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仇】

性天使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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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N( E6 c! b& V2 i　　「老师，您喜欢福至心灵式的结尾吗？」

　　坐在长桌对面的小默期许地看着我。灿烂的阳光从玻璃窗射入，落在她细碎
) Z% W, B5 ]8 ]& u( v5 j的短发上，宛若斑驳的云母片。

, @  g4 u( G7 r. t　　我合起双掌顶着下巴，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等了片刻才回答道：「我喜欢，
8 w1 d2 H: T( @4 o; g% d1 L或者说我爱这种感觉。卡尔维诺的《烟云》、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班扬的《天路历程》，都有着令人心迷意乱的享受的结尾。你知道，我酷爱浪漫
主义。」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小默一脸怀疑，「我可从未听说他们属于浪漫主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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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仅就结尾的处理方式那么说罢了。」为了维护老师的颜面，我连忙转移
3 ?' g5 i2 x9 J6 o% M; Y3 K) n话题，「只是随口一说，不要当真。小默同学，你应该知道我最爱的作家是王小
波和博尔赫斯，他们可都是魔幻现实主义的文豪。」

3 ~/ H3 o% W) D% p- L　　小默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故意凸显她挺翘的胸脯来诱惑我一样，尽管她天生
, x: k. ?- I1 G3 O3 ]6 T* C8 C一张不谙世事的娇小脸庞。

　　「可是老师，您学不来王小波先生吧，连东施效颦都做不到，充其量只能模
仿博尔赫斯的九牛一毛。」

　　「要是我有那水平，你还有机会当我的学生吗？」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到时我说不定都捧着茅盾文学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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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 I$ Y　　「老师，快睡吧，梦里什么都有。」小默噘着嘴朝我翻白眼，「对了，老师，
您看了我前天发给您的那篇小说吗？」

　　「看了，你是冲着我的胃口写的吧。」我拖长语调，掩饰我因小默的文感受
到的震惊，「披了层ｓｍ的外衣，骨子里是浓郁的时空的错位、梦与现实的混淆、
! |4 h4 W& n5 i; z1 G' ~暧昧不清的结构、恰到好处的白描，完全就是博尔赫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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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J" z8 J4 s0 `: I# k4 o7 M　　「因为我也学不来王小波先生的风采。再说，我不喜欢将死描写得浓墨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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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小默同学，为什么ｓｍ文要涉及到死亡呀？」我拍着脑袋，「非要
有，走向死亡过程的本身才是ｓｍ文的精髓，特别当你采用了魅魔的题材。」

　　「可是老师，我并没有相应的描写能力。」小默用撒娇的语气说，「不如老
师来做个示范吧。您不是最近正在写一个故事吗？我记得也是魅魔的ｓｍ题材。
快点告诉我，我想领略老师的飞扬文采。」

$ W1 W, F, b0 o7 v- F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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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2 l- H4 Y! L4 o) i6 F# Q　　「快点给我看，要不然我可就把老师的变态行径全部抖露出去哦。」小默露
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立刻机敏地带着椅子向后退，才避免她抬起的脚踩在我裆
0 f0 t, a' d. q. d6 c9 T部。我望着她穿着运动鞋的小巧玲珑的脚俏皮地扭动，理智差点崩溃，所幸小默
( `% d, U* ]1 C. \' ~% B, W的嘲笑声唤醒我身而为人的自尊。我顽强地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中拿出手稿，
$ |) }) K( u+ A6 k8 Y2 c& a不敢回到原先的座位。

# [& H  g2 W" z8 {　　「稍安勿躁，小默同学，老师这就把手稿读给你听。不过你也清楚，老师并
不会撩拨人心的描写，秉着对读者负责的态度也不能像你的私小说一样彻头彻尾
保持严肃。所以小默同学，你就凑合着随便听听吧。」

　　我做作地清清嗓子，尽力让自己对双手托腮、满怀期待的小默熟视无睹，开
! w1 E2 X0 F  ^& _始结结巴巴的朗读。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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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n) o9 o　　至此以后，没有一个作战专员能忘记发生在情人节的那起惨绝人寰的屠杀。
" l3 G# |7 @$ D; h/ p7 T在那个夕阳西下的时分，除了后来大名鼎鼎的唐不谅，廿八作战分部其余三十四
名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事件的真相被人类高层尘封，唐不谅也在录完供词后绝口
不提，反倒从身为刽子手的魅魔那边流露出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不论是否符合
历史，兴许还在流传的过程中被添油加醋，这套说辞也足以被作为一个传奇记录。

7 O: t6 j) B( A" V/ ?% y7 R7 |6 \" O　　众所周知，当时廿八作战分部中有一个叫秦伤的侦查员。和**专员不同，
秦伤拥有清华大学的信息安全博士学位，是万众瞩目的佼佼者。上级对他特别重
5 _$ x0 i( G0 T! v5 M视，因此将他派到唐不谅的队伍，让唐不谅好好关照。唐不谅虎背熊腰，粗中有
细，父母均被魅魔所害而积极入伍的他并不能理解秦伤为何要蹚这浑水。等和秦
伤渐渐熟识，他找了个由头请秦伤吃饭，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秦伤。秦伤果然只
当闲谈，将自己的动机和盘托出。原来他从小就对神魔鬼怪兴味盎然，一听说魅
3 `* s$ ?4 a. k. }4 [6 ?; |, Z4 _( D魔这种幻想中的幻想、亚文化中的亚文化真实存在，就特别想了解。唐不谅没有
" u: q& p* F' q生气，毕竟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搞不好思想上还会误入歧途。他先厉声厉色地训
斥秦伤，要他认清敌人的残酷。秦伤连连点头，态度良好，让唐不谅心下稍宽。
" _! R" F" s  o2 L' h两人又各自喝了些酒，便分道扬镳。故事正是由此开始。

* i& }' Q* \( W0 x　　那晚皓月如洗，街上车水马龙。秦伤喝得微醺，沿着江畔大步流星，飘飘然
凭虚御风，色心渐渐长起来，不再忌讳，有些露骨地扫视身边来往的年轻漂亮的
女孩。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

　　「秦伤学长，是你吗？秦伤学长？」

, O7 f1 i( R5 M6 M8 o　　声音清冽动人。秦伤先是愣了一下，才转过身。少女不施粉黛，乌发披肩，
穿着米黄色Ｔ恤衫和咖啡色中裤，毫不吝惜地露出优美的小腿，脚踝的纤细却被
" k( f6 p+ ?* t: j3 p+ f白色帆布鞋的高帮遮掩。少女的美貌无可挑剔，若非要加上指摘，只能说过于招
摇。这点秦伤早就知晓，他想起来，眼前的少女是他在清华的学妹。由于所有人
8 m( {% i& h: P0 E. Q都只叫她的名字「云梦」，秦伤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她的姓氏。不过相比「云梦」，
7 a) l; ?7 O' \9 |* n秦伤更想干净利落地叫她「梦」。「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现在的云梦确
实只剩梦了。当然，想归想，秦伤一开口，叫的还是没有透出亲昵，只是寻常朋
友那样的称呼。

: u6 K' \5 S$ @　　「云梦，是你啊，真想不到会那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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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r$ ~, M( t) m4 Z6 r: \　　「我也这么想呢，学长，真是他乡遇故知。」云梦的喜悦远超秦伤的料想。
她走近秦伤。如果在平时，一向拘谨的秦伤会不自觉地退后，可今天借着醉意，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自己也上前了一些。云梦似乎对秦伤的反应有些惊讶，右脚
* X0 v! L6 ~  |2 E: V: h4 T$ U擦着地面后挪些许，轻声抱怨：「太近了，学长，下次能少喝些酒吗？」

0 A& T* r! B; F: i　　秦伤回过神来，立刻拉回适当的距离，连声道：「抱歉，云梦，我……请原
谅我的失礼。」

* f& P2 J) T2 z# p　　「没事，不要弄那么严肃啦。」云梦装作若无其事，但嫣红的脸颊出卖了她
9 F( c, c/ ?4 b8 L# ^+ l& s7 c的内心，「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学长就不要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了。」

　　「抱……抱歉……」

- i! I9 t* c) U! e8 y9 `3 u　　「学长真是本性难移。」云梦娇嗔道，「接下来学长有什么事吗？还是直接
! z" l. p; R% w$ W7 ]回家？」
3 f4 q# E2 \0 N. m4 ?1 k
8 L+ M  G  t+ V! Y　　「打算回家……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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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还是那么宅。没有告别单身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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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7 _" K8 {* a) B& {: r　　「真奇怪，学长这样的青年才俊竟然找不到对象。」云梦的语气与其说是安
% |# `7 X+ L5 h, [$ x慰，倒不如说透着欣喜。秦伤没有觉察这细微的差别，顺着话题自然聊下去：
0 O/ x# a. X- E6 Z; f, Y「云梦……应该……早就脱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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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倒是没错，可状态是过去时，不是进行时。」她屈指刮着自己的鼻尖，
「谈过几个，却都分手了，恐怕今生都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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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x; P5 J1 H. P  u　　秦伤被这极端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安慰道：「别……别那么悲观。你……前
程繁花似锦，人又漂亮，男孩子……都要拥上来任你挑拣呢。」

1 q& ~9 C/ `9 T5 i, \$ F　　云梦看着秦伤，突然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学长真是醉了，不光口齿不清，
说话怎么一股民国小说的味道？我接下来也没有安排，为了纪念难得的偶遇，我
8 X% V/ \- Z( _% R2 y5 G就陪学长走到家楼下吧。」

4 U3 e+ Q/ o8 ]0 m　　自己有那么醉吗？秦伤想着，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一句简短的话都说得期
期艾艾了？或许是因为云梦。无论如何，这都是至今为止他离云梦最近的一次。
' F+ W8 k# G5 Z( \0 L8 b* U7 U是洗衣液的香气吗？云梦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犹如亭亭莲花的引人流连。她为什么
1 ^5 }# v( v0 a, P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他是跟云梦很熟，在清华的时候有时在机房待得晚，他也
* @: r5 ~6 {! F+ O( y/ @会「护送」云梦先回女生宿舍。可现在又算什么？人是没变，可时间和空间都变
1 b& H  ?( ~2 C2 T- i了。他们不再处于除了学习就是闲暇的黄金时代。云梦甚至不知道他家住哪儿，
, E! ~$ t' G- U4 O为什么能如此坦率地说出这种话呢？秦伤第一反应是拒绝，但他横不下这个心。
& r  w' o: w6 d# {是的，在他心中，云梦并不仅仅是一个学妹。在秦伤将近三十年的单身岁月中，
云梦是他重要的梦。有多少个夜晚，他是因为梦见云梦而梦遗的呢？

) k' H* L" \2 e6 }0 V　　「你如果方便，那……我们走吧。」秦伤吞吞吐吐，被云梦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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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真是不坦率。」

4 f5 O# Y5 f: T1 t　　两人并肩而行。秦伤的心跳得犹如安塞腰鼓。他呼吸的频率很高——不是酒
2 U9 u: }# R& |! x# T" M精的过错，而是想多嗅闻云梦的味道。可惜他的鼻子已经适应了这种气味，再怎
/ y+ n& D% r2 j8 q; F么努力，秦伤也找不回方才的入迷。月光如水，透过行道树的枝叶在两人的身上
6 M- R% L$ x$ P% U游曳。江面波光粼粼，游船与高楼交织出绚烂迷乱的艳彩。秦伤想看云梦，就面
对面，最好自己坐着，她站着，像面试一样，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好好看看，
看到他心满意足为止。然而他们并肩而行。秦伤看不到云梦，转头也只有她的侧
脸。不是说云梦的侧脸不好看，而是杯水车薪。秦伤转头盯着江景，心里感叹那
4 [* g9 e' F# ]' a3 V% h5 m一块块高档楼盘，脑子想入非非。如果自己住在那种地方，云梦是不是能手到擒
7 k4 |# J9 n- [) C9 F9 o* i8 h- N9 K来呢？他想得太入神，竟忽视了云梦的告白之语，只感觉腰间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吓了一大跳，回头就看见云梦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这是秦伤第一次见云梦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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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g. K2 H1 `7 _6 c! N　　「太过分了！秦伤学长，你原来那么喜欢调戏女孩子吗？」

　　「不是……刚才你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1 d& u% B+ ~3 f" N' W. y$ z# w' l( J　　「开什么玩笑！表表表……表白这种事你还想让女孩子做几次？」云梦的脸
0 C: V- X# `3 s' L- Y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明明……明明是自己第一次主动，竟竟竟……竟然没被
听到。学长真真真……真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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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双手紧攥，朝秦伤跺脚怒吼。单身不代表秦伤不懂男欢女爱。他立刻搂
住云梦：「其实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按照惯例，云梦应该抱住秦伤以示友好，不料她膝盖一抬，顶在秦伤的胯间。

　　「还真的硬了呢，学长。」云梦露出小恶魔般的坏笑，「听到辱骂竟然兴奋
了？学长真是道貌岸然的变态。」

' v$ `/ ^  I  O0 y) D　　「我……那是因为你的腿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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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_/ k* b& j+ o" G: D　　「那你不会反抗吗？堂堂一个成年人。」云梦又将膝盖抬高，挤压着秦伤的
睾丸，「还是说，学长不想做人呢？只有畜生才会如此失礼，不分场合地发情吧。」

　　「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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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8 o! Z7 T: c5 V) s3 _) Z　　「毫无价值的道歉不如别说出口。相比软弱的言语，有力的行动不是更讨人
7 z8 ?# w4 n! D) V% I喜欢吗？」云梦终于放过秦伤，「还不快带可爱的学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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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达成的恋情不足为道，不过秦伤的狼狈倒是值得一提。一路上，秦伤被
+ K  v$ t+ E- U3 h5 \; C! O逼无奈，抖落了一堆性癖。云梦却认为秦伤只是在顺水推舟，足以证明这个负心
汉的怯懦和龌龊。对于这样严厉的指控，秦伤自然据理力争，结果裆部又挨了一
下。秦伤胯下坚硬如铁，一杆长枪随时就要冲破裤子大干一场。所幸两人已经拐
进小区，而且一男一女，没人愿意莫名地被塞一口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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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梯里，秦伤问起云梦的近况。她说自己找了份区块链的工作，趁资本没
) L1 n4 Y* W% K8 t3 b! r8 \退烧前赶紧挣些钱、经验和人脉，再为今后做打算。秦伤随口应着，表示自己在
听，心里却想：该为自己编个什么工作搪塞过去呢？

. o7 L! h1 a; o4 x3 \+ Y　　秦伤独居，家也不大，有效面积不到７０平米。云梦不在乎这些，而是被秦
伤家中层层叠叠的绿色植物震撼，惊叹道：「学长，原来你这么懂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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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打游戏和养花草可是互不冲突的两码事。」秦伤挠着头，神色中难
* L, H- N9 t5 l/ U" x掩得意，「快进来吧，云梦，不用换鞋，我很少拖地。」

0 H: X* l8 `, \9 r　　然而云梦只是反手关上大门，站在玄关一动不动，朝秦伤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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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可不想把学长那么漂亮的家搞脏。不如学长趴下来给
我当马骑，驮我到沙发吧。这样岂非两全其美？」

) Y8 m% ]. D6 u, F　　秦伤一怔，下意识想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喝醉了，不如就借酒撒疯。
他「扑通」跪倒在地，故意荒腔走板道：「恭迎云梦主子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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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也一怔，才有些害羞地回答：「学长还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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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1 Z, I$ H: D) ~' ^　　秦伤调转身子，伏得更低了。云梦轻轻踢了踢秦伤的屁股，才跨立双腿坐在
他背上。云梦不算重，而且距离也短，秦伤没费多大劲。让他气喘吁吁的是在他
& i2 R1 r, |. r/ \! {3 r  C2 A两旁一晃一晃的云梦的小脚。不，一晃一晃还不足以令他神魂颠倒，要命的是那
双柔若无骨的玉足还摇头晃脑，就像运动前做准备活动一样。秦伤翕动鼻翼，顺
1 M* ]" j, I4 j利地闻到了新的芬芳——热腾腾的淡淡胶臭味，源于那双洁净的帆布鞋。云梦似
乎注意到了秦伤的饥渴，用小腿夹住他的脖颈，双脚就交叠在秦伤面前。雪白的
3 M% k- Q* c- f1 s) D鞋带在银光闪闪的空洞中穿梭，是编织好的温柔乡，散发着近在眉睫的甜蜜。秦
6 }5 Z6 Z6 j  s' i伤想，就算是个正常人，被自己梦寐以求的恋人控制到这种地步，也得心甘情愿
变成拜脚狂。他伸出舌头，气势犹如饿虎扑食，疯狂地舔舐云梦的鞋面。云梦忍
俊不禁，双手交叠抚摸着秦伤的脑袋，轻言软语道：「有那么喜欢吗？」

　　「很喜欢……」

　　「想继续要吗？」云梦松开秦伤的脖子，双脚踩在秦伤的脑后，脚底蹭着他
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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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0 [3 ~5 n: s4 D7 e1 D+ }% _　　「想……很想……」

　　云梦粗糙的鞋底带着沙砾和凉意。这种滋味谈不上舒服，可对于秦伤而言，
这是上天的馈赠。他的下体一抽一抽，像是同样喘不上气，还由于过度兴奋随时
8 `/ Q- X. Y* Z& L) J1 Y要吐。秦伤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终于顺利地到达沙发。云梦优雅地下来，坐到
沙发上，还没等秦伤改变姿势，双脚就搭在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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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6 V0 O9 f+ `4 f# U　　「可是学长，不行呢。」

　　「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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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 P: [( ~+ y# }  j　　「因为不想学长这种低贱生物把我的鞋子搞脏。」云梦像耍性子的小孩一样
双腿一上一下砸着秦伤，「真是恶心，学长那臭烘烘湿漉漉的口水。」
, e) g7 c  E8 h1 }4 c
* r5 b1 C+ `% |  z' h) \　　「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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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学长这种渣滓也根本不配嘛，舔舐鞋面什么的。阳福享过头可是要折
寿的。为学长的性命着想，就好好给我舔干净鞋底就好了。要清理得像新的一样
( n& T% i: v' t( t/ V7 F! a哦，否则的话，哼哼……」

　　秦伤双手捧着云梦的脚踝，灰色鞋底仿佛是人间珍馐。他舔得慢条斯理，犹
. y; T2 A. i4 H; f9 L如在细细品味。云梦怜爱地看着脚下的秦伤，吐气若兰：「学长……在这种时候
也那么可爱……真是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 r7 j, H4 Z1 Q2 Q　　云梦的话好像含有魔力一样，明明只是普通的撩拨，在秦伤听来却是沉醉春
: `7 A% Y0 T2 B, M% C2 e风。

- r: m2 a" a" x& v$ k' i　　「不过这样实在太草率了，学长也不想仅此而已吧。还是要细嚼慢咽，把学
) n  G3 Y" t  J" R! a长的每一个细胞都彻底消化，这样的结局，才可以说称心如意。学长，你说呢？」

　　云梦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神中露出几丝妖冶的嗜虐之色。秦伤看得不寒而
栗，瑟缩回鞋底的庇佑下，唯唯诺诺地应着：「嗯……嗯……」接着更加卖力地
舔舐。酩酊大醉？他感觉自己开始产生幻觉。味蕾充满干涩和苦楚，想必舌头和
用久的抹布一样脏污不堪，舌根则确确实实因疲劳而酸痛难耐。然而，他无法停
9 i! h3 G; z9 a( m8 e+ }止，云梦的鞋底有着神秘的引力。他希望此刻能永远下去。云梦高高在上，他俯
首称臣，卑微地用舌头为女皇陛下清理鞋底，却或许连一次注视都得不到，这反
而就是最大的幸福。

　　「学长，怎么缩起来了？像个刺猬一样。」

　　「我……我只是……」

! n3 ~. J2 Q6 u. s& n2 X　　「好啦，就到此为止吧，我可不想学长的舌头废掉。」云梦往前探身，青葱
" {2 H, o* i! i/ S4 X玉指开鞋带。秦伤自觉配合着咬住鞋跟，往后一扯，带着蕾丝边的雪白及踝棉袜
$ a  q2 K# W0 `* r/ ?- E8 u便映入眼帘，淡淡的酸臭味立刻冲入秦伤的鼻腔。云梦脸上晕染开可爱的羞红，
手扯着Ｔ恤衫的下摆，似乎有些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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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在见到学长前走了很多路，不……不要抱怨。还……还不快点……
) x9 m* i2 L( `/ }难得的奖励可要给我心怀感激地甘之如饴哦！」

　　「知道了。」秦伤露出笑容，「云梦大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云梦嘟囔着，朝秦伤脸上蹬去。他闪开，然后将脸
  ?" v9 C: O+ O. X埋进那双小脚中。那是柔嫩，是腻滑，是软玉温香。云梦的味道瞬间俘虏了秦伤
的头脑，麻醉着他每一根神经。秦伤溶解着从人间堕落到天国，即将要与虚无同
0 _  B4 @# ]" s# R# r化。仅仅沉溺在云梦的足香中，秦伤就将汹涌的灼热精液颤栗着射出，甚至他的
! F6 ?6 j3 i6 ^7 q6 L( O, S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胯下那一大块恶性肿瘤。这一过程盛大而持久。等到秦伤终
5 n; e$ D/ y1 R2 Y6 {* B于寻回残存无几的意识，他发现自己只能瘫软在云梦的棉袜前鼓衰气竭。他动弹
不得，无法再次避开云梦的不满。他被轻松地踹成四脚朝天。云梦双脚绷直，轻
; o6 L+ V# m# _4 O( ]1 w而易举地正好隔着衣服点在他的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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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z2 [. F/ `　　「学长原来是早泄男吗？真令人扫兴。」

　　「才不是呢。我……我只是没做好准备。我还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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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嘛——」云梦故意拖长语调，「好吧，就姑且相信学长一会儿。快
6 Q6 L: a8 X" y去自己处理干净，今晚可别想这么轻而易举地就逃过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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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z: t' O& [/ c9 B- @0 m  z　　十分钟后，秦伤在浴室中冲洗自己的身体，除去酒气，更要除去下体上黏稠
' O8 J. }" x7 M; v的精液。他闭上眼睛，在蓬头下幻想着云梦在他身后。他朝无形的空气下跪，蘸
+ Z+ f1 o( |! H7 |9 Y0 K& [着沐浴液反手擦拭自己的脊背，想象成那是云梦在用自己的玉足为他擦背。温热
1 A: j$ m  v, E的水声稀里哗啦，有朝一日会是云梦圣水的淋洒。氤氲中，秦伤的面前分明出现
了云梦近乎完美的面庞。

  s$ \: K# w- x/ R　　像梦一样。

　　兴许真就是幻梦一场。
" F! \, ~6 `/ F- d- a0 L
' M8 ^5 R, K  s7 e& [　　他的脑子里开始闪过清华园时和云梦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举手
8 q& A' U9 I4 [9 N8 A0 }  H2 A( k9 f投足，都是秦伤心中挥之不去的美好。

　　他关掉水龙头，披着宽大的毛巾走出淋浴间。

　　云梦在期待已久的床上等他。卧室不大，有两个人未免显挤。墙上贴着暗花
纹路的壁纸，和客厅的花花草草一样令人清新。云梦已经脱掉衣服，呼唤着他简
短的名字，秦伤。他觉得外面该下些什么，而且应当越下越大。一切摆设都不复
+ e2 ]: w0 G! \" e+ n; w存在，暧昧与朦胧的幽邃中只剩对方。时间像沙漏里的沙一样流淌。地老天荒的
爱情在宇宙中荡漾。秦伤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占有了云梦肉体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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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老师的水平吗？」小默抖着翘起的二郎腿，面带愠色，「太普通了，
! _5 |" j% Z* R/ u, w" l8 e实在是太普通了。还有，魅魔那种致命的诱惑力在哪儿？嗯？我怎么一点没有感
0 Q- l% z; U; g8 e* w' b觉到？除了最后突如其来的对《乌尔里卡》结尾的拙劣挪用，我没看到丝毫可取
7 C; x+ V) Q' I; U) j之处。您就拿这么一篇敷衍您最心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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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N% x" ^) y- f0 `　　「小默同学息怒，息怒。」我边安抚边解释，「老师我写的是ｓｍ小说，又
不是严肃文学，普通有什么关系？至于把魅魔独有的魅力写出来，那是这篇故事
下半部分所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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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信你才怪。」小默朝我做了个鬼脸，「老师才不是那种因为想记录感
触而去撰写故事的人，而是想着法儿要别出心裁，有足够好的思路才会动笔，因
此空有惊奇却无真意。明明整天哭爹喊娘地要闻我的脚，结果落成文字就是这样
) M- I( V  T0 R0 @+ r不咸不淡。老师真是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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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小默同学，嘴下留情。再说下去，老师的西洋镜就全被拆穿了。」
* y/ `+ S5 U$ }& T, C我苦笑着说，「好歹这也是我有一定信心的作品，而且都讲到这儿了，就赏赏脸
8 s3 S; |' F9 @听老师讲完。」

" p. A7 o! j5 d4 S! Z% \8 N　　「大——笨——蛋——」小默把脸扭到另一边，「除非老师做出诚心诚意的
4 _$ ]* U6 n+ U5 I, v- V$ @1 l表示，否则我就继续。大——笨——蛋——」

* I6 i- h* m$ a% H' C8 g　　小默白皙的耳朵轮廓玲珑，就像精雕细琢的玉件，从那儿起的俏丽曲线勾勒
至小巧的下巴，乖顺可人。沐浴在阳光下的她有种圣洁的美，又像不食人间烟火
) o7 H  \. ^- M# {, j的天仙。我看得有些入迷，半晌才回答道：「今晚这副身躯任凭小默同学摆布，
9 n6 P# h+ q- w6 Q不知意下如何？」

　　「就这么办吧。」小默回过身，屈膝双腿交叉踩在凳子上，抱着膝盖，和颜
悦色，「老师可千万不能反悔，否则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生气哦。好的，
请接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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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言归正传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作引入吧。」我装作全然不受影响，清清嗓
0 B1 W, P2 t8 l2 Q# p9 U% Z子，「你觉得这个故事的魅魔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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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5 J1 C& ]5 h. R% y4 a- C　　「老师不要把读者当蠢蛋呀。云梦就是魅魔，这不是很传统的悲剧设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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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剧？谁说是悲剧了？这是一篇普普通通的ｓｍ小说，没有那些弯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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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故事一开头不就写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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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屠杀就是悲剧？你怎么知道秦伤是不是真的有事？你又知道云梦会戕害
# n* o* j' G  i9 s: k" C  B! T/ p2 T  I秦伤？要知道，我只喜欢纯爱，所以也只会写满怀爱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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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别浪费口水，快讲。」小默不耐烦地摆摆手，「要不然晚上——」

# G9 L: |2 {) A　　「不用再威胁了，我立刻继续。」我赶紧截住话头，以防又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