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仇】

性天使

其一
- _" u: L, w7 S/ U2 x8 i
( |' g" e2 P  @+ z$ Y! d( w& J　　　　　　　　　　　　　　　　　１

　　「老师，您喜欢福至心灵式的结尾吗？」
+ ]3 G. x- g" r  y! d
, H1 e4 C1 n5 P1 {9 X# I' A) t: {( s　　坐在长桌对面的小默期许地看着我。灿烂的阳光从玻璃窗射入，落在她细碎
$ n0 X' x' I8 [/ ^* B的短发上，宛若斑驳的云母片。
- D% j  Y4 r* i1 L& C% `5 v
3 G$ ?3 H) |+ h( l/ X" f; I　　我合起双掌顶着下巴，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等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喜欢，
或者说我爱这种感觉。卡尔维诺的《烟云》、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班扬的《天路历程》，都有着令人心迷意乱的享受的结尾。你知道，我酷爱浪漫
主义。」
9 t& R/ t( I4 n% x: q' c1 p
, \, d) @' K2 i3 m9 ?* N4 U; V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小默一脸怀疑，「我可从未听说他们属于浪漫主
义。」

　　「我仅就结尾的处理方式那么说罢了。」为了维护老师的颜面，我连忙转移
' r! }% F* W0 c0 K; u$ G话题，「只是随口一说，不要当真。小默同学，你应该知道我最爱的作家是王小
波和博尔赫斯，他们可都是魔幻现实主义的文豪。」
7 e. o& V7 ]/ G( z* ?
　　小默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故意凸显她挺翘的胸脯来诱惑我一样，尽管她天生
一张不谙世事的娇小脸庞。

& s  e6 k% }' r　　「可是老师，您学不来王小波先生吧，连东施效颦都做不到，充其量只能模
) A7 T) n$ k! @* F+ x仿博尔赫斯的九牛一毛。」
6 U8 r) A0 Y% u0 I$ R1 ?$ \- w
　　「要是我有那水平，你还有机会当我的学生吗？」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到时我说不定都捧着茅盾文学奖了。」
$ A7 @" l! N- b& M- h( {+ O6 o
9 O. r$ Y, Y5 s# u/ f% B! K5 `# m　　「老师，快睡吧，梦里什么都有。」小默噘着嘴朝我翻白眼，「对了，老师，
您看了我前天发给您的那篇小说吗？」
7 @4 }5 p( L4 m2 f
　　「看了，你是冲着我的胃口写的吧。」我拖长语调，掩饰我因小默的文感受
到的震惊，「披了层ｓｍ的外衣，骨子里是浓郁的时空的错位、梦与现实的混淆、
暧昧不清的结构、恰到好处的白描，完全就是博尔赫斯的风格。」
6 X  R) Y- z9 p% k4 q# {2 D5 _! {
　　「因为我也学不来王小波先生的风采。再说，我不喜欢将死描写得浓墨重彩。」

　　「所以说小默同学，为什么ｓｍ文要涉及到死亡呀？」我拍着脑袋，「非要
$ d. U7 q) a& r, ?, ]7 L8 d有，走向死亡过程的本身才是ｓｍ文的精髓，特别当你采用了魅魔的题材。」

7 d5 I# W! Q3 m; q' K  F9 I　　「可是老师，我并没有相应的描写能力。」小默用撒娇的语气说，「不如老
师来做个示范吧。您不是最近正在写一个故事吗？我记得也是魅魔的ｓｍ题材。
快点告诉我，我想领略老师的飞扬文采。」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
/ b- z5 [/ N3 D2 A1 L+ x
　　「快点给我看，要不然我可就把老师的变态行径全部抖露出去哦。」小默露
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立刻机敏地带着椅子向后退，才避免她抬起的脚踩在我裆
6 I' B. ^8 m$ P" {# o' A; e部。我望着她穿着运动鞋的小巧玲珑的脚俏皮地扭动，理智差点崩溃，所幸小默
的嘲笑声唤醒我身而为人的自尊。我顽强地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中拿出手稿，
不敢回到原先的座位。
* C+ W  d' M* R" B: _, a2 g
; S  q: m) J5 b3 D: H　　「稍安勿躁，小默同学，老师这就把手稿读给你听。不过你也清楚，老师并
不会撩拨人心的描写，秉着对读者负责的态度也不能像你的私小说一样彻头彻尾
, ]) f" f; M0 a6 b+ v* G保持严肃。所以小默同学，你就凑合着随便听听吧。」
$ \4 \8 Q9 W4 e/ {8 y5 M4 B
　　我做作地清清嗓子，尽力让自己对双手托腮、满怀期待的小默熟视无睹，开
始结结巴巴的朗读。
- F3 i. f' F3 J- @( M+ B! p
2 ?/ I) O+ v6 C$ o& i　　　　　　　　　　　　　　　　　２

) N2 @; q" L9 m8 m* b! I& w; @5 A4 J　　至此以后，没有一个作战专员能忘记发生在情人节的那起惨绝人寰的屠杀。
) }9 S5 ?& |; F  H% b" I3 I在那个夕阳西下的时分，除了后来大名鼎鼎的唐不谅，廿八作战分部其余三十四
名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事件的真相被人类高层尘封，唐不谅也在录完供词后绝口
1 q2 a( v5 C3 V7 `- R2 y不提，反倒从身为刽子手的魅魔那边流露出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不论是否符合
历史，兴许还在流传的过程中被添油加醋，这套说辞也足以被作为一个传奇记录。

  _4 ^3 x* V' H2 z* F& y7 e　　众所周知，当时廿八作战分部中有一个叫秦伤的侦查员。和**专员不同，
秦伤拥有清华大学的信息安全博士学位，是万众瞩目的佼佼者。上级对他特别重
& @4 G/ S8 H1 c; Y, y6 X视，因此将他派到唐不谅的队伍，让唐不谅好好关照。唐不谅虎背熊腰，粗中有
细，父母均被魅魔所害而积极入伍的他并不能理解秦伤为何要蹚这浑水。等和秦
伤渐渐熟识，他找了个由头请秦伤吃饭，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秦伤。秦伤果然只
% V5 l. u9 H/ E. a当闲谈，将自己的动机和盘托出。原来他从小就对神魔鬼怪兴味盎然，一听说魅
% [1 `+ r2 z& U6 g3 O+ u! i% p魔这种幻想中的幻想、亚文化中的亚文化真实存在，就特别想了解。唐不谅没有
生气，毕竟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搞不好思想上还会误入歧途。他先厉声厉色地训
斥秦伤，要他认清敌人的残酷。秦伤连连点头，态度良好，让唐不谅心下稍宽。
两人又各自喝了些酒，便分道扬镳。故事正是由此开始。
1 ?2 P+ t9 ?; [% D- N7 ]8 J
　　那晚皓月如洗，街上车水马龙。秦伤喝得微醺，沿着江畔大步流星，飘飘然
8 V6 y  E6 c4 B& P  i+ A, s凭虚御风，色心渐渐长起来，不再忌讳，有些露骨地扫视身边来往的年轻漂亮的
女孩。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

% \4 ^! `) u9 H9 }　　「秦伤学长，是你吗？秦伤学长？」
5 r& g) q; k0 Y5 _* O4 }2 M" r
　　声音清冽动人。秦伤先是愣了一下，才转过身。少女不施粉黛，乌发披肩，
& o+ |3 |/ a3 q4 A4 z穿着米黄色Ｔ恤衫和咖啡色中裤，毫不吝惜地露出优美的小腿，脚踝的纤细却被
% E: \' H5 S4 g$ h3 H白色帆布鞋的高帮遮掩。少女的美貌无可挑剔，若非要加上指摘，只能说过于招
: }( w  c1 R) f6 X% B摇。这点秦伤早就知晓，他想起来，眼前的少女是他在清华的学妹。由于所有人
/ I+ w& }  ]: l# d; ?* a% ~$ A都只叫她的名字「云梦」，秦伤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她的姓氏。不过相比「云梦」，
秦伤更想干净利落地叫她「梦」。「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现在的云梦确
实只剩梦了。当然，想归想，秦伤一开口，叫的还是没有透出亲昵，只是寻常朋
$ [4 r2 y: n8 j7 X- ]+ ~友那样的称呼。
3 [# E8 X) L8 z  x2 u1 J% W
/ o( e7 p' }6 x　　「云梦，是你啊，真想不到会那么巧。」
( |7 E7 _$ ]6 K: N1 b6 P
. @7 L  g# J6 Q/ f! q" r　　「我也这么想呢，学长，真是他乡遇故知。」云梦的喜悦远超秦伤的料想。
她走近秦伤。如果在平时，一向拘谨的秦伤会不自觉地退后，可今天借着醉意，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自己也上前了一些。云梦似乎对秦伤的反应有些惊讶，右脚
擦着地面后挪些许，轻声抱怨：「太近了，学长，下次能少喝些酒吗？」

; }) \$ G! v4 b* ]1 ]. R; N+ c　　秦伤回过神来，立刻拉回适当的距离，连声道：「抱歉，云梦，我……请原
谅我的失礼。」

4 B, h; C0 w* g0 X4 C# r, `　　「没事，不要弄那么严肃啦。」云梦装作若无其事，但嫣红的脸颊出卖了她
的内心，「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学长就不要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了。」

　　「抱……抱歉……」

) ?0 n9 r/ U9 K1 u　　「学长真是本性难移。」云梦娇嗔道，「接下来学长有什么事吗？还是直接
8 {! x; E! u6 E' B回家？」
+ k' z, F7 s% l  w; N( ]
/ W  _* j3 j# k  x　　「打算回家……打游戏。」
0 U: G& y& Z$ {
　　「学长还是那么宅。没有告别单身吗？」

　　「没有……」
) v0 [  P- F0 _. l
# m/ S1 H: [* U& J: \4 z　　「真奇怪，学长这样的青年才俊竟然找不到对象。」云梦的语气与其说是安
1 o: k: U! f5 W4 g! B慰，倒不如说透着欣喜。秦伤没有觉察这细微的差别，顺着话题自然聊下去：
「云梦……应该……早就脱团了吧。」
' C+ {% z1 K& [9 N$ i% ]7 a
9 d! K( k5 P* S　　「这话倒是没错，可状态是过去时，不是进行时。」她屈指刮着自己的鼻尖，
' v" n8 A) l7 I4 K* ^* Z9 i「谈过几个，却都分手了，恐怕今生都有缘无分。」

　　秦伤被这极端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安慰道：「别……别那么悲观。你……前
程繁花似锦，人又漂亮，男孩子……都要拥上来任你挑拣呢。」
* O. h# I. }  _' p7 o; Y
　　云梦看着秦伤，突然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学长真是醉了，不光口齿不清，
说话怎么一股民国小说的味道？我接下来也没有安排，为了纪念难得的偶遇，我
就陪学长走到家楼下吧。」

　　自己有那么醉吗？秦伤想着，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一句简短的话都说得期
期艾艾了？或许是因为云梦。无论如何，这都是至今为止他离云梦最近的一次。
是洗衣液的香气吗？云梦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犹如亭亭莲花的引人流连。她为什么
# R" g; [$ @# j% U+ D3 M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他是跟云梦很熟，在清华的时候有时在机房待得晚，他也
. ^. e4 B2 @. x. I# ^  ?会「护送」云梦先回女生宿舍。可现在又算什么？人是没变，可时间和空间都变
. b. w; \4 f8 M$ x4 a6 I% `" }$ l  l3 S$ M了。他们不再处于除了学习就是闲暇的黄金时代。云梦甚至不知道他家住哪儿，
为什么能如此坦率地说出这种话呢？秦伤第一反应是拒绝，但他横不下这个心。
是的，在他心中，云梦并不仅仅是一个学妹。在秦伤将近三十年的单身岁月中，
云梦是他重要的梦。有多少个夜晚，他是因为梦见云梦而梦遗的呢？
% Q  O+ I# W) Y; d/ ]
　　「你如果方便，那……我们走吧。」秦伤吞吞吐吐，被云梦瞪了一眼。

; Z* A& ?2 d% k: l7 o) n  g' i# Y　　「学长真是不坦率。」
9 ^& S7 x( m2 H
% Q4 Y7 c6 ^8 ^, i1 w- j: u4 g' F" b　　两人并肩而行。秦伤的心跳得犹如安塞腰鼓。他呼吸的频率很高——不是酒
% _6 A( h! F8 w% M& L3 p精的过错，而是想多嗅闻云梦的味道。可惜他的鼻子已经适应了这种气味，再怎
. Q" a$ ]3 O! O2 F$ C么努力，秦伤也找不回方才的入迷。月光如水，透过行道树的枝叶在两人的身上
3 P! s( ^0 i" ~+ b' G游曳。江面波光粼粼，游船与高楼交织出绚烂迷乱的艳彩。秦伤想看云梦，就面
对面，最好自己坐着，她站着，像面试一样，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好好看看，
6 o8 p5 K4 s1 q5 }" p+ [3 w看到他心满意足为止。然而他们并肩而行。秦伤看不到云梦，转头也只有她的侧
1 c' u9 `# e. ^8 c! ^6 Y6 Q脸。不是说云梦的侧脸不好看，而是杯水车薪。秦伤转头盯着江景，心里感叹那
一块块高档楼盘，脑子想入非非。如果自己住在那种地方，云梦是不是能手到擒
" C9 i0 c0 I  y$ e来呢？他想得太入神，竟忽视了云梦的告白之语，只感觉腰间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吓了一大跳，回头就看见云梦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这是秦伤第一次见云梦动怒。
! o: }: r+ f# \: Q
) c3 c4 C1 A- ]. F　　「太过分了！秦伤学长，你原来那么喜欢调戏女孩子吗？」
" v! i+ t% w5 |. Y
9 b: g" V0 r4 _8 o, l5 s　　「不是……刚才你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开什么玩笑！表表表……表白这种事你还想让女孩子做几次？」云梦的脸
9 [" d, `" K* O5 y0 c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明明……明明是自己第一次主动，竟竟竟……竟然没被
# T* ?, ?# V! n8 p1 Z/ p听到。学长真真真……真是人渣！」
% T/ Q" _$ B8 x
6 [1 s) M+ r) u6 R9 t8 M6 G　　云梦双手紧攥，朝秦伤跺脚怒吼。单身不代表秦伤不懂男欢女爱。他立刻搂
) n) s) ^/ F- n3 H8 r1 J/ D住云梦：「其实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0 T: B/ S, S3 S. x- \
　　按照惯例，云梦应该抱住秦伤以示友好，不料她膝盖一抬，顶在秦伤的胯间。
9 g4 j# j' K; t3 x% \  V
5 P) z: `! _  T; N. n* \　　「还真的硬了呢，学长。」云梦露出小恶魔般的坏笑，「听到辱骂竟然兴奋
了？学长真是道貌岸然的变态。」

9 o/ ]+ S; {: F　　「我……那是因为你的腿顶着……」
1 G3 ^# q: A+ z9 y) ?" m
　　「那你不会反抗吗？堂堂一个成年人。」云梦又将膝盖抬高，挤压着秦伤的
! o! j, A' r" g( F2 v睾丸，「还是说，学长不想做人呢？只有畜生才会如此失礼，不分场合地发情吧。」
' ~: w6 C0 p& r) w( i
　　「对……对不起……」
7 u, i  k5 h  `- n# y
　　「毫无价值的道歉不如别说出口。相比软弱的言语，有力的行动不是更讨人
喜欢吗？」云梦终于放过秦伤，「还不快带可爱的学妹回家？」
! r& M* H' _6 Y% S1 X; O7 b! X
, `' ~, o( G4 y5 D% x　　已经达成的恋情不足为道，不过秦伤的狼狈倒是值得一提。一路上，秦伤被
: y3 Z' h8 W, b& R5 S; J: W$ Q+ l逼无奈，抖落了一堆性癖。云梦却认为秦伤只是在顺水推舟，足以证明这个负心
汉的怯懦和龌龊。对于这样严厉的指控，秦伤自然据理力争，结果裆部又挨了一
& _1 n/ @. f. J3 b2 n. a8 E& X, m4 \# H- N下。秦伤胯下坚硬如铁，一杆长枪随时就要冲破裤子大干一场。所幸两人已经拐
+ j( @2 s! D6 Q2 n& x/ u进小区，而且一男一女，没人愿意莫名地被塞一口狗粮。

# A& ?. z& V: z! l6 F' p　　在电梯里，秦伤问起云梦的近况。她说自己找了份区块链的工作，趁资本没
退烧前赶紧挣些钱、经验和人脉，再为今后做打算。秦伤随口应着，表示自己在
8 w2 y& P: m4 @- g- ?听，心里却想：该为自己编个什么工作搪塞过去呢？
! D! |2 ?1 x, D9 b3 m5 I8 G! x8 L1 u
  d, B) M8 w: Q$ j　　秦伤独居，家也不大，有效面积不到７０平米。云梦不在乎这些，而是被秦
伤家中层层叠叠的绿色植物震撼，惊叹道：「学长，原来你这么懂生活吗？」
- i: Y4 Y; I  R5 `+ m
- j6 @" m6 p! d1 U　　「那是，打游戏和养花草可是互不冲突的两码事。」秦伤挠着头，神色中难
8 y* a, ]' _  ?0 r1 R, K  U掩得意，「快进来吧，云梦，不用换鞋，我很少拖地。」
! ^6 g7 u6 E' _* h
　　然而云梦只是反手关上大门，站在玄关一动不动，朝秦伤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容。
# s; c$ [/ H* N$ b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可不想把学长那么漂亮的家搞脏。不如学长趴下来给
; E. p: j5 Q, H2 V我当马骑，驮我到沙发吧。这样岂非两全其美？」
+ c% j, F' k3 i0 x
　　秦伤一怔，下意识想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喝醉了，不如就借酒撒疯。
1 \1 F! ~' d  j8 K他「扑通」跪倒在地，故意荒腔走板道：「恭迎云梦主子上马。」
1 W8 h# ^1 t! {4 v2 q1 P2 g
8 c3 |% p/ F* {, |6 s: o; V. b7 c　　云梦也一怔，才有些害羞地回答：「学长还真会玩……」
/ D/ e" b" \8 l1 r' P" L7 F
% R5 C/ v! Q8 A) d% l) r: w　　秦伤调转身子，伏得更低了。云梦轻轻踢了踢秦伤的屁股，才跨立双腿坐在
他背上。云梦不算重，而且距离也短，秦伤没费多大劲。让他气喘吁吁的是在他
. e1 Q& r- G& w两旁一晃一晃的云梦的小脚。不，一晃一晃还不足以令他神魂颠倒，要命的是那
双柔若无骨的玉足还摇头晃脑，就像运动前做准备活动一样。秦伤翕动鼻翼，顺
: ^& c/ q! ?. ^, U利地闻到了新的芬芳——热腾腾的淡淡胶臭味，源于那双洁净的帆布鞋。云梦似
乎注意到了秦伤的饥渴，用小腿夹住他的脖颈，双脚就交叠在秦伤面前。雪白的
4 |+ V# g9 m! l9 @  X鞋带在银光闪闪的空洞中穿梭，是编织好的温柔乡，散发着近在眉睫的甜蜜。秦
! K% i+ z, [2 b伤想，就算是个正常人，被自己梦寐以求的恋人控制到这种地步，也得心甘情愿
4 x4 w5 m- W+ t变成拜脚狂。他伸出舌头，气势犹如饿虎扑食，疯狂地舔舐云梦的鞋面。云梦忍
俊不禁，双手交叠抚摸着秦伤的脑袋，轻言软语道：「有那么喜欢吗？」
, q! f7 Q; f- n5 j
　　「很喜欢……」
7 j( Q4 Y6 ?4 e% s: c. p
　　「想继续要吗？」云梦松开秦伤的脖子，双脚踩在秦伤的脑后，脚底蹭着他
! u& e6 `5 g* F- `% O6 |# x0 G1 \的头皮。

　　「想……很想……」

( j1 D5 t1 ]# D# Y- Q　　云梦粗糙的鞋底带着沙砾和凉意。这种滋味谈不上舒服，可对于秦伤而言，
4 b! k3 ^- [0 M1 i& z) w. G7 v( D% S这是上天的馈赠。他的下体一抽一抽，像是同样喘不上气，还由于过度兴奋随时
要吐。秦伤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终于顺利地到达沙发。云梦优雅地下来，坐到
' F, g3 y  n+ _( S# m/ V- `5 T沙发上，还没等秦伤改变姿势，双脚就搭在他的背上。

$ _& K0 r  I4 E: O" G- n/ U　　「可是学长，不行呢。」

　　「为……为什么？」

　　「因为不想学长这种低贱生物把我的鞋子搞脏。」云梦像耍性子的小孩一样
双腿一上一下砸着秦伤，「真是恶心，学长那臭烘烘湿漉漉的口水。」

" L* o9 [7 ^( C; F7 n: I( p& e# ]0 P　　「对……对不起。」

　　「而且学长这种渣滓也根本不配嘛，舔舐鞋面什么的。阳福享过头可是要折
寿的。为学长的性命着想，就好好给我舔干净鞋底就好了。要清理得像新的一样
哦，否则的话，哼哼……」

　　秦伤双手捧着云梦的脚踝，灰色鞋底仿佛是人间珍馐。他舔得慢条斯理，犹
7 j# g7 D0 j0 q8 \如在细细品味。云梦怜爱地看着脚下的秦伤，吐气若兰：「学长……在这种时候
也那么可爱……真是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云梦的话好像含有魔力一样，明明只是普通的撩拨，在秦伤听来却是沉醉春
6 e, h3 K5 i' d/ I1 W1 H. w# [- u风。

7 ^2 W' Q/ q6 \* t- Y3 O8 v　　「不过这样实在太草率了，学长也不想仅此而已吧。还是要细嚼慢咽，把学
长的每一个细胞都彻底消化，这样的结局，才可以说称心如意。学长，你说呢？」
, U$ _# ^* p! U, |- P" o
　　云梦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神中露出几丝妖冶的嗜虐之色。秦伤看得不寒而
栗，瑟缩回鞋底的庇佑下，唯唯诺诺地应着：「嗯……嗯……」接着更加卖力地
舔舐。酩酊大醉？他感觉自己开始产生幻觉。味蕾充满干涩和苦楚，想必舌头和
用久的抹布一样脏污不堪，舌根则确确实实因疲劳而酸痛难耐。然而，他无法停
9 {0 \( G+ c) S0 r7 `3 b2 b, r止，云梦的鞋底有着神秘的引力。他希望此刻能永远下去。云梦高高在上，他俯
) _9 r0 ?7 n! V. x7 B8 k, k0 a首称臣，卑微地用舌头为女皇陛下清理鞋底，却或许连一次注视都得不到，这反
而就是最大的幸福。

2 ~  R: A; E, T( O8 |　　「学长，怎么缩起来了？像个刺猬一样。」

　　「我……我只是……」

; t  ^! ^; v6 v; c; f5 x　　「好啦，就到此为止吧，我可不想学长的舌头废掉。」云梦往前探身，青葱
" o/ F. P3 Y6 A/ s& G9 ]# |' C玉指开鞋带。秦伤自觉配合着咬住鞋跟，往后一扯，带着蕾丝边的雪白及踝棉袜
" {; J# `  b6 W/ W5 r便映入眼帘，淡淡的酸臭味立刻冲入秦伤的鼻腔。云梦脸上晕染开可爱的羞红，
! }% e2 c2 r! x! V手扯着Ｔ恤衫的下摆，似乎有些不情愿。
( Q* |3 s$ C: [! `6 V/ d8 P
, h- ^0 ?: ]4 i( Q' G/ `　　「在……在见到学长前走了很多路，不……不要抱怨。还……还不快点……
$ e. _/ W( r& i难得的奖励可要给我心怀感激地甘之如饴哦！」

& A& g! a3 p: E* U　　「知道了。」秦伤露出笑容，「云梦大人。」

8 L4 I2 Z% P" |$ t+ \2 r0 [　　「得了便宜还卖乖……」云梦嘟囔着，朝秦伤脸上蹬去。他闪开，然后将脸
埋进那双小脚中。那是柔嫩，是腻滑，是软玉温香。云梦的味道瞬间俘虏了秦伤
1 }$ _. `* v, O0 _) `: A的头脑，麻醉着他每一根神经。秦伤溶解着从人间堕落到天国，即将要与虚无同
( l% `7 p$ O9 N) R/ r- t化。仅仅沉溺在云梦的足香中，秦伤就将汹涌的灼热精液颤栗着射出，甚至他的
4 \" F: l: Y& M. m. S, w$ k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胯下那一大块恶性肿瘤。这一过程盛大而持久。等到秦伤终
于寻回残存无几的意识，他发现自己只能瘫软在云梦的棉袜前鼓衰气竭。他动弹
不得，无法再次避开云梦的不满。他被轻松地踹成四脚朝天。云梦双脚绷直，轻
$ `5 C% g* e! m7 c0 M6 M  @* b4 _而易举地正好隔着衣服点在他的乳头上。

% Q1 `! R" K: j4 u1 x6 X5 _: R　　「学长原来是早泄男吗？真令人扫兴。」

　　「才不是呢。我……我只是没做好准备。我还可以的！」

　　「是——嘛——」云梦故意拖长语调，「好吧，就姑且相信学长一会儿。快
去自己处理干净，今晚可别想这么轻而易举地就逃过去哟。」
0 R/ F, e! F5 ]7 J) ]/ O6 D
+ t$ U+ m3 t7 v8 R, F* k  q　　十分钟后，秦伤在浴室中冲洗自己的身体，除去酒气，更要除去下体上黏稠
的精液。他闭上眼睛，在蓬头下幻想着云梦在他身后。他朝无形的空气下跪，蘸
着沐浴液反手擦拭自己的脊背，想象成那是云梦在用自己的玉足为他擦背。温热
的水声稀里哗啦，有朝一日会是云梦圣水的淋洒。氤氲中，秦伤的面前分明出现
了云梦近乎完美的面庞。

　　像梦一样。
, q' ~. z/ @" S9 F5 n
6 p+ ^1 [) w7 q" b' m$ z: I　　兴许真就是幻梦一场。
7 I5 `5 I: R0 u  G2 E
　　他的脑子里开始闪过清华园时和云梦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举手
9 w8 n; a( l6 [; L( e投足，都是秦伤心中挥之不去的美好。

# |. A; ]8 ]  _0 v) L2 Q# }　　他关掉水龙头，披着宽大的毛巾走出淋浴间。
; L0 V  n4 _$ U& E2 F( p
　　云梦在期待已久的床上等他。卧室不大，有两个人未免显挤。墙上贴着暗花
1 B( |5 J0 \' T) N* N( \纹路的壁纸，和客厅的花花草草一样令人清新。云梦已经脱掉衣服，呼唤着他简
短的名字，秦伤。他觉得外面该下些什么，而且应当越下越大。一切摆设都不复
( q4 i# C% a3 j  f存在，暧昧与朦胧的幽邃中只剩对方。时间像沙漏里的沙一样流淌。地老天荒的
爱情在宇宙中荡漾。秦伤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占有了云梦肉体的形象。
% P9 L5 @& e* _
　　　　　　　　　　　　　　　　　３

( e: x# P) `2 B) F8 f; F* C& [2 B　　「这是老师的水平吗？」小默抖着翘起的二郎腿，面带愠色，「太普通了，
& l. z2 H% r/ A7 b4 V* m4 c实在是太普通了。还有，魅魔那种致命的诱惑力在哪儿？嗯？我怎么一点没有感
觉到？除了最后突如其来的对《乌尔里卡》结尾的拙劣挪用，我没看到丝毫可取
2 u4 U$ [" B. M7 ^% d之处。您就拿这么一篇敷衍您最心爱的学生？」
2 V' k  P/ ^: J
　　「小默同学息怒，息怒。」我边安抚边解释，「老师我写的是ｓｍ小说，又
, j4 y1 E' P/ P% C: s不是严肃文学，普通有什么关系？至于把魅魔独有的魅力写出来，那是这篇故事
4 X- v3 D' {" o; I  _下半部分所要做的事。」

+ d8 E2 X7 K; e  L' n" `( y5 ^　　「哼，信你才怪。」小默朝我做了个鬼脸，「老师才不是那种因为想记录感
触而去撰写故事的人，而是想着法儿要别出心裁，有足够好的思路才会动笔，因
3 d. S2 k5 E7 @9 Z+ K% @0 S1 c/ B此空有惊奇却无真意。明明整天哭爹喊娘地要闻我的脚，结果落成文字就是这样
1 G7 w, G) A% A不咸不淡。老师真是个大——笨——蛋——」
0 P# @5 H8 s9 t( J4 N" h% ]. T
　　「好了好了，小默同学，嘴下留情。再说下去，老师的西洋镜就全被拆穿了。」
4 V! Y/ S+ \' O我苦笑着说，「好歹这也是我有一定信心的作品，而且都讲到这儿了，就赏赏脸
听老师讲完。」
# P3 a0 j# L0 N' d2 z
8 X6 J: E+ U/ C3 n7 T% \( d　　「大——笨——蛋——」小默把脸扭到另一边，「除非老师做出诚心诚意的
' E8 H  w) w' d# C表示，否则我就继续。大——笨——蛋——」

- X) V% r$ ~* S6 }% h! ~9 O" m3 Z　　小默白皙的耳朵轮廓玲珑，就像精雕细琢的玉件，从那儿起的俏丽曲线勾勒
至小巧的下巴，乖顺可人。沐浴在阳光下的她有种圣洁的美，又像不食人间烟火
5 W. s& u* ?8 j1 z的天仙。我看得有些入迷，半晌才回答道：「今晚这副身躯任凭小默同学摆布，
不知意下如何？」
  p+ Z0 l$ u) p7 a
　　「就这么办吧。」小默回过身，屈膝双腿交叉踩在凳子上，抱着膝盖，和颜
2 v$ c5 d8 w+ P/ ?悦色，「老师可千万不能反悔，否则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生气哦。好的，
请接着往下说。」

# S2 m& U4 {$ d  N& x. l　　「那言归正传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作引入吧。」我装作全然不受影响，清清嗓
4 ^' ~" @; Q; C4 K9 [3 ~- F+ n  }  L  \子，「你觉得这个故事的魅魔在哪儿呢？」

　　「老师不要把读者当蠢蛋呀。云梦就是魅魔，这不是很传统的悲剧设置吗？」

　　「悲剧？谁说是悲剧了？这是一篇普普通通的ｓｍ小说，没有那些弯弯绕。」
1 e  g5 e* z! ~5 L3 `
7 t% _1 M5 ~! d# q$ P　　「你故事一开头不就写明了吗？」

, L5 Q* S, n, O3 h　　「大屠杀就是悲剧？你怎么知道秦伤是不是真的有事？你又知道云梦会戕害
8 ?/ H. n, s6 W9 ?5 |1 k( t秦伤？要知道，我只喜欢纯爱，所以也只会写满怀爱意的结局。」
7 J/ h3 G* _7 ^
/ H1 p8 E* s9 s. N　　「行行，别浪费口水，快讲。」小默不耐烦地摆摆手，「要不然晚上——」

' G/ t, }! s, z0 |+ @  v1 z　　「不用再威胁了，我立刻继续。」我赶紧截住话头，以防又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