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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1 M {% g* z第一章: 选妃
伫立在皇宫青砖铺就的广场上,慕容风汐仰面望著皇宫黑黝黝的宫墙。逃了三年前那场备选,今年终是躲不过了。
夜风拂过,鼻息间盈满了花开荼靡的香气,风汐忽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清晨,朝花绰约的庭院前,那少年朗声一笑,马蹄踏起遍地落红,便如命定般洞开了她的心门。
他——如今早该是妻妾满庭了吧。
正怔怔发愣,忽听周围少女低声道:“来了,来了!”
抬头看时,一名总领太监带著七八个小太监出得门来,高声唱到:“奉皇上旨意,择采天下贤良淑德之女子,充实后宫……”
“奉旨遴选——”待那总领太监唱完,周围肃立的红衣太监已齐声呼喝起来,声势浩大悠长,一遍一遍地从广德门前传播开来,直呼喝了十遍方才住声。
众少女何曾见过这般皇家威仪,一个个听得心驰神往,争荣夸耀之心越发强烈起来,纷纷摆出最美的姿态站好。
略等一会,便有数十个太监走下来,逐一核对名牌身份,采择容貌姣好的少女。选中的,便命小太监送入内门去,选不中的,便冷冷喝一声:“出宫!”
正忙乱间,忽听后排“嗡嘤”一声,竟是一个少女紧张得晕了过去。
“抬出去。”那太监看也不看,径直向慕容风汐走来。
只见风汐穿一条素蓝长裙,发鬓轻绾,虽然只是淡淡地打了腮唇,却是天生一段风流态度,眉若远黛,目含秋露,不由自主看得呆了。
慕容风汐自幼生於高门大族,尊贵无比,何曾被人如此猥亵地看过,不觉红了脸,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咳倒惊醒了那遴选太监,再次定睛看时,只见风汐白皙如雪的脸上透出淡淡粉红,美得如夏花初绽,不禁搓手叹道:“尤物!尤物!”
边说边将枯黄的手伸向风汐悬於腰间的名牌,狠狠吸了吸她身上清幽的香气,方才恋恋不舍地吩咐道:“送入广仪门。”
被那太监的手擦到腰际,风汐此时几欲作呕,眸中亦是闪过一抹寒光,细细记了这太监容貌,方缓步进了昭仪门。
入了广仪门,只见那小小广场上已有数十名红衣太监端然肃立。四周已选入的少女均是面有得意之色。
主持第二轮遴选的总领太监正高坐在大圈椅中,不疾不徐地喝著茶,眯著倦眼打量著陆续进门的少女们。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替他捶著腿,十几个老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
又立了半个时辰,方见那总领太监将茶碗递给小太监,缓缓站起身来尖声道:“第二轮遴选开始!”
这一轮方式真正的精挑细选,入选者只有十之一二,大批少女被弃,饶是小太监不住向外引导驱赶,广场上仍是哭声一片。 慕容风汐本不愿入宫,此时更是默默低了头发怔。
“让开!”一个少女猛地挤得她一个踉跄,慕容风汐抬头看时,只见那少女容貌颇为艳丽,周身打扮更是富丽堂皇,金钗玉簪插满发鬓,脸上笑容更是魅惑无比。
风汐心下暗叹,又默默退出一步。
却见一个老太监快步过来,细细审视著方才抢上前的那名少女。
“出宫!”半晌之后,那老太监忽地高声唱到。随侍小太监立即上前,要带那少女出去。
“不!!你再看看我!再看看我!我是沈郁芳啊,我是并州城最美的女子沈郁芳!”那少女听得“出宫”二字,登时花容惨变,扑上去扯住老太监衣袖,颤声哀求道。
“莫要胡缠,出去!” 老太监抽回衣袖道。
“你根本不会选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会宠我爱我……” 沈郁芳神情古怪,执拗地立住脚,那随侍小太监竟然拉她不动。
“什麽事?”主持甄选的总领太监已缓步踱了过来,瞥视著沈郁芳。
“回张总领,她被弃选了不肯走。”那老太监忙躬身道。
“哼,”张总领围著沈郁芳绕了一圈,口气比方才更加阴冷:“庸脂俗粉!给杂家提夜壶也不配!”
“是是是。”那老太监忙弯腰附和,手指沈郁芳:“听见了,还不出去!”
“走开!走开!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沈郁芳此时双眼迷乱,居然生生将两个小太监甩开,一把拉住身后的慕容风汐:“你说,我是不是很美!我中了选,我们母女两人就再也不用受大娘的气了!”
两个小太监见她疯疯癫癫,忙又冲上前来,死死拉住喝道:“你中什麽选,你被弃了!快出去!”
听到“你被弃了”四个字,沈郁芳似乎清醒了一点,霍然松开慕容风汐,大叫道:“不要!不要弃我!大娘一定会说‘早说过你选不中,只能给沈家丢人现眼!求求你们,别弃我,不要弃我!”
沈郁芳挣扎之间,已又有两个小太监赶过来,四人横拖倒拽,便要将她拖走。
“等等!”张总领忽地发话,四个小太监立时停住,将沈郁芳按在地上。
“如此放肆,不教训教训岂不失了体统!”张总领阴测测道:“赏她30下嘴巴!”
“是!”那小太监哪有怜香惜玉之心,拖起沈郁芳便向她脸上狠狠抽去,响亮的“啪啪”声登时传遍内院。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了动作,鸦雀无声地看著沈郁芳被一下下抽著耳光,那小太监已是轮圆了胳膊,没一下都抽得沈郁芳身子一歪,不一时便满嘴是血,不住发出模糊不清地“呜呜”声。
一时打完,沈郁芳早是发鬓散乱,鼻血横流,本来秀美的脸上横七竖八布满指痕,两颊高高肿了起来。
“拖出去!再有放肆不尊者,可就不只是30个嘴巴子了。”张总领目光冷冷扫过全场,在场秀女立时噤若寒蝉地低下头去。第二章 验身
“啧啧啧!”处置了沈郁芳,那张总领一眼瞥见她身后的慕容风汐,不禁连打了几声响舌,迈着八字步踱过来。
慕容风汐一阵恶心,蹙眉将头垂得更低。
“杂家入宫这几十年,除了丽妃娘娘还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瞧这身段,瞧这眉眼,啧啧啧……”张总领边直着眼看,边喝命身后的小太监:“还不送进去!”
未料到自己竟如此简单地便被选中,慕容风汐绝望地随着那小太监越过高高的修仪门,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可能都要断送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宫之中了……
此时已是人定之时,修仪门内挂满宫灯,一盏盏随风摇曳,更衬托得亭台精细,花柳生春。远远地,若隐若现地龙诞香味袭来,令人幻梦般感觉不真实。
这里方是真正的皇宫圌内闱,再入一门,便是嫔妃们的起居重地。经过两轮甄选,进得这修仪门得少女不过区区两百余人,引领她们的太监皆已退去,周围更无一人。
众女正等得辛苦,忽见十数个宫装华丽的教引嬷嬷顺次而来,步履优雅,神情高傲。她们极有秩序地将200余名少女分为10队,各自带着进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慕容风汐早听闻宫圌内遴选要去衣裸龘体,此时见二十几人一同进房,不禁面色惨白。
进了房间,果见窗子俱用幔布遮着,明晃晃点起许多宫灯照明。只听那引领嬷嬷高声道:“都将衣衫除去,验身。”
众人皆是官宦小姐,家教极严,且又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听了这话,一个个登时面红耳赤,迟疑不动。
“奉旨验身!”那嬷嬷神情肃穆,提高嗓音道。
少女们此时皆是悚惧,你看我,我看你,仍是无人肯脱衣。
“你,脱衣服!”那嬷嬷愈加不耐烦,指着最前端的一个少女喝道。
“我……我……”那少女越发慌乱,反而抓紧了领口,颤抖着向后退去
“不脱是吧?”老嬷嬷冷笑一声,忽然提高声音道:“来人,把她拖到院子里,给我扒光了!”
话音未落,已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推门闯了进来,拽住那少女便往外拖。
“妈妈不要啊!!不!!不!!!我脱!!我脱便是!”转瞬间人已被拖出门去,那两个嬷嬷也并不关门,“嗤”地一声撕开圌罗裙一角,露出白圌皙的玉圌腿。 “现在知道听话了?晚了!给我扒了!”那嬷嬷断喝一声,两个促使嬷嬷立时加了劲,众人战兢兢看时,那少女已被剥得精光,白圌嫩的酥圌胸和粉莹的翘圌臀全被晾在月光之下,一双手颤抖着挡住私圌处,人早已哭得透不过气。
那两个嬷嬷冷笑一声,一左一右扯开她的玉圌臂,连私圌处也彻底露了出来,展示般转了两圈,这才将她狠狠推了进来,回身又将门闭了。
“还有谁不想脱啊?”那老嬷嬷桀骜地环视四周,众少女早吓得面无人色,手忙脚乱地解圌衣褪裙,脱得一圌丝圌不圌挂。
“排好队,手举过头顶!”老嬷嬷手里赫然多了条掸子。
众少女惧怕受辱,一个个紧圌咬粉唇,将手高高举起,露出春光无限。
“你,腿不直,出去!”
“你,身上有疤痕,出去!”
“你,皮肤粗糙,出去!”
……
老嬷嬷一掸掸指过,早又有六名少女被淘汰掉,接着又摸样古怪地挨个闻了腋下,再次撵出去一个,这方满意地道:“手放下吧!”
随即回头指着慕容风汐:“去榻上躺下,分开双圌腿!”
慕容风汐一惊,未料到自己竟第一个被点,微一迟疑,“啪”地一声,身上竟已挨了一掸子,只听那嬷嬷厉声道:“想在这里验,还是被拖到外面去验!”
风汐此时嘴唇几乎咬破,但一想到被赤圌裸圌着拖去外面,登时什么羞耻也顾不得了,几乎是浑身颤抖着挪到那美人榻上,闭着眼将双圌腿分开。
那老嬷嬷此时已是近前,一双粗糙的手一左一右握住她的双圌乳,细细地揉搓按圌压。
慕容风汐自幼养在深闺,连容貌都极少被外人见到,更莫说这般被人搓圌弄,登时觉得一股异样由胸圌部传至全身,说不清是难受还是什么,禁不住一声呻圌吟自紧圌咬的唇角溢了出来。
这一下众少女全都目光烁烁地看了过来,慕容风汐只觉得羞愧欲死,两行眼泪早是夺眶而出。
那嬷嬷却了然笑了一声,一双手直直向她下圌体探去!
“你……你干什么?!”慕容风汐猛地反应过来,急忙夹紧双圌腿颤声道。
“验身,看你有没有被破过瓜!膝盖弯着,腿分开!”那老嬷嬷这次虽没下掸子,说出的话却让慕容风汐更加羞愧无地。
“我,我……”见那老嬷嬷目光瞄向门外,慕容风汐再不敢违拗,迎着她的目光艰难地分开双圌腿。
那嬷嬷伸手向前,竟将两指生生探入她私圌处大大撑开,直疼得慕容风汐冷汗涔圌涔。接着又命一个粗使嬷嬷捧一碗宫灯近处照着,细细向内探看许久,方又下令道:“趴下。”
慕容风汐未料验身之后还有程序,却早已无心反抗,只盼早早结束这番羞辱。听到命令,便老老实实翻身趴在榻上。
那嬷嬷定睛看时,却见灯光之下,慕容风汐一双玉圌臀圆圌润晶莹,白圌皙得几近透明,不由得暗暗赞叹,将一双粗手重重覆了上去。
慕容风汐只觉一双手狠狠揉圌捏着臀圌部,不一时竟被分开屁圌股,一根指头向她身后的密龘穴探去。
“啊!”一根指头用力下按,突破肉轮,探入幽圌穴深处,慕容风汐又羞又痛,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后龘穴又被那手指来来回圌回进出了好几次,方听那老嬷嬷道:“穿了衣裳,带她仪敬殿外候着。”
" d7 f$ M W6 L+ X6 O; v第三章 对手
仪敬殿外比之修仪门装饰得更加繁复,雅致中带着威仪高贵,空气中飘荡着的龙诞香味道也愈发馥郁,竟有些沁人心脾的感觉。
此时殿外已经聚齐了一百三十四名被选中的少女,果然是个个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众少女皆知下一轮便是面君圣选,不禁又是雀跃又是紧张,皆是难掩兴奋之意,立不多时便相互攀谈起来。
慕容风汐此时心中烦乱,只是微微垂首立在一旁。
却见一个梳着当下最是风行的贵妃鬓的少女傲气十足地对身边另一少女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儿?”言谈之中,竟然是一派居高临下的气度。
那被问的少女也不介意,亦是矜持地一笑:“我是京畿戍卫指挥使的女儿,你呢?”言下之意,不免颇多得意。
那问话的少女听了,也不急做答,却慢吞吞抬起手腕理了插满钗环的发鬓,又摆弄了一下腕上的极品玉镯,这才咯咯笑道:“我是姬太尉的女儿,说起来,令尊还是家父的门生呢!”
话音未落,周围几名少女已是发出了惊叹声。那方才还满脸得意的少女更是又尴尬又嫉妒,忙低声下气道:“原来是姬大人的千金,家慈几次欲带我去拜见,不想今日竟在这里见到姐姐,姐姐果然是天姿国色、气质高贵,今日遴选过后必能得蒙圣宠。”
这番话极是谄媚,那姬太尉的女儿听在耳中,不免又添了得意:“令尊亦是从三品朝臣,你也算高门出身,若能被皇上选中,咱们姐妹以后还可有个照应。”言下之意,竟把自己选中入宫看做了理所当然之事。
周围少女被她的显赫出身震慑,都不由得矮了一截,温顺的低下头来。那姬太尉的女儿更加得意,扫视了一圈,忽见一旁慕容风汐怔怔而立,面上疏无恭敬之意,不觉怒从心起,大跨步走上前来。那京畿戍卫指挥使的女儿和几个爱攀权势的少女也忙呼啦啦跟上来。
姬太尉的女儿近前细看时,只见慕容风汐微微垂首,长长的睫毛半遮眼眸,怔怔而立却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流妩媚,竟是天姿国色,心中未免又添了妒意。又见她只穿一件普通至极的素蓝长裙,头上插一支官宦人家常见的金钗,耳上戴两个小巧的珍珠耳环,周身上下并无一件奢华饰物,更加断定她家道不兴,便故意高声讽刺道:“这位妹妹衣衫华贵、首饰精工,想必是位名门淑女喽?”她身边几个少女也看出慕容风汐钗裙均十分普通,都忙附和着姬太尉的女儿哄笑起来。
慕容风汐直至此时方回过神来,隐忍退后一步道:“小女出身寒微,不便在诸位姐姐面前提起。”
“哎哟,怎么会呢?看你刚刚的态度,我还以为你是首辅大人的女儿呢!”姬太尉的女儿见慕容风汐不说,更断定她出身低微,存心羞辱于她,好在众少女面前立威。
“小女并无不恭之意,请姐姐莫要误会。”慕容风汐又退一步,这一次言语之间却是不卑不亢。
姬太尉的女儿冷笑一声,冷不防一把扯下慕容风汐的腰牌,高声念道:“光武将军慕容文远之女慕容风汐!哈哈哈,光武将军,光武……”连说了三声,那姬太尉的女儿终于反应过来,笑声立顿。
四周少女亦是鸦雀无声。虽然同是正二品大员,但慕容氏是三朝重臣,门楣比之姬太尉又光耀了许多。
“让姐姐们见笑了。”慕容风汐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轻轻取回了名牌。
姬太尉之女此时早是涨得满脸通红,那京畿戍卫指挥使之女更是尴尬无地,从名分上说,她父亲是姬太尉的门生;但从官职上看,光武将军正是他父亲的顶头上司。两人呆立当地,进亦不是,走亦不是,窘迫到了极点。那几个攀权附势的少女早已仓惶溜到一边去了。
正尴尬间,忽听一个柔和清润的声音道:“诸位姐妹,我等身为女子,应以女德女仪为上,其余外事还应少提及为是。”几句话之间,便将那窘迫的场面化解开来。
那姬太尉之女和京畿戍卫指挥使之女齐齐向她看了一眼,均是面露感激之色。
真是个厉害角色!
慕容风汐心头一凛,抬头看时,只见那少女一双杏仁眼,五官极是标致,但组合在一起却又无特别美丽之处,只是气质端庄,行动之间隐隐有威仪之感。
“姐姐教训得是。”慕容风汐谦恭地低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腰间名牌,上面隐隐露出三个墨字——端木岚!
竟然是她!
大权在握的枢密长史之女,当朝太后的亲侄女!
慕容风汐心内忌惮又多了几分,尚未及说话,忽见一名穿金戴银的嬷嬷出来传旨道:“皇上、皇太后召见!十人一队,入殿觐见!”
众少女未及动身,那姬太尉之女已抢上一步,率先进了殿去,慕容风汐和端木岚等人也随后垂首进殿。
只见大殿之上金碧辉煌,两排宫女一步一人立于宫灯之侧,殿后更有十数个老嬷嬷恭谨而立,却是一个太监也无。
“臣女姬氏绯媛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姬氏一改殿外嚣张跋扈的模样,声音婉转,风姿绰约地行礼拜见。
“姬氏……是姬太尉的女儿吧?”皇上尚未说话,一个威仪的女声已传了过来,自然是太后。
“回娘娘,是。”见太后识得自己,姬氏目光中暗暗闪过一丝得意,再次深深行礼道。
“姬太尉素日劳苦,他的女儿自当留用。”太后仍是缓缓道。
“母后说的是,留用,递上牌子。”皇上声音清朗,心情似乎不错。
“是。”姬氏缓步上前,双手捧上牌子,动作之间,竟然美目盼兮,向皇上递了个柔情似水的眼神。
皇上未料她竟如此大胆,微微一愣,随即朗声大笑:“好,好一双剪水双瞳,传旨:封姬氏为媛美人!”
“谢皇上、太后娘娘!”姬氏心花怒放,忙跪下谢恩,随宫女出去时又投给慕容风汐一个炫耀的眼神。
第四章 封为贵人
, `3 L+ a1 h/ d1 c2 r/ w- A“停!”不知打了多少下,皇上忽地下令道。两个嬷嬷立即停下了板子,躬身站好。
原以为自己终于熬了过去,不想却听皇上问道:“多少了?”
“回皇上,二十七板。”一个老嬷嬷恭声答道。
“唔。”皇上不可置否地唔了一声,大殿上便再无动静,太后半靠在椅背上,乜斜着眼竟似睡了一般。
初时慕容风汐疼得厉害尚不觉什么,时候一久才猛然发现自己竟被光着屁龘股晾在殿上,一瞬间只觉得殿上数十双眼睛都在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赤圌裸的屁龘股,不禁羞愧得几欲自尽,拼命夹紧了双圌腿,眼泪更加汹涌地冒了出来。
“下一个。”不知苦捱了多久,忽听皇上声音远远传来。
“下一个?!”慕容风汐惊得几乎晕厥,莫非皇上打算将自己晾在这里继续点选?!
“臣女花氏清柔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慕容风汐登时如遭雷击,忍不住回头看时,只见那娇俏的人儿就跪在自己赤圌裸的屁龘股旁,微微低头浅笑着。
皇上是打算这样看她一人?还是打算看过殿上所有的人?又或者……他会让自己一直这样光着屁龘股趴在这里,直到外面那一百余人全都面君结束?
这念头一起,慕容风汐才知方才被扒裤子时的恐惧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此时她周圌身上下包括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屁龘股全都在颤抖,连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下一个。”朗声笑着收了花清柔的牌子,皇上仿佛没有看到慕容风汐一般开口。
又一个少女在慕容风汐赤圌裸的屁龘股旁跪了下来,慕容风汐此时耻辱得几近崩溃,想要开口哀求竟连完整的说辞也想不出来。
“臣女端木氏岚儿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上、太后娘娘万安!”
“岚儿真是越来越端庄了。”太后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目光慈爱而温和地落在端木岚身上。
“谢太后娘娘夸奖,岚儿不敢当。”端木岚恭顺地应道。
“端庄这二字,我的岚儿若当不起还有何人能当得起?”这却是皇上的声音。
“皇上愧杀岚儿了。”被当众称为“我的岚儿”,端木岚面上微红,但仍是极为标准地深深行礼。
“传旨:封端木氏为岚贵人!”皇上笑着下旨道。
“谢皇上、太后娘娘!”端木岚跪地谢恩,目光却微微瞥了一眼仍光着屁圌股趴在地上的慕容风汐,又欲言又止地悄看了一眼太后,终是没有说什么,默默退了下去。
接下来又接连看了几个少女,有留用的,也有撂牌子的,不一时,大殿里的备选少女竟只剩得慕容风汐一个。
不知皇上接下来欲要如何,慕容风汐此时已是悚惧到了极处:若是皇上真打算就这样看完所有备选少女,那自己的屁圌股就不仅仅是今日被数百人观瞻,明日这羞耻模样恐怕便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思及此处,慕容风汐再顾不得死活,嘶声哀求道:“皇上,求皇上开恩,给臣女留点体面吧!求皇上开恩啊!”
“呵呵,”皇上浅笑一声,转过头玩味地看着她:“知道为什么扒你裤子了?”
“臣女……臣女……”这般羞辱的问话让慕容风汐又是一滞,勉强应了几个字便再说不出话。
“说!”皇上冷声道。
“臣女……”终是心思过人,慕容风汐此时早已明白真正惹怒皇上的是自己那番矫揉造作的说辞,因此忙颤声道:“臣女不该编造谎言欺瞒皇上,臣女知错了……”
“还算聪明,”皇上声音中的几分满意:“下次若再想对朕撒谎,就先想想今日的板子!”
“是,谢皇上教训。”慕容风汐何等聪明,此时已听出皇上话中有原谅自己之意,忙恭声应了。
“很好!你们两个,继续给朕重重地打!”就在此时,皇上忽地态度大变,冷声下令道!
“皇上?!”慕容风汐万没想到竟然还要挨打,又惊又怕竭力嘶声道:“皇上,臣女知错了!!皇上饶命啊!”
她口中呼喊,那凌厉的板子却已是再次打了下来,“啪!啪!啪!啪!”密如雨点般打在慕容风汐被晾了半日的屁圌股上。
“啊!不要打了!皇上,啊啊啊——”
拼命挣扎扭动着,慕容风汐的屁圌股此时已肿得高出了衣襟,两个臀圌瓣紧紧挨挤着,向两侧胀圌大开去,每一下都疼得死去活来。渐渐地竟连求饶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声声惨叫哀嚎着。
“停,”正疼得捱不住时,皇上忽地叫停,对着她的臀审视了半日方道:“琪嬷嬷,这最后十板子交给你了,每一下都给朕打好了。”
“是,老婢遵命。”琪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高高举起板子,对准那肿圌胀的臀峰“啪”地一声打了下去。
这一板竟比方才那四十板都狠厉得多,慕容风汐只觉板子落在屁圌股上的一瞬间直似被人泼了层滚油一般,疼得只是大张着嘴抽气,竟连声音都发不出。
一板打下,琪嬷嬷并不急着再次出板,直等慕容风汐僵直的身躯松软下去,才又对准那高肿的臀峰再是狠狠一板。
身体再次脱水的鱼一般挺起来,又无力地落下,慕容风汐趴在地上,周圌身上下只有挨打的屁圌股是通红肿圌胀的,其他部位均如雪花般白圌皙透明,比先时却又是一番无可比拟的风韵。不似受刑,倒似一幅美人图一般,妩媚得令人窒息。
“啪!”又是一板打下,那通红的屁圌股重重一颤,周围雪白的肌肤也跟着抽圌动了一下,接着又瘫软下去。
“啪!”
“啪!”
“啪!”
……
最后十板一下下地蹂躏这慕容风汐的屁圌股,终于“啪!”地一声,受了一记空前狠重的板子后,慕容风汐听得琪嬷嬷高声禀道:“皇上,执行完毕!”
“收了她的牌子。传旨:封慕容氏为汐贵人!”皇上再次说出了一道大出慕容风汐意料之外的旨意,紧接着道:“琪嬷嬷,你陪汐贵人回府,贴身照料她。”
“是,老婢遵命。”琪嬷嬷恭恭敬敬地跪应了,这方起身替慕容风汐整理衣装,知她屁圌股早肿得穿不进小衣,便索性撕开亵裤,将那素蓝长裙提了上来遮了她身子,传了一抬宫轿,将慕容风汐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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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后之位
“我不治伤……娘,您给女儿一个痛快吧,女儿不想活了……”慕容风汐趴在闺床上,那眼泪直似断线之珠一般,纤弱的肩膀躲在薄被下不住颤抖着,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融化掉。
“汐儿,你千万别起这个心思……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伤总是要治的……”慕容夫人早是哭得泪流满面,女儿从小到大都如千般宠着疼着,哪里受过这等之苦。
“他为什么不打死我……为什么不打死我……”慕容风汐喃喃自语着,眼底一片模糊,却似是又看到了当年那少年,纵马踏花、朗声一笑,晴日之下百花似乎都失却了颜色……
“汐儿!”见爱女如此,慕容夫人终于再也克制不住,抱住慕容风汐放声大哭起来,两旁侍婢亦都忍耐不住,个个掩面而泣。
正混乱间,忽见琪嬷嬷“扑”地一跪,高声道:“汐贵人自重!”
这一下顿时惊得所有人皆都住了声,连慕容风汐都怔怔地停止了哭泣——琪嬷嬷这是在提醒所有人,慕容风汐已不是个深闺少女,他现是皇上的姬妾!
只听琪嬷嬷叩首又道:“汐贵人休怪老婢子多言,出宫之前皇上已赐下灵药,贵人若忤逆圣意不肯疗伤,到入宫之时怕又是龙颜震怒,再赐重罚。”
此言一出,慕容风汐登时想起那狠厉的板子落在屁股上的滋味,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不再敢说话。
琪嬷嬷见她默许,便取了药粉用水化开,伸手来掀她被子。
“你、你们都出去,让我娘来……”慕容风汐又是一惊,慌忙死死抓住被角。
“贵人,”那琪嬷嬷跪在榻边,也不逼迫于她,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您这板子是老婢子亲自伺候的,轻重老婢子自然知道,况且老婢子们日日练这推药手法,还是由老婢子来才能确保无虞。”
“你们都下去。”慕容风汐终是不敢违拗她,只得将屋内侍婢打发了,抓紧枕头趴在床上。
琪嬷嬷轻轻掀开她的被子,又极是小心地一点点褪下那条长裙,露出那双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嫩臀。
一天之中两次在陌生人面前裸露屁股,慕容风汐早又羞耻得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唇不再说话。
慕容夫人此时方见女儿伤势,只见那臀上或青或紫,瘀伤满眼,虽是没有破皮见血,却已肿得极为骇人,不禁心疼得肝肠寸断,死命咬着手帕子,那眼泪便似滚瓜般滚了下来。
慕容风汐只觉药水随着琪嬷嬷的指尖在自己臀上细细涂抹开来,想着自己这般狼狈羞耻摸样,眼圈又不禁红了。
正局促间,忽惊觉那双粗糙的手已整个覆上了自己的臀!
“啊——”一瞬间又羞又痛,慕容风汐禁不住叫出声来。
“贵人忍耐些,半个时辰便好。”琪嬷嬷双手在他臀上推揉,时不时将滑到一旁的药粉小心地抹回。初始疼痛难忍,次后便觉药力清凉渐渐渗入皮肤,竟多了几分痒麻舒适。屁股被人这般抚弄,身下竟不知不觉有了异样的反应,慕容风汐又羞又怕,心内却不由自主地寻思:此刻若是他这般温柔待我……那便是捱了这顿打也值得了……这般想着,原本惨白的脸便忽地火烧起来。
正胡思间,只听琪嬷嬷边揉边轻声道:“贵人不必伤心,皇上打了您,那便是宠着您了。”
慕容风汐听了这话,不禁心头一动,睁开眼来。
琪嬷嬷见她睁眼细听,便笑道:“说句不恭的话,皇上他——”压低声音,琪嬷嬷继续道:“皇上他便是有打人屁股这等奇怪的癖好,这宫里得宠的娘娘,哪个屁股上没挨过板子呢。”
“皇上……皇上他……”慕容风汐此时万分想要细细追问下去,却又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幸而琪嬷嬷不待她问便继续笑道:“依老婢子看,贵人这等美貌,再加上……”琪嬷嬷瞥了一眼手下揉按的臀,声音越发低了:“再加上这倾世无双的嫩臀,这一入宫,皇上必是恩宠无限的。只不过皇上派了既派了老婢子这擅长打人的来伺候您,以后贵人这屁股怕是时常要吃些苦头了。”
慕容风汐听到此处,脸上不由得“腾”地红了个透,心内又是害怕又有些巴望被那人宠着,声音低低地问道:“那……皇上会不会……每次都这么狠……”
琪嬷嬷知她心思,便又笑答道:“贵人休怪老婢子直言:这板子原是宫内专门伺候嫔妃们的女板,疼是疼了些,分量却是极轻的,这个韧性再加上老婢子们的手段,莫说五十板,便是五百板,也不过皮外之伤,将息几个月便好了。只因贵人自幼娇宠,是以这几下便承受不住。”
慕容风汐听得这么秘闻,忽如洞开了双眼一般,忙自枕下取出一支钗儿,恭恭敬敬笑道:“琪妈妈,汐儿年幼不知事,以后还要多承妈妈教导。这支钗儿虽劣,却是汐儿的一片真心,妈妈若不弃汐儿,定要收了才是。”
琪嬷嬷伸手接了,却见那钗上镶着一颗大珠,成色极是上品,显见是极为贵重,忙跪下磕头道:“老婢子谢贵人赏赐。”
回身将钗儿藏了,心内自思道:这女娃尚未入宫便有这等眼力心计,日后在宫中端的不可限量!这般想着,却又见慕容风汐趴在床上,脸上一抹粉红如初绽之桃花,眉目之间疲惫但掩不去天生一段妩媚风流;裸露的臀部虽是肿胀不堪,却仍可看出原本的柔嫩圆润,每一处都正合皇上心意,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贴近。
双手仍回去她臀部推揉药物,口内笑道:“贵人入宫必得荣宠,也并非老婢子擅自揣测,莫说别的,只说这次遴选,皇上对后宫品级素来看重,上百个人也不过封了两个贵人,四个美人,其余都只是留用的采女而已。那端木小姐,您自然知道,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内侄女儿,皇上嫡亲的姨表妹子,说句篡越的话:多半便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不也才封了个贵人,和汐贵人您平等。”
慕容风汐此时心中本是欢喜的,却忽听她说道“那多半便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心上不由猛地一抽!
那个后宫中人人眼热的位子,竟是有了人选的吗?思及此处,心中早似针扎一般,面上假意浮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心内却暗暗发誓:无论使出何种手段,付出多大代价,那皇后之位,只能,也必须是我慕容风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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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姐姐好棒!!”随著一阵欢呼声,只见一袭灵动的白衣自芙蓉树稍飘飞而过。树下之人惊鸿一瞥间,却见那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上蒙著白纱,只露出一双深湖般清澈美丽的眸子。
少女浅笑著,白皙的指尖伸向挂在树尖上的风筝。
偏在此时,却是一阵风起,那风筝飘飘舞舞,眼见向远处飘去了。
那少女也不懊恼,却自半空中将腰身一扭,轻踩树枝,人便如飞鸟般追了去。堪堪追上,却忽见一锦衣青年纵身而起,举手间已摘了风筝,衣炔飘飘地落地。
那少女也随之落地,才要说话,地下一群顽童已追了过来,欢呼著道:“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
那青年笑著将风筝儿与了他们,方才抱拳朗声道:“姑娘好功夫,不敢请教……”
一语未完,已听见远远的有人喊道:“冰儿,你又在淘气了!”
“糟了,师父!”那少女轻轻嘟嘴,却又是一纵身,眨眼间人已上了马背,人却回头娇笑道:“公子也好功夫!不用请教了,我叫柳冰!”
话音清晰,人却已远远地去了,只剩得那锦衣青年立於树下,口内低声道:“柳冰……”
正发呆间,只见一匹马自身侧缓缓而过,马上骑著一位极是端庄的中年女子,身上所穿皆与方才那少女一摸一样,脸上亦是罩著白纱。
“跟上她。”那锦衣少年低低吩咐了一声。
“是,主子。”身旁树影中早闪出一人来,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
慕容府密室。
慕容风汐斜倚在榻上,一双含露的眸子静静地垂著,听著周围之人说话。
“您……您说什麽?要让冰儿与少主一同入宫?”背光而立的身影踉跄了一下,颤声道。
“我夫妻也是实在无法可想……梅掌门,我慕容文远发誓,此事之后,慕容氏永不再将凌霄花间作为仆役使唤。”说话的正是光武将军慕容文远。
“恩主!”梅掌门退了几步,跪在地上颤声道:“我凌霄花间自四十年前赖慕容家之力逃得灭门之祸,便发誓世代服从慕容氏调遣。四十年来,凌霄花间从不敢违恩主之命。但是今日,梅若惜还求恩主收回成命。”
“梅掌门,”慕容文远叹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一个锦盒:“你可还记得此物?”
梅若惜一见那锦盒,周身早是一震,颤声道:“这是……这是……”
慕容文远不答,却将那锦盒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根苍白的断指!
梅若惜一见断指,眼泪早是滚滚而下,俯首道:“凌霄花间从不敢忘恩。”
慕容文远亦是凝视著那断指,语气凝重地道:“四十年前,家父为保凌霄花间,曾在先皇面前断指盟誓。今日文远代家父相求:为了保全慕容氏这最后一点骨血,请凌霄花间派弟子保护汐儿入宫。”
梅若惜此时面如死灰,便如同下了什麽重大决定一般,朝那断指“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沈声道:“慕容氏的恩情,凌霄花间旦夕不敢忘,但恩主此命,我凌霄花间绝不能遵从!今日之事,凌霄花间掌门梅若惜愿以死谢罪!”
说毕,掌风一震,竟向自己天灵盖拍去!
“师父!”便在此时,一个身影已自门外闪了进来,正是那叫柳冰的少女!
那少女此时已除去面纱,露出雪做肌肤般白皙的面容。一双似深深湖水般美丽清透的双眼,配著小巧微翘的鼻梁和花瓣般娇美的双唇,竟又是一个倾世之人!
见她突然闯入,梅若惜一怔,随即厉声斥道:“放肆!谁准你私自偷听!出去!”
那少女却如没听到一般,端端正正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师父,冰儿愿意入宫,终身服侍少主。”
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那少女脸上早挨了一记耳光,梅若惜大怒道:“为师和恩主说话,什麽时候轮到你插嘴?!”
那少女却不闪不退,决然道:“师父,冰儿的命是您救的!师父与师门待冰儿恩重如山,我柳冰,愿以此身为报!我意已决!”
未及梅若惜回答,柳冰已闪身至慕容风汐面前跪下,剑锋一闪,指尖的鲜血已滴滴落下,沈声道:“我,凌霄花间门下柳冰,愿终身追随恩主穆容风汐,为仆为婢,不惜生命保护主人!”
竟是一个血誓!
梅若惜此时心如刀绞,怔怔看著柳冰将一生许了出去。
慕容风汐本是斜依在榻上,此时得父亲递了个眼神,早肃然起身道:“慕容风汐作为慕容家族的传人,接受凌霄花间的忠诚,接受你的忠诚。”
“奴婢柳冰,拜见主人。”柳冰深深叩首拜了三拜。
“柳冰,你以后便改名若冰,十日后随我入宫。”慕容风汐柔声道:“赶了这麽远的路入京,你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还有一名叫如雪的丫头也会随我入宫,你们不妨认识认识。”
“是,主人。”柳冰应了一声,转身扶著梅若惜退了出去。
见房门掩上,慕容风汐却若有所思地转向慕容文远:“父亲大人,这凌霄花间的人真能靠得住?”
慕容文远此时已坐了下来,微笑道:“汐儿有什麽话尽管说。”
“女儿只是觉得:似柳冰这般容貌,带入宫去,若不忠心,是引狼入室尔。”慕容风汐低声道。
“汐儿见得是,”慕容文远摸了摸下巴,眉目之间光芒一闪:“这忠心与否,倒也不难知道……”
+ t4 e- |; g; [第七章 落入魔窟
灰蓝的天空上尚有几点星辰,风中却已传来的清晨特有的清新味道。
慕容府花园深处,白玉兰下却是一个倩影微微一动,继而当风而舞,一袭白绡轻罗宛若飞天,剑光疾行,却无一花一叶被其所伤,反而似是很享受地在她身旁微微颤动。
花丛之下,又一个绝美的身影半依在白花绿叶之间,浅色罗裙曳地,怀中斜抱了一把琵琶,却未弹动,只是慵懒地半眯着双眼,说不出的妩媚灵俏。
“真是一对儿人间绝色!”两人正惬意时,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穿花而来,笑道:“夫人说你们在这里,果然没错。”
“如雪你又胡说!”柳冰嫣然一笑,目光却看向如雪手中的捧盒:“带什么好东西了?”
“就是你这蹄子眼好使!”如雪嗔了一句,揭开盒盖道:“夫人早起亲手做的双糯玫瑰糕,还热着呢,亲自命我送来给你们吃的。”
“娘亲真好。”慕容风汐此时也放下琵琶坐了过来:“如雪你也一起吃吧。”
“我陪夫人做的时候便吃饱了。”如雪笑道。
“好你个丫头,又偷吃!”慕容风汐浅笑一声,捻了一块细细品着,却将整个盒子推给柳冰。
“是夫人带头偷吃的!”如雪娇笑着回嘴,又道:“我先走啦,夫人还命我快去打点入宫的东西呢。”
“嗯,好吃!”柳冰也不管她走不走,早塞了一整块进嘴里,弯起眼睛笑道。
“小心噎着!”远远地传来如雪银铃般的笑声。
“以后进了宫,怕是再也吃不到娘亲做的点心了……”慕容风汐却被那句“打点入宫的东西”说中了心思,眼圈不禁微微红了。
“主人……”柳冰看得心疼,方要说什么,忽觉空气中一阵奇异的香气!
不好!
心内暗道一声,急忙闭气时,却觉头脑一阵眩晕,身子一软人已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久,等再次找回意识时,柳冰竟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粗绳牢牢绑住,周围空间极是狭小,只有一盏将息未息的油灯,惨惨淡淡地发着昏黄的光,却是一个暗室。急忙四处搜索,却发现慕容风汐亦是被绑了手脚扔在不远处,人仍是昏迷着。
强自镇定下来,柳冰暗自提气时,却发现竟连一丝内力也提不起来,周身上下绵软得如出生婴儿一般。
这一惊不小,柳冰不住搜索着可以自救之物,心内却禁不住回想当时的情景:“自己察觉那异香时便已闭气,若说吸入也只零星一点,断然不该如此……”
正疑惑间,忽听铁门咔嚓一声开合,一名身材矮小瘦削、面容极是阴柔的男人松松垮垮走了进来,见柳冰睁眼,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好,你这小娘皮醒得倒早!”声音沙哑低沉,象是被人毁过嗓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将我们弄到这里?”柳冰心知此时退缩无用,抬头对上那男子沉声道。
“明知故问!哈哈哈!这么两个绝色小娘,是男人谁不想要!”那男子又是一阵刺耳的大笑,极是猥琐地靠上来打量着慕容风汐和柳冰:“真是一对尤物啊!一个风流妩媚,一个清透飘逸,大爷我先玩哪个好呢?!”
此时慕容风汐亦是醒了过来,听得这句几乎再次晕厥过去,颤声道:“你想做什么?你可知我慕容府对付仇家的手段?!”
“哎呦!不愧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啧啧,大爷就喜欢玩这辣的!”那人咂着嘴凑上前去:“听说新点了贵人?这身子皇帝老儿还没玩儿过罢!今天大爷可要先尝鲜儿了!”说着便取扯她衣裳。
“不,不,别碰我!!”慕容风汐此时比那日在皇宫之内还要悚惧数倍,身体抖若筛糠,竭尽全力向后蹭去。
“别碰我主人!”那男人正欲扑上,忽听身后柳冰厉声道:“要做什么就冲我来!”
“哎呦!真是主仆情深!”那男人停下手,回头打量了一下白无血色的柳冰,阴笑道:“有意思,老爷就来和你玩个乐呵的!”
慢悠悠地打了个响指,那男人眯着眼继续道:“大爷现在要扒一个小娘的裤子,就让你来做主,扒你们谁的?”
“你,你!”柳冰此时只觉心油煎,一双眼已挣得通红,嗓子竟如堵住了一般。
“不说话?那就扒她的好了!”那男人淫笑一声,伸手便向慕容风汐腰间扯去。
“不!不要碰她!扒我的,扒我的……”那双手越来越接近慕容风汐腰间,柳冰只觉已用尽了全身力气,终是喊了出来。
“不……不要……不要……”慕容风汐已是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心内却是明白,一行行眼泪如瓢泼之雨般落了下来。
“你什么?扒你的什么?大爷听不懂!”那男人乜斜着眼狞笑道。
“扒我的……扒我的裤子……”柳冰虽是早存了牺牲自己保护慕容风汐之意,然而这般耻辱的话却终是极难开口,咬了几遍牙才颤声说了出来。
“哈哈哈!”那男人又是一阵快意的大笑:“扒你的裤子?可以,求我啊!求我!”
“求你!我求你!求大爷扒我的裤子!”柳冰双眼早是血红,眼内却是一滴泪都没有,声音如同呐喊一般,似乎怕是微一犹豫便说不出来。
“哈哈哈!好!大爷成全你!”那男人大跨步走到柳冰身前,伸手便去扯她衣带。
“不……不要……求求你……”慕容风汐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嘶声喊了起来:“你要什么,钱、权力……什么我慕容家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放了我们……”
“妈的!臭小娘!吵死了!”那男人厌恶地骂了几句,高声招呼道:“外面的兄弟都给我进来!”
一语未了,门外顿时又拥进七八个男人。
“你们几个,去那边把她的嘴给我堵了!然后给我看好了,”那男人捏住柳冰的下巴淫笑道:“这个小娘皮一句不听我的话,就扒那位慕容大小姐一件衣服!扒光了还不听话,就在这里给我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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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d6 z% I1 y+ B那男人吩咐完手下,却不急动手,狞笑着抓圌住柳冰的头发将她提起:“刚才你求大圌爷做什么?再说一遍!”
那室内本来狭小,此时柳冰只觉四面全是面目猥琐的男人,一双双淫龘荡至极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时间气堵声噎,那羞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还不动手给我扒!”那男人见他不答,眸子登时一寒,只听“嗤”地一声,慕容风汐的外裙已被撕裂开来。
慕容风汐此时已被堵住了嘴,虽是惊惧已极,却只是瑟瑟抖着发出尖细的“呜呜”声。
“不,不!停手!”柳冰此时已知自己今日若是不从,慕容风汐必然受辱无疑,思绪翻飞,只是想起师父师门对自己种种恩义,终是挣扎着颤声道:“我求大圌爷……求大圌爷扒我的裤子……”
“哈哈哈!听到了没有?这小娘皮求我扒了她!”那男人放声淫圌笑,七八个手下也跟着哄堂大笑,其中一个尖声道:“这么下龘贱的小娘皮,难不成是窑子里做婊龘子的,离不得男人?”
众人笑得越发响了。
又一个声音道:“你懂什么!分明是咱们大哥风流倜傥,凭她什么样的小娘见了,还不是春圌心萌动,忍不住投怀送抱?”
那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此时更是得意,用力提起柳冰道:“继续说!不许停!”
柳冰被他揪扯着头发,却丝毫觉不出疼,只觉得周圌身上下都是冰冷麻木的,口内一遍遍机械地重复着:
“求大圌爷扒我的裤子!”
“求大圌爷扒我的裤子!”
“求大圌爷扒我的裤子!”
不知重复了几遍,方听那男人淫圌笑道:“扒你的裤子?倒是扒到什么样儿?嗯?”
“扒……扒……”柳冰此时觉得所有的自尊都被践踏得稀烂,转头看慕容风汐时,只见她被数个男人牢牢按在地上,身上的罗裙已被扒了下来,只剩一条底圌裤和遮羞的亵裤,自己若再不听话,怕是便要当众受辱,只得颤抖着道:“扒……扒光……”
“呵呵,看来刚才的教训还不够!爷还没教会你说话!”那男人脸色一沉,转向那七八个手下厉声道:“再给我……”
“不!我错了!!”柳冰见他转向慕容风汐时,便知自己又违了他心意,慌忙大声道:“我错了!大圌爷!我错了!求大圌爷扒光我的屁龘股……求大圌爷扒光我的屁龘股!”
“这还像话,给我记住规矩!”那男人淫龘荡地一笑,目光将柳冰上下打量一番:“跪好了!把屁龘股撅起来,大圌爷要扒你了!”
柳冰此时手脚被捆,周圌身上下都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想到将要受到的侮辱,恨不能立即咬舌自尽求个解脱,却又实实不能就这样扔下慕容风汐不管,直咬得唇上见血,却最终还是强逼着自己支撑起来,双膝跪在地上,向着那个男人撅起屁龘股。
那男人目光猥亵地看着她跪好,一只手不住波动着手指伸到她腰上,似是颇通女衣关窍一般,眨眼间就挑开了腰带,嘴里吆喝道:“兄弟们一起瞧个鲜儿!”
那七八个男人早已等得不耐,此时个个屏住呼吸,齐刷刷盯着他的动作。
那男人狂笑一声,双手施力,干脆利索地将柳冰的罗裙亵裤扒了下来,当众露出雪白晶莹的屁龘股。
那七八个男人见了这双如雪嫩圌臀,登时开始咕咚咕咚咽起唾沫,其中一个不住搓手道:“这小娘皮看着瘦弱,怎地这屁龘股又挺又翘,真龘他圌妈圌的惹火!”
那为头的男人此时亦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双雪圌臀,听有人如此说,便挑起柳冰下巴道:“听到没?三爷夸你呢!还不爬过去把屁龘股挨着个儿送给爷们儿观赏观赏!”
柳冰此时已被凌辱得万念俱灰,屁圌股被扒光时头脑直似一阵阵眩晕,眼前似是异常清晰地看到一双双充满淫圌欲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自己的身子。此时那男人虽是只命令了一声,却似霹雳般在柳冰脑海中一遍遍响着:“把屁圌股挨着个儿送给爷们儿观赏观赏!”
跪撅在地上,柳冰恍惚中早已不敢再去想“尊严”二字,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服从那个人,不然……不然……
不敢去想那个后果,柳冰强迫自己使出残存的一点力气,努力向那群男人爬去。
此时她的手脚仍是被捆着的,只能双手向前扒地,用腰圌腹拖动无法动弹的膝盖和双脚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要高高耸起赤圌裸的屁圌股,用力向外撅出再收回,姿势淫龘荡羞耻至极。灯光虽是昏暗,但一起一伏之间仍是隐隐可以看到她深藏的密龘穴。
终于爬到对面,柳冰在一片嘘声中费力地转过身,将赤圌裸的屁圌股送给那群男人。
“哑巴了?”见她不做声,那为头的男人冷哼一声,目光阴鸷地扫向慕容风汐。
“请……请大圌爷们观赏我的屁圌股。”柳冰趴在地上,一时间只觉自己连最低级的妓女也不如,竟然说出如此下龘贱的话来。
那七八个男人早在她转身时便已瞪圆了双眼,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送到眼前的那双嫩圌臀,只觉那屁圌股柔嫩得似乎轻轻一捏便能捏出圌水来,又白圌皙得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化了一般,不觉都是淫圌心陡起。
其中一个禁不住急不可耐地叫道:“大哥,这么个尤物,就不让兄弟们开开荤?!”
“急什么?”那领头的男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小娘皮眼见还是个处儿,不细细的玩个痛快岂不糟蹋了?”
说毕又向趴在地上的柳冰道:“爬过来,趴在这桌上,大圌爷要细细的玩你的屁圌股!”
不敢迟疑,柳冰死死咬着唇向那男人爬去,身后七八个男人此时方是看清了她爬行时的隐隐露出的密龘穴,都大声说起荤话来。
在一片淫辱声中爬到那男人脚下,那人知道柳冰自己站不起来,便伸手抓圌住她的头发,硬生生将她提到桌上按下,屁圌股高高地撅向光亮处。
0 s/ ?: c2 d- D& s第八章 受尽凌辱
“知道现在爷要做什么?”那为头的男人一手按住柳冰后背,一手只在她惨白的脸上划来划去。
“要……要……”被这等姿势按在桌上,柳冰只觉如坠冰窟,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疯狂地颤抖,拼命咬牙仍是说不出话。
“还没学乖?!兄弟们!把那个小娘皮也给我扒了!好好瞧瞧到底哪个小娘皮的屁龘股更俊些!”那男人一连串命令惊得柳冰几乎昏厥过去,惊惧之下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嘶声喊道:“别!!不要!我错了!!大爷,我错了!!现在大爷要玩我的屁龘股!求大爷细细地玩我的屁龘股!”
话未喊完,人已被那男人狠狠拎了起来,“啪啪啪啪”连抽了四记耳光,口内不耐烦地骂道:“小贱龘人,你最好给我记住教训!大爷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再次将柳冰按在桌上,那男人大声道:“贱龘人,继续给我说!屁龘股也给我扭起来!”
柳冰此时哪里还敢违拗半句,听得命令,只得咬紧牙关,一面不住重复着“求大爷细细地玩我的屁龘股”“求大爷细细地玩我的屁龘股”,一面强迫自己当众扭动着一丝不挂的屁龘股。
“扭得不错啊!真是天生的下龘贱!”那男人快意地大笑几声,随后将她的上衣向上一提,两只手同时淫邪无比地摸上了她的屁龘股。
“唔……”虽然死死克制,但仍是禁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柳冰只觉那双手一下下重重抚摸着自己的屁龘股,先是从自己最隐秘的部位开始,然后极缓慢地摩挲过后龘穴和臀缝,最后将整个臀瓣贪婪地囊括进去。一时间感觉似乎空前清晰,身上所有的毛孔都炸裂开来,胃里一阵恶心,禁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妈的!小贱龘人!居然敢恶心爷?”见她呕吐,那男人登时大怒,揪起柳冰的头发将她狠狠向地上一贯,又伸脚插龘进她腰下垫起她的屁龘股,大声道:“兄弟们,给我一齐上!玩烂了这贱龘人的屁龘股!”
那七八个男人早是按捺不住,听见这话,登时饿狼般围上来,十几只手争先恐后地向柳冰赤裸的屁股上摸去。
瞬时间无数只手狠狠地覆上自己的屁股,摸的、捏的、抓的、揉的,柳冰的两瓣屁股被玩弄得痛痒交集,又有那抢不到屁股的,就将手伸向她腿上、腰上,甚至还有人试图去抓她的胸部!
“啊——!!!”心口如同被生生戳了一刀般,柳冰终是忍不住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搜刮肚肠的一阵大吐,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住手!”那为首的男人见柳冰吐血,便挥挥手阻止正上下其手的部下,阴声道:“别玩死了她!这小娘皮值钱着呢!”
见老大发话,那几个男人不敢违抗,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回在柳冰身上肆虐的手,悻悻地站在一旁。
那为首的男人走上去伸脚勾起柳冰的下巴,发狠道:“小贱龘人,别以为装三贞九烈就混得过去!这会子给我好好想想!晚上爷再来玩你!再这等扫兴,别怪爷对你们不客气!”狠狠啐了一口,又道:“裤子不许穿!给我冲着门口撅好了!”
说毕将靴子一甩,看着柳冰摆好姿势后,方带着众人出去了。
“呜呜……”室内忽静,这方听见声堵气噎的抽泣声,却是慕容风汐几乎哭得背过气去,一双血红的眼又是绝望又是心疼地看着柳冰。
仍是赤裸着屁股对着门跪着,一直低着头的柳冰却悄悄抬起眼来,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又跪了半晌,听得众人脚步去远,柳冰这方勉力用手拖动身体,一步步向慕容风汐爬去。
被折磨了半日,柳冰此时体力已近枯竭,直爬了半盏茶时候才凑到慕容风汐身旁,俯下身去咬她手手上的绳索。那麻绳甚是粗粝,柳冰一下下地啃咬着,早被自己咬破的唇一下下磨在绳索上,疼得钻心透骨,鲜血一滴滴落在慕容风汐衣上,周身上下汗如雨下。
慕容风汐自她爬过来时便知她用意,此时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既担心有人来,又担心磨开之后如何逃跑,不知不觉间也是一身冷汗。
不知煎熬了多久,慕容风汐只觉手上微微松动,低头看时,那麻绳已被磨开了个细细的口子,心中一喜,才要说话时,却听那铁门咔嚓一声!
两个人俱是一震,已见那为头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一惊之下,柳冰急忙伏下身子向门口方向撅起屁股,期望藉此分散对方的注意。慕容风汐则是一个看似难受的扭身,不动声色地将双手藏在了衣下。
“哎哟!怎么跑到一起去了!”那男人看到她们挤在一起倒是惊讶了一下,随即走上来朝柳冰赤裸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嘴里嘲弄道:“小贱龘人,光着屁股爬出瘾了?”
方说了这一句,忽见慕容风汐身上竟有几滴极是鲜艳的血迹!
那男人一惊,见慕容风汐堵着嘴,便抓起柳冰的头发令她看向自己,方欲问话时猛然见到她鲜血淋漓的双唇!
立时想到了什么,那男人反手抓起慕容风汐的手腕,细细看时,果见腕上的麻绳已是裂开一个小小口子,不由得怒极,将慕容风汐的手狠狠一甩骂道:“好贱龘人!居然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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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柳若冰巧计脱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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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口内大骂着,随手抓起一个三指粗的皮鞭:“想跑是吧?大爷就让你们尝尝不听话的滋味!”
“许你抓人来,倒不许人跑?”那男人话未说完,却见柳冰一反常态地转过头来,一双冷峭的眸子里尽是冷意。
“好**!还敢回嘴!”那男人大怒,手中皮鞭用力一挥,“噼啪”一声,从柳冰臀上横贯过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重重颤了一下,柳冰眉目之间却尽是冷笑,一双纯粹清透的眼睛冰棱般瞥视着那男人。
“好**,长脾气了!”那男人怒极反笑,忽地鞭稍一转,作势向慕容风汐打去。
柳冰万没想到他盛怒之下尚不忘用慕容风汐威胁自己,此时心下大惊,使出全身力气就地一滚,仍是挡在慕容风汐身前,那一鞭恰恰打在她脑后,自耳至背划出一道血痕,直疼得她几乎晕厥。
尚未及反应,后背已被牢牢踩住,那男人抡起胳膊,居高临下一鞭紧一鞭地抽在柳冰赤裸的屁股上。
一时间“噼啪”“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每一鞭落下都能看到柳冰的身体重重地颤抖,只是转眼之间,那原本嫩白的屁股上已是鞭痕交错,不住渗出血来。
“呜——呜——”慕容风汐到此时方知自己在仪敬殿内挨的那顿板子有多少水份,见到柳冰雪白的臀转瞬间便皮开肉绽,心内拼命想要求饶,嘴却又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叫个不停。
此时柳冰被踩在地上,脸上早已白得煞人,一双眼仍是大大地睁着,却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再给大爷嘴硬!”那男人见她如此硬气,心中愈怒,手上鞭子更是加了力,雨点般抽了下去。
那柳冰臀上本已是鞭痕满布,此时每一鞭都覆盖在之前的伤口上,一**上竟是血流如注,直疼得剥皮透骨。
慕容风汐本是惊惧已极,此时见柳冰臀上血肉模糊,每一鞭下去鲜血几乎都是飞溅出来的,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扑过去挡在她身上。
只听“噼啪”一声,这一鞭却是重重落在慕容风汐身上,登时“呜——”的一声,虽是被堵着嘴,却可以听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挨了一鞭,慕容风汐便觉挨打的地方直似被烙铁烙了一下一般,疼得几乎想不顾一切地逃开,但人却坚定地护在柳冰身前,虽是不住颤抖,却毫无退缩地等待着鞭子打下来。
那男人却似被她的举动惊得呆了,怔怔地看了她半晌才勉强道:“若是两个小娘皮都打烂了,爷晚上玩谁去!”说毕竟将鞭子一摔,转身出门去了。
慕容风汐此时方觉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身上挨的那一鞭火辣辣地疼着,低头看柳冰时,只见她下半身鲜血淋漓,眼睛也已闭起,却似晕过去了一般,禁不住怔怔地落下泪来。
“主人……”正难过间,却见柳冰微微一动,强撑着身子跪了起来,被绑着的手颤抖着伸到她面前,勉力将她口中的粗布拽了出来。
“若冰……”骤然之间呼吸通畅,慕容风汐却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会……再受辱了……相信我。”柳冰勉力抬头看着她,面上虽然惨白得骇人,依稀却可以看到微微弯起弧度的唇,没错,那是一个笑容!
慕容风汐骤然之间觉得那笑容竟是如此之美,似有无数力量蕴藉其中,一瞬间竟似受了蛊惑一般安心下来。
柳冰却不再说话,默默地在地上趴了一会,忽地双手一缩,竟从紧捆的绳索之间滑了出来!
“啊!”慕容风汐低呼一声,随即便被柳冰牢牢地捂住了嘴。
“缩骨术。”柳冰在她耳旁低语一声,确定她不再惊讶,这才松手解开她手腕和脚上绳索,却不丢弃,而是再松松缠回去,打了个一挣便开的活结。
“一会儿若是来人,我们如此如此。”柳冰在她耳旁悄说几句,慕容风汐默默点了点头,两人便装作无事一般蜷缩在地上。
苦等了许久,忽听那铁门“哐啷”一声,两个悄悄对视一眼,心头俱是一紧:“来了!”
却见一人提着食盒子走了进来,却不是那为首的男子,边走边淫笑道:“小娘皮,乖乖吃点儿,晚上才有体力伺候大爷们!”说着慢吞吞走上前,蹲下身去开那盒子。
方才摸着盒盖,忽觉一阵厉风,未及反应脑后已被重重一击,人登时晕了过去。
“走!”柳冰勉强撑着疼得发颤的臀站立起来,却见慕容风汐忽地抽出那送饭之人腰间匕首,对准那人心口一刀扎了下去!
昏暗中只听那人一声闷哼,眼见是活不得了!
“主人……”柳冰一惊,却见慕容风汐淡笑着走过来扶住她,低声道:“我们走!”
二人走至门口,慕容风汐将门一推,柳冰早是攒足力气闪身而出,一名守卫脖颈上被重重一击,当即晕了过去,另一人却待要叫,只觉喉上一凉,却是一支锋利的一丈青,只惊得冷汗直流,颤声道:“小……小姐饶命!”
慕容风汐和柳冰抬头看时,这却是一个荒郊老宅,周围并不见一个人影。
“你们大哥在哪里?”柳冰手中的一丈青微一用力,尖锐的头部早刺入那人肉里。
“进、进京城去了……”那人吓得几乎哭出声来,颤声道。
“这是哪里?”柳冰又道。
“京城近郊……从这里向西,沿着路走半个时辰,便是进京城的大道了。”那人抖抖索索道。
一掌将那人打晕,柳冰苦笑道:“看来此仇也只得以后再报了。”
慕容风汐此时却是怔怔地看着地下晕倒的人,半晌才问道:“若冰,你……为什么不早些出手?”
柳冰也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本是中了药,内力一丝也提不起。后来被这些畜生凌辱,想是又出汗又呕吐,那药力便弱了,只觉内息微微可以催动。次后逃跑失败要挨打时,我故意激怒那人,却暗暗催动内息将药力逼到臀上,随着出血逼出了一部分,如今内力已是恢复了二三成。”
慕容风汐默默点头,目光却远远地望向那皇宫的方向——身受诸多凌辱却仍有这般心智,有此婢为伴,那宫廷之内,早晚是我慕容风汐的天下!
9 \0 g( ~% ?# }) v' a' ], W# \. h第九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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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朱漆的宫门就在眼前,柳冰深深呼吸,最后仰头望了一眼宫外展翅而飞的鸟儿,无声地随着慕容风汐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抬眼望去,深深的宫闱之内,女墙高耸、殿銮叠立,说不尽的亭台精工,楼阁曲折。长长的宫墙边上,每隔几步便站着一对青衣宫女,手捧祥瑞八宝,翩然而立。
不远处,数日前选封的百余命少女已陆续进宫,在指定的位置站了,正三三两两地闲谈着。
“请主子稍候,奴才这就去请轿子。”接引慕容风汐的小太监极是恭谨,行礼时头几乎弯过了膝盖。
慕容风汐微笑点头:“累烦公公了。”
那小太监一怔,似乎是从未有主子如此待过他,受宠若惊地跪下磕头道:“贵人折杀奴才了……”又磕了几个头,才飞也般去了。
慕容风汐不愿张扬,带着柳冰和如雪到采女们中间站下,环顾四周,果见中选者个个姿容秀丽,气质不凡。
三人正看时,忽听周围采女们发出一片惊呼赞叹之声,又有人窃窃私语道:“是姬太尉的女儿!”“听说是皇上新册封的美人呢!”“难怪如此排场!”……
柳冰和如雪早在慕容风汐那里听说了这姬氏,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高挑身材的美女,带着8个陪嫁丫鬟前呼后拥地进了宫门。
那姬美人今日打扮得更是贵气,身着一领游凤飞金的大红衣裙,环佩叮当,长长的裙摆直拖到宫门之外,后面的采女们生怕踩中,只得停步等候。高高堆起的云鬓上更是玉钗金钿插满,娇俏的脸上满是骄傲得意之色。就连身后的8个陪嫁丫鬟也是个个花枝招展,衣饰奢华,比慕容风汐的穿着还要华丽几分。
姬美人脚下不停,目光却不住地打量着已进宫门的采女们,忽地眼波一闪,瞥见慕容风汐淡妆素裹站在采女之中,姬美人快意地扬了扬嘴角,浓妆艳抹的俏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嘲弄,缓步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光武将军的女儿慕容大小姐么?皇上封你何级啊?告诉你,我可是皇上钦点的美人!”姬氏趾高气扬地说完,一双眼便高傲地开始扫视着周围。
四周采女们见她目光扫过,忙知趣地蹲身行礼,请安问好声响成一片。
姬美人满意地一笑,目光回转时,却见慕容风汐依旧面色平静地婷婷而立。眼中透出一丝惊异,姬美人又向前逼进一步道:“怎么,还不行礼?慕容风汐!你要知道,进了这宫门,娘家的门楣地位都是其次,宫中品级才是最重要的!哼,如此没有规矩,看来皇上选中你,也不过是念在你祖上的功劳而已!”
姬美人身后的教引嬷嬷听她如此出言无状,早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前低声道:“美人,这是后宫,身为嫔妃不可妄评圣上言行……
教引嬷嬷一语未完,姬美人已转头怒喝道:“闭嘴!这几天你就一直对我指手画脚,我早就受够你了!今日我既已入宫,便是主子,你一个老婢子居然还敢来胡说八道!”
那教引嬷嬷万没想到姬美人居然会当众训斥她,但碍于身份又只得忍气吞声,唯唯而退。
正吵闹间,只见那接引慕容风汐的小太监已引过一顶镶黄垂穗的精致小轿来。
姬美人今日出尽风头,又见平日高高在上的教引嬷嬷唯唯喏喏,怕了自己,心中大为畅快,也不细看接引太监,便回头指着慕容风汐高声道:“今日我心情好,就饶了你这不敬之罪。我身为美人,身份尊贵,不便在你们这些卑贱的采女中久站,先上轿了。
姬美人身后一个婢女满面通红,悄拉她的衣襟道:“小姐,这似乎不是接引咱们的公公。”
姬美人眼角一瞥,果见那小太监并非方才接引自己的人,微一怔便又道:“想必是宫中奴才众多,送轿的和接引的不尽相同而已。这轿子不是接我的,难道还是接慕容大小姐的不成?”说毕又嘲讽地看了慕容风汐一眼。
那跟随她的婢女们不敢再说,忙上前又扶着她手,又有两名婢女双膝跪下替她卷起裙摆,两名婢女便想上前打起轿帘。
“慢着!”那接引太监远远过来早瞧了八分,此时“啪”地一声格开那两名婢女的手,尖声道:“这是沁黄流朱碾香轿,只伺候贵人!”
说毕,正眼也不瞧姬美人,径到慕容风汐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大声道:“奴才请轿来迟,请贵人主子恕罪。”言语之间将“贵人”二字咬得极重。
柳冰此时立在一旁,不禁心中大乐,这小太监倒也聪明,他如此行事,分明是故意替慕容风汐争脸,给姬美人难堪。
再看那姬美人,满面通红地呆立在那里,眼中犹是一幅极不服气的神色。
正恶狠狠地瞪视着那小太监,忽见慕容风汐身侧一个陪嫁丫鬟上前一步笑道:“美人下次让人行礼前,可千万莫要忘记先问清了对方的品级。”
姬美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未及开言,只听慕容风汐断喝道:“若冰,不得无礼!”那丫鬟吐了吐舌头,退到她身后站下。
可巧此时,那接引李美人的太监也到了。他哪知前事,兴冲冲引了一顶明显比沁黄流朱碾香轿小了一圈、也粗糙了许多的红边蓝底小轿,还故意高声叫道:“红蓝垂丝沐香轿,伺候姬美人!”那情形真如故意让姬美人出丑一般。
周围看热闹的采女婢女们见了这番景象,都忍不住轻笑起来。那姬美人直气得七窍生烟,一巴掌打得那小太监一个踉跄,怒气冲冲上轿去了。
1 u! m+ c) Y1 K% V3 B第九章 丽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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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冰和如雪亦双双上前打起轿帘,那跪于地下的小太监亦是郑重其事磕头道:“请贵人上轿。”
慕容风汐浅浅点头,方欲走时,忽听身后一个柔和清润的声音唤道:“风汐妹妹!”
听得这个声音,慕容风汐不由得心头一紧,回头看时,果见端木岚微笑着缓步而来,身着皇上御赐的淡紫罗裙,头戴太后赏下的极品玉搔头,更显得端庄高贵。
“岚姐姐,”慕容风汐温婉一笑,美目流盼道:“听闻姐姐得封贵人,风汐恭喜姐姐。”
“妹妹真是耳目甚灵,如此说来,也要恭喜妹妹了。”端木岚仍是微笑着,亲近地拉了慕容风汐的手,语气关切:“妹妹身上的伤可好些了?那日在殿上着实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只盼莫要留下疤痕才好。”
端木岚提到“伤”时,慕容风汐心下早是“咯噔”一下,那日在殿上受刑之事,正是最下她脸面的!端木岚今日公然在众采女面前提起,分明是有意给她难堪!
果不其然,端木岚此话一出,采女中早有人开始低低私语:“听说是点选时惹恼了皇上,被狠狠打了五十板子!”“不止是打,还是被当众扒了裤子,光着屁股打呢!”“你不知道,据说当今皇上极厌慕容氏,征她入宫便是为了日日羞辱她……”
慕容风汐此时虽听不到这些言语,但只见其表情便知她们在议论什么,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又无法驳回端木岚那“关切”的问话,只得忍辱低头道:“多谢岚姐姐关心,风汐已经大好了。”
众人正议论间,忽见那日住持遴选的张总领带八个太监、八个嬷嬷和八个宫女,呼喝而来。
“都听好了!”张总领撇着八字脚站在众采女面前:“你们这可就正式进了宫了,谁要是坏了这内闱规矩,太后娘娘宫法森严,可饶不了她!杂家这就带你们去觐见太后娘娘,都给我小心着点儿!”
此时身份尊贵的贵人、美人们都坐在轿子里,地下的采女们自然乖觉,整整齐齐答应道:“是,公公!”
“起轿——”张总领满意地点头,长长一声吆喝,一顶顶轿子立即被小心翼翼抬起,迤逦向深宫走去。
采女们也迈开步伐,紧紧跟在轿子后面。墙边宫女们早将祥瑞八宝高高举起,乱纷纷撒向路过的轿子和采女。
纷纷而下的祥瑞八宝不时落在衣裙之上,众采女都觉有趣,正行走间,忽听一声娇笑,却是一位身穿桃红衣裳的采女被一颗红枣打中脸颊,禁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众采女也方欲笑时,忽听一声尖厉的喝斥:“放肆!”
张总领也面色阴沉地做了个“停”的手势,止住了队伍。
“觐见太后途中竟敢如此不恭!递上名牌!”一个嬷嬷早快步跑到那少女面前,厉声喝道。
那被训斥的少女方才十三四岁年纪,还带着一脸孩提气,见她这般声势不禁害怕起来,低声道:“妈妈饶过这一次吧,我再不敢了!”
“哼!”那嬷嬷面色铁青,一把扯下她腰间的名牌,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重又起轿,地上的采**婢们见了这般声势,都比先前规矩安静了许多。走了约半盏茶时候,前方景象忽然大为开阔,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高高的匾额上已依稀可见“孝慈宫”三个大字,却是皇上亲笔。
轿子停下,教引嬷嬷们忙赶上前打起轿帘,扶出贵人、美人们。张总领早指点众人整齐站好。
又站了片时,忽听一声呼喝:“丽妃娘娘驾到!”
慕容风汐心中一动,忽地想起那日遴选之时张总领所说“杂家入宫这几十年,除了丽妃娘娘还从未见过这般美貌……”,忙偷眼看时,只见一位体格风骚的女子自孝慈宫出来,身后无数宫女太监簇拥着,真个是生得美目勾魂,两腮如画,一双红唇更是妖冶无比,便是众少女见了,也不禁看呆了眼。
当朝皇帝继位已三年有余,却对立后一事极为谨慎,这后宫至今无主,除太后外,地位最高也最有权势之人便是这丽妃了。
“参见丽妃娘娘!”众采女深知底里,忙齐齐侧身行礼请安。
丽妃缓缓拾阶而下,由远及近,更觉美艳绝伦,只是静静立在那里,早将众采女比得黯然失色。
“太后娘娘凤体违和,特命本宫前来传几句话!”丽妃轻启朱唇,声音亦是妖媚入骨:“接太后娘娘慈训!”
“还不跪下!”那张总领见众少女犹自怔呵呵站着,忙呵斥道。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少女这方从丽妃的惊世丽容中缓过神来,慌忙跪下高声颂扬道。
“你们备选入宫,沐浴浩荡天恩,应日日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不得妄议朝政,不得**失德,不得争风专宠!共同尽心竭力服侍皇上,为圣朝绵延子嗣!”丽妃扬声道。
“是,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众人又是深深叩首。
丽妃宣旨已毕,却不命众人起身,只将目光缓缓扫视全场,最终停在慕容风汐身上。才要开口时,却见一个老嬷嬷快步上前,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双手递上名牌。
丽妃抬手接了,又是极艳媚地一笑,只是这笑容中不知怎地竟透出森森冷意:“谁是朱颜?”
“我……我……妾身朱颜,拜见丽妃娘娘。”方才那名穿桃红衣裳的少女听得呼唤,忙怯生生答应,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畏惧。
“朱颜,你身为钦点的采女,初入宫闱便失女仪,你可知错?”丽妃居高临下注视着她,肃声问道。量着朱颜。
“朱颜知错了,求娘娘饶过这一次!”刚刚入宫便被当众训斥,朱颜早吓得浑身发抖,忙磕头道。
“赵嬷嬷,赏她桃花,送她出去吧!”丽妃不屑地摆弄着大红的指甲,声音妖媚地发放道。
她语气轻松,下面跪着的慕容风汐和众采女却是齐齐一颤!
所谓“赏桃花”,那是皇家为了禁止被逐出宫的采女再嫁,出宫前要在采女**上各烙上一枚桃花,另人一见便知是皇宫弃女,以为羞辱。
可怜这朱颜,历经千挑万选才得入宫,短短一瞬又被逐出,还要烙上终身耻辱的记号。
朱颜万没想到惩罚竟如此之重,直惊得几乎晕倒,失声痛哭道:“娘娘饶了妾身吧!这样撵出去,妾身就没脸见人了!娘娘开恩啊!娘娘开恩啊!”
“如此不懂规矩,居然还被选上来。”丽妃笑得更加妖艳,回身叱道:“还不快叫掌刑嬷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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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桃花劫
只是片时,两个掌刑嬷嬷已一人扛着刑凳,一人托着火盆喘吁吁赶来。
朱颜此时早已哭喊得声音沙哑,额头上磕破了一大片,蜷缩在地上的瘦小身体如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
“执刑!”张总领似是早对这种场面见得惯了,尖细的尾音长长一挑,两个嬷嬷立即利索地将朱颜拖上刑凳,牢牢绑住手脚,嘴里塞进一大块麻布。
绑好了人,那两个嬷嬷相互对视一眼,干脆利索地将朱颜的腰带一扯,四手齐出,早将下身衣裙尽数扒了下来,露出两瓣白皙光滑的嫩臀。
“呜呜——”刑凳上的朱颜瑟缩着身体拼命挣扎,雪白的屁股在那股热流接近之下不住地扭动颤抖着。
两个嬷嬷素有经验,一个伸手死死按住她嘴上麻布,一个肃然举起被烧的通红的桃花烙铁,对准左侧臀缝用力一按——
“呜——”皮焦肉烂的刺鼻气味混着浓烟散布进空气中,朱颜的身子死鱼一般挺直起来,眼眶瞬间被撑裂开来,随后僵直的身体“扑”地一声落回刑凳之上。
按在臀上的烙铁被生硬地拉开,粘连着一丝被烧焦的皮肉。那双白皙的臀上已是多了一朵桃花,黑色的桃花。
朱颜周身瘫软地趴在刑凳上,说不清泪水汗水血水还是鼻涕,湿乎乎地淌了满脸。
众采女木塑泥雕般直挺挺跪在地上,几个胆小的早“嘤”地一声晕了过去。
火盆仍然一吞一吐地燃烧着,那热度仿佛烫在所有采女的心上。
赏桃花都是一双,朱颜的另一半屁股终究是逃不过的。
烙铁很快便又通红起来,一个嬷嬷毫不犹疑地从火盆中抽出它,向着朱颜的另一侧臀峰又是狠狠一按!
“呜——”被堵住嘴的惨叫声音不大,却凄厉得令人心悸。朱颜长长地呜咽了一声,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娘娘,她晕过去了。”掌刑嬷嬷略带不忍地回道。
“晾刑。”丽妃依旧娇艳无比地笑着,用温柔如水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两个嬷嬷同时颤了一下,随即深深叩首,抬起绑着朱颜的刑凳,一个一个从采女们面前走过,每走过一人便问:“你可看清楚了?”
那刑凳送到慕容风汐面前时,风汐只觉那刺鼻的焦肉味连龙诞香都掩不住,再看那触目惊心的烙伤,禁不住身子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一只手及时而至,无声无息地托住了她的腰。侧目时,却见柳冰深深低着头,一只手稳稳伏在自己腰间。
“……看清楚了。”慕容风汐死死咬住“咯咯”作响的牙关,勉强发出不成调的回答。
一语未完,却见朱颜已醒了过来,目光空洞地瞪视着地面,似是对眼前的羞辱毫无感觉。
直到所有采女都看过,丽妃这才命掌刑嬷嬷将朱颜抬了下去,目光扫视一周,果见众采女个个手脚发颤,深深低着头不敢仰视。
“以后再有失仪者,以朱颜为例!”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丽妃声音不高,却让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是重重一颤,整整齐齐磕头道:“是,娘娘!”
丽妃笑得更加妩媚,密长的睫毛掩映在狭长的丹凤眼中,一双纤纤玉手轻掩着唇,真个是风情万种,但却无一人再敢抬头欣赏。
“都起身吧,两位贵人,四位美人随本宫进去拜见太后娘娘。”被众宫女、太监簇拥着,丽妃舞蹈般挥了挥手,转身向孝慈宫走去。
“是,娘娘。”六人同时行礼答应,端木岚和慕容风汐才要举步,姬美人已经兀自迈步,抢在两人前边。
慕容风汐和柳冰对视一眼,均是暗暗摇头——初入宫便如此招摇,以后难免会引火焚身。
转目看向端木岚时,只见她微微低着头,安安分分地走在姬美人身后,丝毫没有露初半分不悦之色,不由得暗自佩服她城府之深。
进到孝慈宫正殿,那服侍丽妃的众太监、宫女便大半留在了殿外,只有2个贴身宫女随行。反倒是姬美人穿着大红衣裳,前呼后拥带着8个陪嫁丫鬟,加之走在众人前面,裙摆又长,其她人只得远远相随,竟大有排场盖过丽妃之势。
见丽妃进殿,殿内品级较低的嫔妃们纷纷起身,目光却都不由自主落在姬美人身上。
丽妃察觉出嫔妃们眼神诡异,回头看时,眼神中顿时透出一丝森冷,冷笑道:“这位妹妹美貌无比,却不知是谁家的女儿?被封何级啊?”
姬美人见众嫔妃都瞩目于她,心中得意非凡,又听丽妃夸奖她容貌,也不深想便回道:“谢丽妃娘娘夸奖。妾身姬氏绯媛,是姬太尉的女儿,皇上钦点的美人。”
“钦点的……美人?妹妹好高的品级。”丽妃妖艳一笑,殿上嫔妃禁不住全都掩面笑了起来。
原来这孝慈宫,只有嫔以上品级的后妃才有觐见资格,其他人无特旨连进殿的资格都没有。这姬美人却拿“美人”品级来炫耀,当真是难堪至极。
姬美人被众人当众耻笑,脸登时红透,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丽妃已收了笑容问道:“姬美人,你可懂得身为美人,按照宫中祖制,应该有几人服侍啊?”
听了这句,姬美人才察觉到丽妃的不悦,偷眼看时,只见丽妃神情肃穆,眼神森冷,不由得想起刚刚朱颜的下场,立时打了个寒噤。
“怎么不回答本宫?”丽妃慢条斯理地坐到右手侧位上道。
“两……两人……”姬美人磕磕巴巴地道。
“明知是两人,你还带这么多丫鬟入宫,难道是对皇上封你的品级不满足?”说到最后一句,丽妃声调陡高,声色俱厉。
“妾身……妾身……”刚刚还得意非凡的姬美人,此时直吓得双膝一软,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噤若寒蝉地俯首下去。
第十四章 未来的皇后
+ c2 c' p7 D+ ~丽妃冷哼一声,才要说话,忽听后堂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万安!”满殿妃嫔立即齐齐起身行礼。
“起身吧。”太后扶着个宫女的手缓步而来,目光亦是先落在姬美人身上:“这是怎么了?”
“这……这……”姬美人本以为躲过一劫,才要站起,此时见太后亲自过问,膝盖一软,早又跪回地上:“这……这多出来的丫鬟,原是……原是……家父孝敬给太后娘娘的,特地着我带进宫来的。”
“哦?”太后淡淡一笑,慢慢走到正中主位上坐了,方道:“原来如此,也算姬太尉忠心耿耿,他这份礼哀家收了。前边这六个丫头,以后就跟着哀家吧。”
太后话音未落,姬美人左边的婢女不禁惊呼出声:“小姐,我……”
一语未完,早有一个老嬷嬷箭步而出,一记耳光狠狠打了下去:“放肆!皇太后殿上,谁准你一个奴婢说话!”
那婢女被打得一个踉跄,哪里还敢再说,双眼通红地看着姬美人。姬美人迟疑片刻,终究不敢驳回太后之意,只得勉强道:“红绫,以后要好好服侍太后娘娘。”
丽妃见她主仆二人情景,知道点中了姬美人最亲近的奴婢,便冷然一笑道:“姬美人,丫鬟也献过了,你是不是该回到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去了?”姬氏又是一抖,忙不迭失地退到慕容风汐和端木岚身后。
此时殿上众嫔妃方才得见姬氏身后的贵人美人们,目光却都是不由自主停在慕容风汐身上。
太后半靠着椅背,见了这般情景,眼里无声无息地闪过一丝不悦。
“妾身端木岚,拜见太后娘娘。”端木岚册封在慕容风汐之前,自是先上去拜见。
“岚儿啊,”太后微微坐起,丝毫不掩饰宠爱之意,指着自己左手边的位子含笑道:“来,近哀家这边坐着。”
太后此言一出,殿上嫔妃们个个面面相觑,坐在右边侧位上的丽妃更是不由自主脸色一变!
那左手侧位,是除了太后主位之外殿上最尊的位置,三年来连丽妃都不曾坐过,说直白一点,那是留给皇上的发妻——未来的皇后的!
今日太后竟公然如此行事,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众妃嫔各怀心事,目光已纷纷从慕容风汐转向端木岚,眼神俱是颇多忌惮。
“太后和诸位娘娘面前,岚儿不敢。”端木岚再次行礼,谦恭地推却道。
“什么敢不敢的,哀家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是,岚儿遵命。”端木岚终于款款走上前,终于在众嫔妃的瞩目之下,坐到了丽妃上手。
丽妃此时面如死灰,虽然还挂着一丝极勉强的笑意,长长的指尖却已经嵌入了掌心。
慕容风汐头虽低着,目光却也不由自主瞥向那无比尊荣的位置,心中万分不甘。
“岚儿,”太后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殿上异样的气氛,拉着端木岚的手笑道:“在这里不必拘礼,以后你就每日来哀家这儿,同哀家一起进膳吧。”
众嫔妃又是一惊:当今皇帝侍母至孝,每日三餐都会尽量到孝慈宫陪母亲用膳,太后如此安排,分明就是让端木岚以后能和皇上朝夕相处……
慕容风汐此时几乎站立不稳,看着在太后保护下微笑的端木岚,竟忽地感到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涌了上来。
“柳妃,”太后转向左手第二位坐着的一名妃子:“岚儿以后就住在你的章台宫吧。”
按照这宫内规矩:嫔以上的后妃经册封之后才可以有自己的寝宫,成为一宫主位。低等宫嫔都是住在高等妃嫔的宫内,由各宫主位统领。主位娘娘可以对本宫的低等宫嫔进行训诫教导,对违反宫中礼仪的还可以施罚,权势极大。
这被太后点名的柳妃亦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她所住的章台宫就是取“章台柳”一词中的相思之意。
柳妃出身极低,父亲只是个六品府尹,而且从小生母去世,被寄养在叔父家中。直到三年前新皇登基,遣散大批旧日宫女,后宫急需充实,破格将送选秀女的官吏等级降到六品,年已十八岁的柳妃才被从叔父家接回,送入京城待选。
入宫不到三年时间,柳妃已由美人晋为贵人,由贵人晋升为嫔,去年又晋为妃,是后宫中晋级最快的嫔妃。皇上对她的恩宠可见一斑。
“是,太后。”柳妃见太后如此安排,哪里还敢小觑端木岚,当即站起身来,用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岚妹妹,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是,多谢柳妃娘娘。”端木岚亦知柳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忙起身端端正正地见了礼。
待太后安顿好了端木岚,慕容风汐亦早调整好情绪,款款向前行礼道:“妾身慕容风汐,拜见太后娘娘!”
“平身。”太后垂眸看着慕容风汐,目光温和,似乎并不见什么芥蒂:“汐贵人,那日受的刑伤可好些了?”
慕容风汐心头一颤,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规规矩矩行礼道:“谢太后娘娘关心,风汐已经好多了。”
“是吗?”太后微微一笑:“哀家却是不放心,过来,让哀家看看。”
看看……
慕容风汐惊恐地抬头,却见太后端庄地微笑着,似乎并没有要起身之意。
难道要在这殿上解衣褪裙……
慕容风汐只觉一阵冷意瞬间流遍全身,颤抖地站在殿上,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
第十五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
正悚惧间,忽听身侧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回太后娘娘,奴婢日日料理贵人的伤,贵人确实已经大好了,请娘娘放心。”
——竟是柳冰。
那柳冰开口时,太后身侧的嬷嬷早一个箭步蹿了上来,狠狠一掌打过。
谁知柳冰却刚好俯首行礼,那嬷嬷力道使空,自己反倒踉跄了两下,再欲打时,柳冰却深深俯首在地并不起身,那嬷嬷只是无从下手。
直至回完了话,柳冰方端端正正抬起头来,才一抬头,面上已不出所料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只听那嬷嬷怒喝道:“今日的奴婢怎地都如此放肆!”
“请太后恕罪,奴婢失礼了。”柳冰眉眼弯弯地回话,似乎面上肿起的指痕都随笑颜都化为了绝美的笑纹。
太后却是噎住,深深地看了柳冰一眼方转向慕容风汐道:“既然好了哀家也就放心了。皇帝性子不好,汐贵人今后要小心服侍。”
“是,太后。”慕容风汐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方觉冷汗已流遍全身。
“汐贵人以后就住在丽妃的风华宫吧。”太后瞥了一眼丽妃,眼中闪过一丝幽芒。
丽妃却兀自发呆,直到太后点到自己的名字方怔怔地缓过神来,勉强笑道:“汐妹妹,即是住在姐姐这儿,有什么不满意就对姐姐说,姐姐一定帮忙。”
“多谢丽妃娘娘。”慕容风汐深深行礼。
下剩的美人就简单多了,太后将姬美人和婉美人安排在静嫔的青鸾宫,凝美人和绮美人安排在和妃的安和宫。然后幽幽道:“给贵人、美人们赐坐,陪嫁奴婢们下去吧。”
柳冰和如雪行礼随众退出,却被引到一侧偏殿等着。
如雪举目看时,却见侧殿内三三两两站着许多宫女,想必都是等候妃嫔们的。
侧殿后方正对着一个小花园,却有几棵樱花树,正是落花时节,纷纷扬扬飘然而下,飞满了整座院落。
柳冰站在窗前,纤瘦的背影迎着清风,微微仰着头,一侧的脸颊上指痕宛然,湖水般的眼睛却浮起浅浅地涟漪,一波一波地荡漾开来。
“……很疼吧?”如雪在她身侧站着,忽地心中升出一阵说不出心痛,分明都是十几岁的少女,柳冰肩上却似乎总是比她多承担了许多……
“没有啦!”柳冰转过来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
“若冰……”如雪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声音低低地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听说……那次你受了不少苦……”
“只是被打了几下而已,练武的,哪个没挨过几下打。”柳冰又是一笑,伸手在她眉心一点:“总是皱眉会很快变老的!”
如雪无言。
自从那日从那魔窟逃出之后,慕容风汐和如雪看着浑身是伤的柳冰哭得几欲昏厥,柳冰却一直无所谓地笑着,只是上药的时候会说:“出去出去!不要偷看啦!”
其实如雪知道,柳冰所受的不只是身体上的伤……
这个女孩啊,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呢……
“如雪如雪!”忽然感觉一连串的叫,回神时却见柳冰大为不满地看着窗外:“刚才风起时花瓣好美,你却在发呆,真是浪费!”
如雪摇了摇头,幽怨和郁结似乎真的不适合眼前这个女孩呢……于是也微笑着转换了话题:“咱们的包袱还寄顿在广仪门那里,不如趁此时去取来,一会儿也好安排。”
“也是,”柳冰挠了挠头:“只是进来时低着头,都不记得路径。”
如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穿青着绿的宫女,便过去福了一福道:“请问两位姐姐,我想取回寄顿在广仪门的行装,不知该怎么走?”
那穿青的宫女才要开口,身旁的绿衣宫女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又上上下下将如雪打量了一番方道:“从这里一直向东走,然后向北一拐便到了。
如雪忙道谢:“多谢姐姐指点。”
柳冰本是懒洋洋地站在如雪身后,此时却忽见那穿青的宫女眼中透出一丝异样,不由心中一动,笑道:“如雪,还是我去吧。”
如雪却没察觉出异样,笑道:“好啊,回头直接回风华宫去便是。”
柳冰答应一声,转身便投东来。心内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什么不对。
正思索间,却觉愈往东来,宫女太监们渐渐稀少,直到后来竟不见了一个。柳冰迟疑止步,四周看了看,虽然无人,但却打扫得极其干净,雕梁画柱也极致精工,竟不下于孝慈宫周围。
下意识地觉得不对,方欲退回时,忽见右边有一大片牡丹花丛,柳冰平生最爱牡丹,不由得心中欢喜,一时兴起,便直奔花丛而去。
此时正是牡丹盛放的季节,这一簇牡丹皆是民间少见的名贵品种,不知被谁刚刚浇灌过,花瓣上带着点点水滴,在阳光下娇艳伸展绽放。柳冰不禁开怀,低头轻轻亲吻那微微颤动的花瓣,只觉得一阵清香沁入心脾,令人怡然忘我。
柳冰自幼生长于凌霄花间,日日与花草为伴,藉此修身养性。此时被这清香所袭,终是难以抑制这份畅怀,轻轻
挽动衣袖,翩然起舞。虽无音乐,但这一招一式,皆出自凌霄花间绝世武学,只见得衣袂飘飞,流畅翩然,朵朵牡丹在她旋转的衣袖边萦绕,绿叶颤颤,花朵盈盈,仿佛与她呼应。
舞过了一套,柳冰轻轻拂去汗水,方欲离去,却忽闻一声朗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今日方信而有之!”
柳冰回身看时,却见一名眉目俊朗的男子不知何时在花丛一侧负手而立,不禁惊讶道:“是你!”
第十六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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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冰回身看时,却见一名眉目俊朗的男子不知何时在花丛一侧负手而立,不禁惊讶道:“是你!”
竟是那日在芙蓉树下追风筝时所遇的少年,不,应该说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那周身上下已透出成年男子的风神气宇,剑眉星眸,英俊飒然。此时正含笑站在花丛前,微笑道:“柳冰。”
“你怎么在这里?”柳冰诧异地看着他,却见他一声习武装束,英气勃勃,不禁兴致大起道:“原来你是宫里的侍卫?传说中的大内高手!来,过两招吧!”
那男子被他一连串的话说得愣愣的,等到缓过神来柳冰已经娇叱一声“看招!”纤纤玉手早攻到了眼前。
“就这点程度?”被攻击的人微微挑眉,极是潇洒地躲开这一击。
“我是怕吓到了你!”柳冰轻笑一声,双掌齐出,穿花之蝶一般攻了过来。
那男子初时并不尽力,几招过后只觉柳冰功力醇厚,招式更是精妙绝伦,不由兴起,一招招还击开来。
柳冰初时亦是浅出几招以为玩笑,未料数招之后只觉眼前这青年招式沉稳,大开大合,竟颇有名家风范,不觉也渐渐拿出真才实学。
两人俱是武学高手,此时越打越惊,均觉对方是自己平生未遇之对手,不知不觉都用上全力,直震得周围牡丹轻摇,那清新的香气就更加馥郁地飘散出来。
初始尚见两条人影穿行于花丛之间,渐渐竟只见两道快如闪电的光影。直打了两盏茶时候,忽听“砰”地一声,却是两人在半空中对了一掌,两个身影乍合便分,都稳稳落在地上,默契地不再出手。
“痛快!”两人俱是觉得这场比试畅快淋漓,不禁齐齐脱口而出。然后又都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再次禁不住一齐大笑。
“大内高手果然不同凡响。”只觉全身都舒畅,柳冰深深吸了口气,钻进花丛中全身放松地躺了下来。
“承让了。”那男子远远看着她,只觉深深的天空全都倒映在她湖水般清澈透底的眼里,纯粹得让全世界黯然失色。
“喂,大内高手,你叫什么?”柳冰哪里知道自己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怡然自得地问。
“朕……”那男子说了一个字,却又顿住。
“甄?”柳冰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的名字不会只有一个字吧。”
“……我是说,你真想知道?”那男子在牡丹花丛旁坐下来,微扬起头看着天空,却是背对着柳冰。
“当然!”认真的语气。
“我叫风昊天。”看不到表情,但同样很认真地回答。
“风昊天……风昊天……”柳冰在他背后默念了两句。
忽然觉得被她念到名字的时候竟有些恍惚,风昊天正陶醉间,忽听身后大笑道:“就是冲天而起的风嘛,你干脆叫‘龙卷风’不就得了。”
风昊天差点跌倒。
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宫中侍卫?象吗?”
“我猜错了?难道你是……”柳冰一下子跳起来,大惊失色地蹦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语气凝重:“难道你是太监?”
风昊天忽然觉得自己至今还没晕过去真是淡定啊……
“开玩笑啦!”柳冰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脸黑下去:“你是什么东西都好啦!总之,你是我在这宫里的第一个朋友呢!”仔仔细细又看了看他的脸,鉴定般点了点头:“长的还算凑合,勉强够资格当我的朋友。”
“只是凑合?”风昊天哑然失笑,随即深邃的眼眸里又透出几点几乎摸不到的失落:“说起来,我在这里也没有朋友,你也是第一个。”
“不会吧?混这么久连个朋友都没有?”柳冰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风昊天又笑起来,俊朗的微笑融在弯弯的眼底:“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太过凑合,所以象柳冰姑娘这种肯屈尊降贵的人搭理我的人比较少。”
“噗……”这次连柳冰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龙卷风也会开玩笑嘛。”
又是龙卷风……风昊天就郁闷了,我怎么就成了龙卷风了?
柳冰眯着眼笑了半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龙卷风,广仪门怎么走?”
“广仪门?”风昊天怔了怔,剑眉忽然皱了起来:“你来这里是想去广仪门?”
“是啊,是不是沿着这里向东走,然后向北一拐?”柳冰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严肃,只觉此时的他眉宇间都透出凛凛的威严来,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从这里,一直向东,再向北一拐。”风昊天静静地重复着,目光中却透出点点寒意:“那是通往外庭乾清宫的路,宫女太监无旨私入,即刻赶逐出宫。”
柳冰本是笑着,此时却听得直惊出了一声冷汗——那素不相识的绿衣宫女,既然如此狠毒地害她们!
“谁告诉你的!”风昊天忽地起身,怒气从他俊朗的双眸中透出,竟有几分雷霆之意。
“算了算了,我又不认识。”柳冰苦笑着摇头:“你说这宫里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便要害人呢?”
风昊天被他问得一愣,直呆了半晌才道:“也不都是那样的人吧……”
“是啊!”柳冰弯起眼一笑:“至少龙卷风就是个好人!”
“……”龙卷风无奈。
柳冰却已重新躺了下去:“喂,龙卷风,你见过皇上吗?”
“……你对他很好奇?”
“是啊。皇上长得什么样呢?应该和普通人不一样吧?”
“皇上啊……长得比我还凑合。”
“哈哈,我要去告状……”
“哈哈哈……”
……
春日的微凉的风轻轻拂过那片花丛,牡丹淡淡地清香下,一对男女笑语低言着,仿佛世间最纯洁美丽的画卷。
也许是因为太美丽了吧……许多年之后风昊天回忆起那日的情景,常常想若是重新来过,自己还会不会说出那个善意的谎言……
那个……以自己一世痴情为代价的谎言……
第十七章 已被嫔妃遥侧目
当朝皇宫几经修葺,除太后所住的孝慈宫独成体系外,其余各宫的布局极为整齐,历代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坐北朝南,坤宁宫东西两侧依次排列着六个宫殿,都是为宫中最有地位的嫔妃准备的。其余的外围宫殿皆是随意建设,半圆型环绕在各宫周围,每一处都别具风格。宫殿之间又坐落着各色花园、树林、水池,纷杂不一。
丽妃的风华宫正是坤宁宫西侧第一宫。如果按照民间传统的正宫、东宫、西宫的说法,风华宫便是不折不扣的西宫。
据说丽妃当年嫁入太子府之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掀开盖头,十六岁的丽妃美艳不可方物,皇上惊为天人,连续数晚在她身边流连不去,恩宠无边。继位登基之后,皇上又钦赐“丽”为封号。如今风华宫的匾额便是皇上亲笔所题,取的正是“风华绝代”之意。
柳冰一路迤逦回到风华宫时,却见行装早被当值太监恭恭敬敬送了来。
太后也按例又送来两名宫女服侍慕容风汐,一个叫翠儿,另一个竟是太后从姬美人身边点走的陪嫁丫鬟红绫。
慕容风汐虽知太后刻意为难,却只得恭恭敬敬领了,正欲盘问几句时,却见丽妃摇摇摆摆走来。
慕容风汐忙带着众丫鬟起身行礼。
丽妃极是随和地免了礼,柔声道:“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姐姐说便是,包管让妹妹满意。”言毕又指身后一个宫女道:“这丫头是这里的大侍女碧柔,妹妹如有不如意的地方,尽管教导她便是。” 柳冰此时虽低头立于慕容风汐身后,却不时偷眼打量,看到这碧柔时却是一愣,原来正是先前故意指错路绿衣宫女!
碧柔显然也认出了柳冰和如雪,见柳冰竟安然无恙地回来,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诧异。
半敷衍地给慕容风汐行了礼,碧柔立刻摆出一副大侍女的架子道:“你们四个,随我来住的地方!”
柳冰等人知是要安排住处,便都随她出来,却见碧柔带着她们七拐八弯来到一个背阴的大房间里。虽是盛夏,这屋子却阴冷幽暗,散发着丝丝发霉的气味。地下两边各是一条通排矮塌,上边铺着粗糙的劣草炕席,一个挨一个的摆了一排半旧的被褥。
“你们以后就住这里,”碧柔极是傲慢地道:“每天寅时三刻起床伺候,亥时二刻歇息,谁若误了,哼哼……”
知道她是故意整人,柳冰和如雪相对无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那新来的翠儿却越众而出,小小的脸儿涨得通红,大声道:“这分明是杂役宫女的住处,我们是汐贵人的贴身婢女,也是三等宫女,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哎哟!”碧柔似乎就在等人反驳,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不慌不忙地绕着翠儿前后转了一圈:“好个伶牙俐齿的奴婢!”
“奴婢”二字出口,碧柔手臂一展,竟是“啪”地一掌重重掴在翠儿脸上!
翠儿被打得一个踉跄,幸得柳冰扶住。
那碧柔却擎着手冷笑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是这风华宫的大侍女,这风华宫里的所有的奴才,都由我来统管。对我说话的时候,你们都要尊称姑姑,如果再对我不尊重,就别怪我责罚的尺度重!都听明白没有?”
知道这是宫中旧规,不敢违拗,柳冰等人齐齐行礼答应。翠儿被打了一记耳光,显然是惧怕至极,忙跟着深深行礼。
碧柔扫视一圈,见几个人都是服服帖帖,这方十分得意地转身去了。柳冰等人也回慕容风汐屋内伺候。
方才进屋,翠儿便“扑通”一声跪下,爬到慕容风汐脚边,一五一十地将方才之事讲出,声泪俱下地求慕容风汐做主。
风汐面色沉重地听完,也不禁落下泪来,摸着翠儿的头幽幽叹道:“这都是我无能,跟着我,让你们受委屈了。”
柳冰和如雪此时心里难过,方欲说话时,却见红绫已先跪下道:“主子言重了。奴婢既然跟了主子,便心里眼里只有主子,没了自己。委屈二字,折杀奴婢了!”
事出意外,几个人谁也没料到红绫竟会在此时说出此话,都是暗暗诧异,那翠儿见她如此说,不觉涨红了脸,怏怏站起身来。
慕容风汐最先缓过神来,站起身双手扶起红绫,回头命如雪道:“取两套钗环来,赏给红绫和翠儿。”
如雪忙去取出,分送至她们手中,又柔声道:“你们放心,在这宫里你们是最早伺候贵人的。只要你们尽忠侍主,以后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胆敢作出对不起主子的事来……”说到话尾,语气已渐渐严厉。
红绫和翠儿接过赏赐,见钗环分量沉重、打造精致,面上均有喜色,又听如雪如此说,忙跪下齐声道:“奴婢一定尽忠侍主,绝无二心!”
慕容风汐点了点头,又向红绫道:“从今日起,你改名白萱,以后就是我慕容风汐的人了。这其中之意,你可懂得?”
红绫目光闪动,人却重新跪了下来:“主子改名之意,奴婢深铭于心。”
主仆几人正说间,忽又有杂役宫女上来传报:“启禀贵人,章台宫大侍女惜兰求见。”
这一语却是满堂皆惊!
在这宫里无人不知柳妃和丽妃是死对头,这惜兰既是章台宫的大侍女,必是柳妃的心腹,看来柳妃是想有意拉拢慕容风汐。
慕容风汐直挣扎了半晌,终究不敢得罪柳妃,只得缓缓坐下道:“让她进来吧!”
半晌之后,却见一个颇为俏丽的少女躬身垂首而入,带着两个小宫女深深行礼:“奴婢惜兰,拜见容贵人!”
见她温柔和顺,执礼甚恭,慕容风汐暗生好感,方欲让她们起身,却听见丽妃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哎哟,妹妹这里好生热闹!”
“臣妾拜见丽妃娘娘!”
“奴婢拜见丽妃娘娘!”屋子里的人全都敛容行礼。
只见丽妃穿一身蓝色贵妃服,妆容极为雅致,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娇笑着挽起慕容风汐的手道:“好妹妹,不必多礼,快起来!”
柳冰立在后面却是心中雪亮,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丽妃是来抢人的。
果然,丽妃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娇声道:“哟,这不是章台宫的大侍女惜兰嘛,什么事儿竟跑到我这风华宫来了?”
“回丽妃娘娘、汐贵人:奴婢是奉柳妃娘娘之命,将特别准备的礼物送给汐贵人。恭喜汐贵人晋位,祝贵人如意!”惜兰更不加掩饰,大大方方命小丫头捧上礼盒。
各宫主位们送给新晋贵人的礼物早已上呈太后审阅,太后已经分配下来。现在这份“特别准备”的礼物,笼络之意是再明显不过了。
慕容风汐秀美微蹙,方要开口,丽妃已抢过了话头:“看来柳妃还真是有心,不知送的什么好东西给汐妹妹,本宫倒真要开开眼界了!”
惜兰无奈,只得转身打开礼盒,笑道:“物件粗鄙,怕不入娘娘凤眼。”
礼盒之中,一套纹绣着各色祥瑞图案的大红宫衣,一套打磨精致的首饰,俱是宫中难得的上品。尤其是礼盒正中的一支玉簪,玉质纯净,雕琢细致,只是静静躺在那里,已是晶莹玉润,让人忍不住想举手触摸,显然是价值连城。
“啧啧啧,真是难得的上品玉搔头,柳妃还真是大方。” 丽妃说着缓步走过去,用葱根般的手指轻轻捻起了那支玉簪,在眼前晃了几晃,忽地失手,竟直直从指缝间滑了下去!
“叮咚”一声,碎玉四溅,破碎的玉身在灯火下显出一种凄惨迷离的美。
“咝……”屋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哎哟,本宫竟然失手摔坏了这么个好东西呢。”丽妃“咯咯”一笑,却转向慕容风汐道:“不过巧得很,姐姐我也给汐妹妹准备了两件礼物,恰巧也是一套衣裳和一套首饰,内中也有这么一根玉搔头呢!”
慕容风汐明知她是故意失手,却不动声色地温婉行礼道:“汐儿多谢娘娘赏赐。”
惜兰亦是不动声色地等她们说完,方端端正正跪下,高捧礼盒道:“汐贵人,虽是少了一件礼物,但这礼物是我们娘娘的一片心意,还望贵人莫嫌菲薄。”
慕容风汐忙温婉道:“汐儿不敢。”
才要接时,却见丽妃身子一横,挡在了惜兰和慕容风汐之间:“汐妹妹还真是来者不拒呢,不过姐姐我今日倒真是很想知道:汐妹妹到底更中意哪一宫的礼物呢?”
慕容风汐微微一震,万没想到丽妃竟会如此公然地逼迫她做出选择,面上却仍佯装不懂,微笑道:“娘娘们的厚赐,汐儿感恩无地,不敢有所偏好。”
“哼!”丽妃听慕容风汐如此回答,脸色渐沉,厉声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今日汐贵人若是愿收本宫之礼,便当立即将柳妃之礼退回!汐贵人如若不喜欢本宫之礼,这宫中新晋贵人美人无数,本宫也不愁无门可送!”
见她如此蛮横,慕容风汐只得赔笑道:“娘娘赏赐,汐儿求之不得,晚些时候自当前去拜领。”
丽妃面色稍缓,又哼了一声,方道:“那么汐妹妹是不是该请惜兰姑娘将柳妃的礼物带回去了?”
慕容风汐此时脸色苍白,如果退了柳妃的礼物,无异于当场同柳妃撕破脸。柳妃如今圣眷正隆,万不是一个贵人能得罪得起的。
再看那惜兰并两个小宫女,更是固执地跪在地上,高捧着礼盒,低了头一言不发。
慕容风汐暗暗吸气,终是横下心道:“汐儿入宫匆忙,物件所带甚少,正需要衣裳首饰。柳妃娘娘的赏赐,汐儿却之不恭,就厚颜收下了。”
一语未了,只听“砰”的一声,丽妃面色铁青,一掌重重砸在桌上,目光如刀锋般盯在慕容风汐脸上。
惜兰却笑着行礼道:“多谢汐贵人赏脸。我们娘娘早就说过,汐贵人是有眼光的人,定会中意我们章台宫的礼物!如此,奴婢告退了。”
好个厉害的丫头!
一句“有眼光的人”直气得丽妃浑身发抖,胸脯起伏不定。
慕容风汐此时虽是害怕,却只得赔笑上前,深深行礼道:“丽姐姐……”
“哼!汐贵人客气了,本宫可不敢当!”狠狠打断了慕容风汐的话,丽妃拂袖而去。
看着盛怒而去的丽妃,慕容风汐知道这次终究还是得罪了她,不仅身心俱疲地叹了口气。
地下几个奴婢更是心情沉重,各自想着得罪一宫主位之后的悲惨生活,不由得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多说话,屋内压抑无比。
“白萱、翠儿,你们先下去歇着吧。”空寂的屋子里忽然传来柳冰清脆的声音,众人抬头看时,却见她仍是微笑着,眉眼弯弯的。
白萱和翠儿闷闷地行礼退下,柳冰却笑嘻嘻道:“喂喂,主人,如雪!我今天在宫里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呢!”
知道她是不想让慕容风汐思虑太过,如雪虽然心下抑郁,却只得干巴巴地问道:“什么人?”
柳冰便坐下来,一五一十将下午之事讲给她们听,却不提起碧柔蓄意相害一事。
到底是二八少女,如雪初时并无兴致,后来却听得乐不可支,禁不住插言问道:“那你有没有问他是哪一宫的侍卫?”
“咦?这个……还真忘了问了。不过没关系啦,反正有名字,一查不就知道了!”柳冰挠挠脑袋,忽然淌下一大堆汗:“糟了……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的……风冲天?风漫天?完了完了,我给忘记了……只记得‘龙卷风’啊……”
“噗!”如雪忍俊不禁,连慕容风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还以为是若冰的心上人呢,没想到连名字都没记住。‘龙卷风’公子好可怜啊。”
“后来呢,后来呢?”如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后来我们就东拉西扯啊,他说他见过皇上,我就问他皇上长得怎么样……”柳冰慢慢地说着,想起那个人居然回答“长得比他还凑合”,不知不觉微笑起来。
如雪却被这句话转移了主意力,好奇地道:“小姐,你也见过皇上,皇上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啊?”
“皇上他……”慕容风汐只说了这半句,脸上却忽地红了,低下头羞怯怯地摆弄衣带。
如雪已知慕容风汐衷情于皇上,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坏心地凑上去低声道:“小姐你说,皇上今晚会不会召幸你呀?”
“如雪!”慕容风汐此时脸上早红若晚霞,当即被转了身子不再理她。
“琪妈妈不是说了么,新人入宫前三日,皇上一般是不召幸的。你这妮子,现在就开始关心起这个了,是不是也想……”柳冰也笑嘻嘻地凑上来。
“人家都是为小姐打算的,你你你……”如雪顿时也红了脸。
沉闷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慕容风汐却对着墙壁,不由自主想着皇上那英俊的面容,还有至今悬空的皇后之位,心下暗暗立誓,蓦地转过身来道:“如雪、若冰,随我去见丽妃娘娘。”
第十九章 指桑骂槐
柳冰暗暗点头,到底是慕容风汐心思缜密,方才既已说过“晚些时候过去领赏”,如若不去,反而更显得倒向了柳妃。无论如何,她们毕竟是住在风华宫,在人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如雪却有些犹豫,低低的道:“小姐,我怕……”
回想起丽妃声色俱厉的模样,慕容风汐轻叹一声,拉了如雪的手道:“其实我也很怕……”
见如雪的手都在发抖,柳冰柔声道:“如雪,你去歇息一下吧,我陪主人去就好。”
“不不不,”如雪忙道:“我也要陪小姐一块去。”
慕容风汐知她不放心,便道:“还是一起过去好了。”
在丽妃寝宫门口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通报的小宫女才慢吞吞的出来道:“娘娘有请。”
虽是“娘娘有请”,但主厅里却空无一人。
几个人细细端详大量周围,只见墙壁上挂着八幅丽妃的画像,皆如真人一般大小,从都不同侧面描摹丽妃的容颜身姿,画得出神入化,美不胜收。画像中间的墙壁上垂着道道画满粉色芍药花的上等白丝绸,整个房间不见一砖一瓦一墙一壁,布置得真如仙境一般。屋内陈设的桌椅尽是罕见的白檀木制成,四边镂空,均雕饰着怒放的芍药花纹。两侧的花柱上各悬挂着重文亲题的四个字“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见了这般装饰,饶是慕容风汐出身高门,也不禁点头暗赞。如雪和柳冰更是禁不住意醉神迷。
房间两侧虽有椅子,但丽妃还未出来,几个人如何敢坐?又站了半个时辰,方见丽妃在碧柔和一群宫女的簇拥下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
“妾身拜见丽妃娘娘!”
“奴婢拜见丽妃娘娘!”
三人立即蹲身行礼。
丽妃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也不命她们起身,摇摇摆摆走到房间中央的贵妃塌上坐下,悠悠开口道:“碧月,倒杯养颜茶给本宫。”
柳冰偷眼看时,原来这碧月正是昨日穿着青衣与碧柔站在一起的宫女。
“碧柔,给本宫捶着背。往下一点儿,向上一点儿,哎呀,轻点儿!你这死丫头,怎么越大越笨了!”
“碧柔该死,没有伺候好娘娘,请娘娘责罚。” 碧柔跪下了。
“算了,看在你跟随本宫多年,本宫也就不责罚你了。以后多学着点!这伺候主子也是一门学问,要学会揣摩主子心意,想我伺候皇上的时候……” 丽妃滔滔不绝,竟说起她服侍皇上的趣事来。
慕容风汐和柳冰等人明知这是丽妃故意整治她们,哪敢擅自起身,只得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双膝弯曲,侧身扭腰,双手提在腰际,实是比跪着还累。不多时,慕容风汐已是汗水滚滚而下,双腿不住颤抖,如雪也同样是摇摇欲倒。
柳冰此时立在慕容风汐侧后,心知此时如若坚持不住失了仪态,丽妃必然会趁机发难。作为风华宫的主位娘娘,丽妃非但可以惩戒失仪的贵人,就是再极端一点,便是动了女刑也不过就是个教导过度。
思及此处,柳冰暗暗运气,悄悄送出内力托住慕容风汐和如雪的腰。
丽妃此时已说得口渴,旁若无人地接过碧月递上的养颜茶,樱唇微张,细细品了几口方斥道:“这养颜茶要冲三次才能冲出味道,温度要微微烫口才能最大程度地透出茶香,本宫教过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泡不好?”
“奴婢该死!”碧月浑身一颤,忙跪下了。
“哼,回房间去,把本宫写的茶经从头抄一遍,不懂事的奴才!”丽妃一面冷冷叱责,一面心内却暗自诧异慕容风汐她们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这些年丽妃用这招已不知整治了多少宫嫔,真个是屡试不爽,每个人都是坚持不住跌在地上,然后被狠狠责罚,
今天怎地拖延了这许多时候,三个人还是姿势标准、个个站得稳稳的?
又扫视了半晌,丽妃终于失去耐心,冷冷道:“起来吧!”
柳冰稳稳起身,慕容风汐和如雪虽有她相助,却还是站立不稳,虚弱地摇晃了一下。
“哎哟,汐贵人果然娇贵,怎么?给本宫行个礼就把你给累着了?”丽妃看在眼里,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多拖延一会,冷冷道。
慕容风汐忙勉强站稳,赔笑道:“娘娘误会了,妾身只是偶然感染了点风寒,身子有些不适。”
“哦?方才收柳妃的礼物时,本宫怎么觉得你精神得很啊!”丽妃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一到本宫这里就病了?”
慕容风汐被她咄咄相逼,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深深低了头道:“妾身自幼身子虚弱,实在惭愧。”
“哼,”慕容风汐这个回答避重就轻,倒让丽妃挑不出什么错处,便冷冷哼了一声道:“那倒是不知道汐贵人带病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
“方才娘娘提到有赏赐给妾身,妾身不敢劳娘娘宫里的姐姐们送过去,所以就厚颜自己上门拜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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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慕容风汐满面通红,无论如何,这上门要赏赐总有些难以启齿。
“哈哈,汐贵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居然上门要赏赐来了,果然不愧是大家闺秀!” 碧柔肆无忌惮地大笑道。
“碧柔!”丽妃凤目一瞠,断喝道:“你在汐贵人面前说话可要小心些!汐贵人如今可是柳妃的好姐妹,说不定明日位份就在本宫之上了呢!还不去拿赏赐?汐贵人亲自上门乞讨,可别让人家空手而归!”
丽妃用了“乞讨”一词,比之碧柔出言讽刺犹为尖刻。慕容风汐立在地下,当真是窘迫已极,目光直直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转眼间碧柔已经虚转一圈回到厅上,假意请罪道:“奴婢原将赏赐好端端的放在后房里,谁知奴才们养的野猫居然把它给糟蹋了,还在里面出了恭。连那根玉搔头也给那野种叼走了。”
“嗯?有这等事?”丽妃双目闪着寒光,说着野猫,目光却歹毒地盯着慕容风汐:“这该死的畜牲,不知死活的野种,它也能配得上本宫的赏赐?总有一日,本宫要将这不知高低的畜生乱棍打死!”
好恶毒的一出指桑骂槐!
慕容风汐何等聪明,岂有听不出之理,丽妃一口一个“畜生”“野种”,比市井泼妇骂人还要难听几分,早已让她承受不起,待听到“乱棍打死”一句,禁不住重重颤抖了一下。
丽妃见慕容风汐面色惨白,心中畅快已极,禁不住出声笑道:“看来今日汐贵人是讨不到赏赐了!”
“娘娘心意,妾身已领会了,就此告退。”慕容风汐此时已知和丽妃绝无转寰之地,微微抬起头对上丽妃的眼睛,竟是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然后行礼欲退。
“等等!”丽妃却忽地站起身,一步步向慕容风汐走去:“汐贵人第一次来本宫这儿,怎么能急着走呢!”
第二十章 隐、忍、狠
2 p/ d+ ^( ] e3 M" E( l一把抓住慕容风汐的手,丽妃长长的指甲冰凉地划过她的手背,目光阴鸷:“汐贵人可知道,你现在住的屋子,曾经的主人是谁吗?”
慕容风汐只觉一股冷意直冲心肺,眼前的丽妃实在是美艳绝伦,几乎妖媚得超脱了人间常态,美艳得厉鬼般令人悚惧。
“是一位姓邹的美人,”丽妃并没有等慕容风汐回答,媚笑着继续道:“那美人三年前入宫,容貌也算不错,还时常能得到皇上临幸。本来呢,她可以在这后宫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只可惜她不长眼,竟敢得罪本宫!本宫一怒之下,便对皇上说她妄图谋害本宫。哈哈,皇上连查都没查就直接把她交给本宫处置。皇上再宠她,那也盖不过本宫去!”
慕容风汐等人虽知后宫争斗残酷,但却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听人讲诉出来,都不觉听得呆了。
“汐贵人,你猜,本宫是如何处置她的?”丽妃仍然紧紧抓着慕容风汐的手,狞笑着道:“我让人将她剥了衣服绑在木桩上,手帕子勒住她的舌头,然后用带着倒刺的藤条抽,每抽一下,她的皮和肉就被刮下一大片!一面抽一面让太监往伤口上撒盐和止血药。那**的惨嚎声勒着手帕都掩不住,整个风华宫都能听到。从早上辰时抽到晚上酉时,整整六个时辰,她的脸上、手上、身上几乎没有皮了,鲜红的肉裸露在外边,不停地抖动着,就象一摊鲜红的肉饼一般……你知道吗?她就算想死都死不了,太监们在不停的给她上止血药……”丽妃此时的声幽怨而恐怖,表情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边说边把脸一点点靠近慕容风汐,一股浓重的怨毒之气从丽妃眼中流出,她那双抹着鲜红颜色的唇还在不停地讲述当年惨状,一张脸由于靠得太近而显得扭曲变型……”
“仆咚!”如雪吓得双腿瘫软,一跤跌坐在地上。
“如雪!”柳冰忙扶住她,轻轻唤道。
丽妃见如雪这个样子,尖笑着又近一步:“怎么,本宫炮制对手的方法不好?”
没有人回答丽妃的话,慕容风汐浑身僵硬地站着,柳冰则蹲下身去照顾如雪,连唤了数声如雪才总算缓过神,“哇”地一声哭出来,连声哀求道:“别说了,别说了……”
慕容风汐想要抽回手,却被丽妃攥得紧紧地,只得惶惶道:“妾身身体不适,不能再陪伴娘娘了,请娘娘准妾身告退。”
丽妃却似并未听见一般,伸出令一只手细细抚摸着慕容风汐被拉住的手背:“汐贵人真是细皮嫩肉啊……”
被抚摸的手背上立即泛起彻骨的寒意,慕容风汐几乎站立不稳,颤声道:“娘娘,妾身告退……”
感觉到了慕容风汐的颤抖,丽妃此时满意至极:“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勉强了。本宫相信:这细皮嫩肉的身子,会时刻提醒你今后该怎么做!”
总算是放开了慕容风汐的手,丽妃再次媚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们:那个邹美人并没有死,本宫只不过给她照了照镜子,她就被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疯了,现在她人就在永巷里,每到晚上就象当年受刑一样发出‘啊!啊!啊!’地惨叫声,皇上再也没去看过她!不过皇上倒是夸本宫很仁慈,对于谋害我的人,都能留条性命……”
“妾身告退!”慕容风汐疯狂地颤抖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行了个礼,神情恍惚的逃出了丽妃的寝宫,仓惶的背影后是丽妃和碧柔狂浪的笑声……
***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不安稳,柳冰亦是如此。
朦朦胧胧之间听到碧柔尖锐的喝骂:“贱婢,还不起来!再不起娘娘都快起了!”
只觉腿上一阵刺痛,柳冰勉力张开眼,却见天色还是漆黑的,阴暗的大房间里杂役宫女们都迷迷糊糊地睡着。碧柔双手叉腰站在她身侧,一只脚犹自用力踩踏在她小腿上,眼睛死死盯着她。
柳冰抽身而起,背上却又重重挨了一脚,只听碧柔冷冷道:“刚进宫就这么没规矩!罚你将整个院子扫一遍!今日的早饭就不必吃了!”
风华宫的院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大,柳冰默默地清扫,其她的奴婢都躲得远远地,没一人敢上来帮忙。待到扫完了院子,天色倒也蒙蒙亮了。
慕容风汐此时也已起了,她显然昨日也没睡好,眼角下边略有些乌黑,特地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裙,梳了个蓬松柔软的蝉翼鬓,斜插一支小小的玉簪,用清新明丽的装扮巧妙地化解了疲态。
新晋的贵人美人前三天早晨要到太后面前“晨醒”,慕容风汐带着柳冰和如雪早早出门,行近孝慈宫时,远远地却见一个身着大统领服色的太监带两个小太监,慢慢踱了过来。
“黄公公!”慕容风汐看清了来人,满面惊喜,忙上前深深地行了个礼。
“汐贵人折杀老奴了。”原来这黄公公正是慕容家的三代世交,见了慕容风汐,倦老的脸立即舒展开来,弯下腰便要磕头,慕容风汐连忙扶住。
“老奴要恭喜贵人,”黄公公低声道:“皇上昨儿便已命人赶制了贵人的牌子,今晚便递上去。贵人,今晚——皇上必然召幸。”
此言直如洞开了云雾,慕容风汐只觉满心悒郁顿时散开了去,欢喜得几乎淌下泪来,忙又深深地行了个礼:“多谢公公照应。”
黄公公这次却未阻止她行礼,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声音低得只能入他们二人之耳:“汐贵人,想在这宫里长久些,除了圣宠,还需记得三个字:隐、忍、狠。”
第二十一章 词中有誓两心知
) S/ s$ p7 X5 `, \3 z/ a5 E“太后娘娘万安——”
到底是后宫每日最重要的功课,众嫔妃无一不是精心打扮,见太后缓步而出,立即自觉地站成两排,齐齐开口请安,倒也是满堂燕语莺声。
“都坐吧。”太后凤目扫视了一周,最终却停留在慕容风汐身上。
这道目光审视中带着挑剔,看得慕容风汐心头一凛,忙温婉一笑,顺从地低下了头。
众嫔妃都已按品级落座,丽妃坐在右手第一位,目光闪动,十分隐蔽地向姬美人递了个眼色。
“太后娘娘,”姬美人一直在等丽妃的暗号,此时忙不迭失地立起身:“妾身有福分侍奉皇上和太后娘娘,实在感恩无地,昨夜特地准备了一席坐褥献给娘娘,以表孝心。”说着捧出一席坐垫,上绣着松鹤延年图案,极是精美。
太后微显惊讶,细细看过之后便命身边嬷嬷收了:“姬美人手艺当真不错,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哀家很受用。孙嬷嬷,将昨日新进贡的宫扇拿来赏她。”
“多谢太后!”姬美人讨得太后欢心,面上得意之色早又露出,袅袅婷婷地行了礼,归座时却向慕容风汐递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见姬美人戏已演完,丽妃早插进话来:“姬美人当真是孝心可嘉,但其她几位妹妹可就未必有这个孝心了……”说话间,一双眼不住瞥视着慕容风汐。
“丽妃娘娘说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端木岚竟款款起身:“身为皇上的姬妾,若是只有争宠夸耀之心,却连孝敬太后也不知道,那便真该好好教训了。”
慕容风汐微低着头,额上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端木岚和丽妃一搭一场,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太后娘娘,这是岚儿在百花香蜜中采炼而得,岚儿略通捏骨之术,不如让岚儿服侍太后一回如何?”端木岚不紧不慢地道。
“哦?岚儿竟然还有这样本事?”太后摆弄着端木岚献上的软膏,意外地看着她。
“岚儿曾师从琼夫人习学过三年的捏骨之术,只是手法粗劣,还望太后见谅。”端木岚谦逊地回话,众嫔妃却是个个诧异,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琼夫人是京城名噪一时的捏骨大师,京城内外官宦夫人无不趋之若鹜,后来太后特旨想召她进宫服侍,那琼夫人不愿被束缚,竟悄然离京,从此不知所踪,太后常引为恨事,不想今日端木岚竟语出惊人!
“快!给哀家试试!”太后几乎是迫不及待了。
端木岚优雅一笑,用纤纤玉手将软膏涂抹在太后颈部,开始细细揉捏。不一时,竟听得被揉按的颈骨噼啪有声,太后面色微红,不时发出一两声受用的呻吟。
前后大约一盏茶时候,太后只觉酸疼的脖颈轻盈了许多,大为满意地拉了端木岚的手:““真是神乎其技!岚儿,以后有你在哀家身边,哀家真是享福了。”
端木岚微笑行礼:“太后若不弃,今晚就让岚儿伺候太后全身捏骨吧。”
“今晚就算了。”太后神秘地一笑,端木岚却是一怔,只见太后目光不知何时又飘回到慕容风汐的脸上,语气威严:“皇帝只知迷恋美色,却不知保养自身。孙嬷嬷,传哀家的旨意,今晚就把岚贵人给皇帝送过去!”
慕容风汐早知太后在注视自己,听到“迷恋美色”时心头已是一紧,此时听得“把岚贵人给皇帝送过去”几个字,真如晴天霹雳一般,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岚儿,今晚就好好地服侍皇帝,你有这一手捏骨术,以后也替本宫照顾好他。”太后再一次语出惊人,这次却是满堂嫔妃面上皆变了颜色。
“是,岚儿遵命。”端木岚未料到太后竟直接安排她侍寝,心中又惊又喜,忙深深行礼谢恩。
慕容风汐却是心如油煎,自打入了宫,每一时都在盼着皇上召幸,直盼得这颗心都快抽搐了,谁想今日刚有了希望,却被太后三言两语就指给了端木岚。
“哼,汐贵人!”丽妃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看,又不敢对太后和端木岚发火,便将这祸都移在慕容风汐头上:“却不知你准备了什么东西孝敬太后?”
“汐妹妹,是否物件太大不方便带过来,打算晚一些再送来孝敬?”柳妃见她二人咄咄逼人,便出言替慕容风汐解围。
3 n) @1 B3 I& }9 a! [7 O, w慕容风汐早知姬美人送东西孝敬全出自丽妃安排,目的不过是令自己失宠于太后,此时见她们发难,只得勉强收拾起哀怨的心情,起身道:“太后娘娘,汐儿并无出色技艺,昨夜通宵抄写了一卷祈福经文,惟愿皇上、太后安康。”说毕从袖中捧出一卷厚厚的手抄经文。
未料她竟真的有所准备,丽妃和姬美人先是一惊,然后全都悻悻地坐下不再说话。
太后也是微微惊讶,命人接过看时,却见那经文乃是一色的蝇头小楷抄写而成,字迹极是工整漂亮,也不禁点了点头道:“汐贵人有心了,孙嬷嬷,将宫扇也赏汐贵人一柄。”
不知太后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慕容风汐微微诧异地谢恩,未及站起,却听太后接着道:“如此工整娟秀的字迹,实属难得。哀家最近一直想手抄几遍阴鸷文,无奈年高体迈,不如就由汐贵人今夜在佛堂代哀家抄写几卷如何?”
慕容风汐又是一颤,太后礼佛的佛堂内有先帝画像,必然要跪抄……跪抄三遍……
丽妃此时已听出太后之意,不免幸灾乐祸地道:“汐贵人,难道你想违抗太后的懿旨?”
***
孝慈宫偏殿。
“若冰,你今早为什么非要小姐带着那些佛经啊?”如雪百无聊赖地道。
“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第一次见夫君的母亲,总该带些东西孝敬的。”柳冰照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洒的樱花出神。
“嘻,你这蹄子以后若是出了阁,会很得婆婆疼爱吧。”如雪笑道。
“还是如雪你先出阁吧,你看看你,再不嫁人快要成老姑娘啦。”柳冰笑嘻嘻地捏了捏如雪的脸。
“好个死丫头,竟敢笑话我!”如雪狠狠拧了她一把,眼珠子转了转:“说起来,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你不去找你那个龙卷风?”
“如雪姑姑说的是!”柳冰奸猾地一笑:“那就请姑姑在此等候贵人,奴婢去找龙卷风啦!”
“喂,喂,柳冰……”这一连串姑姑气得如雪跳脚,却又忽然想起碧柔总是逼人称她姑姑,当真那张脸也老得跟个姑姑一样,不禁又笑出声来。
柳冰却是漫步出了孝慈宫,本来只是想逗逗如雪而已,并未当真想要去找那“龙卷风”,谁知出了宫门,脚下竟如不受控制一般,不知不觉便向那牡丹花丛走去。
方才走近,却见一个挺拔的背影正在一台方案前描绘着什么,远远看去,那背影兼有少年的风流潇洒和成年男子的坚强笃定——正是“龙卷风”。
见了这个人,柳冰不知怎地心里竟小小地雀跃起来,娇声笑道:“原来‘龙卷风’公子还有这般闲情雅趣!”
风昊天早听出了是谁,俊雅地微笑转头:“约好的时间不是晚上吗?柳冰姑娘这么早便来了,莫不是在思念……这簇牡丹?”
这一言极是婉转地表达了心意,风昊天向前几步,静静地看着柳冰走来。
柳冰却不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直似洞开了心房,整个世界都在那瞬间黯然失色,风昊天整个人都如傻掉了一般,痴痴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如同深深湖水般的眼底,正双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无比。突然之间,他竟有种疯狂的想法,希望时光止步,和她永远这样对视下去。
正沉醉时,却见柳冰微笑着垂下了眼帘,低头去看那案上之物——原来是一幅刚刚画了半朵的牡丹,娇艳欲滴的花瓣极是传神,细细看了半晌,柳冰略有些出神地道:“下面便该换笔了吧。”
风昊天见她如此说,便知她颇通绘画,便略带挑衅地道:“柳冰姑娘与其出言指点,不如我们一起将它补全如何?”
柳冰听出他挑衅之意,玩心大起,便一挑眉毛道:“不如这样,你画左半边,我画右半边,咱们比比如何?”
风昊天见她笑颜如花,只觉今生今世从未曾如此畅快过,不由得笑道:“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柳冰却奸猾得紧,早捻起画笔挥毫泼墨起来。她自幼与花草为伴,自是成竹在胸,挥洒之间,一朵朵牡丹风骨天生,半盏茶功夫便将笔一搁道:“不好意思,占先了!”
话未说完,却见风昊天也抬头道:“好快,不过我也不慢。”说着也放下画笔。
柳冰凝神看时,只见风昊天所画的牡丹雅致高贵,朵朵昂扬怒放,竟有力透纸背之感,不禁点头赞道:“这牡丹形神兼备,华贵中却带着金戈铁马的雄霸之气,公子抱负不小啊!”
风昊天微微一怔,随即也笑道:“姑娘这牡丹形虽不似,但神韵天成,雅致中又多了些许飘逸超脱之意,看来姑娘人虽在深宫,志却远在江湖之间。”
柳冰被他说中心思,不禁抬眼端详于他,恰恰风昊天亦在看着柳冰,四目相对,两人均觉对方竟能看穿自己心底抱负,不禁都是满腔惊喜。再看那画时,左右两边虽然风格迥异,却有你应我和,你缺我补之意,不觉都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
此时正当清晨,朝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两个身影并肩立于花丛之间,只觉那片牡丹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艳丽,便是这后宫之内,也似忽然间生出许多色彩,相对沉默了许久,却又忽地同时开口道:“你……”
一字同出两口,两人又都一愣,却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说下去。
知己于心,何必多言?
风昊天那时就是那样想的。但是许多年之后,他又常常想:那一日,她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
你……
你……喜欢我吗?
你……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吗?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熬过这冰冷的后宫岁月……
第二十二章 始是新承恩泽时晨曦再一次染红了天际,第一缕霞光破晓的时候,昨晚侍寝的贵人自承恩宫缓步而出,登上了大红的宫车。虽然仍是端庄娴雅的仪态,但细心侍婢们还是从岚贵人的眼角发现几点尚未干涸的泪痕。
“听说皇上昨晚根本没有驾幸承恩宫……”“岚贵人独守空房整整一夜……”这些小道消息在宫女太监们中间不胫而走,甚至有人揣测:皇上根本无意于岚贵人,都是太后一厢情愿地袒护自己的内侄女……
不过很快皇上赏赐给岚贵人的珠宝宫衣便被太监们专程送到了章台宫,堵住了众人的嘴。
与此同时,天色将亮未亮之时,风华宫也悄悄地摸进了一个轻灵的身影。
“主人,如雪!”柳冰兴致勃勃地扑进慕容风汐的房间:“你们知道我昨天做什么了吗?我昨天和那个龙卷风偷偷溜出宫去了!那个龙卷风真的很厉害,他……”
“若冰!”如雪怔怔地听着,忽地红了眼扑上去揪住她拼命踢打起来:“你这滚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怎么走这么久……”
“如雪,你怎么了……”柳冰被她打得愣住:“没有告诉主人和你是我不对,我当时……”
“你就是个混蛋!”如雪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小姐昨晚在佛堂跪了一夜,今天早上是被扶回来的!你却一个人跑出去开心快活……你……你……”
“你说……主人在佛堂跪了一夜……”柳冰的脸瞬间白了,转头看向慕容风汐时,果见她面色暗哑,双眼乌黑,连原本纤长的食指和中指都肿了起来。
“主人!”失了控制般直直跪下,柳冰颤抖着爬过去卷起慕容风汐的裤腿,那雪白的膝盖上两块触目惊心的乌青让她险些落下泪来,昨夜满心的畅快和欢喜瞬间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心内被无边无际的自责堵得满满的。
“都是我的错……”柳冰小心翼翼地捧住那双膝盖:“我没有保护好主人……我……”
“若冰,”慕容风汐轻轻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不要自责,就算你在也改变不了太后的懿旨。何况,昨日若不是你让我带着那卷佛经,恐怕只会更惨……绮美人和凝美人因为没有准备礼物,每人被罚了五十戒尺。我……虽然抄了佛经,但总算保存了些颜面。”
虽然慕容风汐这么说,但柳冰却仍是觉得那份自责狠狠地啃噬着心肺,恨不能立即重重打自己几个耳光,不过最终却只是咬着唇取出药膏,极小心地替慕容风汐上药按摩。
“若冰……”如雪此时也停止了哭泣,低头走过来轻声道:“刚才……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小姐被带去佛堂的时候,我一个人真的觉得好无助……”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柳冰低头继续按揉,声音却恢复了往日的清朗:“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主人和你身边。”
“若冰……”如雪低头看着她笃定的身影,忽然间有些内疚,眼前这个女孩其实也只有15岁,但自己,甚至慕容风汐却总会不知不觉地依赖着她,似乎是有她在,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忽听柳冰开口道:“主人,你这侧膝盖以前伤过?”
“嗯……很久以前伤过一次,不过已经好了。”慕容风汐轻声道。
柳冰面色冷凝地按压着那一处骨骼,面色微变:“不,这一处骨骼并未彻底痊愈,这次罚跪导致旧伤复发,以后,绝不能再长时间跪着,不然,这条腿会废的。”
慕容风汐默然无语。在这后宫,岂是自己想不跪就可以不跪的……
柳冰显然也在想同一个问题,蹙着眉许久方道:“我会一点一点替主人调养,总会好的。”说完扬起头对慕容风汐一笑。
凌霄花间的伤药的确是圣品,下午时慕容风汐已经能走动自如,太后也因为这次抄写特别送来了赏赐,表面上倒也风风光光。
渐渐地红日西沉,各色名贵的熏香味道自各宫飘散而出,馥郁的香气笼罩着深宫的黄昏,仿佛宣告着又到了皇上召幸嫔妃的时候。
慕容风汐静静地临窗坐着,身前擎着绣架,手中针线却久久未动,暖暖的风吹动她蓬松的发鬓,那双流光百转的眼眸里,似乎凝聚着所有含痴含怨的神态,幽幽地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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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刻,这后宫中会有许许多多的嫔妃都在苦苦期盼吧?柳冰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如雪靠在她肩上,痴痴地看着慕容风汐的背影在窗前地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风华宫宫门前忽地一阵骚动。
“娘娘,刘公公朝咱们这边来了!”把门的小太监远远地望见皇上的近侍,兴冲冲跑向丽妃的寝宫。
丽妃果然得宠……
慕容风汐的手重重颤动了一下,黯然地垂下了眼帘。虽然尚未侍寝,但仍是无法阻止君恩旁落时心里那份浓烈的酸楚。
“刘公公,远来辛苦啊!”丽妃早已迎了出去,娇媚的脸上似乎突然有了无比生动的韵致。
“奴才参见丽妃娘娘!”这刘公公只有20岁上下,虽然年轻却一副历练老成的样子,人未进院便已经远远跪下行礼。
“快起来!碧柔,还不快请刘公公里边坐,尝尝皇上新赏的毛尖儿。”丽妃颠倒众生的脸上已透出了浅浅的红,妩媚一笑之下更是风韵天成,美艳绝伦,连刘公公的目光也不禁痴痴顿了片刻。
“奴才谢娘娘赏脸!”好容易缓过神来,刘公公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尴尬:“不过这口谕……”
“本宫已知道了!”丽妃媚笑着打断刘公公的话:“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传旨,皇上不就是传谕今晚驾幸这里吗?不必念了,快进来喝茶。”
“丽妃娘娘,这……皇上他,皇上……” 刘公公满面通红,半晌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皇上口谕,今晚在承恩宫召幸汐贵人。”
“什么?” 丽妃嫣红的面颊瞬间变得煞白,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皇……皇上口谕,今晚在承恩宫召幸……召幸汐贵人……” 刘公公被吓得**了两步,又哆哆嗦嗦地说了一遍。
丽妃目瞪口呆,愣愣站在那里,眼睛犹自恶狠狠地盯着刘公公。碧柔等一干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奴婢此时也全都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刘公公避猫鼠一般小心翼翼地绕过丽妃,走到慕容风汐门前提高声音道:“汐贵人接旨!”
慕容风汐早已眼波如醉,如花的双颊上红霞烂漫,仿佛再感觉不到膝上疼痛,痴痴地带着奴婢们盈盈拜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口谕,着汐贵人今晚承恩宫侍寝!” 刘公公高声宣旨。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风汐磕头起身,欢喜的眼泪早又禁不住淌下脸颊。
刘公公也已满面笑容地打着千儿道:“奴才恭喜汐贵人!”
“刘公公快请起!” 慕容风汐眼神轻瞥,如雪早会意地走上前,将一锭银子轻轻塞到刘公公手中。
“多谢汐贵人!”刘公公接了银子,又弯腰含笑道:“皇上另有吩咐,命侍寝贵人带琪嬷嬷和两名贴身奴婢伺候。”
“谨遵圣喻。”慕容风汐再次深深行礼,远远地将刘公公送出宫门方回来,彼时屋子里早已忙乱起来。
上等质地的木桶已被搬了上来,新鲜的花瓣撒在新注入的热水上,云蒸霞蔚之中带着醉人的浓香。
如雪和白萱一左一右服侍帮慕容风汐沐浴,袅袅水烟衬托着慕容风汐凝脂般的肌肤和婉媚红润的脸庞,美得如仙境幻梦中才有。
美!太美了!柳冰站在一旁默默地瞧着,只觉得这种让女人都心醉的美,从此就该颠覆这后宫了吧……
第二十三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
: N* O% h6 u3 U0 t# `7 L8 H( g慕容风汐柔若无骨地斜倚在贵妃榻上,白萱悉心地替她梳理发髻,灵巧白皙的手指穿行在如墨的黑发间,竟有一种诗画一般的感觉。
“如雪、若冰,你们两个也该打扮一下。”慕容风汐浅笑着道。
此时翠儿正站在一旁捧着钗环等物,听她如此说便笑着接口道:“奴婢入宫许久,却从未听说侍寝嫔妃还可以带贴身婢女伺候的,这次如雪姐和若冰姐可是托了主子的福,可以见到皇上了!”言语之间,颇多羡慕向往之意。
柳冰本性懒于此,见翠儿如此说,便笑道:“我又不会伺候,去了说不准会惹恼了皇上,不如让翠儿和如雪去吧。”
慕容风汐知她向来随性,且是真的不会服侍人,便点头道:“那就让如雪和翠儿陪我去吧。”
一语未完,翠儿已经大喜过望地道:“主子,你真的带我去?若冰姐,你真的让给我吗?”
柳冰微笑点头,翠儿早已兴奋得满面通红,欢天喜地跑去打扮了。
不一时,只见翠儿插带着慕容风汐上次赏赐的钗环,穿一套崭新的葱绿夹花宫衣兴冲冲进来。柳冰上下打量,见她这套宫衣虽是崭新,样子却有些老旧,衣上犹有折痕,显然是平日舍不得穿特地留下来的,不由得心生怜悯。翠儿却浑然不觉,开心地拉着她问好不好看。
白萱梳理头发的手段倒是独一无二,不多时,一款倾斜蓬松的发髻便打了出来,配上舞动的凤头钗,立时多了种婉约缠绵之意,慕容风汐又亲自挑选了一套月白色长裙,整个人真似月中嫦娥,翩翩然竟有随风而去之意。
琪嬷嬷早已带着八宝承恩车等在了门外,四盏鲜红的宫灯在前引路,四个宫女和四个太监左右围护,绵长的吆喝声不知刺痛了多少嫔妃的心。
慕容风汐缓步而出,见到琪嬷嬷时却是心中一抖,不由得想起那日殿上的板子,本来极是欢喜的心中又掺杂了几分忧虑。
柳冰心中也明白几分,却也知无法可想,只得小心翼翼地将慕容风汐扶上那人人眼热的宫车,愣愣地看着如雪和翠儿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渐渐远去。
一时万籁俱寂,柳冰一个人伫立在风华宫前,目光远远地注视着那片牡丹花丛的方向,夕阳淡淡的余晖映照在她脸上,那湖水般的眸子中竟幽然浮现出一种可以称之为寂寞的东西。
丝丝晚风吹拂,似乎掌心又感觉到那一晚来自那个人的热度,温暖而笃定,一直一直灼热到心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柳冰终究还是默默地转过身,走进了风华宫的大门。
对不起啊,我要失约了……风昊天。
在这后宫里,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呢。
***
慕容风汐是第一次踏上承恩宫的台阶,每一步,仿佛都让心跳更快了一拍。
承恩宫的布置非常巧妙,巨大的宫殿内部地面全部挖空蓄起池水,整座宫殿蜿蜒盘旋于水上,九曲回廊,每一个曲折之处都有一个小小的亭阁,阁上用紫幔围遮。水波轻动,纱幔亦会随之微微荡漾。宫殿顶端八卦型的天窗充分地吸收了月光,又通过琉璃镜面折射到水面之上,整座宫殿波光粼粼,恍若仙境。
馥郁的熏香味道丝丝缕缕钻入鼻息,清甜中勾起心中细细微微的轻痒。
太监宫女们早已全体止步于宫外,只有琪嬷嬷陪侍着慕容风汐缓缓而入。
“皇上命贵人在怡水阁候驾。”早有一位明眸善睐的侍女上来跪禀,又恭恭敬敬递上一块润津丹与慕容风汐噙在口中,这方小心翼翼在前引领,直至第七处水阁前。
慕容风汐缓步入阁,只见那阁内小小巧巧,床帘幔帐俱是雪缎缝制而成,阁内器具形状亦是闻所未闻,精致之中带着说不出的灵巧,无比舒适却又简单流畅,真有鬼斧神工之意。
整个阁中只有一处半月型的小窗微微透着月光,淡淡地营造出朦胧之意。
“贵人好福气,”引她前来的宫女呆呆地看了这阁子半晌,方笑道:“奴婢在这承恩宫服侍三年,还是第一次得见这怡水阁的真容呢。”
“妹妹此话怎讲?”慕容风汐知道皇上不会这么早来,便笑问道。
“这九处水阁是当年天玑道人为庆贺皇上登基而建,皇上常说:这后宫女子虽多,能配得上这阁子的人却少之又少,因此登基时也只开了前三宫。登基三年,皇上只因召幸柳妃娘娘开了第五阁,其它各阁,都是从未开启过的。便是这承恩宫的宫女,除了专事打扫的,也都未亲眼见过这些阁子的真容呢。”那宫女一面沉醉着第七阁的景色,一面侃侃而谈:“今日皇上竟为汐贵人特地开启了第七阁,足见汐贵人深得圣宠。”
慕容风汐正听得入迷,却忽闻身后一声朗笑道:“珠儿,你这张小嘴就是闲不住,是不是又想被朕好好教训了?”
众人一惊回头时,却见皇上衣炔飘飘地立在门外廊上,水光映照之下微微勾起的唇线显出些许邪肆的魅力,笑容英俊得惊心动魄。
“妾身拜见皇上!”
“奴婢拜见皇上!”
慕容风汐等人慌忙下拜,珠泪却浅浅蹲了蹲身子,嘟起小嘴道:“皇上今晚哪还有时间教训珠泪。”
“又在撒娇?朕的小丫头还真是善于喝醋。”皇上伸手在珠泪头上按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道:“朕早晚饶不了你,东西可准备好了?”
“当然了。”珠泪娇笑倩兮地行了个礼,边向外退边道:“不过皇上可得悠着点,别吓着新贵人了。”
皇上微笑摇头,伸手挽起慕容风汐,柔声道:“朕听说你膝盖伤了,今晚都不用跪了,起来吧。”
慕容风汐微微抬头,正对上皇上深邃的眸子,月光之下那张面容完美的轮廓更加清晰,竟似被镀了一层银辉一般,让人移不开不光。
整颗心顿时发了疯了一般狂跳起来,脸上控制不住地火烧着,连呼吸都要加倍用力。
琪嬷嬷暗暗拉了拉看得痴了的如雪和翠儿,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外。
“皇上,方才的珠泪……”慕容风汐倚在皇帝身上,语气不知不觉有些哀怨。
“那个丫头啊……”皇上目光中闪过一抹别样的温柔,但人却狡黠地一笑:“莫非汐贵人也在喝醋?”
“皇上……”慕容风汐登时脸红得几乎滴血,心里却柔软得羽毛铺就一般,痴痴地低着头不再说话。
皇上却又是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耳旁轻声道:“上次的伤好些了没有,过来,让朕看看。”
第二十四章 TJ “皇上,别……”慕容风汐的整颗心都快跳出了腔子,含着露水般的眸子颤兮兮地望着皇上。
“真是楚楚怜人,”皇上的手在她腰间轻柔地摩挲着,笑容中带着几分邪恶的味道:“好好地表现,朕的小宠物。”
“主子……”慕容风汐连雪白的耳垂了红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解着自己的裙带,火烫的脸深深埋在皇上胸前。
长裙落地的声音很轻,慕容风汐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醉得站不住了。所有心底的期盼,漫长的等待和痴爱,都随着那极细微的“沙”地一声,蔓草一般疯长起来,不可遏制。
颤抖得难以控制,连呼吸都到了极限,慕容风汐紧紧地贴着皇上宽阔的胸膛,眼底一片湿润。
要我吧……要我吧!
皇上……我的男人……我的夫君!
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爱得要发疯了……
慕容风汐迷乱地喘息着,手指轻轻移动到胸前的衣扣上,缓慢却充满期待地拆解着。
“朕没有让你脱上衣。”手忽然被按住,皇上脸上却已没了笑意,清冷的目光如一点寒星般,顷刻间便刺穿了慕容风汐柔软的心房。
“皇上,您……”一瞬间从肆虐欲望中惊醒过来,慕容风汐战栗着看向皇上——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张扬的邪肆和隐隐的玩味,却唯独没有最该有的欲望。
那一瞬间一个残酷的念头让慕容风汐感到彻骨地冰冷——皇上让她脱衣,并不是想与她共赴床第之欢!
这个意识让慕容风汐原本温暖柔软的手臂如同被绑住般再动弹不了分毫。
“要朕再说一次吗?裤子脱了。”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皇上退后几步歪在榻上,声音中隐隐地透出那种慕容风汐曾经体会过的冷峻。
“……不,皇上,不要……”一步步地后退着,慕容风汐觉得自己所有的期盼都被碾碎成灰,下意识地抓牢自己的下裤反抗着。
“琪嬷嬷!”皇上看了她一会,忽然提高了声音道。
这一声真如惊雷一般,慕容风汐惊慌地扑倒在皇上脚下,用力抱住他的腿哭道:“不!不要这么对我!皇上,妾身是真的喜欢您……好喜欢好喜欢……所以不要这样……求求您……”
“汐儿,你又犯了一个错误:朕说过,你今晚不用跪。”皇上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慕容风汐的脸,优雅地替她擦去眼泪,声音却仍是冰冷的:“琪嬷嬷,教训她二十戒尺。”
“是。”早已应声而入的琪嬷嬷静静地看了慕容风汐一眼,向一旁的檀木小桌上一指:“贵人请吧。”
“皇上……不……不要!”慕容风汐凄惶地叫出声来,上一次的恐怖经历让她至今难忘,那板子打在臀上尖利的疼痛,那当众被扒光屁股的耻辱……
“要不要朕把你的贴身丫头也一起叫进来?”皇上目光一冷。
“不,不……”如果当着如雪和翠儿被脱了裤子挨打,以后哪里还有脸做她们的主子……慕容风汐惊慌失措地拼命摇着头。
“那就自己把裤子脱下来,趴好了。”皇上轻描淡写地下令。
慕容风汐只觉得自己的手颤抖得几乎快要把裤带扯碎了,如今她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柳冰那时候在那么多男人面前做这种事情究竟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勇气。
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皇上和琪嬷嬷的目光全都冷漠地落在慕容风汐的手上。不知挣扎了多久,慕容风汐终于哆嗦着脱去裤子,露出雪白的**,在朦胧的月色下不住地颤动着。
“请贵人趴下。”琪嬷嬷见她动作又有停顿之意,忙出声提醒道。
慕容风汐紧咬双唇,用尽全身力气才趴倒在那张小桌上。
琪嬷嬷早已抓起了戒尺,见她**翘起,便将冰冷的戒尺在她臀侧轻擦了一下,随后“啪”地一声对准臀峰抽了下去。
“啊!”这一下抽打虽没有当日大殿之上板子打在臀上的狠厉,却仍是火烧火燎地疼,只一下便让慕容风汐叫出了声。
“皇上,汐儿错了……”控制不住的眼泪从脸上落下,低声哀求着,慕容风汐不住收紧自己的臀,免得更加羞人的位置裸露出来。
没有回答,又一下戒尺打了下来,竹板落在臀上响亮羞人的声音让慕容风汐无地自容地埋起了脸,却仍是没忍住那脱口而出的叫喊。
) T$ i6 N+ C8 J0 z0 w戒尺接连不断地打在她耸起的裸臀上,每一下更加难熬,慕容风汐不住挣扎着,柔软的身躯如同一只被蹂躏的受伤小兽。
“啊!!”终是忍耐不住,慕容风汐勉力扭过头,哀求地看向皇上。
皇上却正惬意地欣赏着她那双雪臀上留下的红痕,目光中带着近于残酷的温柔。
啪!啪!啪!啪……
琪嬷嬷不愧是一流的掌刑嬷嬷,戒尺每挥一下都落在慕容风汐臀上不同的位置,二十下,不多不少,慕容风汐雪白的**刚刚被鲜艳的红色包裹住。
“皇上,执行完毕。”二十下打完,琪嬷嬷恭恭敬敬地放下了戒尺跪禀道。
皇上挥了挥手令她退下,目光又回到慕容风汐臀上:“汐儿,过来。”
“是。”臀上虽然疼痛,但比起上次大殿之上却不知轻了多少,慕容风汐颤抖着起身着裤。
手指刚刚触碰到裤带,皇上已目光一寒,冷声道:“琪嬷嬷,再教训她二十下!”
“皇上!”慕容风汐慌乱地一抖,未及反应已被琪嬷嬷重新按倒在桌上。
这二十下比先前那二十下重了许多,慕容风汐忍不住扭动躲闪,赤裸的臀部不住耸动,口内一声紧一声地哭喊着。
“皇上,饶了妾身吧……”
“皇上,皇上……啊!……啊!”
像是回应她的哀求,“啪啪”的责打声比之前更加响亮,戒尺极有节奏地抽打在先前承受过的位置上,慕容风汐的整个臀部渐渐地肿了起来,月光照耀下象一只红润的水蜜桃。
啪!啪!啪!啪……
总算是又熬了过去,琪嬷嬷行礼退下,慕容风汐却已经连羞耻都顾不上了,趴在桌上只是茫然地哀求着。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皇上微微仰头,审视地看着她。
“汐儿……请皇上教导……”慕容风汐颤声回应,生怕再次惹他生气。
“朕只是命你过来,并没有让你穿上裤子。下次,要学会听清主子的命令。”皇上再次轻轻勾了勾手指。
慕容风汐立即赤裸这**站起身,深深低着头,一步三挪地走到皇上面前,双手遮住下身站住。
“手拿开。”皇上的脸上再次掠过一丝不满:“不要明知朕不喜欢,还做这些多余的动作。”
“是。”慕容风汐颤抖着挪开手,露出本不该供人欣赏的位置。
“真不愧是朕的宠物,连这里都长得这么美。”皇上用邪肆的目光打量着,语气里竟然透出隐隐的狎昵。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慕容风汐忽然觉得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仿佛立即要被这并不算温柔的温柔溺毙一般。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只要可以留在他身边,无论什么样的羞辱都可以忍受……
“换上这套衣服。”皇上指尖轻动,身旁早弹开一个小小的暗格:“让朕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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