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台小姐,这些社会边缘人一向是我远离我的交际圈的。以前,我交友的原则一般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但是现在,我一下有机会结识这么多坐台小姐,而且还有机会一起经历为期不短地牢狱之灾,真的是机缘巧合,或许我该感谢命运这个顽劣的孩子。坦白讲,我之前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我之前有听过一个东马的朋友见过,有的中国女孩子使用学生签证,到这边来从事不良职业。我觉得她们败坏了我们留学生的声誉,使得当地人很瞧不起我们中国的留学生。那时我觉得这些女孩子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主要是贪慕虚荣,就像我同班的一个女同学说的一样,明明己停留在买普通背包的档次上,偏要买LV包包,所以只好走偏门。但是通过接触之后,我才明白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有情有义的,不幸的命运造成了她们的颠沛流离。我回想起中午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过来看她,她哭的好伤心,那眼泪绝对是真诚的。我为之前对她们这群人的误解,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11月30日,一个欠我钱的当地的华人朋友约好当晚还钱给我,并且告知想让我帮忙在中国打听某种电子产品的厂家,想拷贝一些产品的图片和参数给我,于是当晚我带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前去赴约。本来我们打算在TTDI的一家西餐厅见面,可是他途中他接到电话,一个朋友打电话邀请他一起去附近的KTV唱歌,于是我一同前往。进入房间,我的华人朋友介绍了他的朋友们给我认识,在房间了我还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坐在其中一个人旁边,我猜想大概是他的女朋友吧。
我去了一下房间内的洗手间,出来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杯水,这时一个女警走入房间来说要看所有人的证件,我和那个女孩子交出了我们的护照,房间内的其他人都是当地人,他们交出了他们的身份证。那个女警看到我和那个女孩子持有中国护照,就对我的朋友说;“我们要先带走他们两个到另外一个房间,核实一下护照,很快就还给他们。”我们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我看到了大约20几个中国女孩子挤在那里。还有另外一个短发的女警在登记他们的护照。我看到女警对她们很粗暴,有好几个人被女警打屁股。然后我看到另外一个长得很胖的女警野蛮地踢一个女孩子放在地上的包,手机和一些杂物从包里洒出,她又狠命地踢手机,一边踢,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而且我也看到她作警棍打了好多女孩子的屁股。我感到非常震惊,刚才不是说只是例行检查护照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家,感觉是在抓罪犯。这时进来一位男警官,我问他:“先生,我刚把我的护照交给你的同事检查,什么时候她可以核实完毕把它还给我。”他说,“.不确定。”然后我走到刚才收走我护照的马来女警那里询问,她说,“.我们首先要向学校核实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是个学生,我们会让你走。因为我们接到投诉说许多中国女生在这里工作,她们使用的也是学生签证。”“现在学校的办公室已经下班了,你们怎么确认呢?”我焦急地问道。“没关系。明天早上我们可以确认,然后我们会让你走,走的时候要打你们一顿鞭刑!”女士们警恶有恶报狠狠地说道。我居然天真地信以为真,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最高明的骗子往往能大言不惭地用最平静的语气讲述她的谎言。这时,其中的一些女孩子提出要去厕所,我看到那两个打屁股的女警发疯似低疯狂踹着洗手间的门,催促她们快点,嘴里不停地大声骂着:“快点!人然我叫男警打你的屁股!”我不想跟这两个没有素质的女警说话,而另外一个又忙于登记护照无暇理我。所以我又走到靠近房间门口的地方询问那个男警察:“为什么你们只收中国女孩的护照?为什么你们刚才把当地人和新加坡人的护照都还给他们了?我的签证是有效的。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是一个硕士研究生。为什么你们让我把我的包放到房间角落,为什么你们强迫我关机并禁止我打电话给我的朋友。”我的一连串问题让他无所适从了,说“. 好吧,也许你真的是个学生,但是你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去了一个错误的地点。” “ 为什么你这样说?这只是个练歌房而已。这个时期学校刚刚结束了期末考试,为什么我们学生不能来练歌房发送一下呢。”我不解地问道。在中国,我想鲜有几个大学生没有去过KTV吧,尽管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喧闹场所,但是为了随群,也去过几次,如给同学庆祝生日,送别朋友等。男警的回答让我很震惊,他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KTV,我们收到很多投诉,这里工作的中国女孩全部是妓女。”天啊,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们以为我是小姐。原来这不是我在中国去过的钱柜、麦乐迪那样的中规中距的KTV。但我深知自己是清白无辜,于是据理力争道:“ .我不是妓女,我从来没有从事过不良职业。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个朋友,他可以证明。”正说到这里,突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走入房中,拼命地对着我们拍照、摄像。好多女孩子都用手和衣服遮住脸,我霎那间呆住了,这时和我谈话的男警用手拉低了我的帽沿,示意我也遮挡一下,说道:“你就是倒霉而已。”“. 不,我不需要掩饰我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我要盖住自己的脸。”于是我推开他的手,抬高了帽沿,清晰地露出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一会儿一定要高贵地走出这个房间,让那些记者们拍去吧,公道自在人心。登记完所有的护照我们各自拿回刚才放在地上的包,这时来了几个男警,驱赶我们上了一辆警用卡车,我看到了我的华人朋友在看我,但是他没有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只是问了他们会把我们送到哪里?在车上,我看到一些女孩子打开手机,通知了她们的朋友,哭诉着自己的处境。此刻的我还是非常镇定,因为我相信明天得到学校的确认,我就能被警察释放。
车子在哭泣声、喊叫声、嘈杂声中一路颠簸来到梳邦再也警局。我们被强迫靠着警察局的大厅的墙边排队站齐。这时刚才多次打屁股的短发女警过来拿走了一个女孩子正忙着向朋友报信的女孩子的手机,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女孩子很急,因为这个手机价值不菲。她让女警还给她手机,女警却边笑边逗她说,“.不在我这。不在我这。”好多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那个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她居然还想蒙混,俨然让马来西亚的政府形象蒙羞到极点。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者她在中国女孩子们面前趾高气昂的那副无赖嘴脸。我的马华朋友开车跟随我来到警局,但是被挡在门外,不能入内,只好扒在窗口看我。我没法形容我的心情,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他。
女警把我们的护照资料录入电脑后,叫其他警察带走我们。我走在这些女孩子中间,还保留着清者自清的姿态,却不知道面前的路通往地狱,一个摧毁人类一切尊严的地狱。伴随着“咣当”一声一道铁门打开了,我们走进了一个房间,满眼的铁窗和满眼紫色囚衣的女囚映入我的眼帘。我彻底呆住了,原来他们打算把我们关在这个监狱。这时我真的慌张了,我拨通国内朋友的电话,但是我不能讲话,女警禁止我们通电话。我偷偷发了一条短信给警局门口的华人朋友,情况危及,我只发了两个字“救我!”,因为我知道他是目前离我最近,最方便帮我的人,我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帮我解释情况,保我出来,然后我企图发消息,给学校的同学,至少要让学校有人知道我被抓,好采取对策,否则我就这样凭空消失,老师和同学会以为我遭遇不测了。短信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个不包头巾的马来女狱警直接飞起一脚踢到我的屁股中间找屁眼上,我“哎呀!”的一声跌倒在地上。“关上你的手机。”她向我怒吼道。我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通知我的……”“学校”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女狱警就又对我大叫来?你想要干什么!”我停止了讲话,面对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我选择沉默。所以“救我!”变成了我失去自由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渺茫而又唯一的机会。打我的女狱警开始按名单点名,并收走我们的随身贵重物品。登记的时候,需要物主签字,但是他们是以马来语登记的,我们根本就看不懂,也没有人为我们翻译。难怪其中有过入狱经验的女孩子们议论到很多东西交上去之后,都有去无回。我交出了我的电脑,电子词典,两个手机,手表,项链,现金等,别人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是啊,哪里有人带着笔记本电脑和电子词典去坐台的。为什么马来的警察不用用他们的脑子呢?但是此时我最关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我电脑中的资料,很多资料我都没有备份——我即将出版的诗集,还有我那已经写了12万字的未完成的小说。我不怕他们拿走我昂贵的索尼电脑,我只担心我多年的心血和无数孤本的数据一旦失去将无法寻回,这感觉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我暗自下定决心,明天我出去的时候一定不惜任何代价寻回我的电脑,哪怕他们只让我拷贝回我的所有资料也可以。
坐牢日记第一天
发辫女孩好奇地问道。“.因为我的学校有很多尼日利亚的留学生,所以我有很多尼日利亚的朋友。我熟悉尼日利亚的面孔。”我回答道。“真的?”发辫女孩笑着说道。“.当然了。我知道大多数尼日利亚人很友善,善良。”我告诉她我对尼日利亚人的感受。毫不夸张地说,我的每个尼日利亚同学对我都很友善,他们记得住我的名字,每次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而我却常常因为他们非洲人的名字很长,而混淆或记不清他们的名字,真的觉得很惭愧。
夜里好冷,在这个只有夏天的国家,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寒冷。发辫女孩把毯子分给我一半,我蜷缩着身体……。抱住她的手臂,辛酸且温暖。我想这一夜,一起被抓来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可以安稳入睡。尤其是那个和我在同一个房间被抓的女孩子,我看到她双手抓住冰冷的铁窗,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夜没有闭眼。尽管她有着比我坚强十倍的外表,但是我想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也一定是惶恐而脆弱的清晨六点钟,在那位马来女警的咒骂声中,我们一个都叫起来。原来是洗漱时间到了。早晨7点45分,是监牢的早饭时间。一袋水,体积大概有拳头大小。一小塑料袋炒米粉,还有半个面包,大概只有鸡蛋那么大。我没有去碰这顿牢饭。因为我相信9点过后,他们就可以向我的学校确认了,然后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14个人挤在不足6平米的狭小空间,潮湿的水泥地上经常可见忙碌的蚂蚁,天花板上几只壁虎爬来爬去,每间牢房带有一个卫生间,没有门,仅仅用一米高的墙与睡觉的地方隔开。所以蟑螂和蚊子也格外青睐这个地方。但是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卫生间也是在摄像头拍摄的范围之内。想到每天有人会在监控室看到所有的女囚,洗澡,上厕所,我感到不寒而栗,这感觉不亚于被**。穆斯林国家的妇女,基本上都包头巾,遮住头发和耳朵,因为他们不能随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他们穿长裤,长裙,也不可以穿短袖的上衣。马来西亚是个宗教国家,怎么能把女囚的牢房设计成这样?如果马来的女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是多么的羞愧难当。
时间过得非比寻常的慢。我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钟,等待学校办公室的上班时间,等待自己的学生身份被确认,等待着马上重获自由。9点过去了,10点过去了,11点也过去了,12点已悄然而至,没有人过来通知我任何情况。我发现自己上当了,昨晚拿走我护照的女人起初告诉我几分钟就可以确认护照是不是有问题,很快就可以还给我。然而昨晚她除了登记了我的名字和护照号码,她什么都没做,直接把我送入监狱。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如今是第二次。因为她昨晚说过今天一早就还会向学校确认,如果没有问题会释放我。但是12点都过去了,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而且从昨天到现在,他们都没有问过我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如何能尽快确认?我的电话被收走了,我该如何通知我的导师,让他给出证明信?他们真的要确认我的身份么?我深表怀疑。我现在才清楚地意识到,收我护照的女警,是个骗子,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
我用英语和圆肚皮的印度警察争论,我解释了半天,最后他的答复是:“ 我不相信你。”然后再用手很很地左右开弓打我的屁股,打完我屁股后就走出了房间,他用力很猛,我的屁股一小时之内也感到很疼,他真是一个流氓!然后我跟卡拉ok公司的一个员工借了电话,打给了我的一位马来女老师,这是我唯一能记住的学校联系人的电话,现在才发现真的需要记住几个关键联系人的电话,否则手机被收走之后,就彻底傻掉了。我求她帮我通知我的导师,也是我们学院的院长,让他帮我开出证明信送到警局。放下电话,我总算是松下一口气,至少学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不然我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呢。这时我坐在椅子上休息,顺手看到了当天的《星洲日报》,我看到了有一则新闻登出了这群女孩中某个人的照片,新闻内容大致是说,昨晚在一家夜店抓到了20几名妓女,其中几个还在进行现场性交易。《星洲日报》是当地主流的中文媒体,报出这种失实的文章,令大家非常气愤。女孩子们传看了这张报纸,无不嗤之以鼻。她们不过是陪酒小姐,根本不提供性交易。这时房间的电话铃想起,“圆肚皮”过来接电话,是我的学校打来的,我焦急地站在旁边。学校问他我是不是很害怕,他回答说:“不,她一点都不怕,她有好多朋友和她一起进监狱。”“.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我在一旁跳起来喊。可是此时此刻,谁聆听我的叫屈呢?法庭派出工作人员来了解情况。我们排队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一个面容清秀的马来妇女,估计是来自法庭的工作人员,询问谁可以讲英语,我说我可以,她让我帮她点名。点名结束后,她开始问我们问题,诸如在牢里有没有**待,有没有被打屁股等。我咬紧自己的嘴唇,我要忍,一定要忍,如果此时我举报昨晚打我屁股的女警,那后面的日子一定会更“出彩”。从这个房间走出来,“圆肚皮”问我,你跟法庭的人说你的情况了么?你不是很能说么?你怎么不说了?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像刚才一样,我争论了一大通,最后对方一句“. 我不相信你。”就把我搞定,我又何苦要说呢。看到“圆肚皮”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气愤,于是我有返回那个房间,对那个法庭的家伙解释了我的情况,最后我说道:“ 你们凭什么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就说我是妓女?”女法官很吃惊地说道:“我们没有这样说过。”我喊道:“我读了今天的报纸。我发现了这条消息。你们败坏了我的名声。”女法官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她和旁边的一位男警察觉得我太烦了,把我赶出了房间,让我等候调查结果,不用过多争论。
到了鸟儿归巢的时间了,我们又被带回了牢房。狱警重新安排了房间。把我们这28个女孩子,塞入临近的两个牢房。七点多,又是牢饭时间。每一人一份报纸包住的二两米饭,外加一小条咸鱼干,和一小袋红色的叫不出名字的水。没有餐具,只能用手抓着饭菜坐在地上吃,吃相极其狼狈。我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水,丢掉了饭菜。
坐牢日记第二天
12月2日清晨,在一阵谩骂声中,所有的女囚又都被哄起来洗漱。望着头顶的摄像头,我发誓,我就是脏死也不在牢里洗澡。7点30,早餐时间。两片面包,红颜色的水。印象中8天中只有两天的早餐不是这个食谱。第1天和第5天,是炒米粉,其他的全部是这干巴巴的面包。难怪牢里的姐妹说,出去之后再也不想看见面包。我继续只喝水,把食物送给了别人,心情和食物的质量决定了它们的难以下咽。这里的午饭和晚饭,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咸鱼干和米饭。这就是监狱的菜谱。对于不吃海鱼的我,要是没有每天中午卡拉OK公司送的还算勉强能吃的饭,我想我已经下地狱了,我已经沦落到靠着那点“嗟来之食”卑微地活下来。
中午到了一起被抓的女孩们的出去吃饭时间了,也就是到了我的蹭饭时间了。我再次走出牢房,我在一个房间看到了学校的两个老师和一个在国际学生办公室做兼职的马来同学。我就像盼到了救星一样,与此同时,我又觉得非常尴尬,此刻的我,身穿紫色的囚服,带着手铐,两天没洗澡,两天没有梳头。这么糗的样子居然被熟人看到了。其中的马来女老师是我们学院的副院长,她对我说已经把学校的证明信交给了警局了,可是警察说有权扣留我14天,让我耐心等候。我听了之后着急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14天?你们知道这里有多可怕么?” 副院长说道:“.我们知道。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按这里的规矩办了。”然后那个会讲中文的马来同学对我说:“记得打电话通知你的爸爸妈妈啊。不然他们会很担心。”讲完之后,他们三个人就离开了。马来同学的话触碰了我最敏感的神经,如果我的父母看到我现在的狼狈样,一定会精神崩溃,当场晕倒的。我也不可能打电话回去告诉他们这个足以令他们五雷轰顶的消息——独生女儿无辜锒铛入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我是周一被抓进来的,抓我之前我刚刚和家里通过电话,我只希望下周二之前能释放我,因为我的习惯是每周一晚上必定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如果周一晚上我还出不去,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家里解释。如果讲真话,其效果无异于杀人。
望着老师和同学消失的背影,我觉得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我知道我只能听天由命了。今天探望的队伍又壮大了,好几个女孩子的男朋友过来看他们。当然负责我们案子的那个“圆肚皮”的印度警察(名字叫巴拉)心情也不错,因为他公然索贿,堵在门口收钱,收取每一个来探视的人300马(大约为600人民币)。大马的警察腐败我早见识过了,但是没想到这么猖獗,让**跌眼镜,不过让人跌破眼镜的还在此后的日子。
垃圾晚餐之后,我和其他狱友开始了闲聊。今天我和海南那个女孩子一起被换入了另外一间牢房,就是我们28人的固定包间之二。这样三个晚上下来,我有机会和每一个女孩子结下了同吃同睡的缘分。我聆听她们的悲惨遭遇,得知她们每个人都有个伤心的故事。其中有几个人都是在很年轻的时候被别人**失去了**之身,却没有一个敢去报案,因为守旧的观念会使她们在报案之后得到的鄙视多于同情,没有人会认为她们是受害者,只会觉得她们是残花败柳。在我们这里,每天从外边回来都要搜身的,穿裙是不能穿内裤的,一张餐巾纸都带不进来的,我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把这张纸带入的。今天我吃饭的时候偷偷地藏了两张餐巾纸卷在袖口里,被女警搜到之后,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美其名曰防止我们自杀,难道我要吞掉餐巾纸自杀么?要不是大家上厕所的时候,我喊破喉咙女警们也不给一张餐巾纸给我们用,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把餐巾纸偷偷带入。最恶劣的情况是,好多女孩子来月经了,我每天跟马来女警帮他们要卫生巾,碰到稍晚善良一点的,会给一个,碰到凶的,直接白我一眼,理都不理我,任由鲜血留到女孩子们的身上,太没有人性了,同为女人,怎么能这样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呢?
这里的牢房设计的颇没有头脑,也没准是颇费心机。因为不足六平米的地方,他们还要把它分为两层,垒出一级台阶来。上面比下面高出大约15厘米。他们以为这样上面实际就是一个床了,这样的设计造成了,无论你是睡在上面那一半,还是下面这一半,全都伸不直腿,必须蜷缩着身体。不知道是设计者没头脑,还是故意让坐牢的人这么难受?现在我们这个牢里又这么多人,每天实际上都是人摞着人睡的,因为穿插着睡,所以每天大家都是睡在另外一个人的脚上,还有一个不能睡,只能坐着,当“守夜者”。想起“骨感美人”睡觉之前给我们讲的她的遭遇真让人马来西亚给人一种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描述的“吃人”的感觉。她告诉我她初到大马的时候和另外一个女的朋友住在宾馆,有一天晚上赶上警察大扫荡,看到她们两个是中国护照,直接给抓走了。其实他们是无辜的,那时她们什么都没做。后来她们不停地上庭,因为她们没有罪,所以始终拒绝认罪,于是就把她们一次次的带回监狱等候下一次开庭。80天之后,她们已经心力交瘁,她们的律师劝她们说:“要不你们就先认罪吧,认了之后交一些罚款就出来了,不然就一直关着你们。”后来她们不得不承认了根本就没犯过的罪才得以解脱。太可怕了,80天!还听到了她讲另外一件事情,也让我备受打击。她告诉我们,有一次警察曾经从吉隆坡的一个购物中心以查看护照为名,带走了两个女孩子。那些和当地人结婚的中国女孩子也常常是警察怀疑的对象。其实嫁到这里的中国女孩子也很悲惨,当地政府一辈子也不会给你大马护照,只给你每次有效期为一年的配偶签证。
12月3日,三天三夜了,我们都渴望能变成一只小壁虎,爬出这牢笼。这里每天除了每天盼望中午出去吃饭放风的两个小时快点到来,就不再敢有任何的奢求了。
无数次看过墙上的钟之后,盼到了可以出去透气的时间。14副铁铐把我们两两锁住,我们又被那个印度的男狱警阿基带出牢房,他时不时用脚踢我们女生的屁股,我们屁股感到很疼痛。我在警察局的院子里,意外地看到了我的外国朋友莫森,一个来自伊朗的小男生。他用焦虑的眼神看着我,我走在被关押的队伍中,甚至不能喊他的名字。我走到吃饭的那个小房间坐下,莫森也跟着进来做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他是来给我送饭的。他的高大和英俊吸引了很多女孩子的眼球,争着问我,“他是你的男朋友么?”我回答说;“不是,是我的朋友而已。”“那你介绍给我们认识啊。”女孩子们笑着说道。“好的,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道。我对莫森说:“. 跟我们的新朋友们打个招呼。”莫森腼腆地跟中国的其他女孩子们说:“. 嗨,见到你们很高兴。”这时圆肚皮警察巴拉对莫森说:“.她是个骗子。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学生!”我一听火就上来了,我争论道:“为什么?除了在练歌房抓到我,你们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妓女么?.一些中国女生使用学生签证来这里的夜里工作。”巴拉鄙视地说道。“.好吧,正如你说的,这不是全部!”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敢和巴拉针锋相对。要知道巴拉可是这群警察中最凶恶的一个,他很喜欢打女人的屁股,就连他老婆的屁股免不被打。这样我屁股就要遭殃了,这太可怕了。
“我当警察30年了。你居然想挑战我?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巴拉蛮横地对我说道。
“你能保证这30年来你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么?”
“嗯,可以保证你是一个好学生吗? ”巴拉反问我。
“当然。我能。”我大声说道。
“好啊,你是好学生。我把你送回中国去学个够。别在我们马来西亚待着!”巴拉有点气急败坏,大声地冲我叫嚷。
巴拉有点气急败坏,大声地冲我叫嚷。我想大概从来没有人跟他理论过,或如他自己所说,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我也不过是个柔软的芊芊女子,我不是天生的强者,但是我不甘心被他无端羞辱,于是我拼死理论。我和他继续争吵着,莫森几次把我按到椅子上,并扒掉我的短裤,使我的屁股露了出来,他用警棍向我的屁股打出,警棍像长眼睛似地准确无误地打向我的两边的屁股,并发出了清脆的响亮声,我那雪白的屁股被打得凹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凸上来,警棍所到之处,雪白的屁股上立刻留下一片红色的印子,顿时出现了许多红痕。他示意我不要再争论,我的情绪有点失控,让他不要阻止我,他恼羞成怒就用警棍打向我私处,我尿尿时特别疼。最后巴拉对卡拉OK的负责人说,转告这个女孩,如果她再敢和我争就多关她几天并实行鞭刑。面对这种鸡蛋磕石头的局面,我也不得不努力说服自己冷静点。莫森看到我屁股的伤问我是怎么弄的,我回答说是被他打的。我看到了他埋下头擦眼泪。我对他说:“. 不许哭。你是一个男人。尽管我是个女人,尽管我屁股很疼,但我在牢里从来没哭过。”
5分钟。”巴拉没好气地说道。莫森对我说:“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朋友。”我问道:“ 为什么你要对他们撒谎?”莫森回答说:“.因为起初当巴拉走过来,对莫森说:“.你刚才说了,让我给你20分钟,现在时间到了。你赶紧走。”“. 你能再给我5分钟么?长官。”莫森恳求道。“. 好吧,就他们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朋友。然后他们不让我见你。他们说如果仅仅是朋友的话,没有理由让你见她。所以我只好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对他说:“. 好的。我明白了。”我知道他们无非是想拿我们取乐而已。“他们告诉我你欺骗了我,你是一个妓女。你不是个学生。他们还问我你是不是跟我要过钱,我告诉他们从来没有过,但是没有人信我。他们都嘲笑我。”莫森无辜地说道。“那你和他们争论了么?”我笑着问道。“ 没有。根本就没必要争。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个好学生。甚至我把你写的英语文章拿给我的那些来自英语国家的老师去修改,他们都说确实写的不错,很少有错误。我经常看到你在深夜还在线,为了熬夜写论文。我看过你画的美丽的图画,而且我知道你可以写传统诗歌,我也同样期待这你这个月就要出版的诗集,尽管我根本读不懂。如果所有的妓女都是这样的,我们应该向她们致敬。”莫森回答道。“好吧,明天你不要过来看了。”我告诫他。“为什么?”莫森不解地问道。“. 为了钱。”我很直白地告诉他理由。因为我很清楚,他每次来无非是来给这里增加收入的,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总发生。“ 不行,我不放心。我试着和他们商量,如果他们允许我每天都能来看你,我愿意每天支付300美元。”莫森说道。我急了,说道:“ 别干傻事,除非你想让他们永远把我关在这里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他们,每天有300美元收,你还能让我早点出去么?”尽管我内心还是非常感激和感动的,但是我不想让莫森做傻事,也不想让他纵容他们的受贿行为。巴拉告诉莫森时间到了,赶他离开。我提醒莫森下次来看我的时候记得带点感冒药过来,因为我发现那个苏州的女孩子,昨晚总是咳嗽,而且声音也很沙哑,我知道监狱里是不会有人为她提供药的,除非她命在旦夕。莫森说,今晚会为向真主安拉祷告,希望我早日离开这个地狱。我告诉他,安拉是你们穆斯林的神,不会保佑我的。
不久,狱警阿基带我们四个女生去厕所,这个厕所是警员用的,是整个监狱唯一一个有门的厕所,为什么他会让我们去?是他想看我们的屁股。所以,一般我们会尽量等到去这个厕所,才敢放心地用。我和另外一个女孩被锁在一起坐在厕所门口的一个小屋里等着前面两个先去。阿基站在门口对我说:“ 我很累。”我笑着问他:“为什么啊?你昨晚干嘛了?是不是打我们的屁股打累了?”他说:“.我去俱乐部喝酒,跳舞。”“ 你看,多么不公平啊。你们可以随便去俱乐部,但是如果我们去,警察就会抓我们。”我抱怨道。阿基笑笑,说:“.不一样的。”阿基经常会喝斥我们,其他些警察对我们吆五喝六,好像我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现在怎么不喝斥了?原来是他想拉开门看我们入厕。我们不让他看,他就硬是拉开门用脚踢我们的屁股。
莫森只不过是个刚满18岁的少年,哪里懂得处理这么复杂的情况,年轻气盛,傻乎乎地替我鸣不平,结果还要被我连累,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美琪又说道:“其实我们这里,最冤枉的就是你了。你的那个马华朋友没站出来帮你么?”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我就像被打了闷棍一样。我苦笑着说道:“别提这个家伙了,马华大多胆小怕事,出了这种事自然选择明哲保身,怎么会帮我呢?”想想我当初最后一个短信发给他,让他“救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这个我一直叫做“叔叔”的人,在关键时刻舍我而去,让我自生自灭。亏我曾经那么尊敬他,用我的电脑知识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去中国来不及换人民币,我毫不犹豫地借给他。而他,却陷我于不义,明知道那是个有小姐的KTV还让我去。出了事之后到如今,都没来看过我一眼,是觉得亏心么?大家听到我的遭遇,都很愤慨,都骂这个马华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是现在就是唾弃死他也于事无补,我的清白已失,自由已失。
我傻傻地坐着,一会儿,KTV老板的一个马仔,举着电话说有人找我,我接过电话,说道“喂?”“喂,你还好么?”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马华大叔!“我能好么?我都被你送到监狱了。”我生气地说道。“我给你想了一些办法,但是很难办。你别担心,我下午过去看你。”他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对这位“叔叔”我已经相当无语了,明知道是喝花酒的KTV还带我去,害我稀里糊涂地被送进了监狱,有口难辩。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去恨他也没有用,而且我也不想去恨他。我相信他也是无心之过,这场悲剧,他不是导演。
终于轮到我了。我刚刚走过去,女笔录官就轻蔑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们送过钱了,所以你们给的口供都是假的。一会儿我怎么引导你,你就怎么说。”我对她说:“我是真正的学生,真正的顾客。我不需要编,我会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不用帮我给出答案,我会记住我所说的。”最后她有一些地方没有听清楚,我想可能是我们的普通话,有时候当地华人并不完全能理解,所以我又用英语跟她讲了一下,她很诧异,说:“你的英语发音不错啊。”我笑着答道:“我已经在这里读了一年书了。”她又说:“哦,我看了你的口供,没问题,你不会有事的。”唉,这是这几天以来,最让人欣慰的话语了。笔录也是马来语的,现在想想觉得蛮可怕的,因为马来语我懂得并不多,假设笔录有什么和我讲的不同我也不知道,这样把糊里糊涂地把名字签上去,不是死定了。
录口供的过程中,还有一段小插曲。那就是突然间下起了暴雨,这个小房间一下子有两个地方严重地漏雨。阿基赶紧示意我们找出椅子的塑料盒子,用来接雨水。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早都有防备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马来西亚常常有警察贪污了。条件太艰苦了。
终于录完口供了,我们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连口供都没有录的话,重见天日的日子就更遥遥无期了。而马华大叔始终也没有如约来看我。
回到监牢里的搜身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了那个和小孩子一起被进来的印尼妇女,原来她被关进了发辫女孩他们那个牢里。换上了这身紫色的衣服,我一直都没有认出她来,今天刚刚注意到。莫森又来到这里,他为我带来了内衣和内裤及药品,就对跟我说过:“为什么你们中国的女孩子长得都差不多?”我说:“我还觉得你们伊朗男生长得差不多呢。”结果那天他见到这么多中国女孩子穿着同样的囚服,带着相同的手铐,更要觉得我们的样子是那么惊人地相似了。我也是主要凭肤色分辨出那个印尼妇女的,因为她肤色较重。
晚饭时间到了,红水,咸鱼,米饭,经典食谱。我照旧没胃口,但是领饭的时候还是要领的,因为自己不吃,至少可以让给其他的姐妹吃。我只喝水,但是今天很倒霉,装水的袋子是漏的,我是盘坐着腿在地上,双手捧着袋子喝的,所以我的肚皮和大腿间的衣服全湿了,狼狈不堪。我站起身,指着自己湿了大片的衣服对女狱警说:“ 不好意思,小姐。我的衣服全湿了,我想换一套新的。”女狱警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不行。”我想如果换作是她自己的话,这套湿乎乎,黏糊糊(因为水里还含有少量糖分)的衣服穿在身上,她肯定一分钟也忍受不了。
12月5日,坐牢坐到第5天了。早上我第一个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是半个身子睡在厕所里。基本上紧邻厕所这块地方快成为我的专属领地了,因为这块地方气味十足,而且最潮湿,所以大家都不愿选择这里。我不喜欢争,反正争来争去也不过是牢房里的一块地方,何必计较,而且我常常失眠,与其占据着有利地形不能入睡,还不如把地方让给想睡觉的人,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能坐下就可以了。偶尔有好心的狱友会心疼我,和我换一下位置,让我就算不睡,也能躺下休息一下。但大多时间,我就坐在厕所附近这小块儿地方,闷坐,发呆,实在累得不行了,就随便躺在谁的腿上,或是睡在谁的脚上挨到天亮。洗漱的时间又到了,同牢房的女孩子大概都觉得很疲惫,没有人起来。我实在忍受不了我这身潮湿且散发着怪味的衣服了。我站起来,对当班的女狱警说:“劳驾。我能换一下我的衣服么?她对我说:“好吧。你先洗个澡先,然后可以换衣服。但要在摄像镜头下脱光衣服。”不管怎么说,她总算答应我可以换衣服了。只是洗澡这个条件,对于我来说太苛刻了。第一,我体质不好,牢房里只有冷水,没有热水,我肯定承受不住,要是病在这里,肯定至少丢掉半条命。第二,在众多摄像头的监控下洗澡,无异于自毁名节。丢半条命,加上失节,洗这个澡的代价太大了。本来我是想死撑到底的,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昨晚洒了一身水,搞得今天不得不换衣服。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觉得找个折中的方法:上半身,我不能脱,因为禁止我们女囚穿文胸,所以上衣我就不换了。下半身,我脱掉裤子,穿着内裤洗,我就当这是海滩了,拍到就拍到好了,哪里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呢。洗过之后,我终于得以换了一条裤子。女狱警发现我滑脱掉衣服洗澡,她突然脸色铁青。现在的我,要求好简单,能够换一条干净的裤子,就觉得是老天开恩了,不知怎么的?这个女狱警就是不高兴了,她马上把我按在椅子上,很快地扒掉我的内裤并用警棍打在我的屁股上,我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赤裸的屁股瞬间显现一条血红色痕迹,我不住地气喘,再次击打,惨痛的声音再度传出,另一条血色痕迹出现,我的惨痛声已经变成喊声,警棍挞之声与惨烈尖叫声此起彼落,纵横交错的痕迹在我屁股上构成一度血红图画,叫喊声已变成哀鸣。 女狱警的技术十分精勘 痕迹和痕迹之间有着准确的距离不至于重迭,但是力道很重我的屁股已经伤痕累累,女警又举起警棍朝我屁股挥去,打到臀肉乱抖。八下警棍打完,我已痛楚极致,眼泪水像泉涌流出,神情萎靡,头顶表丝四散,我的屁股爆裂,再加上上次私处被打伤,痛楚今我只能发出哭泣。
我已经这样被不明不白地关了五天了,受尽屈辱,屁股被打得疼疼的,我都没有跳起来大声咆哮过,只是默默地抽泣,他凭什么在这里随随便便地打我们的屁股。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想狠狠揍一顿的人。他实在是太面目可憎了。也许别人没有在意,或者没有理解,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死命抓住栏杆恨得牙痒痒,竭力克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今天的食物果然是让人不爽,过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好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难道是食物中毒了?幸亏我们每个女生的饭量都比较小,不然岂不是要集体呕吐。
一上午的心情,都被那个男警搞得极其低落。所以我也不像往常那样那么企盼那个可以暂时到外面去透透气的时刻。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不会以我的意愿而改变,所以午饭时间,我又被带出。我在警察局后院看到莫森和其他一些来看望的人,都站在车库附近。但是今天他们没有跟着我们进到那个吃饭的小房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吃饭的时候才得知,一会法庭的那个女的工作人员又要过来问话我们。一个当地华人的律师陪我们一起去另外一个房间见了上次的女法官。她又问了一些上次的问题,诸如我们有没有挨打,有没有**待等情况。一些女孩子投诉了不给我们纸巾和卫生棉的情况,经常打我们的屁股,华人律师翻译给女法官听,她笑了笑。我猜想她应该会为我们办妥这举手之劳的小事吧。女孩子们让华人律师询问女法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被释放,华人律师告诉我们,法官说还要关我们三天,再核实一下情况,然后放我们出去。
十二月七日的一天,女狱警对我说了:“明天恭喜你可以出去了,你感到很高兴吗?从现在开始你穿着裙子不能穿内裤,明天要对你进行鞭刑,打完鞭刑后你就可以了狱。”我听了以后感到奇怪就她说了:“新加坡的鞭刑只打男的不打女的。你们马来西亚怎么打女的?”她马上回答:“新加坡是新加坡?马来西亚是马来西亚?我们男女都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她一边一边把我的内裤脱去拿在手中,就这样走了。我听这消息,又高兴又恐惧.高兴的是可以获得自由了,恐惧的是打屁股总是疼痛的。翌日早晨,我被女警带到行刑室,行刑一间很大的屋子,有三十多个平方。没有窗户,这里和其它房间一样是中央空调四季如春,里面放着一个长条刑台,旁边放着大大小小的藤条,这样刑台足以让一个人成“大”字趴在上面,让人充分地暴露私处,三个女警把我按在刑台上,分别用四根皮带捆住我的双手和双腿,腰中间垫一块海绵,以免击伤腰部。进入行刑室第一事就把裙子脱掉,使我屁股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中。
女狱警接过藤条,依然微笑着轻声对我问道:“你知道我要打你哪里吗?”我答到:“当然是打屁股。”女狱警接着说:“对了,你的屁股是多么上翘,又园润,没有人像你那么好看,可惜要受鞭刑,鞭刑以后这个美丽的屁股将永远也不存在了。打的时候我还要叫男警看你的园园的屁股,为什么?因为你是中国女人。” 行刑就开始开始了,女狱警脱光了我的裙子,把我的手腕脚踝绑在刑架上。我已经吓得抖动得像一片树叶。闭着眼,咬着牙,等着第一鞭打下来,藤条先打左边的屁股,然后再打右边的屁股。然后我听见‘劈啪’一声鞭响,屁股马上变红我嚎叫、挣扎,好象一只疯了的,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了。那种疼痛无法形容,如果有比‘惨’程度更深的形容词,就该用那个词。”
“有人喊道‘第二鞭’,女狱警迈了三步,把刑鞭前后抡圆了,在第三步时打在我的屁股上。鞭子着肉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屁股马变蓝,过了一秒,从屁股到全身都火烧一般了。疼,真疼。全身都有火烧的感觉,疼死了。我的屁股皮开肉绽了。”
“我感到好象有一棵树砸在我屁股上。开始是屁股上一阵刺痛,等到藤条被拿开,我就觉得血从我身体里冲出去了。这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而且越来越痛……我痛得抖起来。”如果我在受刑时没被绑着,我肯定会光凭两只手爬到墙上去。
第三鞭打下来了……难以置信的疼,我的屁股马上变紫。我全身只有头发不觉得疼。我当时觉得不可能更疼了,可是第三鞭更疼了。当时我真的觉得我要给打死了。到第三鞭,打得我一佛出世二佛**,身子就是一团感觉到疼的肉。听见藤条呼啸,我觉得藤条咬进了我的屁股里。我嚎叫、挣扎,好象一只疯了的动物。当时我想的就是‘跑’,如果我没被绑住,一鞭能让我跑一英里……鞭子一下一下抽下来,一分钟一下。有的鞭打在同一个地方了,把皮肤上的伤口撕的更大。我疼得小便失禁了,最后一鞭打完,我头昏眼花,瘫在刑架上。我流血的屁股疼的直抽动,好象着了火,更使我感到尴尬的是一个男警在我面前看我的屁股。受刑完毕,狱医往伤口上擦了些消毒剂。我的屁股肿成了平时的两个那么大,大腿也全都青肿一片了,(鞭刑压迫臀部,使血液淤在大腿处)。受刑后两个多礼拜,我都不能穿短裤,也不能坐下或者躺下或者洗澡。”
每一鞭都像地狱一般,我有生之年永远忘不了。最后一鞭打完,我被从刑架上放下来,接受狱医的治疗。狱医在伤处涂上紫药水(龙胆紫)。12月9日,也就是出犹后的第一天,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尽管屁股疼得无法忍受。这是我在监牢中做的美梦么?也许。每天坐在冰冷与潮湿的水泥地上,令我过于渴望一张温暖与舒适的大床。于是承蒙上天眷顾,垂赐我这个梦,给我片刻慰藉。或许,我该做个更大胆的假设,过去这8天8夜才是一场梦,一场恍如隔世却又历历在目噩梦。然而,腿上和屁股的淤青又把我从强迫性失忆中唤醒。我几周都不能坐下,伤口养好需要好几个星期。我不能坐,不能躺,也不能正常走路。大约有10天不能穿短裤,只好穿裙不穿内裤,最怕上厕所,因为不敢蹲,一蹲下伤口就又要撕裂。所以必须小心翼翼半蹲半坐上厕所。”过了一个多月,伤处才干燥结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