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台美妙的机器。”审讯官对考察家说,用一种有几分赞赏的目光瞧了瞧那台他十分熟悉的装置。考察家是出于礼貌才接受了司令的邀请,参加这次他本不情愿观看的审讯。在这里,人们对审讯的热情很大,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权来观看。这一次,除了考察家和审讯官,没有一个人得到司令允许来旁观,所以房间里显得空荡荡。在机器对面,站立着一位少女,她就是这次被审讯的对象,一个披着长发、五官精致,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美丽女子,她的整洁很难使人想到这是在监狱里。她不是主动站着,而是被一根从房顶悬下的粗绳绑着,双手悬过头顶站立。这会儿,她似乎还在打盹儿,眯着眼低着头,完全不知道周围还有其他人。
考察家对眼前的机器不感兴趣,几乎是漫不关心地看着审讯官在机器旁忙来忙去,确切地说,他感到这一切都很无聊。审讯官在机器旁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他时而看看这,时而摸摸那,这本是他手下的人员该干的事,但今天只能他自己干。他干得特别起劲,不知是因为他特别欣赏这机器呢,还是今天的审讯让他异常亢奋。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审讯官终于喊道。“到现在为止,我还在一直用手干活,但从现在起这台机器便可以完全自动运转了!”
他兴奋地喊叫声吵醒了打盹的少女,她微微张开双眼,看到眼前的机器和审讯官。“这里有椅子,您不坐一下吗?”审讯官对考察家说,“司令给您讲解过这台机器没有?”考察家坐下来摇摇头,审讯官求之不得,这下他可以亲自讲解这台机器了。“这台机器,”审讯官说,同时一只手抚摸着机器的一角,“是我们这里最伟大最创新的发明。我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项创造,哦,它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伟大和创新的。它最早甚至不能自己转动,完全称不上是机器,我们做了多少次改进和试验,才使得它今天这么的完美。您看,它现在由三部分组成,随着时间的推移,您也能理解,这三部分便各自有了一个有点大众化的名字。前面的部分叫靶子,中间的部分叫蜈蚣,后面的部分叫八音盒。”
“八音盒?”考察家问。他没有很专心的听,房间里并不明亮的灯光抚摸着他的脸,耳边是审讯官吵杂的声音,他也想像受审少女一样打会盹儿。不过少女刚才就已经被审讯官吵醒了,她一直在旁听两人的对话,可是她脸上的表情表明她似乎听不懂。她也许是一个异国的少女,或者更确切地说,考察家才是这里的异乡人,审讯官显然会说考察家的语言。少女看着说话的审讯官,眼睛跟着他手移动,他手指着机器的前部,她眼便瞪大看着机器前部,他手指着机器后部,她便看后部。这会儿考察家的发言吸引了她,她又把视线转向考察家。
“是的,叫八音盒,”审讯官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名字了。机器工作时,这里总是能传出美妙的声音,您会知道的,您一会儿就会知道这声音有多美妙,叫它们天籁之声也不为过。您再来看中间这里,它叫蜈蚣,受审人的腿会并拢绑在这里,等一会儿机器工作起来,这里就像真有一条蜈蚣爬动,这一点您也马上就会明白。接下来的前部是机器的核心,不过它名字倒直白得不好听,它叫靶子。我一直想给它改个名字,可是这里的人总是不接受,一直叫它靶子。我知道您考察过各国各地见多识广,一会儿审讯开始了,还望您能给它想几个名字,我......”
“这个叫靶子的地方,”考察家已经对这台机器有些兴趣了,可是他并不想帮忙起名,便打断审讯官问道,“是怎么工作的?”
“哦哦哦,您听我说,靶子其实分两部分,这一部分是固定双脚的,受审者的双脚从这里伸出来后,会有一圈厚实的棉花包绕脚踝一圈,免得受审人挣扎弄伤脚踝。这里有10根细皮带,皮带内侧也有棉花,它们是用来捆住受审人的脚趾。脚背的部位有一个向前凸起的护垫,它能让受审人的脚掌最大限度前伸张,暴露全部的脚底。”审讯官讲解时一会儿摸摸10根皮带,一会儿戳戳凸起的护垫,旁边准备受审的少女好奇地看着,她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脚底痒痒的,可惜她双手被吊,不可帮她缓解痒感。
“我们来看靶子的第二个部分。这个部位一直是我们的研发重点,从最初一代机器到现在,唯有这里的改进最大。我刚才说过,受审人的脚底已经完全暴露了,这时这里的小口会伸出机械臂,机械臂上固定着不同的工具。这些工具都是我们一个一个试出来的最有效的工具。有硬鹅毛、脚趾刷、脚底刷、滚轮、刺轮......太多了,我说不完。”
考察家这时才细细地打量着这台机器。这是一台略比人大的机器。它最底部是一个实心的长方体,高50cm,宽1m,长大约1米5左右,不过貌似是可调节的。一个成年人正好可以把腿伸直了坐在上面。长方体就是蜈蚣。长方体的一端向上伸出类似足枷的结构,足枷下面是长方体的底面,有几个掩盖住的开口,机械臂便从这些出口伸出来。这一部分便是靶子。长方体另一端是靠背一样的东西,受审人坐在蜈蚣上,向后靠着靠背,靠背大约45度倾斜,上面还有束缚用的皮带。这一部分就是八音盒。
审讯官几乎没有察觉考察家先前的冷漠,但是对他现在开始显露出来的兴致却似乎有所感悟了;所以他中止了自己的讲解,以便让考察家可以安安静静地观看。受审的少女模仿着考察家,也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即将审判她的机器。
“她一会儿要躺在这上面受审?”考察家瞄了一眼好奇的少女。
“是的,”审讯官说,“机器是自动的,她躺在上面机器自然会把她束缚好,然后靶子再用多种工具对她审讯。”
“这次您想从她那里审出些什么?”
“机器会让她说出她该说的。审讯完全由机器来进行。”
“所以,”考察家惊奇地问到,“您在开始审讯前,甚至不知道要从她那里审出些什么?”
审讯官咬住嘴唇,同样惊奇地说道,“请原谅我的讲解杂乱无章,请原谅我没有使您明白这个机器的重要性。不过您在来之前,司令真的没有告诉您我们的审讯方式吗?这里的审讯方式一直都是这样,已经10几年了,它未来依旧是这样,直到这个审讯室不存在为止!您应该关注关注机器,它才是审讯中的重点!”
“你们审讯她,”考察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少女懵懂的眼神使他坚信她是一个无辜的人,可是这一切如此荒谬,以至于他不得不提出一个可能性来解释这场审讯,“是因为她是外国的间谍吗?所以她会自动供认出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她也许是间谍吧,也可能是哪里的富家小姐,或者是敌国的公主、女巫、异教徒,也说不定是只是跟我们这里的哪个人有私仇。我还审讯过几位没人听得懂她说话的外乡女人呢。考察家先生,您见识广,您应该总能想出来需要审判她们的理由。”审讯官戏谑地说道,“可是这些不重要。我们就是单纯需要让机器的审讯而已,通常都要年轻貌美的女性,或者哪个女人得罪了司令,她也一定会被审讯。机器最后会让她说出她该说一切的。”
“机器就一定能让她说出一切吗?如果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呢?“考察家越发愤怒,他此刻觉得少女是多么可怜。
“她什么也没说,这种情况我们经历过,她也许会被放走,也许下次还会被送来审判,可只要机器运转、审判过就足够了。司令会满意的。”
考察家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时他感到无辜的少女正注视着自己,她似乎在问方才所说的内容是否与她有关。于是,考察家重新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机器。审讯官也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考察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开始继续向考察家讲解机器,“您现在应该明白了,机器才是这场审讯的重点。关于机器我刚才并没有说完。您还记得靶子吧下面会伸出各种工具吧,像什么鹅毛,滚轮之类的。它们会在受审者完全暴露的脚底上下滑动。鹅毛还能伸进脚趾缝里前后抽动。然后您就会听到从八音盒那里传来美妙的笑声,”审讯官边说边解开了悬吊着少女的束缚,“这些工具里面最令我自豪的就是我亲自研制的脚刷。这些刷子是为受审人的脚量身打造的,它们一共两组,分别对应左右脚。一组由5个趾刷、1个掌刷和1个底刷构成。趾刷很小,圆形,它们可以附在每一根脚趾上旋转。掌刷长条形,它能贴在脚掌上左右刷动。底刷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审讯官伸出自己的双手,右手五指并拢略微弯曲,左手握成拳状,“您想像一下我这个右手就是受审人的脚心,它们正常都是略向里凹,而底刷则像我的右手的拳头一样往外凸,所以底刷和脚心可以完美契合在一起,”审讯官配合着把左手拳头伸向略微弯曲的右手掌心,并开始上下摩擦,眼睛盯着一旁刚获自由的少女的脚,“您可以想象这个画面吗,刷子在这位少女柔嫩的脚心上下摩擦。”
考察家之前一直被机器挡着,没注意到少女的脚。现在他看到她穿着超短裤,大腿光滑白皙,脚上套着白袜,并穿着露趾的高跟凉鞋。
少女刚得解放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审讯官详细讲解的靶子上,她凑近过去看,却因为听不懂审讯官的讲解,便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只是看到靶子中间一个洞,洞里填塞着厚实的棉花,洞上是向前凸的护垫,护垫上悬挂着10跟细皮带。她胆大地拉起其中一根,发现细皮带比她想象的更有弹力更柔软。
“她真可爱,”审讯官开心地笑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机器已经准备好好长时间了。”
考察家看到审讯官走向玩弄着捆绑足趾皮带的少女,然后不管她的尖叫和反抗,强力将她按到机器上,并启动了机器一侧的开关。接着他来到考察家身旁一同观看这次审讯,毕竟他说过不止一次,机器是全自动的,审讯完全交给机器。
机器轰隆隆地作响。八音盒首先开始工作,它上面的皮带紧紧束缚住少女的上半身。靶子上的固定用足枷将少女的双脚吸了进去,脚踝被厚实的棉花包绕着。蜈蚣也开始工作,它上面的一条条皮带束缚住少女光洁的大腿。她的脚上还留有高跟凉鞋。靶子伸出机械手,托住高跟鞋的下方,慢慢上抬顺利脱下,然后将高跟鞋挂在足枷的两侧。她的白袜脚底完全暴露出来,按说下一步是脱掉白袜,把令少女最好奇的细皮带套在她的脚趾上,可是机械手并没有这么做,它开始搔刮少女的白袜脚。一只机械手一只脚,左边的手伸出食指从上刮到下,从脚趾到脚跟,右边的手五指并上,在脚心轻轻地抓挠,机器摩擦白袜,唰唰地微微作响。此时八音盒处也传出少女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这是前戏!前戏!”审讯官毫不掩饰他的激动。
机械手大概玩弄了一会儿,突然间一把揪住白袜底,粗暴地扒下了两只白袜。少女的裸足露出,光润柔嫩。机械手把白袜随意一扔并退回它伸出的地方,从原处伸出了另外三双机械臂,机械臂的顶端分别是硬天鹅毛、猪鬃毛、刺轮。三双机械臂没有履行它们原有的职责,而是在少女的脚上空来回摆动,这个高度少女眼睛刚好能看到它们。由于之前机械手的挑逗,她几乎是立马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了:这些东西要替代机械手挠她的不再有白袜保护的裸足。她的双眼即刻闪烁着惊恐无助的光芒,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全身剧烈扭动着,10只脚趾蜷缩在一起,企图摆脱魔爪。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看到这些东西不是这个反应的,但她们没有一个能逃脱掉接下来的命运,女人们面对绝望时无助的神情真是美妙啊。”审讯官总是不时评论两句,彰显他的存在。
少女还在挣扎的时候,八音盒猛然用眼罩套住她的眼睛,靶子也驱动10根细皮带套住她的脚趾向后拉扯。人力不及机器的暴力,尽管她努力想摆脱细皮带的束缚,可细皮带还是一根一根地套住了她的每一个脚趾。她知道以皮带弹力有她双脚挣扎的空间,即使被套住了也还用力地蜷缩脚趾,细皮带放任她这样挣扎了几秒钟,然后似乎是报复性的,十根皮带一起缩向后方。于是她的脚被迫打开,脚趾尽展,脚底尽露。
硬鹅毛首先停止舞动,毛尖对准不在能动弹的脚心快准狠地滑落下去。“啊!”少女惊叫一声,双脚颤抖着。鹅毛调整姿势平放,毛尖沿着脚趾缝滑到脚跟,越滑速度越快。少女的腿在颤抖,于是绑在腿上的黑皮带也跟着轻微抖动,离远看皮带仿佛一只只百足蜈蚣的脚在挣扎。无怪乎这部分被人叫做蜈蚣了。
少女双脚被绑,任人宰割。猪鬃和刺轮很快也朝着这个靶子——脚——突袭而来。刺轮滚在脚跟上,猪鬃对准脚心左右搔挠,硬鹅毛则伸进脚趾缝里抽伸。插进一个脚缝抽出,然后插进下一个脚缝里继续抽出,8个脚趾缝一一临幸。至此,八音盒终于开始播放美妙的音乐,这姑娘的笑声像一串猛烈碰击的铜铃,清脆爽朗,十分悦耳。
大约5分钟后审讯暂停,而少女已经气喘连连。鹅毛、猪鬃、刺轮回去了,却伸出来两条舌头。它们不管少女从剧烈的笑声恢复的怎么样,直攻要害舔舐起她柔嫩敏感的脚心,于是一切笑声又恢复了。“这是羊舌头!羊舔脚可是古代酷刑啊,以前我们这里用过真羊,受审犯的脚底必须不断涂上盐水才行,现在您看到我们已经不需要了!我们这个羊舌头是经过科学处理的,舌头上的倒刺又硬又多。根本没有女人能扛得住嘛!”审讯官无不自豪地说。
他所言不假,考察员明显看到少女挣扎和笑得更厉害了。两个羊舌头轮流舔舐少女毫无防备的脚底,一个刚从脚跟滑过脚心舔到脚趾,另一个已经抵住脚跟跃跃欲试舔向脚心了,丝毫不留给她喘息的机会。八音盒上少女的笑声越发悲惨、凄凉,甚至开始夹杂着抽搐的呜咽声,她的眼角笑出泪滴,胸口因无法呼吸而猛烈抖动着。
女子的惨态使考察员忍无可忍。他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立马!放了这个无辜的姑娘!”他对着审讯官吼道“你们这样折磨她简直就是禽兽!”“为什么要放了她,除了她以外,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审讯官显然还没从兴奋中走出。
“放了她!我不想再重复!”
“不!”审讯员显然被激怒了,“我要你走,立马走!你别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
“在你放了她之前我不会走!”
“逐客!”
受到一股无名的强大力量的驱使,考察员咣地一下被扔出了审讯室。站在审讯室外,他听到里面传来女孩更加凄惨的笑声,也许审讯官最引以为傲的脚刷终于开始亲吻女孩的嫩足,也许是审讯官没告诉过他的恐怖的新工具,就如最后促使他爆发的羊舌头那样。他无法想象机器会折磨这一个可怜的少女多长时间,而这个少女又能在审讯室招供些什么?到目前为止,女孩只是单纯被拷问而已,没错,拷问,机器和审讯官从没问过她任何问题,他们也不打算停下对女孩的上刑。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一直都是这样?考察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审讯室紧闭的大门,意识到这个场景是一再发生过的。就在一周前他来过这里,见识过同样的场景,也和现在一样被赶了出来,独自站在门口听着门内少女的惨笑。甚至更早之前他也来过这里,那时对女孩的上刑还没有现在这么恐怖,机器也还只会用羽毛搔搔脚心而已。
考察员终于意识到不久后的未来他还会被司令派来这里,他依旧会被赶出来。少女依旧无辜,没人在乎她为什么被审讯。审讯官也依旧高高兴兴地观赏上刑的过程。机器依旧变着新花样拷问女人。只靠考察员,这一切永远无法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