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14

性天使

「呵呵，想什么呢？贩毒就是死罪！」我瞪了这两口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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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你还真嫩了点儿。贩毒是死罪，但是你得看是给谁贩的。」男毒
贩有些神气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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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哟！这么说，您二位还挺身子后面还有棵大树、好乘凉呗？跟我说道说
道，敢问二位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啊？」我对着这两口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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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那个男毒贩的眼神，心里实在有气，我心说别说你们两个，就算遇到
. X4 Q! i! O3 ]$ |* I5 z真有硬底子后台的毒贩，我该抓照样要抓，你们两个也不过是个低端倒爷，还能
% H2 q7 s( ^1 d1 u2 q- l4 r有什么后台？男毒贩刚要开口，结果却被自己的媳妇用膝盖顶了一下大腿，那女
人皱着眉咬着牙，瞪了一眼男毒贩，那男人便把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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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x) M2 p2 Q& [1 d- t　　紧接着，俩人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哼，不说话？那行，咱就走着瞧呗？」我对着男毒贩说道，「不过，照您
: |% A' }+ `+ Q; t) R, @二位刚才这样说，咋的，在咱们市里警检法的干部，吸毒的还挺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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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呢，兄弟？现在这世道，这玩意就是这么回事：不说破那全都是社
9 N* K+ @4 A+ e2 f会公义，说破了全他妈都是狗屁。」

　　「可拉倒吧，真能忽悠！老老实实闭嘴吧！」我不耐烦地对着这两个毒贩说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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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全市的公务员都在嗑药，真他妈能编！为了给人带进沟里，现在的人
8 W- `% s! \* A说话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起来，那个女毒贩的说辞，我好像之前在哪听过类似的话似的？唉，想不
5 T6 U- J( h' h3 V4 c% Y2 o1 V# i起来不想了。

　　不过，这个「生死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大白鹤说它能治病，江若晨的笔
, p& P' j: B4 d: @0 h6 ^% X( M记里说这是一种春药，毒贩子说这东西可以作为冰毒、海洛因和杜冷丁的替代品，
难不成这玩意真是太上老君从炉子里炼出来的？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回去先把这
3 w: i9 C: t9 \/ x( p7 U/ W9 e/ e一对毒贩子交给缉毒大队再说。

　　回到了车上，艾立威一直在用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目光不停地盯着我，接着
又用着同样的目光看着夏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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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a5 V9 f8 o6 J　　他这人一直就是这德性，我真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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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3 e/ D5 {6 u7 }: l: ~　　夏雪平则是被他盯得不自在，睁大了眼睛盯了回去，对艾立威问道：「嘿！
我说你看什么呢？松鼠在我脸上做窝了吗？」听了这话，我笑得前仰后合的——
夏雪平这辈子最讨厌的动物就是松鼠，讨厌程度超过了蚊子和蟑螂。

: c: z9 T% W; w1 Y, H　　这事情是很久以前外公给我讲的，说夏雪平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去野外玩，
结果说巧不巧，踩到了一只松鼠的尾巴，没想到那只松鼠还挺记仇，跑上了树之
% }9 s: Q5 t  M# {后端着松果就往夏雪平的脸上砸，而且还呼朋引伴，叫来了两只松鼠一齐拿着松
果往夏雪平的脸上砸，从那以后，夏雪平见到松鼠就恨得压根痒。

　　而之后要是夏雪平遇到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不喜欢的事情了，她绝对要拿
! _: ~. K  y- S: E9 v' C7 S7 P; i松鼠说事儿；我见过夏雪平小时候的照片，小鼻子、大眼睛，还挺可爱的，想着
0 a$ w* B( f& G1 s) V1 y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被松鼠欺负的场景，我每每都会忍俊不禁。

8 E7 ~  E7 E6 w$ _2 J) P$ Q7 }4 I　　艾立威肯定不懂这个梗，所以他看着我的目光更奇怪了。

! u0 e4 |3 L4 C9 _　　「你到底看什么呢？」夏雪平又问了一句，「还用这种眼神，你是白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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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P1 m. W7 h　　艾立威看着夏雪平，突然笑了，接着说道：「我说组长，你知不知道这是多
少年来，你第一次活捉一个嫌疑犯，而不是直接击毙。你看看，这整个市局里多
# P% `& D6 ?8 @* E9 L' r少人说过您这个事情？沈副局长就不说了；徐远局长好几次说过您这个事情，平
时和开会都说过，结果现在已经基本放弃了；我也劝过您，您什么时候当回事？」
艾立威顿了顿，又看着我，对夏雪平说道：「唯独咱们这位何秋岩同学，第一次
跟您出任务就遇到这么一个硬手，结果没被您当场击毙不说，还被您给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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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9 a6 X9 X4 h0 W& t8 L　　「瞧你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了？变态杀人狂还是盖世太保？」夏雪平说道，
说完夏雪平突然看向了我，微微低着头，目光仍然集中在我的脸上，眼神里突然
+ r, s! w% y" j. U( r8 Y有些害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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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跳也突然加快了几下，转头对着艾立威说道：「你懂什么？『劝』这
' [; J8 I* u2 ]4 b8 Q% V/ B  x, v. b个字是万能的吗？夏组长这次没开杀戒，那是多亏了我在！还不是本少爷脑子够
- ?0 y) p$ J4 d' x+ X用、嘴巴够快，能让嫌疑犯别做太出格的事情？这么说吧，有我何秋岩在，那些
4 H+ u( U# l" X  a. ]对咱们夏组长有意见的人，这次应该放心了。」「呵呵，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是
一孙猴子、你就是唐三藏呗？」夏雪平白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 O) R2 Q, s' ~( D1 Z　　「低调、谦虚，」我对着夏雪平说道，「我顶多也就是一紧箍圈，戴在您脑
袋上，装饰品而已。」

　　「行了吧你！瞧给你能的！你是白痴啊？」夏雪平对我也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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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x: M- Q$ z1 p　　「白痴、白痴……我说夏雪平，你骂人的时候能不能换点花样？」我笑着对
9 h2 {0 f9 e" u* J  J) ^* r" |夏雪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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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啊？小混蛋，还好意思说呢？刚才周正续端着枪对着你的时候，知不知
7 m$ i/ n. r1 J- u$ K* C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夏雪平脱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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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担心我啊？」听到夏雪平这句话，我眼前的世界顿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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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平又不禁低下了头，转过身去，严肃地说道：「谁担心你了？还不是你
' O$ ?: a) y3 @4 l  `是我的下属，你要是出事了，我不得担责任？下次再在这么作死，我可不管你了。」
接着对着艾立威说道：「开车，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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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9 w) a1 @　　我坐在夏雪平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以及偶尔望向车窗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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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玻璃上倒映着她的那张脸，我看得出来，她今天很开心，估计不仅仅是
: n# v2 h3 S9 W$ q, \因为手头这些棘手的案子终于解决掉一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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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2 y# B. G8 O# Z　　我心里想着，如果能够让她经常这么开心，那么距离让她消弭自己跟我之间
; d& D2 N( r& b* b! S关系的隔阂，应该也不远了吧。

  |- b1 T- A9 F  g, E; l　　可谁能想到，那天回到局里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处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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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V: T& h" u) n　　　　　　　　　　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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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秋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个女人对我问道。从她盯着我时候的
眼神来看，她应该是被我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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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间有句话：「黄皮的靓妹、蓝底儿的娇娃，黑衣的俊汉子睡天下。」——
% V, C. A, ^1 e/ }这里面「黄皮」指的是安保局制服外套，代指安保局，同理，「蓝底」说的是国
情部，「黑衣」说的是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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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些老百姓的眼里，这三个系统里工作的人，大部分是男俊女靓，男婬女
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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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婬女荡这个观点基本错不了，但是男俊女靓，呵呵，如果此时编出那句顺
口熘的那个人现在跟我坐在一起，怕是不会这么想了。

$ D% F+ B7 S, |0 Y: [　　因为我的事情，省警察厅专门派了五位调查员——沈量才捅给的省厅。

　　按道理他根据事实汇报工作没有错，但自从这个调查组来了市局以后，沈量
才看我们重案一组、尤其是看夏雪平的眼神十分的嚣张，倒像是故意找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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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u! S8 D% v5 l3 Q' f4 G: y　　这一上午我基本上没动地方，就跟这个调查组进行周旋来着；而别说夏雪平，
5 O, `& Y! S9 ?5 h就算是徐远也没办法介入这个事情。

% a  U/ [1 }# M9 x/ h6 \; s　　这五位，三男两女，全都长得歪瓜裂枣的，最恶心的是那个长得十分肥胖的
女人，上嘴唇旁长了颗痣不说，那上面还长了根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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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7 F: t/ ^' L. Y　　另外一个身材乾瘦，颧骨前突，满脸都是黑痣，龅牙也暴露得厉害。

4 I* T) Y: }) }' y　　他们来之前，同事们还传说，省厅调查组的两个女人里有一个是省厅高层某
领导的情妇；我的老天爷，现在看来那位领导的口味还真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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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1 s0 B  L3 a, F8 K　　「我没什么要说的。」我强忍住想要作呕的感觉对她说道，「该说我都已经
7 h2 n3 s4 i0 R9 o% z4 Z说了。」

  p; |" x) d: s& Z* ]　　「何秋岩警员，」为首的那个满脸麻子还长着酒糟鼻的男人说道，「我们知
' \- V, E* G$ W, Q7 ^8 P道你的家庭背景。你妈妈夏雪平虽然与我们几个的关系不好，但客观地说，她是
个杰出的刑警；你舅舅夏雪岩生前曾经是我们的直属领导，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 J; W2 u8 x( o+ }% @* f, V$ U5 r还有前市局局长夏涛，也就是你的外公，也是我们最敬佩的一位前辈——想当年
4 x& M, {* C9 k$ a夏涛前局长在雪岩哥出生没多久，为了那次反恐任务身先士卒，结果因为重伤失
去了生育能力。你们一家人为了我们警察工作，奉献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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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5 p( a: T& E9 `　　「哼！」我冷笑着看着那个男人，「这个时候你跟我提我的外公和我舅舅，
: q% [* b! ?9 Y9 I  W你想干什么啊？跟我套近乎，还是想鞭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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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x! O3 a& I' j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毕竟也算夏家人。夏家人为了F 市的警察工作，
连生育能力、甚至生命都可以奉献出来，现在由你做出些牺牲，又有何不妥？也
不算辱没了你夏家一门忠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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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原来是想藉我外公和我舅舅的旧事来让我就范？告诉你，妄想！我
, L1 F7 D9 n: i3 b' Y说了，这个事情跟我没关系！你们省厅要调查，好啊，我个人是欢迎的——当然，
, Z0 l% J1 I' _你们必须得跟我的上级夏雪平组长，还有我们市局的徐远局长打招呼；但你们如
果以为我一个新人好欺负，想就这样把屎盆子扣在我的脑袋上，那对不起，我会
向省厅上诉；如果有必要，我还会去找检察院的人，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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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调查员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在他们面前两米的位置坐着，他们嘴里咬牙
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专门从省里过来，其实就是想
" d( ], p  k  T8 p7 ^让我主动认罪，把这个事情扛下来，他们好去跟省里交差的——不过对不起，这
4 t0 n8 _& T9 Z种黑锅，我是万万不能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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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8 `# q( P" y% e/ p　　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因为毕竟他们也没有证据。

1 q; m' ]# D& I! N% g+ M% z　　不过这个事情太奇怪了，就算他们不仔细查，我都要查。

　　事情还要从昨天下午，对周正续的审讯开始说起。

+ u' b1 q% T. U- \) K1 B* H. y　　当天下午，我把那一对儿毒贩夫妇交给了缉毒大队后就回到了重案组，周正
续则是被夏雪平送去了医务室做一下对伤口的处理，本来对周正续的突击审讯也
. A( ]  W+ D& M' p是夏雪平的。

　　我本来是准备坐在电脑前写报告的，刚把电脑打开，手还没碰到键盘，夏雪
平就把我叫了起来。

　　「干嘛？」

+ O+ x9 p% N; n0 q1 M　　「你去跟小魏对周正续做审讯去。」夏雪平指了指已经走到审讯室门前的魏
蜀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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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N- w/ h1 {7 M' k% d　　「啊？我去做审讯？」我愣愣地看着夏雪平，「审讯这种事，不应该你来做
么？而且你就放心我一个新人还没上手就直接参与刑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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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6 {* o' U4 O& Y) y: n　　「少废话，我要是走得开我还用你？高澜的案子突然说有新证据了，我得跟
徐远和经侦处的人去趟发展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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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还有艾立威么？你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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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h2 v; ]" M/ j2 j　　「今天这份报告，艾立威和沈量才写。我已经把艾立威分配到副局长办公室
了。我就想多锻炼锻炼你，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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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平看着我，接着眯起眼睛对我说道：「再说了，你没上手？你不是在警
% f6 l7 X3 o5 l4 P3 @1 J院每学期审讯课都是满分么？怎么，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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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5 b6 n9 J' O　　「谁说我怂了！……审就审！」

　　我就怕夏雪平觉得我不敢做事，现在这个阶段，我恨不得每天都有在夏雪平
面前表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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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听我说完这些话，夏雪平对我开怀地笑了笑，她似乎很清楚我的心思，所
以故意让我表现一样。

4 z# I3 B6 O- k# B  V　　「唉，你记着，心细一些，知道吗？毕竟真正的审讯跟学校里的模拟审讯还
" p( S; I0 N6 l- A不一样。你多跟小魏学学。」夏雪平又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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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夏雪平拿了手提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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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呼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看了看手机里周正续的资料，接着又把从周正续
家里拿出来的那件相框摆弄了一番——周正续说我和夏雪平都没看全，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合照背后还有内容？我好奇地打开了相框背后的挡板——我的天，后面
还真有内容：在周正续夫妇合照与挡板的夹缝里，还夹着一张照片，一张女人的
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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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d! a$ e& h　　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全身赤裸着，四肢被完全绑着：两只胳膊被抬起绑在了一
; \3 L0 Q* b2 M8 e个横杆上，而下腿被绑在了两根竖立的铁杆；她的身子被那奇形怪状的焊接铁杆
扭曲成了一个拱形，拍下照片的时候她似乎还在想着挣扎；她赤裸的肌肤裸露在
/ X6 Q4 n) f$ e9 V" B7 c( t$ s( e一群男人中间，我数了一下，仅仅是围在她脸庞前面的阴茎就有八根，而在她周
% Q: {7 f, d: y4 y身其他部位，还有不少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在右手搓动着自己的下体站在那里，而
这张照片被拍下的时候，在她的身后正好有个男人在她的身后，抓着她的乳房恣
意地在她的体内侵犯着；女人却看不到她周围和面前的景象，因为她被一副画着
, H6 t0 F) N! M, R6 z, ^" F4 T1 e粉红乳头的卡通乳房图案的眼罩遮住了眼睛，她的嘴巴里还被塞着一只半透明的
+ J0 G% T, t7 G  g口球，口球的中间通着孔，紧紧地勒在了她的嘴里，这个女人全身布满了男人的
; \) ^# F! k9 v4 ?) q' h0 ?精液：脸上、眼罩上、脖子上、后背、以及被人紧抓到变形的胸部、腿上、脚上
) u$ k5 ~, v8 J$ G# K+ G$ \全都是，那个口球的小孔里，还有混合着口水和精液的液体从里面淌下，拉出一
4 ~" O: p$ G& _$ G" E7 H条长长的丝线。

　　因为有眼罩遮挡的关系，我看不出那个女人究竟是享受还是痛苦，但我看得
, e0 X+ C2 [5 N出她是谁——就是相框正面的那个周正续的妻子。

　　当我逐渐被这张照片弄得开始勃起的时候，我也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好
好思考着关于这张照片的细节：这张照片背后有什么故事我不敢确定，我知道它
8 V- ]. C2 K# m. L% v$ \肯定会给周正续的心里带来不小的阴影——一个男人看着自己老婆就这样被别人
轮奸，心里能好过么？除非周正续跟大白鹤一样有淫妻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导
演的。
) @/ A# \5 d9 O7 j9 v. c  Y' c: K
: L- Y- @5 E% m' ^　　可我转念一想，又不对：大白鹤确确实实有淫妻癖，确确实实他也留下了自
' U" X. b8 i8 G0 w9 ?己导演下的小C 被轮奸时候的照片，不过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精心地去找一个摄
) {4 E& c$ G6 k2 u1 m影师去把小C 口含阳具、在他人胯下承欢的淫靡状态以一种唯美的画面拍摄下来，
* Q) x' Y" a6 U7 f* T# S4 _) x而且还会挂在自己卧室的墙上、贴在电脑桌面做墙纸；可周正续明显不是这样，
2 r& \- t; R& F/ [3 i( m现场没发现第二张关于他妻子在这样场景下拍摄的照片，而且他还藏着掖着把这
张照片放在了自己夫妻合照的相框里面，这说明他自己接受不了这件事，他也不
5 O8 s' t- s% Y想让别人发现这件事，而且，他用自己的夫妻照来作为掩饰，说明他对自己婚姻
依旧抱有幻象。

1 R  h9 G/ j* l+ {　　那就说明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要么他的妻子是被迫的，要么这个女人就是
0 N5 S) B% {4 k在主动玩一个十分污秽的性虐群交游戏。

　　我想了想，还是把照片放回了相框里，并没有带着它走进审讯室——我真怕
) P5 |) b" M4 Z" N; n/ |这张照片会刺激到周正续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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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v* r5 ]3 i- H　　审讯室里的魏蜀吴就在这一会儿，已经被搞的头大了。

　　魏蜀吴这个人，名字奇葩了一些，但他却是咱们一组里比较资深的一个审讯
专家，外地人，警院「考学派」，但为人很随和，警院毕业之后去首都的名牌大
" k8 z! s: m9 q9 d学专门进修了心理学，拿到了硕士学位，「犯罪心理学」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所
" t) i/ M. N7 T4 F以他不仅是我们一组的王牌，也是咱们市局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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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 f  p) R; ^　　可就是这么一个王牌，此时此刻面对周正续，已经面红耳赤了。

/ A0 k- O9 q) B% M* B; J　　「怎么样了，魏哥？」

　　我开门以后，对着魏蜀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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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 X, f1 ^8 ^　　魏蜀吴把笔录本狠狠地往桌上一拍，看着周正续说道：「妈了个巴子！我他
4 K3 x% |" L4 n# T8 |' X妈的搞审讯从来没这么累过，审这家伙跟他妈的审一个哑巴似的！操……我是没
办法了。这么个滚刀肉，你说给他弄回来干什么？还不如直接让夏组长当场枪毙
7 b( z+ R( }( M  _- N了他！」

0 d( ]: V: r. N0 b& S　　周正续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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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k: I5 s( e* R6 y$ U- p　　看着周正续笑得痛快，魏蜀吴气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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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W: u6 S- `) B- P# v( v, ]2 Y　　我看着周正续，也不知所措。

) c. V5 Q! m: v1 ]1 H4 r　　我大概能猜出来，这周正续之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肯定接受过反刑讯的训
* F) Q' L; v1 A练，别说我们普通的警察部门，就是其他国家的军队和特务机关对他动大刑，我
8 j, v8 s$ M7 X2 e3 D估计都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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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能怎么办呢？江若晨的案子本来就是一组的，责无旁贷，而且这人都带
来了，不可能把人拉回那个住宅楼门口再重新让夏雪平枪毙他一回，更不可能把
这案子外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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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 I' ^) }* o# o$ Y% e! |" z* w　　「行吧，魏哥，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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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着魏蜀吴说道，接着看着周正续，「周老师，佩服！前特种部队精英的
手段，兄弟们领教了。」

' d0 L9 Y& a$ _　　「呵呵，别叫我『周老师』，」周正续抬了抬手说道，「看，我现在戴着手
$ X6 q$ E: H+ q) c# I铐脚镣呢，你现在是审讯官，你这声老师叫得，挺讽刺的。」

* U9 r$ N/ e9 X4 y4 e- c　　魏蜀吴见了周正续这样子，眼睛立刻亮了，对我使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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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魏蜀吴的意思，他想让我主导这次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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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工作一般都有个规律：遇到嘴巴严的，一般都得从最普通平常的话题开
始聊，找对了话题聊对了节奏，就不愁对方不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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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蜀吴本身就刚拿到周正续的资料，跟这个人之前也不认识，就算魏蜀吴用
铁榔头撬也很难让周正续开口；而正巧，我没少去过市一中，而且还有个在那念
1 X1 h; y) C, A& \( a7 N. w- \书的妹妹，自然是有更好的入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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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依然紧张，但是不能让周正续看出来，我想了想，微微一笑，接着说
0 k6 u/ j0 B% {& ?3 v* T道：「不不不，得叫得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我妹妹的老师，我也得跟
着叫。」

# |6 a# C- B; U' O+ L% k　　「啧，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妹妹是谁呢。」周正续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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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t  B, V6 u+ O9 W  [8 y　　「孙筱怜老师的学生，何美茵。周老师有印象么？」我问道。

　　「哦——我知道了！」周正续不住地点着头，「好学生啊！挺好的一个小姑
娘，为人机灵，脑瓜也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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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谢谢周老师了，对我妹妹评价这么高。」我想了想，便直接问道，
「那您对江若晨的印象怎么样呢？」周正续听罢，死死地盯着我，接着大笑起来：
, h, a7 J. H1 r+ P. M5 G) c「哈哈哈！我合计呢，你这个小警察不可能把这个审讯搞成家长会嘛！你放心吧，
关于这个案子，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跟你说的。」

5 F' W. f4 x* W7 g2 s　　完蛋——捅了篓子了。

　　米还没熟呢，我就把锅盖掀了，这锅饭怕是要夹生了。

　　我真想扇我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能改改猴急的毛病呢？可万没想到，周正
3 U3 n. F; ?8 b1 K9 E& ~; l3 e续接着突然主动说话了：「那说起来，你跟那个夏雪平，你俩啥关系？该不会是
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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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们组长是母子？」

　　「嗬！还真是母子。我一开始看你俩，还以为是情侣呢！」周正续笑了笑说
. x, d" x) g7 D3 w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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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U: G, M6 f1 s. O7 d　　魏蜀吴一听，猛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说话呢？放尊重一点！」周正续明显
是故意揶揄，魏蜀吴也知道周正续试图故意激怒我所以准备唱黑脸，但他俩都不
4 {8 j7 I6 u1 E% y8 G/ ?7 J知道，这话我听了，心里有多么受用。

  `: h, s4 e+ M　　「怎么？周老师在之前也见过夏组长？」
$ J- l8 d' B) W0 }
9 \: v3 {: _" J  \3 U" e; p4 C0 `. E　　「见过的，除了这次、还有上次在时事传媒大厦之前，还有几次见过的。」
周正续说道，「那女人在学校的围栏外面，看过好几次，每次都是赶上你妹妹何
美茵她们班上室外体育课的时候。我每次都以为她是要给哪个学生送什么东西，
每次我跟她打完招呼，她话也不说一句就走了。」原来是这样。

. |0 K* m+ ]( M9 Z% r4 ^' j/ \　　看来夏雪平心里，其实的确是挂念美茵的，只是她自己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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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n. D5 ~9 J; n6 b　　「呵呵，我知道了，谢谢周老师费心了。」我对周正续真诚地说道。

; ~6 D. N# f; x& C5 L. V' j　　「不费心，只是我在拿到刺杀目标资料的时候，发现那个『女魔头警官』夏
雪平，竟然是我在学校周围遇到过的那个女人以后，我印像一直比较深而已。」
周正续想了想，对我笑了笑，「没想到两次，两次都被你小子坏事了。」「哈哈，
没办法啊。毕竟既是我妈，又是我上司，我能怎么办呢？」我想了想，对周正续
问道，「让你来刺杀夏雪平那个人是谁啊？」

　　「X 先生。」周正续说道，「也就是『桴鼓鸣』背后的创建者。你们可能还
不知道，在暗网圈子里，那个网站一般都被称作『X 网站』……」「用不着您科
) Y$ Y- W, j, M$ I普，我也没问你代号。说真名，X 先生姓甚名谁。」我对周正续说道。
6 P. a3 \+ S# p; a) S" g5 [; R
+ A5 r  S3 S% `4 P8 U8 T　　「就是X 先生。我不会告诉你真名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真名是什么，
我一般也只管他叫X 先生。」
1 g+ y- o7 q* h3 R2 C, }# V
. @! {( C4 W( ]8 I2 F) Q　　我看着周正续的脸，但实在是没办法从他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来，我想了又
+ C, F% v) ]0 i! b$ K" r$ h问道：「行吧，那这位X 先生为什么要刺杀夏雪平？是不是跟十年前曹龙曹虎兄
& g) c( h7 ~8 h: K* |7 e' s: l弟的案子有关？」
6 U: U" Y- H; s: ~6 }5 m
　　周正续笑着看着我，一言不发。
9 H  T( G8 R. j* b
# `4 D2 a$ e- G) Q, |; b$ J7 o　　「您不想告诉我？」

# _* I( y" A+ D1 m- J) B　　周正续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说，X 先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
% B- ^  i/ @1 I( I* ~杀谁，我就杀谁，不问因果。」
" ]3 H! ?% E0 n0 G. c0 ]
　　我想了想，就他现在这副德性，估计我想从他口中问出那天在那个旧办公楼
楼后接应他的那个人的信息，估计也基本不可能。
/ a) t. \& j8 N# O$ s! j
　　所以我只好说道：「那在你那位X 先生的计划里，也应该没有我的存在吧？」

　　「是。唉，还真对！」周正续对我说道：「计划里还真没说，你会出现在那
. l9 J0 s- G5 \; `( L% R7 c9 K) c辆车里。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有漏洞的？」
" J  b8 O/ [6 q: P4 n7 K
　　「很简单，」我对周正续说道，「网上有本小说叫《浮华遗恨日记》你应该
+ H% ~2 Y, j, ^. d不陌生吧？写的就是你周老师，还有其他三位杀人者，外加那个X 先生的事情。
这本小说之前写到过一个叫『夏见』的女警察被杀的事情。小说里面那个『陈监
云』应该写的就是你周老师吧？很可惜啊，作者红剑阁主把那章节的原版初稿删
0 C7 [; O' a7 G% Q# m& J了——但实在是不好意思，感谢那些盗版网站，把小说的初稿保存了下来。在那
本小说的初稿里，夏见警官一个人暴露在陈监云的狙击镜下；但是现在，突然加
( Z* N. z1 ]& l6 I了个叫胡绍雍的年轻警察，给那个夏见救了下来——哎呀，也是荣幸，我这年纪
4 ?& l! t( {# O5 F轻轻的，就被人写进了小说里，还成了『胡绍雍』。这名字好啊，比何秋岩这三
) e7 P1 F3 M+ m; j个字好听多了。」

! ]: ^: t. c- F! M0 H0 _& Z; L　　周正续听着我的话，调节着呼吸，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有一丝很不安定的感觉，
尽管这种感觉很淼小，像游丝一般，但我依然感觉到了。

) P1 H7 o- x! Q( e* G# z/ F5 h　　我便抓住机会，对他问道：「这个红剑阁主，跟你们什么关系？或者说，她
, k- P  [% O! `7 K+ t跟X 先生是什么关系？她怎么每一次都知道你们的计划，还有那么多的案件细节？」
2 C) Y1 K* n& A6 H7 W% P7 v8 s
　　「我不知道。」周正续说完，微微吸了一口气，接着对我笑着。
8 l  p9 d; _2 V( B
8 k% N$ N/ W" G8 D7 O$ R1 S& F/ m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我对着周正续说着，「你想想啊，知道你们每一
步棋都怎么走的人，多危险啊？我要是你们这几个凶手，那不管别的，我首先就
: S" j( u3 s4 ?1 O要干掉这个红剑阁主——她什么都知道，万一要是哪天脑子一热，跟警方合作了，
把你们都给坑了，那你说……多麻烦啊！是吧？」

　　周正续低下了头，呼吸的节奏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看着他这种反应，我突然感觉到，周正续跟段亦菲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周正
续对段亦菲应该有很大的意见，我在周正续的呼吸里感受到了不甘心和怨气。

+ r* U7 g. ?2 [( G: S4 u　　可周正续强忍着，半天没说话。
6 i$ L( ^5 m- s, F
* w: q) N7 T: L$ e& |; g9 }! \　　审讯这东西，强逼没有用。

　　我想了想，换了个问题：「算了，听你在这大喘气，我都跟着难受。聊点别
的：周老师原先是特种部队成员，后来退役，之后居然能去一个重点高中当化学
6 g+ ~: T- [( A+ |0 p6 c老师，真不简单啊。」
6 @+ \$ L9 V$ }! o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母亲就是化学老师。耳濡目染，母一辈子一辈，就
) p9 Z; \- q2 Z" R; \9 a* ^0 A8 S8 ~跟夏雪平是警察，你也是警察一个道理。」周正续接着微笑着看着我。
* I7 S- v3 O# L) W$ v5 _  _
$ y7 S& ~' u+ I3 g4 x　　「哦，这么回事……」我想了想，转而说道：「资料上说，周老师您是J 县
# U% p( B. O. k8 v' L" P# a$ [H 乡的？」「是，怎么了？」
' y. V3 c# k! r, ~/ s9 `. |
( h0 h- c9 {0 n" [9 {9 B2 v$ n　　「我听说，H 乡本地，有一种很奇特的婚俗，对吧？说男女青年结婚拜过堂
; T- Y) h- K# U- M  H+ O1 C4 b9 w之后，正式入洞房之前，有一套规矩呢！都什么来着——哦，对：戴高帽、布蒙
& Q, I$ H, ~3 \7 j2 h7 t/ W. l眼；敬福气茶，喂大红枣；抓野男人，拆红绳；最后还得挡喜帘子、吃花生。是
+ G0 P5 v# `# u2 N$ R% ^这一套招数吧？」
5 y' h# @2 L  V/ g* p$ W2 ~
4 `: a$ `! D/ S* f  B' {: _8 g　　一旁的魏蜀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跟着我和夏雪平去过H 乡，所以他并不
! C. m% d: W8 _2 m' t知道我说的这些名词都是什么意思；而周正续是H 乡出身的，他当然明白，我口
中这些唇典名词的背后，都代表一个极度淫靡且屈辱的恶俗的民俗规矩。

, Q2 S1 ]# {# M# \& T0 C- i　　他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地看着我，对我说道：「那你想说啥呢？……对，没错，
我爹娘结婚的时候，这一熘十三招，他们也闯过来的，你想说啥吧？」「别别别！
周老师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瞎聊天嘛，对吧？」我对周正续说道，「我的
意思是，周老师，您也结婚了，您当时……这些事情，就没经历么？」
4 \. {' D  h4 h: b) |
　　「我结婚是在咱们市里，」周正续动了动喉咙说道，「我没在乡里办。」

/ {! I. i4 y/ c! _0 q2 ]3 F8 k- z　　「哟，那乡亲们对你意见得老大了吧？」

　　「哼！你管得着么？」周正续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总觉得似乎有点突破口，周正续是绝对很爱很爱他的妻子的，所以当过兵、
接受过先进思想教育、又在大城市生活过的周正续，绝对不允许村里那些衣冠禽
& E  U" k( A! _2 C兽的「长辈们」来染指自己的妻子。
& Q9 ]: k4 {, I( ]1 l1 N, ?
. r' m, L& g7 K7 N+ a　　「呵呵，管不着、管不着……唉，周老师，你是H 乡的。那你认不认识一个
叫沈福才的？」
9 M0 W) I# L, H. Q
  k/ y* e7 H2 Z5 v* {. t　　「呵呵，我当然认识——那一家子都是开黑店的，原来他家开个饭馆，谁去
7 a: h9 W) h2 t: ?& }7 [- R& F他们家吃饭都拉肚子；后来开了个小卖铺，卖的不是假酒就是头发做的酱油，坑
' n$ E$ N7 I/ N; f3 n! c' ~人得很。我听说他被人杀了，呵呵，真是活该。」周正续一点也没犹豫地说道。
/ u( U) `' x4 I
　　「哦，这样。你知道么周老师，他也是被跟你们桴鼓鸣网站有关的人杀掉的。」

　　「是吗？哈！真他妈痛快！」周正续冷笑了一声，「那还真感谢X 先生了。
真是为民除害。」周正续说道，可周正续的表情却一点也不痛快。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正掏着手机呢，只见身旁的魏蜀
( `- `$ O% p1 H- m( v- x& d吴也在掏着手机。

0 u/ w- h, `' I2 H& I' j/ o/ k　　我拿出来一看，是艾立威发的群发消息：沈量才给全局的同事买了奶茶做犒
劳。
2 v5 p  s% j+ d! f4 x. b% G  Z8 s
/ f7 a6 X: h" Z9 r' q1 \0 ?; k8 L　　「唉呦？没想到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今天居然这么大方！」魏蜀吴看着那
' X& a3 j( S; q. r条消息笑了笑。

　　我想了想，站起了身。
7 `, N& p1 f' h7 V& T, K  _; ]; J4 o8 Y
. s7 k7 w. G: r5 h% ^( A8 \# ^9 e　　「别，小何，你在这，我去吧。」魏蜀吴拍了拍我的肩膀。

　　「让您去给我端奶茶，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魏蜀吴看了看我，又把目光甩到了周正续身上，接着就出了审讯
室。

' M+ L1 z5 o7 x7 v4 u6 p9 l4 R　　我没办法，只好把笔录本拿了过来，在上面注明「从XX：XX时始，审讯室为
, E( m. A+ m6 [- [何秋岩警员单独工作，监控工作仍由值班人员照常进行」以后，我对周正续继续
问道：「这沈福才全家，该不会是周老师让那个什么『X 先生』杀的吧？」

　　「呵呵，你把我想得太能耐了！」周正续冷笑着看着我，「我跟X 先生之间，
0 N4 i- E6 s. ]7 t7 ]向来都只有我听他说话的份儿，我并不敢命令人家。我对『X 先生』，有至高无
2 d+ s% W* W, R# \上的尊重！」至高无上的尊重……这种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教会的教徒对于主
4 Z% G" X: p  Z  G  h$ M教的奉承；要么，就是那个X 先生对周正续有恩，所以桴故鸣网站指定周正续杀
谁，他就回去杀谁。
, K2 B) v' r1 u1 [& C' t- |1 M
% T& a$ U( Z) r　　「周老师的爱人，现在在哪里呢？」

　　「你还是没注意到我的那个相框吗？」周正续有些轻蔑地看着我，「就你这
4 D. x# n( T5 t/ e. |& o样不仔细的刑警，以后怎么破案啊？」

　　我听了不禁笑了笑：「哼……哈哈，周老师你看看，在咱们这监控室里，有
录音、有同事监控，这男人肯定是要脸的，何况你之前还是个军人。这有些话我
& V9 W& e% ~- o# D不想说破，咱也就别相互做游戏。相框后面那张照片，要是跟你犯的这个案子有
) q8 v$ @2 D$ ?+ }0 z; B关系，你就自己主动讲；要是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你别说，说实话，对于两夫妻
关系不和、女方出轨的事情，我也不想听。」
  M" u3 w" t  k
$ v( e8 p1 L& B0 D　　周正续听了我的话，禁闭着嘴巴微微咬着牙，一脸的委屈状。

8 l5 R! ~7 e. L+ x; Q　　我斜着身子坐着，紧握着左手放在嘴巴前面，仔细地盯着他。

　　现在我能确定的事情是，首先对于那张周正续妻子被人轮奸的照片，周正续
2 L' t1 ^3 O* [% v. {心里是有一大堆话的，但他一直憋着没办法跟别人说出来；但他又总启发我们警
方去发现那张照片，只能说明，他想要让我们去主动发现什么。

: t4 Y' L& G6 e' e　　「……那照片，跟我杀人没关系。」周正续低着头咬着牙说道，他的样子十
! l# g6 Q. v1 K8 l# y分的痛苦。
5 M8 c# [7 p; c( C* W; T3 a# }5 h; A
" i# Z. k' J3 g# J) @　　「那这么说，对于杀人的事情，你是供认不讳了？」我问道。

　　「对。在公园的那一堆野鸳鸯是我杀的，这个我承认。」周正续淡定地说道。
. L+ \1 U4 q8 Z7 L# ~( l2 K
　　「说说吧，你是怎么杀的？」

5 g4 g( {1 l7 Q　　「M9步枪刺刀，一刀封喉。」
4 l6 T3 _+ @6 t
　　「一刀杀了两个人？」

　　周正续的陈述应该没有问题，但我还是有点惊讶。
  z0 E8 y* R# X. A. E7 A$ [3 W: ^
　　「呵呵，你不信么？」

+ p; G2 F+ G- }0 J% H　　周正续笑了笑，脸上有些骄傲，「这是我们『神龙』突击队的招牌刀法，别
  U" K/ o$ G1 l/ D& Q0 s+ W) ]说一刀两个人，一刀三个人我都杀过，不过那是在战场上；我们连队当时的最高
记录是一刀杀掉五个。」

" H* G4 q* w) ^1 J$ N　　「那把M9枪刺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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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丢掉了。估计现在已经被回收了。」

$ ]) a. U; n# a7 ?3 ^% J2 t- o　　「佩服啊，」我对这周正续说道，「换做是我，我真做不到。」
6 V# R, g. C7 p. t) n
7 e8 C: w$ M" Q- u; V; [% Z　　「你做不到很正常，」周正续淡淡地说道，「警察和军人，虽然学的都是一
招制敌的搏击术，不过你们警察学习的，大多是擒拿、柔道、打穴之类的以让对
方丧失战斗力为目的的武术，而我们军人，学的大多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以最
快的速度杀掉对方、把对方肉体消灭的杀人技巧。」

　　「呵呵，电影《中南海保镖》么？」
# }& P; C# c) M
　　「艺术来源于生活。」周正续微笑道。
. W+ B; G0 e! ]
　　「好一句『艺术来源于生活』——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浮华遗痕日记》里，
9 P: V$ g" h9 P" B写的是用水果刀杀的两个人。如果按照你说的，用M9枪刺还差不多，用水果刀我
0 D7 i# w; \, t是真不信。」

- j, i8 w6 ~, N2 c9 j* Z2 s　　「哈哈哈！那个小说里是这样写的？你一个当刑警的，该不会把小说也当真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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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续眨了眨眼，接着正经八本地说道：「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是我的话，
水果刀也应该可以做到，但不过是理论上的。一般人用水果刀杀人，八成都是意
外。」
4 t2 t( R9 [$ P: a  v* ^/ ]
　　「原来如此。但是小说里写的杀人的那个人，不是对应你的那个『陈监云' ，
而是另一个叫刘锋的人——也就是那天暗杀完』夏见『之后把你，』陈监云『骑
, b/ y. L8 S: v5 ]摩托救走的那个人。这个』刘锋『是谁啊，他真名叫什么？干什么的？」

8 N) C) W5 g+ W% U1 I' J8 \　　「你又想从我这套话！」周正续笑着指了指我说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
把他消息告诉任何人的。」

　　「哦，也就是说，你们之间其实不仅是从网上跟那个X 先生联系，私下里相
互见过——至少你跟那个所谓的『刘锋』认识，对吧？」周正续默不作声，左顾
右盼，挠了挠头发。

; M* p) }- m+ {# x　　看样子，周正续跟那个把他从时事传媒对面楼救走的人，真的认识。

& u  Y  L2 H; l6 i& y" H& d( ?　　他是铁了心的不想透露半点关于那天把他救走的那个人的任何消息，我得想
/ l( ^' U, l6 Q1 x" ~8 `$ d$ @个办法，引诱他说点什么：「……小说确实不能当真。不过更有意思的事情是，
& L' |4 @' b, ^) C! I& u按照小说的说法，救你的那个人似乎跟死去的江若晨有过一段情愫，俩人本来发
展的好好的，可结果被那个纨绔公子哥卢紘给半路截和了。救你的那个人气不过，
( w0 P! i& q( ]! g9 c! L% B  V便一路跟踪他俩，趁着两个人在公园里搞野外性交的时候，一并杀了他们俩。」

* [( O7 c  M. W3 W+ {: o" h, Z" E- h　　「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妮子敢这么写……」周正续听了，笑着嘀咕了一句。
$ [5 p: N6 z! Y' {9 g: y6 B7 W4 @可他说完这就话之后，整个人「噌」的一声就坐直了——呵呵，他还是说漏了嘴，
4 c1 l& Y: H$ f$ r  h2 @8 U" u/ q段亦菲不仅跟他们几个人有关，而且从周正续的语气听起来，他跟段亦菲的关系
似乎还很亲密。

) X8 a& Q5 ^% }' S5 \3 y* z　　我假装没在意这句话，而是继续问道：「周老师，该不会你跟江若晨这丫头
有点什么情愫吧？」
, N* b, W6 W* j4 }4 u4 ~
3 a" D& _* I8 r* {" v1 H4 K/ ~　　「你觉得可能么？」周正续不以为然地说道，「首先我是有老婆的，我虽然
$ o% g% a# C3 {2 Z+ b' A, h. ?杀人，但我最恶心的就是出轨；其次我不可能会喜欢我的学生，君臣父子、师生
( [- K$ C) d% [1 g长幼，这都是不可逾越的；最后，就江若晨的平时的品性……呵呵，真的不敢恭
维——全校的男老师几乎都在她身上的三个洞里出入过了吧？可笑的是，她前男
, s. Q# C- n" U4 M8 `6 v4 u5 Z  T友、那个小混混钟扬居然不知道，呵呵！」

　　「看来周老师也知道江若晨那些事体，」我冷冷一笑，「你鄙视她乱交的那
些黑历史，但是在她生命结束之后，你不还是对她进行奸尸了么？——你可别说
是江若晨和卢紘邀请你加入的『野战』，我知道特种部队出身的您擅长『野战』，
+ P+ S$ g0 q4 P9 [$ `但从他俩的聊天记录里可找不到相关内容，您可别瞎编！」

　　说到这里，周正续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丝令人悲悯的生无可恋，他无奈地笑
$ y  Q. C9 ]# M了笑：「何警官，你听说过『老爷想吃屎』的典故吗？」这么恶心的故事，我上
哪听去？但现在是我在审讯周正续，他说什么我也只能听着：「愿闻其详。」
" U* @! J/ @" V: Z2 @
　　周正续看着我的脸，微微一笑，接着讲述道：「说旧社会的时候，南方有个
大财主，一辈子赚了好些钱，能够让他们家人三生三世都花不完。这老爷守着几
间房子的金银，就想着自己真的没活够啊，于是就到处寻访郎中啊、名医啊，询
# y. h4 t2 ^2 ~0 h问各种各样的延年益寿的方子——从东北的野山参，到西北的狼肉、虎骨，过去
  z- e, A( Q3 ]! ^1 d- j, \宫廷的灵丹妙药方子、民间的奇药偏方，什么童子尿、什么紫河车、什么观音土，
全都试过、一样不落。可这人呐，哪有长生不老的？终于有一天，老财主不行了
——他这一辈子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都吃遍了，也不见自己有长生的迹象。这时候
他突然想起来，还有种东西没吃过，他就吩咐自己的亲信告诉下人，从茅厕里弄
口屎来——说不定，这一口『人中黄』下去了，身体就好了呢？可结果你猜怎么
着了？」
" h4 E2 j9 \$ C3 X" \9 Q& H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结果老爷在下人把屎端来以前，先咽气了——这是
小说《苍河白日梦》里的故事，你真以为我没看过啊？」
$ p# n2 o& F, d3 p: J9 P9 d, O7 U4 C& t
3 ~. k5 \9 h; T( }1 E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爱看书的人呢。」周正续听了，笑了笑，接着他的
/ X% r) }' q' z- R! g: n3 V$ H( D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沧桑：「人啊，就是这样，有些人放浪了一辈子，临死前突
8 O1 l/ _. E9 w8 z0 v然老实了、大彻大悟了；有的人老实了一辈子，结果临死前，就他妈的想要猛作
一把。我杀人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种感觉——可能那俩人，真就是我这辈子能成
0 \: g& {, u6 h  z0 `功杀掉的最后两个人了。看着那女孩还温热的肉体，我就没忍住……唉……」

　　看着他这样子，我内心里突然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说起来，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江若晨？」我对周正续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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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K  f" p7 U" e* F0 X  Y　　周正续刚要开口，我抬手制止了：「别，周老师，您先别急着开口。我知道
你们特种兵在面对审讯的时候，也有一系列的应对方案；但你别骗我，江若晨的
- l9 [9 {0 W/ }) |秘密我是知道的，这丫头在学校表现得挺乖巧的，但是实际上没少做出勾引老师、
' @, l( U. n" Y( {: R校工的事情，不过在她自己的那本桃色日记上面，没有您周老师的名字。而且据
我所知，孙筱怜老师也是这丫头拉下水的——能把一个女人拉下水一次，就能再
把别的女人也拉下水。您杀她的原因跟这个是不是有关，我不清楚，但我说这些，
1 }7 Y4 |. w3 }' c$ P/ n就是想让您知道，想要编谎话骗我，是绝对不可能的。」

4 t; J$ w) q. L# T. Q& k　　周正续看着我，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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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沉默，我就知道我的假设很可能是对的。
& B% z7 N9 q, h( m
* e+ u0 z0 \. G! V) ~! ~" D　　这一秒之前，在我的脑海中，我一直都把周正续妻子被轮奸和孙筱怜被一群
5 V: ?" f, B8 a1 I男人调教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于是我怀疑周正续妻子被男人轮奸，可能也跟江若
晨有关系；周正续气不过，便找机会奸杀了江若晨，顺便为了灭口，杀掉了卢紘
) g2 U" C+ E+ t- \* X8 @, q8 V, j  Q——而正巧，卢紘是「桴鼓鸣」网站上的目标人物。

* W, b7 p6 Q8 F) _　　逻辑虽然稍微绕了些，但是应该说得通。

/ O' v" e! |- q　　他沉默了许久，抬起头对我说道：「何警官，你真的还很嫩。你真的以为，
你说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就真的是真相了么？」

: J0 j, b+ @: c. k- t1 a6 A　　「什么意思？」
7 K+ }1 A; K/ f6 w8 ]
% ^) [+ e& `! Z7 Z' \+ o2 g　　「就这意思。」周正续说完，大剌剌地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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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候，魏蜀吴进了审讯室，他拿了三杯奶茶，他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周
正续说道：「喏，正好多出来一杯！便宜你小子了！」
* V  [* g0 \" B0 i; s
　　「呵呵，我不喝甜品。」周正续推了推奶茶杯。

- }# Z5 K- L( F6 l5 f. V　　魏蜀吴无奈地看着周正续，自己连喝了两大口奶茶，又对我问道：「怎么样
( f0 @" u6 i( ~/ W#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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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端起奶茶杯子，想了想又放下，没理会魏蜀吴，直接对周正续问道：「我
8 W! X- H6 K/ }* U, ^9 T  f说周老师，事已至此，我觉得你也没什么可反抗的了——这个事情你自己也应该
, ^% |8 }7 J" d3 l* }是知道的。因为你杀了江若晨的时候，你留下了最致命的一个错误，就是在她的
0 z; C1 d/ ^1 b* D3 J; |肛门和后背上留下了你自己的精液；刚才夏组长带你去医务室的时候，已经把留
, O' }9 n; n1 p' [  y有你血蹟的纱布送到监定科了，经过DNA 比对以后，你的杀人事实就会成立。更
3 R$ r. S6 W" m7 t何况，你还有私藏军火枪支、还有袭警罪，任何一项罪名都不会让你翻得了身。」

　　「你想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怕死么？」周正续说道，「我在边境和海外执行
任务的时候，早就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死刑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从阎王老子
手里躲过好几年了，已经是赚了的。」

　　「嗬，好大的口气！」魏蜀吴又喝了一口奶茶，「你觉得战死沙场，和被判
了死刑能一样么？明明一个是光荣，一个是耻辱。」

　　「那又怎样？」周正续不以为热地说道，「人是我杀的，也进行了奸尸。杀
人偿命，我自己做的孽，自己来还就好。」

7 l2 E1 k* l8 z7 ^　　「可问题是你在杀了江若晨、卢紘之后，还要来刺杀夏雪平。你跟江若晨有
怨仇，但是夏雪平跟你有什么过节？你刚才已经说了，是X 先生指使你杀的夏雪
平，那他究竟是谁？现在在哪？他跟你在江若晨这个案子里又有什么关系？他究
竟帮……」

　　「——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关于X 先生的信息！」周正续恶狠狠地看
着我说道。

" a4 ]8 A$ F9 @- T5 E7 j; b　　「如果你可以把这些告诉我们，那么未来，你或许不会再遭受这样的罪过，
+ n! m. l8 f  E8 ?你明白吗？」

" r6 b8 Z# ^; }* N; L　　「算了，何秋岩警官，你还是省省吧。」周正续冷笑着。
6 Q& K7 N5 e+ ^$ `
; \, k2 a6 E5 [. d# h# v" |$ ^　　「你觉得值么？」
& s' g# ?. P9 O# o0 D7 a
7 M) I7 \0 o5 w, Q8 s' k　　「哼，你说呢？X 先生和桴鼓鸣网站，做到了你们警察做不到的事情。」周
正续对我说道，「即便我现在心愿未遂，能看着自己憎恨的人死在我前面，我心
中也没有别的遗憾了。」
& A% k4 U6 o/ ^% I# C8 T0 |$ V
6 h* D1 N  }. e0 a5 z/ z( j: F3 a　　对我来说，要成功把周正续的嘴巴撬开，可能性已经很渺茫了；但是这并不
$ \8 V+ A* |5 u% m是完败，如果找准机会，我还是有办法补救的。

- z( B0 W: K8 t/ o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魏蜀吴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像极了被烧过的煤渣。接着只见他口吐白沫，艰难地大口大
4 e- G6 f; J2 B- r4 L口呼吸着，双眼翻白；紧接着，刚才喝过的奶茶不断地从他喉咙里涌出……我看
着在地上不断打滚的魏蜀吴，有些不知所措，惊慌中我赶忙摁了应急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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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监控室的同事破门而入的那一刻，魏蜀吴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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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E' t6 R/ ^　　虽然我已经是一名警察，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以正在进行时的状态，看见有人
2 }8 V+ M- U, E6 S# c7 k9 [死在我面前。

　　从魏蜀吴嗓子里涌出的奶茶呕吐物，味道很大，而且很腥，有点像腐烂的蚯
9 r3 ]& J2 Y( i蚓、宠物市场买回的鱼虫的味道。
1 _. v; F: ~7 F4 c! f# H; K
( c" e" _" k& m　　「他来了。」周正续双眼发直，盯着倒在地上的魏蜀吴。

　　「谁来了？」慌乱中，我对周正续问道。

　　「他来了。」周正续冷冷地笑了笑，「单节氧酸基，剧毒，摄入人体，引发
心梗和内脏穿孔。服用了这东西的人，活不过五分钟。」
  j/ E4 i, Y7 }
0 y4 |& m1 @  B, ]1 {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毒药？」我对周正续问道。

; C3 E; R" P2 m/ Z3 T$ s2 }/ S" |　　「呵呵，你忘了我是教什么的了？」周正续倒吸着凉气说道，「……看来他
还是信不过我。」

- _" k; m8 J; b- H6 {　　还没等我继续问话，艾立威就进了审讯室，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沈量才。

, W7 n% n6 f1 s4 d3 Q* f6 c8 t　　沈量才看了看地上的魏蜀吴，紧皱着眉头，接着他抬起头，异常窝火地看着
  T) H, A. R3 A) R$ }: Z我，他紧闭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两个值班干警，指着周正续说道：
9 Z  h- P6 ^. \1 M* e/ T( X% a「先把他给我收押咯！」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放下你手头的所有工作，到
我办公室来！」——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全部过程。

　　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王牌审讯员魏蜀吴，在跟我一起进行审讯任务的时候，被
毒死了。

) D/ ~7 L4 k" R7 Z8 [6 x* W　　我跟着沈量才进到办公室以后，艾立威也在旁边陪着。

* {" v4 p- B9 F) D6 K　　沈量才对我进行了一番讯问，我便讲述了从魏蜀吴出审讯室去拿奶茶，到刚
* x; j: ~. P3 U' {才突然死亡的过程。

　　沈量才全程皱眉，想了想便没多说什么，直接让我回了办公室。

　　可没想到，这老小子在十几分钟之后先把事情捅给了省厅，然后才汇报给徐
远。
0 x, a2 l8 _) `
　　徐远和夏雪平风风火火地从发展银行敢回来，又对我进行了讯问。

, S( S9 A, f/ ]$ d　　我又把事情跟夏雪平和徐远如实地汇报了一遍，夏雪平听完我说的话，二话
没说去保卫处调取监控录像和刚才的审讯录音。

! V) B' e* B7 I) e4 k0 e9 _2 r　　徐远安慰了我两句，让我别对魏蜀吴的死产生太大的心理阴影，之后就跑进
* t" Y: d+ P; a4 }1 y: r8 g1 c沈量才的办公室。

8 ^; T& s4 a0 X  {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或许说那时候事情对我而言还没有那么严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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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我被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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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卫处的人缴了我的手枪、手铐、警官证、还有手机，直接摁着我的胳膊把
8 b' h- X+ `) |8 a+ I- a/ c我送回了住宿楼。

　　两个人荷枪实弹站在我门口，每隔四个小时还有人换班；另外两个人则是守
在我的客厅和卧室里，对着我一言不发。
9 L- h. I: e3 K7 j& O
　　没人给我下达任何的通知或者书面文件，但是在内部被这样对待，我很清楚
0 j' \5 [8 `4 m5 ]" L这意味着什么。
8 X3 R4 l8 W3 W9 z+ `. [
' h: ?) f/ c* n& F5 G" F2 h* t. i　　一瞬间我突然成了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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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G/ T; `0 E- D　　而明明几天之前，我还是解了市局城下之围的英雄。
' O$ n* O8 ]  H9 c' r
6 ^: o* G# B$ a  B　　到了晚饭时间，小C 拎着一个饭盒站在我门口，想要进屋探视，乾脆被门口
; W, {$ E. c/ u, H3 t, w站岗的那两个保卫员拦了下来。

9 ?" o' `( A. b( e0 v) n　　小C 对着门口的那两个保卫员大吵大闹着，我的房门紧闭，看不到走廊里的
4 L2 Z" x$ V% B情况，但我能明显听到几个人相互推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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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办法，只好隔着门对小C 说道：「回去吧，别管我，我没事！」门外安
$ D$ J4 G' u$ N: w, n# @4 @静了。

　　可没过一会，房门打开了。
) y7 A, g' G! n! K1 u' ]) o# M
4 U9 o  s6 W3 Y! A$ n% j( o　　夏雪平拎着两只不锈钢饭盒走进了房间，摆在我的面前：「吃吧。这一份是
- s" d$ F! y: Q. D/ i: ?+ `刚才那姑娘送来的，口水鸡配米饭；这份是我给你买的，肉末炒三丁配麻酱拌面。
你先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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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B' y8 L3 w& T  h　　我看着夏雪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吃不下。」

　　坐在我卧室里椅子上的那个保卫员突然走了过来，对着夏雪平说道：「夏组
( y8 i9 E7 w" }长，东西已经送到了，您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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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h, l% K( D: ^　　「什么意思？你们这就撵人了？」夏雪平瞪着那人说道：「这里是何秋岩警
员的房间，我走不走，他说了才算吧？」

　　「不好意思，夏警官，何秋岩现在处于内部调查阶段，一切行为……」

　　「你想说一切行为由你们规范对吧？」夏雪平对那人说道，「我就不出去，
你能拿我怎样？不放心我啊？怕我劫走何秋岩？我要是想劫走他，用得着跟你们
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吗？」
1 W- E: r8 A- o9 J/ ^0 O
　　房间里的两个保卫员面面相觑，怒不敢言。他们都知道夏雪平的手段，若是
( ~  M* S4 X0 t动手，他俩还真不是夏雪平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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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o7 `; ?. O4 C6 d　　「夏组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另一个保卫员对夏雪平点头哈腰地说道，
「这样吧，我尽我最大限度的努力，给您十五分钟，您看行吗？按纪律，我们都
- l$ N, p8 R1 E不应该让您进来。您要是被上头发现了，最多被徐局、沈副局说两句；我们弟兄
/ l: Z/ h! Q2 B; e1 c那可是要倒霉的啊！」

7 Q0 e) y0 W! I5 y% F1 h　　「谢谢你们了。」夏雪平很平静地说道。

& `+ B  n& c" {( L- Z  _  I' H　　言毕，在我卧室里的那个保卫员坐到了屋外，还把我的卧室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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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7 }' u7 S  W" S2 J8 r8 |# h# L　　此时卧室里就我和夏雪平两个人，她又贴着我的身子坐着，她身上的味道和
体温不断地传到我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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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我现在这情况，我真的没心思想男女方面的事情，我捧着手里的饭盒，
2 k' q8 Y  K( M3 ]. ~0 }/ H2 \- w打开盒盖，里面的菜肴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我仍旧没有一丝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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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委屈了吧？」夏雪平看着我问道。
" \: x: t0 Z  M, G! A
. j% t% s0 p7 j2 n& {, ]% P4 A5 d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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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平也没多寒暄，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道：「小丘他们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 s1 M6 s: P/ K1 C8 O0 J+ u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精液确实是周正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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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别的消息么？」

　　「刚才来通知了——明天上午，省厅调查组的人会来审问你，对于这个事情
& G( Z- K$ |, X6 z4 A, ~* `" Q会进行全方位的调查。这也没办法，毕竟小魏是我们局里的优秀警员，而且他家
' [! M2 r4 ~4 U2 l里跟省行政议会的高官有联系，省厅的人不能坐视不管。」「看他们这意思，现
# [& h$ ?* |5 ]0 N/ u在是怀疑我对魏哥下毒的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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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理论上，你嫌疑最大。」夏雪平侧过脸低下了头。「夏雪平，你
/ C6 \% d- g. K" V  o9 n相信我是清白的么？」我问道。

9 f6 o4 a7 ^1 {( e) X, k. w8 N9 K　　「我相信，但是没有用。」夏雪平看着我说道：「我去看过监控录像了：奶
$ D2 R# Z5 n$ D, d% w茶是外卖小哥和一组同事们拿上来的，这期间沾过奶茶的人除了组里的同事，还
有艾立威和沈量才，但他俩拿完奶茶就上楼了；然后就是小魏，他拿了奶茶以后，
一路回了审讯室，问题在于，在审讯室和楼梯口的地方确实有一个监控死角。现
: z/ b1 D: s) K( I# h0 `在查过了：那个送外卖的没什么问题，虽然奶茶是沈量才派人叫的，但是他也破
5 a; z$ {) m$ ^: j案心切，下毒的也不能是他……总不能，那毒药是小魏自己给自己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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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周正续其实也没有办法下毒，他手上还带着镣铐…
* f6 Q& I8 ]$ M5 K( J% S…我是最后一个接触魏哥的，我还一点事情没有，所以……呵呵，看来我是躲不
' s- g# {4 q8 B过去了。」说完之后，我又叹了口气。
+ C4 {% V! X: {7 I7 U% F4 N+ B" Q
& s4 x7 H& ]1 g( _2 J　　夏雪平凝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你叹什么气？你对自己没信心吗？事
: K+ P5 H/ Z( C- j情已经发生了，确实需要有人来问清楚。」

: ^; ?% x, w  Q　　「不是……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生气！夏雪平，现在我很愤怒，你知
& L! r$ N9 t! f# A道吗？他们凭什么不调查监控、不收集证据就这么对我？而且想看管一个犯人一
- ^4 h0 ]6 ]& e: Q& _! D/ g( W样把我软禁起来！连小C 和你要来看我，他们都不允许？凭什么？他们就是这样
' d; o2 P" K6 v) q+ X8 C1 Q对待自己的同事战友的吗？」

6 @6 L4 i' C% w, G　　「少说两句。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愤怒——愤怒只会拉低你的理
& G( k2 s' H; j- G. }  p智，然后让你做一些错误的事情。」夏雪平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对
5 V" b6 l& o5 D! o我说道，「小混蛋，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我之前也没少遇到过。」
: ]- _$ V. P+ l; ?$ _! a
) R4 q- q' V/ Y6 W* O6 R( W' {- `　　「也是被人陷害杀了自己同事？」

* f' m7 {) h& S' z; S　　「不，比这个严重得多。」夏雪平淡然地说道，「局里一直有一只大鼹鼠，
这个鼹鼠要做什么、听命于谁，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几年，无数次地被人怀疑，
很多人认为我就是那只鼹鼠。」——「鼹鼠」这个词，在警界和情报工作界，就
是对于「内鬼」、「间谍」、「卧底」的代称，而且有很明显的贬义存在。

　　夏雪平都这么说了，看来，大白鹤的怀疑是对的。

% O( w  T. M) Z$ C' J　　「这个鼹鼠，会不会是张霁隆的人？」我立即问道。说实话，我第一个反应
4 p' L* c) G& |, [2 h: M+ k( ]4 b就是这个人。

  _: Q) G" X5 P+ a8 T　　「怎么，你见过这个人了？」夏雪平很惊异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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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g) o1 }9 [5 N3 s- t　　「对。昨晚就是在他的KTV 喝酒来着，」我也没避讳，诚实地跟夏雪平说道，
8 G+ L7 {0 ]% |/ J# b「毕竟他那个女儿跟美茵关系不错，碍于面子，我也不好拒绝他。」

　　说到张霁隆，夏雪平倒是没什么反应，但一提到美茵，夏雪平的表情突然变
1 v; w, t" a. p9 r得稍微阴沉了些，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应该不会是他的内线。而
& H. {& L1 R5 U& h: X+ k7 s且讲实话，他在局里的内线我都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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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那个鼹鼠做出过什么事情么？」

6 ~! O9 _6 p4 x3 {9 @　　「这些现在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夏雪平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对我说道，
「你现在要记住一件事情：在背后暗算你的人，除了想要你的命、想让你自己受
( U' C8 R' O% v+ C8 d制于人以外，就是想要搞乱你的脾气和你的脑子，让你失去正常的判断力和观察
) `/ F5 @* p8 v1 j3 I力。如果你生气，对方就赢了。」接着，她拿过了我怀里的餐盒，然后从自己的
手包里拿出两双筷子，递给我一双，然后把每个餐盒里的东西都分出一半来，放
到饭盒盖上，对我说道：「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别拖垮自己，该吃东西，就要
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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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句话让我突然笑了出来，我对她说道：「嗬！别的事情，你说得我都心
服口服，唯独吃饭这件事，你还好意思教育我？你自己都不好好吃饭呢！」「我
虽然不吃饭，但是我有零食啊。」夏雪平有些眉飞色舞地对我说道，「不吃饭跟
  w* f: g8 D2 c不吃东西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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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 z- _) W3 @3 \0 q　　「哈哈，行吧！说不过你。」我说着，端起了饭盒，跟夏雪平坐在床上一起
: [8 d0 w5 u7 R- y3 a大口吃着。
! ?/ L( u" O0 {3 ~& M
; n3 O4 r: l* M* x. T3 ?9 o* ^　　门外的两个保卫员还没到换班的时候，他俩听到了屋子里我俩吃饭的声音，
: X0 d0 j7 Y& D! r, u, P5 ?馋得流口水不说，原地直跺脚。

1 q! E$ g  o6 }: r) `% D　　混了糖醋和蒜水的芝麻酱配上黄瓜丝拌面，就着加了蚝油酱油的炒豌豆炒胡
萝卜炒土豆粒炒肉丁，味道真是绝了；更别说米饭配上一口酸辣酥麻的口水鸡，
满嘴鸡肉丝的香嫩混杂着陈醋和辣椒油的鲜爽，真不知有多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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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食的催化下，这几天来我和夏雪平逐渐疏远的关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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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q; I" d/ v　　饭吃饱了，我的情绪也似乎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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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o3 u: j" ?: Q' _* k$ R　　我想了想，对夏雪平问道：「其实我怀疑一件事情：下毒的人要杀的不是魏
哥，而是周正续。」

4 O7 m1 v% U) A" |( _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夏雪平眼前突然一亮，对我问道。

8 I5 |* T8 J8 a　　「我分明记得，魏哥倒地以后，周正续跟我说了句话，他说：」他来了。
『还说什么』看来他还是信不过我『。搞不好，桴鼓鸣网站的人，在我们局里有
) c: C" @  q( N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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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平听了我有些离谱的猜疑，居然点了点头，她说道：「你这小混蛋还是
7 x1 Q. k& z5 q( S& C8 l( Q' H有点脑子的，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在听审讯录音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但
毕竟这种感觉只是感觉而已，没证据。不过，往往没有证据的事情，倒是会有无
/ l) e- z" v6 c* J' |' m限的可能。」

+ N7 c2 \! ]5 _$ }. y( v3 M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对周正续突击审讯。」夏雪平对我说道，「我听过审讯对话录音了，我知
5 @  P, y3 c# [# c5 m( q3 k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总觉得，单从周正续跟江若晨之间有过节，这种说法还是
2 z6 ?7 D+ c/ d) y有些牵强；而且毕竟网站上贴出来的目标任务，是卢紘而不是江若晨。至少，按
9 t/ X5 N; ]; w* Y6 e照你的思路来讲，就算是周正续的妻子被人轮奸或者被调教成性奴是江若晨的主
意，但搞不好实际上，卢紘也参与了许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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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续老婆的那张照片……你看到了？」我试探着对夏雪平问道。

　　「看到了，」夏雪平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试图故意跟我开玩笑，
「没有江若晨笔记里那些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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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 {6 Z( _' D　　天啊，她居然跟我开这方面的玩笑……我尴尬地清咳了一下，对她说道：
7 k0 A; w$ M5 x「咳……这两天，你我这方面东西……看得着实有点多啊……」夏雪平似乎也感
3 p+ _4 q; [/ i8 ~, E$ r9 `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把身子挪得离我远了一些，低下了头。

. }8 r  d8 q1 I: ?/ q) `　　她脸上展现出熟悉的红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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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夏雪平端走了空饭盒，就去加班审问周正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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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轮岗的保卫员说，协同审问的还有徐远和沈量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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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_, N$ Q6 o! j5 Q5 A: r% S　　「托你的福，」值班的一个保卫员对我说道，「姓周的那小子，现在被局里
- {  q( Y2 f' d8 w以最高规格给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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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3 O) S! D6 ]+ b% M+ m　　我听了以后只是笑了笑。

　　于是，就到了现在。

　　在我进入会议室、被省厅调查组的人过堂之前，我回了一趟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到了夏雪平一个人仰着头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睡着——
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子，可毯子只是把她的腿完全覆盖住，毯子的一小半已经完全
) A6 J% l* V0 m. x9 g耷拉到了地砖上；一副黑框长方型镜片眼镜都忘了摘，还微微张着嘴、流着些许
口水，轻声打着呼噜。

. R9 J$ r, C1 S; T$ t# |- l　　睡着了的夏雪平的样子，要比平时可爱好多。

　　此时的我真想搂住她的身子，对着她的嘴巴吻下去。

　　但我最后还是没敢，因为一来我害怕有同事路过或者恰好进到办公室里，二
来办公室里也有监控摄像头。

　　我轻手轻脚地帮她摘下了眼镜，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省厅调查组的人，最后也没从我的嘴里掏出来任何东西——他们的目的其实
3 `0 Y- G! A: ?' t不是调查，而是找人顶缸之后，完事大吉。

. I& D1 C5 z* d( W3 Q# N　　可遇到我这么一个滚刀肉，他们也着实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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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Y8 R* w; f' H1 n8 A　　最后还是让我出了会议室，给我暂时解除了禁令。

　　不过我并没高兴多长时间，在我回到办公室之后，我发现重案一组居然已经
5 p, l+ n) Z* S6 x) W7 }- M' l- `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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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在整理着报告，有些人则是穿上了西装往外走着，嘴里还叫嚷着要去
/ v( Y: Q) ^+ D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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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夏雪平，则是有气无力地坐在办公桌前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脑袋，用手摀着
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我看着手足无措的夏雪平问道。在我印象里，我还是第一次看
( X) h0 x% a6 q- ?2 S+ A到她如此地慌乱。

% f$ R5 I- j5 Z, R4 H+ r0 b　　「是周正续，服毒自杀了。」夏雪平眼睛里带着愤恨说道。说完，她就急匆
匆地跑出了办公室。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便也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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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 k8 T. V% Z　　「桴鼓不鸣，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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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周正续在收监的牢房墙壁上，咬破自己手指之后，在墙壁上写下的一句
7 u! K0 y+ j9 N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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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死状很难看：半只舌头都搭在了嘴巴外面，他是咬碎了舌根自尽的。

; s( K% H0 \) m+ V# c: o! k　　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一定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所以才用双手抓破了自己的裤
$ f, R: J% }. B" g' M; H+ w腿。

　　这个人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却因为杀人案，死在了自
: y6 B  d. J8 l' @% l1 ?己家乡警局的牢房里。

　　没有得到切实的口供，没有带他去现场让他自己供述杀人事实，就留下一份
2 k! v  h5 c& X% X( W7 QDNA 精液比对，一个曾经的特种兵就这么死了，还留下了一堆谜团——留下了一
张自己老婆被人轮奸的照片，留下了八字血书，然后就这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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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5 p% ], h/ [5 b5 J' V4 Q　　面对被抬走的周正续的尸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雪平看着这件收监牢房的单间里的所有人，也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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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2 C* {2 x. p( H4 P0 J　　「你们市局的事情，哼，真不是一般多啊！」那个长着龅牙满脸黑痣的女人
: Q/ U# l8 a" H5 n轻蔑地看了我们所有人一眼，就跟着调查组的五个人离开了市局，临走前还留下
$ M% w' q" |  n  ]  t& s% y) W7 ^( A一句话：「就你们这工作态度和安保程度，我们会向上级如实汇报的。好自为之
) P7 E+ U! Y4 W" A吧！」

( N) c! X) l0 v  M- E' P' k) D+ p　　沈量才愤恨地把周正续躺过的床铺给掀翻了，回头看了看夏雪平，咬着牙半
天说不出话来——没办法，昨天晚上对周正续审讯的还有他，所以这锅他没法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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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q$ g0 W$ v* a( R. Q　　徐远没说话，在这件牢房里点了颗香烟，靠着门框，盯着墙上的八字血书。

　　　　　　　　　　　　　　第三章（6）

　　周正续被抬走后做了个尸检，然后就被抬到了太平间。这人做得挺绝的，鉴
定课的同事还发现了他胃里的重金属成分——所以最开始夏雪平他们的得到的服
8 z% s" _+ Q4 |4 D& `5 m毒自杀的误报，也倒成了事实。这家伙可能是怕毒药在体内起作用起的太慢，所
以还采取了咬舌这种双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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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女同事都表示，晚上怕是会做恶梦。
( P! M" Q* T/ [. @. K4 G8 ]
6 F; {7 U# n6 K& p3 }$ c　　周正续死了，并没有人为他收尸。涉及这个案子的警员们，一时也弄不明白
& Z$ v2 l6 A. z/ l8 q周正续打的血书是写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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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饭以前，省厅的同报传真就发了过来。
4 |; n& f# k9 N% f9 I9 d: c
. a7 C- i) H5 C# o　　「瞧瞧！这帮人干别的事情一点用没有，这种事情的解决得倒他妈不是一般
的快！哼！」徐远亲自把传真送到了一组办公室之后，给夏雪平和我留下的唯一
7 Z. w# g5 A6 z1 }- _一句话就是这个。

( Y/ s& r! g8 O0 r4 M4 p　　两天之内市局死了一个警詧一个犯人，高层震怒是肯定的。但我没想到省厅
的那些官僚们考虑的不是成立专案组——哪怕派人过来对市局进行肃清审查也好
4 W  l8 p2 m; W+ K# I, V1 d" A1 b——可他们作出的唯一的举动，居然是降罪：一、由于F 市警察局局长·一级警
督徐远、F 市警察局副局长·二级警督沈量才在此次事件中的不力监管和错误决
策，根据《Y 省警察干部责任处理条例》，经Y 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
予以徐远警官、沈量才警官严厉责备处理；二、由于F 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组长·
二级警司夏雪平在此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重大错误决策和领导不力，根据《Y
! s6 }3 y* a/ n+ [& o6 k/ z省警察干部责任处理条例》、经Y 省警詧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予以夏雪平警
6 g8 x4 L; P9 A官严重警告、记过一次，并予以严厉责备处理；三、由于F 是警察局重案一组警
员·一级警员何秋岩在次事件中的严重过失，根据《Y 省警察干部责任处理条例》，
予以停职处理；念其刚进入警务机关工作，资历尚浅、经验不足，最终经Y 省警
察厅警务委员会讨论决定，予以何秋岩警员留职查看处理。

$ X/ Z: Z# X: s/ `% M' I6 t* n　　看着这份传真，我真是想骂人。
6 g1 {8 |$ U3 Z; @% b
　　实际上早在我想骂人之前，据说沈量才窝在自己办公室里，给自己在警院时
9 L2 `- l; V; _) `5 X5 n候的老战友们打了一圈电话，已经叫駡了足足两个小时了——所谓的「严厉责备」
可不是说省厅的人训斥两句就算完事了，这个东西以后可完全会影响到沈量才的
5 h2 {- V6 y( Q. {+ p4 r仕途，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出很让他痛苦的打击。

* o- p. x- \& T　　他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非得把魏师兄被毒死的事情捅到省厅去、就让市
, t4 M7 q# X( {) n# }局自己进行内部调查，他也不止于此。这下可好，魏师兄的死省厅巡查组的人根
/ s/ j/ E6 {) p* e本没当回事不说，还连带着把沈量才狠整了一把，呵呵，他妈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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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S1 Q1 s　　好在上峰对我这次事件的判定是「严重过失」而不是「蓄意谋杀」，囙此市
局对我的禁令也解除了。

　　至于魏师兄的命，呵呵，省厅为了维护稳定工作环境，暂时封锁了消息，之
3 i+ G: B+ p/ v* n4 ?, _后还是责成我们市局进行「内部肃查」——看见没有，绕一圈绕回来了；对魏师
兄的妻子和那个已经上了国中的儿子的说辞，是因特殊任务公派出差——没办法，
  t+ i: T4 e1 ]5 I! i$ e) `踏入市局大院这个衙门口里以后，我们的命就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拄着桌子撑着头、发着呆的夏雪平，我硬是
把心里的火全都咽了下去。
* d4 i( ?* G1 k
　　「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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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半蹲了下来，看着夏雪平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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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P# C2 U4 S  t1 Y　　夏雪平眨了眨眼，转过脸来，大睁着她那双眼睛盯了我半天。

4 h7 @2 A+ C: i; D　　看着她的眼睛，我微微吁了一口气：「我不该问，对吗？」
! G/ {, j. ?7 O' @; w1 n
/ F) `4 H5 C8 b6 b! P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在想什么。」夏雪平反过来跟我打哑谜。

4 @6 v# T4 L' n' f% ?5 r( e　　其实我确实不该问，因为我大致清楚她因为什么发呆：什么警告、记过这样
的东西，夏雪平根本不在意；她心里在意的，只有案子——本来抓到了周正续，
伸手不见五指的重案一组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些许光亮，结果现在周正续一死，咱
们一组的人又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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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市局的内鬼，已经从怀疑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可就算是省厅责成「肃查」，徐远、沈量才、夏雪平等等这些局里有头有脸
& B% V0 A0 D' g! m9 M' ~的人物们也不敢大包大揽地搞肃清、抓内奸——容易把下属们的士气搞垮、弄得
" I5 |$ x, [; j& b, U5 g上下阶级对立、离心离德不说，如果把事情捅到了检察院、地方党团和媒体上，
8 s  B5 t3 d5 I5 m; U; C那么「搞法西斯人事政务」这顶帽子，换谁谁都戴不起。

　　明明是内部出了问题，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甄别，只能偷偷摸摸地查，我想夏
7 d! B+ U, l8 B& M) E雪平应该在头疼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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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D8 L9 X. F/ l　　这个时候，艾立威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看起来心情似乎特
/ _" I! e  M" Z( v) N0 I5 G别的好。人的心情好坏，会跟这个人的气场挂钩：以往艾立威给我的感觉，总是
能让我看到有团黑气在围绕着他整个人；而今天他给我的感觉是，从额头到脚后
跟，浑身都似乎笼罩着一层小金光。

　　「走吧，组长、秋岩，一起吃饭去。」艾立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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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还故意跟我装亲切，这真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 \7 N9 f$ p6 y& R+ `" F7 Q# H　　我看着艾立威那张女里女气、还十分欠揍的脸，对他说道：「你没看出来夏
组长现在正闹心呢么？我说艾师兄，你今天什么事让你能这么高兴啊？你是今天
娶媳妇啊、还是对于夏组长和我被省厅通报批评喜闻乐见啊？」

　　「啊？高兴？我有吗？」艾立威听了我的话，一丝惊恐在他的脸上出现了几
秒，接着他马上板住了脸。不过，一个人心境的好坏很容易浮现在他的脸上，情
- b) M: u, w! L, }) u绪这东西最不会骗人。所以，没一会儿，我便看到本来故意板住自己面部肌肉的
3 W5 L# O. D5 T' o. }9 R艾立威，眉毛依旧上扬着。
3 e- ?+ ]: b0 P
　　艾立威今天好像对夏雪平的感受有点视而不见，这让我感觉今天的他有点不
太对劲。

  D& T& {! X4 R  {( u　　「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计较，总不能因为艾立威愿意对夏雪平溜须拍马，
! R  N, f' t8 D2 o我就得跟他这唱黑脸；总不能是人家心里有高兴的事情，因为我和夏雪平遇到点
3 Z3 c7 i5 t8 y  e麻烦，就不让人家高兴吧？——我想了想，对艾立威说道：「这么着吧，艾师兄，
5 v# n9 _: f) n/ w& t4 e/ @0 `讲个笑话听听。」

　　「嗯？讲笑话？」艾立威有点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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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你平时不是咱们局里最能逗夏组长开心的人么？夏组长现在不高
  ^3 V" W' o3 |  Y; j0 F5 G兴，那就讲个笑话来听听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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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很大方，站在夏雪平的办公桌前就开始了：「说从前有根火柴，它觉
9 ~$ C; u1 D& Z" h* X得自己头痒，就伸手挠，挠着挠着，它的脑袋就着火了。」讲完之后，这家伙自
$ [& C1 _1 [+ f8 z3 M己倒是乐不可支。
4 P& }, D  p( T! U4 V  x0 F6 B
: w/ D" D. ?% I' o. q: c　　夏雪平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着艾立威，我则是盯着他，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 o; l7 n8 P3 j9 W4 Q「我靠，你他妈这是什么烂梗？而且这都几百年前的段子了？上次我听到这个冷
笑话的时候，恐龙还没灭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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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挺好笑的啊。」艾立威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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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笑？我的艾师兄，您的笑点是有多低啊？都快赶上北极平均气温了……
我说您能不能真心诚意地再讲一个啊？」

% D& V+ `0 o6 `1 b2 o　　「好好好，别着急。」艾立威笑了一会儿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正经地说
道：「刚才那个笑话还有后续，说那个火柴脑袋的火被灭了之后……」

# b3 O1 W3 o- f　　我无奈地看着艾立威，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之后，火柴去了医院
大夫帮牠把脑袋缠满了纱布，从此以后它就变成了棉签——我说艾师兄，您还能
更无聊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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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L- c" F" J  e4 i! [' V) M; D　　艾立威被我这么连招呼带贬损得，也有点生气了：「不是，我也确实没什么
  }  L( L) p8 ]5 O5 |笑话可讲了！再说了你毕竟是一新人小辈，就这么给我拽过来直接让我讲笑话，
你当我是谁啊？古代街边卖艺说相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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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r4 L% P$ f% \9 i3 y　　「欸呀荷，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嫌弃地看着艾立威，讽刺道：
「就您这样在古代要是卖艺说相声的，我还真怕您饿死呢！您倒贴钱给人让人听
你说像是，怕是都没人愿意听你使活；老百姓一见到你站哪个街角旭旯，估计第
一反应全都是撒腿就跑——官府当差的看见了，估计还得以为你是个大刑犯呢！
6 Q4 Z: _' _; @刚淮备去抓你，一听你开口都得披上鹅毛大氅；给您送宫里，估计皇上倒是挺愿
3 e+ q0 W4 D$ n5 F意，夏天之前都不用让内务府提前淮备冰块；等到了三伏天，直接一边往您怀里
' r  ~/ n* n/ o2 S6 n揣两碗酸梅汤一边让您讲笑话，冰镇效果怕是比土冰箱都好！」
9 h4 ?2 r7 A& d6 l; P- s, q
& J: j' o* |& e. O, a7 N- x　　坐在一旁的夏雪平，看着我跟艾立威斗嘴，听着我这一系列连珠炮似的话，
# J. L' L6 q8 w$ C! j  W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艾立威脸上不悦，看了看在一旁笑出声来的夏雪平，
也没好发作，只是白了我一眼说道：「行啊，巧舌如簧，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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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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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o8 ]3 ?2 q　　夏雪平笑了笑以后，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然后说道。

! v" D) F( d# k6 z4 t0 P( m# l7 b* s# [　　去了食堂，我便让夏雪平找位置先坐下，然后我去川味档口点了两碗酸辣粉，
一份夫妻肺片，觉得酸酸辣辣的东西能够让夏雪平开开胃。端到桌上之后，我和
, x) l/ R& W+ x" c/ c2 |% l夏雪平对坐着，我俩都是盯着汤碗半天不动筷子——我不知道夏雪平在想什么，
2 X% \! |4 _7 }+ X# t我看着碗里加了辣椒油和陈醋的深红色汤粉，眼前出现的全都是周正续在墙上写
下的八字血书。「桴鼓不鸣，一诺千金」，把这两句一点都不搭狠的成语放在一
起，周正续到底想说什么？

$ _+ `, @5 n5 C# ~3 X　　艾立威这时候也坐到了我身边。这哥们点了一份川北肉臊凉粉，还有一份蚵
仔煎。

; Z. ]; f5 D! H* y& N0 ]( k　　「您这是哪的料理啊？」我盯着艾立威看着。他点的那份凉粉里，一勺辣椒
油和一颗蒜末都没有，似乎就点了几滴香醋和酱油，全是藉着乾炒肉臊的味道吃
: j) {" d) O& x8 d的；而那份蚵仔煎里，也没有一颗牡蛎，替代的则是炸油豆腐泡。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艾立威看着我问道。

　　「荷，我就是头一次看还有这么吃东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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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秋岩同学，你今天好像特别在意我啊，想故意找我麻烦啊？」

　　「诶哟哟，别自作多情了……还特别在意你……」

　　夏雪平抬起头看了看我和艾立威，发话道：「行了，你俩也别斗嘴了。」接
9 }& q; X* ?) r* c  k- G& E+ Y$ I着她又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艾立威平时就这样，只要是辣的、刺激的食物一点
" R" q5 Z4 r% I. U7 ]( C) i也不能吃；海鲜河鲜之类的也不行。你别管人家了，吃饭吧。」她说完后，抄起
筷子挑着粉丝，机械地往嘴里送着。

: ]8 W' s8 g5 p0 x　　辣的、刺激的不能吃，海鲜河鲜也不能吃——这倒是让我想起了陈月芳来。
陈月芳也是这样，辣口或者海鲜之类的菜肴她会做，但是自己一口都不会碰。刚
( F7 @+ ?: \* O$ h1 |1 e% G7 o来我家做工的时候，陈月芳做过一次酸菜鱼，鱼汤的咸淡都是我帮着品嚐的。
* E' m5 |* y4 `) B' c. b
; X5 S2 S+ p* G& o- o/ A, d! d4 r# j$ H　　唉，也不知道，我那个混乱的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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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组长，」艾立威嘴里嚼着东西，对夏雪平问道：「昨晚上您跟徐局、
沉副局他们审讯周正续，审讯出来什么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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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3 S1 I% v( g& u　　「还真从他嘴里套出了一些东西，」夏雪平说道，「不过跟本案无关。」

　　「他说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9 C! C( q, i9 h6 @# T7 M* T
3 r9 O, Z; J' q0 Y7 J; h; Z　　夏雪平放下筷子，看了看艾立威，又看了看我：「他跟我和徐远、沈量才交
3 I1 ~! V# Y! N4 d, \待的，是关于高澜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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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威听了，默默地低下了头吃着东西。我看了一眼艾立威，没理会他，又
: ?( l1 p% e' p7 E% K3 |- x对夏雪平问道：「怎么？难道高澜的案子他也参与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按照他的说法，对高澜和他女朋友行凶的犯人，是一个
, O" T* ~+ q; ]* Z! ^- X. Z叫刘虹莺的三陪女，就像你推测的那样，这个刘虹莺在' 香青苑' 会所工作。」
" L. T8 Z  l' U  K+ W/ w) G夏雪平认真地叙述过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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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6 u" [* ?* e5 c7 x　　「那么，关于犯案的细节，周正续交代了么？」我接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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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平摇了摇头。

8 ?1 Z  v( N0 Y" E& Z; W　　「那他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刘虹莺呢？」
) d" g1 R0 e$ E  w
　　「他只是说，他们是通过' 桴鼓鸣' 网站认识的。可是他既没有透露具体在
网上怎么认识的，也没有透露刘虹莺跟这个网站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个周
' T% F6 o! V3 k8 T$ C  a, p1 c- ^正续就这么死了。」
$ G3 S/ T  z$ J4 l3 q: v
3 z* P* \( f3 o+ t  q* Q' e( ]　　我总算明白夏雪平为什么会一直纠结了：周正续交代了一个与自己基本不怎
4 J; \* O9 m& D; U" Z) ^- D2 C* w么相关的案子的凶手，但却并没有把其他细节交代出来；而且现在更好，来了个
死无对证。有人说，探案跟猜谜语一个道理，其实我认为更确切地说，其实探案
- \; l+ |) D8 `% W8 X跟做数学题差不多。现在周正续只是把答案那个得数告诉了夏雪平，可是就我们
3 J6 B4 \! \+ S现在的已知条件来看，距离这个得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因为- 所以」推论。
# \9 u9 A. j) A- M6 a( q我们总不能像某些投机取巧的中学生那样，写上「因为在高澜的车里发现了香青
. f  b7 c  }% S( Z; w. c苑会所妓女的腰间红绳，又因为刘虹莺在香青苑会所工作，所以凶手就是刘虹莺」
吧——夏雪平开枪杀了劫持人质的匪徒，都能被一帮社会活动家闹上天，如果我
们这么搞，那岂不是成了切切实实的冤狱了？
/ ?- G! N6 w7 b' C
　　「还有个事情，其实我比较在意，」夏雪平说道，「周正续的妻子申萌，和
( b* y; e  k2 x  N+ _- b那张申萌被人轮奸的照片。我们其实一直都忽视了一个事情：申萌和周正续，也
都是J 县H 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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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都是H 乡人，还有谁是H 乡……」我看了看夏雪平，仔细地想着，突然
我缓过神来，刚想说话，在一旁的艾立威已经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沉福财。」

　　「对，就是沉福财。你俩仔细想想，沉福财一家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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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两件事在脑海中联系起来，于是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小故事：申萌因为
一些事情回到H 乡，结果被沉福财或者他的媳妇景桂香骗到家里迷晕，然后沉福
  H8 ^7 n1 I" v2 ]. e7 B财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对申萌进行了强奸，并拍了裸照勒索，之后沉福财又把
申萌卖给了某些娱乐场所或者会所，让申萌成为了性奴——申萌被人戴着眼罩、
绑在铁架上奸污的照片，很可能就是从某个会所里传出来的。

& R0 f: O! P+ w& V　　「真要是这样……那这个事情就复杂了。」我感慨道。

　　「我有种预感，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夏雪平对我说道，她的眼神里，闪烁
着坚定和自信，可她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要是能拿到沉福才拐卖女性的交
易名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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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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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一看，是那个蔡梦君发来的消息，她想要约我吃顿饭。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默默念刀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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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夏雪平对我问道。

　　我举着手机对着夏雪平说道：「上次你拍我去拜访『红剑阁主』，她本人有
- y' u0 l& C5 o% ~没有被我拿下不好说，拿下她的闺蜜，我现在已经有七成胜算了。」

8 U3 n% p) o9 F! ~( D/ D　　「荷，主动约你吃饭啊？」夏雪平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看来你
  H$ }% a  g5 _, h0 p/ N这个小混蛋，还真招女孩子喜欢呢！」
( U$ B. v5 L$ V, |" I
4 p. U% g+ i" K5 v  K' T' c' ?0 k　　被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些语塞。

　　「什么时候啊？」夏雪平沉默了一会儿，又对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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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0 u2 _/ B9 b+ G1 l　　「……还没定呢。」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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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 P! x5 h1 Y: F　　「去吧，」夏雪平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记着点儿，你身上还有任务就
9 ?6 G# _: x0 z( u: x好。」

　　我低下头，彻底没有可以回应的言辞了，一方面我对于夏雪平把我当成一个
% ?2 {4 \- g: V# ~& E7 D  o/ F到处撩拔女人的浪荡登徒子而心里不舒服，另一方面蔡梦君邀约了，我又不能不
答应。

; b8 q) Y% j5 d+ [　　「那晚上，你怎么吃饭啊？」我对夏雪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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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平嚼着嘴里的牛百叶，「我今晚加一会儿班，」然后她停顿了片刻，接
3 q  \% K. }& s# t3 C3 N着说道「之后我跟段捷有约会，之后他会送我回家。你就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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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a( C; B8 q- J1 a9 ?& Z" U　　段婕，哼，又是段捷。老天爷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和那个段捷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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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头有气，当着夏雪平的面对着手机话筒，给蔡梦君回了一条语音信息：
* c! R3 }! Z; B& Q+ U7 F! Q「可以的，时间就定在下午4 ：30，吃什么你定。」我放下手机之后，再看看汤
碗里的剩下半碗酸辣粉，也实在是没胃口了。「我吃好了。」说完之后，我便站
起身，端着餐盘走到了泔水桶处。

" o; S9 F/ R( `  A# J2 Q　　待我倒掉了半碗酸辣粉之后，夏雪平也站起了身，走到了泔水桶前面，把自
; ~1 W7 P8 X/ f% {  h己的那份酸辣粉和那小半盘夫妻肺片一并倒掉了。

% d( P% y- L" d4 x　　「浪费粮食呢。」楼梯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夏雪平在我身后跟我隔着三
四米远的位置，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并没有还嘴。

2 c$ P+ h- j; V$ }3 H　　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彷佛下午的时光永远是冗长而无聊的。我不禁要把关
  q. X3 Z* i& u9 A; d! l于抓捕和审讯周正续的报告写完，而且作为被处罚的警察之一，我还得加急写一
; c# \4 m# N: M$ ]9 n份检讨书交给夏雪平，然后一并发送到徐远的邮箱里，上交到省厅。800 字的检
$ k! \8 V6 l, D3 ^; ?讨，2000字的报告，写完这一切的东西之后，简直满脑子发胀，我是真的一个字
" w0 I8 R( B" a! V' E1 l$ m% X, C5 H都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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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0 v5 S, U; M* |$ y0 u# j　　在我正揉着太阳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蔡梦君打来的。这小
姐姐还真是大方，换成是我之前遇到女生跟男生第一次约出去吃饭，一般都只有
: ~' b4 c$ s3 B$ C: S打字发信息。

　　「喂，何秋岩是吧？我是蔡梦君。」

　　「哟，蔡姐姐，」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此时此刻正是4 ：15分，我笑了
% s; S) R: r, S: L& o, V笑，对蔡梦君说道：「你可是真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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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淮时么？我正好刚刚下课。」蔡梦君对我说道，「你现在在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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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U3 U2 c3 [　　「没有，不忙了。我刚忙完，写了一份报告，脑子有点乱。」我笑了笑说道，
9 T5 q- M, C/ \% w. r「正淮备下班呢。晚上去哪吃东西啊？」

　　「我去接你吧，带你吃点你没吃过的东西。」蔡梦君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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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接我？」我有些惊讶，但同时也隐隐有些失落感。毕竟我是个刚入职
* \  D' f' `/ f4 u& [6 n) b. [的小警察，手头没钱买车，单位也没有给配车，跟人出去吃饭，竟要靠着人家姑
娘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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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蔡梦君对我问道，「告诉我你的单位地址，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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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市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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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正好看到了夏雪平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她紧接着
/ l  Z% S+ K% J+ |2 U! @" G+ N急忙对我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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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4 ]- I6 s! [9 n9 _$ d, M　　「市警察局？你不是在物流公司上班吗？」蔡梦君想了想，对我一笑：「…
…我说，何秋岩小弟弟，你是不是犯什么事，被人进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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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p0 C7 F: _! Y5 O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放松的状态下说走了嘴，连忙跟着蔡梦君改口道：「…
8 ?6 z/ A5 y% _9 g…谁说的？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市警察局靠近被五经街的路口那儿，你就把
7 Y1 B* c  [" Y5 `' V" Z7 {车听到那附近就行了。我们公司在这边有个供应站，我现在在这边呢。」这是我
) y2 i: Q) Y: B6 G6 o在脑子里记下的位置，正好在这个路口周围，有四个装修材料和油漆五金店，这
几个地方是现下最好的掩饰自己身份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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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4 ^; z3 H/ s% w* u. G　　「那好吧，我想我正好可以在十五分钟以后到。那就一会儿见啦，何秋岩。」
这就很尴尬了，我如果收拾收拾，再从楼上往楼下跑，满打满算到那个路口也差
& X. m+ D! {5 z# r( S; G7 R9 H不多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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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z3 n0 k" i4 L! u& w* t# b　　「一会儿见。」我放下手机之后，赶紧把工作证丢到了桌上，关了电脑。急
: j' g% Y" N  K: \. R/ i4 Q匆匆地离开了办公桌。

　　「这就走了？」夏雪平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我，「你递上来的报告还有不少错
别字呢。」接着她把自己的显示屏转了过来，用手里的油性笔对我敲了敲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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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电脑，此时的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快走吧！人家姑娘不是十五分钟以后就到么？再不走你身份就要露馅了！」
夏雪平对我摆摆手，接着把电脑屏幕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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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f! J( m$ L( u" p% o　　「那我的报告……」
% \' D6 i# J5 W5 u! l7 x
5 T$ F$ t+ s' n1 E; b　　「我替你改，你去吧。」夏雪平说罢，戴上了自己的那一副眼镜，对我似笑
非笑地说道：「就你这样，还警院的高材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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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 c2 f# g( i$ ^5 R- j% h- k　　我回敬了夏雪平一个白眼，系好了自己西装的扣子就跑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我便一路小跑，跑到了警局往东靠近北五经街的路口的时候，
( {4 i/ S  J% b2 {) u" M我已经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 a0 Q# L: l2 E+ @; X3 ?3 T　　正在我弯着腰、双手拄着大腿大口地喘着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恬美声音在
" V, T1 R+ M. |5 I. U9 b9 M: j5 I背后叫住了我。
8 F: O# a4 L0 u; R( l' l
. [$ {0 a+ A* O( ^6 L　　「何秋岩！什么事情给你累成这样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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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 o  L& [) I0 @% L1 M' Y
　　只见蔡梦君站在阳光里，正眨着眼睛冲我笑着。她上半身穿着一件橙色的短
. z8 C9 T4 J6 q( ?- p% e) B5 N袖衫，外面披了一件无袖的短款米白色开襟布衫，布衫包着她上半身凸出的部位，
0 k, L0 ~1 \$ b" a布衫的下摆被她系成了一个结，自然地搭在了小腹前面；而她的下半身穿了一条
: ^; [; y$ N9 L9 c# C- O- C牛仔短裤，裤管的高度跟她的阴阜位置几乎平齐，洁白且修长、如同一双筷子大
腿就这样露在外面，再下面是一双短帮帆布鞋。
# G9 h' R  h2 z+ A2 ?) o4 }4 Z" C
$ ]! g/ a9 l- b) G* Y　　我直起了身子，朝着她走了过去，并仔细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正挂着笑，
+ L& k: M( |2 [$ l7 c2 G今天的她还特意描了眉毛、涂了樱桃色的唇彩，脸上也应该是扑过粉底的，看样
子要比之前更加亮眼。

: L0 n, J& }7 x9 e, ]  q$ I　　但最让我打心底里惊讶的，不是她今天的衣着也不是她的妆容，而是她身后
, j- Y3 `# M# A2 Q2 N7 Q靠着的那辆迈阿密蓝的保时捷911GT ——车身如同染了蓝色的一块奶糖，跟她文
静中带着些俏皮可爱的气质十分相配；可这么贵的一辆车子，居然是她这样一个
大学生的座驾，让我对她更是刮目相看。要知道我这一身西装，加一块可能都比
不上她这辆车上面车漆的价钱。

　　「嘿！你看什么呢！」

　　我抬起头看着蔡梦君，笑着对她说道：「我的天，敢问大小姐您是买了几张
8 |' Q0 ]4 M# L, C一等大奖的乐透啊？」

  h4 C! t5 \: L- F　　「嘻嘻，如果我告诉你我中了十张二十万的大奖，你会不会相信啊？」蔡梦
君对我笑了笑。
1 p8 V$ D6 }! J6 U9 {/ q
$ a/ r8 o  i8 d, n( F+ |　　我僵着嘴巴，生硬地笑了笑。我看了一眼跟车身彩漆一样颜色的涂漆车轮，
$ y9 m/ s8 E/ X* e9 |* B又顺着她的摇下的车窗往车里看了眼，看到了那个带着碳纤维装饰的方向盘、似
0 D2 c8 Z0 N' S* C$ J& n乎是自适应的电动座椅、再加上车顶的滑动天窗，呵呵，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中了
- y$ y1 i% |3 I& W两百万，就那点钱，恐怕也就能买一个低配版。
* k: D6 H- M2 r* r
　　「上车吧，一起去吃东西。」蔡梦君对我说道，接着自己坐上了驾驶位。我
6 K  ]) @3 ?7 e% J+ H看着她的这辆车发呆，没办法，从小到大我还没亲眼见过这么贵的车子，我生怕
一脚把这个车子给人踩塌了。蔡梦君见我半天不上车，又摇下车窗对我说道：
「怎么，难道还得我亲自帮你开门？」
3 g, \' }0 B0 Y1 ]; M
　　听了这话，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转身上了蔡梦君的副驾驶。其实我不是特喜欢
1 i) X8 s8 K1 u! G+ A! T, }跑车，不是因为我这个穷人故意酸，而是我这身高不允许。一进车子，我就只好
4 K# }' p6 c+ a* e# U! y夹着腿，拘偻着腰，双手抱着膝盖，头还顶在车顶上完全没办法抬头。
$ v. v/ V; F) I8 K" _5 d5 V
　　蔡梦君看着我蜷缩着身子、毫不自在的样子，开怀地笑了起来，接着她摘了
安全带，侧过身子，左手环绕过我的膝盖，把自己的脸跟我的脸贴的很近，微张
/ P; W3 k! j$ ?, W; i# u着嘴唇轻轻眯起眼睛，在我的屁股附近摸索着。

　　从她鼻翼下和嘴唇之间小孔处，有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全
8 D7 p( I% ~% t7 o% ?* S身本来就很僵硬、而在这狭窄的车舱里，面对她对我如此近的距离，我一动也不
敢动。
+ j% e. j. w6 C& W# @9 I
　　她眨了眨眼，看着我笑了笑，对我说道：「抱歉了，大高个，我忘了给你开
调节座椅系统了。」接着她在我的眼前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抽离身体，在座
位上坐好，重新扣上了安全带。

7 Q. H' g2 y1 y9 a7 ]/ I! s　　随着座椅的挪动，我终于可以伸开双腿，而椅背的下降，也让我终于可以坐
9 h- f5 G( t8 J, v0 c直了身子。
  Y! Z0 Q$ e4 Q7 _7 y; {/ g
　　她是在撩拨我么？
1 Y( ~$ L- D, a: t
' N8 [+ [/ o' m4 D9 b! |　　不知怎的，我心里对这个问题，产生了一丝担忧。
' v& p. f; i+ p! w' f1 x
　　蔡梦君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对问道：「你就不好奇等一下去哪里吃东
西么？」
: v( C+ ^+ o9 u! D, I2 P' \4 I. h
　　「难不成是『金梦香榭丽』么？」我下意识地反问道。
% T+ @! C  c4 b) V6 @
  e3 I2 Y  Z! I% T3 I0 H$ T　　——又是一句脱口而出、没过脑子的话！我发誓，这句话跟之前她在段亦菲
面前问我喜欢看什么书的时候我回答「《金瓶梅》」完全是一样的，可我心里并
没有对她产生约会男女在金梦香榭丽用过餐之后、找地··方去滚床单的想法！
我的天啊！谁？谁能给我来一巴掌？让我好好改改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
+ a5 U5 W5 T4 k" `) ?
　　只听见正开着车的蔡梦君笑了一声，接着正色道：「金梦香榭丽？那个地方
, n7 o4 k# B; E$ ^1 e* z多俗啊？『天然子结构』听说过没？」
- c# |) d/ e: z, a
8 N2 b0 @/ I6 O7 |# k; L5 q　　「你是说冈田将生和夏帆演的那部电影么？节奏太慢了，不过我上学那会儿
倒是挺喜欢《乙男》的。」我说道。

: ~6 U: N/ W- v　　「啊？哈哈！你一个大男生居然喜欢看《乙男》？你不会也是个外表阳刚、
内心少女小奶狗吧？」蔡梦君笑着大声问道。
5 @* L, A2 T- y* v5 U
, e: h+ }( T/ ~" \( C: p( B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完全是冲着夏帆和桐谷美玲去的。」我连忙解释道。
, U- s7 a! Q/ N& P) i/ u
　　「哈哈哈！逗你玩呢！」蔡梦君马上给我解释道，「『天然子结构』是个餐
馆。也难怪你不知道，今年刚开的餐馆。」
' j7 L' _6 I( a: M' s
' w3 @6 g+ b7 D2 l' {9 }. O　　「哦。」我应了一声，原来是新餐馆，不过一个餐馆为什么要叫「天然子结
* c1 m. d, |+ ?; Y6 }构」这样的怪名字？根据我看过的电影，我仔细一想，或许这个餐馆提供的是一
些夏季类型的餐饮、或者是东亚田园时蔬做的菜肴吧。

5 h1 Y5 f, H/ a3 ]　　到了地方，却发现这里是坐落在市艺术展览馆和一家画廊旁边的小餐馆，招
8 G2 A# g& z# g6 s, B  `牌也不是很显眼，「天然子结构」的名字挂在门口的一个木牌上面，如果不用心
" @/ q4 E% e3 z看，估计怕是没人知道这是一家餐厅。走进去以后，发现这个餐厅也是相对比较
狭小的，总共就十六个座位，全都是围绕在吧台的——可就这十六个座位，已经
$ n( x: h* c) S坐满十四个了。

; }  f" {5 u& c6 Z- P' e　　蔡梦君一进门，正在开放式厨房里的三个厨师便冲着蔡梦君打招呼，其中那
/ s) @( x  [0 }个年龄最老白发苍苍的主厨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里叼着一只乌黑的石楠烟斗，
见到了蔡梦君之后，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活、摘了自己的工作手套，跑过来跟蔡梦
6 N, B, W5 x1 r" J: Z君很热情地拥抱了一番：「大侄女，终于来光顾你Black 叔叔的店了！」听这男
- d8 h% ~* x( `' l" I. L0 ?! T% K人的口音，倒像是久居国外多年的老华侨或者外国出生的华裔。

: [; d: C0 K- f# E8 _; g; L　　「Black 叔叔！」蔡梦君也面带欢笑跟那主厨相互拍了拍肩膀：「我还以为
& B7 Q1 f3 S0 y( H1 G这次过来见不到您呢！真多亏我提前几天预订了！」
. ^5 z9 I2 M2 J! a
4 X) c$ @: K0 f8 u/ @  Q9 k　　「你跟我就不用见外啦！下次你要是想吃叔叔亲自烧的菜，叫你爸爸打一个
电话给我，我就专门从新加坡飞回来，你说好什么时候，我叫人提前包场啦！」

; g: {! C) d7 H, J7 @4 V7 v; f' [2 T　　原来这个大叔是新加坡人，怪不得他的中文说得有点生涩。不过看他的样子
很是资深，说不定在美食界是个大腕。在蔡梦君跟这个Black 先生寒暄的时候，
  _" e! p* m5 k' _, A! y; ?我站在门厅四处观望着，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墙上的一个牌子——米其林三星的认
- I$ |- c, A0 e% Q3 ?证，下面还注明了「Black T.」，在一个展柜里，还有这个大叔的照片以及上过
的一系列的着名杂志的报导标题：「Black Tran：I ，Restaurant」，「Meet Black
Tran In New York：A Combination of East andWest 」，「To Be BlACK T.：
2 v- C9 r0 D0 E) m  H" e5 cFood，What food is」。
　——我一下就傻眼了。我虽然没听过「天然子结构」这个餐厅的名字，但作
9 l/ `6 N, F1 N- v为一个自负有点资历的吃货，布莱克·段的名字我还是知道的：全亚洲最负盛名
: Z+ P& k3 C- e) h4 m8 I的厨师之一，美食界根据他的英文习惯拼写都亲切地称他为「红茶先生」；也有
人说这人是个烹饪疯子，为了想出一道新菜品可以48小时泡在灶台前不眠不休，
9 P$ ?& |  n/ p有人直言此人「用烹饪料理代替性生活」。他和他弟子旗下的餐厅，平均价位都
- f2 l8 [' u* ~5 k2 J在每位两千元以上，而且还要预定才可以到餐厅享用美食；可即便这样，那些社
会名流和家境富足的老饕们依然对Black 的餐厅和手艺趋之若鹜。

　　跟蔡梦君寒暄了一阵过后，Black 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也跟我握了握手，
7 n7 V- `6 k8 b! |9 c指着我对着蔡梦君问道：「Mindy ，这个是你新男朋友呀？」

3 j3 x& @/ O) v1 u- R* Z　　蔡梦君掩口笑着，然后对着Black 说道：「她就是我一朋友。刚认识的。」

/ @! z5 A) u1 G0 M( |　　我看了看蔡梦君，调节了一下呼吸，礼貌地对Black 说道：「段先生，您好。
4 W; y; Z. Q& q; Z1 F久仰大名，今天得见本尊，不胜荣幸。」

5 y5 Z( F4 l6 X# k- @　　「你听说过我？不是客套话吧！」果然，跟美食杂志上曾经写的一样，这位
「红茶先生」真的不好对付。

9 |. W1 B4 C3 |  B9 v/ {, {7 T　　「我看过您在《国家地理》杂志上的专访，说实话，专访的内容一点都记不
* E1 v8 ~) y) b& R- g2 X住了，但是您做的菜肴的照片和您的名字，可彻底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Black 听了我这个话，才露出笑容，接着对我说道：「刚认识我们Mindy ，
她就带你来我这里吃东西，说明她对你的态度可不一般哦！你小子心里可要有数
哦！哈哈哈！」
& Q% D. \2 k) A- o; K  i* G
　　我看了看在一旁早就脸红不已，我也跟着Black 先生笑了笑。言罢，Black
1 Y& v3 Z: j4 ~  ]. x( q; u. q/ |招呼蔡梦君和我在空出的两个位置上坐下，接着跑到厨房里，端着一个小平底锅，
! h/ k- o  ?# H2 U, @, ~! |+ A7 E对着一个食客说道：「不好意思啦，刚才遇到老朋友的女儿，多寒暄了几句，影
, J8 L+ W5 \4 K6 b2 Q- I  r5 q响了火候！抱歉抱歉！你们二位今天这餐我免单了！」说着就要把平底锅里的东
西倒掉，可那两个食客马上对着他劝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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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那份差点被倒掉的菜肴端到两个食客面前，两个人动叉子一嚐，对Black
5 E: t, M" p, t* l' v, m; z/ c说道：「红茶老师！这么好吃的菜，您要是刚才倒掉了就浪费了！这一餐，您也
1 G$ i  y' l3 F7 @$ u不用给我们免单了！好吃的！」
" W( W  Y+ p8 t1 ~5 g) K( G, c
　　Black 想了想，自己也拿了个小勺，在那名男士的碟子里舀下一小块，然后
" N. }% m6 K7 `6 \4 v8 C放进嘴里，闭着眼睛，接着把嘴里的那一小捏东西吐在自己手里，然后一边洗着
8 g- i( s4 o; B* F; f( U8 ~手一边说道：「什么啦！好吃什么哟！明明就是火候过了！我跟你们讲，你们真
) v& }1 V2 q. A# r: X( h是好心呢，就是安慰我而已啦……」

　　蔡梦君看着Black 的样子，笑了笑，对我说道：「你看看，他就是这样一个
( z6 [% B# p* ]8 o$ o7 M2 A) `人，有意思吧？喂，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 H- a3 M! {: g6 r　　眼前的这位蔡梦君小姐，居然可以跟这位Black 先生如此的亲昵，而且Black
能够给她这么大的面子，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案件可疑分子的闺蜜的身份
来。
" l) u% B6 @- A" C/ r# {
7 b) D5 j  L- U6 F8 t　　「没事。」我笑了笑，对蔡梦君问道：「话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
  ^; H$ z2 p  r3 s啊？」
4 o$ W8 I- }3 ^8 c2 w
6 t5 X7 I3 c- Y" g, U8 a* x　　「嗯……无聊呗！」蔡梦君想了想，对我说道，「我平时要是不去陪亦菲的
话，也基本就一个人吃饭。我平时也不太愿意在家里吃东西。你也看见了Black
6 O9 {" L! I. C% M* x叔叔这里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我总不能一个单身狗到这里吃东西，然后眼巴巴的
# m8 p7 S4 A, [3 ?* }4 l+ _被这帮秀恩爱的虐待吧？」
+ j& s% [! W) I/ R4 e& b& s
　　我笑了笑，这姑娘可真能编话。刚才跟Black 交谈的时候，明明说过自己是
6 W/ t& Q# y+ a. V提前预约的，结果现在又变成临时起意了。

　　事已至此，即便我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蔡梦君对我有什么意思。可十分抱歉，
( K1 D5 R% [6 a& H8 K1 T* D我心里的确已经有人了；或许如果我心无所属，我还会跟她试着发展发展。我很
8 @' p' U$ Z2 w7 h5 i$ `3 E想把话跟蔡梦君说明白，但我真的没办法说出口，首先我还要跟她保持关系，从
她嘴里套出段亦菲的事情，其次，人姑娘从跟我见面到现在也确实没说什么，我
" _6 e, T1 F9 a8 ?/ L0 h: L总不能表现得特别自恋。

　　是时候岔开话题了。

　　「那你平时都跟段亦菲一起吃饭么？」我想了想说道，「她最近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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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t$ P6 |& R, T# i　　「还好啊。我上午刚跟她见完面，她还跟我聊起你来呢，觉得你这个男生挺
有意思的。」

1 q# h$ v; D! h0 ^5 v　　「你这个朋友，看起来除了坐轮椅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怎么常年住
在疗养院啊？而且还是青松还那么贵的地方。」
. x6 k; e3 l+ r' w: h) k
# A, F% @' U- ]6 Q! Z# y  H　　正说着话，Black 亲自给我和蔡梦君递上两杯饮料——两杯装在高脚杯里的
六个生鸡蛋，仔细一看还冒着烟。我倒是发现，在杯子底部有一小块乾冰，不断
% {8 `- E8 R; y  ^地往鸡蛋液上面冒着白气，不过六只生鸡蛋……难道就要端着这杯子直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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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蔡梦君倒是很自然地端起杯子，吞下一只蛋黄，把蛋黄在嘴巴里抿了一
% W5 d2 ?: W$ b* `# H会儿之后，对我说道：「唉，我家悲催的亦菲……她不止是断了双腿，她还有先
天性心葬病。一年12个月，她差不多要有10个月待在疗养院。青松那里可以说，
已经是她第二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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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D8 f　　「那她还真是辛苦得很。」

& l8 e" g& h+ x2 C, k　　我一边默默几下段亦菲的事情，一边对杯子里的鸡蛋液产生心理排斥。在之
前我不是没吃过生鸡蛋，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就着啤酒、汽水或者韩式烧酒喝的，
直接就这么喝生鸡蛋，我还是头一次。

　　蔡梦君看着我一脸窘迫的样子，哑然失笑：「哈哈哈！怎么，看着这饮料不
* D, q0 t! ]' H/ p% A敢动嘴？」
& H$ a% t: ]# Q" `3 ]% e4 Z" y
: K' Y! F) W% r0 O0 Q6 ?7 G* S　　我看着蔡梦君，也苦笑了一下：「六个生鸡蛋，我还真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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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你嚐一口，很好喝的。」
2 v9 N) }- m) M
　　反正也是生鸡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了想，举起杯子，把饮料往嘴
  Q) f8 c# A7 |6 f/ |- Z* m里送着一口鸡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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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不是「鸡蛋清」，而是带有一丝菠萝香气的椰子水；
. U% Q+ O  o6 b& }8 C! a2 z; W- I我又大着胆子含下了一块「鸡蛋黄」，在嘴里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一口
的芒果汁在嘴里瞬间炸开，跟嘴里残酒混合在一起，香甜的芒果汁消弭掉了白葡
0 v2 T6 B9 L0 A* \- Y, s萄酒的涩舌，而清爽的白葡萄酒也同时融合掉了芒果汁的粘腻。

　　「好喝！」我咽下嘴里的饮料，点着头对蔡梦君说道：「味道很特别！」
. y* b2 D& l: ?- B8 o
5 ~; o- C3 }6 n* i2 Z) @+ K. N+ ~　　「哈哈，」蔡梦君得意地笑了笑，对着我解释道：「你只听说过我这个Black
叔叔的名字，但你怕是不知道他最擅长的烹饪方式，其实是分子料理吧？」
! [( F. Q; ^) @4 `$ {" ?# ^
9 p6 |# r8 C5 E) Z2 n　　分子料理，这种烹饪方式只是略有耳闻，今天才得以品嚐到。那也难怪，这
家餐厅的名字叫「天然子结构」。

) s% m- o; u. j, n3 z" J$ x% \5 u5 G　　正说着，开胃菜就被Black 的助手送到了我和蔡梦君的面前：看起来有点像
蘑菇，也有点像两勺冰泣淋，上面还撒着有点类似抹茶一样的调味粉。这道菜的
, s1 E' q2 a5 ?7 g名字，叫做啤酒吉士马卡龙。送入口中，奶酪胚确实有种冰凉的感觉，而且口感
味道咸中带柔，紧接着那墨绿色的调味粉柔和入冰奶酪胚之中，啤酒的香气和略
微的苦涩在口中氤氲开来——这调味粉应该是研碎的啤酒花，这样的点心吃起来，
要比喝啤酒更细腻更享受。
( Q5 B2 Q8 O& z0 M- ~
! n4 h$ V. u4 h- L  h4 h9 E　　「怎么样，口味还可以吧？」蔡梦君对我问道。

4 U8 l/ {& e- {　　「大开眼界，大开味蕾。」我点着头对蔡梦君说道，「我该不会是头一个被
你带来吃东西的朋友吧？」

$ p$ m0 g# V% S+ W* E3 Z& h1 K/ @& q& N　　「论起男生的话，你倒是第一个。实际上我第一个带过来的，是段亦菲。不
过她没你幸运，那次来的时候，Black 叔叔不在。而且亦菲好像也不太喜欢这里
的感觉。」蔡梦君也咽下了嘴里的马卡龙，接着擦了擦嘴角，对我说道：「她不
1 G3 f, w* ^: b* c. T6 ?是很喜欢西式菜品，她更喜欢有格调的中餐，她总喜欢去吃' 古亭芳' 那样的。」
  \. H$ y  j& f
9 O# e1 o+ A) {+ r7 y* C0 |! L　　古亭芳，又是一家高档餐厅，人均价位比「金梦香榭丽」还要高一点。「古
2 E! P, M  W& A  P0 K: b% K# h亭芳，呵呵，没听过。」我心里想着段亦菲的事情，嘴上却这样说道，「蔡梦君
, y3 f7 i" J6 ^! g  m小姐姐，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 s' V: d% ?: u4 [/ T
　　「嘻嘻。我在想，身为国情部前任站长的孙子，你不也应该清楚这些东西的
" G) v- x* L+ l% T0 }( m. d吗？」蔡梦君对我问道。

　　「唉，我家里人虽然之后都是做生意的，但是很少出来享受的。而且我这个
; F0 g* K2 N' a% T" t/ D0 @: s) Q不肖子早就不受家里人待见了，所以我平时也很少花家里人的钱。」我敷衍道。
+ i" z3 l* s5 `8 m0 u* w
- L5 n! m4 T8 e/ x　　之后又上了一系列的菜肴，比如跟橙子酱泡在一起、加入了紫薯和芝麻菜的
: H( p1 u4 N  M2 u7 O! \北极贝，做成花生形状的鹅肝，炙烤成蜂窝煤形状、黑炭颜色、还用朗姆酒点燃
的红菜头等等，以及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焖在整干火腿里的球星内酯豆
/ J; ?8 p2 E9 O' v, \% U! g腐，可谓琳琅满目、创意十足，但我却是食之无味，只关心蔡梦君谈话时候聊到
" h3 y) M4 Y* d; N; A+ K的关于段亦菲的内容。

3 w# U2 v, L2 Q2 R0 s1 {' [3 ~+ i$ _　　「你跟那个段亦菲是怎么认识的？」在聊完一阵关于东西方美食的问题之后，
: d1 a+ q5 L8 v# F7 s' s我对蔡梦君问道。
4 K, ^( t( G- E0 E2 h6 k
. a3 e  t! i1 B! J　　「你怎么好奇这个？」蔡梦君对我眨了眨眼睛。「喂，我说何秋岩，你跟我
出来吃饭，怎么大部分时间聊得都是关于另一个姑娘的事情啊？」接着蔡梦君把
嘴一努，眼睛一眯，对我质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们段亦菲了？」
3 {+ u4 j( K9 e" {  I2 n2 B% j8 Q
　　我看着蔡梦君，笑了笑，含下一口芒果「蛋黄」，然后对她说道：「我要是
告诉你，我真看上她了呢？——咱说说啊，这姑娘虽然常年坐轮椅，也不过就有
$ f  k, t6 b( [* g2 H4 d点残疾罢了，长相其实挺漂亮，而且还有气质，还是个网络小说作家；并且你看
看啊，这常年坐轮椅的人缺乏运动吧，按道理来说应该发胖不是么？可段亦菲这
9 J0 ~% N, i% ]6 U, D  l7 t# j小姐姐，身材还挺好的，这说明天生就吃不胖，这以后要是生了小孩，估计那也
' A0 y# L: h" x' P- s是俊男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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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蔡梦君一听，直接把手里的叉子往桌上一拍，脸上气鼓鼓的想一只
小河豚似的，甚是可爱。

　　「哈哈哈，别别！我逗你玩呢。」我对她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最近我看
了网上的一篇文章：说如果一个男生，想跟一个女生主动找话题，最好的办法其
实就是跟这女生聊关于她闺蜜的事情。这样一来可以让这个女孩子觉得男生心细，
二来可以让这个女孩子跟男生有源源不断的话题，第三呢，也可以通过这个女孩
子对自己闺蜜的认识跟自己对她闺蜜的认识做对比，然后更好地了解这个女孩。」

1 @4 z; B. L8 _4 @　　蔡梦君转过脸，努着嘴，很快就绷不住笑了，她依然微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哼……哈哈，你说你！看的什么破文章啊！谁写的？」

　　——我都佩服自己的机智程度，至于网上有没有这么一篇文章，呵呵，鬼才
! s2 c8 F4 U1 Q$ h7 y知道。

　　蔡梦君依旧微微撅着嘴巴，对我说道：「我可告诉你，别随便打我们段亦菲
的主意。她还有个哥哥，她那个哥哥……」说到这，蔡梦君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
什么不该说的，马上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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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哥哥怎么了？」我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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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 ]8 V) H" ]0 R　　「没事……她哥哥，就是管她管的比较严罢了。」蔡梦君眼珠一转，然后对
* X! k6 n$ e; K+ Z) [我说道——说话前不自然地把眼珠一转，这是很明显的敷衍表现，「要是她哥哥
# Q0 K$ o/ k5 d' b知道哪个男生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哥哥非得跟你玩命不可。」

　　「呵呵，算了吧。用不着她哥跟我玩命！我是觉得，你这姑娘倒是跟谁都相
处得来。说实话吧，我觉得你那个朋友，虽然是个挺文艺的姑娘，但是她那脾气
6 V' V/ N4 P6 }' }真是古怪得很。你记不记得，那天我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对我什么态度、她对
5 O8 a! T4 p1 H3 ~: {" h# J我是什么态度？她一开始看我那个眼神，真的，让我觉得不是很舒服。」我对蔡
梦君说道。这是我的心里话，若不是我身上有任务，一定要接触这个「红剑阁主」
——看人就像豺狼看着猎人，而身体周围都像是有一堵气墙一般；平素里，就算
8 t3 _6 I2 |, J+ E打死我，我都不会去主动认识那样的姑娘，即便她长得再漂亮。

　　「你别放在心上，」蔡梦君跟我解释道，「亦菲这人，一直就这脾气……也
不能这么说，其实她小时候还挺开朗的，善解人意，天真活泼，只是后来她腿断
+ S. l2 {5 A' c5 F. }  K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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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这句话的信息量可真是太大了！

　　「她小时候？」我不住地看着蔡梦君，「你跟段亦菲你俩小时候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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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们两家算是世交，」蔡梦君说道，「所以我俩小时候就认识，很正
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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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她跟你那么要好，而且你还总去陪她，给她读书念诗。」我仔细想
0 y0 i* G6 H* V9 j/ l) [1 R了想，我之前一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段亦菲身上，在网上和资料库里基本什么
- {/ q) @' Q& P- f都没查到，现在看来，我有必要查一查蔡梦君的资料了。如果真和蔡梦君说的那
  `5 o( D3 z2 Q- Q  }样，她和段亦菲家是世交，那么从她这里往段亦菲身上查估计会简单很多。「那
你刚才说，『她腿断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说来她失去行走能力是
- W# i( j" ^% C/ n  l1 ~& k# N事故？我原来还以为是天生的？」

　　「不是天生的，她小学的时候还是蝉联四年的短跑冠军呢！」说到这里，蔡
梦君叹了口气，「唉，具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她双腿是被
0 r" Q/ i. u  A0 D车撞断的，而且似乎跟她之前的那次恋爱有关。我其实一直怀疑，她的双腿是被
她前男友撞断的，但她每次都矢口否认。从那以后，她就对出了他哥以外的男人
1 C: g/ [8 a9 T/ E3 V+ s0 L# T' i产生隔阂了，如果是陌生人，她就更加讨厌了。」

　　「哦，是这样，」我想了想，接着问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她哥哥是做
- Y/ v4 v7 `: G1 R) K什么的？」
8 G# y6 w4 r' C1 |
& ?, c% b6 Q5 _6 L% r  Q3 o　　「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家出版社的吧？反正是跟书有关系的，我记得
她跟我说过，她写出《残花弄影》和《浮华遗事日记》就是为了让她哥有饭吃—
—呵呵，谁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开玩笑。」
/ m( D: z3 a$ W  _; Q7 F6 A8 U
# }; c8 p% b, V3 u! `- t　　原来是出版社的，我稍稍松了口气——姓段，有钱，呵呵，千万别是做金融
  b- X1 y, Z% u- L9 W1 n证券的就行。
" y2 d* w" `) _) Z- f
3 V9 h$ V4 T2 u1 _( d3 P$ R　　「来，两位后生仔！我这里今天的招牌甜点。」正说着，Black 先生又端上
& F, C: E* r0 }2 Z$ J了两碟甜点送到了我和蔡梦君的面前，「这盘甜点结束，咱们今天的菜肴也就到
此为止了。」

　　这两盘甜点其实没什么特色，就一小块点了树莓和蓝莓的糕点，唯独让人觉
- C9 Y# [( D1 m, [" g4 n) A得有点意思的，是外面的一层笼罩这这块糕点的球形「冰壳」——在冰壳的笼罩
下，那一块小小的糕点看起来居然有些让人可爱、让人怜悯，几次想要伸出勺子
' v; O: U) T. x9 [( [! N2 h0 I4 e舀下，首先那块剔透的冰壳就会让我不忍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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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旁的蔡梦君早就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拍碎了「冰壳」，然后舀起一块碎片，
伴着那块糕点送进嘴里，满足地笑着：「——啊！太享受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
吃这个！」

　　我想了想，也敲碎了外壳，直接舀下一些，放在嘴里——没想到刚一接触舌
0 ^  T: @3 j! |头，一股浓浓的酸味直接冲击着我的大脑，甚至酸得让我都流眼泪了。

　　蔡梦君马上跟Black 的助手要了一杯清水，让我漱了漱口，接着拿起我的勺
/ C3 F6 g* I- @+ B7 h1 t5 a子，先舀了一块「冰壳」的碎片，接着对我说道，「这道甜点，就是要配合着外
& k& ]" ^5 r  ?" k3 n, m壳吃下去的，否则真的会酸死你！来，这次再嚐嚐。」

　　我怀疑地看着她，可勺子已经举到我嘴边了，我也没办法拒绝，只好张口含
下那混着「冰壳」碎块的点心——果然，这次不但不酸了，而且还有一种十分爽
滑的甜美，原来那个「冰壳」是冷却后的糖浆，而混着糖浆吃下点心，竟能感觉
到一股很清新的苹果味道，我有点开始忍不住想多吃几口了。可三口以后，盘子
里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道甜点叫什么名字啊？」我对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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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C' ~2 h  q7 J. G　　「Forbidden Fruit.」蔡梦君含着嘴里的点心对我答道。

　　「禁果？」我听罢，对着蔡梦君点了点头，「名字倒是蛮贴切的。」

3 u1 ]/ V, C. J　　「是啊。段亦菲也给我讲过，禁忌的东西其实最美好，而且最让人上瘾，就
像她跟她哥一样。」

7 e! @' o: V9 \/ F　　「她跟她哥？」我对蔡梦君问道。

　　「啊？」蔡梦君刚才陶醉在点心的回味里，听我对她问了话，如梦方醒：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你说，段亦菲跟她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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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怎样。」蔡梦君否认道，「我是说……亦菲跟她那个讨厌的前男
友。」这手「吃了吐」玩得太拙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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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戳破蔡梦君，而她又接着说道：「她那个前男友，就是渣男一个，成天
% Y! Y4 u( C8 s2 t( \花天酒地就罢了，外面的野花野草见多了，却总来坑害纯情小姑娘。家里不就是
开酒店的吗？放到古代也不过是个摆茶摊、开客栈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那
' o3 P7 i) K( z& ]; R+ N. O  K( Q点家底、那点学历，还好意思到处让人管他叫什么' 卢二公子' ，啊呸！」

　　「什么——『卢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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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就是神都国际酒店那个卢紘。」

# `$ `& ?/ u, o. o　　我感觉心里像是经历了一次地震一般。我没听错吧……「何秋岩，你脸色怎
么这么难看？不舒服么？」见我半晌没说话，蔡梦君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
) |. N" p3 w; e& c问道。

　　我转过头看了看蔡梦君——我不知道我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蔡梦君的
确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

% h+ d3 I! d  z7 ~/ D* R9 ?　　「我没事……」

" r' n+ }1 g# f2 J8 C　　我对着蔡梦君说了一句，接着心里有些难受地扭过头。

　　　　　　　　　　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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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f7 {3 Q) a　　我心里有些难受，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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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不是因为卢紘难受的，可能也不是因为坐在轮椅上的那个段亦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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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i6 u! H3 u. \9 U　　我想，我是因为夏雪平，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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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直觉得，江若晨、卢紘的死，魏师兄被人毒杀，还有周正续在束手
5 R) ]9 Z! R) q( z' d) U: S) S% j就擒后自杀，外加另外那几个命案，除了跟夏雪平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了「桴故鸣」
网站上以外，肯定还有其他的某些扑朔迷离的联系，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却也
0 Z- D% G# K, R6 g3 ?% \8 i1 ?没看到任何清晰的线索。
8 L9 \7 x/ r5 X) I# d$ a
/ t  ~0 s5 U+ ^" F! o$ Z! m2 @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的鞋子被一只可恶的蚊子钻了进去，在脚掌面上吸了口血，
瘙痒难忍，可自己却没办法伸手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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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甜品，我有些手忙脚乱地准备掏着信用卡——我之所以有些「手忙脚
# [' p6 k6 ]/ S- K( E; u+ r乱」，是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枪忘了留在办公室，此时此刻居然还套在我
西装下的背带枪套里。

　　所以我尽量用谨慎的动作找着钱包，我可不想让眼前这姑娘或者周围的谁发
现，我身上居然还带着一把枪。

　　「干什么？你要付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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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梦君痴笑着看着我，「不用啦！订餐位的时候已经付过钱了。更何况这家
) B& _) n: _# u0 I' `3 K* E. _餐厅是会员制的，只接受网络电汇和私人账户转账的，信用卡在这里都是用不了
. ?% x/ l6 H! N  a' E. d9 v) A5 h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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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l8 W/ T) T　　「是么？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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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别说信用卡不能用，就算是能用我也付不起。

# p2 ]% e, ?. t　　「这就要走？你等等，和我一起跟Black 叔叔道个别。」这蔡小姐还真是不
见外，招呼我一起跟Black 先生道别，倒像是我也跟Black 熟识多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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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在工作之馀对美食有点兴趣，因此也确实很倾慕Black 的名声，可是
在我知道段亦菲曾经做过卢紘的女朋友之后，眼前的什么分子料理、什么高档餐
, y* [4 d; I; Q* d- T7 A5 J厅、国际级美食家，在我眼里便都是梦幻泡影。

　　此时的我只想快点回局里，好好查查段亦菲和卢紘之间的事情，看看在警察
! Z3 }" Z  u0 [3 p2 p6 T) z局数据库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 `6 l  `" Y6 ~  U$ I8 x' k　　「走吧，我送你。」

& I$ h0 }% K# K% ~$ d2 J　　跟Black 寒暄一阵之后，我跟蔡梦君终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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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0 i/ d8 m  D7 D$ h8 R. P( ^" o0 h　　「那真是麻烦蔡小姐了，」

　　我也不客气地说道，「那什么……麻烦您就送我到你接我的地方就好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蔡梦君的那辆跑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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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蔡梦君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何秋岩，你就这么
/ I& }& d/ r, K- [% R不愿意跟我好好聊聊吗？」

% P; s/ R. n& }' G1 o/ n6 x/ |1 x　　「啊？」

　　不知为何，看着她那一双大眼睛，我心里突然有点心虚，「我……没有啊！」
「那你这么着急走？」

! l" \% \, P6 n# P+ @6 N　　蔡梦君抓着我的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没几秒钟，这姐姐的眼睛突然有点
泛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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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6 o# i; H6 {  c# c! L　　「不是……我没有不愿意跟你聊聊，只是我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

　　「什么事情啊？跟女孩子有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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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是要去忙工作上的事情。」我解释道。

　　蔡梦君微微努起嘴巴，对着我「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哪有这么晚了还
要去忙工作的？」「我……呵呵，怎么？大晚上的跑货运就不能跑货运了？」我
- Y( P" a1 q& v! N3 }+ R转过头盯着蔡梦君的眼睛。

1 Z) |7 X7 v. I" p) u' m　　蔡梦君想了想，无奈地舒了口气，接着笑着看着我说道：「真没办法啊，行
% F  Z6 X+ q4 k7 w& }吧！就送这个大高个回去。」

　　还行，这小姐姐居然没缠着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上了车以后，蔡梦君眨了
' G! Y) n  r; E, Y  b8 Z眨眼睛，对我问道：「喂，大高个，刚才吃饱了么？」我心不在焉，因此只是敷
衍地点点头，说巧不巧，这时候我肚子居然「咕咕」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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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刚才那点东西，好吃确实是好吃，但是要论起吃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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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v% m" c5 m1 d9 t. @' V　　「骗人！」

　　蔡梦君看了我的肚子一眼，接着笑了笑，「刚才那些东西哪有吃饱的？充其
% a2 _6 a/ M# a( o量也就是跟我们老祖宗喝茶聊天时候吃的茶点一回事似的。多少小资到这里来，
& U! w4 U5 D5 Z& {- S' E, P吃完之后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吃得很饱，回家还不是照样往肚子里灌方便面汤么？
反正我是没吃饱？」蔡梦君这些话倒是给我逗笑了：「在这方面，我跟她倒是挺
$ Z$ J  f8 A  n% ?有共识。」「这话怎么说？」

" Z1 l( y$ I% j　　蔡梦君对我问道。

% I! j) W* z1 s* ~1 r& K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我也讨厌现在的那些小布尔乔亚情调。本来挺正常
的人，非要活的像商业街橱窗里的摆设一样，不是折磨自己么？买衣服、买包，
" G. Y7 _  x8 \/ z就一定要带着名品牌的商标，反过来却瞧不起真正制作精良的手工品；扎堆往美
6 @) a1 {3 F4 Z# C术馆里钻，但自己根本分不清后现代主义和达达主义；常去听音乐会，把那帮文
艺复兴时期音乐家的百科资料背得滚瓜烂熟，却总是曲解创作目的乐曲中心，甚
至认为那些都不重要；满口的『君子』、『大同』、『传统』，结果遇到跟自己
% V+ b  \, f7 F/ f4 J. ]观点不一致的人，恨不得用自己那三寸之舌刨人家祖坟；再就是，提倡什么新潮
饮食，不吃肉不吃粮食，弄几片菜叶子配上草莓肉香蕉片就跑去健身，过度追求
5 D6 b$ x4 K. `$ ~7 N: s) Q5 U6 }( O食物本味而鄙视调味品，最后弄个营养不良亚健康不说，还伤了胃肠。」「哈哈
哈！想不到你这人，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的，其实还是个愤青！」蔡梦君听我说
完这番话，也哈哈大笑起来，接着盯着我说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其实我也
" y4 T5 r$ K) v- {7 h是个愤青。」

9 {9 \- ^  Y) ]　　「你？」我上下打量了蔡梦君一番，「我说，蔡姐姐，您开着跑车当愤青，
这话传出去可招人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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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都已经是『愤青』了，还在乎别人想法吗？」蔡梦君摆出一副无所谓
: V: K; u1 z( q3 O) O8 \/ `$ W的样子，说着，她发动了自己的车子，又对我问道：

# Y2 V# n0 ^! A, b8 d　　「怎么着？要不然先找个『灌点方便面汤』的地方，再送你去加班？」「不
用了吧，」

. K4 h* s, _7 A1 b　　我对蔡梦君说道，「时候也不早了……」

　　「什么时候不早了，这才不到九点呢！」

( b& \9 o0 g2 O" G8 I, n5 K) ?: O　　蔡梦君又努起嘴巴冲着我说道，「我说何秋岩，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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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啊？」我无奈地笑了笑，「我是真有事要去办。再说了，都这个时
! D- }& U; I  I  [间了，你不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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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行吧、行吧！你们这些男生啊，真的是……总是有道理！不说什么了。」
  \) H3 w; t% m: c- r# |蔡梦君故意气哼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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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0 J+ d. b5 r6 a3 t/ W' e　　「怎么，你还挺了解男生的？」我故意逗着蔡梦君。

　　「哼，那也没有你了解女生。」蔡梦君笑着说道。

　　「怎么的呢？被你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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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R. E6 l* Q　　「这叫女人的『第六感』，懂吗？」

- t  h: a9 K6 y& }　　蔡梦君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实际上，也算是看出来的吧。你想想那天
6 X- Y1 w# u1 L& j, H在疗养院，你说的笑话都能把亦菲给逗笑——从她出事以后，我还没见过有哪个
/ E& p4 t; Q7 S( E2 s# Z* f陌生男生能逗笑她的呢。连亦菲那样性格的女生，你都能聊得开，还有哪个女生
你是没办法拿下的？所以说，你这人，肯定没少撩过女孩子！」

, ~* U5 c0 s9 o/ b+ A/ @  o. V　　「……没办法拿下的女生还真就有。」我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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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9 m" |& Z% R" I* a- m& m　　我如梦初醒，「哦，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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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W+ G# b* V; j　　转眼间，车子就到了地方。

　　「谢谢你啦，蔡姐姐。」说完，我便准备解开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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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就算谢我啦？」

　　蔡梦君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你说说，我可是专
, T# t* i+ A5 V% ]' O/ k门开着跑车，请你吃了一顿上千块的分子料理。你口头感谢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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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蔡梦君，对她问道：「那……蔡姐姐打算让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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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 x& F! E7 I　　「嗯……我想想，」蔡梦君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接着脸上突然狡黠地一笑，
3 D/ C1 z& v% V然后对我说道：「这样吧，下周还是这个时候，你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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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郑重地看着蔡梦君对她说道：「蔡姐姐，你可别拿我
开涮。我一没有这么贵重的跑车，第二我也请不起几千块钱的饭。我最多也就能
0 \. d8 a$ ]+ B8 e) ^+ f5 ~请个几百块的，而且也就能从手机app 上叫一辆专车来——我倒是宁可你派我去
: i3 X7 d3 _( }# ?& O2 ?2 J5 s9 \揍谁一顿。」

9 D. T1 p$ r$ J9 H　　「哈哈哈哈……」

　　蔡梦君笑的前仰后合，「用不着你开跑车、请我吃几千块钱的饭，更不用你
9 Z) Z4 k6 O$ Y% T- H$ B, o, `去揍谁一顿……哈哈哈！你这小男生这么这么好玩啊！」她笑了一会儿，又正经
地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标准：下周这个时候，你叫一辆专车来，去接我，然
. y( D. x6 H3 ~: G" [后请我吃一顿几百块钱的大餐，怎么样？不过有一个前提：地方由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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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言为定。」我点了点头。

　　「行了！快下车忙你的去吧！再不下车，本小姐可要把你拉回我的闺房了！」
蔡梦君眯起一只眼睛对我说道。

　　我一听，也赶快跟她道了个别，然后便下了车：「路上小心。」下了车以后，
) q! Q9 F  x& |$ b3 R0 f我便准备反身走向市局。

　　却没想到我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跑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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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只芊芊素手直接抓过了我的肩膀，一把把我的身子转
了过来。

/ }2 f, I. [* g" o' ?　　我一见，身后那人正是蔡梦君。

2 R* Y- P- W" Q* h1 Y　　我刚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这姐姐居然冲着我，一把冲着我扑了过来，紧接
% m" @# Z  b8 D$ k; C& Q着，她便用自己的朱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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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我，脸上一定是惊惶失措的，可依然是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蔡梦君就
+ `2 A7 l. A9 t  G# R+ L; {( k把自己的舌头往我的嘴里探了过来，直挺挺地入侵着我的口腔，没有任何技巧可
5 x  }3 @, K" N% x9 c1 V言，可是毕竟是一条漂亮女孩子的香舌，而且探过来以后，我发现竟是这样的柔
6 y; W* U; Y3 u软，还带着些许刚才喝下的芒果椰子水饮料的芬芳。

　　我的鼻翼与她的脸庞零距离接触着，在她光滑如织一般的肌肤上磨蹭着，嗅
& a, H$ k& P" r! C; J8 \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我的脸颊可以感受到她柔软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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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 }- |* |5 W9 n　　她紧紧地搂着我，不知如何表达她内心的炙热，可又想把我紧紧套牢，那种
9 O/ t6 c6 t8 T) Y: o感觉就像是乡间顽童抓着一只野天鹅一般。

* b& M+ m% T: I# \/ b, I　　我企图推了推她的身体，可她却越抱越紧，甚至她放弃了矜持，连那一对柔
! s6 S3 {/ N' B7 y$ l% L4 `软的乳房也紧紧地贴到了我的身上。

/ t2 M3 i/ K7 X# H& j8 A　　我分明感受到她的脸上越来越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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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4 Q0 Y/ q: ]; Q* S6 C　　只是我自己，在这一刻却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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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 u% l& {3 Y: a3 b9 s) Y　　不，确切地说，就像是被一阵热浪掠过的一潭溪水一般，有些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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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o9 O- n/ S3 V3 t: X" p8 M　　吻了好一会儿，蔡梦君才松开了我，然后对我笑着，依旧紧抱着我，然后把
头枕到了我的肩头，对我轻轻说道：「这是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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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姐姐，我……」

　　「何秋岩，我喜欢你。」她打断了我的话语，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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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语塞，身子很尴尬地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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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A; t7 X0 B# I　　我承认我这个人很自恋，有时候自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因此在去接近「红
剑阁主」之前我还自己问了自己一句：何秋岩，你小子可别让红剑阁主喜欢上你
! Y# k  {. j5 B5 o哦——这下倒好，段亦菲对我没怎么样，她的这个闺蜜倒是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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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o& B3 i8 M: n7 c; W　　可问题在于，我不喜欢蔡梦君。

# w1 a3 {4 ]5 }3 U　　虽然我不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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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我清楚地认识到，蔡梦君温婉、恬静、大方，就像一个邻家大姐
) D  S5 O7 L5 r  A姐一样，而且是个美女，但在我心里却对她只有一般的好感而已。

　　因此在这一刻，我很想开口，对她说道：对不起，蔡姐姐，我想你误会我俩
之间的关系了，而且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然而在这一刻，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何秋岩，从青春期开始接触女生
到现在，我竟然没拒绝过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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