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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手的自述
- z& n9 E2 c( |" r3 }6 Z% p$ N現在的很多男孩子都有閹割自己的想法甚至打算,有的想要切除一個睪丸,有的想要切除兩個,更有想要全切的,有很多還希望自己能被女人閹割。但我想幾乎所有像我這樣真正經歷過這種事的人,都不會覺得這種體驗特別美妙和令人心馳神往。特別是像我這樣的被迫接受的人。並且我希望他們都能儘早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因為一旦做出後悔的事,都會帶來持續終身的痛苦。因此我不介意講講我自己的故事。
# z# R. f1 Y/ _. K 我是蒙古族,出生在傳統理論上牧區和農區交界線上的H市,歷史上,這裡曾以水草豐美,羊群眾多,牧民富庶著稱,現在已經高度漢化,居民全部改遊牧為定居了,以至於打眼一看,同普通的北方漢族城市並無顯著的區別。我的父母在一家地方國營工廠做出納和會計,所以記憶裡,從我出生起全家就一直住在工廠宿舍裡,作為典型的工薪階層,生活雖然拮据,卻也還可稱過得去。
4 Z' h0 W" C' r+ p6 L" d 劇變在我十二歲時發生,事實上,這也是改變我一生的一個轉折。那是世紀末席捲大半個國家的一場傳染病,我的父母在半年內相繼離世,留給我唯一的遺產是一張幾萬元的存摺。幾天後,住在東部的x盟的姑媽趕來,在處理好我母親的後事後,把我接走到她所在小城。當然,學業也隨之轉了過去。此後的幾年中,她一直充當我的監護人。
( M! [6 `% ~3 M" }" O" L7 m姑媽居住的地方雖然也是城市,但極小,也很不發達,比起我原先所在的H市來簡直像是農村。並且處在草原的重重包圍中,且只有一條七十年代修築的國道同外界溝通,一切都十分原始,粗獷的天地和無邊的草原讓我感到耳目一新。加之東部地區保留的遊牧文化較多,我體內流動的血液使我很快就融入其中。這時的我憧憬做一名騎手,每天跨上馬,往來馳騁在草原上,馳騁在天和地平線之間,從日出之處騎到日落之處,再唱著歌打馬回家,就這樣過一輩子,永遠不要回到城市,回到現代文明當中。但姑媽管束我極嚴,因為我是家族裡這一代唯一的男孩子,當然也就是唯一的男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因此這幾年中,在姑媽的監督下,我一直被牢牢捆綁於學業之中,至少不敢分心,這幾年中,可想而知,我的那對騎手生活的憧憬只能深深埋藏於心底,甚至趨於被忘掉。
0 M) {% I5 P0 U1 n e, h; E 但必須承認這種遺忘還是有好處的,六年以後我順利考入省城的一所師範大學,當然,你能猜到的,不是我所喜歡的專業。我整治行裝,在姑媽的叮嚀聲中前往省城,開始了四年枯燥且平淡無奇的大學生活。四年中,姑媽每月給我寄錢,我也利用業餘時間打工補貼用度。成績也都平平,四年後的夏天我順利畢業,按照之前給自己製訂的打算,我拖著行李箱,開始了我畢業後的旅行。也是我人生的首次長途旅行。綠皮火車穿過沙漠和長城一線,進入了關內,溽暑中深綠的高低起伏的群山,還有修剪整齊的連綿數百裡的農田,開闊的公路,人口多得比肩繼踵,揮汗如雨的大小城鎮,凡此種種之前從不曾見過景象,都令我大開眼界,特別是此次旅行的重點,華北平原交通樞紐上屈指可數的幾座特大城市,這高速運轉的現代化的龐然大物,簡直同我的家鄉處於兩個世界。特別是最後一站,那座華北平原最北端讓當年的馬可波羅不吝溢美之詞的城市,同樣也令我歎為觀止。& k! o6 A3 Q0 ?2 g+ E
半個月長的旅行結束,我背包裡和行李箱裡塞滿了工業製成品,又是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回到省城,然後倒了一天的車沿著崎嶇不平的國道和公路向東顛簸幾百公里回到姑媽所在的城市。我同姑媽商量好,打算就地安頓下來,在本地(姑媽所在小城所屬的地級市)找一所學校應聘教師,然後過兩年適當的時候成個家。坦白地說現在回想起來這個時候的我還真的很想從那就開始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為安穩和幸福的生活來打拼了呢!從小到大經歷了很多,那時我也特別認同姑媽為我謀劃的前進方向----尋找一個愛我的賢惠能幹的妻子,建立一個溫暖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傳宗接代,然後這樣過一輩子。然而這已經永遠不可能了,也許那時我還是太年輕,太莽撞了,我想如果當時姑媽沒有突然發病去世,而是繼續留下來監督我努力幾年,哪怕幾年。這一切也都能一件一件全數成真,我也能因此一輩子做一個幸福的男人……現在我真是說什麼都沒用了,也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命運的安排吧。
% l6 d1 P$ N0 m: B7 k 這事的發生是突如其來的,在我回家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早上,我的姑媽再也沒能醒來。我萬分悲痛,這位女性長輩撫養了我六年,直到我長大,又供我讀了四年大學,我十二歲時父母雙亡後,她這些年又當我爹,又當我娘,雖然一直對我很嚴厲,但後來證明那都是她對我的愛和負責。而今我長大成人,能工作養家了,本該像報答我的親生父母一樣報答她,可她卻走得這樣突然,這樣早。這突如其來的悲痛委實讓我喘不過氣來。踉踉蹌蹌地處理完姑媽的後事後,我幾十天待在家裡,萎靡不振。但我也知道,悲痛確實不該成為生活的常態,在它稍稍止息後,我開始試著使生活步入正軌。每天自己買菜做飯,早起早睡,並開始籌劃去市里尋找學校應聘工作,並迅速使工作步入正軌,使生活安頓下來。但是,再一次買菜過程中,命運讓我在不經意間聽到了一位買菜的大娘同一個攤販之間的談話,談話中,大娘說到他的兒子在某個全區很負盛名的騎術學校那裡學習騎術(名字恕不能透露),那攤販和旁邊的女人們聽了都嘖嘖讚歎,並說,現在這裡觀光旅遊業發達,同民族文化相關的工作行業和技術都很是吃香,紛紛恭喜大娘的兒子找到了好出路。+ p, l4 h- G, E( X* Y
我所聽到的一切一瞬間點燃了我壓抑或者說被“忘掉”了近十年的做個騎手的夢想,我不記得那天我是怎麼從菜市場走回家的,只記得那天我整晚整晚躺在床上想的都是這件事,結果是,在第二天早上天亮以前,我的這個多年前的憧憬已經被完全復原和喚醒了,甚至變得比十年前更強烈。我決定要去做這件事,現在,立刻,馬上,趁我還年輕。那夜我確實猶豫過,而且不止一次猶豫過,還想起姑媽和她對我的期望和對我幸福的規劃,想起父親母親,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想起我的很多其他願望。並且到現在我仍相信,如果當時我的這些猶豫延長,瀰漫,充滿我,就能阻止我走向那個地方,那個人,那把刀。但也許是命運,也許是這理智的猶豫難以戰勝當時我腦中關於當一名騎手的強烈的想法和慾望,到太陽升起後我不再猶豫,徹底堅定了要去學騎術的決心。$ k8 X/ ~* \6 a
第二天早上,我從床上爬起來就出門去四處打聽人們口中那所騎術學校的位置,學制,費用以及有關它的一切。雖然那時互聯網在國內已經不是個稀罕物,甚至非常普及,但在我們那裡它依然是一片空白,因此資訊的收集,處理,傳播和查找檢索都處於原始狀態,以至於我到正午時才將將搜集齊我所要的資訊。我狂喜著跑回家,翻箱倒櫃把家裡所有錢找出來集中到面前,然後從中拿出所需的五萬元(包括學費,路費和半年的食宿費用),然後飛速裝好行李和衣物,鎖好門,拖著行李直奔車站,畢竟,當時的我真是恨不能立時就趕到我所要去的地方。
- w$ f! l3 R' w1 ^( U 下午出發,第二天中午我就到了那所騎術學校,它確實很大,足夠開闊,具備了訓練所需的全部地形,很綠而且遠離城市和居民區,它的中心區域甚至看不到一點有人居住和活動的痕跡,只在邊緣處有三五幢宿舍,辦公樓,倉庫等低層水泥建築物,幾排馬廄,露天草料堆和一個停車場,然後是鐵絲網圍墻。我頓時大為驚喜和激動,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多年夢寐以求的地方,於是進了大門,找到負責人,說明來意後自免不了一干登記註冊繳學費的手續,然後就被安排在宿舍住下了。隨後幾天都無聊地待在寢室裡,躺在床上,看著書,過了五六天,同期生到齊後就正式開班了。
* j! I3 g$ b% @: Q" F7 f. f 課程開始後幾天,我就發現這絕非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騎術學校,我原以為她是傳統的和民族的,卻發現它無論從服裝,規則,運營管理模式還是從授課內容和授課方法,甚至從馬匹的選擇上都是極為西方和現代的。很快我就極為失望,想要退費回家了,可是這裡的一樣東西吸引我留了下來。+ V3 @, U! o0 V3 M+ Z* h2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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