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城南秋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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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追杀
; N" K+ l, p7 {1 L& e$ p韩七是盐山脚下的农夫,闲时就进山寻些药草,打几只狍子獐子挑到附近的集市上卖些钱,补贴家用。又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布置下几处机囘关陷阱,隔三差五的就有运气不好的狐狸兔子被困住。韩七这日又去检看陷阱,远远地看见一匹白马在那里逡巡徘徊,鞍镫簇新铮亮,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坐骑。“难不成是谁误打误撞掉下去了?”韩七思及此处,三两步跑去一看,井底除了一只小山羊并不见人影,韩七见那白马毛色雪亮,膘肥体壮,见到生人非但不跑,反而凑上前来。心下一动,便牵了白马来到集市上,打量换些银钱于娘子买件首饰,再给儿子买几件新衣。8 W4 G9 Z2 ]( Q: z; n
白马在集市上一露面便有人上来问价,不多时已围了一大圈的人,韩七从心底也将价囘格翻了几番。这时,几个黑衣劲装的汉子拥着一青年公子走近前来,那公子围着白马细细打量,又伸手抚囘摸马上的鞍辔,对韩七说:“小哥,这马我买下了,五十两金子,如何?”
& H# h. E) m% s& q" p 韩七一听金子二字,头一下懵了,半天才缓过神似的连连点头。“那请小哥牵马随我们走罢,我让人取金子给你。”
& D- z7 J ^' l1 D7 f 韩七牵马跟在这青年公子身后,见他衣饰虽不甚华美,却透着一股子贵气,出手又如此的阔绰,便想与他多说些话,“公子真是识货,眼光准,这可是匹千里挑一的好马。”青年公子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问:“小哥,这马不是你的吧。”看韩七一下愣怔的神情,又慢慢道:“实不相瞒,这马名为夜照白,是我家少主人的坐骑,少主几日前无故失-踪,家里派出不少人遍寻不见,很是担心着急,小哥请将这马是从何而来细细告知,五十两黄金如数奉上,倘若一次寻得少主,方某另有重谢。” c# Z# ?5 E2 H1 p! `# X1 U
韩七先前他听他道破马不是自己的,心下一惊,怕横囘财飞了不说,再惹上官司,后又听他如这般言语,打量着带他过去也不妨,我只管拿金子走人,便痛快应承下来。
z! B6 j9 A9 i1 |; T7 j2 ? 将方公子几人带到陷阱附近,指明白马当时所在位置。方公子在周围细细翻看,不时问询山上的地形,随后吩咐身旁几人:“慕容寂定是藏身在附近,他中了毒,又失了坐骑,走不远。你们几个细细的搜找,一旦发现,立即格杀。”- W5 q# t$ a; F' ?: T; `$ \4 @
韩七听了大骇,见几个汉子分头行囘事,趁无人顾他,拔腿便跑,也顾不得什么金子银子。不出几步便听得耳边低低的声音:“小哥如此着急,方某便送你一程。”随即颈上一凉,身囘子倒了下去。这姓方的青年公子一击得手立即转身奔向山谷深处,身形如羚羊般轻捷迅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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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i$ `; f# f& O) A0 @ F二 落网 # C: h7 ~2 c( N- T
慕容寂藏身在这间废弃的木屋里已经一天一夜了。毒发后双囘腿麻-木无觉,已不能纵马,只得弃了夜照白,希望这聪明的白马早点把应该出现的人带过来,再迟,恐怕毒发前就先饿死了。
K. \0 }1 v& a6 G9 X" X* r 慕容寂试着再一次运功,丹囘田处依旧空空的提不起半丝气,无奈放弃之际,听得门外响动,捉起身侧玄铁刀轻喝:“谁!”- n B1 o( c/ C4 \6 }% _% _2 l
“碧落宫侍墨方客延见过黄囘泉殿掌殿大人。”没有起伏的音调一如既往的说着恭-敬的言辞,声音的主人一步步的走近前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过慕容寂手中的玄铁刀,用刀背磕了磕坐在地上的慕容寂的膝盖,得意的嘲讽:“真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y0 r9 h1 p2 i k
慕容寂抬头看着方客延,“毒是你下的。”9 l% H5 o" G, Y$ G6 Z
“是。”方客延很痛快的承认。 Q1 _9 z9 M( S* }6 N
“追杀我的人也是你派的。”9 m/ a2 c2 |- V B3 j& J: Y
“不错”
7 u8 T1 v0 i5 B “也就是说自始至终大哥都没有要杀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3 u1 t3 U' o" L3 D 方客延挑挑眉毛没有答话,一幅你知道又能怎样的表情。! U, N/ b& g5 V0 L+ }" _$ h O2 n
慕容寂叹了口气:“我不明白,我大哥那么器重你,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我父-亲也很赏识你,虽说你眼下只是碧落宫的侍墨,但只要你开口,丹凤城长老护囘法的位子随你挑,为何偏要这般行囘事?”
- F* o- H: T1 M. \9 A: z* c; d% _3 K 方客延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沉的。“长老?护囘法?你们以为给我个长老护囘法就是对我天大大恩囘惠,我就应该感激涕零,这辈子给你们丹凤城做牛做马,一辈子让你们凌囘驾在我头上。”方客延转过手中钢刀,架在慕容寂脖子上,“见到你之前我还在想,这般对你是不是太过了,现在我真为刚才的想法可笑,你们慕容家什么时候都那么自以为是,那么高高在上,别人功夫再高,能力再强,也只能屈居你们之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人恶心。”- u! N# ]9 h4 ^* v' G2 L L
慕容家看着他,“杀了我,父-亲大哥那里你如何交代。”8 m3 I$ L& V& q
“不劳掌殿大人费心,您只管安心走好,解释?不需要,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去陪你。”语囘音未落,玄铁刀挥出,眼看慕容家就要毙命刀下,只听他轻轻地说了一声“真的不需要解释吗?”方客延只觉手腕一痛,竟是被慕容寂一脚踢中脉门。玄铁刀落地,方客延大骇,明白中计,心中暗叫不好,左手捧腕,抽身欲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门外涌进一群丹凤城武士,当先一人剑眉星目,长身玉立,正是碧落宫主,慕容寂的大哥,慕容寒。
/ C" r2 S8 O# ?( \( M( ~$ I/ I “方客延,好智谋,好心计,我慕容家居然养了一条毒蛇。”( k% ?4 v# k' C7 {( K% [
慕容寒早在屋外听方客延供认不讳,已是怒火中烧,现见他被擒,又痛又悔,“既然养不熟,留着也是祸囘害,不如早些除去。”夺刀便要杀方客延,却被慕容寂一把拽住。$ g, U U# u3 t2 k( J
“大哥且消消火,这方客延可恶该杀,但大哥莫忘了他可是父-亲从金乌老怪那里要来的,他死了不打紧,那老怪借此来胡搅蛮缠,岂不麻烦。”! D$ F1 g; t. J% t
慕容寒怒火稍退,也觉得小弟言之有理,“那依你之见?”# o; O/ A1 b3 y
“先留他一命,将他关到我那里,黄囘泉殿最不缺的就是机囘关暗室,殿里死士全是一等一的好手,量他插翅难飞。”2 y ?1 Z" E: J* y& E: p) `$ F J
慕容寒听了也觉在理便命人将方客延从网中拖出来,由铁-链缚住交由慕容寂,而后带人马径自回了碧落宫。) B& w5 f! q6 X1 T
慕容寂走-向方客延,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脸抬起来,“九天碧落的仙子,欢迎坠落黄囘泉地-狱。”! f# N9 A0 {' @
方客延一噤,寒意瞬间渗透全-身。2 j9 e5 L k0 U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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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杀鸡
9 I( ^1 y1 ~( x% u& O5 G 黄囘泉殿的石牢,方客延以前来过几次,只是将令牌交给看牢的老妪便匆匆离开。现下,他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看看这和黄囘泉杀手一样出名的黄囘泉石牢,仔仔细细的看,细到地上有几块砖,门上有几根柱都清楚的记在脑子里。" _! U2 F# d5 K' K+ F2 O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慕容寂似乎忘了他般不闻不问。每天都有人送水给他,却没有给他东西吃。他内力早已被药物封住,身上也没剩多少力气,只静静地靠墙坐着,也许是太过安静,送水的老妪几次提着灯照他的脸,探他的鼻息。方客延呼吸很浅,却不完全是因为虚弱,他不知道慕容寂打算饿他多久,所以要尽可能的保存体力。4 Q M% |" N! Q" [5 y% [ U0 c
门响了,应该又是那送水的老妪。方客延依旧一动不动,直到一双手捏住他下巴,抬起他的脸。$ e0 e, b4 H2 A5 s# m( t
“啧啧,瞧瞧这小囘脸瘦的,都没巴掌大了,下巴尖的硌手。”方客延抬眼,慕容寂居高临下,依旧眉目英挺,气度超然。也许是一坐一立的关系,慕容寂身形高大挺拔,压囘迫感十足。
1 u5 M/ h* L+ ~( ]7 A 下巴被捏的有些疼,方客延轻轻侧脸想要挣开,却被一正一反的甩了两个耳光。苍白的两颊立刻隆囘起四道红色的指印,身囘子也被打的倒向一边,伏囘在地上。慕容寂拽住他后脑的发强囘迫他抬起脸,摩挲这他的面颊,“轻轻一碰就肿了,细皮嫩囘肉的真不禁打,那就换个地方。”大手一路向下滑落到臀上,隔着衣服在两边臀囘瓣上各抓了一把,摇了摇头。“屁囘股可真小。”
# \) v" H& d6 G" ] 方客延一下子惊慌起来,开始挣扎,慕容寂抓囘住他手臂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拖着往外走,“别怕,带你去开开眼。”5 Y: H2 x, U) ?% p, E* c1 G
石牢往下几个台阶就是刑堂,中间宽阔地被火光照的通亮,四下却暗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方客延被一路拖拽到旁边的阴影里一把按在椅子上,“乖乖坐着别动,我不打算绑你,待会儿给我看仔细。”
6 ]- J# g& ? w& f 两个戴狰-狞面具的大汉押上来一名宫装少囘女,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妪站在少囘女面前,说:“柳姑娘触犯殿律,老妇按律对姑娘略施惩戒,受罚的规矩老妇不多言,请姑娘宽衣。”
; p, D! a! j: U# W 这柳姑娘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色清丽,身段婀娜,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只是玉容惨白,神色恐囘慌,美丽的杏眼中蓄着一层薄薄的泪水。两个面具汉子抬上来一只半人多高的乌黑刑凳,两边是人字形的支架,中间一段打磨光滑的圆木,垂吊着几只铁环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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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一时寂静无声,方客延清楚的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慕容寂伏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客延,你很聪明,也有手段,但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你真的真的,很欠教训。”方客延身子又是一僵,慕容寂大手牢牢按在他肩上,“别紧张,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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