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少将（ABO）】7

性天使

　　第091章：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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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章亦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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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f8 I: d9 u9 b& `　　苏然依然和他第一天看到的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心电监护仪
* a$ X7 Z& \; k! `上微弱的曲线波动证明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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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章亦，还有很多人来看过他，都是他曾经的同僚和下属。跟章亦不一样
$ O1 A, p) k8 ]0 b1 t7 b的是，他们脸上几乎都带着悲痛欲绝的神情，似乎对苏然的存活已经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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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2 u0 t6 r: D' T7 t　　章亦听说过，被丢进地下斗兽场的人，大都非死即残，就算活下去，以后也
- G3 I5 |3 ?0 E' z' A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看到的图片一幅比一幅触目惊心。
那几晚，他不停地做噩梦，梦里面苏然浑身是血地躺在阴暗的地下室，几头巨大
9 _& u% i3 g, Z% H8 G& m5 r而丑陋的野兽在他身上撕咬，他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那儿，身上的伤口逐渐腐烂
  Z. J# w( [6 z发臭……

　　连日的噩梦让章亦身心俱疲，他不得不听从裴夕的建议，去看精神科。医生
给他开了一些安眠镇定的药物，他按时服药后，失眠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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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珥这些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她没把苏然的事告诉家人，默默地用稚嫩的肩
膀承担了一切。章亦对这个小女孩很是怜惜，把她接到了家里，让瑞克照顾。他
打算等暑假过去，苏珥的学校开学，他再把她送回去住宿。

" k  _! _+ T% A3 E8 i9 g　　「章亦叔叔，今天我们可以进去看哥哥了。」

　　今天两人早早就到了医院，苏然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虽然暂时不会醒，
4 I) j3 ^) K* ?) _8 c  P但也不会有感染的危险，于是重症监护室额外给他们开放了一次探视权。

. u( \/ z! A- x　　「嗯。」章亦摸了摸她的头发：「时间不多，我们要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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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准备室里换好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章亦牵着苏珥的手，跟随医护人
员的指示，轻手轻脚地往监护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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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隔门滑开的刹那，苏珥的眼眶就红了，她走到床边，默默隔着被单握
住苏然布满针孔的手，小声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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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y4 E. v: W　　章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大概是这些天已经痛到麻木了，他看着苏然躺在
/ \9 V$ N- I2 h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模样，反而没有多少情绪变化。他跟来探视的那些人不一样，
5 g) }0 Q, Z% p他心底始终抱着坚定的希望，相信苏然一定会醒，一定会好起来，健健康康地活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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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9 |' u" O; [/ O  \) l　　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很快就到了告别的时候。章亦临走前最后看了床上的
+ U9 c- Y8 p! K人一眼，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瞥见苏然的眼皮颤了颤。大概是他眼花了吧，
8 e' @) L% v/ \. D) q- U章亦自嘲地笑了笑，带着苏珥走出了监护室。

; R% F' k& b; b$ |* h　　他让瑞克先带苏珥回家吃饭，自己又去了一趟精神科。裴夕要求他必须定期
来这边做心理治疗，章亦虽然心底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配合，每周抽两个小时去
, `9 I) X) q! w& d- ^7 m! C见他的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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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咨询结束时已经六点半了，窗外暮色渐深。章亦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不少太
" V* M2 J/ _' G  E4 z+ N+ m0 ]空舰队的军官跟他擦肩而过，都没有认出他来。他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
6 B: H/ m! G2 r7 ~2 y5 a8 ~失落，或许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连星芒号曾经的长官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3 h0 i' l0 D! L& t! ?+ s　　他该感谢舆论的健忘吗？章亦失笑，胸口却有一层悲凉漫过。他把手插进口
" Z* v0 x" S0 W袋里，慢慢走到电梯口。现在是晚饭时间，医院里到处都是提着饭盒探视病人的
) |: V9 Q  o1 c家属。他跟着人流进了电梯，到一楼门诊大厅的时候，人就走得差不多了。章亦
1 D3 b8 f+ u& d5 o, ?6 Z4 S把手放在门口的感应处，很有耐心地等人流一一走完，才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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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要去的是地下一层的停车场，他的悬浮车停在那儿。正要按下关门键的
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来：「等等！」

　　章亦立刻点了一下红色按钮，电梯门重又打开。一个军装Beta大步走过来，
他对章亦感激地笑了笑，又朝着身后恭敬道：「将军，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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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着空军常服的身影走了进来，章亦就站在靠门的位置，和那人的目光
8 q* }- T1 e- t5 c正好对上。看清眼前这张脸的刹那，章亦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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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E  f( v& M7 H: y　　竟然是周以南！他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想不到，
, |9 x7 S/ e) Z" B! R他们竟会在医院的电梯里碰见。

; h6 K1 M6 K9 C% u' m! N　　「小亦。」那人先开口跟他打招呼，琥珀色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
7 b" c! B, S% ~( q8 h0 O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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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2 S% \, z7 z& b" C　　他没有坐轮椅，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是因为结婚的缘故吗？章亦说不出
; ]7 o7 T* Z  N: [+ M的心酸，他垂下眸子，干涩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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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装Beta一直站在周以南身侧，他是周以南的警卫员，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
- C9 ]( B3 q' i6 T1 G全。他见两人似乎很熟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朝角落里的人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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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D5 g  J% u8 S9 i# I6 u9 {- r3 N　　好像有点眼熟呢，这不是那个被撤职的星芒号的长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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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地一声，电梯门响了。军装Beta率先反应过来，扶着电梯门，恭敬道：
「将军请。」

7 ?: w5 l! ~1 Q1 w  L　　周以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章亦没想到他们也去停车场，只得硬着
头皮也往外走。还好他的悬浮车停得不远，没走两步就到了。他关上车门，迅速
发动车子，可是天不遂人愿，油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7 m1 B* Q% P& ]4 I  H8 p% C) }* ?　　章亦挫败地吐了口气，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正想着要不要坐地铁回去时，一
; {% U, h% {/ S) H5 Z: j! O3 o只手在他车窗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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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3 x. |- W　　他摇下车窗，看到那个军装Beta的笑脸。

" z" @% X. T8 J  a7 ^. ^. G　　「章先生，您的车是不是没油了？要不坐我们将军的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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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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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站离这儿还挺远呢。」那个年轻的Beta将脸凑过来，热络道：「您过
来吧，您是将军的朋友，我顺路送您一程应该的。」

! H1 w0 n& l6 Y; P& @+ c　　章亦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了，现在去挤地铁吗？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又面临
被人认出来的风险。章亦在心中叹了口气，下了车，跟着那个Beta往停车场深处
2 y) ~1 _6 b4 o: U$ J; ~* \走去。

　　周以南已经坐在后座上了，他见章亦过来，很自然地倾身，替他打开车门。

3 o, G0 B4 A+ s  U　　「谢谢。」章亦挨着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7 p% O% a$ Z% _　　「小亦……你不用这么客气。」周以南凝视着他，眼底有一丝受伤。

' R, l% j( G9 h9 I　　　　　　　　　　　　　　第092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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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b: i6 \" x  u) `　　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神情呢？章亦想不明白，当初是他跟自己划清立场，现
在却又表现得似乎还对他念念不忘，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坚定的南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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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只觉得身心疲惫，他靠在座椅上，没再跟他说话一句话。车内的气氛压
抑而沉闷。终于到了家门口，车一停稳，章亦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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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 }+ K, d) D. j　　「小亦。」周以南也下了车，他看着章亦决然的背影，胸口一片苦涩。

　　「还有事吗？」章亦转过头来，神色淡漠：「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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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O! L  ~0 T　　听到这个称呼，周以南的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但他很快露出温和的笑容。

, T8 ~( X4 j; |+ H' s　　「我只是想说，白家被查，再没有人从中作梗，我向军委会申请一下，你应
该可以提前回到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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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了。」章亦看着远处树皮斑驳的梧桐树，眼帘低垂：「委员长已经
& z5 E7 s0 s6 I3 I& \收到我的体检报告，他迄今都没有答复。」

　　「你已经知道自己——」周以南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他担忧地看着章
; b3 @9 X( T# ]$ b: n! @% u& ?亦：「对不起……之前我跟他们一直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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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迟早都要面对现实的。」至少，他的信息素闻起来更像Alpha，
) |8 X7 l3 a, {, e+ b多少还能遮掩一下。

7 x* v0 ?" C  ]. _( O  Q- m　　「还有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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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8 J$ {; {　　「没有。」周以南笑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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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8 I& T4 k7 c' w+ D　　「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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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9 o; h/ b/ U7 z　　章亦转身，快步往大门口走去。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强烈地希望周以南
是个绝情残忍的人，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温柔地对他。

' ^, A: \4 Y$ e# R% V2 ]　　隔天，章亦照常去医院看苏然。苏珥要去绘画班上课，没有跟着他。那层楼
, \- o+ T! `0 }. B2 l$ h, k$ g0 k+ z的护士和医生跟章亦都已经很熟了，看到他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5 I, j8 \1 K4 Y, ^( `+ V; r6 N　　「早，章先生。」

/ x# S' F1 |9 G+ K; I　　「早，时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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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中校已经度过危险期，从监护室转到703病房了。你可以进去探视。」

! l- Q4 r' d" L( ]  W, C0 w　　「好的，谢谢时医生。」

　　这是章亦这些天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他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往703病房走
去。

　　快到病房门前时，腕表忽然响了。是艾伦的通讯，章亦立刻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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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O/ y$ g. T　　「亦，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章亦没有提自己见到周以南的事，他不想让艾伦担心。

1 x& F+ L; I  }7 ]" U% d' O; z　　「在准备复选，还有一些杂事，不过都不重要。」艾伦笑笑：「最重要的事
: n# ^5 G* d6 a% F0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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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R# t! K9 u* K, s　　章亦心头一暖，想起这些天看到的新闻，忍不住道：「听说查理的性侵案又
翻出来了？之前不是说没有充分人证，没法立案吗？」

4 A( i2 }: h4 W( C1 f0 {1 I) w　　「之前是之前，现在已经有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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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k. }2 s5 {  f% ^　　「哦。」章亦有些好奇，忍不住道：「你们怎么找到证人的？」据他所知，
; \8 x# N+ @" g儿童性侵案超过一定年限就很难取证立案了，而且当年的受害者往往长大后也不
) }, p  J$ `2 W% F/ o; C愿出庭作证，即使作证也会被律师怀疑证词的真实性，更别说以查理在政法界的
/ Z. s/ e! h! ^) R势力，检察院想提起诉讼都有难度。

　　「那个证人你见过。」艾伦忽然叹了一口气：「是他主动说要站出来的，本
来我没想过让他……」

5 g! W' A, w- b  [　　「你说的是布莱恩？」章亦回忆着在联邦的种种，电光火石间，他脑袋里冒
出了这个名字。

　　艾伦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猜到的？」

　　章亦想起那个高大沉默的Beta，还有他那天在舰桥上对自己说的一番话，他
8 s* M! g) w; l" S忽然明白了什么。

# z& ]. L2 Q$ }: u3 ~1 @9 y8 M　　「他跟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解救了他？」章亦问。

, Y7 `$ X- I7 `# X- t' Q　　艾伦点点头，绿眸里有一抹回忆往事的遗憾：「他那时是查理的贴身侍卫，
查理也很宠幸他。没有人看出异常，直到我那天无意中经过花园的树丛，看到他
被查理压在身下，神情痛苦……那个时候查理刚成年，而布莱恩，十四岁都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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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握紧了双拳：「那个人渣！」

: Y6 F" a+ x$ ~　　「当年被查理侵犯过的孩子不止布莱恩一个，其中甚至有贵族家庭的孩子，
但是大部分都被查理用钱收买了。联邦未来的继承人，没有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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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 T2 r7 a5 o3 `6 _. [　　「那布莱恩这次站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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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我已经做好了最严密的安保措施。而且凯瑟琳的案子也有了进展，
4 r- k$ P$ O6 w, F5 b+ {他现在应该忙着在毁灭证据吧，暂时顾不上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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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章亦松了口气，再看向艾伦时，眸中多了一丝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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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布莱恩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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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艾伦语气淡然：「这次他作证结束，我会安排他到一个很安全
的地方去，让他衣食无忧地度过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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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6 U& [) ^4 L, I! N　　大概对待不爱的人都是这样，欠了人情一定会还，但绝不给对方任何肖想的
空间。章亦此刻也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惆怅，他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最好提前
8 `$ f. J# w  n$ C. q' [跟他打好招呼，让他到时候不至于太伤心。」

6 ]( M9 \8 S- i1 m* _% D3 t　　艾伦忽然一笑：「亦，你这是在变相吃醋吗？因为有人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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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x1 H5 l5 \( x" n　　章亦脸一红：「什么……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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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2 @% }$ P3 O3 @# ~# F　　「去吧。」艾伦眼中笑意明亮：「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这次探视苏然，不用换无菌服，也不用戴口罩，章亦反而有些不习惯。他推
开病房门，十分局促地走进去，在苏然病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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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5 G- y0 |6 W1 L5 h' q　　他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凝视了床上的人一会儿，章亦终于忍不住伸出手，
轻轻抚在苏然苍白清秀的脸上。

# U- k' D' M& B& z　　床上的人穿着浅色病号服，整个人陷进被褥里，像落叶一样单薄。章亦心中
8 L& m1 j# d3 W, ?0 N抽痛，他握住苏然冰冷的手指，放在手心摩挲，想让他暖和起来。可是搓了半天，
都不见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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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S0 \' b, t　　章亦忽然想起，他们去M17星系出任务的那段日子，有一天中央制暖设备临
时出了故障，导致整个舰舱的温度一下降到零下二十度，章亦把所有能穿的制服
都穿上了，还是冷得不行，在指挥室边写报告边瑟瑟发抖。苏然在这时端了热茶
  j/ O, J+ b% t# p进来，见到他嘴唇乌青，手指僵硬，便脱了外套裹在他身上。章亦想还回去，可
他非说自己不怕冷，还笑得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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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下属对上级的关心，从没想过这背后蕴藏的情意。现在回
忆起来，却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愚钝得可以。

　　「对不起啊，那个时候，我一直都拒绝你，忽略你。」章亦双手握住苏然的
手指，轻轻在他手背吻了一下。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道歉呢？快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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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3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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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v4 o, n7 @; h0 c　　苏然仍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他缺乏血色的脸
! E2 T& Z" ~% f! e/ m2 j6 `上，那张清丽的在日光里透明得几乎失真。

　　章亦凝视他的脸，眼眶微红，慢慢将脸埋在他手臂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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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c9 K) ?. w5 B　　这种长久的、看不到结果的等待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他趴在苏然床边，不知
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护士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地摇醒他，轻声道：「章先
生，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了，您看——」

* Z# B$ v1 h4 c9 [9 o　　章亦揉了揉眼睛，连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你们检查吧，我正好出去
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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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4 U+ d% x  q$ \' v　　他去了医院对面的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和三明治，刚穿过马路，就听到一个
9 d7 u, h: R* e. K2 W3 H动听的女声。

　　「章先生。」

　　章亦转头，看到后方向他走来的美丽优雅的Beta，慕容涵披着白大褂，长长
- n  ~5 o, H$ I9 M5 g* w的卷发盘起，手里同样拿着一杯咖啡，正意味不明地打量他。

　　「慕容医生。」章亦楞了两秒，旋即礼貌地朝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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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医院探望朋友？」慕容涵和他并肩往住院大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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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5 w' R' N8 `　　章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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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9 k9 \; Q0 ]2 _( T　　慕容涵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来看以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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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8 x3 {8 }. p　　「我昨天碰到过他。」章亦表情淡然：「他看起来身体健康，应该不需要人
探望。再说——」他看了慕容涵一眼，自嘲道：「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该避嫌
的还是要避嫌。」

& `, @! \7 I0 a7 k& m, b( f6 t　　「家室？」慕容涵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秀气的眉毛扬起：「难道
5 Y1 y' _- f5 [2 f9 U8 O) ]* f你不知道，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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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s1 h( p2 Q8 J1 N9 V　　章亦的腕表忽然发出叮地一声响，他连忙接起。

$ n+ Y, o5 ^" h5 D4 |7 ~　　「章先生，苏中校醒了，您快来！」
7 P, ~9 {& h; c2 w& [! S' `* i4 _
& u! e* l2 ]7 k( A) k　　「好，我马上过去！」听到这个消息，章亦激动得手中的咖啡差点都没握稳。
他朝慕容涵歉意地点了点头，快步往大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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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等电梯太慢，他干脆一口气跑上了十一楼，快到病房门口时，他的脚步才
慢下来。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医院，他不能影响别人。

　　章亦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他才抹了把脸，轻轻
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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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护士围在苏然的床边，见到章亦进来，便自觉让出一条通道，默默离开
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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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 A7 @! C  c: a4 n　　章亦把手中的咖啡和三明治放在窗台上，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病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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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6 L6 L# M　　一下就撞进了一双深沉如同夜空的眸子里。

& n2 E! [) W! X& t3 C0 V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章亦说不出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他曾经
无数次地设想过这一刻的到来，可从没想过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会如此平静。

3 R/ P( |+ `6 i7 \  X* `　　「醒了。」章亦走到床边，微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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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 }( m/ V" x2 N) F0 }- X　　苏然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有些受宠若惊的笑容：「长官，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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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C; y& m' H: V1 H　　「我怎么在这里？」章亦在他床边坐下，他按捺着内心翻腾的情绪，轻声道：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你的前任长官，我不应该来看你吗？」

9 K3 i$ ?+ ~% b, D9 U　　「长官，对不起。关于白家的事，我一直都瞒着你……」章亦既然来了这里，
( c; M$ ~& ^( y6 V( E# f' ^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前因后果。苏然担心他介怀，拼命地想解释。只是他大病
8 ^. J& C( W2 }$ D/ g9 |' l/ I初愈，才说几句话苍白的脸就涨得通红。

: @9 v9 k/ a( ^4 e) D. u# v　　「别说话。」章亦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现在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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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喘着气，点了点头。

　　「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我也理解你的身不由己。你的任务完成
( f0 T. s3 c. w& J得很出色，作为你的长官，我为你感到自豪。」

　　「苏珥我已经接过来了，这些天是瑞克在照顾她，她很好，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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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J$ t3 ~1 S　　苏然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

　　「谢谢你……长官。」他完全不敢相信，在他对章亦做出那种事后，他还能
原谅他，甚至照顾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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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谢。」章亦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他低下头，深深凝视着他：「也不
用为以前的事内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休息，养好身体。」

& G+ T0 m7 C' {1 @　　「嗯。」苏然贪婪地盯着他，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他能醒过来已经是上
, V  A! ], U! w/ \天对他的仁慈，没想到醒来后还能见到章亦，此刻他的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和狂喜。

, H( c( f% L  ?) C+ m　　「长官，你没吃饭吗？」苏然瞟了眼窗台上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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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点点头：「正要吃呢，突然接到你醒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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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s4 P/ B! H0 ~. D　　苏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露出不赞同的目光：「这种快餐就别吃了，附近
- b; X2 g7 G+ K0 _有家面店，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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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见他要起身，连忙按住他，眼睛一瞪：「你忘了自己现在是病人吗？好
好躺着，别瞎动。」

8 q$ C2 t, D7 R3 F# x# e　　苏然从善如流地躺了回去。今天的长官，对他好温柔……温柔得让他简直以
为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 @/ y, a1 L: N$ j+ l7 Z
6 Z, Q! s  s8 }3 P9 t　　见床上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章亦有些窘迫地咳了两声：「行了，那我出
去吃个午饭，很快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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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r  @. \/ a, [　　苏然目送章亦离开，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眼底还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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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护士推门进来，给他送提前配好的流食餐。苏然没让她喂，自己坐
起身，小口小口地吃着流食。

/ O3 i; F. v+ p0 \" |0 p: ?　　那个年轻的Beta护士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笑道：「苏中校，您真的很幸福。」

　　苏然一愣，举着勺子，不解地看向她。

　　Beta护士掩嘴笑了一下，她轻声道：「章先生这一个多月几乎天天都来看您，
还会帮您擦洗身体，而且啊，在病床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章先生真的很在意您
4 c4 Y+ E; j& I! w! F6 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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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9 W: A8 u- _. |　　听到他的话，苏然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可仔细回想他刚醒来的情景，他又
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经常来医院，章亦又怎么会在他醒来后十分
钟不到就赶到这里？

　　原来，他真的这么关心自己……

' p/ c- A, ^" F0 W4 c+ d4 \, t　　章亦吃完午餐回到病房，发现苏然竟然已经坐起，背上垫着一个靠枕，在看
  H2 I) k/ ]" [5 j: \  I军事新闻。

　　「医生检查过了？」章亦问。

1 U$ d6 Q% Z7 ^( B0 Q　　苏然明白他想问什么，他点点头：「他说我现在情况稳定，可以起身，四肢
也可以稍微活动，没有问题。」

　　章亦松了口气，又道：「我告诉苏珥你醒的消息了，她很快会来看你。」

' X, m' D- u5 ?- J2 d/ j1 |  T9 y　　「嗯。」想到那个Beta护士说的一番话，再看到章亦，苏然就觉得胸口抑制
. W- _4 Z" f$ C  C7 [8 s( A2 b& J不住地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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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 W) q: T4 a2 }0 o　　「长官，这些天……辛苦你了。」

　　「什么辛苦——」章亦想到那两个护士时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眼神，立刻就明
白过来。他掩饰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别听她们瞎说，我就是偶尔有空才
( A* R8 O& M, C  K过来看看，没天天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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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笑着看他，眼神渐渐有些心疼：「长官，你瘦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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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章亦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有你夸张，第一次在监护室看到你，
  W6 `7 s7 `! b) w8 T我差点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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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 R8 v1 H1 E- M- H　　「是不是吓到你了，其实没那么严重。」

　　章亦嗯了一声，他还想说些什么，腕表滴滴响了起来。是章连。

" R" f9 s4 M5 M" b0 Q6 b1 I) M) n　　「小亦，下午有空吗？来二叔家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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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F  ]$ s( e& l! l( ?　　章亦转头看了一眼苏然，歉意道：「二叔，抱歉，苏然他刚醒，我暂时抽不
开身。」

　　「苏然醒了啊，那好，你就留在那儿。改天等他好一点，再把他带到家里来
一块吃饭吧。」

) ?3 U, K. L( v; y: g; Z) S* D　　「好，谢谢二叔。」

. x5 c) d1 o% I; S( A6 k　　「是章连将军？」苏然看他挂了电话，问道。

" a0 \" i. x% `" C　　章亦点点头，他见苏然嘴唇有些干裂，便问：「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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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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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5 U& F& `5 Q8 {& N4 a　　章亦倒了杯温水过来，递到苏然手中。苏然接过水，一下就喝了大半。章亦
等他喝完，很自然地去接空了的杯子。两人的手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处。

　　肌肤相触的热度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章亦收回握着杯子的手，垂眼看向苏然，
却发现青年正目光炽热地看着他。

　　「章亦叔叔，哥哥真的醒了吗？」一个欣喜的声音飘进来，苏珥推开门，满
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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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立刻收回握着杯子的手，而苏然则是无奈又宠溺地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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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珥，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能叫叔叔，要叫章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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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H9 \1 @) }7 E% ~; t　　　　　　　　　　　　　　第094章：吻

% L  V# a2 a! Y) h　　「哥！」苏珥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含泪地扑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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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X+ e0 ?: \/ N　　苏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在她脸颊上轻掐了一下。

　　「你醒了就好。」苏珥依恋地在他胸口蹭了两下，她忽然想起章亦还在房间
6 d* L0 X# j! n! _2 j里，立刻不好意思地直起身。

　　「我听你的，以后不喊章亦叔叔了。」她那个时候也是想到章亦是苏然的上
- ?, `" P8 _3 _: X* M8 a级，喊哥哥可能有些失礼，才喊叔叔的。后来喊习惯了，一直没改过来。

　　「一个称呼而已，无所谓。」章亦看着两兄妹，微微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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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这些天都住在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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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E2 V4 r　　「嗯。章亦叔——哥哥，对我特别好。」苏珥转头，有些羞涩地看了章亦一
7 \) @! Z, \0 p2 l+ }: |6 \眼：「我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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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两天还是搬出来，去我那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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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 `) U8 X# K3 r　　苏珥不情不愿地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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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_# n+ G5 n　　「让她住我家吧，瑞克可以照顾她。你自己身体都不方便，怎么能让苏珥一
, O* [: H  j/ X6 v% U9 ]个人住过去。」

9 N5 R( @( r9 |　　听到章亦帮她说话，苏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 Z) n5 Q* n+ H3 i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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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p! y5 A) m5 J% s% u1 f) u. N　　「没有可是。」章亦走过去，大手放在苏珥肩上，轻拍了拍：「小珥，你说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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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住章亦哥哥家嘛……」苏珥可怜巴巴地看着苏然。

　　苏然叹了口气，「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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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珥欢呼一声，喜不自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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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跟章亦对视一眼，两人嘴边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8 {# c! \' h8 k　　三天后，苏然便可以出去活动了。不过他的左腿仍然没有恢复完全，只能坐
在轮椅上，由章亦推着，去户外看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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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大楼的北面有一个小公园，风景秀丽，绿树成荫，是天然的避暑之地。
4 q8 B2 G, |4 F. ^$ v, [$ g这天傍晚，等暑热褪去了一些，章亦便推着苏然来到小公园的湖泊旁乘凉。

8 ?  e" _! {- J( o: k% S　　「听说白朗的案子后天就要开庭了。」章亦站在他身侧，静静看着湖边的柳
树。

　　「嗯，总司令跟我说过。」自苏然醒后，军部来探望他的人是一拨接一拨，
' M- ?( ]4 c: J; Z7 C( l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白朗的案子结束，苏然离升职也
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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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白朗也有将领之才，如果不是生在白家，被带上弯路，或许不会沦落
% F4 Y' K4 E* f* K到今天的地步。」经历这么多，章亦反而能客观地评价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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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章亦。

3 `! c  e9 v# y5 Y6 `0 T! S　　「长官，你的停职审核期快到了吧，以后还是回第三舰队吗？」

& o2 s* w. r; \( Z9 O　　章亦摇了摇头，平静道：「我还在等通知，委员长收到了我的体检报告，说
$ Z8 s: {. F( j  s2 T$ P要再考虑考虑。」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Omega？苏然心下不忍，想了想，还是安慰道：
" n  H9 u  ^4 o7 b「长官，没事的，就算你不能留在太空舰队，也能去空军或者海军。委员长不会
埋没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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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1 P+ I1 `5 }5 w　　章亦低头笑了笑，神情在暮色中看不太真切。苏然敏感地察觉到他低落的情
绪，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抓住章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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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z1 O$ e7 E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敢这么僭越。可章亦不仅原谅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
在他住院期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这让他心底早就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他开始想，会不会章亦其实也不知不觉地动了心……不过他内心还是很不确定，
. D' S" `0 e$ f4 a7 l9 b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因此只是虚拉着章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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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章亦并没有排斥地抽回手，而是反手抓住他的掌心，
大手紧紧包住他瘦削苍白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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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0 s7 O& k$ x# l4 ~　　苏然被他握住手，身体不敢置信地轻颤了一下。他抬头看章亦，那人的英俊
的侧脸半隐在夜色中，黑眸里似乎闪着细碎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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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风了。」不知握了多久，章亦才抽回自己汗湿的手。他从轮椅的储物柜
里找了条薄毯，盖在苏然腿上。

　　苏然看着他弯下腰，认真地将毛毯铺开，盖在他腿上。男人眼睫低垂，短短
的黑发后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苏然凝视着他，胸口被感动和惊喜充满，忍不住
轻声道：「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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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章亦抬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离苏然极
近，空气中传来不知名的暗香，夹杂着Beta身上清冽的信息素气味。章亦有些头
: Q: L0 d( v8 x) `5 }2 Y* O0 _4 T昏脑涨，他已然分不清是苏然身上的气味迷惑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情不自禁。总
$ X8 g- [6 k$ m' l0 v# X" F之，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唇已经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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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p" ]1 F　　「嗯……」他感觉到苏然的唇在他唇上摩挲，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完全无
法思考，只能在这个棉花糖般甜蜜的吻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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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W% h) S( Q5 e4 a& S8 G　　他们并不知道，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窈窕身影正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暮色渐
浓，树下的路灯光也陆续亮了起来。慕容涵深吸了口气，她转过头，点开震个不
) I1 X9 E* R9 T& O" B- o停的腕表，面无表情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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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医生，周将军又晕倒了。」

　　「什么？」慕容涵皱起清秀的眉毛：「你们怎么照顾将军的，我出来的时候
- W" t  Q7 P  L  B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 `3 Y# k+ W$ a3 R6 g8 m6 _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慕容涵脸上的怒意减了几分：「我马上过去，你们先把
  S! M" O' ?( t我上次用的药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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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通讯，慕容涵最后看了一眼湖边的两人。她的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转
7 `- b6 r- \& j! b0 y8 p身走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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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苏然便可以出院了。章亦跟苏珥还有瑞克一起去接他。不过三人刚
从病房出来，便碰到一个不速之客。

　　「章先生，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慕容涵这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
身干练的黑色连衣裙。她画着光鲜精致的妆容，俏生生地立在章亦面前，眼神里
6 X6 s8 k! ^# P, B' y/ J0 }- Y" S" [* F却是掩饰不住的颓败。

3 ?; J* ~# w9 G3 I8 n1 ~9 b0 |　　章亦见到他，很快想起那天两人被中断的谈话。他虽然不太想见到慕容涵，
可这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他再避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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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你跟瑞克带着小珥先回家，我晚一点再过来。」

　　苏然瞥了眼慕容涵，又将目光转向章亦，柔声道：「嗯，那你自己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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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克，路上小心一点，好好照顾苏然和小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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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少爷。」

- X( }! ^/ J! v# ]6 f3 L/ v* z　　看着苏然和瑞克带着苏珥走远，章亦才转过身，看向慕容涵：「有什么你就
. ?/ `! w6 b2 e9 F2 k: _: B& E直说吧。」

) Q8 K/ E  l2 b; c/ r　　慕容涵勾唇一笑，似乎有些自嘲：「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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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重症科某办公室内。

　　「你回来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打听过周以南的消息吗？」

　　慕容涵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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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d+ U/ Y6 X$ \% E7 y　　章亦皱眉，没有说话。

( x6 B' f7 X0 N6 I　　慕容涵忽然一笑：「也是，你身边两个旧爱，医院里还有一个新欢，怎么顾
得上周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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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1 p6 {+ X4 R. T　　「慕容医生。」章亦很不喜欢她这种讽刺的语气：「我想你无权过问我的私
& U/ R3 ?- o% {生活。而且你跟周以南应该已经结婚了吧，现在你来逼问我，又是什么意思？」

　　「谁告诉你我跟周以南结婚了？」慕容涵眉毛一挑。

　　　　　　　　　　　　　第095章：要不要我

　　章亦看着她，震惊不已：「可那段时间，你们俩那么亲密，而且军部到处都
% K: v. D; M( p8 u- h在传你们已经订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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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做戏！」终于把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秘密宣泄出来，慕容涵重重吐了口
4 |/ e6 l4 ]; H" n9 O* B8 Q气，回忆起几个月前的场景，脸色渐渐变得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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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临时充当一下他的女友，好让你死心。订婚的假消息也是他故意放
出去的，他希望你去了联邦后，能慢慢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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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M1 U5 }2 {8 ]　　「为什么？」章亦眼中有着伤痛和不解。其实他隐隐猜到了一些，只是始终
不敢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

　　「是因为他……活不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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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涵没摇头，也没点头。她看着桌上枝叶繁茂的绿萝，轻声道：「他受不
2 X/ U" u% [9 L! \/ U  |; w, ~1 B了自己的身体变得孱弱无力，更受不了终日靠药物活着，所以他主动提出要做细
胞再造手术。这个手术可以重建一个人的躯体，如果成功，他就有可能变得跟以
( j( _8 c# `7 ~4 \0 i1 E* ?0 L) a- h前一样健康。可是这个手术非常凶险，并发症也很多。你去联邦的那个下午，他
偷偷去机场看你，回来就做了手术。那之后一个月，他再也没有从病床上起来过，
因为并发症，他时常呕吐、眩晕，浑身肌肉痉挛似的抽疼。失眠是常事，只能靠
; W/ w4 a2 G0 }% E6 R2 U% Q止痛药和镇静剂活着，他一度瘦到只有九十斤。你能想象吗，一个一米八几的男
人，只有九十斤……」

4 v" `$ D9 L/ M( D　　慕容涵看着绿萝鲜亮的叶子，秀美的脸不知何时滑下两行泪水：「我真后悔，
为什么当初要跟他提到那个手术。他本来不用受这么多苦……可就算在他最痛苦
的时候，他还是记着你，所有跟你有关的新闻，他一遍又一遍地翻出来看；身体
4 h8 J! |$ q) K才刚好一点，就到处打听你的消息……」

8 F8 m- Z0 K- y6 c6 Q$ V+ y$ X　　「别说了……」章亦的手紧紧攥着膝上的布料，脸色半分血色也无。慕容涵
3 _) H# n( Q0 w1 Z9 Y* R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他太清楚周以南的性格了，他表面上
1 Y* H9 e& y2 _- E+ m5 D1 g2 g看着温柔可亲，可骨子里却是比谁都执拗好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露
# i5 X. o- P: @8 B出最脆弱无力的一面，他原以为是他残忍地推开了他，可没想到，他对自己更加
残忍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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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0 s& r% [" L* G* g5 @7 f　　「现在又不忍心了？」慕容涵擦了擦眼角，语气仍然尖利，可却带着几分哀
! v5 |. s- P2 x: A1 i; w1 S求：「我知道，你还在介意他骗了你。是的，他用的这种方式的确不对。可是对
6 t: ?0 t- }/ [& ?2 s9 [( j一个每天活在痛苦和折磨中的人来说，你还指望他有勇气去追求所谓的爱情？」

; l+ P, j. e5 _4 h. x" E, s" i　　「他本来前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可是你回来后，他的情况又开始恶化了……
他好几次拖着病体去见委员长，想说服他让你继续留在太空舰队，他甚至不惜用
自己的前途做担保。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为了你一次次地低声下气地去求
% n' B  T  _( h6 h0 Z军部那些顽固的老头……」

　　「我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可他对我始终像对妹妹一样。他总是很落寞，我知
道，那是因为他不得不推开自己喜欢的人。我真的受不了看他这么煎熬地活着…
…算我求你，你去陪陪他，行吗？」

　　章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大门的，外面日光灼热，整个天地都是白茫
- g5 T3 U7 v! T0 i, J1 ]+ X茫的。他没走两步，忽然身体一软，跌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 b0 Z8 x' `8 K, y/ n  k$ `" x　　刺眼而毒辣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黑色的影子，痛意
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为他做了那么多。原来，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时候，
- g- g! {& u# P他活得比他更加绝望和痛苦……可为什么，每次他见到自己，都会露出那种云淡
+ N5 w4 _! w5 J6 t  h4 V" k风轻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他真的过得很好……

　　台阶上人来人往，不时有行人朝章亦投去怜悯的视线，猜测这个颓然地抱着
脑袋坐在医院台阶上的男人是不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不知坐了多久，章亦才慢
慢抬起头，点开手上响个不停的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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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V' n  z3 J; I6 u! }' c. l　　「长官，你还有多久回来？瑞克准备做饭了。」

8 c8 @) E+ ^# ~, y1 Z　　是苏然的声音。章亦垂着眼，看着远处的花坛，哑声道：「我中午不回家了，
. P5 p1 {/ J6 w8 u" E6 x/ O3 ]5 a2 W有点事。」

* m2 |7 ]3 V; l　　苏然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关心道：「很棘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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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4 R$ z/ \' m' `　　「没事。」章亦抹了下眼角，轻吐了口气：「你不用担心，晚上我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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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等你晚上回来。」

9 R# N# {' o4 U, o4 V+ O　　挂了电话，章亦站起身，等最初的眩晕过去后，他才慢慢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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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到周家，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站岗的警卫认出他，立刻迎上前来，主动
朝他打招呼。

/ F+ L6 j% U# n7 f; i8 T9 W+ |　　「将军今天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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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面色平静，只是语调隐隐颤抖。

9 l" v- y$ ]2 T　　「在的，这个时候将军一般在书房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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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道了声谢，把车停好，快步走入周宅正门。里面的布置还是和从前一样，
4 H! F/ k+ |# i6 t; E4 b7 a浅色的沙发，橘色的落地灯，陈列柜左上角的玻璃瓶里永远放着一束白蔷薇。

+ f1 p/ W# }1 M5 F　　章亦示意管家退到一边，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书房门前，推开那扇厚重的
雕花木门。

7 ]5 C0 @- P: H& b9 e. e& q　　周以南果然在里面，只是他并没有看书，而是靠在沙发椅里睡觉。他大概是
累了，瘦长的身子蜷在一起，清俊的脸上笼着一层忧郁，他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
" U' j- e% I0 G" `+ A手上，苍白的手腕处密密麻麻的针孔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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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章亦站在门口，眼眶不知何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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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w" p& A7 M: R7 s8 z: ~- y9 p/ f　　周以南听到他的声音，他修长的眉毛蹙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
人。

　　「小亦……你怎么来了？」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接连揉了几下眼睛。

　　「慕容涵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章亦走到他面前，从上往下地看着他，
+ K! b; w+ G2 Q0 \眼神悲痛：「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0 _( M* m1 P% {- J　　周以南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那样用力，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章亦一
: k/ A4 n6 v1 o: a" M! B: i# ^下慌了，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无措道：「对不起……我话说太重了……」

, w- x) Q* s4 T& u　　「应该是我……咳咳……说对不起。」周以南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喘息，他抬
6 _, W- e/ t9 \2 S眼看向章亦，神情哀切：「是我错了，你应该怪我。」
  D. W" k2 ^1 j# a9 Z+ S9 X. h* c
$ Q5 F2 I! b3 j0 u7 O# `　　章亦的确恨他，恨他那么狠心，将自己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可是真正见到
3 x. _+ ^' T+ b+ e+ m# \周以南的这一刻，他又半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已经因为误会错过太久了，
难道这次还要错过吗？

　　「我不怪你。」章亦扶着他的膝盖，眼中隐有泪意：「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 L& m0 J% e) p8 ^6 o以后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小亦，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周以南痛苦地
) L; t6 F7 T! n# Y摇头。

( s' |# @6 r- k$ L: }　　章亦眼中划过一抹决然，他握紧周以南的手，目光清亮而坚定：「周以南，
我问最后一次，你要不要我？」

　　「我……」周以南苍白的手被他紧紧攥住，他抖着唇，半响都没有说话。

　　章亦的心一下跌到最低谷，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决绝地往外面走。

& O) u5 h, N. c$ g# Z　　「小亦！」周以南大惊失色地去追他。章亦走得很快，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
了大门后。他没有去停车坪，而是慌不择路地往后山那片密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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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8 m: b+ w6 ?  g8 z5 N　　「小亦！那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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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C8 X9 |! P( p　　章亦对周以南的劝告充耳不闻，仍然固执地往密林深处走。泪水不知不觉就
模糊了视线，他用力眨了眨眼，可眼眶很快又被液体充满。
# ~: ~( T% D4 b
7 n! Y. U2 j0 m3 @　　周以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你的自尊和好强，对我妥协一次？你明明心里
有我，还要把我推开，你是受虐狂吗？

, M; l7 ^* k, ^8 D" c/ ~　　章亦只顾着看前面，却忘了注意脚下，直到他左脚不小心踩空，身体一晃，
不受控制地往山坡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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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亦！」惊险之中，衣袖被人抓住，减缓了下滑的趋势。周以南的贴身警
卫也在这时赶了过来，他一只手拽着周以南，另一只手勾住章亦的腰，将两人一
+ A  G( D; H: F, n起带回平地。
! v' g" f* G# X& @' w3 k( ?5 c! K
　　「将军，没事吧？」

　　「我没事。」周以南根本顾不上自己，急忙去察看章亦。Beta警卫识趣地退
. i) a  g9 T6 a3 |; E3 P+ D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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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大概是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剧烈，他觉得胸口生出一
股异样的闷痛，那股闷痛又渐渐向小腹蔓延，变成诡异的酸软。

　　「小亦，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周以南见他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表情立刻变
! C8 t- v% J( c# J; Z4 ?得无比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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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6 y8 E+ M" ^9 J2 q7 e  }　　　　　　　　　　　　第096章：情热（慎）

1 u7 C) d8 \- ^　　章亦没有说话，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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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变化，他抱住章亦的肩，轻柔道：「小
亦，我们先回去。」
' ?( N% t0 h( C& H- i' {
　　「你不是不要我吗，为什么还要管我？」章亦的声音闷闷的。

　　「我没有说不要你。」周以南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他将章亦的脸抬起来，
郑重而深情地看进他眼睛里：「是我之前太自以为是，从来没有真正站在你的角
9 S& A! Y  ?% \  I, ?7 X' a  M度考虑过，对不起。」

: Q$ x0 d0 u1 }6 U% Y: {　　「然后呢？」章亦眼眶通红地看着他。
8 k( o; k- S" b9 I0 _" k
　　「小亦，回去我再跟你说好不好？这里有野兽出没，不能久留。」章亦身上
散发的Omega信息素越来越甜腻诱人，周以南根本不想让他在有其他男人的地方
" g! b/ _6 Y4 F* g( a6 h; j. _多待一秒。
9 R, y$ G- F3 i6 ~* ?% c' p
# x8 ^$ w5 c! L; N" p8 \0 \  N, Q　　「嗯。」章亦还算清醒，跟着他回了周宅。一进卧室，他就双腿发软，无力
* R; T6 W$ Y- |& d, K1 O地攀在周以南身上。

; P, I, j; e: {3 l8 `/ S! _6 B0 r　　「好热……」章亦的脑袋在周以南胸口磨蹭着，两只手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
衬衣。

　　「我叫医生拿抑制剂过来。」周以南把他扶到床上，又给他脱了鞋和袜子。
6 U8 k- A# N. x) Q6 V0 e, f他知道这是章亦的发情期到了，他现在的体质虽然不像动手术之前那么虚弱，可
是在情事上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无法让章亦获得足够的快感。

/ \! x3 s3 {$ u! g2 k　　「不用——」章亦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你咬我一口……就好了……」

; D; p! w% q3 f1 P& \0 Y　　「咬？」周以南忽然明白过来，在Omega陷入发情期时，除了Alpha的体液对
安抚他们非常有效外，刺激腺体也能让他们获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快感。反应
1 n' k$ f" n$ O2 m/ b过来这一点，周以南大骂自己的愚笨，他竟然还想着用什么多余的抑制剂。
/ t; D: y% _& d& a/ z- X( b
　　周以南的手慢慢摸上章亦的脖子，他也不清楚他的腺体在什么地方，只是试
探地用指尖摩挲着他后颈处的皮肤。手指划过某一处时，他明显感觉到章亦的身
7 W: q* s2 x& S! L, ~1 n体颤了一颤。

" {4 e: U5 {- b4 G2 l0 U　　「是这儿吗？」周以南上了床，从后面搂住章亦，轻柔地吻在那一小块温热
的肌肤上。
  o: U2 o, z3 O, I# |+ u
( j6 q2 b: M' b/ Z8 E& P　　「嗯……再重一点……」章亦往后靠了靠，贪婪地汲取着周以南身上的信息
% `( O) N1 Y3 M: G: h素气味。

: l4 Q- b9 i$ D. j' ~3 G7 e　　周以南张开嘴，洁白的牙齿略微用力，陷进那处柔软的肌肤里。隐藏在皮肤
8 N$ o  @5 R3 ?- o$ {+ K& G之下的腺体受到浓烈Alpha信息素的刺激，立刻开始发热、肿胀。这是第一次，
1 W& m0 X1 \8 C  B4 R  c# p+ X* z章亦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Omega，体会到这种全身都酥麻不已的快感。腿间的性
器彻底翘了起来，他夹紧腿难耐地磨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绵软的呻吟，哑声道：
7 e6 u# P0 X# h% u「以南……再用力一点……」
/ R* ^; [+ F9 c6 f0 [1 c3 S: C3 H
, Y3 P* s* p7 b' C, G! u1 _　　章亦的呻吟对此时的周以南而言效果堪比催情剂。他压制着下腹的骚动，将
章亦翻了个身，边抚摸他的后颈边吻上他的唇。章亦张开嘴任他亲吻，舌头更是
+ `5 l; h2 F1 s! r" W6 N4 H主动伸到他嘴里，舔弄他的口腔内壁，渴求地吮吸着他嘴里的唾液。

　　「嗯……」章亦已然是意乱情迷的状态，他胡乱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和长裤
; {  @: l3 r; v) A6 f5 I皮带，身体不住地在周以南身上磨蹭。周以南满头是汗，他将章亦放平，压在他
身上，边吻他边将他手探进他的长裤里。
" ^; U) I$ \8 |+ b& ^1 ]  T4 B- L
　　「嗯……摸一下……」章亦胀大的性器被他握在手心，他眯起眼，主动挺腰，
让坚硬的性器在周以南手中滑动。
0 Q, O& Q; u( T  O3 @
, K1 B4 {: p8 @% @4 D2 i2 i　　周以南的喉结动了动，他啃咬着章亦的脖子，揉弄他性器的动作逐渐加快，
没一会儿就将章亦送上高潮。只是章亦仍不满足，他气喘吁吁地用两腿夹住周以
南的腰，眼带春情地看着他：「后面……」

　　周以南左右为难，清俊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章亦大概猜到他是误会了什么，
, J% }/ G' V1 j8 A3 @% O/ h他舔了舔周以南的耳垂，轻声道：「用手指就好了……后面痒……」
% l. |. D7 S1 ^' q  g( h
8 a/ p/ X' N% W( S8 [　　听了他的话，周以南脸上一热，手指慢慢滑进臀缝，抵在瑟缩个不停的穴口
6 o0 ^7 o' q; G6 W( j6 w  x  e处。犹豫两秒，他才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插进去，湿滑紧致的媚肉立刻挤上来，将
他的手指层层包裹。

　　「啊……」章亦皱紧眉头，半闭着眼睛，无法自控地呻吟出声。周以南太温
4 C3 c" i" V: o% D6 \" R( v柔了，这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不够。
5 \! V# T8 t6 t4 y: a; y
- H$ M% v, x8 ~) o　　「以南……用力点……」
8 b3 n; O; C9 Q8 U4 ?1 k
% c9 K8 Z8 T. R7 F2 p/ E　　周以南忽然抽出手指，后穴陡然传来的空虚感让章亦不解地睁开眼，却见周
( @+ J, X& s1 g; r2 T* \6 m$ S以南将两根手指并拢伸进了嘴里，细致地舔了舔。

　　这样一张清雅出尘的脸，却做出这种色气满满的举动，章亦根本抵抗不住。
  t! N% Z9 B( @他主动将腿张得更开，抱住周以南的脖子。
4 z! `1 D9 w4 d! m
　　「快点……用力插我……」

　　周以南将两根沾了唾液的手指一齐伸了进去，他的手指极为修长，指腹有薄
, A- x" O0 N9 E& w" J茧，按压着敏感而湿软的内壁，带给章亦时轻时重的快感。章亦觉得现在的自己
就像一只被扒了壳的蚌肉，在男人手指的挑拨下羞耻地瑟缩、颤抖。没多久周以
南就找到他体内最敏感的地方，指腹频频碾过那处凸起，让章亦舒爽得脚趾头都
蜷起，嘴里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哈啊……」男人的手指再次重重碾过最要命的地方，快感逐渐堆积到巅峰，
章亦大腿肌肉绷紧，上身猛地弓起，前后同时到达高潮。后穴缓缓溢出一股欲液，
+ ?' `% ~3 D- O" E' }9 e他跌回床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被手指都能搞成这样，他现在的体质，真的没救了……

　　周以南抽出湿哒哒的手指，他苍白的脸染着鲜艳的粉色，琥珀色的眸子异常
9 i  n1 g) j' x% n! D# A: A明亮。他注视着神情恍惚的章亦，关心道：「小亦，你还好吗？」
, X/ E: K: o* j; `! h1 ]! F% ?4 S
　　章亦知道自己并没有彻底得到抚慰，不过以现在周以南的身体也不能勉强。
' L) g- s6 P: |8 @- Q, H  b他在周以南嘴角亲了一下，幸灾乐祸道：「我很好，现在不好的应该是你吧。身
/ F: L0 q! k7 F, \: m体还受得住吗？」
; m4 f. c2 }+ A5 H" W" x
* r4 }6 x) `) C$ [4 E$ U" T/ v　　他衣衫凌乱，两条光裸的长腿肆无忌惮地朝他张开，英俊的眉眼杂糅着性感
与魅惑。周以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紊乱的心跳。

. x. J7 R# P- |5 m% N　　「我没事。」周以南搂住他，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后颈，那里有一个清晰的齿
印。
9 T( Z# i# ~* E7 f
9 L; \8 \- m& W　　「那之前没说完的话可以说了吗？」章亦将脸贴在他胸口。

　　周以南嗯了一声。他用手指摩挲着章亦的脸，声音轻而郑重：「以前的事，
8 `2 J1 a  O, S6 [7 b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骗你。」

) S8 g6 F7 C; p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我用这条命担保。」
3 X  _- M2 N; ^( E
　　半响，章亦都没有说话。周以南忽然有些紧张，章亦那时问他的时候他犹豫
# M" W$ P/ R4 E了。他现在再请求他的原谅，是不是已经迟了？就在他心神不宁时，胸前的脑袋
动了动。

　　章亦抬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仿佛有星光落在里面。
+ ^; a7 n  A( J  G
　　「我相信你。」

　　　　　　　　　　　　　第097章：攻与攻

. W* \* L: e2 K4 D6 r　　听到章亦的话，周以南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将他淹没。他
没想到，在被他深深伤害过后，章亦还能这样信任他、接纳他。他抱着章亦，亲
0 G, H/ Q) B( u& r2 {6 S$ u吻他的额头，胸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 I( L0 t* t# G$ s& \# p: V
9 V* N9 k1 _" W% }　　「其实我还要感谢慕容涵，如果不是她来找我，我也不会知道你的情况。」
8 |, H/ B9 y8 S0 k章亦靠在周以南胳膊上，感叹道。

/ m% S5 x( _3 s* t! j　　周以南「嗯」了一声，对慕容涵，他也亏欠很多。只是爱与不爱，他分得一
3 D( ?9 C  R; `* Z# l6 R向清楚。慕容涵对他再好，他的心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改天我们请她吃饭吧，她在医院也照顾我很多。」

7 E2 N2 K  u2 w; \" O" l" J! z　　「好。」
: f% B5 S- J3 h1 I0 B
　　两人又聊了几句，章亦这半天情绪起伏太过剧烈，又刚经历了一次发情期，
& N6 |' y& i9 n$ C6 l0 Q5 ?身体和心理都极度疲惫，和周以南说着说着话就睡了过去。周以南给他盖好薄被，
便躺在一旁静静地凝视他的睡脸。

　　章亦睡着的样子有些孩子气，身体蜷成一团，两只手紧紧抓住被子，生怕有
1 N2 F% Z) _& }/ v: U, N3 }6 x人跟他抢似的。周以南正要把他的曲起的手放平，他手上没摘下的腕表忽然一亮，
) w& f' V- C- v+ f6 e+ ^2 Y) U一条通讯请求浮在空中。
) t& J( w2 ~% u2 J+ v
　　是裴夕。周以南眉头蹙起，他把章亦手上的腕表摘下，径直离开卧室，来到
/ g/ G. ^2 r: m! a( [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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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你？」裴夕看到他，大为惊讶。
4 A( ^* |3 t# N( S7 ]
9 w& r! c1 m3 ?& |　　周以南简短地解释了一下今天的前因后果，裴夕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又要跟阿亦重归于好？」
( t7 f* E& ?* t: `# ?4 E7 \2 A
　　「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想跟小亦重新开始。」
5 x! j$ w/ J, k6 _
& N& L7 }7 n5 d- ^1 _3 d  ]　　「你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裴夕眼神转冷。虽然章亦从联邦回来后他就
料到会有这一幕，但他也不想看到周以南这么轻易地就重新赢回章亦的心。
2 [0 T: B# d: b
8 v' Y& m% K2 t6 ?5 {8 ]' P　　「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你，苏然当初怎么可能
有机会抢走他？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得中度抑郁？」

　　「你说什么？」听到最后四个字，周以南的神色一下变得僵硬：「小亦得了
抑郁症？」

6 ~( ^5 Y+ q# ^1 B6 }. K　　裴夕自知失言，不过时至今日，他也不想再隐瞒这个事实。

" b  }9 K3 G' c" |1 i　　「他来联邦的第二个月检查出来的。当时他住在皇宫，被联邦的大皇子不小
心察觉到了Omega的气息，那个禽兽皇子趁艾伦不在，把阿亦抓起来，给他注射
了Omega催情剂……不过他们没得逞，艾伦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但是那件
事之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低落。后来就检查出了中度抑郁。」
$ X. i) W" c* r3 Y; W
　　「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没告诉我？」周以南的手指紧紧抓着扶手，神情震
8 C: ~3 X' l5 A, ~0 ]怒：「艾伦怎么处理的？就这么放过查理？兰卡斯特了？」

/ P0 n. Q# d4 ]$ f, q5 J　　「当然不可能。」一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联邦大皇子，裴夕就恨得咬牙切齿：
3 B4 f# o; b% K8 P2 J$ ], d「你放心，那个大皇子现在也不好过，之前的性侵案出现了新的证人，他现在面
临最高检的起诉，自身难保。」
+ b4 E( B* ?4 T3 U$ J
: l: u: V' ]  e4 R　　周以南站起身，眸中的怒意依然炽烈：「我会密切关注这件事的进展。」他
7 U: R1 Q1 ]& c* `( A- J/ B4 K看了裴夕一眼，神色复杂：「在他出事之后，你们就应该立刻把他送回帝国。」
' n3 T2 {3 k6 s6 Z( M* ~$ V( ~8 ?
2 a) s0 S" ^% f- i0 R7 N) h　　「你说得轻松，星芒号暴动事件才过去多久，帝国的舆论当时是怎么样的你
5 c( {% Z8 T4 X/ z0 _也知道。而且他要是回去了，再碰到你跟慕容涵——」裴夕冷哼了一声，没再说
' d) P# v; `, q7 a; n, K下去。

　　周以南满腔的后悔和自责，他原以为让章亦离开自己是对他好，想不到，自
. o) J0 Y5 B  o4 K9 J0 q/ [己却把他推向了另一个火坑。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裴夕：「事已至此，我们先
不讨论谁对谁错。小亦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吗？有没有做治疗？」
( H; r7 j- Q# K$ ]2 i3 `7 B: \
　　「当然。」裴夕传了两份电子报告过来：「他自从回一院接受治疗后情况好
转很多，尤其是在苏然醒来后——」裴夕忽然一顿，看向周以南：「你见过苏然
' s8 V# }7 z5 _  {& u7 ^了吗？」
$ ?5 @9 @3 O6 O- M
9 q0 q/ N/ ^3 N9 y$ p- @! P. H0 r　　周以南不是没有听说过苏然重伤垂危的事情，他也大概知道章亦这些天一直
5 r: b& l0 o7 `/ u3 b: e都在医院陪着他。压下心底的酸涩和不甘，周以南淡然道：「没有正式碰过面。」
8 e3 H0 N# Y% I9 l3 b+ C
4 Q! k4 z% O/ G8 B; e& o　　「你应该也猜到，阿亦他喜欢上苏然了。」
3 F" R  z+ C* y( @& a9 r
　　周以南干涩地「嗯」了一声。
: c: K" Q% i9 P  `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插进来。周以南定睛一看，正是苏然的来电。

　　「接吧。」裴夕面无表情：「有些事，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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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顿了顿，按下通话键。
) _8 [0 I$ T8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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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他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地香甜，在枕头上蹭了
好几下才恋恋不舍地下床。
- L( D$ A0 g: H  @
, x; x1 O/ h% C8 K& `" M　　周以南不在房间，大概是处理公务去了。他径直去洗澡，洗完又把床铺收拾
了一下。顶着一头湿发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说话声。

　　「我上去看看他……」
7 f% h& n/ ^7 Q+ r
: F4 k: j7 c$ u% Y$ Z　　「苏然？你怎么来了？」章亦惊愕地看着客厅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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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他过来的。」周以南从沙发上站起：「小亦，之前你在联邦的事我都
; B6 T0 {' i* p6 f4 |: E知道了。我想……他有必要也了解一下。」

3 R2 _) D: q5 U* @8 g+ s　　章亦看向苏然，青年眼中写着关切和担忧，朝他点了点头。
% _0 t9 `- J+ @6 @4 `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章亦没想到周以南这么快就跟苏然碰面了，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连带说话也有些结巴：「是不是……裴夕还是……艾伦告诉
/ a4 P9 `7 P0 l; j你们的？」

- L5 y* e. O& R4 K　　「小亦，你不用这么紧张。」周以南走过来，轻抚着他的肩膀：「我跟裴夕
( ]) |: m/ K9 O/ T8 ]2 H谈过，你现在不用管别的，好好接受治疗就行。」
) i9 _9 b- W- R) `; E$ {2 L
　　苏然也迈着不太灵活的腿走过来，自责道：「长官，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保
护你的责任。」

　　「你们俩，不用这么严肃。」章亦反倒被他们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抓了
* c( s. ?  e* \抓自己的头发，看了眼苏然，又看了眼周以南。
; ~) k, Z0 ?# V
5 K' ~" `, `2 n! {$ g. a) P: H+ L　　「你们……不介意我同时……」后面那半句羞于启齿的话，章亦终是没有说
出来。

2 s! Z" Q' p$ y: L) [" f' v　　「我说了，你只要好好养病，不用管别的事情。」周以南把他低着的脸抬起
来：「这是我们四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不会有人逼你做选择。」

　　听到这句话，章亦心中惭愧不已，他不放心地看了眼苏然，后者也正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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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然眨了眨眼，朝他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周以南的话。
, o0 f, y2 r3 Q2 Z# e
3 ~/ ]0 d! X7 T+ r" B! _　　章亦心头一松，却也忍不住感到深深的愧疚。他何德何能，能让四个这么优
秀的男人为他牺牲这么多，可是他也比谁都清楚，他根本无法在他们四个之间做
出抉择。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振作起来，不能让他们四个人再为他担心。

　　「别傻站着了，先去把头发吹干。」周以南看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不赞同地
- s" s% r8 f' [# Z皱了下眉。
% N! z* l. e6 a: R% q& H
　　章亦「噢」了声，正要去楼上吹头发，手上的腕表滴滴响了起来。
0 o7 g9 l0 ]$ k* S: f; @
( t$ o; r% b, \5 Z# j9 G0 k　　他低头一看，一颗心顿时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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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委员长打来的电话。

  a  C4 {$ W9 o3 e3 C　　　　　　　　　　　　　第098章：新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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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几分忐忑，章亦接起电话。
+ C6 Z' I! m) L" R3 e5 N( O
0 L3 [1 P8 y4 M9 L7 a. V　　委员长先是委婉地问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之后才将话题转到他最关心的方
" p! o7 J; h% z/ `9 u5 R) |向。

; G0 C( j- R+ I9 n& H　　「鉴于你特殊的身体情况，经过军委会讨论决定，很遗憾地通知你……你不
能再留在第三舰队。」
) [6 p! O0 `$ t& g/ G
　　对于这一刻，章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他并没有表现得多失态，而是平
' S5 w. J! t; m) @2 q# F9 Y静道：「我接受组织安排。」

　　「不过——」委员长语调突然一转：「不能留在第三舰队，不代表你要退居
8 P6 A; ?( A# w% e5 n( A基层做文职工作。帝国军事大学去年刚刚成立了新的太空作战指挥学院，军委会
希望你能担任他们指挥学院的总教官，负责统筹和规划整个作战指挥学院的人才
培养工作。」
: d2 i, M) d4 \# o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是想调到别的——」
- h# }/ N0 ~/ E  L3 i0 ~, _
  r5 ^' [& w% \1 Y' j　　「我没有意见。」章亦闭了闭眼，又睁开：「只是我没有带过学生，经验不
- k+ y% z' j% m足，空降到指挥学院可能会引起其他教职员的不满。」
2 t( A& J4 t2 ?, i1 M
* F# f2 W0 S& h1 v. f4 y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跟负责人沟通过相关细节。你这边如果没有问题，下
* I$ I9 G' z' {. m$ h个月就可以去指挥学院报到。」
9 Y/ f: Q) O. _4 X
　　「好的，谢谢委员长。」章亦感到胸口沉寂已久的热血似乎又开始沸腾起来。

. Q9 N* l% b! ]; }- ~" g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委员长忽地叹了口气，没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9 i- Q9 r$ t3 g
0 Z/ Y* y( z2 {　　「章亦，总教官这个职位听起来轻松，但是要做好也不容易。你去了那边要
+ f+ {( W9 l4 r4 U好好干，可千万别给老子丢脸！」

　　「是，委员长！」
* N+ q5 q% L- L  l
7 w/ z6 s8 r4 x, F1 r& d# ]& K) {　　结束通话，等在一旁的两人立刻关切地看向他。
% L; V1 d! p( u! }+ Z
　　章亦吸了口气，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以后我要带学生了。」

　　「哪所大学？」苏然激动地看着他。
  K3 [: G6 N  \3 O1 q; @" Y
　　周以南早就料到一切，他并不说话，只微笑地看着章亦。

　　「帝国军事大学。」

　　「太好了！」苏然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他忍不住狠狠抱了一下章亦。
" g. [( V4 Y( D8 F
4 u3 V% n4 Z+ R4 C( q) H" e- p　　「以南，谢谢你。」章亦很清楚，他能留在帝国军大任教，很大程度上都要
* Z, Z% r. s; [5 n0 N- u归功于周以南的四处游说。
* N/ |6 F, s7 C; p4 I- J" h
　　「不用谢我。」周以南翘起嘴角：「我说过，委员长不会埋没人才。你很优
. }) I. K" U8 K& B- m) B秀，要相信自己。」

! G9 Y+ z9 {% L, I/ {' Y  _. U

$ x+ o7 h! H" z: e. X　　虽然不能回到第三舰队，但对已经变成Omega体质的章亦而言，能在一线任
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R8 h! k5 ~% b) c! a  Z1 R  |- [4 j/ ?* o
　　这两天，裴夕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在19区的外派即将结束，下周就可以
恢复原职，重新回到第一医院。

　　于此同时，章亦也在时刻关注联邦的政治动向。因为有布莱恩出庭作证，许
多曾经被查理性侵的Beta和Omega受到鼓励，纷纷站出来指认查理的症状，铁证
: L( R1 |1 i2 D5 x& I如山，加上舆论一边倒的指责和唾骂，查理的支持率跌到最低谷，被检察院逮捕
的那天，这个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大皇子神情前所未有地灰败和狼狈。听小
报消息说，在查理的双手被手铐铐上时，他正在恶毒地咒骂自己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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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E. g# B% W6 y　　章亦有些担心艾伦的安全，查理虽然倒台了，但是他背后的政治势力依然不
; b3 q3 H; v5 j# ~1 o$ \# ]容小觑。眼看着艾伦的支持率节节攀升，加上大选在即，难道他们不会做出什么
: {( }" r, K! d2 n4 w狗急跳墙的事来。

　　「查理好像知道我不是Omega了。」这天吃完晚饭，章亦照例跟艾伦视频通
话。

　　章亦「啊」了一声：「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暴露身份后，他们也猜到你
……」
0 H# E- C, }% i
　　艾伦点点头：「之前查理就应该起疑了，不过在那晚之后才敢确认。」

  r- }3 S8 ?5 H/ p5 R2 R. O8 s　　「那怎么办？」章亦神情焦急：「如果在大选之前被他们爆出来这个消息，
说你一直对公众隐瞒自己Alpha的身份，再扯几条阴谋论，你的支持率肯定会下
' U6 u. C# V: d* m1 o, Q7 }: r跌的。」
$ O# F; G. J6 k" G
　　艾伦轻轻一笑，绿眸里透着从容和笃定：「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了，也已经
& O# W: y. y/ @; b1 Y想好了应对之策。」

　　「什么应对之策？」
% B5 p& u% Q2 ?
　　艾伦看了他一眼，忽然转移话题道：「章亦，我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的表
( Y7 |! e  F6 M% ]+ ^弟帕特里克？」

　　「嗯，就是那个第三顺位继承人，支持率一直不温不火的那个？」
. w  ~' P% W. Y/ V  o
　　「对，就是他。」艾伦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狡黠地勾起：「我之前忘了跟你
说，其实他喜欢布莱恩很久了。」

; C  C# U+ x5 e. J+ Z: S　　章亦睁大眼，惊讶地看着他：「所以呢？」

　　「我们做了一场公平的交易。」

　　「你把布莱恩送……给他了？」章亦实在不想用「送」这个词，总觉得侮辱
( ]9 M4 Y. V& z/ J  X7 Q! g6 ^了布莱恩。

' N/ {$ o7 _6 d5 o- N5 f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布莱恩是自愿去他那边的。」艾伦叹了口气：「男
大不中留啊。」

" K6 R7 G6 f1 E8 L" j/ j　　章亦失笑：「那你呢，又得到了什么？」

　　艾伦没说话，他绿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光，说了一句让章亦不解的话。
6 A0 q4 F: K  V2 y" V7 T
　　「有时候，失去，也是一种得到。」

7 c% u; X3 U) n9 M! |- J　　艾伦没有解释那句话。章亦也没有再问，艾伦有他自己的主张，他不会过多
地干涉他的决定。

- \( U6 z; l2 h& L% X8 U　　直到隔天看到那条震惊整个银河系的新闻，他才明白艾伦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v0 g3 s$ \# }! G
　　高清液晶屏幕里，金发绿眸的绝美少年坐在长桌前，对着无数闪着亮光的相
" R, i* k3 J5 }. K机镜头，神情坦荡而真诚。

8 I, v2 j6 N2 b6 Q$ q- h　　「……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主要是为了向大家道歉。有个秘密，我隐瞒了
* g  H5 M( C' i" ~! A2 R很多年……」
/ B4 w7 |0 g) P$ v" M6 k# _
$ @7 C$ _. m5 h0 U　　「……我并不是Omega，而是Alpha，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使用伪装剂遮掩
自己的真实信息素气味。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支持……」
. c8 ^4 j) g; g1 N
0 O) S% x" v9 G4 H% {　　「……我会退出这次的全民大选，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公益慈善项目上。
这次大选的启动资金，我会全数捐给公益慈善组织……」

　　这场新闻发布会一出，星网上的舆论彻底沸腾了。令章亦惊讶的是，他原以
为联邦的民众会因为受到欺骗，大肆咒骂批判艾伦，可事实是，艾伦这场新闻发
布会一结束，他的支持率不降反增，一路涨到78％，成功打破了联邦竞选史上最
; a% `2 J7 `1 J高支持率的记录。

# G+ e1 h  a0 p3 H+ o　　「他的确很聪明。」周以南坐在沙发上，瞥了眼屏幕，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2 m, ^6 r7 q/ f茶：「先发制人，以退为进，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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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d( \5 z1 s+ M7 x: v% A　　「不过，他竟然能放弃皇位……」苏然也看着屏幕，他跟艾伦接触不多，印
% x& n: T7 H' R2 V& J象中，他似乎还是那个表面柔弱可爱，内心却心机深沉的联邦小王子，他没有想
/ \: s' \6 }- F% e+ B% S* {到，他竟然在即将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时，果断放弃一切，将所得的成果拱
  V9 y. X/ i+ s+ q, C8 \1 R! ]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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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y. O2 t! U6 W: o" C  e　　「艾伦退出后，选票应该会流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帕特里克身上，查理已经
不成气候，看来帕特里克会成为这次联邦竞选的最大黑马。」周以南轻抚着茶杯
杯沿，若有所思。

　　章亦盯着屏幕，整个人都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发布会早就结束了，
) e  M7 z% T* g# T, u- M% ^+ B之后的新闻都是联邦和帝国的知名媒体们对于这场发布会的解析，什么阴谋论的
; l/ f* l3 F& P猜测都有，甚至还有人讽刺说艾伦是不想被查理抓住弱点，于是自曝其短，像取
得公众的好感后暂时蛰伏，等四年后新一轮竞选重头再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离权利巅峰仅仅有一步之遥的联邦皇子究竟为了什么放弃
- _5 s! |9 e, d7 \0 v这一切。章亦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只是不敢去验证。

. @* {' l  X3 p0 ~" Q# T! J+ W　　　　　　　　　　　　　第099章：夜色很美

; W! T. b& v8 w; R# X　　下午，章亦陪苏然去医院复查时，接到了艾伦的电话。

  s9 _- H# z8 R) N$ A: `5 h　　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和喜悦。

　　「亦，我很快就可以去帝国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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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看了眼透明玻璃后的检查室，他转身，走到安静的长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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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我不懂。你辛苦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甚至凯瑟琳都……你这
样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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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X! \5 w0 E  N: \7 s2 `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艾伦轻轻一笑：「只有我想不想做。」

　　「凯瑟琳的牺牲，我不会忘记。查理迟早会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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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I+ c! Y; F/ A' D　　章亦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只能支持艾伦的决定。

　　「那你以后呢，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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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R, ?, P0 L& V1 T- `, p9 A　　「帕特里克想让我进参政院，不过我还得考虑考虑。我可不想整天跟那帮顽
固不化的老头子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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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失笑：「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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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2 Z3 v( `2 d$ S9 q, ]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以后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艾伦坐在书桌前，看
着右上角的相框，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悠远：「亦，你知道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人是
什么吗？」

　　「嗯？」章亦认真地听着。

0 |6 U$ q3 T9 Y1 v" C　　「那些出身普通家庭的小孩。」艾伦凝视着相框里母亲年轻美丽的面容，不
+ ?8 \/ f! R7 I9 \) X! k知回忆起什么，绿眸划过一丝惆怅：「曾经，我也有过那样的生活，虽然没有父
亲，但是我有一个漂亮温柔的母亲，我们的生活平静而幸福，直到皇室的人出现
……没多久，我的母亲就郁郁而终，我也整日里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不得不伪装
自己Alpha的身份，夹着尾巴做人。我我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陪我吃过一天晚饭，
' ^( F! ]0 k- o他总是很忙，总是有公务，我常常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我不信任我的兄
弟姐妹，他们也不信任我。虽然住在无数人艳羡的提利尔宫，但我却觉得自己更
像住在一个精致的牢笼里，一刻也没有自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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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3 G　　「我被权利和欲望束缚了太久，只有今天，我才觉得自己真正得到了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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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听着艾伦的一番话，他看着远处的街道，紧皱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

　　「恭喜你，恢复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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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j) Y9 I9 }, |3 _3 A8 F! k: I　　艾伦「哈哈」一笑：「我也要恭喜你，听说你要去帝国军事大学任教了？」

$ e  V0 ]; l4 _" i& Y　　「嗯。」章亦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还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那帮不服管的军
9 N* x4 T! C: f( Y! Y" ]$ i5 m; }校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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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帝国军大就读的时候，因为高分保送进去，简直是眼睛长
在头顶上，成天趾高气扬的，时不时就跟教官和老师对着干，没少挨批挨骂。现
* c0 E+ X% A3 R4 v' N9 ~0 b在想想，却是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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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当过舰长的人了，还怕一帮军校生？」艾伦调侃他；「亦，你胆子可
是越来越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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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R( o1 o7 x1 f3 I( ?　　「毕竟是新官上任，不一样。」章亦转头看了眼检查室，苏然已经起身往外
走，他还要去问检查结果，不得不提前跟艾伦结束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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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见到苏然提着拍的片子出来，章亦连忙迎上去。

+ R2 t) j4 R3 q3 `( I: v# R- g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苏然朝他笑笑，又抬起左腿前后蹬了两下：「你看，
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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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要注意。」自从要轮着照顾周以南和苏然两个病人，章亦觉得自己越
来越有老妈子的倾向：「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掉以轻心。」

* k: ~2 ^9 Z" G　　「嗯嗯。」苏然只是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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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正想再多说两句，腕表又滴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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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A* {# M2 g0 ]　　「章先生，周将军他又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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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个多月来，这种电话章亦已经接过无数次。他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惊慌
( j! E- |. J) `0 u& X失措，而是冷静道：「我很快过去。」

& v& z4 T8 Z2 _' S% k' ~6 u# I1 \2 q　　「我陪你。」苏然握住他的手。

　　两人风驰电掣地赶到周宅，一楼灯火通明，所有医护人员都严阵以待地守在
; |: @. V3 U; N) ^% F周以南的病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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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B1 p; X7 X( Q. l; y　　章亦走过去，人群自动分开，他看着眼睫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被褥上的周
: \$ r* G# c( p以南，垂下眼，握紧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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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样的周以南，他仍然会感到心痛，会觉得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但比
起前几次，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因为他知道，他还会醒，会再次活生生地
站在他面前。这些痛苦和煎熬，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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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A4 t9 f0 g: O　　「章先生，我们还要给周将军用药，请您暂时回避一下。」

  v$ I, y, @2 G　　章亦点点头，他出了房门，看到苏然正站在沙发旁。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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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1 \/ q: |, Y$ W　　「正在用药。」章亦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调在颤抖。

3 h7 y0 ~( g2 {0 J" _　　苏然走过来，轻轻抱住他。章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青年胸膛上的热度，眼
5 R1 a+ L, V) K( T& f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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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将军会挺过去的。」苏然轻抚着他的头发。

9 j! b' `. [  h  X% {　　「嗯……」章亦说不出口自己的担忧。太难了，他完全不敢想象这种生不如
死的折磨如果加诸在他身上，他会不会干脆自杀，一了百了。想到周以南过去承
) \9 a; t% j4 m& K2 L受的痛苦，他的心脏更是一阵阵绞痛。

　　「将军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样子。」苏然明白什么话才能安慰到他：「我们先
7 C& T% E0 o+ \0 k去吃晚饭，然后我回去，你继续在这儿陪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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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9 b. F& A; J' d' V　　章亦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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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宅招待客人的晚餐一向精美，不过章亦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再吃点。」苏然往他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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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想了想，还是端起碗，把里面的饭菜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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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U5 b4 B; q& ^0 D. Z　　「明天我先送小珥去学校，晚点过来接你。」吃完饭，苏然跟他在门口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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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6 f1 x$ E- n　　「好，别把她的毯子忘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章亦已经把苏珥当成了自
6 L/ S$ ?$ L$ K- |! m1 |$ M, R己的亲妹妹。

4 e" o) B* G, [' w3 v$ u. m　　「嗯。」苏然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笑着走了。

1 b8 `2 _& Q! \7 Q; G" y6 L　　章亦目送他驾车离开。他回到屋里，去周以南的书房里找了本古典诗歌集，
& S" w5 A* R. E6 X# d* n, P! b* {走到隔壁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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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警卫，辛苦你了，我来吧。」他朝守在病床边的警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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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没事。」警卫立刻让出位置给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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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a& X/ Z2 h　　章亦坐在病床前，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手里的古典诗歌，偶尔会看一眼床上眼
睫紧闭的周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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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D2 O7 b( C3 H6 a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住院，昏昏沉沉
: _0 s: f1 ?- R6 J! f$ B# u! h地躺在病床上，周以南从很远的营区赶过来看他。他坐在他床边，大手包住他的
小手，也是这样整夜不合眼地陪着他。后来他烧退了，深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
周以南就给他读古典诗，他嗓音清越，又极富磁性，他听着听着就不自觉睡了过
去。梦里面，都是那人温柔缱绻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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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起往事，章亦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怀念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很快凝结，
转成深深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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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7 y* [7 f0 Z/ p2 s6 m　　「你不是……最讨厌……古典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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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 A  q$ J. t( ~　　章亦翻页的手一顿，惊喜地看向床上的人：「你醒了！」

1 C1 l/ S2 [* l, u2 M$ `　　周以南眨了眨眼，清俊而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你翻得这么快，不知
道读懂了几行？」

　　「反正有你的注解，勉强看得懂一大半吧。」章亦硬着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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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轻轻笑了声，也不拆穿他。他的眸子转了转，看向窗外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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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9 b1 L) _　　「今晚的夜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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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 x3 x2 v* s2 X  l　　章亦放下书，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那里，一轮银色的弯月挂在黑丝绒
1 d! h* s/ c' F7 b' D' J1 H* t般的夜空中，静谧而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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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v9 ]5 F  }4 O$ w　　「确实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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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N  ]3 R" r7 K& o3 `　　他又不放心地转头，看向周以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知道，每次
7 Z' T/ y" a% t) A+ _用完药后醒来，他的身体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抗药反应，轻的时候只是反胃呕吐，
重的时候全身肌肉都会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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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摇了摇头：「我很好，而且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每一次醒来，对
+ W0 P  P+ B0 A) z  {6 ]他而言都宛如新生。

% g( ]  u) G# z　　「不要逞强。」章亦担忧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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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南不说话，他知道，虽然过程仍然煎熬，但他的身体状况正在慢慢改善，
晕倒的次数也在逐步减少。他只是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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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x% L( ~* A. z% n  Y# Z# h! M　　「裴夕是不是快回来了？」章亦听到周以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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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f, P& \3 v. S　　章亦点头：「这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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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呢？什么时候来帝国？」

9 z4 V5 P: N& S　　章亦回忆了一番之前和艾伦的电话，不确定道：「大概是下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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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1 P/ j, Q! o9 i9 b+ d: P　　「好。」周以南似乎又累了，他看着窗外，琥珀色的眸子有些倦怠地半闭着：
: X& o7 k& C1 x, D- T4 _「我们四个，需要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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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0 C% X9 D$ Q　　　　　　　　　　　第100章：完结倒计时（三）H

　　周六，章亦去机场接裴夕。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了两个多小时，等裴夕乘坐的航班抵达的时候，已
  C- g& d; A' k* A' Z4 V) A, B3 N经到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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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9 r; @; G' b! f% q　　裴夕远远地就瞄到了接机口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他拉着行李箱，加快脚步，
0 g! h* H/ @* k5 `. c8 o迅速往章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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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O/ j% `" S2 Z# u( L7 S　　章亦还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他的身影，转眼间，就被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那
人温热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用力得几乎要把揉进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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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到熟悉的Alpha信息素味道，章亦心头一松，他转过头去，有些埋怨道：
, J7 V) _, ]9 h% e0 j( x: T「我等了好久。」

　　「抱歉。」裴夕把他的身体转过来，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看向他，嘴角的弧
度有些邪气：「我可以用身体补偿。」

　　章亦「切」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瑞克早就做好饭了，我们回去
吧。」
( s: t$ ]  |; }8 u7 K
; C/ G  @- o7 ^0 _, z. D　　「好。」总算结束派遣，重新回到中央区，裴夕此刻的心情愉悦无比。不过
在踏进章家的那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沙发上正坐着在看电子报的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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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你回来了。」苏然起身迎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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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其实你不用等我们的，可以先吃。」章亦在门口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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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医生。」苏然朝他身后的裴夕打了个招呼。

　　裴夕瞥了他一眼，想到这个人当初是怎么一次次地把章亦从他身边抢走，脸
0 x: P, r" T2 z6 Z9 S色便有些僵硬。之前他看他要死不活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也懒得跟他计较，现
* l+ R. `0 N2 b/ |; O( T在见他生龙活虎的，满腔的怨气和不甘又冒了出来。

' ?4 x! H$ C- y  n! O" g/ g1 {　　「苏中校恢复得挺快嘛。」不冷不热的语气。

& t0 R6 M+ K4 g' Z- O; [　　「多亏了长官的照顾。」苏然波澜不惊。

　　裴夕冷哼一声，「苏中校的病假应该快休完了吧，什么时候回第三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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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r) T* s  y3 _, s　　「下周一。」苏然微微一笑：「不过最近几个月应该都不会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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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中校自己有军区分的房子吧？」言下之意就是，你为什么还赖在章亦这
里？

　　「裴医生好像也有公寓？」你又凭什么赖在章亦这里？

' N/ T; b: p; I7 ]; _7 {　　「你们俩，吃饭去。」眼看这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章亦不得不及时打断他
$ t9 h- @$ i! h4 K- z; L, R7 t们的谈话：「菜都要冷了。」

  I/ j' X: _6 A$ t, N% p- \　　「好，长官。」苏然转头朝章亦一笑。

: Q9 k0 @4 P4 H1 u7 A　　裴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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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早就猜到这两人不对付，不过没想到吃个饭，也把他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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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亦，我要吃你那边的糖醋排骨。」

　　章亦想着裴夕在贫瘠荒凉的19区肯定受了不少苦，立刻起身给他夹了一大块
( }1 b* }2 }( s! j( d, c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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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S( g2 ?- \% ]) {' W　　「长官，能给我舀碗汤吗？」苏然微皱着眉，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疼痛般：
「我左腿不太舒服。」

　　章亦拿过他的碗，立刻给他舀了满满一大碗黄豆大骨汤。

- Y* G* d4 V# Z4 K9 B　　「阿亦，你也多吃点。」裴夕不屑地瞥了苏然一眼，往章亦碗里夹了一块鱼
$ O0 c4 h+ G3 {( M1 n3 t/ p9 ^1 B+ K肉：「这个鳜鱼很鲜，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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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m  P. W6 y% F  R0 p6 q　　「长官，这个啤酒鸭也不错，你试试看。」苏然不甘示弱，也往他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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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8 M; s2 ~+ K% q9 E# P　　「停——」章亦挡住裴夕还要伸过来的手，尴尬道：「我快饱了，你们自己
吃，别管我。」

, J; H- v4 Q6 r( N% d4 Z* s( w　　裴夕眯起桃花眼，朝他笑了笑：「那怎么行，我看你瘦了不少，得多吃点补
. \4 `5 p) p! r7 K6 o& ~- }* g回来。」作势又要往他碗里夹菜。

　　「我自己来。」章亦在心中叹了口气，认命地低头扒饭。

　　这一顿，章亦吃得比以往都饱，不得不去院子里散步消食。苏然吃完饭就上
楼看书了，裴夕乐得一个人陪章亦。

　　「听周以南说，你上次又发情了？」

　　章亦脸色一窘，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变成了Omega体质，但他心底还是有些抵
触提到「发情」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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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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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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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月底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 p0 e2 G  W0 E: L) T3 D
: Y9 k0 i! a) R; E7 t# M9 k. n　　「这种日子以后一定要记住，会有规律。」裴夕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赞同：
「不是每次都有我们几个在你身边，而且万一你要是没带抑制剂，被别人看到—
7 V$ n& f; f; r- f4 j—」裴夕根本不敢往下想。

/ i2 U0 E% q; f& [0 Q  Y1 h　　「我有分寸。」章亦现在只要出门都会带抑制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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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n% Q" d& e9 k6 [1 o　　「上次是周以南在你身边，他身体那么弱，能安抚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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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一颗桂花树下，裴夕偏头看向章亦，那人咬了咬下唇，
没有说话。

: R4 ?) Q) j( [% C　　但裴夕已经听到了答案。

& I) D0 s& k5 `　　「苏然呢？是不是最近身体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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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别问了。」

2 l0 Z! t% f* u0 _4 n4 f( W* P( x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裴夕抓住他的肩膀，看进他眼睛里：「阿亦，你
现在是Omega体质，有需求很正常，千万不要压抑。」

/ F* l, C. i. @0 T. B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翘起嘴角，笑得有些得意：「至少，在这方面，他们两
1 P! D) B& l% N2 M+ y个暂时比不过我。」

; y% `- F5 e+ f　　章亦失笑：「一天都在飞机上，不累啊你。」

. @4 {, U0 w; O　　「看到你我就不累了。」裴夕抱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而且有个地
方特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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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d( E( [, `　　「嗯？」章亦眯起眼。

, w! i$ ^  K8 H8 F1 v  o　　裴夕挺了挺腰，微鼓的下身擦过章亦的大腿，语调诱惑：「阿亦，我们好久
9 ?! Y4 i3 y* }/ o. S8 F没做了。」

　　章亦被他身上散发的浓郁而凛冽的Alpha信息素气味弄得有些腿软，不自觉
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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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要在这里？还是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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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F% a. V! Z2 j  u　　「回房间吧。」章亦感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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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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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拉着他飞快地回了卧室。太久没做，两人都有些情
难自禁，扯掉的衣服散落一地，还没走到床边就急不可耐地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

　　裴夕一双桃花眼满是艳色，他把章亦压在床上，扣住他的双手，从他的脖颈
9 N! A" y$ Q$ m# M* u. b一路亲到赤裸的胸膛。章亦前方的性器早就站了起来，裴夕边啃咬着他胸膛上小
小的乳粒，边用手撸动他半勃的性器，手指时不时划过后方的穴口，惹得章亦的
( R! _2 C* f; S. X& C# e( `% r0 ^# u身体一阵阵战栗。

; F4 C2 d4 V1 w! R' p8 q7 {　　「嗯……」Omega的身体天生便渴望被Alpha侵犯和掠夺，章亦喘着气，两条
长腿主动勾住裴夕的腰身，脖颈处散发着香甜而诱人的薰衣草香。裴夕吻过他平
坦的小腹、黑色的草丛，最后含住他性器的顶端，慢慢将他挺直的肉茎吞了进去。

  C$ R3 i  t/ I2 l3 `  v　　「啊……」湿滑的口腔黏膜包裹着他柔嫩的顶端，下身又湿又热，宛如置身
0 y* n6 s% i& ], n: S' W天堂。章亦太久没纾解过欲望，被裴夕吞吐了几十下，便控制不住地弓起身子，
射出一大股浓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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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多久没弄了？」裴夕调侃道。

; @9 \; Y5 ?+ C/ U* j　　章亦并没有满足，他略有些涣散的眼神看向裴夕，小腿在他腰背上蹭了蹭，
9 ^8 X2 [8 ~7 x: G: w$ G2 N哑声道：「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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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痒了？」裴夕打开他的腿，仔细观察那处瑟缩的穴口。

　　章亦点头。

2 A" K6 Z4 \( W& Q* e$ U6 J+ ~　　裴夕啧了声：「自己抱住腿，翘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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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4 E/ q* J/ j5 ?( d3 D' [　　章亦照做，他下半身完全悬空，两瓣挺翘的屁股和颜色稍浅的臀缝彻底暴露
3 P! b* f" s5 W( L在裴夕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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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夕心满意足地扶着自己的阴茎捅进那个湿热的小穴，一进去，他就舒爽地
低吟了一声。

　　「好爽……」

6 q6 E3 l; p3 q　　章亦不满意他温吞的节奏，催促道：「快一点。」

% D( `/ F% J2 f, s　　裴夕斜了他一眼：「你想被我干死是不是？」恶狠狠地抽插了好几下。

! Z, b2 ^/ M( [+ m7 G　　章亦被顶得全身酸软，快感从下腹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张开嘴呻吟，臀部主
动往上，迎合他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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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 z  G7 m# c% L　　这个姿势没维持多久，裴夕便射在了他身体里。章亦放下发麻的腿，轻轻喘
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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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E0 ]! ]# `6 h9 W　　「这次你自己动。」裴夕急于证明自己的雄风，让章亦换成坐在他身上的姿
势。

　　「嗯……」章亦很享受掌握主动权。他撑着腿，缓缓往下坐，让自己的穴口
将Alpha粗硬的性器一点点吞进去，直到根部完全没入身体，他才开始前后摆动
8 z$ n( |/ i) k5 r* M0 r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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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随着体内的敏感点被硬热的肉棒频繁碾压，章亦的喘息越来越
急促，腰肢摆动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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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9 D; z; [- B) f9 R) C) H　　「阿亦，你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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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u+ u  f5 c　　两人正在耳酣情热之际，忽地听到咔擦一声响，房门被人推开。

　　艾伦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呆愣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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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W; l2 A( v( w, W) `　　　　　　　　　　　第101章：完结倒计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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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Z: ?0 x9 W& G) o　　艾伦特地没有跟章亦说清楚时间，就是想提前来帝国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
% G6 [' R" f0 C  s' M+ @0 O推开卧室门，看到的竟是这种香艳的场面。
9 {: W' }8 c) X/ N( f! ~- V
+ r( ]/ c& X7 x4 q' u: ?. h　　裴夕最先反应过来，他抓起薄毯迅速盖住章亦的身体，粗声道：「你进来不
( N9 Q8 f; x5 p0 g' M会敲门吗？」

0 I9 Y- ~' T$ P　　章亦感应到背后的目光，全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去：「艾伦，你怎么……」

　　艾伦呵地冷笑一声，扔下行李箱，大步走进去：「裴夕，你给我出来！」
  {$ |/ w8 b7 V) s! Z! p$ k
9 Z$ |- e% r/ Y0 H' h　　裴夕充耳不闻，继续在章亦身体里撞击。因为紧张，男人湿热的后穴将他咬
8 |7 N- @$ `7 A" ~" B得极紧，快感销魂蚀骨，裴夕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体内。

　　「裴夕，别做了……」章亦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艾伦的面再做下去，不停
地推裴夕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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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亦，别乱动。」裴夕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爆发的冲动，又坚持了几分钟，
$ Y) X" D! ~1 o, y* f! ^( s- L" ?才在他身体里释放。
* H% C" G! Q; i/ b3 H) I+ M
5 |% u6 B, B$ d/ B  T( a6 Y　　等到两人下床，艾伦的脸已经臭得不能再臭。章亦顾不上洗澡，下身裹着毯
# i0 \# V$ P1 n- s) W- ?. U子走到他面前，歉意道：「艾伦，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对不起。」

2 M/ e6 t7 K; v+ s, Y　　裴夕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场景，不怎么感冒地哼了一声，穿了衣服往外走。
$ F5 X1 q$ y* @; E1 Y艾伦握紧拳头，等裴夕一走，立刻锁上卧室门，扑到章亦怀里。

　　「亦，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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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 t9 [. y: v- V* v# q! S( I　　章亦拍了拍他的头，脸颊微红：「你来之前应该告诉我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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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5 Q: R! C$ w- k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艾伦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过在闻到章亦身
# R+ S/ ]% p+ L( R上属于另一个Alpha的气味后，立刻沉下了脸。

, Q% c, r0 T7 B  G$ M: X: t0 H　　「亦，我们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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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见他也要跟进来，连忙道：「你去楼下，我在这儿洗。」

7 `$ |+ i" O' T0 k3 @. S) x; Z　　「不要，我坐了个几十个小时的飞行舰，累死了，我想跟你一块洗，好不好
嘛？」艾伦扶着浴室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章亦见他眼下一圈黑影，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道：「好吧。」

　　不过艾伦怎么可能单纯地只洗澡，趁着章亦泡在浴缸里闭上眼睛假寐的时候，
# m1 V8 g+ O9 p8 Y他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章亦被艾伦扶着腰走出了浴室，他英俊的脸上还残留着情欲的
嫣红，眉眼间无意识地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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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走。」章亦有气无力地瞪了艾伦一眼。

　　「你走得动吗？刚被我干得腿都合不拢了，小穴还肿着呢。」艾伦语调暧昧，
一只手放在他臀部，若有似无地划过臀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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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想到刚刚在浴室里的场景，耳根不自觉红了。他抓了抓湿发，挣脱开艾
伦的钳制，正要去换浴袍时，卧室门忽然被人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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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v" u* k' T1 r　　「谁啊？」艾伦没好气道，他就不信裴夕还敢上楼还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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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外头的人声音不大，却有股不怒自威的力量。

9 \4 y! W* S8 J; Z& o2 A; I　　「以南？」章亦一下慌了，家里已经住了苏然，裴夕和艾伦今天刚到，这三
个人争风吃醋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要是周以南之后也掺和进来……可这四个人，
9 l3 m  m$ ?5 U& `1 X, d5 W迟早是要碰到一块的……

. T( r- c2 c2 w! X! p　　怀着复杂而沉重的心情，章亦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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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Q( x' R6 D, p9 q　　「艾伦，我想跟你谈谈。」周以南看向他身边的少年，目光平静。

　　「谈就谈，谁还怕你不成。」艾伦抱着胸，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走了出去。

　　「小亦，你早点休息。」周以南嘱咐完章亦，便跟着艾伦下了楼。章亦顺势
4 ~# |& V; b* p; ~. h瞥过去一眼，惊讶地发现裴夕和苏然都站在一楼的拐角，似乎在等周以南跟艾伦。

/ f) D3 g  j' [" I　　他们四个这是要开会讨论怎么和平共处吗……章亦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觉
9 R# J9 X2 C, q( Q" x# H3 ?得额头隐隐冒出了几滴冷汗。

2 U( Q. |+ A2 R: b3 {2 h$ d9 [　　不过他知道自己在这儿瞎操心也不是办法，干脆什么也不想，吹干头发，躺
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隔天起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瑞克正在做早餐，看到他，高兴地跟他打招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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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你醒了。」

; Y! x% n9 Z: n3 Y, G　　「他们几个呢？」章亦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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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去看房子了。」瑞克把榨好的果汁端出来，语气平板道：「艾伦殿
4 G0 R! Z+ L  Y, D) d下说，要换一个很大的房子，这样才能住得下五个人。裴夕少爷也说，以后还有
小孩，房子至少要三层以上……」

* c+ h  P' Q% |  o% U6 X　　「等等——」章亦打断喋喋不休的瑞克，瞪大眼道：「他们去哪里看房子了？」

8 K( b* Y( z9 s( h- G* p: \　　瑞克指了指窗外：「就在这附近。」

# c+ `: i* e- P2 S' X　　章宅的北面是一片人工湖，湖后面是一片玫瑰园，根本没有什么闲置的三层
以上的房子。他们四个人到底跑去看什么？

2 f! u5 w) s9 \, Z+ M　　章亦打周以南的电话，半响，那头才接起。

　　「听瑞克说你们四个人去看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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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 J5 Q1 F4 p' u' p　　「嗯，以后人多，你家不够住，需要换个大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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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哦」了一声，不自在道：「其实你们四个，也住得下……有两间客房，
还有一间书房可以改成卧室，另外还有游戏室和运动室，都可以改成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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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q8 m5 `$ U- c' O　　「没关系，迟早都要换房子的。」周以南嗓音温柔：「你下周就要去帝国军
大任教了，好好准备课程，不用分心管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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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2 g- o9 c: x1 I　　「嗯，那你注意身体。你们几个也早点回来，中午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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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8 ~; E. ^8 y4 K! S7 Y, d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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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g5 s; F) s1 u0 X! f* _6 w　　章亦再没有过问房子的事，他很快就要去帝国军大任教，前期有许多准备工
作要做，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这期间，苏然也回到了第三舰队，但他没有搬出
3 ~5 O3 h  a+ p( b) n* z章家，仍是住在客房。裴夕对此颇有怨言，不过重新回到医院后，一台接一台的
手术送过来，他忙得日夜颠倒，也顾不上跟苏然周旋。艾伦的休假还剩一周结束，
他即将出任联邦驻帝国大使，在政界可谓是炙手可热，每天上赶着巴结的人数都
0 U, Y% ^$ V$ k8 j0 G0 Z数不过来。

　　四个人里，唯有周以南最清闲，陪章亦的时间也最多。或许是心理因素的影
响，周以南的体能状态以奇迹般的速度在提升。早上章亦去训练场跑步，他一开
8 Y3 O3 h3 Z8 h3 E; Y: E始只能跟着走一段，后来渐渐地能陪着他慢跑。章亦最初还很担心他的身体承受
4 I* k3 w- v, m) {. W1 d不住，后来看他跑一圈下来没什么不良反应，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章亦去军大上任的前一晚，四个人都在他家留宿。章亦原本还担心他们四个
5 Z1 K* i& s! t' Y6 ~住一块会吵起来，不过那晚却意外地平静，四个人各自在房间做自己的事，偶尔
& @" q9 D  ?4 H" t% Q  z. m会去他的卧室看看，跟他说说话，不过也仅限于此，一个逾距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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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入职的这天，章亦起了个大早，换了一套崭新的军服，把下巴刮得干干
. b- H# P# I. ^9 ^; `$ {! [4 I! R净净。裴夕值了两天夜班，还在睡觉。章亦没吵醒他，他跟周以南、艾伦、苏然
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出了家门。
! y1 a! t( ~& `$ J: X
+ h/ r( R0 X/ F" k  @% C& D　　入职手续很快就办完了，下午正好是学院的开学典礼，院长邀请章亦上台讲
话，他欣然应允。

2 b; H1 D( O5 _5 S3 F/ A　　十分钟的演讲而已，对章亦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公开讲座他之前也已
经做过很多次。可是这次不一样，在听到台下那些年轻学生的窃窃私语时，章亦
! ]4 n' A# X) L( n- S面上仍然带着微笑，胸口却有些东西在翻腾。舆论虽然健忘，但谣言的杀伤力还
在。在大部分不知情的人的印象里，他仍然是那个靠着家族荫庇上位，为了权利
8 w: g: |5 m: O. e2 \: w) D可以不择手段的官二代，那个私生活混乱、同时脚踏几只船的人渣。带着这样的
印象，这些心高气傲的学生又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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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5 y! u) ]; J　　「章教官，明天上午学院给你排了一节公开课，203，十点，你好好准备。」

　　开学典礼结束后，院长把章亦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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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受宠若惊，心底却隐隐有丝担忧：「院长，我初来乍到，跟学生还不熟，
要不我缓几天再——」

　　「都是从不熟到熟嘛，这些学生聪明得很，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你有带兵的
6 ?' v% L3 P! i: b, h" ~! \经验，管这些小毛头应该不成问题。现在就缺个能镇得住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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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d% c( k( G% I　　章亦在心中叹了口气：「行，那我试试。」

　　隔天，九点五十不到，章亦就带着教案踏入了203教室大门。他怀着期待和
憧憬，在讲台前等了很久，然而，一直等到十二点，一个学生都没有出现。

% s0 t8 m- X" `% i& x& h  m* g! ^　　章亦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良久，他吐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要出门，
; E! P4 P* }% e6 y) j  m0 L就碰到一个学生迎面进来。

; ~, W5 X& p+ @( W$ Y; ^　　那是个年轻的女Alpha，她身材高挑，面孔清丽，大概是跑过来的，微微喘
着气。

5 @" w9 u1 V: L! h5 f9 f& S7 |　　「教官，课已经结束了吗？」

　　「算是吧。」章亦苦笑。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还有一个学生愿意来上
他的课。

" L8 s$ G7 m; o, z, P% ^8 F1 _8 K　　「对不起，我选的一节课跟你的课冲突了，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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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章亦看了眼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你先去吃饭吧，我周五还
* O" e$ s' y; w6 b6 @有一节课，你可以下次再来。」

　　「好的，谢谢教官。」

! c- c" r- f, G4 C2 T: j　　晚上，章亦一回到家，就萎靡地倒在沙发里，饭也没吃。在黑暗中躺了不知
0 h" v7 Y/ ^( G. C  I9 y多久，直到客厅的灯亮起，他才不适应地睁开眼睛。

; r2 z- y$ P* _( D　　「以南，你怎么来了？」他看到周以南坐在沙发旁。

# T( \/ e6 _) y0 @　　「我来看看你。今天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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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4 l4 C5 L# q% u8 @6 _( g　　章亦勉强笑了笑：「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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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y7 z( z. d( }1 r; C. ?　　「苏然呢，怎么不在？」周以南四处看了看。

　　　　　　　　　　　　　第102章：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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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N3 m) \　　「他去西南军区开会了，后天才能回来。」章亦顿了顿，又道：「裴夕跟艾
伦这两天也忙，都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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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6 z3 a3 \& O; V3 `5 V　　周以南「嗯」了声，他摸了摸章亦的头发：「没吃饭吧？我带了便当给你，
8 O* V0 \. L+ _5 s尝尝。」

　　章亦连忙坐起身，茶几上放着一个深色的便当盒。他打开便当，里面是冒着
+ {0 U( r% E. ^0 ^" T) X% C3 X热气的酸菜鱼，还有两个清淡的素菜。
7 E' g, C2 a- s+ _6 ?
$ s9 \) F6 L8 h, |6 m' B- M6 p! V  P　　「你做的啊？」

- q9 `' I  o. B, U　　「嗯。第一次做酸菜鱼，可能没拿捏好火候，肉有点柴。」

　　「我尝尝。」章亦来了精神，他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仔细咀嚼着。

　　「挺好吃的啊，肉也不柴。」

  C1 O+ X  L8 [* w3 ?/ k7 p　　「那你多吃点。」周以南嘴角带着笑，把装素菜的餐盒递给他：「蔬菜也要
吃，你嘴唇太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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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章亦不以为然地大口扒着饭，他之前就饿了，这道酸菜鱼又格外
开胃，他两三下就把便当吃了个精光。
3 T1 _% G/ U5 a! h' W
　　瑞克正好榨了两杯西瓜汁端过来，周以南把其中一杯递给他，含笑道：「来，
1 `3 F- a# V' p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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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P$ S4 F" m/ @% B; l( p, d　　章亦一向对西瓜汁不太感冒，他皱了皱眉，接过杯子：「能不喝吗？」

3 O' _3 H. b( S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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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哦」了声，拧着眉头，喝中药一样把西瓜汁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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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P  q( Y3 t8 H1 z　　「你啊。」周以南失笑，他伸手抹去章亦嘴边残留的红色果汁，眼神宠溺：
「怎么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章亦没说话，他握住颊边白皙纤长的手指，忽然张嘴，舔了舔他指尖上的果
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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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小孩子做的事吗？」他的黑眸里有一丝促狭。
, \7 v8 A1 x: Q
" r7 U& T7 g1 b1 a$ P　　绵软湿润的触感，仿佛一股电流从指尖蔓延到胸口，周以南感到身体里沉寂
4 f& m8 C0 L. n# e+ n5 D( F已久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小亦，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凝视着章亦，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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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点点头，他的喉结动了动，哑声道：「你要在这里……吗？」
7 ?  H! U* i' N5 v/ Q- r- h4 t
　　空气在两人的对视中悄然升温，周以南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关掉客厅的
& m; K, B0 d! z/ U  U3 l0 K, p+ p大灯，只留了一盏小灯，在晕黄的灯光中，他解开衬衣领口，缓缓走到章亦身前。

! x+ Y+ {* j) ]0 h5 }+ D1 n/ R　　「不会有事吧？」章亦躺在他身下，眉心仍然担忧地纠结着。
, ~3 ?% v1 H1 P& C/ O% z
( k! y- y) b, B& q* v, u/ p　　周以南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哑声道：「不会有事。小亦，你放松就好。」

* T: C) [; K# C* ~7 r6 v　　清淡的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在周以南温柔的爱抚下，章亦紧绷的身体逐
渐放松。当周以南温热、坚硬的性器终于嵌入他身体的刹那，章亦的眼眶忽然红
# P3 b& x4 `6 W. j; ~' 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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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2 H2 G* Q2 R　　「疼吗？」周以南以为自己弄疼了他，连忙去亲他眼角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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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2 j3 e" Q. R1 h2 k　　「不是。」章亦摇头：「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健康。」

9 n1 C" ]1 t+ M　　周以南轻笑了声，眼中却有泪意涌动。他低下头，吻住章亦的唇，呢喃道：
「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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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8 A$ W7 D8 a4 P/ b. X6 l! y
3 R% E" a+ W) K2 b　　一夜的旖旎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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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q: C# j/ b4 u; [1 ?: P　　隔天，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章亦本来想起来跑步，又被周以南拉回了床上。
两人在被窝里腻歪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周五你是不是还有课？」吃早餐的时候，周以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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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9 ^, N6 W1 b+ o　　章亦夹面条的动作一顿，轻「嗯」了声。

　　「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周以南抬头看他，清亮的目
光里有某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做好你自己就行，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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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s/ L/ b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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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翘起嘴角，故意拖长尾音道：「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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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周以南不知想到什么，清俊的眉头微皱：「还有，军校里到处都是
- Z, W- U% g% g! Q  [5 t- d+ @年轻气盛的Alpha学生，你的抑制剂要随身携带，不能——」

2 N% X" ~. V; z3 W4 Z( a　　「不能毫无防备地和一群Alpha相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上来。

- X4 D1 G6 f3 o+ x( X: m　　章亦看到来人，眼前一亮：「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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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让Beta随便接近你身边。」又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尤其是某些
看起来温和纯良的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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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a# e) H+ }! p7 z　　「艾伦，你也来了。」章亦连忙起身招呼两人：「吃过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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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十点多了，你说我吃没吃。」裴夕闻到章亦身上气味的变化，不露痕
迹地瞥了周以南一眼：「昨天睡得挺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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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C) c! s2 G4 z) N- L8 C+ |　　艾伦瞄到章亦锁骨上的红痕，立刻明白过来，不悦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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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i/ N3 N, k6 q. F( `! c+ `/ h　　章亦实在不知这尴尬的场面要如何处理，只好借口苏然来了电话，一个人跑
. x0 k2 X, S9 M) N# b# C阳台上去了。



: c+ L2 z$ `" t　　调整心态后，章亦再去上课，心境就不一样了。因为风趣幽默、灵活新颖的
授课方式，他的公开课渐渐吸引了许多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学生，两个月过去，
教室的学生从最初的寥寥几个变成全场爆满，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院外的学生因
( v: J5 J3 P0 J  ~$ J) V/ i为抢不到位置而不得不坐在楼梯上听课。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马上就是期中考了，大家好好准备。有任何问题
; ?! L: D8 k  A, E& W% _5 o可以发邮件给我或助教。」

& i9 r& d8 M- X% i7 J( K; `; J　　这天跟往常一样，章亦上完课，便收拾东西回家。瑞克在准备晚饭，他习惯
性地打开帝国新闻台，正要随意扫几眼，醒目的红色头条让他的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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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河新闻最新播报：m17星系RX118恒星系发现异族生命体，经帝国先遣科
学探测队的研究，初步认为这是一种半人半兽的全新生命形态，目前只初步拍摄
到该生物的外形状态，尚且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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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B; E3 e9 [( C　　章亦又换了几个台，到处都是关于M17星系发现异族生物的爆炸性新闻，他
6 s5 g* y( P1 C1 v思索片刻，给周以南拨了电话。
( o0 k# ^( h0 t& q7 o5 y, C
6 d3 J9 k7 R$ z# P" r　　铃声响了很久，但却没人接。他又分别拨给苏然、裴夕，还有艾伦，全都是
一样的情况。

+ d7 `, x$ B9 j: ?8 p　　章亦预感到了什么，他平静地吃完晚饭，等着他们四个人回来。

, V# b, h0 m4 {, p+ b; z0 z　　快十点的时候，周以南和苏然一起回来了。裴夕晚了几分钟，艾伦最后到，
他看起来一脸的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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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要去？」章亦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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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S3 M2 X& D& z8 x　　「这次是帝国和联邦的联合军事行动，委员长希望我能出任帝国军方的最高
执行官兼联合舰长。」周以南摘下军帽，轻叹了口气：「我也确实休息太久了。」

6 N+ B" o: \1 |, a$ X　　「长官，我之前已经参加过先遣部队的行动，而且通信指挥室是关键部门。」
1 ]- G8 {& ~+ r4 ]) g+ @苏然双手握在一起，歉意地看向章亦。
: s) f- h' v" G9 o- Z0 a0 d* k
　　章亦将目光移向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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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亦，你也知道，舰队一直都很缺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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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又看向艾伦。
6 s; ?9 P- C' O
　　「亦，帕特里克希望我能作为联邦军方特使，协助联合舰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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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W! m+ X! D5 I　　章亦没说话，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周以南说。
7 @( \  X* x' s% j3 C2 V3 ?5 C4 }
' e& B. d0 G& W" Z* K　　「星芒号也会参与行动吗？」章亦握紧手掌，看向苏然。

　　「是，星号上有非常完善的M17星系星轨图，还有很多早期的探测数据，所
! |1 Z& Q7 S8 S3 D2 k以……」

9 t" @& a) R( A, ?　　他不用说，章亦也明白，因为当初那张星轨图就是由他亲手绘制的，他在M1
7星系足足待了半年，开着探测舰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才画出那张星轨图。

　　章亦没有再问下去，他早已不是星芒号的舰长，这种大规模的联合军事行动，
军方肯定会派出最优秀的将领，根本用不着他这个闲人挂心。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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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突然起身，往楼上走：「我困了，先去睡觉。」
4 @: O; I7 U  f
　　周以南和苏然对视了一眼，苏然正想说什么，被裴夕拉住，后者竖起食指，
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苏然只好沉默地目送他上楼。

　　「为什么不告诉他？」见楼上的卧室门关上，苏然这才出声。

9 {+ A3 t% r( G　　裴夕眉头紧皱：「告诉他星芒号的执行长官没定又能怎么样，我们都知道，
军部让他再上前线的几率很小。我不想看到他失望。」

8 A& H! l+ D! {4 X* B7 k　　「应该还有转机，我去跟帝国军部的高层沟通。」艾伦转身往外走。

! ~: c0 ^* H& i/ D　　「不用了。」周以南叫住他，他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委员长最了解章
亦的作战才能，这次所有的执行舰长都是由他亲自挑的，不管是你、我，还是其
他人，都无法干预他的决定。」

　　「那我们怎么办？」裴夕恨恨地捶了下沙发。
, I" M+ i% f, Z& b4 m  y- {
9 c7 O- j( D; z/ s　　「等。」周以南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淡然：「明天上午，所有参与行动的
舰队会在太空港初步集合，届时星芒号自然会有新的执行舰长。」
4 H5 C" B7 L: P. |# q8 d$ H
: `6 v6 |" U% d1 n& t/ \　　章亦不知道他们四个人在楼下商量什么，他一回房间，就把自己锁了起来，
% C& h4 r  |3 j9 C' R" k自暴自弃地倒进了床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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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9 `& S0 x4 M9 P. q* R! B- S2 o　　这次行动军部应该之前就有计划了，而他们四个人大概是出于不忍，没有跟
  B* W8 v7 ]( Q2 ]5 X) U他提过半个字。其实他早该想到了，从苏然那次去M17星系执行秘密任务开始，
# F3 \4 Y) R8 Y8 X. Q6 a军部早就在谋划这次行动。发现新的外星生命对银河文明而言是里程碑式的重大
事件，无论新的外星生命是敌是友，银河联盟都会想法设法地接近并试探这个异
3 W# _, m7 z) M. T族文明。毋庸置疑，所有参与这次军事行动的人员未来都将会在军事史上留下浓
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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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8 L; P9 E) `! |7 J3 I+ I, G: G　　可惜的是，他作为星芒号的前舰长，作为曾经深入过M17星系的一线作战人
, G( L0 e, e, B4 w( V  ?9 O3 j; x员，再也没有机会参与这场史无前例的重大军事行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
家里，等着他们四个从M17星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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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章亦重重叹了口气。对于现实，他早已认命，只是心底终归有一
# Q% Z* r5 C. E0 y/ X: e2 A& p丝不甘。他睁眼看着头顶的吊灯，看了许久，最后坐起身，从抽屉里翻了包烟，
1 {7 y! y- R1 h! e6 ?: G, i& d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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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渐渐清明。他们四个马上就要走了，他现在要做的，
3 C* _% ^4 T2 I) l是好好跟他们告别才对。他们这一去少说也要大半年，久的话几年都有可能，而
且他们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章亦没让自己想下去，他掐灭烟，叹了口气，拉开
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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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O5 X/ S0 {& _　　屋子里静悄悄的，章亦纳闷不已，他们难道都出去了？他快步下楼，却被客
! b0 }2 `$ h# V厅里的阵仗吓了一跳。

　　「委员长？」他惊讶地看着一排卫兵中间那个肩扛金章的制服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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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在楼上干嘛呢？」委员长不悦地走过来：「通讯也不接，闷在房里
* Y7 H- U$ w! \5 D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就是这么见你的老首长的？」

7 H9 C6 M" Q) G　　「我……忘开腕表了……」章亦尴尬地摸了摸头，又看了眼站在委员长身侧
" F" B) o# S6 q) `" R% N8 }. u3 f的周以南和苏然。他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地问：「委员长，您来找我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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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委员长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郑重：「星芒号还缺一位执行舰长，
于光调到第一舰队了，我来是想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参与这次行动？」

; f) T' A0 Z4 \" `6 X$ d" h　　「我……」章亦的眼睛猛地瞪大，他感到胸口沉寂已久的血液在沸腾，语调
$ n( t2 F4 ~- z( L6 R2 C不自觉颤抖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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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后天上午去星芒号报到。」委员长眸中划过一丝激赏，不知想到什么，
( X& U2 V* r: W3 [4 ~- m: M他又瞟了眼周以南和苏然，最后将目光落到裴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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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U) r9 `; K　　「听说你是一院辐射科最好的医生？」

/ ~$ b7 H, T9 t! ^) A2 R　　「还行。」裴夕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可语气却一点都不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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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章亦我就交给你了，他的身体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拿你是问。」

　　「谨遵首长吩咐。」裴夕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 R( Z( X0 A; i: i0 [　　「艾伦殿下。」委员长环顾客厅一圈，最后走到站在角落的艾伦面前，目光
复杂：「我非常感谢您为促进这次联合军事行动所做的努力，也希望帝国和联邦
未来能有更多的军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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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V: l( Y) V　　「您严重了。」艾伦目光明亮，他瞥了眼章亦，嘴角微弯：「我不过是做了
点微薄的工作。」

" C& V$ J# V. u* g! l& C6 r　　「殿下太谦虚了。」委员长哈哈大笑，又跟几人聊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
离开章宅。

　　委员长一走，章亦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他用力抹了把额头的汗，哭笑不
得地看着他们四人：「刚才为什么不叫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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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裴夕率先否认，嘴角却藏不住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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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 X' |1 q1 P　　「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静。」艾伦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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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O" W4 Z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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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 e  ~' T　　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把章亦折腾得头疼不已，不过心底却有种前所未有的
- W3 g0 W  T% `满足感和自豪感。能代表帝国参与这场即将被载入史册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并且
能和这四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并肩作战，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此生，他已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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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H3 E! R- u9 f0 H　　两天后，帝国首都星太空港。

( d3 Y# L8 j4 B" b& H$ }1 A9 ~6 @　　天空万里无云，在清朗的晨光下，十余艘巨大的战舰整齐有序地停泊在港口
4 v+ \; p9 y) X/ u  |* ^# B中。白色的舰桥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入口处走进来，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站定，等候在中央舱的星芒号全体士兵依旧岿然不动，眼中却掩不住期待和欣喜。

　　「报告首长，星芒号舰长章亦前来报到！」章亦抬手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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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8 c- e" m3 f! J　　周以南缓缓走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前，他压了压帽檐，面带微笑道：「章
. i0 Z5 j# w' q$ x; V少将，欢迎回到第三舰队，请检阅你的方队。」

- d- F# A5 [+ J* ?0 O5 l% C9 S　　「是，首长。」章亦放下手，转身走到方队前。

; I; z2 o# c! `2 _7 m# V' U　　「全体成员，按编号依次报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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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何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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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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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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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到二十八的时候，中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很快，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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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g7 [& E4 C, e　　「二十八，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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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T' {/ B# i& I7 @　　穿过重重人群，章亦的目光和裴夕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两人眼底都浮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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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芒号全体成员检阅完毕，请首长指示！」听完报数，章亦再次转身面向
周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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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解散休息，等待后续命令。」周以南目光柔和。

　　「是，首长。」

　　解散后，章亦第一时间走到了舰桥的尾部，在那里，他看到邻近白银号战舰
( u  a" g+ D8 H% T7 a( T8 z. S0 R/ g的舰桥上，两个身影正朝他挥手。

　　正是苏然和艾伦。

　　章亦也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晨光熹微，他站在舰桥上，看着东方初升的太
/ N- U- N6 g- s9 R7 M/ C阳，黑眸闪烁着明亮而坚毅的光芒。

　　在他身后，漫天朝霞，正从地平线缓缓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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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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