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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已经27岁,在业界小有名气,我的读者从13岁到60岁一应俱全:这是因为我把多余的时间都花在和瑞里还有其他人做爱的事上。我已熟悉男人和女人的身体,能在第一次做爱时就准确地找出他们的敏感带。——我本来可以更有名,但是我排斥SM,带有伤害性的性爱和**无异,因此我描写不出真实,宁愿不写。
我仍然喜欢拉斐尔,但现在更喜欢曼德尼,他的基督从身体深处透出苹果的甜气。看到基督的一瞬间,我的脸上净是恋爱的狂喜,瑞里为此吃了醋,竟然3天没有到我床上来。
27岁生日时,我在瑞士的旅馆定了一套房间,和瑞里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天。绝对静噫的时间里,只有我们野兽般的喘息。我们重温了以前做爱时用的所有方法,对于做爱这项运动,我终于感觉到一些倦意。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瑞里,他听后很久都一言不发。后来,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把唇贴上来。
“你已经厌倦我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对做爱的感觉有些麻木了。”
瑞里什么都没有说,把我按倒,牙齿用力地咬我的左胸,那也是我的敏感带。
“瑞里,我现在不想做!”我拒绝道。
瑞里解下浴袍的带子,将我的双手绑在床头。瑞里是有些力气的,当然我还是可以很轻易地推开他。但是一来我不喜欢拒绝别人,我的反应也稍嫌迟缓,竟然就被瑞里压制住了。
“瑞里!”
瑞里捂住我的嘴,用力的揪我的分身:“你说你不想做?由得了你吗?”
“唔……瑞里……别这样……”
“我要惩罚你。”瑞里下床翻出白布条,缠在我的分身上,“我想做就好了”说完,他低下头含住我的分身:“你只要满足我就好了。”
瑞里平时不喜欢口交,我也不是不做口交就不能勃起,瑞里这样含住我还是第一次。瞬间我的全身血液凝固了,所有的细胞都在燃烧,分身想要涨大,但紧缠的布条限定了空间,我那想要冲破禁锢的分身痛苦不已。
“啊……啊……瑞里……”
“不让你泄……没有我你就满足不了!”瑞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手粗暴地抚弄我的身体,我好难受,我的分身疯狂地想要在瑞里的私处膨胀,抽动。
“啊~~~~”
我想我的脸上一定荡漾着难奈的春情,我的声音是这样无力,瑞里被这个声音吸引了,他抬头掀起我额前的头发,我朦朦胧胧的目光和他相遇,他吻上我,让我的分身进入他的**。
我的分身就这样在他身体里不能动的感觉更难受“瑞里……瑞里……”我向他发出说不出口的恳求。
“不行!”瑞里的舌在我的口腔里探索,他自行动了起来,毫不配合我的频率:“如果我能做一号,我早就**你至少一千次了……”
“你说你不想做,让我怎么办?我的身体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酷刑持续了5分钟,那5分钟比一生还要漫长,我的全身都在发痒,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啃咬着我,我以为我会在空虚的渴求里化为虚无,但肉体还是真实存在——我快要疯掉了。
完事后瑞里解开布条,我的体液一下子喷出来,已经不是纯白色。我又感到不洁,那是以前自慰时的感觉,轻微的性专有的不洁。
“你**了我。”我背对瑞里,让他知道我在生气。
“是你在我的身体里动吧?怎能算是**?”
“但是你的确**了我。”
“……对不起。”
“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要不要试试3P?”瑞里轻轻地说:“也许你会觉得新鲜。”
“随你高兴吧。”我以为瑞里是在开玩笑,他比我更讨厌变态的性交方式,我径自走进浴室。
那件事以后,我和瑞里都再无游玩的兴致,连日内瓦都没去,两天后便回国了。之后,倦意像潮湿的空气,又像绵绵的河水把我包围,挥之不去。我以写书的理由拒绝和瑞里做爱,他的眼神渐渐阴沉起来。我的心里生出歉意。但是,没有办法,由性而生的事只能用性来解决。无论如何我现在就是没有“性”趣。
礼拜六,我到出版社交了第十本小说的原稿,到附近的咖啡馆坐了一小时。我想应该和瑞里说清楚我对性的态度:尽管那是我单方面的厌倦了进而准备抛弃瑞里,不过怎样都无所谓。我不过是从一个无道德的同性恋变成无道德的人而已。
晚上7点钟左右,我推开了公寓的门,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间,我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但在我面前的圣.赛巴斯蒂昂那那俊美又有力的身体吸引住我的饿视线,让我不能移开眼睛。
那是我看过的最美的肉体,它像米开朗琪罗的大卫,每一块骨骼上都覆盖着一曾匀称的肌肉;但它有不像大卫那样只是一个象征,冷漠而无情——当他从雷尼笔下走出的时候,它洋溢出对与死亡的快感感觉到的喜悦。那肉体不断扭动,消耗着它主人的青春,但他的主人却因此更表现出青春的力感。
“啊……”肉体下的声音是瑞里的。我以前为什么不知道呢?那刻意压着喉咙,从鼻子里挤出的声音,也是催淫剂的一种。
从此我除了工作之外只知道性,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回落到如此地步:为快感而生的3P性质固然单纯,但伴随着性产生的由**规范所制定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却令我每次事后想起都头痛不已。尽管如此,每当夜晚来临,我们三人重复着同一运动时,灼热的空气和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微微羞耻感都使我的情欲如潮水,一发不可收拾。
某日读到坎宁安的小说《A home at the end of the world》,感悟甚多:克莱尔,乔纳森,勃比这三个两两相爱的男女的关系和我,瑞里和雷的关系有些相似之处,但是性关系的纯洁是使他们的“天涯之家”毁灭的一个重要因素——他们被六,七十年代的道德观束缚了,毕竟没有跨过道德的底线,因此他们不能无所畏惧。而在这一点上,我们这三个全无道德感的人就强得多。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三人的关系因为没有必要的感情作为纽带而更加易于破裂:我们当中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所以只要一人有离开的念头或是一具身体出现生理上的不适应,我们的关系便会立刻不复存在。我很喜欢这种危险的感觉。
不过我的公寓毕竟不是克莱尔他们的home at the end of the world,至少雷和勃比的形象完全不符合。不久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周四下午我从咖啡屋回到公寓时,雷居然正从冰箱里拿出啤酒。
“雷?”我对此感到意外,虽然平时只在晚上见面,但是同居这段时间里我至少知道了雷是市立大学里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下班时间是下午六点。
雷冲着我微笑,扬起手中的啤酒:“今天想休息,所以请求以前的同学代为工作。”
“是吗?”
“主要是因为我想和你独处。”
然后雷来到我身边,坐下。我多少觉得有点尴尬,这是雷和我们同居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地说话,一直以来我和瑞里需要的只是雷的身体。
“在认识你以前,我就读过你的小说,”雷说:“第一次读的时候我以为你性格上有缺陷。”
“恩,为什么?”我问道,已经对雷的话题产生了兴趣。
“你的小说里只有性,但缺乏性的暴力。我认为所谓官能小说,性的暴力是必不可缺的。”
我无法做答,雷说得很对,我最近也隐隐约约发现到自己的缺点,我连伤害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去伤害别人?即使是在小说里。
”然后,我成了你的小说的忠实读者,”雷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道:“因为你的小说是纯粹的性,不掺带任何杂质,甚至就像学者的报告书。后来见到你,你的形象几乎和我想象的完全相同,我很惊讶。”
我微微一笑。
“但是我最近有些烦恼,关键是你对3P的态度。”
“你应该看到我做爱时的反应。”
“但是快感产生时心理即使不愿意身体也无法抗拒,不是吗?”
“没这回事,你不用想太多,”我回答道,面对拥有成熟的外表的雷,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分不清他和瑞里之间谁是小孩,或者三个人都是不成熟的产物?
“那么,雷,你对3P又是什么态度呢?”
雷沉默了片刻,坦率地回答:“我没有试过两个人的做爱。”
我又吃了一惊,雷投来不经意地一记目光。
然后雷开始了他的叙述。
那是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开始:以前,我从油画和书籍的静态美中抽离出自己的精神,那欲望近乎变态,但是雷的冲动却是活生生的。雷和高中的同学一起看AV录象时产生了性冲动,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可以理解的事。——虽然雷后来变成了3P主义者。
至于雷的第一次MADE LOVE,还有一段奇遇,这个奇遇和村上春树在《斯普特尼克恋人》里的叙述差不多。雷年大学的时候,遇上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艳遇,只不过成熟而孤独的妇人不是一位而是一对。雷在和她们做爱的时候,想起了第一次看AV录象时,和同学们一起在房间里射精的事——肉块的颜色,呼吸的流动,视线的若隐若现,羞耻却又无法抑制欲望这些事都一直在雷的脑海中存在着,并非已经抛弃,事隔多年后,这些记忆通过这次奇特的艳遇又浮出了水面。
从此雷就一直同时和两个人做爱。作为一个作者,即使是听别人说过往经历的机遇也是难得的,于是我问他是否想过改变,他回答:“一直觉得3P比较好,若是突然改变,也许会觉得痛苦,还是顺从着自己的欲望比较好。”
做了这样的回答没,我没有再追问下去的理由,但是面对自己不清楚的事,有些话势必要问,所以当我问出“那么你完全没有因为性癖痛苦的时候吗?”时,我窘态毕露,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三流的狗仔队。
好在雷温柔而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雷喝掉第二罐啤酒,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词汇(其实他的叙述已经非常生动了),从被我们这个时代熟知的大江健三郎说起。
“在第一次射精以前,我的性启蒙读物是大江健三郎的书,但是他书里对性的描写就如对当时整个**对待性的态度——他们不是把性当成正常的生理现象,而是将它变成一个象征,上升到一个可笑的高度。因此我读大江键三郎的书总是读得模模糊糊,我怎样也不明白《性的人》里所说的‘**家们看穿着青蛙装,只露出生殖器的舞女们跳舞不是为了变态的性欲,而是想看羞耻本身’。射精以后,我又读了一次《性的人》,想象自己是舞女,将自己的神秘部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任灼热的视线将其融化;或是想象自己是**家,同他人一起分享只应一个人了解的神秘……无论如何,我都看到自己的分身勃起了,于是日后我慢慢地明白:精神是一回事,性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精神是感性,性是理性,性无论如何也不能代表精神,就是如此。——所以我对3P的态度就是,3P是性的一种,不代表个人的精神。”
一瞬间,我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雷,几乎想将这段话原封不动地搬进自己的小说里。
“但是,”雷继续说道:“精神与性的关系很难说,在我的理念里,性是让自己快乐的行为,为了性固守一个举动毫无意义,我想我是到了改变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
“我想试着只和你一个人做爱,这样也许会让我觉得得到了完整。”
我条件反射地朝离雷远一点的方向坐去,真是丢脸,每当有人向我求爱(不过次数很少),我就会做出这种反应,其实当时我还来不及思考。
但是雷没有给我过多思考的机会,他迅速抓住我的手,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现在可以吗?”就迅速地堵住我的唇。硬硬的嘴唇和瑞里的触感完全不同,之后我还来不及喘气,他的舌头已经伸进我的嘴唇中探索起来。
接下来的事和我以前对瑞里做的差不多,我觉得有些不协调,而雷的行为也太急进,仿佛焦躁着什么。他太看重第一次的转变,而我,在力的攻击下也明白一件事:我害怕完全处在被动的地位。
“雷,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想推开雷,雷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以前3P时的温柔感不复存在。他无视我的抗议,几近粗暴地脱去我的衬衣,用力吮吸着我的胸膛。
“雷,好痛!”我始终挣扎着:“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我!\\\"
听到**这个词雷停了下来,我趁机推开他,跑了出去。
我在街上没头没脑地流浪着,心情混乱至极。我无数次设想过我们关系的结尾,却想不到竟然是这样。毕竟,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现在雷对我有了复杂莫名的感情,我应该怎样处理?
爱情,太复杂了。我只是想要快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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