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少将（ABO）】7

性天使

　　第091章：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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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6 H7 B  u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章亦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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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6 c3 {7 g5 G5 H8 g　　苏然依然和他第一天看到的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心电监护仪
上微弱的曲线波动证明他还活着。

; w* T0 L5 N/ c2 }! h2 T　　除了章亦，还有很多人来看过他，都是他曾经的同僚和下属。跟章亦不一样
: Y" V5 j! ?% s的是，他们脸上几乎都带着悲痛欲绝的神情，似乎对苏然的存活已经不抱希望。

' Y2 J" F- v' b/ {6 {　　章亦听说过，被丢进地下斗兽场的人，大都非死即残，就算活下去，以后也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看到的图片一幅比一幅触目惊心。
! @9 ?: m+ E6 |+ e那几晚，他不停地做噩梦，梦里面苏然浑身是血地躺在阴暗的地下室，几头巨大
2 b- Z5 \0 z$ i而丑陋的野兽在他身上撕咬，他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那儿，身上的伤口逐渐腐烂
( U1 ^  U% @7 {+ L. X% J0 E1 |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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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的噩梦让章亦身心俱疲，他不得不听从裴夕的建议，去看精神科。医生
给他开了一些安眠镇定的药物，他按时服药后，失眠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苏珥这些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她没把苏然的事告诉家人，默默地用稚嫩的肩
5 C" N/ ~  n0 B0 _+ e6 w8 F$ B6 N膀承担了一切。章亦对这个小女孩很是怜惜，把她接到了家里，让瑞克照顾。他
打算等暑假过去，苏珥的学校开学，他再把她送回去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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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叔叔，今天我们可以进去看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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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6 B3 ^% N' K( Y1 B: b2 j4 |0 M　　今天两人早早就到了医院，苏然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虽然暂时不会醒，
9 {% G" Z' b6 }# k( ^但也不会有感染的危险，于是重症监护室额外给他们开放了一次探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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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章亦摸了摸她的头发：「时间不多，我们要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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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g9 K3 u! u+ L- d. t( n# a9 Z　　在准备室里换好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章亦牵着苏珥的手，跟随医护人
! a3 e. I  n- z/ _员的指示，轻手轻脚地往监护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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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p/ l7 c' l　　厚重的隔门滑开的刹那，苏珥的眼眶就红了，她走到床边，默默隔着被单握
0 F  F3 d+ K' A+ p$ M) H住苏然布满针孔的手，小声地啜泣。

　　章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大概是这些天已经痛到麻木了，他看着苏然躺在
. I7 ~- s6 q7 U  @% x' u. p, U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模样，反而没有多少情绪变化。他跟来探视的那些人不一样，
; V+ @$ ~; I$ I% y- D' w他心底始终抱着坚定的希望，相信苏然一定会醒，一定会好起来，健健康康地活
5 i, s' W0 P) W' m& Q4 F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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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6 E5 B$ `/ X- R7 _* n　　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很快就到了告别的时候。章亦临走前最后看了床上的
: d( }( D: d( I1 y' p人一眼，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瞥见苏然的眼皮颤了颤。大概是他眼花了吧，
章亦自嘲地笑了笑，带着苏珥走出了监护室。

3 F2 q  ~( Q" r' ]' ?- i  M　　他让瑞克先带苏珥回家吃饭，自己又去了一趟精神科。裴夕要求他必须定期
来这边做心理治疗，章亦虽然心底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配合，每周抽两个小时去
见他的咨询师。

　　咨询结束时已经六点半了，窗外暮色渐深。章亦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不少太
. }6 r, ?, b2 c8 V空舰队的军官跟他擦肩而过，都没有认出他来。他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
失落，或许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连星芒号曾经的长官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他该感谢舆论的健忘吗？章亦失笑，胸口却有一层悲凉漫过。他把手插进口
4 V( C$ m6 l5 E1 R: r+ q+ s袋里，慢慢走到电梯口。现在是晚饭时间，医院里到处都是提着饭盒探视病人的
, i9 s+ R5 V2 U( w4 ?: u4 C: o. ?家属。他跟着人流进了电梯，到一楼门诊大厅的时候，人就走得差不多了。章亦
把手放在门口的感应处，很有耐心地等人流一一走完，才收回手。

! C( j, v+ s2 y/ O7 Y# d% G　　章亦要去的是地下一层的停车场，他的悬浮车停在那儿。正要按下关门键的
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等等！」

- S* k' m* V1 Q　　章亦立刻点了一下红色按钮，电梯门重又打开。一个军装Beta大步走过来，
他对章亦感激地笑了笑，又朝着身后恭敬道：「将军，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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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着空军常服的身影走了进来，章亦就站在靠门的位置，和那人的目光
( J; Y1 r) |1 I9 P$ b正好对上。看清眼前这张脸的刹那，章亦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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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B) Z- j+ J6 r　　竟然是周以南！他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想不到，
5 `5 e3 V" `0 E$ W. i. V他们竟会在医院的电梯里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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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亦。」那人先开口跟他打招呼，琥珀色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
, Q8 I* \: L, K! g久不见。」

　　他没有坐轮椅，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是因为结婚的缘故吗？章亦说不出
的心酸，他垂下眸子，干涩地应了一声。

9 S6 e) v1 v- @& b8 d　　军装Beta一直站在周以南身侧，他是周以南的警卫员，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
6 O6 o+ V: M1 z. E- a$ Z& [全。他见两人似乎很熟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朝角落里的人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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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3 m1 A$ Z　　好像有点眼熟呢，这不是那个被撤职的星芒号的长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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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a/ Q6 p　　叮地一声，电梯门响了。军装Beta率先反应过来，扶着电梯门，恭敬道：
, O3 r) h1 W/ f6 l. q2 k「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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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x8 F3 i8 Q2 X7 q% O　　周以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章亦没想到他们也去停车场，只得硬着
头皮也往外走。还好他的悬浮车停得不远，没走两步就到了。他关上车门，迅速
) l8 l7 U) Y! A) |- o, T0 l+ }发动车子，可是天不遂人愿，油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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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挫败地吐了口气，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正想着要不要坐地铁回去时，一
只手在他车窗上敲了敲。

4 v, ~: F# V" Q! I" }　　他摇下车窗，看到那个军装Beta的笑脸。

　　「章先生，您的车是不是没油了？要不坐我们将军的车回去吧？」

7 M# u5 B) H4 m( M5 e, ~( X. D　　章亦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也一样。」

" J) Q4 R; d+ _* u/ q' Y　　「地铁站离这儿还挺远呢。」那个年轻的Beta将脸凑过来，热络道：「您过
来吧，您是将军的朋友，我顺路送您一程应该的。」

2 M2 B2 L4 z1 U- j/ J　　章亦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了，现在去挤地铁吗？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又面临
被人认出来的风险。章亦在心中叹了口气，下了车，跟着那个Beta往停车场深处
0 @" A/ ~. O) K- Q7 F' t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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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已经坐在后座上了，他见章亦过来，很自然地倾身，替他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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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3 V. }4 @" D8 c( z- p$ G　　「谢谢。」章亦挨着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小亦……你不用这么客气。」周以南凝视着他，眼底有一丝受伤。

' g5 Y% _8 E5 Z* z! z7 t& \& s! ^　　　　　　　　　　　　　　第092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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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神情呢？章亦想不明白，当初是他跟自己划清立场，现
在却又表现得似乎还对他念念不忘，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坚定的南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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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F8 F( m# z7 o" }5 K　　章亦只觉得身心疲惫，他靠在座椅上，没再跟他说话一句话。车内的气氛压
2 F. C. @6 H; b6 t  v抑而沉闷。终于到了家门口，车一停稳，章亦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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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亦。」周以南也下了车，他看着章亦决然的背影，胸口一片苦涩。

5 W+ e9 g' _4 y* a9 i4 B- ^: `" F" c　　「还有事吗？」章亦转过头来，神色淡漠：「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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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称呼，周以南的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但他很快露出温和的笑容。

  W( `! a% n8 A+ \+ \　　「我只是想说，白家被查，再没有人从中作梗，我向军委会申请一下，你应
该可以提前回到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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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M% V  C* z1 W( g　　「不可能了。」章亦看着远处树皮斑驳的梧桐树，眼帘低垂：「委员长已经
9 n, G7 c: A8 m. n. w收到我的体检报告，他迄今都没有答复。」

& T) O4 K/ |& ]- C0 Z　　「你已经知道自己——」周以南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他担忧地看着章
亦：「对不起……之前我跟他们一直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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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 B: I0 Y) z1 z1 b& v" s　　「没什么，迟早都要面对现实的。」至少，他的信息素闻起来更像Alpha，
  f5 J( s4 z2 z  f( ~5 b多少还能遮掩一下。

& e0 \. y6 H- V　　「还有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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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W9 g0 X5 g( x- L% a% S　　「没有。」周以南笑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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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3 M) X$ q. X4 V+ O' Z　　「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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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转身，快步往大门口走去。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强烈地希望周以南
是个绝情残忍的人，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温柔地对他。

# V% t! u1 y7 w3 N: b; x　　隔天，章亦照常去医院看苏然。苏珥要去绘画班上课，没有跟着他。那层楼
的护士和医生跟章亦都已经很熟了，看到他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早，章先生。」

　　「早，时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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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 S* u$ ]　　「苏中校已经度过危险期，从监护室转到703病房了。你可以进去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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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谢谢时医生。」

; |$ E! C* u) ~, n4 H, u8 f* ]" F6 h8 I　　这是章亦这些天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他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往703病房走
去。

/ G; r+ r& e0 [+ ?9 d+ n　　快到病房门前时，腕表忽然响了。是艾伦的通讯，章亦立刻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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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最近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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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w* q2 \1 K; G) k" A0 c: J　　「挺好的。你呢？」章亦没有提自己见到周以南的事，他不想让艾伦担心。

　　「在准备复选，还有一些杂事，不过都不重要。」艾伦笑笑：「最重要的事
是你。」

1 a7 r2 n( ]! w6 q　　章亦心头一暖，想起这些天看到的新闻，忍不住道：「听说查理的性侵案又
7 g! T5 b* T/ ?. W翻出来了？之前不是说没有充分人证，没法立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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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0 W- Q; |, w* n2 |　　「之前是之前，现在已经有证人了。」

　　「哦。」章亦有些好奇，忍不住道：「你们怎么找到证人的？」据他所知，
儿童性侵案超过一定年限就很难取证立案了，而且当年的受害者往往长大后也不
愿出庭作证，即使作证也会被律师怀疑证词的真实性，更别说以查理在政法界的
势力，检察院想提起诉讼都有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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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证人你见过。」艾伦忽然叹了一口气：「是他主动说要站出来的，本
来我没想过让他……」

　　「你说的是布莱恩？」章亦回忆着在联邦的种种，电光火石间，他脑袋里冒
出了这个名字。

　　艾伦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猜到的？」

　　章亦想起那个高大沉默的Beta，还有他那天在舰桥上对自己说的一番话，他
( A; o4 B* H  |" C( y$ U- \: Q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跟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解救了他？」章亦问。

% F$ r7 }9 P3 m" o4 J　　艾伦点点头，绿眸里有一抹回忆往事的遗憾：「他那时是查理的贴身侍卫，
查理也很宠幸他。没有人看出异常，直到我那天无意中经过花园的树丛，看到他
( O5 U- f- ?9 _! D, Y( d被查理压在身下，神情痛苦……那个时候查理刚成年，而布莱恩，十四岁都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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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握紧了双拳：「那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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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Z. g. V% P4 |8 y' W) V　　「当年被查理侵犯过的孩子不止布莱恩一个，其中甚至有贵族家庭的孩子，
5 s# V* R* W- V9 C但是大部分都被查理用钱收买了。联邦未来的继承人，没有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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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布莱恩这次站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 l, J% C- d, _; h7 p3 h2 ]　　「不会，我已经做好了最严密的安保措施。而且凯瑟琳的案子也有了进展，
他现在应该忙着在毁灭证据吧，暂时顾不上这边。」

　　「那就好。」章亦松了口气，再看向艾伦时，眸中多了一丝试探。

　　「你知不知道，布莱恩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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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6 M7 G, V2 G　　「我知道。」艾伦语气淡然：「这次他作证结束，我会安排他到一个很安全
的地方去，让他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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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对待不爱的人都是这样，欠了人情一定会还，但绝不给对方任何肖想的
空间。章亦此刻也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惆怅，他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最好提前
! m4 n! e. F5 @跟他打好招呼，让他到时候不至于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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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忽然一笑：「亦，你这是在变相吃醋吗？因为有人喜欢我？」

　　章亦脸一红：「什么……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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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艾伦眼中笑意明亮：「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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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探视苏然，不用换无菌服，也不用戴口罩，章亦反而有些不习惯。他推
开病房门，十分局促地走进去，在苏然病床边坐下。

　　他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凝视了床上的人一会儿，章亦终于忍不住伸出手，
轻轻抚在苏然苍白清秀的脸上。

　　床上的人穿着浅色病号服，整个人陷进被褥里，像落叶一样单薄。章亦心中
抽痛，他握住苏然冰冷的手指，放在手心摩挲，想让他暖和起来。可是搓了半天，
都不见起色。

+ j: Y- C8 g. B+ n" q　　章亦忽然想起，他们去M17星系出任务的那段日子，有一天中央制暖设备临
时出了故障，导致整个舰舱的温度一下降到零下二十度，章亦把所有能穿的制服
7 h1 C, b& j( S! m都穿上了，还是冷得不行，在指挥室边写报告边瑟瑟发抖。苏然在这时端了热茶
  ]# O! F: o; t/ D1 F. }3 `进来，见到他嘴唇乌青，手指僵硬，便脱了外套裹在他身上。章亦想还回去，可
) \5 N5 }6 t) t他非说自己不怕冷，还笑得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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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0 s$ K0 g2 S: p& g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下属对上级的关心，从没想过这背后蕴藏的情意。现在回
2 ~4 z/ g/ d4 A9 H: Z忆起来，却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愚钝得可以。

　　「对不起啊，那个时候，我一直都拒绝你，忽略你。」章亦双手握住苏然的
手指，轻轻在他手背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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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道歉呢？快点醒来吧……」

) ~# K2 P: W$ D4 ]0 F　　　　　　　　　　　　　　第093章：苏醒

　　苏然仍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缺乏血色的脸
1 Q& u8 }  [7 f' \0 o* l上，那张清丽的在日光里透明得几乎失真。

' b# |3 e4 _' k/ j% R$ p　　章亦凝视他的脸，眼眶微红，慢慢将脸埋在他手臂旁。

' v: K" P0 Z( {/ \/ x+ ~! J: N　　这种长久的、看不到结果的等待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趴在苏然床边，不知
/ |* `$ w# w+ H' l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 `! J% M# a; ?. }
  x  q' F; H$ p. O1 Z$ F. ~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护士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地摇醒他，轻声道：「章先
) @* o$ {& i/ V/ n生，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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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揉了揉眼睛，连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你们检查吧，我正好出去
. V9 F. O$ d, Q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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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J1 x; l3 \　　他去了医院对面的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和三明治，刚穿过马路，就听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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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v) c7 P4 `, x- r1 h/ Z6 h/ B
: Z  E/ G1 \. f, J4 f  k+ b　　「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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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转头，看到后方向他走来的美丽优雅的Beta，慕容涵披着白大褂，长长
的卷发盘起，手里同样拿着一杯咖啡，正意味不明地打量他。

1 R2 W6 Y1 B3 R% j  E9 ^　　「慕容医生。」章亦楞了两秒，旋即礼貌地朝她一笑。

7 L0 `  b5 f" A) g" R　　「来医院探望朋友？」慕容涵和他并肩往住院大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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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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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涵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来看以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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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碰到过他。」章亦表情淡然：「他看起来身体健康，应该不需要人
7 S  B( V! I2 \4 o* W0 X探望。再说——」他看了慕容涵一眼，自嘲道：「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该避嫌
5 C7 T5 T9 T7 O! {的还是要避嫌。」

　　「家室？」慕容涵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秀气的眉毛扬起：「难道
你不知道，他根本——」

' ~1 h1 I) V/ [　　章亦的腕表忽然发出叮地一声响，他连忙接起。

' W" |% o3 m: N* c5 [$ J　　「章先生，苏中校醒了，您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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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A  o5 V5 ?/ J  @! F: |+ ?　　「好，我马上过去！」听到这个消息，章亦激动得手中的咖啡差点都没握稳。
他朝慕容涵歉意地点了点头，快步往大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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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 M' G5 f" m# S' m1 \8 o　　嫌等电梯太慢，他干脆一口气跑上了十一楼，快到病房门口时，他的脚步才
慢下来。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医院，他不能影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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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他才抹了把脸，轻轻
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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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g7 k+ w$ H, O　　两个护士围在苏然的床边，见到章亦进来，便自觉让出一条通道，默默离开
6 o( K- F8 f- g9 H& ~7 W- z了病房。

6 n, U5 N6 U* T( V8 o" G/ i" q3 N　　章亦把手中的咖啡和三明治放在窗台上，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病床的方向。
4 r" N# [% D; n7 E; b5 n6 D8 p( K. Q- B" [
3 a4 P' ]3 g- I9 v& j　　一下就撞进了一双深沉如同夜空的眸子里。
# h( ?* H1 M: r- k$ G- m5 C
; k: a8 F1 ]! o, J3 X7 A# [4 C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章亦说不出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他曾经
无数次地设想过这一刻的到来，可从没想过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会如此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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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章亦走到床边，微笑地看着他。

　　苏然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有些受宠若惊的笑容：「长官，你怎么——」

7 m9 J  A! R. x% E& @, f　　「我怎么在这里？」章亦在他床边坐下，他按捺着内心翻腾的情绪，轻声道：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你的前任长官，我不应该来看你吗？」

　　「长官，对不起。关于白家的事，我一直都瞒着你……」章亦既然来了这里，
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前因后果。苏然担心他介怀，拼命地想解释。只是他大病
: S. r$ l: M) [6 J  ~- f- v+ M初愈，才说几句话苍白的脸就涨得通红。
9 `' _$ `% k$ j7 a" p
$ }! m" j. F7 d/ M- o- I% p. g# T　　「别说话。」章亦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现在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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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喘着气，点了点头。
, ~' L; {5 U( {6 a
1 V- F; u7 ~: X0 O　　「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我也理解你的身不由己。你的任务完成
得很出色，作为你的长官，我为你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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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珥我已经接过来了，这些天是瑞克在照顾她，她很好，很坚强。」

　　苏然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

) ]4 G; }7 \1 a8 w/ E5 f4 m　　「谢谢你……长官。」他完全不敢相信，在他对章亦做出那种事后，他还能
原谅他，甚至照顾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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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谢。」章亦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他低下头，深深凝视着他：「也不
用为以前的事内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休息，养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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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苏然贪婪地盯着他，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他能醒过来已经是上
* ?( G# v, p/ Y5 f天对他的仁慈，没想到醒来后还能见到章亦，此刻他的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和狂喜。

　　「长官，你没吃饭吗？」苏然瞟了眼窗台上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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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点点头：「正要吃呢，突然接到你醒了的消息。」

　　苏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露出不赞同的目光：「这种快餐就别吃了，附近
" ^6 J. M" u9 A. z* L有家面店，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送——」

　　章亦见他要起身，连忙按住他，眼睛一瞪：「你忘了自己现在是病人吗？好
好躺着，别瞎动。」

; p, r6 a+ n1 d) _9 y- M2 z　　苏然从善如流地躺了回去。今天的长官，对他好温柔……温柔得让他简直以
为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4 b5 J/ j8 ^- ^* g  r" Y* K8 i　　见床上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章亦有些窘迫地咳了两声：「行了，那我出
去吃个午饭，很快回来。」

　　「嗯。」

　　苏然目送章亦离开，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眼底还带着笑意。

　　没多久，护士推门进来，给他送提前配好的流食餐。苏然没让她喂，自己坐
起身，小口小口地吃着流食。
% X5 r& ~  k) j! }3 ^" d- t. v1 d
8 P, Y; y# d+ M0 C  m　　那个年轻的Beta护士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笑道：「苏中校，您真的很幸福。」

　　苏然一愣，举着勺子，不解地看向她。
4 r  W( S) x  c# w- n$ I1 y) @4 k
: Y  t1 G) C! n6 t- k$ t　　Beta护士掩嘴笑了一下，她轻声道：「章先生这一个多月几乎天天都来看您，
; j& {  G- o5 K5 v还会帮您擦洗身体，而且啊，在病床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章先生真的很在意您
呢。」

* n5 O! d2 ~! X　　听到他的话，苏然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可仔细回想他刚醒来的情景，他又
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经常来医院，章亦又怎么会在他醒来后十分
. q0 n7 |1 p, y7 M钟不到就赶到这里？

' C: h) _0 {( X9 Q2 P& g% o1 R" O! u# i　　原来，他真的这么关心自己……

　　章亦吃完午餐回到病房，发现苏然竟然已经坐起，背上垫着一个靠枕，在看
6 ?& V7 r$ n' s# @; i* ?& J军事新闻。

2 n2 L3 T$ l' N8 _, A" m& E5 E. @　　「医生检查过了？」章亦问。

　　苏然明白他想问什么，他点点头：「他说我现在情况稳定，可以起身，四肢
8 a& K. S4 v: H$ O$ H( ]( [3 A也可以稍微活动，没有问题。」

; j# Y& W  _5 H* t( d7 V9 C) L# _　　章亦松了口气，又道：「我告诉苏珥你醒的消息了，她很快会来看你。」
) \$ {) V0 R& T3 H# t
0 l+ c9 C. K# S0 ?　　「嗯。」想到那个Beta护士说的一番话，再看到章亦，苏然就觉得胸口抑制
不住地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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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7 Q) g6 Y' H2 _( |/ Q　　「长官，这些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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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辛苦——」章亦想到那两个护士时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眼神，立刻就明
$ g) u+ W: x. N. M  D* |白过来。他掩饰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别听她们瞎说，我就是偶尔有空才
过来看看，没天天守在这里。」

: T+ C7 @2 W* g( u6 Y2 e　　苏然笑着看他，眼神渐渐有些心疼：「长官，你瘦了好多。」

　　「是吗。」章亦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有你夸张，第一次在监护室看到你，
# L$ O& {- t  t) h2 X* z$ w我差点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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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e  c2 H: d+ L" @' z+ K　　「是不是吓到你了，其实没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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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e, B2 x& C+ \! s/ j/ N" M　　章亦嗯了一声，他还想说些什么，腕表滴滴响了起来。是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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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K3 M! s* D! _+ B/ ^　　「小亦，下午有空吗？来二叔家吃晚饭吧。」

　　章亦转头看了一眼苏然，歉意道：「二叔，抱歉，苏然他刚醒，我暂时抽不
/ Y6 g  o7 B  |: s9 E开身。」

6 F" }3 _; i/ {　　「苏然醒了啊，那好，你就留在那儿。改天等他好一点，再把他带到家里来
一块吃饭吧。」
8 c: I5 w8 D: F. c
, t% R7 H( X; h" o4 M5 O: l& O　　「好，谢谢二叔。」

# w$ ]. \4 H+ U8 v: T1 {7 H　　「是章连将军？」苏然看他挂了电话，问道。

　　章亦点点头，他见苏然嘴唇有些干裂，便问：「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苏然「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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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0 L4 ^' u% D. |& L/ S　　章亦倒了杯温水过来，递到苏然手中。苏然接过水，一下就喝了大半。章亦
等他喝完，很自然地去接空了的杯子。两人的手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处。

　　肌肤相触的热度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章亦收回握着杯子的手，垂眼看向苏然，
却发现青年正目光炽热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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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叔叔，哥哥真的醒了吗？」一个欣喜的声音飘进来，苏珥推开门，满
脸期待。

$ v! Y' i8 S% H, {' ~　　章亦立刻收回握着杯子的手，而苏然则是无奈又宠溺地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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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 G7 ~( T/ E  l　　「小珥，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能叫叔叔，要叫章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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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y: h) I$ J6 R  J' I8 C　　　　　　　　　　　　　　第094章：吻

　　「哥！」苏珥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含泪地扑到床前。
7 i5 ^& k9 H1 p1 G! C
　　苏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在她脸颊上轻掐了一下。
& f! @/ r/ H' O1 |& j  {
　　「你醒了就好。」苏珥依恋地在他胸口蹭了两下，她忽然想起章亦还在房间
里，立刻不好意思地直起身。
7 B9 E' c! ], x5 p6 u' b
　　「我听你的，以后不喊章亦叔叔了。」她那个时候也是想到章亦是苏然的上
) j, f1 E7 v# v4 S  m  C级，喊哥哥可能有些失礼，才喊叔叔的。后来喊习惯了，一直没改过来。
/ v6 d. B% c8 S
　　「一个称呼而已，无所谓。」章亦看着两兄妹，微微勾起嘴角。

　　「听说你这些天都住在章家？」
' W/ n  B' s7 X
　　「嗯。章亦叔——哥哥，对我特别好。」苏珥转头，有些羞涩地看了章亦一
眼：「我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了。」

　　「过两天还是搬出来，去我那边住。」
6 G9 S0 W* F* u7 y) Y, a
　　苏珥不情不愿地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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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住我家吧，瑞克可以照顾她。你自己身体都不方便，怎么能让苏珥一
" V3 n# v5 A( H9 E+ f个人住过去。」

# |0 P: o+ p0 P3 @$ o/ ]1 |　　听到章亦帮她说话，苏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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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9 M- W0 d& J$ V0 O　　「可是——」
+ Q& R$ [5 a$ n
　　「没有可是。」章亦走过去，大手放在苏珥肩上，轻拍了拍：「小珥，你说
6 I4 d0 u, V: o4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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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住章亦哥哥家嘛……」苏珥可怜巴巴地看着苏然。

, B, u. p/ i* e$ M4 P) E% V　　苏然叹了口气，「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9 I" x, w/ c9 l9 ?$ X
　　苏珥欢呼一声，喜不自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Q" s) c  Z- S4 s7 Y$ [3 m- l3 w　　苏然跟章亦对视一眼，两人嘴边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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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7 A' n) t2 U0 B3 r0 x) n

　　三天后，苏然便可以出去活动了。不过他的左腿仍然没有恢复完全，只能坐
/ `7 {7 ?# g* g" H6 m在轮椅上，由章亦推着，去户外看看风景。
# M3 Z; ?4 w: L! ^1 D5 }  Z
" R; b7 r1 l% @7 w9 Y/ t　　住院大楼的北面有一个小公园，风景秀丽，绿树成荫，是天然的避暑之地。
$ q/ j* \( _+ y这天傍晚，等暑热褪去了一些，章亦便推着苏然来到小公园的湖泊旁乘凉。
4 D2 f  w* \' p! y$ r8 m- t- h7 c
5 S9 B% @1 R8 [; d  L. A8 S　　「听说白朗的案子后天就要开庭了。」章亦站在他身侧，静静看着湖边的柳
& y' {( G8 r" t, k( }- m4 {树。

　　「嗯，总司令跟我说过。」自苏然醒后，军部来探望他的人是一拨接一拨，
) i5 q# J/ ^! }. W6 l0 y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白朗的案子结束，苏然离升职也
不远了。

　　「其实白朗也有将领之才，如果不是生在白家，被带上弯路，或许不会沦落
到今天的地步。」经历这么多，章亦反而能客观地评价白朗。
3 H. u$ u" U$ P6 l9 l
　　苏然「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章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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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你的停职审核期快到了吧，以后还是回第三舰队吗？」

　　章亦摇了摇头，平静道：「我还在等通知，委员长收到了我的体检报告，说
7 Q% m) d! Y+ f. W要再考虑考虑。」

# s  ^1 I- L1 y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Omega？苏然心下不忍，想了想，还是安慰道：
# o+ N* f; P6 c# t2 N' B「长官，没事的，就算你不能留在太空舰队，也能去空军或者海军。委员长不会
1 Y( J( O/ D6 U5 B- @7 U6 l埋没人才的。」
( E2 i- {; _4 z
　　章亦低头笑了笑，神情在暮色中看不太真切。苏然敏感地察觉到他低落的情
绪，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抓住章亦的手。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敢这么僭越。可章亦不仅原谅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
在他住院期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这让他心底早就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他开始想，会不会章亦其实也不知不觉地动了心……不过他内心还是很不确定，
. x# H( z. @( G  `- c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因此只是虚拉着章亦的手。

+ @& @! R. X3 {( w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章亦并没有排斥地抽回手，而是反手抓住他的掌心，
大手紧紧包住他瘦削苍白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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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Z" S( ?6 \  \$ T/ M8 S- n4 }　　苏然被他握住手，身体不敢置信地轻颤了一下。他抬头看章亦，那人的英俊
! ^" s- S- w  ~4 Q7 S. \的侧脸半隐在夜色中，黑眸里似乎闪着细碎的微光。
3 J: r8 o. w# b/ L
, U1 E& f: v) ]　　「起风了。」不知握了多久，章亦才抽回自己汗湿的手。他从轮椅的储物柜
里找了条薄毯，盖在苏然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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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S5 [5 [7 `7 I　　苏然看着他弯下腰，认真地将毛毯铺开，盖在他腿上。男人眼睫低垂，短短
的黑发后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苏然凝视着他，胸口被感动和惊喜充满，忍不住
& S& }" E1 H7 C/ u; ^轻声道：「长官……」

　　「嗯？」章亦抬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离苏然极
近，空气中传来不知名的暗香，夹杂着Beta身上清冽的信息素气味。章亦有些头
; F% w  W$ a* v, F/ I) h& k5 n昏脑涨，他已然分不清是苏然身上的气味迷惑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情不自禁。总
( N" n- v0 ~0 h2 o6 z5 ]( S之，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唇已经贴在一起。

  F2 i9 R4 V$ }　　「嗯……」他感觉到苏然的唇在他唇上摩挲，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完全无
/ m4 t* n# u8 _5 x; V法思考，只能在这个棉花糖般甜蜜的吻里越陷越深。

　　他们并不知道，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窈窕身影正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暮色渐
2 |! ?' }( J# [! o- i( ~浓，树下的路灯光也陆续亮了起来。慕容涵深吸了口气，她转过头，点开震个不
& p" K2 P( i( B7 Z  O% w停的腕表，面无表情道：「怎么了？」

　　「慕容医生，周将军又晕倒了。」
3 {. ^& W$ |( P
" w5 }7 }2 t+ ?( h  k+ k　　「什么？」慕容涵皱起清秀的眉毛：「你们怎么照顾将军的，我出来的时候
: ~6 S( A+ n9 \. u8 [" M$ \  c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 r% y* T: m: e  H" S+ v- @  i( k
* q7 ]$ L6 E: g  ^$ j: M# Z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慕容涵脸上的怒意减了几分：「我马上过去，你们先把
我上次用的药准备好。」

* T1 A+ p) S* T' G* l　　结束通讯，慕容涵最后看了一眼湖边的两人。她的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转
0 p% A' z6 z- C! d身走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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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n* [" X, j; c

( v) m/ D% S: Y　　一周后，苏然便可以出院了。章亦跟苏珥还有瑞克一起去接他。不过三人刚
从病房出来，便碰到一个不速之客。

& w: r0 q: h9 L/ ?- [　　「章先生，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慕容涵这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
; K8 E4 m+ k1 C6 {0 g# o- H身干练的黑色连衣裙。她画着光鲜精致的妆容，俏生生地立在章亦面前，眼神里
却是掩饰不住的颓败。

5 L. q' n& w; g' G　　章亦见到他，很快想起那天两人被中断的谈话。他虽然不太想见到慕容涵，
可这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他再避也说不过去。

　　「苏然，你跟瑞克带着小珥先回家，我晚一点再过来。」

! v& ~; b( E8 f6 A　　苏然瞥了眼慕容涵，又将目光转向章亦，柔声道：「嗯，那你自己注意。」

. l* j; T& l9 y& {　　「瑞克，路上小心一点，好好照顾苏然和小珥。」
- R1 a! ]( d& k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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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苏然和瑞克带着苏珥走远，章亦才转过身，看向慕容涵：「有什么你就
* I: Z3 h3 A( _7 h: p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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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x. @1 o4 X. I3 |" n& q　　慕容涵勾唇一笑，似乎有些自嘲：「你跟我来。」

　　十分钟后，重症科某办公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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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8 m$ j8 ^9 Z　　「你回来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打听过周以南的消息吗？」
9 V2 o1 M" y* d- `* T" a
* \9 R" @( O; M, ]& j　　慕容涵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章亦皱眉，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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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涵忽然一笑：「也是，你身边两个旧爱，医院里还有一个新欢，怎么顾
% t/ p" y8 o  I  ~: R7 ^( T0 [得上周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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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医生。」章亦很不喜欢她这种讽刺的语气：「我想你无权过问我的私
生活。而且你跟周以南应该已经结婚了吧，现在你来逼问我，又是什么意思？」
& A9 T. e+ D! ^6 r2 Y7 _
- b% u  r& k5 \' a- s5 M　　「谁告诉你我跟周以南结婚了？」慕容涵眉毛一挑。

　　　　　　　　　　　　　第095章：要不要我

　　章亦看着她，震惊不已：「可那段时间，你们俩那么亲密，而且军部到处都
- _* V- ^0 _' o, e* }4 P在传你们已经订婚的消息——」

' V( u9 G9 y; r8 V+ L8 z7 n. t　　「那是做戏！」终于把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秘密宣泄出来，慕容涵重重吐了口
气，回忆起几个月前的场景，脸色渐渐变得黯然。

　　「他让我临时充当一下他的女友，好让你死心。订婚的假消息也是他故意放
4 _* q, t6 m7 p+ q4 L' J/ }% g+ a出去的，他希望你去了联邦后，能慢慢忘记他。」
* L( ?8 V. }: J9 C
- l6 T- Q/ N4 P; C2 q) `( i　　「为什么？」章亦眼中有着伤痛和不解。其实他隐隐猜到了一些，只是始终
不敢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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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3 p8 u% e: k　　「是因为他……活不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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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涵没摇头，也没点头。她看着桌上枝叶繁茂的绿萝，轻声道：「他受不
3 J2 T9 K; T) s5 F) q- z了自己的身体变得孱弱无力，更受不了终日靠药物活着，所以他主动提出要做细
胞再造手术。这个手术可以重建一个人的躯体，如果成功，他就有可能变得跟以
: G( y$ M5 k3 R# Z8 h  D前一样健康。可是这个手术非常凶险，并发症也很多。你去联邦的那个下午，他
偷偷去机场看你，回来就做了手术。那之后一个月，他再也没有从病床上起来过，
因为并发症，他时常呕吐、眩晕，浑身肌肉痉挛似的抽疼。失眠是常事，只能靠
- N1 g* t+ h% ~5 _) x# e$ S止痛药和镇静剂活着，他一度瘦到只有九十斤。你能想象吗，一个一米八几的男
5 W) b! |+ ?0 Y/ X- `8 g人，只有九十斤……」
( x; d% o; x" r. e3 ?
6 N8 {4 y4 }3 m1 M. G2 T/ L　　慕容涵看着绿萝鲜亮的叶子，秀美的脸不知何时滑下两行泪水：「我真后悔，
8 R6 V& K) [& r/ l为什么当初要跟他提到那个手术。他本来不用受这么多苦……可就算在他最痛苦
5 j: y0 a$ L+ e# i的时候，他还是记着你，所有跟你有关的新闻，他一遍又一遍地翻出来看；身体
: E! ~7 F$ b- o* }才刚好一点，就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 U! g" X9 ?0 k/ H4 b　　「别说了……」章亦的手紧紧攥着膝上的布料，脸色半分血色也无。慕容涵
  W9 k6 d' i8 g. {, c% f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他太清楚周以南的性格了，他表面上
看着温柔可亲，可骨子里却是比谁都执拗好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露
$ Y% X  o2 }4 R% @. @# t2 Q出最脆弱无力的一面，他原以为是他残忍地推开了他，可没想到，他对自己更加
残忍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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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又不忍心了？」慕容涵擦了擦眼角，语气仍然尖利，可却带着几分哀
5 r/ ~, Q7 P" h  S5 M) o求：「我知道，你还在介意他骗了你。是的，他用的这种方式的确不对。可是对
一个每天活在痛苦和折磨中的人来说，你还指望他有勇气去追求所谓的爱情？」

4 f. C3 C2 k  R2 b: S! n3 _　　「他本来前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可是你回来后，他的情况又开始恶化了……
& D9 U: I7 [" l- D9 Y他好几次拖着病体去见委员长，想说服他让你继续留在太空舰队，他甚至不惜用
. E0 H5 }. h$ P( k8 B2 f2 n9 G自己的前途做担保。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为了你一次次地低声下气地去求
. s2 n! M% m; {& F# f' N军部那些顽固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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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W$ _6 G8 `  ?0 _5 m/ b　　「我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可他对我始终像对妹妹一样。他总是很落寞，我知
7 ^( ^7 |$ |' j1 W  F# s7 R道，那是因为他不得不推开自己喜欢的人。我真的受不了看他这么煎熬地活着…
…算我求你，你去陪陪他，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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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大门的，外面日光灼热，整个天地都是白茫
. u' q  {; G' c1 q- R9 `茫的。他没走两步，忽然身体一软，跌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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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2 M. E9 @  U　　刺眼而毒辣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黑色的影子，痛意
% m6 f: }# e" n7 U: z0 {' }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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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z9 ~( @8 V, ~( k! c( _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为他做了那么多。原来，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时候，
他活得比他更加绝望和痛苦……可为什么，每次他见到自己，都会露出那种云淡
风轻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他真的过得很好……
9 M& ^, r" U2 j7 w7 v. L
0 j2 A; M1 ^2 ?0 w" X　　台阶上人来人往，不时有行人朝章亦投去怜悯的视线，猜测这个颓然地抱着
脑袋坐在医院台阶上的男人是不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不知坐了多久，章亦才慢
" C1 ]4 h3 y% Z. W. ?慢抬起头，点开手上响个不停的腕表。

　　「长官，你还有多久回来？瑞克准备做饭了。」

0 g  u; D/ h9 z　　是苏然的声音。章亦垂着眼，看着远处的花坛，哑声道：「我中午不回家了，
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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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0 H2 ]7 C1 I5 N　　苏然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关心道：「很棘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5 s3 W; E3 S% ^0 b* X7 J; Z6 X% O　　「没事。」章亦抹了下眼角，轻吐了口气：「你不用担心，晚上我会回去的。」

  j& a1 A3 ^9 |　　「好，那我等你晚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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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L! y0 }! N/ I0 O/ f　　挂了电话，章亦站起身，等最初的眩晕过去后，他才慢慢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9 I: p. K; q3 e: t+ C* a　　开到周家，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站岗的警卫认出他，立刻迎上前来，主动
朝他打招呼。
8 ~, x& b2 c+ d7 A! C
( D$ o, G! ^2 @3 @& q  J1 P1 F% L' F　　「将军今天在家吗？」

　　章亦面色平静，只是语调隐隐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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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3 [' t; |+ J/ Z+ `+ \　　「在的，这个时候将军一般在书房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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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4 _5 u7 U9 a. K# O* U, o　　章亦道了声谢，把车停好，快步走入周宅正门。里面的布置还是和从前一样，
浅色的沙发，橘色的落地灯，陈列柜左上角的玻璃瓶里永远放着一束白蔷薇。

　　章亦示意管家退到一边，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书房门前，推开那扇厚重的
$ u8 k( R5 J3 ]6 v  O2 {! Y雕花木门。
4 _* o7 v" X/ r7 h  k
  e2 x2 m0 z; b9 D) b　　周以南果然在里面，只是他并没有看书，而是靠在沙发椅里睡觉。他大概是
累了，瘦长的身子蜷在一起，清俊的脸上笼着一层忧郁，他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
手上，苍白的手腕处密密麻麻的针孔清晰可见。
9 m) y/ `6 j, y( o
　　「周以南。」章亦站在门口，眼眶不知何时红了。

　　周以南听到他的声音，他修长的眉毛蹙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
人。

　　「小亦……你怎么来了？」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接连揉了几下眼睛。

　　「慕容涵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章亦走到他面前，从上往下地看着他，
8 ~" j4 R. G9 l# T/ X9 k1 W眼神悲痛：「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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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H( i. I% J2 M, K　　周以南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那样用力，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章亦一
下慌了，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无措道：「对不起……我话说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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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我……咳咳……说对不起。」周以南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喘息，他抬
眼看向章亦，神情哀切：「是我错了，你应该怪我。」

　　章亦的确恨他，恨他那么狠心，将自己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可是真正见到
周以南的这一刻，他又半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已经因为误会错过太久了，
) y( h! {, I7 Q5 t7 t7 ?4 ?难道这次还要错过吗？

　　「我不怪你。」章亦扶着他的膝盖，眼中隐有泪意：「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6 \8 e- F: w* D6 ^  V以后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小亦，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周以南痛苦地
1 y, @% o. n$ z( O& v  ?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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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眼中划过一抹决然，他握紧周以南的手，目光清亮而坚定：「周以南，
: X8 r5 X# O. F: T4 {& J5 U" j我问最后一次，你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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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 `! L" }　　「我……」周以南苍白的手被他紧紧攥住，他抖着唇，半响都没有说话。

　　章亦的心一下跌到最低谷，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决绝地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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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3 Y5 B3 Q8 L/ X/ M　　「小亦！」周以南大惊失色地去追他。章亦走得很快，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
1 @- T/ ]( R9 W; V* A+ Y2 `了大门后。他没有去停车坪，而是慌不择路地往后山那片密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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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亦！那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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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K! [, A7 P3 d　　章亦对周以南的劝告充耳不闻，仍然固执地往密林深处走。泪水不知不觉就
模糊了视线，他用力眨了眨眼，可眼眶很快又被液体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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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g; [6 N! u% k! u　　周以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你的自尊和好强，对我妥协一次？你明明心里
: y% J$ t' o# Q有我，还要把我推开，你是受虐狂吗？

　　章亦只顾着看前面，却忘了注意脚下，直到他左脚不小心踩空，身体一晃，
' @8 o' e5 _  K+ `! a6 m/ F不受控制地往山坡下滑去。
# T" U% _  h7 V- N7 [; ]3 s
　　「小亦！」惊险之中，衣袖被人抓住，减缓了下滑的趋势。周以南的贴身警
卫也在这时赶了过来，他一只手拽着周以南，另一只手勾住章亦的腰，将两人一
& r$ j) X" y+ B3 K( Q* k起带回平地。
) B8 t! O! }: l# u7 l) _
: B( z0 x8 o9 V1 ^5 a8 Y- I　　「将军，没事吧？」

　　「我没事。」周以南根本顾不上自己，急忙去察看章亦。Beta警卫识趣地退
) ?( q! H( {' D8 z* \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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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2 B% t' V) R　　章亦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大概是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剧烈，他觉得胸口生出一
5 s& X# r! S; \1 A# [( H4 V% X' }股异样的闷痛，那股闷痛又渐渐向小腹蔓延，变成诡异的酸软。
" U2 {0 K% h) I' R
　　「小亦，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周以南见他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立刻变
; r0 F8 }3 x5 l0 i得无比担忧。

7 j+ }2 G9 }, q, x' M( g" W$ x　　　　　　　　　　　　第096章：情热（慎）
5 C  ]3 Y2 n( ]# U4 ^7 \
　　章亦没有说话，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

　　周以南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变化，他抱住章亦的肩，轻柔道：「小
亦，我们先回去。」

4 ]! I. A' ~0 u2 ^　　「你不是不要我吗，为什么还要管我？」章亦的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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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不要你。」周以南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他将章亦的脸抬起来，
郑重而深情地看进他眼睛里：「是我之前太自以为是，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你的角
; O3 W8 a( b  X6 n- g度考虑过，对不起。」
( Y; h* c* F7 p+ ^, z
3 |& R! m8 f& F( P# S2 y" c　　「然后呢？」章亦眼眶通红地看着他。

. `0 z  a7 {% K7 z　　「小亦，回去我再跟你说好不好？这里有野兽出没，不能久留。」章亦身上
散发的Omega信息素越来越甜腻诱人，周以南根本不想让他在有其他男人的地方
. y$ G8 B( }- `0 B  u8 }多待一秒。
$ }7 i) |+ {' S- V
　　「嗯。」章亦还算清醒，跟着他回了周宅。一进卧室，他就双腿发软，无力
地攀在周以南身上。

# c8 W. d0 t- @1 d6 g　　「好热……」章亦的脑袋在周以南胸口磨蹭着，两只手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
衬衣。
$ Q7 E' }+ F" Q" W8 U$ t
; F# W5 a& u! C　　「我叫医生拿抑制剂过来。」周以南把他扶到床上，又给他脱了鞋和袜子。
- {8 Q2 f) ~' |1 L+ J$ e$ f他知道这是章亦的发情期到了，他现在的体质虽然不像动手术之前那么虚弱，可
是在情事上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无法让章亦获得足够的快感。

　　「不用——」章亦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你咬我一口……就好了……」
' e  f1 H* H9 T0 t" a( @! V4 i$ ]
. @1 e' K' `; o+ l1 V　　「咬？」周以南忽然明白过来，在Omega陷入发情期时，除了Alpha的体液对
安抚他们非常有效外，刺激腺体也能让他们获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快感。反应
过来这一点，周以南大骂自己的愚笨，他竟然还想着用什么多余的抑制剂。

　　周以南的手慢慢摸上章亦的脖子，他也不清楚他的腺体在什么地方，只是试
0 x4 U+ X0 K' F9 d/ x6 ~% N3 T探地用指尖摩挲着他后颈处的皮肤。手指划过某一处时，他明显感觉到章亦的身
2 d; m, b. U# \7 W6 l" L体颤了一颤。

8 P5 t( U6 q' x2 Z, Y1 v" I　　「是这儿吗？」周以南上了床，从后面搂住章亦，轻柔地吻在那一小块温热
9 s8 P( `$ X) z2 I4 Z的肌肤上。

　　「嗯……再重一点……」章亦往后靠了靠，贪婪地汲取着周以南身上的信息
素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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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张开嘴，洁白的牙齿略微用力，陷进那处柔软的肌肤里。隐藏在皮肤
; ^! h' q8 \2 D  a- s2 Y+ O! U之下的腺体受到浓烈Alpha信息素的刺激，立刻开始发热、肿胀。这是第一次，
章亦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Omega，体会到这种全身都酥麻不已的快感。腿间的性
7 s5 F) i9 ^1 N$ ~6 p' ^: j  i! U器彻底翘了起来，他夹紧腿难耐地磨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绵软的呻吟，哑声道：
  m" b. O! a5 S- g7 D, i8 u" S% I" Z「以南……再用力一点……」

　　章亦的呻吟对此时的周以南而言效果堪比催情剂。他压制着下腹的骚动，将
7 w, n6 I# U5 A5 t章亦翻了个身，边抚摸他的后颈边吻上他的唇。章亦张开嘴任他亲吻，舌头更是
主动伸到他嘴里，舔弄他的口腔内壁，渴求地吮吸着他嘴里的唾液。
  Q. g$ E6 i1 [7 {6 I
　　「嗯……」章亦已然是意乱情迷的状态，他胡乱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和长裤
  L, F  B: \+ Q皮带，身体不住地在周以南身上磨蹭。周以南满头是汗，他将章亦放平，压在他
; L  J' c& k: I1 K- U$ G身上，边吻他边将他手探进他的长裤里。

5 V% |3 t8 J/ X! A　　「嗯……摸一下……」章亦胀大的性器被他握在手心，他眯起眼，主动挺腰，
让坚硬的性器在周以南手中滑动。
, f! e: |# v) y- Z3 }3 C4 {
1 O3 t2 Y4 b& m" M" e, s　　周以南的喉结动了动，他啃咬着章亦的脖子，揉弄他性器的动作逐渐加快，
没一会儿就将章亦送上高潮。只是章亦仍不满足，他气喘吁吁地用两腿夹住周以
南的腰，眼带春情地看着他：「后面……」
! w& `; Y0 d, b
2 U: m( J+ ~5 Y6 _; |1 Q　　周以南左右为难，清俊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章亦大概猜到他是误会了什么，
; a2 J% h' R# X他舔了舔周以南的耳垂，轻声道：「用手指就好了……后面痒……」

7 t, g1 d4 d3 i5 y) g! u6 y　　听了他的话，周以南脸上一热，手指慢慢滑进臀缝，抵在瑟缩个不停的穴口
处。犹豫两秒，他才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插进去，湿滑紧致的媚肉立刻挤上来，将
$ E3 s  c. I, M* a2 e3 u他的手指层层包裹。

　　「啊……」章亦皱紧眉头，半闭着眼睛，无法自控地呻吟出声。周以南太温
0 T+ B- M" r& U# h; x) P% I& |; g柔了，这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不够。

5 \- A5 q' q! C. @$ ~8 V　　「以南……用力点……」
" T: f- e" c/ R/ S* O$ u% B" T0 |
　　周以南忽然抽出手指，后穴陡然传来的空虚感让章亦不解地睁开眼，却见周
以南将两根手指并拢伸进了嘴里，细致地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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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j0 V4 v; D5 _' m4 u　　这样一张清雅出尘的脸，却做出这种色气满满的举动，章亦根本抵抗不住。
他主动将腿张得更开，抱住周以南的脖子。

　　「快点……用力插我……」

　　周以南将两根沾了唾液的手指一齐伸了进去，他的手指极为修长，指腹有薄
' a" T: p: i/ w# ]' m3 \" w( o茧，按压着敏感而湿软的内壁，带给章亦时轻时重的快感。章亦觉得现在的自己
就像一只被扒了壳的蚌肉，在男人手指的挑拨下羞耻地瑟缩、颤抖。没多久周以
南就找到他体内最敏感的地方，指腹频频碾过那处凸起，让章亦舒爽得脚趾头都
1 {& I1 R! Z, w, W/ p蜷起，嘴里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8 c/ N) j. {5 S8 ?5 L) I$ K　　「哈啊……」男人的手指再次重重碾过最要命的地方，快感逐渐堆积到巅峰，
3 F" E; g  C( O$ L; A章亦大腿肌肉绷紧，上身猛地弓起，前后同时到达高潮。后穴缓缓溢出一股欲液，
6 G7 i1 l/ q) r7 C他跌回床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 l" E0 r. I. U" F7 N
　　被手指都能搞成这样，他现在的体质，真的没救了……

　　周以南抽出湿哒哒的手指，他苍白的脸染着鲜艳的粉色，琥珀色的眸子异常
明亮。他注视着神情恍惚的章亦，关心道：「小亦，你还好吗？」

8 G$ T- |! @& |: X　　章亦知道自己并没有彻底得到抚慰，不过以现在周以南的身体也不能勉强。
. t" N* W' O" r7 l他在周以南嘴角亲了一下，幸灾乐祸道：「我很好，现在不好的应该是你吧。身
体还受得住吗？」

9 _; ~: m2 E% N　　他衣衫凌乱，两条光裸的长腿肆无忌惮地朝他张开，英俊的眉眼杂糅着性感
4 O( o3 ~. C: |; }! Z; c# G" N与魅惑。周以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紊乱的心跳。

3 ^. r6 m0 j5 U6 c* w7 E　　「我没事。」周以南搂住他，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后颈，那里有一个清晰的齿
$ D8 P$ H" V/ H) R印。

　　「那之前没说完的话可以说了吗？」章亦将脸贴在他胸口。
6 Q5 s0 o$ k7 t+ n' d
　　周以南嗯了一声。他用手指摩挲着章亦的脸，声音轻而郑重：「以前的事，
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骗你。」

4 [9 K  J( Q+ I! w1 `6 `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我用这条命担保。」

, q3 m  |7 F3 |& x, l! }　　半响，章亦都没有说话。周以南忽然有些紧张，章亦那时问他的时候他犹豫
了。他现在再请求他的原谅，是不是已经迟了？就在他心神不宁时，胸前的脑袋
动了动。

- @: x+ h' q" a' _9 t　　章亦抬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仿佛有星光落在里面。

　　「我相信你。」
' D, @. A) M3 |1 B, r$ c
1 t% d/ q$ V# q$ O- B　　　　　　　　　　　　　第097章：攻与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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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6 G4 Y, _) V; B% k　　听到章亦的话，周以南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将他淹没。他
$ `+ [* X  z: b7 h6 a没想到，在被他深深伤害过后，章亦还能这样信任他、接纳他。他抱着章亦，亲
吻他的额头，胸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2 U9 d, ~$ Z) e) {1 d/ q" F　　「其实我还要感谢慕容涵，如果不是她来找我，我也不会知道你的情况。」
章亦靠在周以南胳膊上，感叹道。
! W5 Y- V3 \& H
　　周以南「嗯」了一声，对慕容涵，他也亏欠很多。只是爱与不爱，他分得一
向清楚。慕容涵对他再好，他的心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 y) T0 N( F; `　　「改天我们请她吃饭吧，她在医院也照顾我很多。」
5 z$ P$ w- W  ~( c; j- o: ~. _8 u
& D* v. ]6 R+ J' q　　「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章亦这半天情绪起伏太过剧烈，又刚经历了一次发情期，
! n0 I  ]; u+ U7 O1 y- a1 [身体和心理都极度疲惫，和周以南说着说着话就睡了过去。周以南给他盖好薄被，
/ e* u, n2 N9 H; ^便躺在一旁静静地凝视他的睡脸。
5 U; |: t3 v/ b! W  Q& g( R: f/ u
　　章亦睡着的样子有些孩子气，身体蜷成一团，两只手紧紧抓住被子，生怕有
人跟他抢似的。周以南正要把他的曲起的手放平，他手上没摘下的腕表忽然一亮，
一条通讯请求浮在空中。

0 e! K  v9 D1 X6 N1 D) L# I$ b! u　　是裴夕。周以南眉头蹙起，他把章亦手上的腕表摘下，径直离开卧室，来到
8 s3 ~, g' R9 Y) d; T书房。
4 c4 h" N  h) @# O7 d( U/ n  V$ o
, ^7 g, O) Y5 \! k6 Z! m5 v　　「怎么是你？」裴夕看到他，大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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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简短地解释了一下今天的前因后果，裴夕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又要跟阿亦重归于好？」

, a% G& f& V/ t6 E4 Z　　「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想跟小亦重新开始。」

　　「你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裴夕眼神转冷。虽然章亦从联邦回来后他就
料到会有这一幕，但他也不想看到周以南这么轻易地就重新赢回章亦的心。
5 |, J' E$ |; B) @: ?
3 z- {7 Y( N7 f6 M1 d　　「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你，苏然当初怎么可能
0 k  L6 F3 k' A6 i5 T8 O7 @- P有机会抢走他？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得中度抑郁？」

　　「你说什么？」听到最后四个字，周以南的神色一下变得僵硬：「小亦得了
抑郁症？」
: a4 c' \6 W1 C2 i
" E% _2 r" x/ h7 k　　裴夕自知失言，不过时至今日，他也不想再隐瞒这个事实。
  ~% B1 s. {1 K" K" b4 B# o3 w6 I$ w4 A
　　「他来联邦的第二个月检查出来的。当时他住在皇宫，被联邦的大皇子不小
心察觉到了Omega的气息，那个禽兽皇子趁艾伦不在，把阿亦抓起来，给他注射
* {# u& V# z3 z, a% K5 l6 U了Omega催情剂……不过他们没得逞，艾伦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但是那件
事之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低落。后来就检查出了中度抑郁。」

" H% d& A" z0 d6 O' C2 B6 M, J　　「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没告诉我？」周以南的手指紧紧抓着扶手，神情震
怒：「艾伦怎么处理的？就这么放过查理？兰卡斯特了？」
0 f# H- Y4 S, h' [# T" W7 O
. q6 B; i3 H+ R　　「当然不可能。」一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联邦大皇子，裴夕就恨得咬牙切齿：
  E8 ^7 x# e9 O% a「你放心，那个大皇子现在也不好过，之前的性侵案出现了新的证人，他现在面
( N% p4 M) Y" \6 l- ]- n临最高检的起诉，自身难保。」

7 [; J; H" H# M. d1 s　　周以南站起身，眸中的怒意依然炽烈：「我会密切关注这件事的进展。」他
看了裴夕一眼，神色复杂：「在他出事之后，你们就应该立刻把他送回帝国。」

3 t# d7 V" Q6 l  {　　「你说得轻松，星芒号暴动事件才过去多久，帝国的舆论当时是怎么样的你
/ z/ a: Q, Y% f4 p6 d也知道。而且他要是回去了，再碰到你跟慕容涵——」裴夕冷哼了一声，没再说
下去。

; f9 D$ _: x4 M+ R+ U　　周以南满腔的后悔和自责，他原以为让章亦离开自己是对他好，想不到，自
4 Z1 v0 o1 [3 j9 f/ n己却把他推向了另一个火坑。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裴夕：「事已至此，我们先
2 @. x: f: b, M1 N5 N& u- E不讨论谁对谁错。小亦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吗？有没有做治疗？」

　　「当然。」裴夕传了两份电子报告过来：「他自从回一院接受治疗后情况好
/ \7 i: r4 ?0 {. x- ]4 D( k' N转很多，尤其是在苏然醒来后——」裴夕忽然一顿，看向周以南：「你见过苏然
了吗？」
: X* x8 Q2 [7 V" D/ H; D3 n
　　周以南不是没有听说过苏然重伤垂危的事情，他也大概知道章亦这些天一直
都在医院陪着他。压下心底的酸涩和不甘，周以南淡然道：「没有正式碰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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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也猜到，阿亦他喜欢上苏然了。」

0 d; x+ u' P5 e/ r4 u! `& R　　周以南干涩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插进来。周以南定睛一看，正是苏然的来电。

- Z, K' ?/ j6 Q) c3 y$ y  g　　「接吧。」裴夕面无表情：「有些事，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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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顿了顿，按下通话键。
1 Y( u% }1 T# d7 s


　　章亦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他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地香甜，在枕头上蹭了
/ _9 b3 E$ E1 n4 W/ h8 O0 O好几下才恋恋不舍地下床。

　　周以南不在房间，大概是处理公务去了。他径直去洗澡，洗完又把床铺收拾
了一下。顶着一头湿发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说话声。

　　「我上去看看他……」
4 z/ b! z& S, m2 u
$ W  o, x  j0 ^$ C7 z' D2 c　　「苏然？你怎么来了？」章亦惊愕地看着客厅里的身影。

  Y6 N+ H+ Z5 ^: ?( z1 S　　「我让他过来的。」周以南从沙发上站起：「小亦，之前你在联邦的事我都
8 t1 U, _" G: X" w; B7 `知道了。我想……他有必要也了解一下。」
' J1 r+ L6 i% D; p! z; A% Z( J
- Q! g# z$ B. S2 f' [6 c. K7 j　　章亦看向苏然，青年眼中写着关切和担忧，朝他点了点头。

. Y# j% H0 q: T, k" c, ?% X% H9 y7 J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章亦没想到周以南这么快就跟苏然碰面了，
3 ~2 X: I( J5 E2 ?6 Z他脑袋里乱糟糟的，连带说话也有些结巴：「是不是……裴夕还是……艾伦告诉
' h' w# b+ c: Z5 s4 G' U: `3 y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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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X2 C. r9 U3 V% q: H% P　　「小亦，你不用这么紧张。」周以南走过来，轻抚着他的肩膀：「我跟裴夕
谈过，你现在不用管别的，好好接受治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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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5 h3 q6 ^" q, \  X8 A: O　　苏然也迈着不太灵活的腿走过来，自责道：「长官，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保
, Q- b) D2 w* e, O* w+ [8 n. i护你的责任。」
6 U" b- }3 R/ }5 J- a& B
6 R/ \: @, z8 a* L　　「你们俩，不用这么严肃。」章亦反倒被他们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抓了
" `; [( o! a6 K8 s& i抓自己的头发，看了眼苏然，又看了眼周以南。
+ }- {( e; T/ ^9 i! o
　　「你们……不介意我同时……」后面那半句羞于启齿的话，章亦终是没有说
* M; C, Y- w1 Z/ Z" R出来。
$ @# l& n7 c9 X0 X8 N
　　「我说了，你只要好好养病，不用管别的事情。」周以南把他低着的脸抬起
来：「这是我们四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不会有人逼你做选择。」

　　听到这句话，章亦心中惭愧不已，他不放心地看了眼苏然，后者也正着看他。
3 a  Y( O  o: ]* h) ?( ]
　　苏然眨了眨眼，朝他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周以南的话。

　　章亦心头一松，却也忍不住感到深深的愧疚。他何德何能，能让四个这么优
秀的男人为他牺牲这么多，可是他也比谁都清楚，他根本无法在他们四个之间做
& D1 q, y6 |3 L9 |& q出抉择。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振作起来，不能让他们四个人再为他担心。

　　「别傻站着了，先去把头发吹干。」周以南看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不赞同地
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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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噢」了声，正要去楼上吹头发，手上的腕表滴滴响了起来。
; p3 a) f5 ~2 t6 }1 O
& q7 F* i/ i1 O　　他低头一看，一颗心顿时砰砰直跳。
) J7 O) L6 P$ e3 T
. m* c  j$ }3 d+ @　　竟是委员长打来的电话。

/ w7 B- L$ C' i* `$ r　　　　　　　　　　　　　第098章：新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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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z$ s/ @" J　　怀着几分忐忑，章亦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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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F* c. w3 Q0 d' ^9 f　　委员长先是委婉地问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之后才将话题转到他最关心的方
向。

# }/ V4 J: ^" [. f　　「鉴于你特殊的身体情况，经过军委会讨论决定，很遗憾地通知你……你不
1 m. B" S$ V6 F+ N能再留在第三舰队。」

+ ?3 N3 ]# {  X3 u5 ?, B5 l　　对于这一刻，章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他并没有表现得多失态，而是平
静道：「我接受组织安排。」
& i* X$ R- Z' U
　　「不过——」委员长语调突然一转：「不能留在第三舰队，不代表你要退居
基层做文职工作。帝国军事大学去年刚刚成立了新的太空作战指挥学院，军委会
希望你能担任他们指挥学院的总教官，负责统筹和规划整个作战指挥学院的人才
9 H) `0 r" b9 h3 Q) l培养工作。」
1 o& o  h, @# A  X; x
# V5 [1 j8 }/ C6 L8 I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是想调到别的——」
9 c' P& ^0 J, l3 W5 Z. u
　　「我没有意见。」章亦闭了闭眼，又睁开：「只是我没有带过学生，经验不
足，空降到指挥学院可能会引起其他教职员的不满。」

: ^: T9 a; k6 \0 f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跟负责人沟通过相关细节。你这边如果没有问题，下
% U# ?8 P* d$ H个月就可以去指挥学院报到。」
% U& X& v4 b" {2 ~9 w  g- X" t
　　「好的，谢谢委员长。」章亦感到胸口沉寂已久的热血似乎又开始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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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K$ K3 c: H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委员长忽地叹了口气，没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 Q* Q8 B  Z+ v% e" c　　「章亦，总教官这个职位听起来轻松，但是要做好也不容易。你去了那边要
5 m0 n7 C1 m% [  b: A好好干，可千万别给老子丢脸！」

　　「是，委员长！」

) I* K7 Q* n6 I　　结束通话，等在一旁的两人立刻关切地看向他。

　　章亦吸了口气，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以后我要带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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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p3 l; e* ?2 N　　「哪所大学？」苏然激动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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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早就料到一切，他并不说话，只微笑地看着章亦。

　　「帝国军事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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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r$ J2 c6 C　　「太好了！」苏然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他忍不住狠狠抱了一下章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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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南，谢谢你。」章亦很清楚，他能留在帝国军大任教，很大程度上都要
归功于周以南的四处游说。

　　「不用谢我。」周以南翘起嘴角：「我说过，委员长不会埋没人才。你很优
秀，要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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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回到第三舰队，但对已经变成Omega体质的章亦而言，能在一线任
8 \# e1 R' l" d& k2 ^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9 {. ^- z; q& }$ T$ k0 Q9 a' ?　　这两天，裴夕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在19区的外派即将结束，下周就可以
恢复原职，重新回到第一医院。

　　于此同时，章亦也在时刻关注联邦的政治动向。因为有布莱恩出庭作证，许
多曾经被查理性侵的Beta和Omega受到鼓励，纷纷站出来指认查理的症状，铁证
如山，加上舆论一边倒的指责和唾骂，查理的支持率跌到最低谷，被检察院逮捕
# u3 s) W5 W' ~3 N8 d  c7 `/ _的那天，这个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大皇子神情前所未有地灰败和狼狈。听小
报消息说，在查理的双手被手铐铐上时，他正在恶毒地咒骂自己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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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有些担心艾伦的安全，查理虽然倒台了，但是他背后的政治势力依然不
5 |8 m# p+ i( V9 |; A7 i* Q容小觑。眼看着艾伦的支持率节节攀升，加上大选在即，难道他们不会做出什么
狗急跳墙的事来。

, B  H8 \7 o; _3 u+ F- f　　「查理好像知道我不是Omega了。」这天吃完晚饭，章亦照例跟艾伦视频通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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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啊」了一声：「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暴露身份后，他们也猜到你
……」
: W) x( h/ L% t' V6 q+ n
' L9 E- G8 d* e. N; _2 q9 g( L% q5 [　　艾伦点点头：「之前查理就应该起疑了，不过在那晚之后才敢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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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A& n; L/ s' E　　「那怎么办？」章亦神情焦急：「如果在大选之前被他们爆出来这个消息，
说你一直对公众隐瞒自己Alpha的身份，再扯几条阴谋论，你的支持率肯定会下
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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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轻轻一笑，绿眸里透着从容和笃定：「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了，也已经
想好了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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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7 q* P) {# R0 N4 G% n- W　　「什么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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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看了他一眼，忽然转移话题道：「章亦，我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的表
( p+ \# ]( Y& {5 Y* Z: z) }$ q弟帕特里克？」

3 t( j1 N) t' ]3 [+ K　　「嗯，就是那个第三顺位继承人，支持率一直不温不火的那个？」
2 f/ j3 i9 C2 Q! k6 h. ?5 K
, K0 U3 c) @$ Y+ j  {' t　　「对，就是他。」艾伦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狡黠地勾起：「我之前忘了跟你
* i3 Y# U" W6 S6 K) `: z6 z说，其实他喜欢布莱恩很久了。」

　　章亦睁大眼，惊讶地看着他：「所以呢？」

　　「我们做了一场公平的交易。」

% U1 S7 s* z& Q# T0 Q% y　　「你把布莱恩送……给他了？」章亦实在不想用「送」这个词，总觉得侮辱
了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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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2 `( j9 ?, g3 i( N4 e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布莱恩是自愿去他那边的。」艾伦叹了口气：「男
9 q3 \* I& ~/ i' `% s: }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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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x# r; T0 z- ]+ t　　章亦失笑：「那你呢，又得到了什么？」

5 H. f2 ~) ^6 W8 R5 G0 m- V　　艾伦没说话，他绿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光，说了一句让章亦不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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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失去，也是一种得到。」

　　艾伦没有解释那句话。章亦也没有再问，艾伦有他自己的主张，他不会过多
地干涉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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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U4 F" E! N4 u　　直到隔天看到那条震惊整个银河系的新闻，他才明白艾伦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6 W4 C, J" Y# ]6 z: y　　高清液晶屏幕里，金发绿眸的绝美少年坐在长桌前，对着无数闪着亮光的相
$ q* M; ~1 ]) J' Q# A机镜头，神情坦荡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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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主要是为了向大家道歉。有个秘密，我隐瞒了
很多年……」

. b) v! a0 X0 \　　「……我并不是Omega，而是Alpha，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使用伪装剂遮掩
自己的真实信息素气味。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支持……」
+ `  ]/ a3 i: _5 b; D8 ^
* u) z+ Y. ^2 ]" O$ a% J* e　　「……我会退出这次的全民大选，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公益慈善项目上。
. r5 p! W: D5 F: L9 O5 K) L这次大选的启动资金，我会全数捐给公益慈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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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0 d8 N3 T2 \5 h/ R, d$ |　　这场新闻发布会一出，星网上的舆论彻底沸腾了。令章亦惊讶的是，他原以
+ j3 F' X( [# X& g0 I: p为联邦的民众会因为受到欺骗，大肆咒骂批判艾伦，可事实是，艾伦这场新闻发
布会一结束，他的支持率不降反增，一路涨到78％，成功打破了联邦竞选史上最
高支持率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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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很聪明。」周以南坐在沙发上，瞥了眼屏幕，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7 T2 T% y1 W( I  n2 O0 P茶：「先发制人，以退为进，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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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竟然能放弃皇位……」苏然也看着屏幕，他跟艾伦接触不多，印
象中，他似乎还是那个表面柔弱可爱，内心却心机深沉的联邦小王子，他没有想
# p& B% g9 o, j$ c  W9 K! o: S: e到，他竟然在即将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时，果断放弃一切，将所得的成果拱
1 @/ r/ S. M, N: e* b/ m1 ~* o3 b! [. m手于人。
1 N$ h" z5 M, ~+ U0 F2 f
　　「艾伦退出后，选票应该会流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帕特里克身上，查理已经
7 E7 Z! g( q4 T- \- p& Y& i+ i0 I不成气候，看来帕特里克会成为这次联邦竞选的最大黑马。」周以南轻抚着茶杯
8 o: ^& N1 [- I* ~" W杯沿，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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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盯着屏幕，整个人都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发布会早就结束了，
之后的新闻都是联邦和帝国的知名媒体们对于这场发布会的解析，什么阴谋论的
* u* a: c& c$ W# w8 q猜测都有，甚至还有人讽刺说艾伦是不想被查理抓住弱点，于是自曝其短，像取
1 G; F4 C: ]* z) [$ Y: {得公众的好感后暂时蛰伏，等四年后新一轮竞选重头再来。
$ c0 Q9 L$ ?& u' Z% D7 Z
' j' B8 Z4 W% Q+ I　　没有人知道，这个离权利巅峰仅仅有一步之遥的联邦皇子究竟为了什么放弃
& r: r. }3 l8 l2 K这一切。章亦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只是不敢去验证。

# S4 `; H7 K; y4 ]! s( E　　　　　　　　　　　　　第099章：夜色很美

　　下午，章亦陪苏然去医院复查时，接到了艾伦的电话。
9 p& {/ j% X6 S1 j# z
9 D: H4 w2 ?- S# U! X: B5 u　　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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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  R! P! y% V　　「亦，我很快就可以去帝国看你了。」

　　章亦看了眼透明玻璃后的检查室，他转身，走到安静的长廊上。

　　「艾伦，我不懂。你辛苦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甚至凯瑟琳都……你这
样值得吗？」
+ y0 \5 R# A5 F7 y/ n
, i9 N  x  d0 I8 {1 C: B- K+ }* e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艾伦轻轻一笑：「只有我想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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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的牺牲，我不会忘记。查理迟早会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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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e; Y4 O7 {, R6 z　　章亦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只能支持艾伦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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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以后呢，打算怎么办？」

, ~/ v. y1 s; |# X2 s2 @, L9 H$ F3 j　　「帕特里克想让我进参政院，不过我还得考虑考虑。我可不想整天跟那帮顽
' T: T! A  _1 m. N* g, e8 y) K固不化的老头子打交道。」

　　章亦失笑：「你呀。」
3 p& i8 m% F' e
. I4 f, C) J! ^$ L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以后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艾伦坐在书桌前，看
着右上角的相框，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悠远：「亦，你知道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人是
* T7 \! Y+ ~' D+ e9 M5 ~* N, k5 ^什么吗？」

0 h; i$ r+ G3 l) N' u# N　　「嗯？」章亦认真地听着。
& U7 I1 [7 A7 D7 X8 [
9 g; M( v1 m3 X  O, K2 J　　「那些出身普通家庭的小孩。」艾伦凝视着相框里母亲年轻美丽的面容，不
& [& N) b  X0 S. X知回忆起什么，绿眸划过一丝惆怅：「曾经，我也有过那样的生活，虽然没有父
亲，但是我有一个漂亮温柔的母亲，我们的生活平静而幸福，直到皇室的人出现
. F1 @# G5 w5 E: Y……没多久，我的母亲就郁郁而终，我也整日里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不得不伪装
- O, z- p5 [5 O自己Alpha的身份，夹着尾巴做人。我我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陪我吃过一天晚饭，
他总是很忙，总是有公务，我常常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我不信任我的兄
弟姐妹，他们也不信任我。虽然住在无数人艳羡的提利尔宫，但我却觉得自己更
像住在一个精致的牢笼里，一刻也没有自由过。」

　　「我被权利和欲望束缚了太久，只有今天，我才觉得自己真正得到了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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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听着艾伦的一番话，他看着远处的街道，紧皱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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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U) L- Z' w5 E　　「恭喜你，恢复自由身。」

　　艾伦「哈哈」一笑：「我也要恭喜你，听说你要去帝国军事大学任教了？」
( p# q- i* ^( Z' Q1 t
$ G% l, B* I; x( q　　「嗯。」章亦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还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那帮不服管的军
* ]/ c* b; i4 X# r* R9 [  K校生呢。」

! i7 g; }0 S& D　　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帝国军大就读的时候，因为高分保送进去，简直是眼睛长
在头顶上，成天趾高气扬的，时不时就跟教官和老师对着干，没少挨批挨骂。现
2 \4 x& k7 ^$ m6 x! c) g1 t9 {在想想，却是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 f9 X4 I, `! [# {& d　　「你都当过舰长的人了，还怕一帮军校生？」艾伦调侃他；「亦，你胆子可
是越来越小了啊。」

0 e  g1 l) W( H  e1 C7 Q  B; I　　「毕竟是新官上任，不一样。」章亦转头看了眼检查室，苏然已经起身往外
走，他还要去问检查结果，不得不提前跟艾伦结束通话。
* s. Q  t& f( K# _& {& `% t( D& N; {
　　「怎么样？」见到苏然提着拍的片子出来，章亦连忙迎上去。

* q& R8 S! `  ^" z% H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苏然朝他笑笑，又抬起左腿前后蹬了两下：「你看，
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 k2 Y9 B9 A, S; g! w) I# v　　「还是要注意。」自从要轮着照顾周以南和苏然两个病人，章亦觉得自己越
, a; P) \9 ~; j/ o来越有老妈子的倾向：「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掉以轻心。」
+ K) n4 r8 D1 V' D/ u" }
6 Q. @( @  |" v8 I. K! Y- B: O" I　　「嗯嗯。」苏然只是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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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正想再多说两句，腕表又滴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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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先生，周将军他又晕倒了……」

1 Z9 N% ]- F& i( i" N　　这半个多月来，这种电话章亦已经接过无数次。他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惊慌
失措，而是冷静道：「我很快过去。」

4 @/ o8 v2 x* _　　「我陪你。」苏然握住他的手。

, H: J; X* [9 _2 \# H  M. v& z5 P　　两人风驰电掣地赶到周宅，一楼灯火通明，所有医护人员都严阵以待地守在
周以南的病床旁。
- [+ k' `$ ?. {5 ~3 l9 J
& _+ g) X0 T8 x! k, u4 {2 J　　章亦走过去，人群自动分开，他看着眼睫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被褥上的周
以南，垂下眼，握紧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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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W1 L9 |, o; H& E& {　　看着这样的周以南，他仍然会感到心痛，会觉得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但比
起前几次，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因为他知道，他还会醒，会再次活生生地
站在他面前。这些痛苦和煎熬，都会过去。
8 U. b+ }( M9 ]  e2 f
& E! f, E, g) l0 k# X　　「章先生，我们还要给周将军用药，请您暂时回避一下。」
3 [5 _- T6 G5 u/ c. y
8 q$ o/ m% Q' W　　章亦点点头，他出了房门，看到苏然正站在沙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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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正在用药。」章亦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调在颤抖。

* ?; D5 W3 y3 x　　苏然走过来，轻轻抱住他。章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青年胸膛上的热度，眼
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

( r" l: T7 @5 `3 R7 [, o9 {　　「别担心，将军会挺过去的。」苏然轻抚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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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i% A) p8 I! J. Y　　「嗯……」章亦说不出口自己的担忧。太难了，他完全不敢想象这种生不如
* K0 b+ h4 T2 [/ }5 _) I死的折磨如果加诸在他身上，他会不会干脆自杀，一了百了。想到周以南过去承
受的痛苦，他的心脏更是一阵阵绞痛。

4 Y2 }8 @6 `4 ~　　「将军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样子。」苏然明白什么话才能安慰到他：「我们先
去吃晚饭，然后我回去，你继续在这儿陪他，好吗？」
2 k' r( i# j+ F$ F) e
' T+ V& z) S7 A' L" ?# k　　章亦点头。

1 k! W) x+ y% C  p7 N　　周宅招待客人的晚餐一向精美，不过章亦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再吃点。」苏然往他碗里夹菜。
: o% k2 f5 C$ V6 m1 ^7 C) R
. Y5 r* w# r0 L# h　　章亦想了想，还是端起碗，把里面的饭菜都吃光了。
1 I8 j7 j: l, `/ G( Q
2 A% p5 T9 C" S( _. t) U: I　　「明天我先送小珥去学校，晚点过来接你。」吃完饭，苏然跟他在门口道别。

　　「好，别把她的毯子忘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章亦已经把苏珥当成了自
6 J" |$ ]% z1 ]5 e! n7 k己的亲妹妹。

0 W+ ~7 F9 _4 O' c3 k! Y# ]　　「嗯。」苏然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笑着走了。
2 T' j  m$ Z  O
( L4 N$ o+ j3 @/ n4 j　　章亦目送他驾车离开。他回到屋里，去周以南的书房里找了本古典诗歌集，
7 V) I% q7 F+ c6 }. n走到隔壁的卧室。

　　「洛警卫，辛苦你了，我来吧。」他朝守在病床边的警卫道。

　　「没事没事。」警卫立刻让出位置给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 e' f5 t2 [$ ~2 I2 Q
/ F8 n% S  C  M2 T　　章亦坐在病床前，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手里的古典诗歌，偶尔会看一眼床上眼
睫紧闭的周以南。
( q' T* M0 d+ L3 `, X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住院，昏昏沉沉
地躺在病床上，周以南从很远的营区赶过来看他。他坐在他床边，大手包住他的
8 y- |( k( {* M- M7 L& A小手，也是这样整夜不合眼地陪着他。后来他烧退了，深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
周以南就给他读古典诗，他嗓音清越，又极富磁性，他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睡了过
去。梦里面，都是那人温柔缱绻的眸子。
" R  F+ S3 r  I  v$ S8 h, f
0 D9 v/ }$ h- H6 ^- A　　忆起往事，章亦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怀念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很快凝结，
转成深深的怅然。

3 F7 O8 T5 B2 O4 l4 d: w　　「你不是……最讨厌……古典诗吗？」
3 F! q# ^  m3 t. `2 p: v/ o2 J
/ c8 \7 U4 x+ ?# M0 f$ ^　　章亦翻页的手一顿，惊喜地看向床上的人：「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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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眨了眨眼，清俊而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你翻得这么快，不知
' G! B  Z8 f0 b2 J+ {. P8 i道读懂了几行？」
6 r# N4 `. a/ A6 D& U
6 H$ g6 m1 B/ a7 l! |1 O, \8 c/ A　　「反正有你的注解，勉强看得懂一大半吧。」章亦硬着头皮道。

8 z; G1 N  y4 L$ K$ [* S+ L　　周以南轻轻笑了声，也不拆穿他。他的眸子转了转，看向窗外的夜景。

　　「今晚的夜色很美。」
5 H" R: D  g! n& d( ^" H+ `% ~6 ]: h
　　章亦放下书，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那里，一轮银色的弯月挂在黑丝绒
, ]; y8 i+ H$ I6 M) A( g般的夜空中，静谧而安详。
4 N+ e2 E6 @5 A7 q. e. \
　　「确实很美。」

　　他又不放心地转头，看向周以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知道，每次
用完药后醒来，他的身体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抗药反应，轻的时候只是反胃呕吐，
重的时候全身肌肉都会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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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摇了摇头：「我很好，而且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每一次醒来，对
% ]  |5 P1 ~) w6 J4 r他而言都宛如新生。

6 M  X9 N" B$ k; v0 l　　「不要逞强。」章亦担忧地看着他。

* m+ w* w& B5 ^　　周以南不说话，他知道，虽然过程仍然煎熬，但他的身体状况正在慢慢改善，
晕倒的次数也在逐步减少。他只是需要时间。
! K' n+ g: R4 a8 Q4 c
. h3 t% G; {9 K# H+ m% c, Y　　「裴夕是不是快回来了？」章亦听到周以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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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点头：「这周末。」
& d( M  b- O/ L- [, N4 W/ s
5 n: F. y' m' [* v$ R+ \　　「艾伦呢？什么时候来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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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k& a/ y! [" D, O9 ~; K1 r　　章亦回忆了一番之前和艾伦的电话，不确定道：「大概是下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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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j( j/ O) [0 t$ r　　「好。」周以南似乎又累了，他看着窗外，琥珀色的眸子有些倦怠地半闭着：
7 C! Y, a' u$ M3 v2 J) r「我们四个，需要好好谈谈……」

　　　　　　　　　　　第100章：完结倒计时（三）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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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章亦去机场接裴夕。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了两个多小时，等裴夕乘坐的航班抵达的时候，已
+ K+ B0 F6 N& E3 V7 u1 X经到了傍晚。
& c+ l% v; Y0 M$ N% j7 Z
　　裴夕远远地就瞄到了接机口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他拉着行李箱，加快脚步，
迅速往章亦走去。

* g5 ], |2 E7 Y% l9 ]2 E8 }　　章亦还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他的身影，转眼间，就被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那
+ V. h6 Z: E& Z$ R" e人温热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用力得几乎要把揉进骨血里。

3 w- [0 k% D- i3 H, r　　闻到熟悉的Alpha信息素味道，章亦心头一松，他转过头去，有些埋怨道：
- M& K% V7 i% }, q  q6 h* i「我等了好久。」
2 y# e# `6 V9 a1 v# v6 g/ R3 q
& d  Z4 F  U! A8 q　　「抱歉。」裴夕把他的身体转过来，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看向他，嘴角的弧
度有些邪气：「我可以用身体补偿。」

/ I5 `0 X- a; O& Z9 Z+ W　　章亦「切」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瑞克早就做好饭了，我们回去
吧。」
5 D* _* }* s- r# v# e+ I
　　「好。」总算结束派遣，重新回到中央区，裴夕此刻的心情愉悦无比。不过
在踏进章家的那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沙发上正坐着在看电子报的苏然。

　　「长官，你回来了。」苏然起身迎接两人。

　　「嗯，其实你不用等我们的，可以先吃。」章亦在门口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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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医生。」苏然朝他身后的裴夕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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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瞥了他一眼，想到这个人当初是怎么一次次地把章亦从他身边抢走，脸
色便有些僵硬。之前他看他要死不活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也懒得跟他计较，现
在见他生龙活虎的，满腔的怨气和不甘又冒了出来。

% r" f9 q) Z; ~9 {　　「苏中校恢复得挺快嘛。」不冷不热的语气。

　　「多亏了长官的照顾。」苏然波澜不惊。

　　裴夕冷哼一声，「苏中校的病假应该快休完了吧，什么时候回第三舰队？」

2 j$ }9 Z* u; z0 k- n  F4 J　　「下周一。」苏然微微一笑：「不过最近几个月应该都不会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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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中校自己有军区分的房子吧？」言下之意就是，你为什么还赖在章亦这
: X1 D' k' ?9 P: u3 y里？

- U: \, M7 N" j* l　　「裴医生好像也有公寓？」你又凭什么赖在章亦这里？

" m: d" `  Z2 c　　「你们俩，吃饭去。」眼看这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章亦不得不及时打断他
们的谈话：「菜都要冷了。」

　　「好，长官。」苏然转头朝章亦一笑。

5 e2 H3 F, {  v, S& l6 i　　裴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 ^/ q, O! O4 d& y- x1 [
　　章亦早就猜到这两人不对付，不过没想到吃个饭，也把他累得够呛。

' D2 V1 u8 d: l( ~* k' o/ U! P　　「阿亦，我要吃你那边的糖醋排骨。」
3 R7 i& g) C+ e- t3 F
　　章亦想着裴夕在贫瘠荒凉的19区肯定受了不少苦，立刻起身给他夹了一大块
4 R% ]' Y5 P$ U/ Q糖醋排骨。

  p2 P9 \) X5 O5 r) [　　「长官，能给我舀碗汤吗？」苏然微皱着眉，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疼痛般：
「我左腿不太舒服。」

% P* k$ u  A" ?2 q　　章亦拿过他的碗，立刻给他舀了满满一大碗黄豆大骨汤。

8 B: Y+ k, X5 y2 a2 ^7 Y0 I　　「阿亦，你也多吃点。」裴夕不屑地瞥了苏然一眼，往章亦碗里夹了一块鱼
2 |$ y% }  D* y肉：「这个鳜鱼很鲜，你尝尝。」
* |7 {, O$ s, r8 [
+ t4 A$ y% ~5 l. b% c　　「长官，这个啤酒鸭也不错，你试试看。」苏然不甘示弱，也往他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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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7 Z& p2 A: X: G. R! r　　「停——」章亦挡住裴夕还要伸过来的手，尴尬道：「我快饱了，你们自己
吃，别管我。」

　　裴夕眯起桃花眼，朝他笑了笑：「那怎么行，我看你瘦了不少，得多吃点补
回来。」作势又要往他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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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来。」章亦在心中叹了口气，认命地低头扒饭。

) k3 W2 c: O4 R4 D　　这一顿，章亦吃得比以往都饱，不得不去院子里散步消食。苏然吃完饭就上
. f3 H! F% v$ D3 U8 ~# s3 {楼看书了，裴夕乐得一个人陪章亦。

　　「听周以南说，你上次又发情了？」
- J: g1 \6 m1 ~
& v" }" @: X$ H0 \! d8 f( i9 Y2 Q" |( i　　章亦脸色一窘，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变成了Omega体质，但他心底还是有些抵
) O' N- B' N* T- z. C" t" t# {触提到「发情」两个字。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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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

　　「上月底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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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日子以后一定要记住，会有规律。」裴夕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赞同：
. a! ?- v5 s3 t2 B「不是每次都有我们几个在你身边，而且万一你要是没带抑制剂，被别人看到—
—」裴夕根本不敢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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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1 x4 X7 n. z; {) G: \6 |　　「我有分寸。」章亦现在只要出门都会带抑制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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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2 q6 A1 o* T4 K: Y  V5 Z　　「上次是周以南在你身边，他身体那么弱，能安抚你吗？」
* p( J4 ]/ b- R' H; ]
' C# S6 N( Q4 C9 W　　两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一颗桂花树下，裴夕偏头看向章亦，那人咬了咬下唇，
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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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裴夕已经听到了答案。

　　「苏然呢？是不是最近身体也不方便？」

4 s0 p3 c( }- |9 `) v' x　　章亦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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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8 I& ~2 r0 N' \1 P# a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裴夕抓住他的肩膀，看进他眼睛里：「阿亦，你
8 N7 e( `( _  d现在是Omega体质，有需求很正常，千万不要压抑。」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翘起嘴角，笑得有些得意：「至少，在这方面，他们两
1 S' O, Y6 f8 u3 n. x0 i$ E个暂时比不过我。」

　　章亦失笑：「一天都在飞机上，不累啊你。」

3 ^  m3 [  L, j3 a0 F　　「看到你我就不累了。」裴夕抱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而且有个地
0 b# l# U$ O/ x" T7 a方特别精神。」

　　「嗯？」章亦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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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挺了挺腰，微鼓的下身擦过章亦的大腿，语调诱惑：「阿亦，我们好久
没做了。」
2 V& y) L1 |( Y
　　章亦被他身上散发的浓郁而凛冽的Alpha信息素气味弄得有些腿软，不自觉
道：「我知道……」

% S& r6 o, U! \( V+ d# `　　「那……你是要在这里？还是回房间？」

# n- M) k# r, }& c( A　　「回房间吧。」章亦感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瓦解。
" y/ Y' B. I- m8 K
　　「好。」
4 q- I+ O; f# \6 X3 I$ v2 B- D- E3 l
2 o: \# D$ a6 f* Q5 c- h5 x- k　　裴夕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拉着他飞快地回了卧室。太久没做，两人都有些情
难自禁，扯掉的衣服散落一地，还没走到床边就急不可耐地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

　　裴夕一双桃花眼满是艳色，他把章亦压在床上，扣住他的双手，从他的脖颈
一路亲到赤裸的胸膛。章亦前方的性器早就站了起来，裴夕边啃咬着他胸膛上小
小的乳粒，边用手撸动他半勃的性器，手指时不时划过后方的穴口，惹得章亦的
身体一阵阵战栗。
5 {6 c& f+ F+ [. ~" Q+ |
* `" W8 N; m' y! P  `5 Y　　「嗯……」Omega的身体天生便渴望被Alpha侵犯和掠夺，章亦喘着气，两条
/ I' r2 @4 W; j1 _长腿主动勾住裴夕的腰身，脖颈处散发着香甜而诱人的薰衣草香。裴夕吻过他平
坦的小腹、黑色的草丛，最后含住他性器的顶端，慢慢将他挺直的肉茎吞了进去。
7 S0 a3 E; ?; m3 O4 p4 F$ }
# I; P; K; O: ?; F  n　　「啊……」湿滑的口腔黏膜包裹着他柔嫩的顶端，下身又湿又热，宛如置身
6 T+ M- h/ l/ X# c2 X天堂。章亦太久没纾解过欲望，被裴夕吞吐了几十下，便控制不住地弓起身子，
  _. _& n" l) t, e3 }2 u/ t8 ?射出一大股浓精。

8 X$ P8 Z* r3 O* }- ]　　「你这是多久没弄了？」裴夕调侃道。

　　章亦并没有满足，他略有些涣散的眼神看向裴夕，小腿在他腰背上蹭了蹭，
8 }* p! A" D" U# S: E/ v; `+ l; P哑声道：「后面……」
* S( t+ F9 D' ^+ k4 }* W; Q+ N
　　「痒了？」裴夕打开他的腿，仔细观察那处瑟缩的穴口。

　　章亦点头。

; U- U- M+ m! _9 k/ S- g　　裴夕啧了声：「自己抱住腿，翘起屁股。」
- }  A% \4 n. P! M
2 M& b5 Y" L  V1 {. C　　章亦照做，他下半身完全悬空，两瓣挺翘的屁股和颜色稍浅的臀缝彻底暴露
6 ^) O. V, x6 j/ f9 G% h! m. B在裴夕眼前。

" A1 h7 P& b  H  s　　裴夕心满意足地扶着自己的阴茎捅进那个湿热的小穴，一进去，他就舒爽地
低吟了一声。
, i$ W& x$ R$ z+ F2 q; L& v
* m  h% Q2 r& X* _) R　　「好爽……」
1 w- R- V2 Y3 N
　　章亦不满意他温吞的节奏，催促道：「快一点。」

; B  Z0 A" W+ B8 E( C$ b2 _　　裴夕斜了他一眼：「你想被我干死是不是？」恶狠狠地抽插了好几下。

1 |3 g& _9 F$ G　　章亦被顶得全身酸软，快感从下腹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张开嘴呻吟，臀部主
# R& G# K' ]6 |4 H3 e- [' \动往上，迎合他的撞击。

" y$ Q) ]) ]; u7 w; H; d" ]5 M　　这个姿势没维持多久，裴夕便射在了他身体里。章亦放下发麻的腿，轻轻喘
* Y4 T2 ]7 e7 o+ X  c- k* M息着。
; Q2 `* r, s2 [3 K' N: [
; B& ~) ^5 o' C5 q　　「这次你自己动。」裴夕急于证明自己的雄风，让章亦换成坐在他身上的姿
势。

6 s& h" ~8 {* q( O0 }　　「嗯……」章亦很享受掌握主动权。他撑着腿，缓缓往下坐，让自己的穴口
/ Y8 L. t( j  g- k% v- s: m) z将Alpha粗硬的性器一点点吞进去，直到根部完全没入身体，他才开始前后摆动
3 d0 s0 \: S- W4 O! y腰肢。

( |2 {0 {& h5 P: i# k　　「哈啊……」随着体内的敏感点被硬热的肉棒频繁碾压，章亦的喘息越来越
急促，腰肢摆动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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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亦，你好棒……」

4 J# o3 v3 W) j* @  n4 }; a　　两人正在耳酣情热之际，忽地听到咔擦一声响，房门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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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呆愣地看着他们。

  a2 p) L! X1 u2 h7 h　　　　　　　　　　　第101章：完结倒计时（二）

　　艾伦特地没有跟章亦说清楚时间，就是想提前来帝国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
/ T3 Z5 l% q3 l1 v推开卧室门，看到的竟是这种香艳的场面。

　　裴夕最先反应过来，他抓起薄毯迅速盖住章亦的身体，粗声道：「你进来不
6 z- t" }9 }/ e- ^; d0 G会敲门吗？」

　　章亦感应到背后的目光，全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去：「艾伦，你怎么……」

　　艾伦呵地冷笑一声，扔下行李箱，大步走进去：「裴夕，你给我出来！」

　　裴夕充耳不闻，继续在章亦身体里撞击。因为紧张，男人湿热的后穴将他咬
得极紧，快感销魂蚀骨，裴夕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体内。

　　「裴夕，别做了……」章亦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艾伦的面再做下去，不停
地推裴夕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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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亦，别乱动。」裴夕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爆发的冲动，又坚持了几分钟，
6 L; L! R6 y1 a7 p: h才在他身体里释放。
# @' |; D3 ~. }, I
" }3 ~4 C: Q3 h5 s5 r　　等到两人下床，艾伦的脸已经臭得不能再臭。章亦顾不上洗澡，下身裹着毯
子走到他面前，歉意道：「艾伦，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对不起。」

8 R; N  A5 y* U9 e3 N　　裴夕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场景，不怎么感冒地哼了一声，穿了衣服往外走。
; a) u1 k  @) X6 d艾伦握紧拳头，等裴夕一走，立刻锁上卧室门，扑到章亦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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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我好想你。」
$ j5 l% c( \0 L' g" \6 o, Q
0 M. f+ _/ n0 V& U' @6 W- O　　章亦拍了拍他的头，脸颊微红：「你来之前应该告诉我一声的。」

$ o' E2 s- |# f4 ?; W( }% `* g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艾伦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过在闻到章亦身
6 ^- t0 F* R0 p3 D/ s! i! }上属于另一个Alpha的气味后，立刻沉下了脸。

! L7 _# X$ u3 g7 O　　「亦，我们去洗澡。」

8 E& }8 M  q$ ]$ C0 o2 {　　章亦见他也要跟进来，连忙道：「你去楼下，我在这儿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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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9 H; m* K4 c6 }  p' Y　　「不要，我坐了个几十个小时的飞行舰，累死了，我想跟你一块洗，好不好
3 O" R$ n3 j; C, O) _嘛？」艾伦扶着浴室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 w9 `0 A* d' |: \5 _8 ~# C3 R9 m　　章亦见他眼下一圈黑影，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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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艾伦怎么可能单纯地只洗澡，趁着章亦泡在浴缸里闭上眼睛假寐的时候，
! p# e; p; ^3 o/ p! q7 C, s+ |他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
$ U4 {/ v# U/ l
　　半个小时后，章亦被艾伦扶着腰走出了浴室，他英俊的脸上还残留着情欲的
/ q3 ]1 b1 d% C嫣红，眉眼间无意识地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 {1 i, t$ w. M& k2 D0 E1 \　　「我自己走。」章亦有气无力地瞪了艾伦一眼。

: [1 ?! D( f* K  @　　「你走得动吗？刚被我干得腿都合不拢了，小穴还肿着呢。」艾伦语调暧昧，
一只手放在他臀部，若有似无地划过臀缝的位置。

3 ~* A8 ~$ m. o% u, |　　章亦想到刚刚在浴室里的场景，耳根不自觉红了。他抓了抓湿发，挣脱开艾
伦的钳制，正要去换浴袍时，卧室门忽然被人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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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啊？」艾伦没好气道，他就不信裴夕还敢上楼还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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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I5 u+ w$ A- G4 J　　「我。」外头的人声音不大，却有股不怒自威的力量。
, e8 d" f$ M, I' t1 C
% W- n6 o: r" L　　「以南？」章亦一下慌了，家里已经住了苏然，裴夕和艾伦今天刚到，这三
个人争风吃醋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要是周以南之后也掺和进来……可这四个人，
5 g( \! w1 h8 h- L迟早是要碰到一块的……
% p0 d! u- H1 ]# W
& V! P, N4 m8 C7 Q/ m3 N　　怀着复杂而沉重的心情，章亦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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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我想跟你谈谈。」周以南看向他身边的少年，目光平静。

　　「谈就谈，谁还怕你不成。」艾伦抱着胸，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走了出去。

' M8 f5 f7 g' i- u/ R4 p% q　　「小亦，你早点休息。」周以南嘱咐完章亦，便跟着艾伦下了楼。章亦顺势
' `: `1 R7 [0 @$ R/ |) t6 h. E% [瞥过去一眼，惊讶地发现裴夕和苏然都站在一楼的拐角，似乎在等周以南跟艾伦。

　　他们四个这是要开会讨论怎么和平共处吗……章亦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觉
得额头隐隐冒出了几滴冷汗。

: Z1 |6 f2 K. g0 l+ x. @　　不过他知道自己在这儿瞎操心也不是办法，干脆什么也不想，吹干头发，躺
3 L! ^( v; [$ H/ t5 S6 D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隔天起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瑞克正在做早餐，看到他，高兴地跟他打招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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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6 @2 [/ a1 p" s0 O- p　　「少爷，你醒了。」

9 C8 c, A  e- r6 U( \. R( O% o! _6 ^' x3 r　　「他们几个呢？」章亦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

　　「好像是去看房子了。」瑞克把榨好的果汁端出来，语气平板道：「艾伦殿
4 T" _3 _: o. Y4 Q0 R下说，要换一个很大的房子，这样才能住得下五个人。裴夕少爷也说，以后还有
( s  \9 B" ]! f/ ]8 O/ W小孩，房子至少要三层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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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章亦打断喋喋不休的瑞克，瞪大眼道：「他们去哪里看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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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克指了指窗外：「就在这附近。」

　　章宅的北面是一片人工湖，湖后面是一片玫瑰园，根本没有什么闲置的三层
. k, _) T; y/ [3 _' d. g以上的房子。他们四个人到底跑去看什么？
: ]& d4 h4 B; N! Y
' l! X1 J9 s0 e) G, h　　章亦打周以南的电话，半响，那头才接起。
. J. a- H4 _9 }9 M  m& l
$ o- w+ k  N3 b* v　　「听瑞克说你们四个人去看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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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以后人多，你家不够住，需要换个大点的房子。」

　　章亦「哦」了一声，不自在道：「其实你们四个，也住得下……有两间客房，
, o  @# j( P, f# l  p3 g还有一间书房可以改成卧室，另外还有游戏室和运动室，都可以改成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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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迟早都要换房子的。」周以南嗓音温柔：「你下周就要去帝国军
( L0 l) H7 N9 [4 \5 C大任教了，好好准备课程，不用分心管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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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7 D4 Q4 o" i　　「嗯，那你注意身体。你们几个也早点回来，中午一起吃饭。」

% f4 I9 l# |. @9 ^; @　　「好。」

! D! g7 r  t# r1 _

　　章亦再没有过问房子的事，他很快就要去帝国军大任教，前期有许多准备工
, \! V5 P/ r5 ^& N8 I0 a$ F2 s/ ^作要做，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这期间，苏然也回到了第三舰队，但他没有搬出
章家，仍是住在客房。裴夕对此颇有怨言，不过重新回到医院后，一台接一台的
手术送过来，他忙得日夜颠倒，也顾不上跟苏然周旋。艾伦的休假还剩一周结束，
# P# {0 }% m( H5 x他即将出任联邦驻帝国大使，在政界可谓是炙手可热，每天上赶着巴结的人数都
数不过来。

　　四个人里，唯有周以南最清闲，陪章亦的时间也最多。或许是心理因素的影
响，周以南的体能状态以奇迹般的速度在提升。早上章亦去训练场跑步，他一开
# e. I; @$ w, _1 b5 ]始只能跟着走一段，后来渐渐地能陪着他慢跑。章亦最初还很担心他的身体承受
# ^8 L7 j( u- a; m. G. O2 |不住，后来看他跑一圈下来没什么不良反应，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 [6 v8 R/ M2 E　　章亦去军大上任的前一晚，四个人都在他家留宿。章亦原本还担心他们四个
7 M  Y: A( v  s5 l住一块会吵起来，不过那晚却意外地平静，四个人各自在房间做自己的事，偶尔
1 l& I* l" f3 F5 }8 z& q( o会去他的卧室看看，跟他说说话，不过也仅限于此，一个逾距的都没有。

2 n9 p2 s7 C3 V9 B, c　　正式入职的这天，章亦起了个大早，换了一套崭新的军服，把下巴刮得干干
净净。裴夕值了两天夜班，还在睡觉。章亦没吵醒他，他跟周以南、艾伦、苏然
( F. @$ h: V8 t  D& x. k' K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出了家门。

　　入职手续很快就办完了，下午正好是学院的开学典礼，院长邀请章亦上台讲
话，他欣然应允。

　　十分钟的演讲而已，对章亦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公开讲座他之前也已
9 U* b; Q& w. c+ K1 T6 Z( C0 y经做过很多次。可是这次不一样，在听到台下那些年轻学生的窃窃私语时，章亦
8 |( g+ f" y( j$ X: x面上仍然带着微笑，胸口却有些东西在翻腾。舆论虽然健忘，但谣言的杀伤力还
. i. c6 K" s4 U' [6 ~/ A* S' n在。在大部分不知情的人的印象里，他仍然是那个靠着家族荫庇上位，为了权利
4 U! m8 g; r5 S! X  A2 T可以不择手段的官二代，那个私生活混乱、同时脚踏几只船的人渣。带着这样的
# x, S" e3 s+ w) i2 z8 V印象，这些心高气傲的学生又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

3 L% d+ h, {( G7 t  Z　　「章教官，明天上午学院给你排了一节公开课，203，十点，你好好准备。」

8 o6 t0 \4 F! L& I　　开学典礼结束后，院长把章亦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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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q; p0 K; k7 t2 y　　章亦受宠若惊，心底却隐隐有丝担忧：「院长，我初来乍到，跟学生还不熟，
要不我缓几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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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从不熟到熟嘛，这些学生聪明得很，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你有带兵的
经验，管这些小毛头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就缺个能镇得住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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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4 J  a' H7 M  X　　章亦在心中叹了口气：「行，那我试试。」

+ T7 v3 H% p7 w( v　　隔天，九点五十不到，章亦就带着教案踏入了203教室大门。他怀着期待和
憧憬，在讲台前等了很久，然而，一直等到十二点，一个学生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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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良久，他吐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要出门，
7 C. `; N. W8 ^  H6 n/ E, Z) p就碰到一个学生迎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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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5 W. P9 P* f8 a( e　　那是个年轻的女Alpha，她身材高挑，面孔清丽，大概是跑过来的，微微喘
2 M, I0 F3 U! Z  Q/ c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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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官，课已经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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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p  w' n4 |$ e" \! F% z0 E# z　　「算是吧。」章亦苦笑。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还有一个学生愿意来上
他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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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选的一节课跟你的课冲突了，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

　　「没事。」章亦看了眼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你先去吃饭吧，我周五还
有一节课，你可以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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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谢谢教官。」

　　晚上，章亦一回到家，就萎靡地倒在沙发里，饭也没吃。在黑暗中躺了不知
4 Q# I% ]5 d1 q" x; O2 U多久，直到客厅的灯亮起，他才不适应地睁开眼睛。
3 f5 O" V& ^3 Z$ e; @
& y: W) Q. R3 S' x* q+ I　　「以南，你怎么来了？」他看到周以南坐在沙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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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看看你。今天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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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勉强笑了笑：「还不错。」

! h4 O' J# d, p" U3 v5 O; Z　　「苏然呢，怎么不在？」周以南四处看了看。

　　　　　　　　　　　　　第102章：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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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西南军区开会了，后天才能回来。」章亦顿了顿，又道：「裴夕跟艾
伦这两天也忙，都抽不开身。」

4 Q2 J/ K; B# g$ d! D　　周以南「嗯」了声，他摸了摸章亦的头发：「没吃饭吧？我带了便当给你，
& t. \3 Z/ b0 ?$ _尝尝。」

. v$ v; d1 f; H; @+ ~) ^5 W　　章亦连忙坐起身，茶几上放着一个深色的便当盒。他打开便当，里面是冒着
热气的酸菜鱼，还有两个清淡的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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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T- j  V5 d　　「你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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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第一次做酸菜鱼，可能没拿捏好火候，肉有点柴。」

6 x( {1 y" ?0 Y! x0 u　　「我尝尝。」章亦来了精神，他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仔细咀嚼着。

9 r! R% }/ f  s2 P% V　　「挺好吃的啊，肉也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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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多吃点。」周以南嘴角带着笑，把装素菜的餐盒递给他：「蔬菜也要
  T( Y+ w; u6 }" S吃，你嘴唇太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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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3 a: L/ v+ Y  L7 A5 G% {　　「哪有。」章亦不以为然地大口扒着饭，他之前就饿了，这道酸菜鱼又格外
5 [$ L) z1 F3 b; R开胃，他两三下就把便当吃了个精光。

1 h, t  \: B) I1 [4 v6 l4 z　　瑞克正好榨了两杯西瓜汁端过来，周以南把其中一杯递给他，含笑道：「来，
/ f9 G3 v7 [, \0 T* [: e9 |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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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一向对西瓜汁不太感冒，他皱了皱眉，接过杯子：「能不喝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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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哦」了声，拧着眉头，喝中药一样把西瓜汁喝了个干净。
6 M" y1 H' |) Q: X
; D3 ~; W, Q+ ]　　「你啊。」周以南失笑，他伸手抹去章亦嘴边残留的红色果汁，眼神宠溺：
* c0 ^* h# O9 V/ J) y「怎么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章亦没说话，他握住颊边白皙纤长的手指，忽然张嘴，舔了舔他指尖上的果
, ~; t$ b3 N; I4 c汁。

　　「这是小孩子做的事吗？」他的黑眸里有一丝促狭。

+ [" [$ D' F6 d; r" |　　绵软湿润的触感，仿佛一股电流从指尖蔓延到胸口，周以南感到身体里沉寂
已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小亦，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凝视着章亦，目光幽深。

　　章亦点点头，他的喉结动了动，哑声道：「你要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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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在两人的对视中悄然升温，周以南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关掉客厅的
大灯，只留了一盏小灯，在晕黄的灯光中，他解开衬衣领口，缓缓走到章亦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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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_; w  u3 Q1 J3 S! N　　「不会有事吧？」章亦躺在他身下，眉心仍然担忧地纠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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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9 E# D! P$ @9 V; D　　周以南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哑声道：「不会有事。小亦，你放松就好。」

　　清淡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在周以南温柔的爱抚下，章亦紧绷的身体逐
渐放松。当周以南温热、坚硬的性器终于嵌入他身体的刹那，章亦的眼眶忽然红
了。

8 B5 ?3 {5 }: F* q- ]# z　　「疼吗？」周以南以为自己弄疼了他，连忙去亲他眼角的泪痕。

* p3 B0 b7 D' [! d0 ]; I　　「不是。」章亦摇头：「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健康。」

　　周以南轻笑了声，眼中却有泪意涌动。他低下头，吻住章亦的唇，呢喃道：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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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旖旎和缠绵。

　　隔天，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章亦本来想起来跑步，又被周以南拉回了床上。
8 |8 f' t6 i; K$ U两人在被窝里腻歪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周五你是不是还有课？」吃早餐的时候，周以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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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夹面条的动作一顿，轻「嗯」了声。

6 h2 |5 S) o/ c/ j+ d2 {　　「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周以南抬头看他，清亮的目
光里有某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做好你自己就行，知道吗？」

1 l3 H9 ?# m0 W, E. _& [4 o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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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翘起嘴角，故意拖长尾音道：「周老师。」

6 h/ y6 O) d4 \% }$ J- T" C　　「呵。」周以南不知想到什么，清俊的眉头微皱：「还有，军校里到处都是
* Q( R; L6 W' V0 U  T年轻气盛的Alpha学生，你的抑制剂要随身携带，不能——」

6 h6 [$ d) f6 K' t　　「不能毫无防备地和一群Alpha相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上来。

　　章亦看到来人，眼前一亮：「裴夕。」

　　「也不能让Beta随便接近你身边。」又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尤其是某些
/ b7 _# l# |! C; R看起来温和纯良的乖学生。」

% t* k/ S6 T: r' ~$ y　　「艾伦，你也来了。」章亦连忙起身招呼两人：「吃过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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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十点多了，你说我吃没吃。」裴夕闻到章亦身上气味的变化，不露痕
0 z  |1 C  Y2 ^; o2 h) f# |9 F迹地瞥了周以南一眼：「昨天睡得挺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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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瞄到章亦锁骨上的红痕，立刻明白过来，不悦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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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实在不知这尴尬的场面要如何处理，只好借口苏然来了电话，一个人跑
2 o0 _+ z8 S1 C# y( F阳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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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整心态后，章亦再去上课，心境就不一样了。因为风趣幽默、灵活新颖的
; E' o$ O! x  W8 G授课方式，他的公开课渐渐吸引了许多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学生，两个月过去，
3 G8 o% P8 j. O) \) c教室的学生从最初的寥寥几个变成全场爆满，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院外的学生因
* O& ], `2 _2 n0 f. d$ C9 |4 @为抢不到位置而不得不坐在楼梯上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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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马上就是期中考了，大家好好准备。有任何问题
: w2 P  N+ O2 `3 ]$ ~可以发邮件给我或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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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跟往常一样，章亦上完课，便收拾东西回家。瑞克在准备晚饭，他习惯
" P# D( x* N2 J# D2 C9 ^$ r  p. [性地打开帝国新闻台，正要随意扫几眼，醒目的红色头条让他的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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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a/ ?% h6 a2 U　　「银河新闻最新播报：m17星系RX118恒星系发现异族生命体，经帝国先遣科
0 L; s* I' v! [1 r5 P学探测队的研究，初步认为这是一种半人半兽的全新生命形态，目前只初步拍摄
9 l- g% O- ^0 n0 _2 A& s- ]9 Z到该生物的外形状态，尚且不清楚……」

1 q0 d& M' ?+ J+ U5 |- g; h　　章亦又换了几个台，到处都是关于M17星系发现异族生物的爆炸性新闻，他
思索片刻，给周以南拨了电话。

# \% W3 A. b) y7 |. a6 }　　铃声响了很久，但却没人接。他又分别拨给苏然、裴夕，还有艾伦，全都是
一样的情况。

& N! G7 g' G( d- x& y: |0 V( v! Q　　章亦预感到了什么，他平静地吃完晚饭，等着他们四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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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十点的时候，周以南和苏然一起回来了。裴夕晚了几分钟，艾伦最后到，
6 E( `9 N) K$ l/ [" T他看起来一脸的忧心忡忡。

　　「你们……都要去？」章亦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四人。

　　「这次是帝国和联邦的联合军事行动，委员长希望我能出任帝国军方的最高
( b7 A2 H- u6 s. O: t5 l( x9 h' i执行官兼联合舰长。」周以南摘下军帽，轻叹了口气：「我也确实休息太久了。」

( Y6 e: X) L( S4 }( I9 I+ r' ]　　「长官，我之前已经参加过先遣部队的行动，而且通信指挥室是关键部门。」
苏然双手握在一起，歉意地看向章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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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将目光移向裴夕。

% f5 \" ?6 E- v( T　　「阿亦，你也知道，舰队一直都很缺医生。」

3 o" L, K! G& |- w　　章亦又看向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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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 w! D( e% C. t　　「亦，帕特里克希望我能作为联邦军方特使，协助联合舰队的工作……」

　　章亦没说话，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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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周以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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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a3 j1 [! V& E& i( R　　「星芒号也会参与行动吗？」章亦握紧手掌，看向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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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星号上有非常完善的M17星系星轨图，还有很多早期的探测数据，所
2 o4 U' W6 j0 F2 e2 m3 q. q( ?# O以……」

　　他不用说，章亦也明白，因为当初那张星轨图就是由他亲手绘制的，他在M1
7星系足足待了半年，开着探测舰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才画出那张星轨图。

: g2 A9 `" x2 K& H( w　　章亦没有再问下去，他早已不是星芒号的舰长，这种大规模的联合军事行动，
2 q% O3 g/ M; X: Y! h2 U* C8 p军方肯定会派出最优秀的将领，根本用不着他这个闲人挂心。

% V. T, q) r7 J$ {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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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0 h% d7 ~9 A* p6 @2 p　　章亦突然起身，往楼上走：「我困了，先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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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8 j# B0 v! k* X" Z　　周以南和苏然对视了一眼，苏然正想说什么，被裴夕拉住，后者竖起食指，
: x: K1 F# M# W+ ?/ [( s# F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苏然只好沉默地目送他上楼。

8 j  f, N# `# N- C! b+ o2 U3 ^　　「为什么不告诉他？」见楼上的卧室门关上，苏然这才出声。

　　裴夕眉头紧皱：「告诉他星芒号的执行长官没定又能怎么样，我们都知道，
+ }- i: Y* n' D, _/ S军部让他再上前线的几率很小。我不想看到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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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T- _6 v& U1 H0 G+ B7 K% o& U　　「应该还有转机，我去跟帝国军部的高层沟通。」艾伦转身往外走。

8 H  A& A1 s: K7 k  x　　「不用了。」周以南叫住他，他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委员长最了解章
+ L* c+ _5 o+ ~, M0 v6 K亦的作战才能，这次所有的执行舰长都是由他亲自挑的，不管是你、我，还是其
& l9 t8 F9 W2 I! E! P他人，都无法干预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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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l* W6 I. ~/ }1 C　　「那我们怎么办？」裴夕恨恨地捶了下沙发。

　　「等。」周以南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淡然：「明天上午，所有参与行动的
* K: M2 K0 i+ y" C6 n9 g舰队会在太空港初步集合，届时星芒号自然会有新的执行舰长。」

. E5 F# A7 ]: }' v5 o) p　　章亦不知道他们四个人在楼下商量什么，他一回房间，就把自己锁了起来，
自暴自弃地倒进了床铺里。

　　这次行动军部应该之前就有计划了，而他们四个人大概是出于不忍，没有跟
1 _9 ?" i# W7 D9 G# j他提过半个字。其实他早该想到了，从苏然那次去M17星系执行秘密任务开始，
军部早就在谋划这次行动。发现新的外星生命对银河文明而言是里程碑式的重大
事件，无论新的外星生命是敌是友，银河联盟都会想法设法地接近并试探这个异
族文明。毋庸置疑，所有参与这次军事行动的人员未来都将会在军事史上留下浓
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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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Q) B) V" X  I+ q) _; l7 M- K# I% B　　可惜的是，他作为星芒号的前舰长，作为曾经深入过M17星系的一线作战人
! E, v% A' ~+ u) a. A. M员，再也没有机会参与这场史无前例的重大军事行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
7 H0 I5 O/ I' l4 ~3 G家里，等着他们四个从M17星系回来……

0 k  l# f; f9 @1 A　　想到这里，章亦重重叹了口气。对于现实，他早已认命，只是心底终归有一
丝不甘。他睁眼看着头顶的吊灯，看了许久，最后坐起身，从抽屉里翻了包烟，
- ]# b/ T5 e1 M% H& I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渐渐清明。他们四个马上就要走了，他现在要做的，
  D% n9 Y. W( S7 }是好好跟他们告别才对。他们这一去少说也要大半年，久的话几年都有可能，而
且他们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章亦没让自己想下去，他掐灭烟，叹了口气，拉开
' n, a- x' @5 F. V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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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静悄悄的，章亦纳闷不已，他们难道都出去了？他快步下楼，却被客
3 E1 g/ x1 l$ A/ i2 D' V3 ?厅里的阵仗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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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v* {+ f7 F2 g　　「委员长？」他惊讶地看着一排卫兵中间那个肩扛金章的制服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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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在楼上干嘛呢？」委员长不悦地走过来：「通讯也不接，闷在房里
8 F5 |; w5 C2 F( r3 ]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就是这么见你的老首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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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 d( f. H5 ~+ t9 j; c5 X- g　　「我……忘开腕表了……」章亦尴尬地摸了摸头，又看了眼站在委员长身侧
的周以南和苏然。他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地问：「委员长，您来找我是因为—
—」

/ G. O  Y0 H# u; [1 Y8 r　　「章亦。」委员长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郑重：「星芒号还缺一位执行舰长，
1 W& }" i3 P8 V, i& a) X于光调到第一舰队了，我来是想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参与这次行动？」

* V+ }1 O) n% O0 s; s1 q2 F　　「我……」章亦的眼睛猛地瞪大，他感到胸口沉寂已久的血液在沸腾，语调
不自觉颤抖道：「想！」

+ b0 K3 ~! H8 _9 P$ Z- Z8 j　　「好，后天上午去星芒号报到。」委员长眸中划过一丝激赏，不知想到什么，
他又瞟了眼周以南和苏然，最后将目光落到裴夕身上。

5 q' e2 e0 \' M& m& t3 V9 @: I　　「听说你是一院辐射科最好的医生？」

; E3 i( V- d! D0 r& \  Y# Y: K  @　　「还行。」裴夕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可语气却一点都不谦虚。

+ z# F# M( X1 \6 L& _# x　　「那好，章亦我就交给你了，他的身体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拿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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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F+ q! ~% b( a# n$ [( F　　「谨遵首长吩咐。」裴夕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 E4 p; _' c7 Q9 i% Y, N/ ^  ~　　「艾伦殿下。」委员长环顾客厅一圈，最后走到站在角落的艾伦面前，目光
2 M! Q# Q: H3 ^2 f2 O* o: {复杂：「我非常感谢您为促进这次联合军事行动所做的努力，也希望帝国和联邦
) F3 z% Q/ h& ^/ j未来能有更多的军事合作。」

9 `2 o1 B# ^4 X# X  m. {　　「您严重了。」艾伦目光明亮，他瞥了眼章亦，嘴角微弯：「我不过是做了
; Q" G1 u( x$ T: R4 G! x% [+ g点微薄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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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u1 x5 T  Z　　「殿下太谦虚了。」委员长哈哈大笑，又跟几人聊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
离开章宅。

　　委员长一走，章亦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他用力抹了把额头的汗，哭笑不
* y' f9 {( v! m, M& ?9 ]. z& t6 i得地看着他们四人：「刚才为什么不叫我下来？」

　　「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 ]' g9 ~8 j/ m( z7 U3 e' l　　「没有。」裴夕率先否认，嘴角却藏不住坏笑。

- y! @* ?7 v% V( B　　「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静。」艾伦轻笑道。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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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Y& Y7 {　　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把章亦折腾得头疼不已，不过心底却有种前所未有的
. z) T; y% R: J4 _0 f5 O2 k满足感和自豪感。能代表帝国参与这场即将被载入史册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并且
能和这四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并肩作战，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 `- X6 q! b8 n此生，他已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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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7 M; k  d: ~' Z/ ]! ^　　两天后，帝国首都星太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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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万里无云，在清朗的晨光下，十余艘巨大的战舰整齐有序地停泊在港口
! B4 n1 o8 V7 Z/ g中。白色的舰桥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入口处走进来，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0 e2 K0 O. r+ m7 b2 ^* ^% g站定，等候在中央舱的星芒号全体士兵依旧岿然不动，眼中却掩不住期待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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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首长，星芒号舰长章亦前来报到！」章亦抬手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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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缓缓走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前，他压了压帽檐，面带微笑道：「章
少将，欢迎回到第三舰队，请检阅你的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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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首长。」章亦放下手，转身走到方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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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体成员，按编号依次报姓名！」

　　「一，何杨！」

　　「二，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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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6 Z8 H6 e& F" m　　「三……」

　　报到二十八的时候，中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很快，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二十八，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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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C2 P1 g7 h; e　　穿过重重人群，章亦的目光和裴夕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两人眼底都浮起笑
- a$ s/ h" s4 R% m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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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Z' v, X" d1 j% s% r　　「星芒号全体成员检阅完毕，请首长指示！」听完报数，章亦再次转身面向
* L: L3 Q3 X4 m周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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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h) H' @6 z# R+ P$ }3 z  K　　「辛苦了，解散休息，等待后续命令。」周以南目光柔和。

　　「是，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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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t% Z, F8 v+ i1 V　　解散后，章亦第一时间走到了舰桥的尾部，在那里，他看到邻近白银号战舰
9 Y/ O' |1 [6 N% F9 C* u' n9 n' F; S的舰桥上，两个身影正朝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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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苏然和艾伦。

　　章亦也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晨光熹微，他站在舰桥上，看着东方初升的太
" c: Y8 u1 Y* y5 ~' |5 R% g1 E阳，黑眸闪烁着明亮而坚毅的光芒。

+ U  ^& }* F: O4 N" o　　在他身后，漫天朝霞，正从地平线缓缓延伸。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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