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少将（ABO）】4

性天使

　　第051章：红芒基地（下）

! K# I8 H) v5 q4 z　　圆形中央舱里，特战营新兵已经集合完毕。

　　章亦站在台上，视线掠过一张张年轻而青涩的面孔，良久，他才微笑道，
: X: h5 X, X% |5 U% [% Z: x「欢迎各位加入第三舰队特战营，我是章亦。星芒号的最高指挥官，也是你们接
. `& S7 R2 G5 K/ ]/ b5 F下来两个月特战训练的执行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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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e$ m1 M1 ^　　「可能你们中很多人听过我的名字。」章亦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也可
+ Z3 ?) y0 k. }% ^( E1 v6 A能是我父亲或者我爷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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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响起一片会意的笑声，不少士兵的脸色明显放松了许多。

" I8 X) t2 V( T& J( Q- l6 f　　「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通过重重选拔才站在这里。虽然我是你们的长
2 ^- q/ C  r4 E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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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s0 B8 k6 y1 A0 b　　章亦再不拘束，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双黑眸璀
8 I: O  D9 L" a+ U& d璨无比，讲到兴致高昂处，英挺的眉峰微翘，整个人神采飞扬。

　　台下的新兵都聚精会神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军装身影，年轻的脸上或是仰慕
或是崇拜。章亦和他们以前遇到的那些高阶长官都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那种高高
+ q( N+ D: X! M! h1 l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子，而是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当然，他的神态不失威严，
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最重要的是，他眼睛里那种属于年轻军官的自信神
采，让他整个人都像小太阳一样散发着明亮而灼人的光芒。

　　「这次特训，我们将会选出一名综合表现最佳的学员，给予最高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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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把左胸口别的蔷薇勋章摘下来，放在手心，面向众人道，「这是委员长
亲自授予我的一枚白蔷薇勋章，以嘉奖我带领的小队在剿灭星际海盗上做出的英
6 b2 B& Y5 d# b9 Q2 s) @勇贡献。当时我十七岁，跟现在的你们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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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p& W$ G7 |: @3 X+ n　　「青出于蓝胜于蓝，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会比当年的我更加优秀。特训结束
6 o3 O' A. |, o3 X6 K3 e+ g7 G后，我会亲自己将这枚勋章授予给你们之中最优秀的战士。祝你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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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4 {1 @6 w2 e5 G$ l' E　　他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激烈的掌声，不少人眼里都闪动着跃跃欲试的神采。

0 X: [* k2 u: n6 g! u　　「副舰长，该你了，上台讲几句吧。」章亦走下台，拍了拍还在发愣的上校
2 U% o  w0 v4 S. o. D! t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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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w9 w( e' S　　这……都被你讲完了，我还讲些什么呀。上校在心中默默腹诽着，他抹了把
9 @1 Y& C4 w- }8 m7 p& j4 b6 h2 Y额上的汗，看着台下一帮血气方刚的Alpha，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8 n9 x5 M, z" X+ v" y5 ~　　动员大会结束，章亦回到舰长室，第一时间查看了副官发来的两份学员资料。

0 d; ~& {' l! C  n# H　　37号的履历看起来再寻常不过，出身小康家庭，毕业于帝国军事大学航天与
材料工程学院，之前在太空军105部队服役一年，后来通过第三舰队的特战营选
拔来到这里。而38号的履历也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初中、高中都以全优的成绩
毕业，跟37号同一届进入帝国军事大学，甚至比37号还要小两岁。两个人看起来
都没什么问题，不过……章亦的目光一凝，落在电子屏中间某一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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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6 t1 g6 i7 \$ Q) N3 a　　「大二上学期因病休学半年……」

　　章亦喃喃地念着这一行字。奇怪，休学半年这么大的事，这份履历里为什么
寥寥几笔就带过了？要知道军大是最注重学生体能的地方，每年的体能检查都会
淘汰一小部分学员，38号如果因病休学，之前的体能检查怎么会没有任何端倪？
毕竟能导致休学半年的病可不是突然就能爆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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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K* A: s$ m/ W( v. e6 j* N. ]　　心底那个不好的猜测又浮了上来，章亦摇摇头，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特战
营成立都这么多年了，在挑选人才上从来没出过任何纰漏，他不能靠自己的感觉
2 B8 S4 U, T, ^' k; |去怀疑他人。而且如果38号身上真的有问题，在接下来两周的高强度训练上很快
- I1 k& d0 E4 B2 D- F: j+ c" t4 y8 m9 i就能暴露出来。他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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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后便将特战营所有学员的履历都过了一遍。看完最
* F- h* t+ [) h0 ~+ }, i后一个人，他两眼酸涩不已，刚要起身活动一下，就收到通信室的消息，还有十
8 H4 a5 a. K* P+ H6 n分钟就要到红芒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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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F- T$ }, [5 t* o1 m　　从舷舱外看去，蓝色的首都星只剩一圈月牙形的光晕。闪烁着细微光芒的漆
黑宇宙中，红芒基地所在的守卫一号卫星正慢慢显出弧形的金色轮廓，恒星的光
芒从极为遥远的地方射过来，经过星芒号外层防护壁的遮挡，变得柔和而温暖。
  Y$ v5 Z# ^5 |2 _  ^5 h% T4 n+ [章亦站在金色的光晕中，看着缓缓旋转的守卫一号，眼神渐渐有些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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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x: |' J, `$ y　　他的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逝世的。红芒基地研发出新一代单兵战舰的时候，
1 q) O- g- O! c第一批试飞的人里，就有他的父亲。谁也没想到他试飞的那架单兵战舰会突然遇
9 V( l: z0 w) X' M8 h到太空碎片的撞击，并且被碎片击穿防护最薄弱的尾翼。当时驾驶舱里除了他父
亲，还有一个年轻的少校。少校的逃生舱是第一个弹射出去的，距离爆炸点不远，
没多久就被搜救队顺利找到，而父亲的逃生舱却被战舰爆炸的反冲力撞到了很远
的地方。等搜救队找到他时，舱里的氧气已经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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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0 m" m1 ~　　即使过去许多年，章亦仍能回忆起当年那些新闻报道里的细枝末节。有人说
3 `, l, o+ T/ o! V- g父亲被发现的时候全身布满冰渣，就像一具冰冻的干尸；也有人说因为逃生舱外
壳破裂，压力紊乱，父亲的身体被气流挤压成了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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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的章亦有时会梦到那些报道里描述的场景，在漆黑而广袤的宇宙中，一
2 q0 g: _' M/ ^9 g! a9 Z) b- [个银白色的逃生舱静静地漂浮着。他的视线在白色的舱壁上逡巡，像是在寻找什
& Z+ R9 O/ C& n+ p! i6 G么。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辨不清舱里那人的面容，视网膜里只有无尽而冰冷
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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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9 ^0 N) l+ `* j0 D　　「长官，红芒基地的夏总司令请求与您通话。」

9 }( S7 r5 M% C# @$ V" W* u　　章亦转过身来，他英俊的脸上已恢复淡然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转到一号线。召集所有人，在二号舱门集合。」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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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不是第一次带人来红芒基地特训了，跟总司令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开始商讨未来两周的具体训练计划。章亦希望基地那边可以提供至少三十台烈焰
$ W5 l1 ~( k$ @+ R号单兵战舰给他们做特训，夏总司令则表示三十台有些困难，一部分烈焰号还需
: o. x( V( |8 E要检修，二十五台已经是极限，希望章亦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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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基本达成共识后，夏总司令便热切地邀请章亦去食堂吃大餐。由于物资
供应有限，红芒基地食堂里的菜是出了名的难吃，因此章亦忙不迭地婉言谢绝，
表示自己在星芒号上跟士兵们一起吃速冻食品也是一样。

　　吃完晚饭，章亦又把训练计划看了一遍，去健身舱里跑了两个小时的步，才
5 t( p. ^+ Y  ]4 ^$ X  r! ~回到舰长室休息。刚洗完澡，裹了条浴巾出来，桌上的腕表就滴滴作响。章亦把
毛巾搭在肩上，按下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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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亦，一切还顺利吗？」

　　「都很顺利，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拉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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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扫过章亦赤裸的上身，「怎么洗完澡也不穿衣
: U+ G% R9 e6 F服？」

　　「正要穿呢，你电话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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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E: y( c　　章亦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没敢说自己是准备裸睡的。反正他一个大老爷们
4 y8 ^; Q) n" C) c$ v嘛，怎么舒服怎么来。

' r* s3 P5 V/ _) g2 V% V  U　　「嗯。」周以南点点头。
) D4 [  t2 q! [: y* P" d4 R% U
. x; q( j( @. h& P5 n　　「你呢，这两天身体怎么样？排斥反应有没有好一点？」

　　「都是小问题，可以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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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S# x+ K( A" p' k　　章亦知道他是最会避重就轻的，他查了下首都星时间，发现现在才凌晨五点
/ I4 v% Q3 U. a$ A0 t0 H9 \都不到，顿时皱起了英挺的眉。

: w! ]6 i( Q- n( c/ ?　　「医生说你每天要睡够九个小时，还不快去休息。」

- r' S) V6 Y# H　　「我昨晚九点就睡了，现在起来也差不多。」

　　章亦露出怀疑的神情，黑眸在他脸上四处打量。

　　周以南只好缴械投降，他轻轻叹了口气，清俊的眉眼似笑非笑，「好吧，我
9 h, i1 q9 C: R1 g' U( s9 V& G& b* h承认我是睡不着。」

4 b8 V1 U4 s. H* H　　「睡不着？」章亦惊讶地皱起眉。那天晚上他在章宅留宿，厚着脸皮去跟周
以南挤一张床的时候，他的睡眠质量不是还挺好嘛。

　　「嗯，因为太想小亦了。见不到真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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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2章：想你（慎）

　　「好像枕头上还有小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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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愣愣的听着这个淡雅出尘的男人面不改色地讲着情话，等对上那双含笑
的眸子时，他整张脸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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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 t  T. a4 Q9 @4 z6 _' {　　「我这样说，是不是让你有压力？」

/ N+ \4 S" M5 j  E( W$ v　　「没有，就是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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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7 ?; S1 \0 p; @- S　　周以南呵地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也不太习惯讲这种话。不过我看一本书上
! f+ U/ Y7 H/ V, z9 |说，爱需要表达。就觉得，应该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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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可怜他活了三十来岁，别说正经情话了，讲
几句甜言蜜语都让他牙疼。现在又对着心尖上的人，更是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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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5 J: [/ K9 Z　　周以南看出他的窘迫，也不再为难他，好心地将话题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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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第五舰队也要来红芒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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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a6 l9 ^' E1 _4 Y0 f　　「嗯，深蓝号初步试飞，红芒基地离得最近，是最好的选择。」

　　章亦点点头，又道，「你知道是谁带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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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他们的通信指挥室会派几个军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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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周以南通完话，章亦躺在床上，不自禁想起了那晚在医院见到苏然的场景。
自从苏然去了第五舰队，两人就生分许多，不过这也不能怪苏然，想到自己好几
8 |" T1 J7 J5 @次都放了苏然的鸽子，章亦就觉得内疚不已。

% j& W8 i9 ^# t* @" `# O, j0 y/ Y! _$ V　　想了想，还是拨了裴夕的号码。那头过了一会儿才接通，裴夕白皙的脸从被
# }! f+ F& |# \' q  R$ f子里探出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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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2 p7 y6 V' K; w( a　　「裴夕，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 ]- c, z& Q) B6 A" a% G　　裴夕含糊地嗯了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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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的妹妹苏珥不是住在你们医院嘛，你帮我多关照一下她。」

　　裴夕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坐起身，身上宽松的睡衣滑下也浑然不觉，「苏然
的妹妹……噢，我想起来了。」他忽然眯起眼，怀疑地打量着章亦，「怎么突然
5 w: D8 G) b. u, d跟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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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3 g, y! h* h　　这家伙，难道对苏然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1 R" a% O, T# F, U0 F& g6 ^　　「我之前答应过苏然要去看她的，后来被各种琐事耽搁了，现在来了基地也
不方便，你帮我照看一下。」

　　「行啊，不过不能白照顾吧。」裴夕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暧昧地看着他，
% G" m: ^! o8 \* U8 v) C5 O3 ?" Y7 N「说说看，这个人情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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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9 \+ v3 e$ X- ^. X　　靠，上次还跟老子说没必要道谢，今天又为这点事斤斤计较起来了。章亦咬
着牙，皮笑肉不笑道，「裴医生觉得怎么还比较好？」

7 M/ ~. Z4 v2 u+ o9 r6 X) y　　「我看就肉偿好了。」裴夕舔了舔唇，眼睛灼灼发亮，「阿亦，我想在你不
发病的时候干你……特别想……」

+ O1 c1 v' o- a9 N　　章亦啪地挂了通讯，又把腕表摘了扔出去老远，然后泄气似地倒在床上，蒙
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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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周倒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特战营的新兵适应得很快，没多久就跟基地的驻军相处得和乐融融。每天的
* O+ M2 e( Y) b) o6 ]- P' N6 _训练也按着原先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从分批次进入烈焰号试驾开始，再到模
* T( u4 k& U! I4 k: ~8 ^. `! g3 ]拟飞行，实战演练……每天所有新兵的训练成绩都会汇总到指挥舱的中央电脑上，
, p* }+ _& t- D! b' [开头两天章亦还会仔细看，后面他就坐不住了，自己开了台单兵战舰，时不时在
9 q3 X/ K' l& t! ~基地上空兜圈，饶有兴致地观摩新兵的训练。他尤其注意了一下38号的表现，发
/ n- [/ i9 W$ f7 K3 v现后者的驾驶成绩意外地优秀，尤其是在灵活性和敏捷性上，比大部分新兵都表
现得出色。

　　看来自己确实想多了。章亦笑着摇了摇头，他摘了防护头盔，打开驾驶舱门，
) f! L( d: I; _! K& F军靴还没踩到平地上，就见副官一路小跑着过来。

2 U' }* v) h1 J5 \/ \4 Q0 B0 `3 H　　「舰长，您有个朋友……来了……他让我知会您一声……」

7 {+ z1 ~4 ^6 ]. t: `　　「野战医院的？」章亦的胳膊驾着头盔，他抹了把额上的汗。守卫一号的空
' G* I! s0 r" W9 ^9 g气还是太过干燥，在室外待一会儿就觉得皮肤快干裂起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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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4 \0 q7 J  H/ \　　副官连忙点头。章亦勾了勾嘴角，把头盔扔给他，快步往基地走去。走到最
* `3 f' o% ]4 z, t后，干脆迈开长腿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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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X# z1 C0 T6 M' R- b6 L0 C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裴医生在哪个办公室？」

　　前台的Beta给他指了指方向，「靠南最里面的那一间。」他有些奇怪，裴医
生才到基地不久，办公室还没收拾好呢，怎么这么快就有病号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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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道了声谢，大步往长廊里走去。到了办公室门前，他有些忐忑。刚才也
不知道自己在瞎激动个什么劲，太反常了。他呼了口气，手放到门上，正要敲下
6 X  |" ?# H2 u; l2 ~' n/ h去，岂料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办公室大而空旷，进门处就是一个橙色的会客沙发，再往里去，是简单的桌
椅和立柜，立柜旁边一个架子上挂着件白大褂。章亦环顾一圈，都没发现裴夕的
/ D* l% r; |; N! n0 e; J2 b7 z/ v身影。他只好走到窗前，准备等裴夕回来。不过刚转身，腰身就一股力道环住了，
温热的躯体猛地从身后压了上来，鼻尖霎时充满了Alpha强势而凛冽的信息素气
% v7 R. I7 G( \& R. y  I& P3 l味。

　　「你从哪冒出来的？」

　　「里面还有个房间，隔门很隐蔽。」裴夕紧紧抱着他的腰，迫不及待地亲吻
着他的脖颈和耳垂，「阿亦，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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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U- p$ E( {* G  |　　章亦穿着作训服，身上都是臭汗，他也不知道爱洁的裴夕怎么能下得去口。
他怕痒似地缩了缩脖子，「裴夕，我没洗澡，身上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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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喜欢你的味道。」裴夕让他转身，双手麻利地扯开他的作训服，
把他压在宽大的窗台上，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章亦禁欲了大半个月，被裴夕随便
) p1 h1 b$ l5 M( ]0 D2 E一撩拨，气血就有些翻涌。他喘着粗气，刚要说话，就嘶地抽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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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裴夕正在解他的裤腰带，听到声音，连忙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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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u- c$ ^. x4 I6 H　　「嘴好像出血了……」

% u8 e4 o: w) v2 F& W$ U1 [4 O　　「别碰——」裴夕连忙制止他撕死皮的动作，「你这是蔬菜和水果吃少了，
9 V/ ]& o% h8 z; M缺乏维生素。」他俯下身，在章亦破皮的唇角轻柔地舔了舔，「我给你舔舔，唾
8 V* e# d- z) m3 d6 N" z6 Z' n液也有滋润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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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S9 p8 W7 v6 d: _* k　　「真的假的？」章亦一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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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不说话，捏住他的下巴，伸出舌头在他嘴上舔了好几圈，把干裂的唇弄
5 a1 j) ^# U& _+ N( s7 h' i湿了后，再把舌头伸进他温热的口腔，一通翻搅。

- W# q! ?  y# D　　「唔……」章亦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被他咬下来了。裴夕堵着他的嘴，双
# t% m1 A% z2 _- V6 K; r( N手也不老实，解开腰带，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探进内裤中，摸索着他半勃的性器。
3 e8 ]5 `7 S) ?  w. q% }他自己那根也翘起来了，他嫌脱裤子麻烦，干脆把章亦抱起来，压在沙发上，用
, F; Q3 N7 s- C  T自己硬邦邦的下身来回磨蹭着他的下体。

　　「操……」

　　章亦脸热得厉害，虽然两人的东西没有直接接触，可隔着几层布料还是能感
. K7 Q6 A6 t8 W  l, C6 o觉得到那硬热之物。趁着章亦意乱情迷之际，裴夕的手指沿着他的尾椎骨悄悄滑
7 c6 E4 B# @; Y; p至臀缝，在紧窄的穴口处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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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B8 `6 n　　「你干嘛？」章亦察觉到他的动作，警惕地绷紧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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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啃咬着他带着汗味的肌肤，他稍微退后了一些，跪在章亦腿间，抬眼看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氤氲着粉色的情欲，青年哑声道，「你放松点，我不会
乱来的。」

  k+ _, H% [: s, C" l$ ?$ ~　　说不会乱来的人，下一秒就拉下他的内裤，将他胀大的性器吞进了嘴里。湿
  {3 ^1 f$ l# c! J$ E热的口腔包裹着硬挺的欲望，巨大的刺激让章亦仰起脖颈，双腿不住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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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低低呻吟着，双手揪住了身下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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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边用嘴吞吐着他的性器，边将手伸到臀缝处，用指腹揉弄着细窄的穴口。
2 U2 ]7 s: ~- Z2 [" f. v. a( U章亦的感官都集中在前方的性器上，也没注意裴夕什么时候把手指伸了进去。等
他反应过来时，那根灵活的手指已经摸到他肠道内的凸起，用力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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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 L8 P! A! f4 `　　「哈啊……」仿佛一阵电流从全身滚过，章亦的小腹倏地绷紧，前方的性器
抖了抖，射出一大股浓精。

　　裴夕没全吞下去，他从嘴角勾了点白浊，在指尖搓了搓，笑着道，「挺浓的
  p- A' B9 C$ ~4 X7 v. {啊。这几天自己没弄过？」

- T9 n& P$ c' X( d) X0 Q1 y　　章亦喘着气，低哑道，「就会玩阴的……你让老子这么弄试试。」

　　「你想怎么弄？」裴夕色情地舔了舔唇，解开裤腰带，把章亦抱坐在大腿上，
暗示性地顶了顶他的屁股，「用下面这张嘴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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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 S  @/ \8 G　　章亦扯了扯嘴角，正要呛回去，手上的腕表忽地滴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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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再接！」裴夕捏着他的屁股，一脸被打扰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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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第五舰队的人到了……」章亦没有理他，而是快速浏览着副官发来
: c" c% Y( U- M的信息。不过他看到一半，腕表就被裴夕摘了，扔到一边。

　　「不是急事，等会儿看也一样。」裴夕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勃发的下身处，
- G* O& E3 l# ?; w3 e语调委屈道，「我快涨死了，你摸摸。」

　　章亦难得见他示弱的模样，手圈上去，试探性地用大拇指揉了揉粉嫩的龟头。
! u( F+ v3 p4 _, u; K4 q7 x  ?- s" o裴夕低吟一声，抱住他的脖子，愉悦道，「再用点力。」

: D3 s9 C# ^* j/ y. Y) F% a) p6 X　　章亦正要用力，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响。副官不太自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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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第五舰队的苏中校想跟您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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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等着，就说你们长官现在很忙！」裴夕没好气道。

3 G) M' A8 m) e9 N; q8 L; ~+ @/ ^　　「可是苏中校他……就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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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T+ v5 C$ E7 d- |2 V- V% h　　　　　　　　　　　　　　第053章：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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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半天，办公室门才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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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 q, l0 C0 j, a' P7 G1 N+ {　　章亦身上的作训服稍显凌乱，他站在门口，抱歉地冲苏然一笑，「苏然，让
你久等了。」

　　苏然的视线落在他脖颈处浅浅的红印上，眸光微闪，「没关系，长官。」

- r& E0 H# H, Y　　裴夕插着手站在章亦身后，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没想到裴医生也在，是我疏忽了，不该打扰你们叙旧的。」苏然公式化地
5 [5 n$ T4 U& p6 u2 \: M" g朝裴夕打了个招呼，不过脸上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 {5 m2 s; w: g# j+ s　　「我没记错的话，章亦已经不是你的长官了吧？」裴夕冷冷看着苏然，眼神
锐利，「苏中校，该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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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被忽视的副官也不知道气氛是怎么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的，他看了看对峙
4 _* U7 d$ J+ w( J% ^: E/ Q的两人，试探着打圆场道，「苏中校可能叫习惯了吧，一时改不过来也很正常。
8 y: n% N7 Q: a# ~3 O是吧，长官？」
1 q' a: k1 Z; o; K( Q
9 U' c; I$ Q/ f. d; W　　正要把求助的视线转向自家长官，没想到对面那两人忽然齐齐朝他看过来，
吓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明明没说错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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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干咳了两声，拍了拍副官的肩膀，「你到舰长室等我，我稍后就过去。」

; a" c5 X! B- X0 c6 k% O6 [　　「是，长官。」副官忙不迭地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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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 F; K" ~, D; p$ h　　看着副官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章亦才转头看向苏然，诧异道，「我早听
说第五舰队会有人过来，没想到就是你。」
# t$ l1 s% x! k8 y: x  x& R4 ^* x% C; v  k
5 k4 o3 Y+ _) U4 Z! D　　「是啊，我也很意外。」苏然当然不会说这个外派名额是他极力争取才得到
0 R. B6 n9 b2 u的。
# j9 q  x# q+ e
9 p. N7 K  p  U. F; _9 }' Z4 Z+ {　　「深蓝号什么时候试飞？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我带着手下的兵去观摩观摩。」

　　「今天还在做最后的检查，暂定明天下午试飞。您什么时候来看都可以。」

( q  N: |8 v$ a　　裴夕看这两人聊得兴致高昂，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般，不禁阴着脸哼了一声。
- _8 @# k' W- n/ o
; ?8 C, I7 q7 X+ _, m6 M" {　　「章少将，刚才的检查还没做完……」他别有意味地朝他眨了眨眼，「待会
4 P# M0 b. G. `$ U0 T9 G: Q- U儿继续？」
* P. G  w5 |9 O
　　「对了，长官，夏总司令说希望和我们一起碰个面，商量一下两支舰队交流
的事项。您看什么时候有空……」
& A- H: C9 p- X: z: a" p
　　「现在就去吧。」章亦瞥了裴夕一眼。
6 A* E0 m3 Y, a* q$ b& |( D
$ H+ `5 o3 G) l/ k) F4 U　　裴夕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章亦跟苏然一起离开，气不过地摔
上门，臭着脸在沙发上坐下。
# X0 a' t8 x2 ^2 M2 A
! h% a' L, T( d/ D0 e+ t) A　　章亦，晚上你给我等着！他在心中咬牙切齿道。
4 @( P9 D; p3 B- x2 p( C
1 f7 m/ l! J4 O+ z4 T

+ N% d" X( ^4 ?4 ^* [# Z( f# ?　　然而当晚，裴夕依然没做成白天他想做的事。

+ j6 G2 p: S% s2 a0 P. f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都有空，他匆匆洗完澡去了星芒号，推开休息室门，看到
的却是章亦正在跟艾伦视频通话。

　　「喂，你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嘛？」全息影像里的少年看到他，一张精致的小
1 ?0 }/ D6 O; G; x脸顿时皱了起来。

; [  y! _4 c3 K: X, k& v6 N　　「我还想问你呢，这么晚还占着章亦不放是什么意思？」裴夕在章亦身边坐
下，占有性地搂住他的腰。

　　「你们俩，能不能安静一会儿？」章亦按着太阳穴，感觉里面隐隐作疼。每
% k* w# R5 J# V, s5 e6 s. U& l次这两人碰到一起，就没什么好事。
0 o- Q  {+ T; F% @
　　「安静？行啊。」反正人在他身边，艾伦充其量就能看看，也吃不到。裴夕
满足地抱着章亦，朝艾伦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4 Q# F) j/ I/ {( b9 q2 Y
" p  F! }" \7 s) I6 \% X　　艾伦勾起嘴角，绿眸闪过一丝杀气，朝裴夕比了个一刀割喉的姿势。
, u; \0 N) \% M: M! G' \5 j* p
& h% g- {: m0 ]. A) U; j　　「这样吧，你们聊一会儿，我去洗澡。」章亦挣脱裴夕的怀抱，拿起衣服去
' v" P( W  l% g0 C' B了浴室。
. y! F$ Y& b% x$ p6 _
　　章亦一走，裴夕的脸就严肃了几分。

$ }/ S0 e/ ^; k; {, L1 S' Z　　「苏然他们舰队今天也来红芒基地了。」
7 m2 {9 }# z- e4 l, I. N, N1 l
. o6 t* R7 n- N1 |! y( y; ?1 X, w　　艾伦诧异地挑起眉，「他怎么会来？亦都没告诉我。」
% L" V+ ?) m. `1 A! [$ X2 @, j
　　裴夕呵地笑了一声，「阿亦肯定是不会跟你说这些的。你也知道，他第一次
发病的时候就是那个苏然给他纾解的……估计苏然到现在还惦记着那天的滋味呢。」
& m# g! V; c7 U4 _' Q4 s
　　「那怎么办？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去做啊？」
5 Y2 t& I. ^4 c7 [- n) S& a( h
　　「你那是什么破主意！」裴夕皱起眉，一脸的不赞同，「白家跟章家向来不
对头，你把苏然跟白朗凑对子，是存心想让章亦不开心吗？」

# U  C* u) q3 K6 ?5 F　　「这是A计划。」艾伦也显得忧心忡忡，「我的意思是苏然不喜欢白朗也没
关系，还有B计划嘛。你认识那么多漂亮的Omega，给他介绍几个试试？」

　　「你把我当拉皮条的啊？」裴夕切了一声，「那也得人家愿意才行。今天苏
然看我那个眼神，啧啧。我看他去了第五舰队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 U, d& i/ f# S7 e# r2 a' F2 o8 J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艾伦翻了个白眼。
6 ^1 r8 n- Z/ l- l1 a8 e) m
6 d, Y# O: i; o　　「你还想指望谁啊？周以南？」见艾伦脸色微变，裴夕也收敛了嬉笑的神色，
「你真跟周以南谈了？」

5 K. L6 i. L: g1 I) F; C( c　　艾伦点点头，有些垂头丧气道，「是跟他谈了。不过他不仅不同意，还把我
批评了一顿。他觉得我在干涉章亦的选择权。」
1 q' N6 u: t; E* M6 {- u
　　裴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不相信他不介意苏然的存在。嘴上说说而已，
你还真信了？」
. K4 n( H5 l, J. y
　　「谁知道周以南在想什么，不过他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想法比较奇特也很
正常。」

$ T! [3 Z+ d1 S　　「谁想法奇特啊？」章亦推开浴室隔们，边擦头发边往外走。

) f! l4 ?- s5 w+ G2 A! [: q　　裴夕连忙朝艾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道，「没什么，我们在聊一桩
2 A. e" i) a1 e# y+ F, t  P, v# N新闻。亦，我这边挺晚了，先下了啊。」

　　「诶你——」章亦本想还跟他聊几句，没想到艾伦这么快就下了。他大感莫
名地摇摇头，走到裴夕身前。

+ v, E) s/ @/ h% [　　「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第054章：突变

　　「聊你的病情。」裴夕泰然自若道。

0 w& @+ z  O) }, c. d　　「是吗？」章亦把毛巾搭在肩上，「我怎么好像听到周以南和苏然的名字了？」

　　裴夕耸了耸肩，「你大概听错了。」

　　「你们俩……没背着我使坏吧？」
# G4 h# ?5 r3 ]9 R
　　「我哪敢啊。」裴夕朝他眨了眨眼睛，抢过他的毛巾给他擦头发，「既然你
! X: o9 T+ \' ^7 ^0 j洗完了澡，我们不如来做点……快乐的事。」他没拿毛巾的手暧昧地在他胸前划
过。

! F6 p, R' a, F( \　　章亦打了个哈欠，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语调恳切，「我今天特别困，要不
% A* d" n. M% I6 T& j! C" {改天吧。」

% N& N; l, V0 Y0 A7 S+ M& d( W　　「没事，你躺着就行，我来动。」

　　章亦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你对奸尸这么感兴趣。」

　　「我对奸尸没兴趣，只对奸你有兴趣。」裴夕扔了毛巾，把他扑在床上，边
嘿嘿笑着边在他身上挠痒。

' p6 j4 c- {9 y. j' B　　章亦是最怕别人挠他痒痒的，加上裴夕又熟知他身上的敏感点，他没挣扎两
/ L2 }7 S$ _$ {3 j下就在床铺里缩成一团。

　　「哈哈……哈别挠了……」
3 E* s' t6 y2 w
1 T& G8 l5 ^% k! n+ Y) v　　「说，今晚还陪不陪我睡？」裴夕压在他身上，使劲在他腰眼上磨蹭着，时
不时伸出手去挠他的腋下。

+ ~" p- Z1 T9 o" O/ F9 _& h# _0 [　　「我……哈哈陪……」

　　就在两人孩子气地闹成一团时，舱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
0 R. @& Q- f6 N/ C
　　「谁？」章亦好不容易找准裴夕的弱点，反将他压在身下，被外人这么一打
- Q8 s6 y8 U& n9 E+ r扰，语调多少有些不耐。

　　「长官，是我。」苏然的声音清澈而温和，「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
只是深蓝号试飞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我想可能需要通知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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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0 f" U4 U; Z　　「这种小事发个信息就行了。」章亦起身穿衣，又用眼神示意裴夕安分一点。
0 s* B" _5 X# J8 o$ ~9 K他整了整衣襟，打开舱门，无奈一笑道，「你没必要亲自来。」

　　「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苏然垂下眼睫，眼中闪过一丝忐忑。他把一直藏
7 l: v1 A# |- M) _在身后的纸盒拿出来，递给章亦，「下周三是您的生日。我特意让一个朋友从雷
) ?1 j8 w6 k+ h7 D$ f5 ?" c诺星带了两瓶原装红酒，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雷诺星气候湿润，土壤肥美，是绝佳的葡萄种植区，产出的红葡萄酒更是享
誉整个银河系。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是经过好几层稀释过滤的，原装的雷诺红酒少
之又少，可谓是一瓶难求。章亦虽然不好酒，但也清楚这两瓶红酒的珍贵。他掂
量了下手中的纸盒，惭愧道，「我当然喜欢，不过这礼物太贵重了。让你破费了
' G; H' ~+ G! `( K5 }2 a- n吧。」
) i: }/ |! B+ P$ P1 Z
　　苏然笑了笑，「您喜欢就好。我能进去……坐坐吗？」

1 G: U2 T9 x% p, t　　舰长的休息舱里有单独的会客室，里面才是卧室。章亦没多想，让苏然进了
会客室，又给他泡了壶茶。今晚的苏然异常健谈，聊到章亦都快撑不住了，他才
不好意思地告辞。
  h# Z7 e% m0 v+ Z& H/ K9 A
( y) Q4 L; d5 e5 {) f' L; w　　「长官，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休息时间。」

# ?* J; E) y7 e1 o* B8 f$ s　　「说什么呢，以后想聊天，随时来找我就是。」

$ B7 V: j% d2 U: H　　他还担心苏然去了第五舰队后会跟他形同陌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苏然对他的尊敬和忠诚从来都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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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苏然，章亦回到卧室，才发现裴夕已经睡着了。大概是等他等困了，青
年衣服也没脱，姿势别扭地横在床上。章亦笑了笑，他跨上床帮裴夕脱了外套，
把他的身体摆正，又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才在他身边躺下。

  A2 n- J. a) s  ^: J: J　　「阿亦……别走……」那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皱起好看的眉，慌张地四处
2 i( W  w2 }" z& l摸索，在触到温热的躯体后立刻紧紧抱住。
. p+ }2 d& z- W$ U' N
0 r& Q: O. k2 q# Y( |　　「我在呢，睡吧。」章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眸中划过一丝无奈而甜蜜的
: T( y' }1 I6 o  p0 I: r+ ?- U% f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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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K7 C! F" t! J/ E3 I( J　　隔天，在观摩深蓝号试飞之前，章亦去了一趟星芒号的虚拟训练舱。

　　这是每年的特训里最重要的考核项目之一，利用封闭式的全息虚拟训练舱，
7 N2 q. q5 X0 ?; L+ U! |( G  X模拟真实的星际战争场景，考评士兵们的团队合作能力和单兵作战能力。Alpha
士兵的强悍精神力在这个训练舱里会得到最大的发挥，因为不用注射抑制剂，他
) k3 }- e7 t3 T1 {+ A2 Q们能够充分调动身体内所有的Alpha信息素，在虚拟战争场景里保持百分之百的
+ k: W6 n! Y/ p# |专注和警觉。相应地，这个过程也有风险存在，那就是训练过程中不能有其他信
: Y: d; q. l7 Q% ?息素的干扰，尤其是Omega信息素的干扰。因为任何强行中断训练的外界干扰，
1 @0 i0 O2 b: C, H$ S都有可能对Alpha的精神力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
# e' k9 o' y8 H0 N1 x7 d; @* y
　　值得一提的是，迄今为止虚拟训练舱并没有出过任何事故。这跟章亦谨小慎
微的作风是分不开的，每年他都会亲自去训练舱检查好几遍，确认一切无误后才
( [6 X- X; _( [' ~  K下令运行。今年也不例外，他早早地就起床去了训练舱。路上还遇到了几个新兵
跟他打招呼。

　　「舰长好！」

( e2 J- Q; o% q% q1 `4 x　　「舰长好！」

　　他笑着一一回应打招呼的人，快走到训练舱的时候，他经过一个拐角，见到
. H$ g0 S+ g3 v: N两个新兵似乎正在角落里争执什么。
) N% @8 L" B, k& Q8 @
$ y7 Z, l- h# a$ Y　　「发生什么事了吗？」多管闲事不是章亦的风格，但这是在星芒号上，每个
! F4 R7 e/ B% |$ G士兵的动向他都有责任关心。

　　那两个士兵看到他，慌忙转过来敬礼。章亦这才看清两人的面孔，37号，38
号，他第一天就格外关注的两名学员。
, [6 }" h" _+ L! m, N
% i0 }- ~, o" V+ j% M- W　　「舰长，没发生什么，我们在商量下午的模拟训练该用什么战术。」38号镇
定自若道。他肤色偏白，五官稍显阴柔，但眉间的英气不容忽视。

　　「是的，舰长。我们在商量下午的战术……」37号垂着头，不敢直视章亦的
) I& f; t0 j  o眼睛。

% v/ s, m% a( a0 r7 t( ~　　「行啊，这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章亦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过战友之
间嘛，不要一言不和就吵起来，伤感情。有话好好说，知道吗？」

; f: y# i7 r  s' e; S　　「是，舰长。」两人都露出虚心受教的表情。

7 b+ d4 n# o( W' P5 o  S* x　　章亦也没空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匆匆批评了两人几句就走了。他检查完
训练舱的设备，又召集所有排级以上军官开了次例会。例会一结束，他就马不停
蹄地赶到了基地。
! \. f* Y" R  s5 Z  c
　　深蓝号已经进入预定轨道，正等待起航的指令。章亦跟苏然一起站在总控室
: f& ?* {/ x% T5 K0 L: x: U8 E里，看着屏幕上的蓝点缓缓在轨道上滑行。他算了下时间，深蓝号起航的时候，
差不多是训练舱开启的时候。等观摩结束，他还要给艾伦回个电话，今天艾伦正
% o- b% N/ \/ Z/ u& i好要参加他侄子的洗礼……

9 D; B0 I5 s+ [8 [3 A5 ?. [  k# W0 f- L+ y　　他脑袋里转着些有的没的，连耳边是什么时候响起倒数声的也不清楚。等他
反应过来时，总控室里所有人都专注地盯着眼前的离子屏，嘴里大喊着：
' `+ E5 W# H1 n+ E1 k  O6 V8 g
2 _! ^7 @) q) o5 f8 L　　「十、九……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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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二！一！」

2 y- ^1 U8 W- Q5 f, C8 m　　高清离子屏里，深蓝号矫健的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从轨道里射了出去，彻底
脱离守卫一号的引力，进入了茫茫的外太空。看到总控台亮起的一排绿色指示灯，
  D) d9 W: Y6 S) _/ M6 u& }9 v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1 F- O- n/ C! p& Y, M, G　　在漫天的欢呼声中，章亦跟苏然相视而笑。苏然鼓起勇气，正要上前拥抱章
, H. s5 P3 g2 ?6 y' W2 B" V; r亦时。一阵刺耳的滴滴声突然响了起来。

　　章亦脸色一变，迅速接起通讯，「怎么了？」
' G; Y* J1 y$ w! p& ~" g# k
　　「舰长，训练舱出事了！」

5 t0 K& n/ q( Z$ Z9 s( j+ R　　　　　　　　　　　　第055章：暴动（上）
+ h8 N' y, G5 t; {' v+ h+ u
　　二十分钟前。星芒号虚拟训练舱。
& e: G, @: d' ^+ x
　　「所有人在1号位就位，准备开始演练。」副舰长站在指挥台前，中气十足
$ l+ m% I' t2 m( H! ~/ o' L" O道。

- S/ B  S4 M5 D* u* p3 {2 C( u# k　　「是，长官！」从各个虚拟仓里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
, {1 @% `" h) d) V9 Q2 Y
8 R5 ~, V1 x& L5 {+ l/ l" U9 t　　「关闭舱门，进入虚拟入口，演习正式开始。」随着他话音落下，所有虚拟
/ d5 Z6 X% }( x5 M仓的绿色指示灯全部亮起，特战营的士兵在同一时间全部进入到模拟星际战争的
演习场景中。

　　指挥室里，于光从中央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每支小队的表现。他不时切换
# N( E6 t" ^3 |! z+ b- m场景，就近观察各个小队的表现。在画面切换到第五小队时，他发现本该是六人
一组的小队似乎少了一名成员。
! G# }. u- P$ y! l
　　「38号呢？」于光直觉不太寻常，立刻跟第五小队的队长私下通讯。

　　「报告长官，刚才在基地领武器的时候38号还在。可能是他的通讯设备出现
问题，暂时没联系上。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 v0 R" X; D* _' _5 c
8 e5 I1 N' J) Z% l, D9 j　　此时，38号的虚拟仓里，高瘦的青年正闭着眼睛难受地喘气。他苍白的双颊
$ A$ T- E& y8 j' k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一滴滴淌下来。
" f( y" c* A9 C
8 K6 c; I' i: q) l! d" V4 u" B　　「千万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个时候……」

　　青年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同时以极大的自制力压制着体内的骚动。然而不管
2 p0 ~& Z6 s6 T5 \# u+ ^* r4 }他怎么努力，那股热气仍是从他的腺体四周开始蔓延，渐渐地，一缕极淡的香味
# G. W) g0 A/ g6 R! D3 U从他的仓内溢到了空气中……
6 F" {, i' _3 V$ n. s  x
/ y. L$ W/ T2 W5 J* a& D　　「找到38号的位置了吗？」于光皱起眉头，他对38号也有几分印象。之前的
训练里，38号除了体能稍显薄弱外，各项战舰驾驶成绩可以说都是名列前茅，按
6 q% _1 r9 n) t: f3 O理说不应该在这种关键的训练科目上出纰漏才对。

　　「报告长官，38号他好像中断了虚拟仓的连接……」队长看着手腕上各个队
员的位置显示，不确定道，「可能是他的虚拟仓出了什么问题……」

　　滴滴滴！
" }0 X. ~% Q- \8 L* H
5 c* W, z: b% H) g　　就在这时，舱内的检测仪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等于光反应过来发生了
什么时，虚拟训练室的情形已经不可控制了。

　　他带着两个卫兵刚进入训练舱，就听到了透明舱盖此起彼伏的破裂声。中央
屏幕上一片红色的「25号强行中断连接」「19号强行中断连接」的警告，空气中
+ J  v3 y& _4 f9 c飘散着陌生的异香。他脸色大变，想到38号今日出现的异常，猛地明白了什么。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前方一个从舱内突然暴起的Alpha士兵迎面扑
$ k( K0 R  {0 J, K; E. ^! h4 s倒。

2 v! o' a8 d2 \8 u  ~) N- H　　「赶快通知舰长，训练舱出事了！」于光反手制住那个双眼发红的士兵，焦
1 L8 r5 ^! z; z5 U急地朝身后的卫兵道。
! z5 S+ _) Z1 E3 c1 ~! R
0 f0 k% N/ i8 R6 E. g3 A+ V　　「是，副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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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浓郁的Omega发情期信息素味道在空气中扩散，对于没有打过任何抑
. }: m) e- L' A! x制剂的Alpha新兵来说，这种气味诱惑着他们的同时也让他们的情绪焦躁无比，
/ O5 }& y9 q; q  @# ~+ I7 M似乎身体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全凭欲望的本能在操控。更有一些士兵被激发出了
, I7 j/ r/ y# {& C体内的暴虐因子，他们砸碎舱盖，踉跄着往气味来源处走去。

　　「滚开！」高瘦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他刚击退一个妄图扑上来的Al
pha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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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两个Alpha围了上来，他们双目通红，两双眼睛灼灼地盯着38号，仿佛
' x, L* V: k: T8 g! D" R两匹饿狼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 e) e6 x0 w4 q$ \7 n% P; [, E
0 E6 z* J* E2 Z1 r7 ]　　「滚……」38号的力气已经快耗光了，发情热折磨着他的身体不说，秘密暴
露的巨大恐慌和绝望也在折磨着他的心理。他觉得自己好像踩在黑暗深渊的边沿，
随时都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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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J# t! {7 J3 j* g" u7 D# W" t' |　　38号背上的制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他看着前赴后继扑上来的Alpha士
3 U. t/ _: ^6 C: q2 E% i兵，感到一种深重的绝望。这些昔日和他并肩作战的同侪如今已经理智全无，完
. s2 m! _8 a$ r: i' x# Q全沦为被欲望和信息素操控的野兽。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些疯狂的Alpha撕成
碎片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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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6 u# F. r8 q1 N　　「林琛……」他看着相交多年的好友，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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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c. L2 \! s* g" b　　「阿雨，快走，从逃生门出去！」林琛被两个人高马大的Alpha围住，他在
+ o0 [* r0 n5 x' L+ e1 Q战斗的间隙艰难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1 k5 m" F) [; b, U' m. N/ J8 S　　高雨摇了摇头，悲切道，「走不了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里都会引起混
2 p  O5 `1 j) ?" Q7 m' \: F& H$ J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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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红芒基地的医生，他们那里肯定有抑制剂！」林琛刚扭住一个Al
) T  n/ o" X+ q8 w( W7 E# rpha的手腕，背上又挨了一脚。他呸地吐了口血水，恶狠狠地朝踢他的那人挥去
, @1 \5 ?) L* _- f2 m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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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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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雨知道林琛是在为他争取时间，如果他能逃出训练舱，没有发情期Omega
# C) x' o: _' ?0 V# L" S6 W0 W8 @信息素的干扰，这些士兵或许会慢慢平静下来。可是他的体能已然快到极限，每
# j& p( ?& c! {9 W5 s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而周围汹涌的Alpha信息素更是像铁桶一样包得他
  ^4 ]" u- Y, P* N: f9 t透不过气。他看着远处隔了几排虚拟仓的后备舱门，只觉得那道微弱的光亮离他
/ h! s7 ?2 h/ h是如此地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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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和苏然带着临时从第五舰队和基地调来的士兵和医生赶到训练舱时，里
面的惨烈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 L* ~8 w* w: l( [& M0 j1 G; b　　即使戴了防护面罩，浓郁而混乱的Alpha信息素味道还是压迫得他喘不过气
来。地上散落着合金碎片和斑驳的血迹，发了狂的Alpha新兵战斗力比平常还要
强上许多，两三个士兵加在一起才能勉强对付他们。章亦一眼就看到角落里被围
攻的两个身影，他朝身后的苏然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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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那边新兵太多了，还是等——」

　　「再等下去要出人命了，里面有个发情期的Omega！」章亦哪还顾得上自己
. b2 G! l' Q% S# Y2 a( U% Y6 J的安全，挣脱卫兵的保护圈往外走。苏然连忙紧跟在他后面，生怕他有个什么闪
失。

! D0 H6 P: g1 l. F- P0 Y) m/ {　　就在他们接近那个角落时，一个双眼充血的狂化士兵猛地回过头，他看到苏
$ y) F; P" A9 r" x: U" R然没什么反应，却在视线掠过章亦的那一刻瞳孔缩了一下。接着，他深深闻了一
* m* k8 y, Q5 P0 k* j1 h下空气中的味道，除了角落里那个Omega，似乎章亦站的那个地方也有Omega的味
" K! s) `2 z% K' x( h1 s$ s) I道……而且那股味道比一般的Omega还要好闻许多……

! s# P& J& k  Y: u& t- [　　此时的他早已忘了章亦是他的长官，他全凭本能冲到章亦面前，抓住他的衣
襟，双眼发出热切的光。忽然，后颈一凉，却是麻醉枪扎进了他的脖颈，他顿时
意识全无地倒在地上。
6 M8 Z# A* o! n3 v# u; ]7 v
　　苏然手里握着枪，冷冷瞥了倒在地上的新兵一眼，又抬头看章亦，「长官，
- `4 N$ l6 M+ `. o( v- q6 j( {6 E你没事吧？」

% W( ?6 s) v" j  V2 ?- v- b& L　　章亦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点点头，将自己的防护面罩又按紧了些，「我没事。」

6 G* {8 c% y. w　　　　　　　　　　　　第056章：暴动（下）

1 P. s4 \0 `! n7 M* I　　不远处的37号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同时被三四个狂
  g* o; a. y6 \: R, V: z  s化的Alpha围攻，还要压抑自己不受Omega信息素的干扰，他的体力几乎濒临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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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利落地用麻醉枪解决掉38号身后的三个士兵，又在另一个士兵扑向他之
前，反手制住那个士兵的后颈，技巧性地往他后脑上一拍。

　　Alpha精壮的身躯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章亦把枪放回腰间，走到37号面前
扶起他，「怎么样？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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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2 @  b$ c$ w' Z8 ?$ h! {  `　　「长官，38号……阿雨……」林琛睁开红肿的眼睛，勉强看向章亦，他抬起
手，颤抖地向后方。
. v: a3 H. Q, s) c: ?
　　章亦往后瞟了一眼，看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青年，立刻抬头朝大门的方
/ O: f  t: N% M$ T8 W2 ^1 f, _' a& A& b向喊道，「医生，Omega抑制剂！」他让苏然扶着林琛，自己冲过几个Alpha新兵
' p% y+ P( K( I$ g. C- _1 L的阻拦，把提着药箱，艰难地在混乱的人群中穿行的军医拽了过来。
; O9 x3 P+ l0 Y5 I8 [6 Q0 j8 r8 Y
. c, Z: L+ {; e) O. F　　「长官，小心！」刚把军医带到38号身前，背后忽地一道风声划过，章亦侧
( Z+ h/ t' \( K% i过身，敏捷地抓住那人挥过来的拳头，一个肘击，干脆地将那个新兵放倒在地上。
3 R. q3 H) K. e5 _3 L# A3 o
3 c& K9 O3 S3 }& @9 Y$ H　　苏然看着这一幕，顿时松了口气。

　　章亦大步走过来，把虚弱无力的38号扶在怀里，皱眉朝手忙脚乱的军医道，
「动作加快！那边还有一个重伤的，你注射完立刻给他看看。」

　　「是，长官！」
: H+ T! b7 _% ^" N; M
　　虚拟仓的局势已经得到了初步控制，更多的士兵和医护人员正在陆续赶来。
章亦看着仓内狼藉不已的景象，扶在38号腰后的手暗暗握成了拳头。

　　透明的抑制剂没入38号的手臂动脉处，随着冰冷的液体缓缓流经全身，他体
4 @0 m2 l- g5 s4 K内的高热也在慢慢消退。章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心中稍定。他让医护人员把
38号抬上担架，正要起身去看林琛的情况，脚下忽地被什么绊了一下。
- `4 e, C& _: M6 l4 j' P/ R
) B7 i  W' ]- k/ p5 w1 [( h& Y  f　　有什么东西缠在他的脚踝上，章亦勉强稳住身体，低头一看，竟是先前晕倒
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他双眼满布血丝，眼中泛着热切的光，一只手紧
紧抓住章亦的左脚。
4 s% Y/ L0 n( j7 N1 N2 ]* P
　　章亦挣了两下，发现那只手宛如铁铸般缠在他脚上，纹丝不动。他只得抬起
1 F2 b/ ^9 h; A" f右腿往后踢，却被那个士兵抓住另一只脚。章亦顿时失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往前
, @/ \; f' U$ \6 o栽去。
5 X* l. J7 ?6 m4 Y8 a$ v7 a& h# k
　　虽然及时用手撑地，但防护面罩还是磕在了坚硬的地板上。章亦有几秒的眩
, r- \# m- l( N5 v晕，他晃了晃脑袋，撑起身体，掏出腰间的手枪，在那个狂化的士兵即将扑过来
5 J- @) g5 s' K; ^5 v1 A/ l- j1 M" O之前，猛地用枪柄击在他额头上。
! h3 v' s5 B0 @4 g# f8 o: c
) B' c  ]! M' A& R, T7 S! Z　　「长官！」苏然正在帮林琛包扎伤口，看到这一幕，吓得一颗心险些跳出胸
腔。
7 z! C, h$ T3 v
- u3 H, w7 l' L1 S　　「我没事。」大概是防护面罩裂开了，章亦的视野有些模糊，拥挤而混乱的
0 n; Y; l2 N# _/ U$ gAlpha信息素一股脑地涌进鼻腔，让他生出异样的反胃感。他眨了眨眼睛，试图
把枪放回腰间，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哆嗦，连一个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得万分吃
9 I, Y$ X" @' S, F8 O" @力。
8 p0 ?% T; }* ?2 r7 i
) g& t, d, v9 `+ M  S- \; D  p　　「长官……」苏然摘了面罩，跪在章亦身前，担忧地看着他。

　　「叫裴夕……过——」「来」字还没出口，章亦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仿
佛有无数重影划过。

　　「长官！」
/ O9 d5 U$ b+ k# E3 _0 }% J
! g# f+ A" o8 ^" J3 v  D6 i　　「舰长！」

1 T4 ?1 S( `. h( v7 m, V# R4 t

　　联邦圣约翰教堂。
! `; a* _6 O, W. W( W/ ~+ J
+ J2 _" k$ G7 U1 v! a3 r: j! X　　身着华丽而繁复的皇室礼服，面容绝美、身形纤细的青年站在十字架前，端
* F" N/ T8 t4 B, n$ x肃地注视着眼前的红衣主教。
5 X: F* y; }: e1 v' {5 r
. h7 j" l, B2 T　　「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艾伦王子，你相信我们的主吗？」
" `) c7 [1 L# i/ O1 r$ h
9 m/ U4 b+ ?6 C　　艾伦转头看了眼候在一旁抱着小王子的凯瑟琳和她身侧娇小的Beta妻子，微
笑道，「我相信。」

/ ~* s( q. N/ r1 N  k1 q/ J- W4 O7 `　　「你相信圣灵，相信神圣大教堂吗？」
% G9 {# n3 B: n* b. Z8 I
' f# J6 m+ ]4 I; r8 e, _　　「我相信。」

　　「你相信主的威严，主的启示吗？」
8 m. k: o" p3 E
" Y5 @  q7 g) z　　「我相信。」
+ U* t: |0 ~/ S3 i! h9 E  w
　　「你弃绝撒旦吗？」
# w. j" I$ E* E% o* S' e6 U3 d
5 r1 q" s( H" W% ~3 A% f5 ]　　艾伦扫了眼场下坐着的神父和主教，视线回到眼前的十字架上，「我弃绝。」

　　「包括他的所作所为？」

　　手上的腕表忽地滴滴震动了两下，艾伦的余光扫过角落，此前隐蔽在那儿的
特工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 l3 F5 J; I; @5 [; ]% D# A
　　艾伦深吸了口气，握紧袖口里的微型手枪，面色如常道，「我弃绝。」
4 T0 [2 E; w5 H! l& r) K5 [- Z5 u
3 \$ S" G2 U+ |4 @　　「包括他的虚伪？」
5 C: R9 S9 v' {1 P5 |/ W
　　「我弃绝。」
7 t0 K9 s: }/ G- W
7 i$ d) ]9 \; E9 ]/ j- u　　「砰！」细微的破空声在艾伦耳边响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艾
伦一个翻滚，躲在祷告台后，掏出枪，向着枪声的来处接连射击了好几下。
4 \" q5 Y! T# L- x+ O' O
　　「保护凯瑟琳公主和爱德华殿下！」除了这一批特工，他还在教职人员里安
插了六名身手矫健的皇家护卫。那些人听到号令，纷纷掏出枪，在凯瑟琳和她的
( W. |  \1 ~/ d/ A- @2 w妻子周围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惊慌失措的神父和主教们缩在长凳下，口中喃喃念着求主宽恕。艾伦瞥了眼，
意外地没有发现红衣大主教的身影。

　　然而此刻形势危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带着人急忙往教堂外撤退。只要上
了悬浮车，他们就安全了。他当初果然没料错，他大哥的支持率一路下跌，眼看
王位就要拱手于人，便狗急跳墙，竟无耻到在神圣大教堂里埋下暗桩，企图在小
王子的洗礼日上谋杀他们。不过他大哥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从来就不是个手无缚
鸡之力的Omega，那些杀手别说杀他了，想伤他一根头发都难。
$ W  j6 w. M/ D
/ i* P2 K8 v; [1 l7 j　　「往这边走。」艾伦让凯瑟琳的妻子先抱着小王子先从后门离开，他跟两个
! ?# W( ?: \) s+ O# R* a% |卫兵断后。砰砰两枪又解决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艾伦一回头，正要和凯瑟琳
说话，却发现红衣大主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4 O) L$ r: H5 d5 A1 h6 u6 n
7 l1 ^  T& l5 k( H. Z8 T- W* R- {　　「艾伦殿下，您还忘了一样东西。」大主教的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里，他的
+ w4 M5 u0 w' @1 d4 [) Q神情出奇地平静。
: \* z" l7 k: ?% Y  A2 l2 _. F
　　艾伦狐疑地看着他，「我忘了什么？」
# k" [3 M* N( W  v( o4 W2 G
　　「这个——」
% i3 s: |5 _8 \  s! x: L2 O
　　大主教嘴角微扬，他冷金属的光芒冷不丁在他眼前晃过，等艾伦反应过来时，
: Y+ i' {+ R* |4 U- D( }黑魆魆的洞口已经直直对准了他。

4 s+ w7 M) i0 \* @( p　　「艾伦！」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巨大的冲力将艾伦也一并推倒在地上。

　　「公主殿下！」

1 ]0 E; S. C. G# d　　「凯瑟琳！」

) ]( {- x* x3 P/ {; k. Q　　几声枪响同时响彻教堂上空，当一切归于寂静时，艾伦怀中的人已经没了温
! w5 Y* b3 r1 q5 J度。

  S2 a2 f! X/ V/ C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似乎不解地问她。
# y. Y2 O- S8 Q
/ H4 ]  E4 P: P) n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凯瑟琳低低地笑着，苍白的脸有一抹奇异的
5 V6 B$ B& d+ y( P! ?- E1 l6 f绯红，眼中带着回忆往事的惆怅，「一直都想做个……尽责的姐姐……可惜你小
5 D5 T: {3 a+ U( \0 W9 h子……咳咳，从不给我机会……」

　　「替我照顾……好……」

　　「我知道。」艾伦握住她冰冷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会照顾好他
8 `" u. r4 O2 F8 ~  h们。」

. G9 A9 l" c: _- g　　艾伦将凯瑟琳交给身后的护卫，他慢慢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 P8 g: U3 ?$ d: n4 p3 ?
$ r# ]1 w$ o! B& S$ K* a( }6 ^　　红衣主教苍老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墙壁上，他身上的血浸湿了衣衫，嘴角却仍
然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0 B- ?( H9 `3 |
　　「一切归于主……」他握紧胸口的十字架，喃喃地念着。

　　「你以为你会去天堂吗？」艾伦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红衣主教，「不，
% H+ \. }) F% O7 S  B: K) U主早就抛弃你了，你会堕入黑暗的地狱。等你死后，无数秃鹰会来啄食你的身体
……」
7 ^# b2 S7 w* ]9 n" W( E2 {
　　「不……」胸口的十字架突地被人扯断，他拼命反抗着，仍然无法阻止锋利
3 V  [. k3 A* q" D4 y7 q$ D的十字架尖端扎入他的脖颈，红色的血液喷溅出来。他瘦弱的胸膛猛地挺起，又
9 y7 T  o: @% P. W0 F无力地跌了下去。
% j* @. w( D, f
% P: M) I, N; T! e) c2 m& \1 R1 R　　「愿撒旦与你同在。」

; e- ?5 p" ?: ^. ~+ _. b( L5 j　　艾伦说完这句话，抱起凯瑟琳，头也不回地往教堂外走去。
& Z+ B. i1 {- J8 K! y) X
　　　　　　　　　　　　　第057章：失控（H）
5 B: g" M9 H+ s' V
　　裴夕听说虚拟仓出事的消息时，刚结束基地的医学交流会议。

* [. I$ a  J  T4 V　　「你们长官呢？」他第一时间赶到星芒号上，却没有发现虚拟仓里有章亦的
+ |4 H! s4 M/ b% J. g5 f. l! s身影。
1 H. j* k% A  X6 W
" U: `7 c% g, b; n9 e　　「长官他好像晕了过去……然后就被苏中校带走了……」正在收拾残局的士
兵犹豫道。

3 r* H  \5 m) D) I% Z2 J& q7 ?  G　　晕过去了？难道是他的身体被舱里混乱的Alpha信息素干扰了……裴夕皱了
皱眉，又问那个士兵，「他有没有受伤？你知道苏中校把他带到哪里去了吗？」

　　「好像没受什么伤。至于苏中校带他去了哪里，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应
该是去了医务室吧。苏中校以前就是舰长的副官，他照顾舰长，我们也都习惯了。」

　　裴夕二话不说，提着药箱又往医务室走。可绕了一圈，拽住人就问，也没找
, A" l, e0 ^' V: z& O. t3 T6 R1 _到章亦。他急得手心都出了汗，刚要出医务室，却被一个医生拽住。

& P5 Y- r& D0 y4 `7 o　　「裴主任，正好你来了，有个Alpha的情况很糟糕，打抑制剂和镇定剂都没
用，而且一直在呕吐，严重脱水。你是研究信息素的专家，赶快替我们看看吧。」
( ]+ G- O* `& J- q0 a医生神情恳切。

2 P. U) h0 O# k4 Y" i$ H　　我真没空帮你们看！裴夕差点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可他一想到这是章亦手
4 D, v3 G- V1 f5 ~' N/ h9 L下的兵，还是对着那个医生露了个勉强笑容，「看可以，不过我有点急事，不能
. Y( y2 X2 r6 }6 D- ?& U1 A待太久。」
8 n( o  y! j3 ]" N5 _" h. L+ R
　　「是，是！辛苦裴主任！」



　　章亦在一阵轻微的晃动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只觉得身体燥热无比，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晕倒前的一幕幕画
5 j2 j1 z3 `; j& d, |面全数涌入他的脑海，狼藉的训练舱，暴乱的士兵，刺鼻而混乱的Alpha信息素
& T! L6 @& u4 M' ]……他猛地一个激灵，摸向左手的腕表，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7 _. T2 |' _, z* A5 R$ g8 L
  s* N* J$ H: [: k" V. Q; m  G　　「长官，你醒了。」一张熟悉的脸凑了过来。
, v5 Q- {2 A8 D! a
　　章亦看到苏然，微微松了口气，「你在就好，我要立刻去指挥室，了解——」
- R4 Z0 F( n) ?2 k# v; w2 I8 ~8 w
　　「你不能去。」苏然打断他，清秀的眉眼藏着几分阴郁，「你哪里都不能去。」
; f: ^* r- ]1 f2 l" k7 k
: v1 ~0 i! Q" {　　章亦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他四处环顾，惊讶地发现这不是在星芒号上。他竟
躺在一架完全陌生的战舰里！

# u' B$ [+ k1 ?　　「苏然，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你先帮我联系裴夕，我不能待在这
6 d. B# R! M( \( w+ b! w& f$ F里。」
% ?$ }1 P: t8 V6 M' g% X
/ p/ e) Q2 o7 d( L. g& u" o8 i, S　　「又是裴夕。」苏然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心里想
; P2 n! k+ k. _* s的还是别人。」
& B* Z  J0 z% ~! p5 p
　　「苏然——」章亦在心底叹了口气，「裴夕是医生，他最了解我的病情……」
6 h6 v* G# \/ j- N7 u
　　苏然没说话，他俯下身，漆黑而幽深的瞳仁注视着章亦的脸，用手在他脖颈
4 A. y0 K1 @; A上探了探。

　　「我知道，你发情了。」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章亦的脸上，Beta柔和中带着强势的信息素让章亦的理智
一时有些混乱，他抑制住体内的骚动，强自镇定道，「苏然，我是你的上级，你
$ o; G0 U0 |* @6 Z要违抗军令吗？」
) U& ]  p) T# V
1 L/ q8 ^3 _7 u( Z2 G3 F　　苏然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对。」
2 i& S$ b, v  d' e  X& I
0 V% q  N9 I1 J/ k7 z* p　　「你——」
; X" C( C  Q) y5 u4 y& r+ e
　　青年细致的眉眼忽地在他眼前放大，温热的唇压了下来，毫不留情地堵住他
5 c# ^" t1 k4 ]( s' T" c( d- S即将出口的拒绝。

　　章亦震惊地抬手推他，却被苏然反扣住双手，加深了那个吻。鼻端的青草气
息越来越浓郁，压得章亦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着苏然翕动的黑色眼睫，青年眼
底的强势和决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 X$ p& {$ M) N$ {
+ _5 Z& p7 c  j+ P% c　　「苏……唔……」青年捧住他的脸，趁他张嘴的空当将舌头伸进去，在湿滑
的口腔内攻城略地。章亦气得用牙齿咬他，苏然吃痛，却也不躲，只是掐住他的
. O! ]* K+ ~: \1 }! n9 {( {7 d# N下巴，柔软的舌头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他口腔里扫荡。

　　等这一吻结束，两人的嘴唇都破了皮，苏然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着气喘吁
吁的章亦，缓缓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是因为我是Beta吗？」

　　「因为你是我的下属。」章亦垂着眼。
! x6 A2 j8 `( t+ a' R( Q& t
　　「呵，我不信。」苏然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从来都不肯给我机会。你
明明知道我对你——」他忽然止住话语，从口袋里掏出一管针剂。章亦刚抬眼，
就看到他将绿色的针剂推进了自己的手臂。

　　「你……给自己打人工Alpha信息素？」章亦敏感地察觉他身上的信息素味
道发生了改变。
- P9 f6 }2 c. u. J2 K
5 c' H" J# a! K; w0 c　　「这东西有副作用的……你……」凛冽而辛辣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章亦想
阻止他，刚坐起身，苏然就扔掉了针剂，身躯重又压了下来。

, q: d+ K9 e/ I, \* D% m* E　　「苏然——」
: ^2 w. \, {' w7 N: w
　　「你是我的。」
! D. q' k/ y# o
, w, I7 l1 v; Z: m$ I+ s　　双唇再次被堵住，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青年的手探进他的衣服下摆，急
3 ?2 _# X. o& x9 |- f切地扯掉他身上的制服。这次章亦是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苏然低头
0 _8 ^4 ~- ~9 U: l6 `6 x7 N亲吻他赤裸的胸膛，心中忽地生出一丝悲凉。
+ J" x3 [. B+ B! X4 ?9 A- W
　　如果那次在M17星系，他没有让苏然帮他解决发情热，是不是后来，就不会
有这么多牵扯？

　　归根结底，还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章亦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闭上眼，
彻底放弃了抵抗。
$ q* T) @2 Y0 F; n
　　「为什么不看我？」苏然偏要让他睁开眼睛。
3 c, [& {  J% K  _
　　章亦只得睁开眼，看着他分开自己的双腿。那处隐秘的穴口已经湿透了，饥
渴地一张一合着。苏然伸了两根手指进去，变换着角度翻搅。章亦被他这么一撩
- G" C0 O  Y. X1 n' z( Y6 ?拨，两条腿更是不住颤动，差点就要主动挺起腰，去迎合他的手指。
  F! S3 T3 B# F$ ?$ b, Q
& e! [$ M" |! I3 E　　「你里面又软又湿。」苏然抽出泛着水光的手指，眼中闪过一抹嫉妒的神色，
5 |; g4 }5 V8 {+ Q) W, L& i「被他们三个干过不少次了吧？他们怎么干你的？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章亦的胸膛起伏了两下，仍是沉默。
/ A2 n3 J) R+ A* v2 D# }
" U" t$ b+ E2 A6 `6 o6 e　　苏然突地觉得自己这番话实在酸得厉害。他再不说任何废话，而是拉开章亦
; ^$ E* v- n' K3 F0 o1 j的腿，狠狠往前一顶，灼热的欲望顿时撞进男人身体深处。
4 a  o% @6 @) a' Z% ^0 |4 P
3 Q  j- ?" R; F3 e+ g6 m: W% x2 c　　「嗯……」章亦闷哼了声，浓眉蹙起，忍受着他粗暴的动作。

　　　　　　　　　　　　　　第058章：干架

# c( ^% w7 y3 ^1 q( x3 K　　苏然按住他的双手，就着结合的姿势低头亲他，下身也开始耸动。在Alpha
信息素的作用下，章亦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后穴自发地分泌出湿滑的液体，让
) f) s& C) Q) G8 Q. w: K两人交合的过程几乎毫无阻碍。

2 r! I, r9 q" L, K　　可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章亦的理智仍然清醒无比，他的躯体和灵魂像是分
! F9 u: i; q  I8 B' r  x- Q离了开来。仿佛有另一个自己飘在半空中，漠然地旁观着这场淫靡的情事。
! y# H. n. Z8 R5 A$ a3 y
　　「嗯……轻点……」

　　青年像是在他体内发泄什么，又像是在索求什么。撞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深
, h0 |3 l! @+ n; W重，而且角度刁钻，激烈的快感让章亦头皮发麻，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
% f6 k6 Z: Z1 s* g
# J  n: O1 C  [) q! ~4 e8 m　　「轻点能满足你吗？」

　　苏然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看着他。他离开章亦的唇，又往下亲吻他的锁
! j8 W$ L/ e" K骨、胸膛、乳尖。尖利的犬齿在男人柔嫩的乳头上划过，带来一阵阵令身下的人
4 l3 S  r# Y/ N' M* G4 [! q战栗不已的快感。

2 U* [2 h: ]; ^- i% L; W  u　　热辣的痛感与巨大的快感交织在一起，章亦仰起头，仿佛缺水的鱼一样艰难
& w5 |" N3 ~" C5 w9 k" I6 W地喘气。两人结合的地方已经湿透了，那根粗硬的肉刃依然不知疲倦地在他身体
里进出。在苏然又一次撤离他身体准备调整姿势时，章亦忽地搂住他的脖子，两
条有力的长腿紧紧缠在他腰上。

: f* u6 [! p# V9 W- W# x, D) Z8 z- T　　「就这样……快点……给我……」

8 T* E0 q1 O2 P. ]4 o  e" c　　苏然有些诧异他态度的转变，他也无法分清他此刻的顺从是不是为了尽快结
束这场情事，从而摆脱他的桎梏。可当他看着男人潮红的脸、湿润的眼睛，他的
心跳还是乱了。他猛地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腿掰得更开，凶狠地在他身体里律动
起来……
# w, w( @8 \9 J! i


　　裴夕从医务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他抹了抹额上的汗，脱下弄脏的白大褂扔进垃圾桶后，立刻往舰长指挥室走
去。刚经过中央舱，就看到章亦的副官面带喜色地往这边走来。

　　「裴医生，苏中校和长官回来了！」

　　「真的？」胸口悬了半天的大石头总算落地，裴夕呼了口气，又迫不及待道，
「你长官他人在哪儿？」
8 ?/ n4 j. k1 y' e% i) E& C
9 m4 k, L0 v6 b+ {　　「休息舱。」
  J: Z9 b6 z  w9 @
　　裴夕道了声谢，飞一般往章亦的休息舱跑去。在门口按了好半天铃，金属门
才缓缓滑开，门后出现的却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阿亦呢？」

　　「我在这儿。」

　　他听到章亦的声音，冷冷瞥了苏然一眼，这才往里面走去。章亦躺在沙发椅
上，身上盖着一床薄毯，头发湿漉漉的，大概刚洗过。裴夕的目光落在他破皮的
唇角上，再联想到刚才进门时看到的那张脸，眼睛危险地眯起。

4 s" V( G" W- C" O* o4 ^$ Q8 P0 a4 a　　走得越近，裴夕发现男人身上不寻常的痕迹就越多。脖颈上遮不住的红痕，
身上残留的Alpha信息素味道……好像还是人工Alpha信息素——

　　裴夕突地止住脚步，转过身大步走到苏然面前，一拳击在他脸上。

% l4 \1 l2 v% C& i3 D' l- X9 y　　虽然苏然早有戒备，但还是躲闪不及，被裴夕打中脸颊。他趔趄着往后退了
一步，抬起眼，冷笑一声，和眼前的Alpha扭打在一起。
$ k7 d( h+ V& e
　　「你们给我停手！」章亦还有一堆急事要处理，眼看这两人还有闲心打架，
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

　　此时裴夕一只胳膊正被苏然扭在胸前，听到章亦的话，他露出不忿的表情，
「这小子故意把你带走就是想乘人之危，我打他一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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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z8 t6 c/ s0 E5 e　　「乘人之危的还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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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嗤笑一声，显然是在讽刺那次裴夕打着为章亦看病的借口把人也顺便睡
+ Z8 W9 v8 }8 w+ D$ Y0 T/ z8 o+ N2 J了。说起乘人之危，恐怕裴夕还更精于此道。

　　「你们……」眼看两人又要拳脚相加，章亦也顾不上自己不适的身体了。他
掀开薄毯，面无表情走到两人面前，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肩膀，「我说了，停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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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很清楚章亦真正动怒时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他率先停手，将裴夕的胳
1 M9 m( X- [) l# C! f( W膊甩到一边。裴夕看了眼章亦的神色，也老老实实地把要踢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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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这才放开两人的肩膀，他刚才走得太急，拉扯到腿间隐秘的伤口。再走
回沙发椅时，姿势就不太自然了。

9 l$ w$ Z7 Y/ Q* {6 B4 ?　　裴夕一看他那走路姿势，就气得又想往苏然脸上挥拳头。章亦察觉到他的怒
意，他朝苏然瞟了一眼，「你先出去吧。」

　　苏然跟标枪一样立在那儿，眼睛看着章亦，却是动也不动。

　　「你还把我当你的长官吗？」章亦抬眼看他，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 D4 R4 W* ?8 @) M& m& b　　苏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失望，他心头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垂下眼，转身出了
休息舱。
8 b& i% Z0 {$ S# e0 ]8 ?/ i' V/ u* O
- x. A& ?4 W8 U5 M　　「到底怎么回事？」等苏然一走，裴夕立刻坐到章亦身前，担忧地看着他。

( R# H; l6 [, I0 e1 e7 S  e+ ]　　「在训练舱救那个Omega士兵时，我的防护面罩破了……外面都是Alpha信息
! B7 n; _- y7 G  K$ ?2 `" a. z+ v/ W% q素，身体一时受不了，就……」章亦没有再说下去，后面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多
回忆。

* w! _% ]6 H% X: K0 C$ [　　「那你身上的人工Alpha信息素又是怎么回事？」

　　章亦将实情都告诉了他。

" N7 P5 o; d2 R, c* \2 {" r( B　　「操，苏然这个疯子！没毛病吧，那种东西跟兴奋剂一样，打多了神经系统
要崩溃的！」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啊了一声，围着章亦左看右看，「你赶快把衣
服脱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9 U9 P) e5 a+ ^
　　「没什么事，不用看了。」苏然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就给他清理过身体了，他
. M; j, G# j- x' \2 t5 b当时昏昏沉沉的，也没太多感觉，醒了后才发现那儿已经上过药了。
7 U- \" ?5 z$ p9 m
- d& V5 ~' T- [/ ?$ k. Q　　「我是医生，看不看由我来决定。」裴夕怎么可能信他的话，章亦再怎么不
, _: i4 p! C6 i) K情愿，还是被他脱了裤子，按在腿上掰开两瓣屁股。

4 N: i& a- r8 d+ Y4 A2 l' |　　看到章亦腿间的情形，裴夕觉得自己刚才打苏然那一拳还是太轻了，他应该
, a' U5 C/ |8 F0 f& h# n下死手才是。

　　「我再给你抹点药，你忍着点。」

　　「嗯。」章亦很不喜欢这个姿势，自己跟个光屁股小孩一样的。等裴夕一上
完药，他立刻坐起身，道，「你去过医务室了吧，那边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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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G5 e* [. h9 a/ Y# V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操心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去管别人？」

　　章亦皱了皱眉，「裴夕，今天发生的事情非常严重，可以说五年都不会出一
次这样的事件。我作为星芒号的长官——」

　　「行了——」裴夕打断他，他叹了口气，换上严肃的神色，「那个Omega已
+ f! m. w0 I; m经醒了，打过抑制剂，身体恢复得还行。但是跟他一起的那个Alpha受了重伤，
( g& j( d9 u8 y现在还躺在监护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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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x* O' _" _+ m: J　　「你说38号还在监护室里？」

# [- f0 R# j& U* K* f　　　　　　　　　　　　第059章：危机（上）

7 }5 O. R2 o& Q6 v" H　　「嗯，37号身上多处肋骨骨折，内脏也有淤血，情况很不乐观。」

9 T' z' h! a) y( Z1 a, A　　同时被十几个狂化的Alpha围攻，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章亦叹了口气，
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疼。

　　「那些Alpha新兵呢？没有受重伤的吧？」

　　「有个新兵眼睛里进了舱盖碎片，有点感染，不过问题不大，我去看过了，
两三个星期就可以恢复。其他人打过抑制剂后都没什么大问题。」
/ M0 {3 X% U3 P4 y
　　章亦点点头，正要说话，手上的腕表滴滴地响了起来。是红芒基地的夏司令
- O6 k+ K& r# L7 i3 E; J- q发来的通讯。
4 t) J2 D9 i; |
0 M1 `9 D/ D2 }/ V( _　　「章亦，你那边处理得怎么样？没出大事吧？」

　　「没出大事，你的兵我待会儿就让他们回基地。」章亦语气真诚，「这次多
亏你帮忙，谢了。」
! ^+ U; E, N& N; I7 D
　　「这有什么可谢的，你也不是第一次来基地了，友军有难，我当然要出手相
助。」

　　他语气轻松，明显想缓和一下过于严肃的气氛。无奈此情此景之下，章亦实
在放松不起来。

' o# @+ K& N& f+ [+ X; J　　「好吧，我不开玩笑了。有个事得提醒你，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我估计组
织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你最好做下思想准备。」
+ W% x2 U) g( i
　　「这个我知道。」不用夏衍提醒，章亦也清楚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多么严重的
后果。如果当初他察觉那个38号有问题的时候再让人深入地查探一下，说不定这
$ z" H6 B# |3 U1 H3 b5 k1 Q% W) [一切就可以避免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组织对他有多失望。
4 t1 d( I- [8 }" X
　　「诶，反正凡事想开点吧，这事也不是你的错。毕竟谁也没想到会有Omega
伪装成Alpha混进来。」

! l) z: x9 J' Z6 E4 w) p/ P　　「嗯，我明白。」
4 t4 _7 `6 o4 f
　　结束和夏衍的谈话，章亦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裴夕在一旁看得不忍，他
( b* Y2 b: x$ \$ ~  w: x( a. P. j, a$ k% X伸手搭在章亦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几下。
2 R! K8 P2 ~: s7 B7 b- _+ v
　　「别自责，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4 M6 F4 t' Q7 j9 h- P  D
　　章亦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按着自己的额头。过
) b, k3 k" k2 K! t3 l8 E" T了很久，他才摘下自己的腕表，点开通讯记录。

　　「副舰长，把38号带到我的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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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 J' o  k$ }% ]* s　　十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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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3 r% x! ~2 d6 w& _　　星芒号舰长指挥室。

4 j: a7 Z  o/ d: E4 U0 H　　「报告长官，38号新兵带到。」
# z3 l+ c3 P1 K
　　章亦点点头，「嗯，你先下去吧。」

; G8 e, N9 {3 w  ^% @% @, g　　副舰长敬了个礼，转身要走，又被章亦叫住。

& [( x* b2 Y& p+ @8 _8 e　　「你额头上的伤，赶快处理一下，看着碍眼。」
' K, g% g. I0 ?( Z
! B0 [; u7 `, n& q% [　　副舰长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那会儿忙着处理训练舱的暴乱，
后来又在医务室挨个查看那些小兔崽子有没有事，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伤员了。要
/ `# w+ p. b7 b# f7 i; N- O# ~9 ~不是章亦提醒，他还真不会把这点小伤当回事。

　　「是，长官！」
  p. h7 R7 L3 d* o: K
　　高雨站在门口，看着副舰长带上门。他闭了闭眼，脚下像灌了铅一样，一步
步走到章亦的办公桌前。
4 x/ Q% y4 a# r3 F2 f
7 ^+ ]0 _, K  P  w/ }' N% F　　「报告长官，38号高雨请求处罚。」

　　章亦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Omega，他没说话，而是垂下眼，翻看着桌上
厚厚的纸质资料。

　　「你在大学的时候曾经休学一年，是因为什么？」

3 M% T; P( R6 X! @　　高雨怔了怔，似乎没想到章亦会问这个问题。
) T; k/ @+ W/ {9 S* @* X  {  x, I2 @
5 b# H; q5 L7 a1 a　　「报告长官，我去做了……腺体摘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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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知道，这种手术不会让你变成真的Alpha，而且还会有各种后遗症。」
章亦抬眼，目光冷峻，「为什么你的履历里从来没有提到这个手术？」

　　高雨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愧。

　　「造假？还是走了关系？」章亦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我想想，姓高的大校
( r6 e; j  U& u" Y2 D$ ]8 Y级军官，好像有那么一个，在空军26集团军……」
: J0 ?  o% k5 w6 J/ K
　　高雨羞惭不已地埋着头，「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跟我叔叔没有关系。」
( y# ?" C# Y" n4 ?$ L9 P; q0 q
　　「那37号呢，跟他也没有关系吗？」
) D2 N/ K$ f) N' y0 j" m# q
　　提到37号，高雨的脸色猛地变了。他的脑中闪过在训练舱发生的一幕幕，那
9 @: m: E) G4 |% h2 w个挡在他面前全身染血的身影……他用力握紧了双拳，双唇一丝血色也无。
1 @) N/ W1 y) }" Y; P
# r1 \" y" [2 x; q　　「长官，林琛他什么都不知道，所有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 b* Q' e4 w5 o7 ]& v
: Q2 Q2 O* x8 s. e　　高雨从未像这一刻这么痛恨自己Omega的身份，他以为自己能隐藏得很好，
即使林琛百般劝阻，他还是一意孤行地瞒报上级，参加了特战营的选拔。他不想
做个永远藏在Alpha和Beta身后软弱无力的Omega士兵，他想变得跟那些最优秀的
$ L, t+ ~) g( A, \: t# ~Alpha士兵一样强大。可是他改变不了自己的生理特性，就算做手术摘除腺体，
也没法完全消除身上的Omega信息素。他的固执和冲动害了自己，更害了林琛！
1 H$ i& S! B  {1 v) F+ O
　　「林琛什么都不知道，呵。」章亦的语气陡然加重，「你把我当三岁小孩？
在这件事上，他跟你要负一样的责任！」
+ B3 v1 n6 R) o- F
　　一样的责任？是不是意味着林琛也要离开特战营，离开第三舰队？想到这，
高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比谁都清楚军人的身份对于林琛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也记得为了通过特战营的选拔林琛当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和努力。他完全不敢
5 G& l8 p5 M+ `: F! ]6 E1 y4 }想象，当林琛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会怎样伤心和绝望。

　　「长官，我求您了。林琛他……一直都很仰慕你。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加入
特战营。所有的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求您让他留下……」
/ e6 U0 \! B5 V1 m" E
　　看着眼前的Omega眼眶泛红，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章亦心底也生出几分
不忍。可这是在军队，军令大于天。就算那个林琛之前的表现再怎么优秀，经过
2 \5 Z" C9 I" }9 `! Z& W9 H2 {5 l4 M这次，也不可能留在特战营了。他还要给其他无辜的新兵一个交代。

　　「这是军队。」章亦叹息着摇了摇头，「等林琛醒了，我会再跟他谈的。你
7 K' v& Y! x8 D下去吧。」
' U* \. u6 P. t' @( d
3 E( K* ^7 c5 x* y　　「长官……」
& U6 Q) ^9 ?/ d2 ~, U: W" ]
　　章亦摆摆手，不再说话。高雨看着他漠然的脸色，感到一阵深重的绝望。他
/ Q1 `  I; R/ x! B2 `0 |最后看了眼章亦，转身出了办公室大门。

　　第060章：危机（下）
( l+ o1 ?* g. L! R2 i* {
) G* s. B/ d) e- j6 I* V　　「怎么搞的？好好的训练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 G& L  x7 j) {* w3 i　　「听说是有Omega士兵混了进来。章亦，你怎么招人的，Omega和Alpha都分
不清吗？」
6 Y. c$ x9 N' p* o4 N
　　视频会议室里，面对着屏幕那头的攻讦和质问，章亦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 f: r) |% A+ |( x
8 y  G3 V+ \7 N  z) J, c7 Z% L　　「都给我消停一会儿。」
# |& m% k" Z9 N
　　委员长声音不大，整个会议室却瞬间安静。他是五星上将，满头银发，却依
然精神矍铄，自有一身军人的威严风骨。瞥了眼会议室里各自怀着小九九的委员
7 L3 }: }/ E+ U6 [) a2 b4 D们，他将目光转向屏幕，沉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 F5 u- `/ `! O. v章亦，你明白吗？」
" R. }9 A9 Y( ~, r5 a; y
　　「委员长，我明白。」
* N, L3 Y( ]  a$ Z8 _
　　「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个新兵？」

/ k( o( K5 z- L# o2 n7 z　　「那个Omega士兵解除军籍，三年内不得入伍。另外那个Alpha遣返回原部队。」

9 y2 O5 b8 j& c　　「遣返原部队？这算什么惩罚。」有个大校嗤笑了声，「章亦，都这种时候
, k$ c+ O" l4 q0 x( Q8 |0 m了，你还要包庇自己的兵？」

　　老子怎么处置自己的兵还用得着你白家的人来指手画脚？章亦在心底骂了句
9 |( p2 y* O- C' l) _# {娘，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白委员，那个Alpha之前的成绩一直很优秀，而且
这件事错不在他，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现场具体是什么情形大家都不清楚，反正你的兵都是受害者，谁也没有责
任对吧？」

' F+ }1 D5 u$ ~' a5 i; x　　「你——」章亦变了脸色。
" O' F8 n* F% I, t& @2 ]
6 F7 I+ G. d+ j; P( n　　「好了。」委员长抬起手，略显不耐道，「章亦，这次事件具体如何裁决还
. a  ^( s, Q- f& b9 v; q! @需要委员会再做商议。你们在红芒基地再休整几天，然后尽快回首都星。」

& j5 }' \) G3 h5 D5 N　　「是，委员长。」


" S  s+ z4 s6 v, a! v7 [. W* R1 J! P, V
　　跟军委会报告完星芒号的情况，章亦又召集舰上的军官开了一场内部会议。
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稳定人心比什么都重要。他作为星芒号的指挥官，就算
5 f$ `! l2 }5 V  N8 e; E上面有天大的压力也要自己顶着，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极情
绪。

( k" @( [4 S5 {3 q  v! f$ @/ e. B　　会议结束，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众人的神情也没有刚踏进会议室时那般严肃
2 A2 T( b& M1 O2 m% x/ |& @- C了。章亦扫了眼底下的军官，在心中呼了口气，尽量笑道，「都去吃饭吧，别绷
着个脸，天还没塌下来呢。」
6 n, d- S, U0 h5 p8 v+ Y" e
　　「长官，一起去吧？」副舰长不太放心道。星芒号上的暴乱肯定已经传到军
2 N7 x* d/ U$ j  q委会那儿去了，章亦是最高指挥官，免不了以后的仕途要受到影响。可刚刚在会
议上，章亦却表现得十分冷静和镇定，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这让他不免有些
( a( o) C9 |, y* k担心。
7 [, ]9 x, I! d+ |( c
/ R# }4 \- M/ P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跟几个参谋去吧。」
0 O( i( O, W1 V% y- @
　　副舰长只好看着他大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哪里知道，章亦一合上办公室
门，冷峻的神色立刻龟裂，每走一步脸色都苍白一分。

　　「阿亦，你没事吧？」裴夕在里面的休息室等他，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去，
. m: a& P% {1 b9 z5 h8 h关心道，「脸怎么这么白？」
1 ]. {" {) w" `/ c( B: a, {  ]
+ A: ?; N( L4 y　　「我……」章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坐了太久，还是刚才面对军委会的质
8 `# ^, U, s5 n, P+ W问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影响到后面伤口的恢复。他勉强站直身体，看
+ o4 H" f& I# J4 s着裴夕道，「……后面不太舒服。」

1 W4 l" b! O1 n$ ~8 h- F; ]　　他的身体才经过一场激烈的情事，就要立刻处理一堆紧急的事务，顶着这么
大的压力，伤口怎么好得起来。裴夕啧了声，把章亦带到浴室，脱了他的长裤，
仔细察看他腿间的穴口。
5 [8 O6 B4 T; J6 a, t) U4 F
　　「有点红肿出血，好像发炎了。」明明给他擦过药的，还是最好的活血化瘀
的药膏，而且章亦一向身体强健，怎么伤口还会恶化？裴夕皱紧眉头，脑中浮过
一个不好的猜测，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模样。
: _7 I/ r- f2 y' W: o; C' u# A
; J7 e2 k. v: k- u- a　　「再上点药就行。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 W- l' m9 {0 k　　章亦点点头，趴在浴缸里任他摆弄。裴夕给他上完药，又把昏昏欲睡的他抱
* g6 _7 U9 R' g3 t起来，放到床上。

  Y4 P/ W8 n% X% J$ K　　「要不要吃点东西？」裴夕拨开他的额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7 b$ w( }5 |2 P" {" Y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如果有以南和艾伦的通讯，你帮我接一下，就说
/ d9 B  N2 `/ [4 S我这边没事。」章亦只觉眼皮重得厉害，视网膜上像覆了一层白茫茫的东西，连
裴夕的脸都在他眼前模糊起来。
' l4 R) L0 X3 v
" X2 j' X3 l5 k6 h% `  ]' a　　「嗯，那你好好睡。」裴夕给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抚摸着
章亦的脸，一直等到他完全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缓，才留恋不已地移开视线。
, Q3 Y) d& m& X1 N. I3 z* u/ P
　　他摘下章亦手上的腕表，点进去，才发现通讯记录已经被塞爆了。来电最多
的正是周以南的号码。

　　裴夕关上卧室门，拿起章亦的腕表，走到安静的会客室里。
2 {9 h# `# d9 w% F! t- ~* m+ d3 b
8 J3 X: Z9 J5 B) R/ n

" s* K" _1 l7 q% S　　章亦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一个接一个的噩梦纠缠着他。最后一个梦里面，他被面目模糊的黑影追赶着，
, s! e7 g2 W3 |$ u8 q9 V! r- T无论他跑到什么地方，那些狰狞的黑影都紧紧跟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1 b& `9 T' u) |6 k3 o吞噬他的血肉。他不停地跑啊跑，直到来到一处悬崖边沿。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 z: M& l0 r' ]) @0 u9 R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峭壁，再回头看了看那些越来越近的黑影，胸口中涌起一股
深重的绝望。

* \% @, P/ N6 c　　「亦，别怕，跟我走……」一个轻柔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章亦抬起头，
- E/ {+ F; s4 q看到艾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他面前。少年衣着华丽，可脸上和身上都是暗红色
: o! |( a$ q4 N; E) ?. T* @的鲜血，衬着他精致绝美的脸庞，反倒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5 D& B8 A' |% H) R  O6 e& K' Z% }
　　「来啊，跟我走。」少年朝他伸出手，他白皙的手掌早被鲜血染红了。章亦
- P. `1 O* Z4 z5 Z! P看着他，缓缓伸出手去。艾伦牵着他，嘴角扬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可下一刻，他
( K7 c) D' U0 M/ K. O就放开了手，径直往悬崖下跳去……

　　「艾伦！」章亦从噩梦中惊醒，不自觉呼唤着梦里面那个染血的身影。
# |+ |6 q: ^  N( R5 D6 }( t
0 b7 M- _& q/ `: j) j# ?　　「怎么了？」裴夕睡在他旁边，被他这么一喊，也吓醒了，连忙起身开了床
8 y, I# ]$ ?3 S头灯。

3 I( i$ q8 f: b　　「我梦到艾伦的身上都是血……」章亦脸色苍白，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
- h3 T) z9 `% q. Q5 o; Q睛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恐惧和绝望。

　　裴夕听到这句话，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他想起先前从周以南那儿听到的消息，
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把那个消息告诉章亦。

　　「不行，我要立刻联系艾伦。」

3 H: y$ L7 q6 [% S　　章亦起身穿衣，却被裴夕拦住。青年的手搁在他的肩上，踌躇半响，还是道，
6 ^+ z1 b/ ?2 {$ O  l「你现在应该暂时联系不上他。」
9 @0 P# c. S& v8 Z7 J
9 Q5 B% }6 {, Z# _0 T6 f# b　　「为什么？」章亦敏感地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他。
9 c. @2 J) y) U
　　「昨天艾伦在洗礼式上遭到了暗杀。凯瑟琳公主不幸中弹身亡了，至于艾伦，
去向不明……」

　　「暗杀？」章亦怔怔地看着裴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噩梦就这样变成了现
实，「那他有受伤吗？」

8 S  @# E3 i- c" X　　「应该没受伤，有知情人称，是他把凯瑟琳公主亲手抱出教堂的。」

　　还好，艾伦还活着，最坏的情形没有出现。章亦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脸
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他了解艾伦的性格，以他的聪明才智，只要能从暗杀中脱
* [) `; w8 w. d0 r身，后面绝对不会再轻易陷入危险之中。

　　「你是看的新闻知道这些？」章亦忽然诧异地看向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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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裴夕不太情愿地把先前和周以南的谈话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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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L/ c+ P1 F9 j6 g: _. E　　「以南他身体还好吗？」果然，章亦又问起了周以南的身体情况。

　　「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裴夕面露无奈，「他好得很。」

4 d7 g- w" Y$ l5 s　　章亦嗯了声，倒回床上，疲倦道，「那我再睡一会儿。」他刚看了表，离正
/ g3 N' \4 ?+ G; J/ X常起床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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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9 t7 ^! X' Y　　裴夕叹了口气，也在他身侧躺下，又伸出手，将章亦抱进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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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姿势太别扭了。」章亦手长腿长的，被他搂在怀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 s' m5 ?0 S8 e
" _$ h' N; M# h4 I) A- W8 f. f) b　　「阿亦，乖，让我抱会儿。」裴夕柔声劝哄着他，一只手像哄小孩一样轻轻
拍着他的背。

　　章亦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实在受不住这温柔攻势，只能由他去了。
6 F$ [: k3 X7 X. t$ E2 F
　　然而两人刚刚入睡，就被刺耳的通讯铃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章亦毕竟训练有素，他接起通讯时，眸中已无半分睡意。

　　那头的背景闹哄哄的，隐约传来副官惊慌和无措的声音。

　　「长官，38号他……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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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章：归程

2 s. ^+ F, E4 \4 M, b　　星芒号上的气氛从未像今天这么凝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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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X" G+ z( |2 o0 z. b9 ?: f　　章亦站在指挥室的舷窗前，看着越来越近的太空港，摘下军帽，深深地叹了
口气。

　　「长官，37号林琛已经醒过来了，我们暂时没有告诉他38号自杀的消息。他
说想见您一面。」副官在他身后道。
( d0 m3 Y6 F% B* C# M$ k, n
　　「让他进来吧。」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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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琛很快就被带了进来，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肿，胳膊上也缠着绷带，但
他仍然挺直脊背，朝章亦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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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长官，37号林琛前来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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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  m  I) |0 |3 r　　章亦转过身，朝他微一点头，「你身体刚好，应该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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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我能问问……38号他现在在哪里吗？」

( ^1 h+ Q& T8 E: B  R　　章亦身体一僵，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正在寻找最委婉的字眼时，突然听到林
( C& R& c- a; h& F- M2 n琛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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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V$ S5 r, W  n9 q2 a　　章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林琛低下头，笑容苦涩，「长官，其实从走出医务室开始，我就感觉到了…
6 _9 t' e7 d7 y# `( I…你们不用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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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我那晚找他面谈的时候，没有把话说得那么重，
可能事情还有转机。」章亦内疚道。

3 j+ I5 V# P! y. u% B1 R) T　　林琛摇了摇头，眼中隐有泪光，「是我的责任才对，我明知道他是Omega，
9 ?8 J# Z5 c8 N; H  l1 k( u9 I还……长官，对不起。」他朝章亦深深鞠了一个躬。

　　章亦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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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能允许我最后看他一眼吗？」林琛抬起头，眼眶微红地看着他。

　　章亦闭上眼，点了点头。直到林琛的脚步声远去，他才如梦初醒般，睁开了
- x0 Z) x# o8 v8 m1 p9 [9 `5 r眼睛。

　　短短一天，星芒号上就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他最引以为豪的特战营，一大半
, P2 Z& @; v; T7 t& p新兵受伤，一个自杀，一个退回原部队，这在星芒号的历史上从未有过。
2 s# \: _2 Q0 S- I, m: W6 V: L- B
7 d3 U) u  y- M) N. U6 b　　而这时的章亦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远比这场暴动更可怕的舆
论风波。

$ K7 B" C' \7 }$ M% }2 ?2 W$ `

　　「……根据知情人透露，凯瑟琳殿下在教堂被刺杀身亡一事疑似与皇室继承
人争斗有关，Bac等多家知名媒体试图采访莱姆大皇子，……」

. N7 Y; f8 Z; n2 F0 k9 d# A! {+ |8 s　　「……联邦皇室发言人昨日在发布会上称，联邦安全调查局已成立专案组调
查凯瑟琳殿下被刺杀一案，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事与皇室成员有关，发言人
# s/ [) p+ O/ E% ], O( |强调在最终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希望新闻媒体界保持客观严肃的态度，不要捕风
( M( |) W' M# N$ x6 m' f7 e, A捉影，擅自污蔑和造谣任何皇室成员……」
- Y' B6 J" h! u$ x# l; g: Z
% r2 [3 H* T6 Q$ c; f0 L8 t7 ^  B9 T, b8 F　　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全息屏幕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条条滚过的新闻报
道。房间里没有开灯，屏幕的光亮投射在他优美的侧脸上。当画面中闪过莱姆？
兰卡斯特的影像时，他的眼睛猛地眯起，绿眸中划过一阵阴冷的光芒。

　　「艾伦殿下！」门外忽地传来女管家的声音。

+ r% ^. Z3 C' ]　　「什么事？」听到女管家的声音，艾伦眉头皱起，显然不高兴在这种时候被
* L. F% T+ c" q& w% b. S9 N打扰。
% A. M; E% m) K, q, N
　　「爱德华小王子有些低烧，而且一直在哭闹。您先前说过，如果爱德华小王
2 {& p# r" Y& u2 J* X; {子有什么异常，要我们及时通知您……」

+ N/ t' x: P* g  l$ `+ U; A2 s5 q　　听到侄儿的名字，艾伦紧绷的神色松动了几分。他打开门，看了眼女管家怀
里抱着的婴孩。那张和凯瑟琳极为相似的小脸让他心中一痛，叹了口气，他朝管
家道，「让我抱吧。」
+ f3 k% y1 H! g% v
　　「莉亚王妃怎么样了？」莉亚是爱德华的生母，那日听说凯瑟琳被刺杀的消
$ U4 G+ l0 l! s6 H3 `息后，产后本就身体虚弱的她悲痛得直接晕了过去。这两日更是缠绵病榻，迟迟
不见好转。

* }8 I. |' M5 ^- e　　「回殿下，那边的医生说莉亚王妃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是精神状态还是不
3 [3 b& W2 w2 `% ]太好。」
4 y! z1 Z. ?# G
　　「我知道了，你把奶瓶留下，先下去吧。」

* |/ O* [8 H. e　　管家依言告退，艾伦一只手拿起奶瓶，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抱着小王子走到窗
+ T* ^" Q& u9 P8 i4 t+ V边。这些天他时不时会抱一下小爱德华，小家伙已经对他很熟悉了，眨巴着蓝眼
3 `. S1 ?8 m( z# x+ t7 A睛好奇地看着他。
" t7 b" c" a8 K
6 T; ^; N& O$ d* A7 H( v　　「你饿了吗？」艾伦在他眼前晃了晃奶瓶。很奇怪，只要被他抱着，小家伙
) ?9 z  ~4 @3 f/ f/ O几乎从不哭闹。
# N0 A  E9 B9 z$ Q
　　怀里的小家伙砸吧着嘴，摇头晃脑，没有要喝奶的意思。

　　艾伦只好放下奶瓶，另一只手也一起抱着小家伙。他试探性地抱着他在房中
走了几圈，没一会儿，小家伙竟趴在他肩头安静地睡着了。

　　艾伦静静地凝视着小家伙的睡脸，良久，他才叫来管家，把小家伙交给她，
7 |* ^1 O6 j" Y5 S, `- t9 Q自己回了书房。
6 _5 s; e: k& y8 Y7 D+ }. g" u- C
　　「怀特部长，莱姆的支持率现在已经有多高了？」他拨通某个熟悉的号码。
$ b. O4 s# e  k- {
4 ?" ?8 M1 q7 i- Q/ E　　「之前一直在45％以下，后来凯瑟琳出事后，他的支持率不降反增，已经快
3 V$ o: k" b9 _& O* A超过60％了，另外第四顺位继承人亚瑟王子也增长到了18％，不过比起莱姆，还
是差了很多。」
' p' R' W7 e6 y2 M" S. q7 i
2 k/ I7 k( Q4 M0 Z　　艾伦点点头，比起莱姆在国会和军中的影响力，他那刚踏出军事学院的Alph
a堂弟几乎不值一提。虽然国会迫于压力推迟了全民公投大会的时间，但当前参
; ?5 J* l% w, j1 Y2 l选的几个继承人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有打败莱姆的希望，就算再给他们三个月的
竞选时间也无济于事。除非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匹黑马……

　　「怀特部长，明天我要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需要你替我安排一下。」

9 C" z; L  ~8 M6 e: N) @, j　　「发布会？」那头的中年男子疑惑地皱起眉，「您难道是想揭露莱姆皇子的
阴谋？可我们现在手上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7 G: T! r) @' @$ h; ]; W2 `" a　　艾伦摇摇头，右手缓缓抚摸着胸口的十字项链，一字一句道，「不，是我要
  z+ A3 p1 K3 v, E; p; u% k宣布参加竞选。」

$ e& r2 ?; i) u& [6 u( E　　　　　　　　　　　　　　第062章：舆论

# i8 M# z3 w. d) s) m& R7 v( y　　章亦坐在军区会议室的旁听席上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 m$ c  W2 z" c* ]* @6 j　　参会前，他跟章连碰过一次面。章连告诫他在听证会上要务必冷静、理智，
不能再让白家的人抓到任何把柄。
6 a* t& e3 q4 W. r; H: |
0 h; y5 q2 b( T  y　　章亦依言照做，整场听证会上，除了对那些莫须有的指控和质疑会反驳两句，
他几乎全程沉默。
6 n# R+ d5 I1 ~
　　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从星芒号上下来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军
% D5 h; x/ g- f+ C区。这会儿坐在椅子上，他困倦得几乎要闭上眼睛。
: P4 m. l, p- X- g
　　书记员起身，开始宣读对他的处分结果。

　　听到「停职检查」四个字的时候，章亦莫名松了一口气，好像悬在头顶的那
把利剑终于砸了下来。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反而是释然。
1 Y. M4 V8 B+ M' m- g
6 x! t$ n; A. F$ d0 M　　听证会结束，章亦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春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
( N6 o# ~7 I3 }) b) {" [0 W不到任何温暖。

: w4 c% S; Z$ I; s9 ?　　「小亦。」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 j1 Q- l3 S5 j/ c! T# V
! {1 s) i: f3 W/ K9 w　　章亦转过身，看到一袭笔挺军装的周以南，他看起来又瘦了，脸色苍白得几
乎透明。

3 W" U2 e( B0 ?$ F6 k7 \) {. z% f, S　　「以南。」章亦很想对他笑笑，可嘴角扬起，却又成了苦涩的笑容。
4 O, S. |1 T0 R/ f2 D: f) l
　　「我听说处分的结果了，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9 a0 m" Q6 i# J+ T- t  C- v* J- x; r
　　「有什么可抱歉的，跟你又没有关系。」章亦自嘲一笑，「何况这种敏感的
6 A) E( m# f$ I. h: x" s时候，你最好不要跟我有什么牵扯，不然反而会惹一身是非。」

9 S1 K; N8 G- d: W, c2 {. M" i2 d　　「你呢，身体好些了吗？」章亦故作轻松地问。

　　周以南眸中划过一丝黯然，但仍是弯起嘴角，笑得云淡风轻，「当然，我现
在每天睡九个小时，身体不能再好了。」

  n4 @8 d% g' O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去我家，我做饭给你吃。」周以南提议。
% X, u  g2 c: S# D
　　「我现在更想睡一觉。」章亦苦笑。
2 v8 O* o2 h. ^
5 w: v) d; E9 s- b　　「那我陪你回去。」

　　两人一起回了章家。瑞克知道章亦要回来，提前把卧室的被褥都拿去晒了。
章亦一倒进松软的床铺里，就困得直打哈欠。
" C# e; i9 m1 W& Q6 l
$ K6 o* i+ K) z! i2 R7 Y* B! Q　　「我先睡会儿，你要是饿了，让瑞克给你做饭吃。有什么情况叫我。」章亦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周以南。

; R* V& _# ^( p8 U0 G+ @9 [2 u　　「知道，你放心睡吧。」周以南坐在床边，贴心地给他脱了鞋袜，盖上被褥。

　　等章亦完全睡下，周以南才去了书房，掏出随身携带的电子屏，打算处理一
些公事。只是他坐下还没两分钟，裴夕的通讯就传了过来。

　　「出事了，你快看看星际头条！」

+ b- p4 p- u. C+ r4 F　　周以南平时也看新闻，自然清楚星际头条是银河范围内影响最大、受众最广
的知名新闻媒体之一。他看着裴夕焦急的神色，忽地预感到什么，连忙上网，登
上星际头条的官方首页。

; x0 \: X# l$ k- ~' F0 f　　一行黑色加粗的标题赫然闯进他的视野：星芒号暴动事件后续：当事Omega
+ l3 g. X- }" t离奇自杀，死前曾被长官约谈。
3 a$ o9 ?& y, b
　　这则新闻简要地回顾了星芒号暴动事件的始末，对于Omega瞒报身份进入特
9 y2 l  U3 n# ~9 k战营的违规行为一笔带过，却着重描述了这名Omega在大学期间如何刻苦学习，
9 w; B$ ]; r- T$ B" c4 l* W家人接到他自杀的消息后又是如何悲痛，最后更是不露痕迹地影射该Omega的自
杀行为跟此前找他约谈的长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4 V/ b) p7 k) t) c. d' c
% h2 |4 p$ M4 p  a! M4 r4 w　　这条新闻才发表不到四个小时，就已经有六十多万的阅读量和近两万的跟帖，
) c8 r( L) m) r4 p2 t) i. |6 j而跟帖的网友几乎一面倒地指责星芒号的最高长官，甚至有评论开始怀疑是章亦
  p: y8 Y  ~6 Z, N% T7 a逼死了那个Omega。
) h1 V3 Q' |# z) J4 n+ ^: A2 {4 ~7 k
# B1 u! w; P, v$ b　　「你们不是不让报道吗？怎么现在闹得这么大？」裴夕语气有些冲，显然认
为周以南对此事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

& [( I! s4 M7 `' E. F, v　　「军委会的确不允许媒体大肆报道此事，可能是有人在背后作梗。」周以南
皱着眉，快速浏览着相关的新闻报道，「事态的发展有些失控，我需要跟军委会
- b2 c0 u$ d+ e: w2 [+ Q) B5 Y商量一下。」

　　又是这么一副官僚做派。裴夕冷哼了一声，问，「章亦呢？」

　　「睡下了。」
8 b% b; |) X9 U3 K
) p: |! d  o' I# C8 r　　「你在他家？」裴夕注意到书房的布置有些熟悉。
" N! H3 g8 u5 w; i' q4 E: I2 m0 p
% f9 u; E+ w0 \7 d　　周以南点点头。
0 q5 ~1 x  N: o5 k7 J& ^) ?# \# l
% }1 u+ t/ ~2 \! J; M' T　　「我今天还有两台手术，没办法过去了。你帮我照顾好他，他这两天有点低
烧。」

　　「我明白。」
9 z5 }1 U0 X  |" t% K$ @
　　结束和裴夕的通话，周以南又随手刷了一遍新闻，结果上面连着好几条「星
芒号最高长官章亦停职检查」「自杀身亡Omega长官受停职处分」的新闻动态。
他心头一沉，点进其中一条，越看越是心惊。
, {. N, G+ U' `' _" A8 o
$ F0 y; a4 P8 u+ |' \* u9 A　　章亦的处分通知才下来不到两个小时，这家媒体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报道出
来的？而且这几条新闻表面上看只是在阐述事实，可字里行间却有意无意地暗示
军委会有心偏袒章亦，所以才仅仅给了他一个停职的处分。难道是军委会内有人
……
1 a% k* }5 r5 C6 k
　　滴滴！周以南的腕表忽地响了起来，他连忙接起。

9 `4 \' M' ^2 t　　章连的影像浮在虚空中，他皱着眉，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焦急，「以南，你赶
快带小亦找个没人的地方避一避。」
+ }& X( T- c6 T2 x0 x
$ r+ |7 c# C& y3 r6 F. I( Y　　「怎么了？」此时的周以南仍然乐观地以为，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新闻你应该看到了，这几年正好是Omega平权运动爆发的阶段，星芒号暴
4 }5 F0 v/ |" V- v  o7 T$ F: o动这个事件太敏感，那个自杀的Omega的家人在媒体界也有些关系，所以才越闹
8 }. Y9 ]% f5 b, k& E越大。听证会还没结束就有记者找到我家里来了，我怀疑他们也会在章宅守株待
兔。」

　　「好，那我立刻带小亦走。」

　　周以南起身，第一时间叫来瑞克，让他给章亦收拾行李箱。他站在窗户旁往
' M9 ~; O: e2 e5 }+ t下瞥了一眼，果然看到庭院后的草坪上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过。

+ ]8 F4 Q' p; u9 k1 n　　「小亦，别睡了！」周以南快步走进卧室，掀开章亦的被子，在他脸上轻拍
% T  R) |& L1 }8 T0 e4 |了几下。

) D0 I) @  h0 L6 ?7 A/ @　　章亦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周以南拽起来，好半天才睁开惺忪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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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Y, J1 {. n3 |6 p　　「怎么了？」
* U# \$ C3 i2 {: C) d
　　「有记者，我们要避一避。」周以南给他披上外套，接过瑞克递来的行李箱，
, ?2 G4 U" {% k+ [9 J- L- f- b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 T7 U# y3 j4 ?5 X
　　听到记者两个字，章亦混沌的意识彻底清醒了。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半空中
还有几架无人摄影机飞过，他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
! z) U7 z& x: W# h
( b, t" o1 z* r: N& I5 ~' p/ H7 e　　「这些记者想干嘛？」该领的处分他领了，两年的工资都给了那个自杀的Om
ega当慰问金，章亦不明白这些记者为什么还会找上门来。
# Y: c- O8 C. b# C* k5 E* S& p- j* n
3 ~8 i; V  y9 _  R4 N! F% I: ?　　「晚点跟你解释，我们先去车库，避开这些摄影机再说。」

　　「好。」章亦被他牵着手，只觉心底一阵暖流淌过。他心想，去他的记者，
  ?2 t) P# a8 b) R去他的处分吧！只要这个人陪在他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2 ]3 `, g4 _3 G5 u: l7 }# r
　　　　　　　　　　　　　　第063章：情敌

  G, R4 B7 [, \' J　　周以南带章亦回了自己家。周宅地处偏僻，又属于军事禁区，安保极严，那
些记者绝对不可能闯进这里来。

4 L( L- @7 G+ x- v　　章亦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注视着窗外。

$ V+ p5 K" i5 I　　「先吃点东西。」周以南下了碗牛肉面给他。

　　章亦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过面，大口吃起来。周以南看他吃完，嘴角露出
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没让章亦收拾，而是自己把碗送进厨房。

# W$ W9 W" l2 D7 f. s　　「裴夕说你有点低烧，我叫个医生来给你看一下。」他熟练地把碗放进自动
洗碗槽，中间手指不小心沾到了瓷碗边沿的些许污渍，连忙开了水龙头，把手放
到下面冲洗。
9 K6 p# P$ n. z1 j$ {% P
  C3 H! d8 ~! a9 D+ ?- {3 U　　章亦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修长而清瘦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

　　「我听二叔说，你现在都在家远程办公，不太去军部了？」
% C& g0 N7 B0 |, L' m
　　周以南应了声是，鼻腔忽然一凉，一道红色的液体坠下来，落在水槽中发出
, K/ o2 i3 F  H# A, t( H轻响。周以南看着那白色水槽中的暗红色液体，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 G& R+ R+ L9 z# |9 c　　「小亦，院子里的蔷薇好像没有浇水，你帮我去浇一下吧。」周以南埋着头，
2 x. R8 Z% z2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只是撑在料理台边沿的手指已经有些发白。
9 i, R2 n0 H, k( j. |& r9 o
　　「好啊，我这就去。」

　　听到章亦的脚步声走远，周以南才缓缓抬起头，他用湿纸巾把脸上的鲜血细
致地擦干净，最后又去镜子前检查了一下，确认自己的仪容没有任何问题后，才
! I- k% k# V7 k  y2 ^5 l带着笑容走了出去。
, }  ?( @3 b; u, m4 m
　　章亦给后院的花浇完水，回到屋内的时候，医生已经来了。
7 h% M- b. I: O
　　那是个年轻的女Beta，身材高挑，面容白皙明艳，她正在和周以南说话，语
" i1 w  w1 z: z; c, k' y; t气熟稔，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周宅了。

　　「小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主治医师带的博士生，委员长的孙侄女，
叫慕容涵。」周以南笑着给他引荐。
  ~5 ?6 e7 v$ x, N
　　委员长的孙侄女？章亦在心中惊叹了一下，他露出笑容，和慕容涵握了握手，
: d7 g" C4 ?  |# l# p! \「你好，我是章亦，初次见面。」

! _5 a; p1 r( P! J& y$ a  x　　「你好。」慕容涵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本人可比新闻里的照
片帅多了！」

　　「新闻里的照片？」

　　周以南不赞同的目光扫过来，慕容涵忽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她连忙
* b2 S/ C+ |9 _9 u岔开话题道，「以南哥说你有些低烧，我先帮你看看吧。」
( F( ?; f$ o9 \1 p  z$ A
　　「嗯。」

" F3 M% |1 b- s: G. g　　「以南哥」三个字飘进章亦的耳朵，让他觉得莫名的不舒服。可看着眼前的
; X& \- x; }8 r* C/ ~% |) GBeta大大方方的神情，他又开始鄙视自己的多疑。
0 S- v' O9 J7 i6 ?% l, _
4 O2 y4 C0 E! u/ z9 O- \: j　　「38.5度，嗯，是有点低烧呢。」慕容涵抽出他嘴里的体温计，仔细看了看，
又打开自己带过来的药箱，「我给你开点药吧，其实你自己注意休息多喝热水也
6 p+ ?: N4 s; N& W: m0 T4 ^能好，不过吃药更快一点。」

3 B0 J6 m& d: Y3 W+ Y* D; a7 I　　「那就开药吧。」周以南说。
7 D$ C* v! R" m1 e% a
7 h+ A3 @2 p7 l, G/ f2 h7 T+ N　　慕容涵开了三盒感冒药给章亦，又详细叮嘱了服药事项。做完这一切，她提
着药箱正要离开，却被周以南叫住。

  `& x! n+ U0 L$ p" O* Q' X　　「小涵，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章亦刚吃了药，正在昏昏欲睡的当口，他看着慕容涵跟周以南一起走进书房，
) g4 r  b# N0 F% K6 e( t) D5 O- l9 p那亲密而熟稔的姿态让他的胸口有些憋闷。可他也知道，这是周以南的朋友，他
$ B3 {. b, A1 Y) A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过问两人的关系。
3 C9 J* f( ?$ p9 |; ~% x
　　章亦去了客房，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他打开腕表，一条条翻看着
通讯记录。艾伦未接来电一通，裴夕未接来电一通，苏然……未接来电二十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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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的手划到那个名字上，他蹙着眉，沉思良久，然后一狠心，删掉了苏然
所有的通讯记录。
7 h4 p, P' W2 ^" M0 l9 H
! H# b2 B, Y' `1 ^6 H1 f; Z　　做完这一切，他倒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忽地，他又想起什么
: V0 |# H0 @; ]$ U似的，坐起身，快速打开桌边的电子屏。

　　他大概知道星芒号暴动事件上了新闻，不过他从不关注那些新闻都写了什么，
, ^4 ^: O5 d1 Q( S  A7 X他向来自认行得正、坐得端，新闻里怎么写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对他的生活不会
有任何影响。只是，经历了今天发生的种种，章亦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无视网上
的那些报道了。毕竟，舆论的可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

　　登上星网，随便打开一个新闻网站，首页加粗的头条赫然就是「星芒号舰长
; u+ E1 n; {% q. [* ?. s8 U章亦仅被停职检查，引网友不满」。

　　「网友不满？」章亦只觉得好笑，他点开新闻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2 a- q& t  H$ A  b) n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他的脸色已是阴沉无比。
- D& R) J/ e! Y6 i0 b
　　这条新闻虽然不长，但下面的跟帖也有三万多。章亦翻到评论页，想看看这
+ c. X" K) B' c6 A8 m$ H$ M+ F' |" P些网友到底不满在哪里，结果才看到第一条，就差点有种把电子屏砸了的冲动。

2 C2 r% H( n9 o0 H7 @　　——呵呵，你们这些屁民不知道吧，章亦他未婚妻是联邦的小王子，爷爷是
上将，爸爸是一等功烈士，二叔是中将，周以南将军还是他爷爷的学生。才停职
( q. A+ D* _2 C) `6 Z) [$ h检查而已，这已经算重罚了。你们以为军委会没有压力吗？——匿名网友
- ~$ n$ y: y$ Q; U1 t% l( z2 X, C
8 W) B2 Y7 \' ?+ L/ }, S3 t5 |4 y# ?　　——楼上说的是真的吗？我一直纳闷章亦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少将，原来不是
- w6 ~9 P" y, C* W8 @) X8 }他有多优秀，是靠了家里的关系啊……

: ~$ P: J  K  S5 }7 W. c　　——那个Omega死得也太冤了吧，逼死他的人才停职检查而已，估计等风头
过了还会升职呢！这就是我国的军队，失望，还不如联邦呢。
6 o+ E% q3 `8 e
　　——我听一个在军部任职的朋友说，章某的私生活很乱，到处勾搭漂亮的Om
ega和Beta，订了婚也没有收敛，啧啧，联邦的小王子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这
种人。
% A: J9 i5 o$ m. X' m1 @/ w
　　章亦沉着脸，自虐一样一条条往下翻评论，直到一条通讯请求弹了出来，他
1 ?- h# u( z# W* h- n8 N看到艾伦的名字，愣了半天才点开。

　　「亦，你现在在哪？没出什么事吧？」艾伦也看到了那些新闻，他甚至推迟
了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就为了确认章亦的安危。

　　「我在周宅，没事。」章亦勉强笑了笑，仿佛自己根本没有被那些评论影响，
「你呢，发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 Y. c0 ]. c8 w9 h, R! g: U　　「一切顺利。」艾伦自信地勾起嘴角，「而且我还给我哥准备了一份大礼。」

　　章亦一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又要使坏了，看来艾伦并没有因为凯瑟琳的死
. n: L+ S* T5 U0 l7 m, {而消沉下去，章亦心中宽慰不少，提醒他道，「你还是要注意点，你哥不是个善
  h$ L* L$ J4 {, ^# }% F茬。」
+ b. o0 l7 e3 \. {0 R: L
7 V  z8 ?3 _/ o. f　　「知道了。」艾伦笑笑，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亦，你现在是不是相当于休
假了？要不你来联邦吧，过来散散心。」

! |; J0 D) }- A8 e8 I　　章亦沉吟了一下，才道，「再等等吧，现在不合适。」

) h" @+ ]. E2 p　　艾伦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有勉强，只叮嘱章亦照顾好自己，不要被新闻报
道影响。

3 t  j7 [& m# q/ y' Q　　结束和艾伦的视频，章亦已经有些犯困了。但他还是忍着睡意，出了房间。
  A) T% t$ b4 Z书房的门是开的，里面并没有人，章亦以为慕容涵已经走了，他转身想去找周以
% F" m& Y( H) S, M2 P南，却恰好瞥见两个身影站在后院的蔷薇花丛中。
. [* B" F2 i8 p8 V2 Q
　　慕容涵手里拿着一个花篮，她微弯着腰，正在摘一朵白蔷薇。而周以南站在
她身旁，脸带笑容地凝视着她。

　　那是章亦无比熟悉的宠溺笑容。
' `3 p, o; q1 g! d
" L, w/ ?" n& p  D. P. v* H; D　　　　　　　　　　　　　　第064章：风暴
  X. o# V$ \& m8 ^9 [& `- W
　　章亦不想打扰他们，他转身，默默地回了房间。
2 K0 G! y/ \  `$ U0 \
- C. Y/ G; W& y　　章亦没有睡意，他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星芒号上发生的
( v3 m# j) f$ ?6 v0 l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 s  @  K  \! J3 X; c5 I9 ^　　这几天他反复地问自己，当初他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他对那个Omega说话
的语气太不留情，又或者，如果他能稍微徇私一下，让林琛继续留在特战营，会
不会那个Omega就不会绝望到自杀？

- z, {% K, d& I" g　　然而，事已至此，这些假设又还有什么意义。
/ o$ A1 R- K( d( ?$ k' T7 X
　　他躺了不知多久，床头的腕表滴滴响了起来。

' i4 M7 h) O" h　　「表哥，你赶快去橘子论坛上看看，出大事了！」竟是许久没有联系的章皓。

　　章亦此时的心态已有些麻木，他自嘲一笑道，「那些记者又怎么写了？说我
! A! i% }" `4 s' F" p: c. I1 ~& C作风腐败，绣花枕头一个，全靠二叔和爷爷上位？」

　　章皓啧了一声，「这次更严重，那是个八卦论坛，他们开扒你的私生活了！
5 Q. T2 w+ A% p联邦的小王子、周将军还有裴大哥全都被挖出来了！」

1 }. A) v' z4 p, X: s9 X* h　　章亦仿佛迎面被击了一棒，他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阴郁，「你把地址发过
* l. N( y: l, j. X来，我看看。」
( _9 o9 @  y* u, ~


　　裴夕连着做完两台手术出来，腿都有些站不直了。

' r7 D/ F3 K) T  C2 W　　他担心章亦的情况，顾不上休息，从手术室换好衣服出来后立刻往自己的办
" ^5 ~1 A) ~: o1 B公室走去。

/ l8 K! e5 R& W; z$ i　　路上遇到好几个医生和护士，望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异常。不知道网上的新闻
又发酵成了什么样子，裴夕心中有些忐忑，但仍是面色如常地推开了办公室门。
& l+ T6 A, w- n/ c
　　脚刚踏进去，裴夕的脸色就变了。会客沙发上，坐着两个制服笔挺的陌生Al
pha。

* q! f( p6 X. f& Y( c　　「裴主任，你好。」年长一些的Alpha站起来，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证件，
+ j( U# U* \$ x3 |- @" M目光深沉道，「我是军部纪检局的张科长，不请自来，抱歉。」
5 H) v' E2 o) p3 {: o  S/ v+ S
# P/ `) V; N, y) E　　听到纪检局三个字，裴夕的心头猛地惊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证件上的
照片，眨了眨眼，露出戒备的笑容道，「不知道两位有什么要事。」
* D% U& e. F7 Q1 n
　　张科长往后摆了摆手，另一个年轻的Alpha也站起来，他看着裴夕，掏出一
份电子文件，用公式化的语气道，「纪检局接到匿名群众举办，反应你在工作中
滥用职权，帮高官伪造医疗记录，蓄意欺骗军委会，涉嫌严重违纪。」
! M% q2 i9 ]$ ]8 q* Z! E
: f3 C8 K% s( w6 z　　裴夕听到那个Alpha的话，一颗心顿时往下沉去。但他同时意识到，这件事
' u9 ^2 b/ \+ E& X+ o% M他绝不可能承认，不算是为了章亦，还是为了他自己。

$ Q. s# i# }. I1 p, T　　「你凭什么说我滥用职权，证据呢？」
7 g& E! q" k) T  B
　　张科长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裴主任，别激动，没证据我们怎么敢进你的办
  L/ R( N) c' F3 b; c* \* [5 P公室呢。小李啊，给裴主任看看。」
5 T! ]2 u8 c* ~" R
( @, ~; P9 {3 {' p" l( b- X0 ^+ ~% ?　　他身后的Alpha立刻点开电子屏里的图片，并投影到裴夕面前。
& Q; I* ]: p/ L8 H% x. X
4 b7 l. A8 X. S+ K, L! M$ O　　「这是你的研究室吧？有人举报，说你挪用公用经费做私人研究，好像是什
+ q6 |8 e7 E) G8 o, W. ~9 Z么抗辐射血清，而且这个研究还跟军部的某位高官有密切关系，我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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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F$ R2 [; E1 u　　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裴夕后背窜起了一股寒意，他以为自己能藏得很好，
即使知道这样做不符合职业伦理，但章亦的情况那么特殊，为了不影响他的仕途，
他只能选此下下策，想不到竟在这种敏感的关头被人查了出来。
9 ]* [4 o6 G8 f6 J! n' a
, h7 R; R! j: w　　见裴夕阴着脸，并不说话。张科长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他说：「其
实呢，挪用经费做点私人研究也没什么，主要是你不该跟那个人扯上关系。怎么
2 |2 T: d4 O' I( X/ |/ J$ D6 X样，裴主任，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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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t5 k  M$ a" `# g

　　「八一八某舰队Alpha长官不为人知的混乱情史」

3 ], o5 R0 u0 [9 r' O/ Q　　这是帝国受众最广的八卦论坛上超级火爆的一个八卦贴，发出来才短短三个
小时，阅读量就达到了惊人的八十万，跟帖量超过五万，而且热度还有直线飙升
的趋势。

　　章亦一扫到那标题，就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他点进帖
子，果然，他跟那三个人行迹亲密的照片在帖子里比比皆是，而且照片下还附有
5 L7 K* f9 E% {7 j( G5 r* d4 W各种阴谋论的猜测。更糟糕的是，他昨天在章宅牵周以南的手那一幕也不知怎么
被摄像机拍下来了，而且还是高清大图，连他手上提的行李箱的标牌都看得一清
5 V7 z1 u! i* A2 e. N' _二楚。

3 K! O# T) X5 F4 a6 o1 o$ L　　章亦不知道的是，这张照片几乎在网上传疯了。十五年前，周以南曾是享誉
整个银河联盟的传奇军事人物，即便是最苛刻的媒体对他也不吝夸赞之词，而在
8 o: I7 S0 e1 w. T他冬眠后数十年间，每年都有他的仰慕者自发组织悼念活动。几个月前，他从冬
+ Q% H, ?0 G  ^, m. g* i眠仓苏醒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他为人低调，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却
# t, D. o7 y0 d6 K没有人会料到，他再一次回到大众的视野，是以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式。
: B1 Q# ?' i2 ?) O! r' ?) }
　　章亦看着那张照片下言辞激烈的评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 \( u" j3 b& v# n) {- ^$ E! \
! {4 ]& o( f2 z/ j7 N0 I$ ]: g　　「我要疯了！我最爱的周将军竟然跟这种脚踏几只船的人渣搞到一起？他们
两个还都是Alpha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5 K- W+ t" {7 J
　　「章X去死吧，垃圾！竟然祸害我们将军！」

　　「气到爆炸！！这个姓章的Alpha跟那么多人搞过，还敢牵我们将军的手，
* E% \. N5 @  w8 G3 o& [脏死了！让这种祸害下地狱吧！」

0 F% S1 c3 @* j8 G3 J8 m7 C　　「会不会将军也是被迫的呀，我看有人说章某他爷爷是将军的老师，而且将
8 e. l9 a" [. A( U" b7 K& U/ b7 R4 q军以前家境不好，受到过章家不少资助。章某肯定了利用家里的权势威胁将军，
突然觉得将军好可怜……」

　　啪！

7 ^; A7 E) z! p, B# H3 h3 S9 Y　　面前的电子屏忽地被什么盖住了，章亦抬头一看，是周以南站在他面前。
" O+ Y3 |4 H  L. l$ c; _7 S
　　「别看了。」周以南拿走他手里的电子屏，清俊的眉头紧紧皱着。
1 Z- q2 K% d1 f2 V
2 `7 Y7 j& q1 w7 J5 O8 q　　章亦垂着头，缓缓道，「是我连累了你。」

/ N6 n( A3 ^, y) l$ P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周以南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道，「今晚好好
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知道吗？」
6 c7 ]2 O. g& H9 @1 Q
　　如果一切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章亦在心中苦笑，他点点头，「我明白。」

　　「你给裴夕回个电话吧，他一直很担心你。」

　　被周以南一提醒，章亦这才想到今天一天都忘了给裴夕回电话了。他敲了敲
9 B2 _" f# m, g, N' e; A$ ?自己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拨通裴夕的号码。

　　然而那边却是处于关机的状态。章亦连着打了三次，都是关机。

　　「会不会还在做手术？」章亦问。
/ `* m+ S7 @) Y! M
　　「有可能，实在不行可以晚上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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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有点惊讶于周以南在这种事上的热心，好像是要把他推到裴夕那边一样。
) t; E- U# N+ j) q% r; m想到在后院里看到的那一幕，他的胸口更是发堵。
! y- _6 ^* A" e( c) ?  o& X
) U$ s$ R, O, p" b# h: r. {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突地，手上的腕表一阵震动，一条红
色信息浮在半空中。

　　「章亦，速回军部！」
. N% v3 Q4 C% A* T$ v
& ^/ m/ p: ?7 `　　　　　　　　　　　　　　第065章：低谷
: ?0 F- q. C# H- u6 S' k" h, \
　　周以南也看到了那条消息。他跟章亦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忧虑的神情。

8 x8 R" {+ v; E, r9 b　　「我现在就走。」这是红色指令，章亦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军部。

! k% D* U. Q+ U7 T/ H* F　　「那我陪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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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z! N4 W* O' ~　　「别了，万一被媒体拍到……」章亦皱了皱眉头，自嘲道，「对你影响不好。」

9 D8 h  K4 c* t+ R) Z+ O! ?- e　　周以南没再坚持，他送章亦去了车库，看着他独自驱车离开。

　　章亦到军部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他刚走进委员长的办公室，一个文件夹就劈
6 q  d  k, O2 i7 f. C4 N& U, \5 f头盖脸地砸过来。

  p2 u' a$ I5 F. ~$ P! M　　「你自己看看！」

/ u4 w# P$ K4 X$ B, f( _　　章亦接住文件，才翻开第一页，他的表情就变了。
9 j2 W& s$ s# A$ D) v2 s' c# \) S( S
/ W) n" ^  K. y3 R　　「委员长，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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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医疗记录。」委员长按着前额，失望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从M17
4 V, G$ ~, ?% j9 `: m# J星系回来后没有主动向组织报告你感染宇宙辐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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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心头一沉，下意识否认道，「委员长，我已经注射过血清，现在身体没
有问题。您可以问一院的裴夕。」

. \7 z) q- Y! m8 [1 q　　「你还敢提裴夕！」委员长恨铁不成钢地拍着桌子，「有人检举他滥用职权，
8 K2 D! h: o6 D3 |+ a( e1 }( M挪用公用经费做私人研究，纪检局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帮军部某个高官伪造医疗
( z) d$ f7 r8 t0 _记录。你猜猜这个高官是谁？」
& ~* x% ]( \4 [$ A  _  F
2 _: t7 w4 t! G　　裴夕也被纪检局查到了？章亦无意识握紧了拳头，无边的内疚和悔恨一起涌
3 U2 j2 D4 w  X( \5 y上来，他又连累了一个不该连累的人。对着委员长质问的眼睛，章亦颓丧地垂下
5 d6 G3 H* t/ [* ]$ x了脑袋。
1 h1 m0 y2 n2 |6 \( A  C
; v9 Z1 r& [7 w/ n9 g　　「简直是胡闹！」委员长见他默认，气得花白的鬓发都在颤抖，「章亦，你
: C) y% H1 |7 m$ Z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舆论成了什么样子。星芒号暴动事件就算了，现在你还来这
么一出，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4 r1 ?% s; S4 p. p, O- R
　　「委员长，对不起。」章亦摘下军帽，眼中带着深深的自责，「伪造医疗报
告是我向裴夕授意的，主要责任在我，希望您跟纪检局说一声，不要追究裴夕的
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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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K6 o5 C0 D: _) k1 I7 ^0 l  O　　「你倒是把责任都揽过去了，想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 }& u- O5 g, Y- y
　　章亦当然已经想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他紧紧握着拳头，嘴唇咬得发白。

　　「如果你体内还有辐射残留，说明你现在已经不适合待在一线工作。信息素
紊乱会对人体有多大的危害你难道还不清楚？」委员长的胸口急促起伏着，眸中
满是失望和气愤，「你原本应该在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向军部报告，而不是拖到
现在被纪检局查出来！」
  w6 ?, R% k8 }
　　「是我当初太自以为是了。」章亦闭了闭眼，低声道，「我愿意承担一切责
任。」

) J+ p) x  u1 c+ {* A　　「你拿什么承担？啊？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二叔为了你的事跑了多少地方，
磨了多少嘴皮子——」他的话说到一半，桌上的内线电话忽地响了起来。他一看
显示，立刻接起电话。

　　「严秘书……是的，我已经在处理了，请首相放心……绝不存在网上谣传的
包庇现象……对对，必须从严处理，绝不姑息……好的，辛苦严秘书了……」
( p9 \4 a9 E# ?# S
. v' v8 N5 W$ M, b　　挂了电话，委员长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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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知道这是最高层在向委员长施压，看来舆论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骇人。

1 u9 V0 M# C* H3 G5 h7 }' ?　　「算了，你回去吧，等明天的通知。」委员长坐回座椅上，一双眼睛看着窗
外。章亦也曾是他的下属，更是他一路看着成长起来的最优秀的那批军官，想不
+ Q. P, ]( f2 s到大好的仕途竟毁在这种无心的疏忽上，他不是不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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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看着他的脸，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他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弯腰朝委
5 k9 O# {/ V; O: V% d: x2 d员长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章亦没有回周宅，而是去了太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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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H6 y8 ^6 a) t% U' V　　星芒号停在最南边的港口里，即使在漆黑的夜色中，银白色的舰身也散发着
0 G7 B. A* W; n" l9 v" x6 s, c柔和的光芒。章亦跟值班的几个卫兵打过招呼，便一个人登上舰桥。他像是第一
! a% J7 b, v' b1 y. f5 p次来星芒号似的，每一步都走得极慢，生怕错过什么。穿过中央大厅，训练室，
图书馆，休息室，最后来到他专属的舰长室。在那扇门前驻足良久，章亦才用指
纹识别打开了门。
+ [: e/ a/ j5 }( [+ g. X. h; A
, v) _- D3 p1 J+ Y　　他没有启动电源，而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摸出抽屉里私藏的卷纸香烟，在
黑暗中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细微的橘色亮光在他英俊的面容上晃动，他看着指尖
的烟，眉眼沉郁而落寞。忽地，不知想到什么，他掏出腕表，拨了一个号码。
4 b" Y& F- M  @2 @! n! b
& W( H7 {& f. S; _* L　　「舰长！」那头传来副舰长于光惊喜的声音。
4 t4 {  }. t9 C& L$ h
9 g$ d$ ^! w6 }" ~　　「我已经停职了。」章亦苦笑道。
2 v- x3 w: Z1 K2 F
% U& ]; c2 t7 C+ y　　「这有什么嘛，一个月后你还会回来的。我跟弟兄们可都等着你呢。对了，
那几个受伤的新兵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还跟我问起你的情况呢，都盼着你早
7 A, T  R: z9 d# v" e! E; D" T点回来。」

　　章亦将还在燃烧的烟头揉进手心里，尖锐的刺痛感传来，他却连眉头都没有
皱一下。

　　「以后星芒号就要交给你了。」
0 H. d$ h  k4 ~
　　「什么？」话题的陡然转变让那头的人措手不及，「长官，你是不是被那些
新闻影响了……放心，那种无聊的假新闻根本没人——」
! g, o% V& ~0 l. L1 f: c1 F  I: F
. i' o, v4 G. e0 o+ f- P6 I+ ~3 m3 D　　「于光，别让我失望。」

　　章亦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掐了通讯。
  [. P1 g) u/ A& K/ o7 C- \9 O; S
) g8 G' q8 H6 r! o　　舰长室重归寂静。
: K3 ?3 T' [* m1 P, I& R
　　章亦伸长腿，靠在舱壁上，看着舷窗外的黑色夜空。他忽然想起，明天就是
1 V/ u; e* \% M' n他三十岁的生日。
4 }( C* L# t& z
- L* w) y& |2 P0 W. d2 q* u& K　　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太空里远航，以前的生日几乎都是在舰上跟部下一
2 V) u3 m9 C+ ]起过的。他也早就习惯了那种充满未知和冒险的动荡生活，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
( f) ]) ]( B8 m+ C* ?: ^星球，从一个星系跨越到另一个星系……他从没想过，离开太空舰队，他还能做
什么。

5 e% o6 v& {8 n　　腕表忽然响了起来，一条视频请求浮在空中。

( u, w! ^9 v2 i- v　　「亦，你看了我的发布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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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扯出一个笑，「当然看了，你讲得很好，特别有感染力，支持率肯定会
上去的。」
" ?7 T2 C! x2 h* R
　　「你那边怎么黑漆漆的？」艾伦敏感地察觉到章亦的脸色不对，「你现在在
哪儿？」
' U3 ^; N# Y5 Y1 ~
1 y' e/ S& v3 T: X　　「我准备睡了，所以房间没开灯。」章亦面不改色地掩饰。
- u) p3 |# S# }/ a, x: R/ U# V7 U
$ R4 }1 j  `" b: }　　艾伦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亦，是不是那些新闻影响到你的生活了？如果你
; Y* d* m, I$ q+ r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章亦摇了摇头，「你太低估我了，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
, F0 S  G- _# ]  w: G9 g. j系。」
4 x. e9 v$ W: Z& N+ S8 E3 L
( U+ A& i9 E; }/ x; l　　「你能这样想就好。」艾伦松了口气，又眨着剔透的绿眸，软声道，「亦，
/ \$ n  G* F2 y8 d我真的很想你，好久都没见过你了。你来联邦吧，就当陪陪我……而且我现在参
" \( S  g! F+ G' N加竞选，特别需要支持和鼓励。」

　　「好。」章亦说。
* V! n4 J/ k& l& S  B7 h6 }/ l8 C
0 _& \7 E. ^# [( x" _3 A　　　　　　　　　　　　　　第066章：心死

, S' m' J# M3 i& @9 }  a　　艾伦没想到章亦会这么轻易答应，他一时愣住了，不敢置信道，「亦，你说
; s2 J' s8 P* w' Q真的吗？」

5 j( q( ]# Y9 \+ S　　「真的，我明天就去订票。」
7 ?& J! Z8 E8 R0 v! ~8 P3 f
8 e% n8 t5 d* l) u( S　　「太好了！」艾伦真恨不得能穿过虚拟影像重重地亲章亦一口，「我立刻让
( g2 A, n8 H  }) A* H1 X$ d7 r3 _" P0 p管家去收拾你的房间。」

　　「嗯，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休息吧。」章亦。

9 _3 m+ H$ H- J8 r1 e　　艾伦还处在狂喜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察觉到章亦平静神色下的异常。章亦看
% l- G4 ^* V# K他傻笑着关了视频，嘴角也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只是那个笑容，很快就变成惨淡的苦笑。
3 L6 Q0 g# q2 q" M2 J( J, L
; r' h- m$ s6 b! F　　章亦一夜没睡。
  X+ X  ?6 H- o, {: z$ R
0 N1 z2 H% F" n+ i. {　　凌晨六点，他被一条红色指令召回军部。军委会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面向
/ S5 P/ f* n6 m7 K公众和媒体召开第二次听证会，重新宣布对章亦的处分结果。
" g8 K  a; L1 ]- v1 _' C3 ^
　　章亦一进会议室大门，就被众多微型摄影机包围，媒体记者们潮水一般涌上
, U: m5 ~5 S2 u/ @. p3 f$ O! s, B来，无数话筒伸到章亦嘴边。

　　「章亦少将，关于星芒号暴动事件重启调查，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 u: W% x) r7 B: c3 s+ _
　　「章少将，有八卦爆料您和周将军有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这是真的吗？」
' B+ v# {! h, g0 ^% h9 T
( B" u2 M) T6 N　　「章先生，请问你的未婚夫艾伦王子在看到那些八卦后有何感想？他能接受
- m8 ?8 N6 V2 q你同时有几个Alpha情人的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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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少将——」

  F4 e; e, e/ c( q) O- w　　章亦没有理会那些伸过来的话筒，很快就走到警戒线的席位里。此时旁听席
% ?! U# f5 d% \5 r1 g0 Y上已经坐满了军部的高官。章亦一眼就看到最中间的章连，后者看到他，闭了闭
眼，露出不忍和痛心的神色。

　　「请全场保持肃穆！」委员长站起来，敲了敲桌上的木锤，正色道，「首先，
我代表军委会欢迎各位媒体记者的到来……」

" u1 O" i6 S8 G- e  j; j　　前面委员长说了什么，章亦都没听进去。他只是神情麻木地坐在那里，直到
书记员站起身，宣读最终的处分结果。

* w, q( V+ D: v* ^4 u　　「……军委会认为，在星芒号暴动事件中，星芒号最高长官兼执行舰长章亦
存在严重失职行为，且影响极其恶劣……此外，考虑到章亦本人的身体原因，军
/ n( v1 J/ j# Y! B4 U1 X) x0 V委会认为章亦已不适合待在太空舰队……通过一致商议，决定撤销章亦星芒号最
% ~) l: V8 q) t. Q. C. |; I# R! ]高长官的头衔，收回其执行舰长权限，并对其停职审核半年……」

　　「章亦，你对本决议有任何异议吗？」
* U' |) R/ p# [- h' a
　　章亦站起身，平静道，「我没有异议。」

　　「我宣布，本决议即刻生效，完毕。」

　　书记员的话音一落，会议室内立刻炸开了锅。章亦在众多幸灾乐祸的眼神中
* |  w' E/ \8 L% L9 R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向会议室的出口。

1 ^3 Y2 i# y9 P9 t8 J6 b" u( V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果。他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只是这一刻忽然觉得
2 M+ `4 h# d( S心底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彻底从他的生命中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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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X1 |& g$ `! m  D" v0 B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章亦站在裴夕的公寓门前，看着腕表上黯淡的通话界面，最后一遍按了按那
; w, [- f6 e- K6 `1 ?个始终没人响应的门铃，转身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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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c- A0 G: |- c　　「裴伯母，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想问问裴夕他在家吗？」章亦去了裴家的主
宅。

- p4 C$ h& `6 }2 I. b0 |) w, m　　裴母看到是他，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是小亦啊，裴夕不在家，你下次
; r$ i5 A. s% o再来吧。」

　　「那您知道裴夕他可能去了哪里吗？我去公寓找过他，他不在，医院那边也
" _5 q# \$ K' M# I没有人见过他。」

/ A) V7 Q- M+ u9 r0 c# t/ N* h　　「这个我真不清楚。」裴母笑得勉强，「小亦，说句实话，我们家裴夕现在
  v4 o% w2 |7 j  t8 Q) o估计连主任医师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他可能就想一个人待着……」

　　「伯母，这件事都是我的责任，真的很对不起。」

　　「伯母不是要怪你。」裴母叹了口气，「伯母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只是我们
家裴夕那个性格，一辈子只认一个人的，你看你又是这种情况……」

　　「伯母，我明白，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您了。」章亦压下胸口涌起的酸涩，
* b+ T0 w- W9 R4 C# z. t& C& k1 Q. a  G转身出了裴家的大门。

　　章亦站在空旷的林荫道上，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回章宅，估计那里还有记者
等着他。去二叔家，只会又拖累他们，让二叔和二婶担心。章亦坐在路边的草地
上，想了很久，才掏出腕表拨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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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克，你帮我订一张去联邦首都的机票吧，今晚之前都可以。」

4 d1 Q+ _4 q0 n  i# a6 @% u; r　　「不用准备午饭，我待会儿要去一趟周宅。」

# W# \1 K. a' E  r! H　　想到周以南，章亦的眼中就多了一份暖意。他知道不管他发生什么事，周以
3 O2 V7 [9 i' j5 A/ K南都会始终支持他、鼓励他。他挂了电话，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扯出一个放松
的笑容。他不能带着这副颓靡的表情去跟他告别。

9 S( {* o7 b8 R* x" h　　只是章亦没有想到，当他走进周宅的大门时，看到的却是周以南坐在庭院的
藤椅上作画，而慕容涵就坐在他身旁，贴心地帮他拿着颜料盒，时不时掏出手帕
给他擦一下额头的汗珠。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目光中分明有情愫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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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N) R4 c0 g. |5 D8 Q# Q; i　　章亦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想着一个月前，周以南还在视频里温柔
* y8 }  B" _( G/ j- K) B, n( L- H地说想他，而现在，他的温柔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他
自己也是这么一个在几段感情间摇摆不定、优柔寡断的人，周以南这么优秀，根
, {2 q' b1 t* A  k本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本来就值得更好的人。
: l0 j- {: P' J2 o5 ?- h
* w+ B9 T4 O2 x' w1 C* I1 w　　想明白这一点，章亦反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他默默地转身出了大门，只
/ [7 |& ]* Z' c/ j  w8 h是走到停车道时，他的脸色已变得惨白无比，他知道周以南看到他了，可他没有
回头，也没有解释，他默认了一切。
1 Q# h- q, k' L9 ~$ N1 {4 ~) h
　　他拼命对自己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可心脏传来的痛苦仍然鲜明而尖锐。太
8 ?; O0 k. A1 {  ], P/ y* s痛了，章亦坐在悬浮车上，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得不摘下军帽盖在脸上掩饰
0 w5 `( c! ^* @" R. D4 J% ]# q5 U自己的失态。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他一天之内，失去所有曾经最珍视的
东西。他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捏得发白，这种状况下，他根本没法正常开车。把
车停在一个公园门口，章亦踉跄着下了车，脚一落地，他就感到喉中一阵反胃，
3 |2 m- e7 L5 m. I% l/ `不得不弯下腰，跪在地上干呕着。
9 z( ^4 u) L0 r5 g& X  f
5 ~0 Y( t: e" L2 I, T　　从昨晚到现在，他没吃任何东西，感冒药忘了吃，症状又开始反复。上午的
  h8 N( d/ y2 y( q# R  t. t听证会他还可以强撑着精神熬过去，可在周宅看到的那一幕完全是压垮他的最后
6 @# U* T; L' Y+ h8 s& b一根稻草，他感到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已然让他溃不
成军。

　　吐出几股酸水，他便脱力地靠在树干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草地。这是个很
破败的公园，几乎没有什么游人。模糊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
影在接近。

　　「老大，这酒鬼手上那块表不错。」

/ Z' ~+ @, W0 I7 h$ Q; K  S( B　　「你他妈瞎了眼啊，没看到穿军装，还不快走！」

$ ?4 R+ t0 Z  _$ }7 Q　　「诶，老大，这不是那个星芒号的长官吗……」
0 D! J% ~' \* N( T6 Q) E/ b
　　章亦抬起眼，便看到两张不怀好意的脸凑到他面前。他扯了扯嘴角，任由他
: I0 s) P$ v6 q  s7 k们扒掉他身上的钱包和电子表。见章亦并不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两个
0 u1 n4 J8 |3 W贼反而被激起了怒火。
, f' @; G. _- Y. \
! h2 I9 a0 k9 \) I　　「妈的，早就看军部这些官二代不爽了，都是些酒囊饭袋，靠家里的关系上
* J3 s# B6 C1 g% P: ?6 \位的！」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章亦漠然地闭上眼，可几秒后，响起的却是那两个小贼的惨叫。
( m/ ]. k6 Z& }/ Q; O; q
  U) S) s) {+ n) J　　他有些诧异地睁开眼，视野里出现一双黑色的军靴，小腿笔直修长，再往上，
是一张清秀而白皙的脸。

　　「长官，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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