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4

性天使

　望着这位久违的女子，他的口气终于不再冰冷，轻声说道：「连妳也要拦我？」

6 `, C( h. D. a8 k! l1 m: k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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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认为能打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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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I& w$ N( V7 F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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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7 |+ z5 D! N2 m" l1 f& W; {( u　　月桦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但她随即补充道：「但你也无法从我面前全身
而退，我可以用这条命换你两条腿。」

　　她说的很认真，似乎所说的只是今晚要吃什么一类的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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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1 s) k/ N1 P, A/ ~& J" H' J　　寒夜中，两人相对而立，任由纷飞的雪花落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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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苏文望向远方绵绵无际的群山，似乎想起了那些似水流年的往事，淡淡的
- V+ P' z' ^: o: V8 U  d说道：「我记的当年进入玄天宗，妳是我的接引人。那年我只有十二岁，妳十六
" w1 ~" O  T3 e* a% o8 Q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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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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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门后，是妳传授给我修行之法，妳是我启蒙的老师。」

2 p+ I/ ~5 A# y% H2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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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 V+ K3 b2 ~; l+ m　　「那时我还小，妳将我还有青棉、青蓉看作弟弟妹妹，悉心照顾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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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8 j3 D0 Q.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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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r2 N# C$ T. s; }　　「我慢慢长大，直到有一天，妳說妳喜欢我……」

8 c& c5 `! Q9 R0 f# c' K" U: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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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也成了长老，便有意和妳疏远，从此再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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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桦的眼光变得有些飘离，似乎又回到了那些美好年华，沉默了良久才轻轻
4 r( G  c3 g0 ~1 k叹道：「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你还提这些做什么。九霄这样做也是为了
5 j3 `" e, I9 p% u你好，他不惜损减阳寿窥探天机，所看到的圣教未来却是一片黑暗。他曾对我说
过，你命中有大劫，这次若是执意下山，便再也无法魂归故里……」

　　「月桦。」

　　叶苏文轻轻打断了她：「其实我一直都把妳当姐姐看待，妳和青棉、青蓉都
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本该听妳的话留下，可是这一次青棉、青蓉出事了，
所以我必须去，就算如九霄所预言的那样客死异乡，也是天命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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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后他缓缓抬起了手，一抹柔和的光自他指尖生出，只有萤火大小，却纯
9 L- `9 L' D0 m' P  V% Y$ A净无比，连周围的飞雪也被照的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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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n) k2 C2 |6 ~- X　　月桦知他心意已决，马上就要动手，也伸手握住了刀柄，说道：「用你的天
4 L& E$ i1 m) l蚕丝锁，只凭徒手你挡不住龙骨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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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苏文只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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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 F1 f7 b' A) h6 @5 L  ~. _　　一阵柔和的风从月桦身边吹过，她手中的长明灯也随之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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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已远去，她却痴痴的立在原地，望着那凝在空中的刀身，一抹殷红正顺着
4 G0 ~# A$ O& T) L- h3 l+ [& V. J6 ~1 A刀尖缓缓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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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他若是躲得再慢半分就会被这一刀穿心而过，她没想到他的境界竟然已
3 z  U7 V$ u6 c' r  L精进到这步天地，居然可以空手拦下她的龙骨钺，只是她又何尝不是有意刺偏了
半分。

+ l7 L/ b4 R$ [( D7 r& s6 a　　风雪飘摇中，她缓缓转过身对着玄天宫的方向拜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师
  s  U$ r8 R2 {0 w& w2 B  p" t兄，我有负你的所托，让叶长老走了。我现在就去追他，若是此去不能回来，宗
中的事就拜托师兄了。」说完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向着下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再也没有回头。

　　玄天宫最高的一座大殿中烛火通明，一百零八根长明烛将神殿内照的有如白
昼，远远望去，就像是挂在漆黑夜幕中的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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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 ^6 t+ Z$ d　　大殿中间铺着一张由羊皮拼接成的巨大的地毯，几乎将整个神殿的地面盖住，
银瓶席地而坐，手持一只沾了朱红的狼毫，正在羊皮上仔细的书写着。

　　她身前的皮子上已密密麻麻写满了符文，可跟那块巨大的地毯相比也只是微
不足道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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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D2 K" `* _# z1 A- h4 f' a　　在神殿的另一边，一个青袍老者正盘腿坐在软垫上，神态专注的看着银瓶手
上的笔，手里端着的清茶一时也忘了喝，正是掌管玄天宗的大长老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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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专心看银瓶书写阵法，却突然眼眉一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杯子里
的茶水也洒出了不少。

　　同时银瓶也心有所感，放下手中的笔，豁然站起，望向殿门的方向说道：
「这一对蠢货，居然敢抗令下山，师傅，我去追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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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却摇了摇头道：「晚了，叶苏文已走远了。更何况他已悟大道，就算妳
8 y$ Z1 z! j0 s: B7 f追上也未必能拦下他，这一切都是天命。」

　　说完后他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颓然叹道：「人老了胆子也小了，若是
, V0 s5 x( `# W+ C* B0 P在十年前，也许忍不住先下山的那个人是我。」

2 z" z. J$ t$ U# H* y1 N　　银瓶听他如此说，若有所思道：「既然这一切都是天命使然，我又何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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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女徒神色不宁，九霄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问道：「现在后悔了？也许
当初是我错了，妳还是跟着他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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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瓶摇了摇头道：「当初留下是我的决定，我宁愿在雪山上过这种宁静的日
' b% l# k. p% _子也不想回去和那些人勾心斗角。至于那家伙，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
我……」

　　说到这里，她脸颊微红显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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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没有再说下去，话锋一转道：「只要妳还在麒麟城，玄天宗就还有希望。
* o/ z4 s2 N9 a+ g0 L! L1 [不要浪费时间了，去把剩下的神阵完成吧。」

3 j* `. V- e! m( s: Z　　寒冬时节，南国虽然没有北方的冰封雪飘，却阴雨连绵，潮湿寒冷。

$ y$ b( y- b! w. C7 a9 i　　建邺城外的沧海之上已然结了一层薄冰，灰色的冰面映着阴沉的天空，一片
朦胧，仿佛被水墨浸染，虽有几分萧索，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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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东岸靠近建邺城门的码头边有一处水榭宅院，宅院一半建在水中另一半
$ c4 w9 h; I! C) v6 v! l2 U4 X却建在山坡上，其中亭台楼阁，曲径回廊，淡雅别致，这便是著名的荷园，本是
/ U0 K  a( Q6 I! |+ M齐王夏日赏荷的地方，如今被送给雨晴作了她的公主府邸

　　院中有一座二层楼阁，设计精巧，恰被假山挡住，使外人无法见到，而坐在
楼中却能将沧海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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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q. T3 \( v9 r/ r1 W8 B+ n　　此时雨晴正依窗而坐，只是她却无心欣赏湖上的景色，全部的注意都放在手
中的一张薄纸上，在她面前的书案上，两大摞公文堆积如山，几乎将她的人都埋
; Q1 N" B! {' P- D/ y( R在当中。

; _( K6 |9 P! ?$ A8 p( Z　　两个月前，雨晴从浦何手中接过白凤法杖，正式成为天龙门的大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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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E5 d) l+ u7 V5 s4 W) |6 H　　上任后她便将浦何的两个徒弟免职，大小事务皆亲力亲为，大权独揽，说一
不二。

( m6 n3 x2 k. Y　　然而经过百年的发展，天龙门早已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在大梁境内拥有数十
家分舵，管理着各地的赌场、当铺、酒肆、客栈，各种买卖铺面遍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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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2 v* j4 [# H) N  @　　一个多月中，多如雪片的信函、公文、账目、票据被送到雨晴手上，虽然她
9 ^! F/ ^5 |" o9 m4 q. u将常安调入门中帮助处理日常事物，又从礼部请了几个帮手，日夜不眠的办理公
: H( R1 o) @/ v3 ?0 X0 b, w事，却仍被累的几乎吐血，只嫌自己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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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L9 ]* z- V; a, y3 a1 l  l　　在桌子另一旁，常安恭敬的垂首而立，他来了已有一阵，但见雨晴正凝神阅
览公文，也不敢打断，就这样一直站在一旁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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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 q1 L# y: @  a5 X! b: K! k　　过了好一会，雨晴的目光才从手中的信纸上离开，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问
: N6 o. h2 i- Q5 @( O; |道：「你不在天龙门中处理事物，到这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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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0 j& i4 t9 E% K6 U4 ^　　不等常安回答，她却将手中的封信扔到他面前道：「你先看看这个。」

9 ]8 d$ f, X( i$ C3 s8 O　　常安拿起信，发现这是一封从临江城天龙门分舵发来的急函，打开略略一看，
心中却是一惊。

　　信上写的明白，辰月教妖人在临江城开坛立门，与天龙门分庭抗礼。

　　双方冲突不断，数日前天龙门几处铺面被烧，还有三名信徒被杀。只因辰月
& }3 j* V% g+ v) v教势大，分舵抵挡不住，这才发急函请求总门援救。

, K4 i$ k1 q0 n& k, B　　雨晴待他看完问道：「这辰月教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欺负到我天龙门头上？」

　　常安显然对信中的内容也十分意外，面带疑惑道：「辰月教早就在大梁境内
四处传教，信奉的也是女神瑶宓，不过影响不大，只在西南一带有些信徒。直到
这两年教内出了一名圣使，不断展现神迹，这才迅速崛起，信徒也越来越多。以
8 j* x0 g; R) ]+ U前听说他们和天龙门时有摩擦，可杀人放火这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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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不解的问：「敢在大梁境内杀天龙门的人，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常安摇了摇头：「临江城在建邺西南闽江江畔，名义上虽归大梁，实则却是
9 @3 C5 f" f- e5 y国中之国，由豪门望族南宫家控制。

　　南梁三大豪门分别是李氏皇族，皇后的吴家，还有就是临江的南宫家。

　　南宫家族百年不衰，富可敌国，与皇室和朝中重臣都有联姻，势力遍布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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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陛下正是靠了南宫氏和吴氏的支持才坐上了皇位，因临江城就成了南宫
+ X+ V) u9 i7 ?9 ~+ {( S. @7 n5 A家的领地，梁军不得干涉。」

% r, K" G9 [" s2 c0 @8 M5 w　　雨晴点头道：「如此说来，这辰月教是受到南宫家的支持才敢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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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却不置可否：「这也未必，南宫氏向来行事谨慎，从不轻易参与党派之
争，更别说天龙门和辰月教的争斗，如今事情尚不清楚，不可妄下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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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z1 ~6 K9 i9 g, x& Q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南宫家却也未必清白。」

8 n9 ]" G5 Y# l$ h$ \　　说着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正是在双鱼湖遇袭时差点要了雨晴
性命的那枝利箭，说道：「此箭名叫鬼牙，相配的还有一把叫追影的长弓，两百
8 E, k* B/ i" @& \0 h, G8 K7 Y年前曾是一位魔宗高手的兵器，但后来就失传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有位朋友
- \+ m0 H7 d8 P8 _2 h9 t2 R; c! c是建邺有名的铸剑大师，他说这箭杆是由乌云木所制外面包了钨钢，箭头则是金
刚精铁铸造，不但这几样原料难找，做工更要求不能有分毫偏差。若是天下有地
% D5 e1 O. H' A7 G; n( \( H, y6 u& s方能造出此物，那一定出自天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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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剑山庄？」

　　雨晴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愣。

　　常安赶忙道：「天剑山庄建在临江城南，是南宫家最大的产业，由家族中的
6 M9 X. R- o( {, y; z长女南宫燕掌管，大梁水路两军的兵器便由他们督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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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w/ k2 _; W' j$ r# _　　「又是南宫家…」雨晴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一事，脱口而出：
2 c/ ?) Q* p5 t" v' B( i; M: b+ |' K「我早就听说大梁有一位知前生来世，能通阴阳的巫女叫南宫云珠，她和南宫家
是什么关系？」

　　听到「南宫云珠」四个字时，常安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略微踌躇了一下说
+ d1 l* E% k$ I道：「她是南宫燕最小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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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r/ W8 i' d" a8 ?2 N4 t" ~　　雨晴一时无言，盯着窗外想了一阵，最后咬了咬嘴唇说：「今晚，你陪我去
一趟临江城，有些事情我实在想不明白，要找南宫云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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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心中微动，正想找个借口推辞，却听雨晴一阵轻笑道：「怎么？你不想
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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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家父偶感风寒，我要回家照顾……」

　　「哦，是吗？」

　　雨晴站起身走向常安，两人距离不足三步，她停下来，微起头，眼角眉梢带
1 l5 h0 Z' o7 ^7 f6 W# |. z着桃花似的笑：「我听说你家老太爷要搬回原籍居住，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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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5 j7 U% E　　常安脑子里翁了一声，如遭雷击，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一点点变白，声音
却仍是保持着平静：「家父年纪已大，思乡之情日深，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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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 `8 `( [& t& d2 @) R　　雨晴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嗓音渐冷：「最近建邺城外不太平，我劝常老
- X" [, Q4 W* D6 x太爷还是留在城内，不要在这个时间搬家，否则难免血光之灾。」

　　说着走上一步，微微踮起脚，唇几乎是贴着他耳畔，吐气如兰，小声说：
+ ^7 R% M& `% ]$ y「如今我已成了天龙门的大宗主，陛下和娘娘也认了我，请常先生告诉我，有什
么理由不杀你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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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心中一阵恶寒，软下口气哀求：「此事若暴露，我便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3 t, V& t- r1 C2 V/ @$ `如今你我同在一条船上。何况我服了宗主的神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 r5 Y) O! L$ n9 M# J0 L+ B　　雨晴却直视着他双眼道：「死人更让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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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1 l4 r  D　　「可妳独身一人在建邺，始终没有心腹之人为妳办事。留着我对妳有用！」

$ [- o6 C, }; K; Z) f- s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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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N' @2 v/ ^- w+ o　　她眼中的笑意愈浓，而他的脸色却愈加苍白，几乎连那装出来的一抹笑都挂
不住

　　就在这是，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出现的是一脸焦急的管家。

　　老总管进门后，第一眼就看到的是满头大汗的常安和眸子里含着悠悠笑意的
! S% H8 A/ n! {/ ~' x. h# }公主，尽管这个场面可以引出无数联想，他却无暇顾及，神色慌张道：「殿下，
7 ]9 }! u" \) j1 I- P府上的丫鬟小翠被建邺府尹手下的差官抓走了，硬说她是北齐派来卧底的奸细。」

5 V3 D5 M9 N2 ~$ [6 A( W+ L4 _　　雨晴听了淡淡一笑，转头对常安道：「建邺府尹只是打手，背后必有人指使，
看来我那位太子哥哥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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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应道：「他若是握有凭据早就告到陛下那里了，如此做只是在试探，不
4 f, W- h8 j2 W. S5 F! ~过这法子实在蠢了些。太子殿下到底年轻气盛，狠辣有余，却偏偏喜欢凭意气用
事，也太过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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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h" t7 E! i. G: c　　雨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冷笑道：「他动不了齐王，便想拿我开刀，却是打
- b& p% D  t% f4 f) i2 p4 [% `错了主意。这种蠢人越是愤怒就越容易犯错，你可知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喜欢的人
或东西？」

　　常安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据说殿下对一位叫蝶舞的红尘女子宠爱有加，前
0 {0 @5 t' U4 Q! f. f些日子花了三千两银子为她赎身，不敢接回东宫，却接入城南一处私宅中日夜宠
6 T4 d* s* W. p' |. y# V; C幸，听说还要给她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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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后常安献媚般一笑，似乎早已忘记了片刻前这位妩媚动人的公主还要杀
0 F5 v2 G1 z9 B3 C% n/ ~他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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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云集聚，到了下午空中飘起了小雪。

( g4 K7 P  l2 h7 T3 K0 T　　正如雨晴所料，刚刚用过午饭便接到了太子李鸷的请帖，请她去梅园观雪赏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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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园建在沧海的另一边，和雨晴居住的荷园相对而立，据说当年太子为了和
1 T0 y, Y. F1 h( Q齐王斗气才修了此园，动用了不少能工巧匠，规模比荷园大了不少。

, x3 F1 B. Z4 ]* o! ]4 A　　雨晴应约来到梅园后院，发现哥哥齐王李贤也在，正和太子饮酒攀谈。

; w, ^4 c( ^* ~) s5 X( M　　两人互相敬酒，一团和气，半点也看不出这是一对不死不休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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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q; M3 n7 {. W, f9 A8 `　　雨晴上前拜见两位哥哥，行了礼，在太子下手坐了。

0 s- M) f: |+ s4 A5 W7 W4 }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太子，仔细打量下，发现这位锦袍玉带的男子
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生的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只是
' }+ O, H+ o  I6 j; X) [. }4 P身上总带着一股傲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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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李鸷又命人重新摆了酒席，端起一杯酒，说道：「妹妹，妳从月轮回来
后也不到哥哥这里坐坐，如此见外，该罚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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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8 I+ w# S3 l) o3 N　　雨晴笑道：「妹子早想来拜会皇兄，不过想到皇兄日理万机，未必有功夫见
/ J; j: s6 o8 o0 t我这个闲人，失了礼数，这厢赔礼了。」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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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寒暄了几句，太子问起月轮国的风土人情，雨晴挑了些逸闻趣事讲来，
7 |$ |( t! Z( D" b" X说的三人哈哈大笑，气氛倒也融洽。
( a" L7 Y* V% H$ X+ Y
) @5 h5 R: i$ ?% Q　　说了一阵闲话，太子突然话锋一转，脸色一沉道：「最近北齐派了不少奸细
混入建邺，让府尹张大人十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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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c* q+ }1 C' x8 `" ^　　齐王笑道：「奸细年年都有，却也没听说出过什么大乱子。何况有王兄在建
邺府主持大局，府尹张大人协助，几个北齐细作能兴起什么风浪。」
& q3 j% x1 t2 @# S$ ]5 U3 A
5 i* t9 T8 U: k& X　　太子微微歪过头，看了看雨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次却有不同，那些贼
6 g% U+ f2 |$ G3 ]" {( h人是冲着父皇来的，恐怕还有皇亲国戚涉及在内。正因此事非同小可，才请王兄
和妹妹前来商议一下如何处理。」

　　他说完拍了拍手，只见两名大汉拖着一个浑身赤裸的柔弱少女来到庭院中，
; c/ S) H9 W( D  \将她绑在院中央一棵枯柳上。

　　那女子身上一丝不挂，白条条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胴体上却横七竖八
* y) V9 {7 e0 h1 \) `- l遍布着数道恐怖的伤痕，血还在从绽开的皮肉中缓缓渗出，显然受尽了酷刑折磨，
$ t& H7 h, D7 i( m2 l4 s) C正是公主府被抓走的丫鬟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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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6 o/ R' J% t　　见到这幅情景，齐王和雨晴同时皱了皱眉，二人虽早有准备，却仍没想到太
子会如此无礼。这岂不是将梅园变成了审犯人的刑部大堂，难道他想用这种三岁
孩子所用的伎俩在二人面前立威不成。

4 w. E  I6 ]! b! T( k　　太子却丝毫没觉得不妥，嗓音冰冷道：「前些日子建邺府抓到数名北齐奸细，
连夜审问，顺藤摸瓜，却又牵连出一人…」说道这里他停下来，目光缓缓扫过齐
王，最终停在雨晴脸上：「那便是公主府上的丫鬟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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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啊了一声，惊道：「王兄，话可不能乱讲，妹妹刚从月轮回来，怎会与
$ u( e1 `$ p, m! \9 A6 j. L. I北齐奸细有牵连？此事事关重大，还需查个清楚。」

　　太子应道：「王兄所言及是，本王开始也不信。后来建邺府尹将那丫鬟抓住，
用刑后她终于招认。原来有一名贵人在幕后指使，和北齐谢氏串通，欲对陛下不
利。她的供词在此，请王兄和妹妹过目。」

$ T! v' L, N* Z/ J/ z3 v4 ^. f# C& V　　雨晴从太子手中接过那张供状，只略略瞟了两眼便将状纸随手递给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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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B* ^& a4 m3 ?" Y7 o. a　　齐王李贤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那供词中虽然没有点名说出幕后指使之人，
9 }( \  q$ z, \9 z8 x3 L+ Y' T却将矛头直指银瓶公主，让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他看完后将供纸放下，脸色阴沉道：「光凭这一张薄纸，一个来路不明的丫
鬟又能证明得了什么？」

: F- u8 A7 H- Z　　太子呵呵冷笑：「人证在此，又有供词，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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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正待回应，却见雨晴抬起头，一双妙目直视太子，淡淡道：「国有国法，
3 A4 ^! @' i; V: |: o3 q家有家规，有大梁律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抓到了北齐奸细，当送刑部
) L# p) k; e7 P审理，若是牵涉到皇亲国戚，杀剐自然有陛下定夺。我只是天龙门的宗主，不知
道皇兄叫我来，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若是让妹妹审案，妹妹可担当不起。」

　　太子李鸷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不由得一愣。

5 M; v* p4 c6 ^9 Q& W4 x' z; H　　按照他所料想，银瓶听了这消息一定会惶恐万分，急着出言辩解，那时他便
可以端起架子教训她一番，也算立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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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然知道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个丫鬟的供词就算告到父皇那里也会被骂个
: N: |2 p. \1 Q: F狗血喷头，原本只想试探一下，吓唬吓唬这位新来的皇妹，谁想到她对此竟毫不
在乎，如今话已出口，一时骑虎难下，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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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齐王打圆场道：「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怎能当真，来，我们喝酒，这
事就交给刑部审理去。」

　　太子李鸷心中闷气无处发泄，脸涨的通红，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重重的放
- n0 z( s9 b1 s2 d: o* S9 b下杯子，咬牙切齿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北齐奸细，这贱人定不能轻饶。」

　　说罢让下人拿过弓箭，弯弓搭箭，对准绑在院中的少女就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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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箭正中少女的大腿根，锋利的箭簇瞬间穿过她弹性十足的大腿，又从右
5 u0 Z  D8 Y1 _, g& C边浑圆的翘臀透出，将她的屁股钉在树上。

　　小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的肉都抖动了一下，显的痛苦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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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抬手又是一箭，这一次却射中她左边大腿，
- e$ c* b0 H# c5 Q7 }  ]仍是射穿骨盆，从后臀洞穿而出。

　　在少女撕心裂肺的叫声中，太子喝了一杯酒，一脸狞笑道：「今日我三人观
雪赏梅，这梅园中的梅花却未全开，岂不扫兴，既然有这女子在此，不如让她化
作一朵红梅，以助酒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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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飕飕两箭，正射中少女的左右乳，这两箭射的极准，箭尖正好射中少女
胸口双峰上那两处嫣红的凸起。

" C- Z+ H0 o" R0 c, w* _　　利箭将她的乳头连同乳晕一起射入了乳房中，又好不受阻的洞穿她的胸骨射
穿了她的左右肺叶。

3 N7 L: c9 ~3 y! n* I　　凄惨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少女漂亮的鸭蛋脸瞬间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扭曲
变形，显得狰狞可怖。

- F. g4 U5 O$ m% Z　　她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喊，可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只有呜呜的出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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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从她嘴里和鼻孔里涌出来，随着她的每一次咳嗽，喷
溅到她身前数尺的雪地上。

　　与此同时，如铁水般殷红浓稠的血也开始从中箭之处冒出，在少女洁白如雪
1 p1 N# z& E/ {0 Z3 m- _+ ]的肌肤上，仿佛一朵又一朵绽开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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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7 M; o) E  g) R　　太子见她受了致命伤却一时断不了气，如虫子般在树上乱扭，骂道：「这该
6 K2 |$ N1 B) i死的奸细，力气倒是不小。」又抽出数只利箭，弯弓瞄准。

　　这一次他用的是连珠箭法，但见他手臂一扬，弓满箭出，快如闪电，眨眼间
便连着射出七箭，每一箭都准确无误的射中少女乌黑阴毛上方的肚脐之处，分毫
不差，片刻间便已将她肚子里肠子子宫撕裂扯碎。

　　只可怜这小翠姑娘，本是良家女子，因家穷被卖入公主府中做了丫鬟，今日
! x5 p$ o$ S* @6 [却无端惨遭横祸，落得个乱箭穿身的下场。

, k8 I2 X1 I7 d* m　　她双肺被利箭射穿，本已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哪里还能再受如此重创。
5 c) x. a  ]' D+ E% L( A$ b; Z
! C4 ^. K9 c2 e. l. ^3 O5 O　　只听呜呼一声，但见她赤条条的身子一阵抽搐，随后猛地一挺，双腿用力一
蹬，便瘫软下来，头也缓缓耷拉在胸前，再也不动。
, f5 K1 n( I5 B* H" E9 ^3 B
, J5 l& n- ?& P, L! y　　她的双目虽还奋力睁着，却已香消玉殒，气绝而亡。

7 o& g; `% V0 k; C: A, N　　只听噗哧一声轻响，却是她死后全身松弛，屎尿不受控制，一起被排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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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色的尿液顺着她白花花的大腿簌簌流下，转眼间就将地上的雪融了一大片，
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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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少女死后的惨状，雨晴和齐王都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面显厌恶之色。

　　太子李鸷胸中恶气稍平，说道：「这贱人如此肮脏不堪，死了还要搅了大家
的酒兴，快把她的尸体拉下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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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d+ ?- b9 y) Z6 A4 r　　几个下人连忙上前，从枯树上解下小翠的裸尸，倒拖着脚踝拉出院外。另有
人收拾地上的血迹和污秽之物，焚香驱除晦气。

　　事情到了这份上，太子还要再饮，雨晴和齐王却纷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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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a, y( h' [# C+ f: P　　太子也不挽留，亲自将二人送出梅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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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别之时，雨晴突然停了下来，细眉微弯，眼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神秘
兮兮的在太子耳边轻声说道：「皇兄嫉恶如仇，那些北齐贼人恨你入骨，定会派
人暗算。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兄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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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 t( i3 B" v& v' ?: `　　见他一脸茫然，雨晴顿了顿继续说道：「今个儿下午，天龙门抓到一名红尘
. ~& v; h# u/ }+ L女子，经审讯已然招供，乃是北齐贼人所派，混入大梁潜伏在皇兄身边欲对皇兄
不利，名叫蝶舞。」

　　当听到蝶舞的名字时太子的心猛地收紧，他绝没想到对方居然胆敢去他府上
- ^# G8 q* V, Y) v% Q6 ?抓人，因此也未多做防范，直到此时听到心爱的女人已落入敌人之手，这才后悔
  _, s! y8 A: p9 Z0 M' c2 M6 H不跌，想到她一个弱女子怎能经受得了那些酷刑折磨，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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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也知道就算当场翻脸发作也于事无补，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强装
/ @) m6 F/ N: m/ j出一副笑脸，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妹妹说笑了，这位蝶舞姑娘是我的旧识，
我可以担保她与北齐绝无瓜葛，这都是误会。」
9 a9 U9 c% ]  `, S# ]
( N6 b% M) w  U' b6 X1 Y% V- B4 H( q' K　　雨晴眼珠转了转笑道：「既然王兄这么说，想必是我手下那些莽撞人弄错了，
妹妹回去便打理此事，将蝶舞姑娘毫发无损的送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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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银瓶的轿子消失在街道尽头，太子才狠狠对着地上呸了一口，暗暗发誓
要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挫骨扬灰。

　　无奈他此时却是干着急使不上力气，也只能一边派出心腹打探消息，一边回
府等待。

" S, K1 B6 Z$ \* u  H1 Y" @. F! C; J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直到华灯初上夜色渐浓，也没得到任何音讯。

　　就在他正心烦意乱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却见到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进
6 y" z- C" P0 ~5 g$ g来，指着前院方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殿下，大事不好了，蝶舞姑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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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鸷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他向前院跑去。

　　当他来到院子里时，却见到这里已站着不少府中的下人，个个面色惨白，一
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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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c/ U$ I0 P9 y4 g& M　　在众人的包围中停着一顶蓝色小骄，轿帘高高掀起，里面却没有人，只有一
个半人高的竹编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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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A( V8 Q" K　　太子李鸷心里咯登一下，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
把揭开笼盖。

1 o0 H* W! Q- H' X% r　　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一阵眩晕，一跤坐倒在地
& G+ E: K0 {' I4 p. H" ?6 p8 d上。

- g1 G- v6 M9 {$ R) N" I　　蒸笼中，蝶舞全身赤裸盘腿坐着，双手握成拳头放在大腿上，头低垂着耷拉
在胸前，浑身湿漉漉的，一对**还在不住往下滴水，身子却一动也不动，哪里
还有半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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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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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发出一声哀嚎，猛地扑到她的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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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仍然温暖柔软，似乎还保持着体温，然而李鸷却知道这并非蝶舞死
后身体不会变冷，而是因为她被一直关在蒸笼里的缘故。

$ w7 w" Y* }0 l3 N" {　　她是被人绑在蒸笼里，放在滚水上活活蒸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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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U% O2 v3 [% s1 T# k　　周围的下人见太子殿下全身颤抖，疯了一般抱住尸体痛苦，也都被吓蒙了，
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一时竟无人上前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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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蝶舞是被活活蒸死的，全身的皮肤脱落了不少，仿佛枯树皮般布满了褶
$ ^; _( N. k& d皱，原本高耸的乳房也软软的垂下，只有乳头涨的硕大，呈灰黑色，仿佛腐烂的
( l- G& |& d% _- t葡萄一般。

+ T3 U. y0 l+ I5 M+ g　　她死后脸上被涂上了厚厚的脂粉，也到看不出死前是何表情，但从她紧握的
5 c! A& q8 T6 x; w* D拳头和**肉里的指甲，却不难想像这个可怜女子在断气前经历了怎样一个漫长
而痛苦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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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死去，她依旧妩媚动人，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向外伸展，樱桃小口微
. M. c# g0 ~$ C6 e微张开，露出白玉般的牙齿，宛若仍在熟睡。

　　只是她再也不会醒来，不会说笑撒娇，更不会在月下跳起那醉人的蝶舞。

　　他的手缓缓抚过那具曾经紧绷而弹性十足的躯体，回想着那些缠绵悱恻的日
, z4 A& j# S5 D# N# e日夜晚，心胆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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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以为她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是他身边无数女人中的一个，
可直到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真正爱上了这个红尘女子。

　　她死了，他的心也碎了。

　　轻轻将她散乱的发丝梳好，他将她打横抱起，脸贴着她的脸，却任由温热的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她的脸上，又沿着她纤长的玉颈流下。

　　蝶舞的尸体被平放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而他就默默的坐在床边，安静的
看着她的尸体，愣愣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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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子才从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转过头嗓音沙哑的对
管家道「去把山阴散人给我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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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4 R4 @9 {7 w+ o* z　　管家犹豫了一下却没动，大着胆子提醒道：「殿下，上次您请散人去双鱼湖
办事，从皇宫库房中取出镇国之宝九龙珠赏给她，山阴散人毕竟是西蛮王庭的国
师，若是被陛下知道您擅自动用……」

, `/ ~6 Z. w0 C7 t2 S　　太子不等他话未说已飞起一脚，直接将他从大开的门口踢飞了出去。

　　可怜这管家一片衷心，却没得善报，摔出门外三丈多远，口吐鲜血，手脚乱
* P' e5 k* X" t0 c. U蹬，眼看是活不成了。

　　望着太子身上那有如实质的杀气，**下人哪里再敢多言，七手八脚把老管
家的尸体抬走，有人赶忙去请山阴散人。

　　正在府中乱成一团时，却听屋顶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冷笑道：「不过是一个
红尘女子，死就死了，何必如此伤心。等你以后登了大典，天下女人任你挑选，
5 }1 f$ w5 L( E0 W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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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话音，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闪动，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已出现在屋子里，
动作之快，竟无人看清她是如何进屋的。

5 r/ Q3 u4 r% v$ i3 w　　太子猛地回过头，眼中凶光闪动，恶狠狠地望向这个深夜来访的神秘女人。

8 E3 }# w& Y4 e% n　　只见这女子也就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丰满，眉目如画，却透着三分阴气，
( t- k8 [6 d# _; |- u* h1 _5 c. {让人捉摸不透，正是那位名震西北王庭的镇国国师，山阴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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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是她，太子眼中的凶光却越发浓烈，咬着牙的说道：「妳现在就去替我
: F' C# `* J1 ?5 v把银瓶那贱人杀了，我要用她的血祭奠我的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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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r; L7 E2 v9 W　　望着有些癫狂的太子，山阴散人却摇了摇头教训道：「成大事者当心黑手狠，
$ k8 P- A7 H1 d. ~9 O善于隐忍，你如此儿女情长、暴躁莽撞，又能做成什么事？」
  O9 T6 L; j; ?; Z
, k$ l. @( A6 U- E# U　　一句话如当头冷水般将太子说的一个激灵，但看着惨死爱人的尸体，他又怎
能抑制胸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吼道：「我不管，我只要银瓶现在就死。」

2 X2 G  W' ^: b, s- e　　山阴散人却不买账，哼了一声道：「上次我去双鱼湖暗杀银瓶，却被两个大
2 c& q  X9 L3 D2 I宗师追了七天七夜，险些丧命，这买卖算是亏到家了。这次你又让我去冒险，却
拿什么东西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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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沉声道：「我登基之后奉妳为大梁国师，让妳掌管天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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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t9 m8 j" T# v5 s" U　　她听后大笑道：「登基之后？你现在自身难保，随时都可能被废，空许下这
7 l6 J! I4 G: @5 z- G些看不见的好处又有什用？」

  k9 l! m7 y# r! W: h! D　　太子李鸷握紧了拳头，霍地站起身道：「妳不远万里从王庭来大梁帮我，本
就是投机之举，若是被银瓶和齐王得逞，妳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性命之忧。
. o( P  k+ V2 ?8 [若是不帮我杀银瓶，妳现在就走吧。」

　　山阴散人没想到太子居然一语道破她的心机，不由得也是一愣，随后缓下语
2 @, |# J% e/ q; M( y1 z! t/ ?% s气道：「非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那位妹妹如今是大梁皇帝亲封的上公主，天龙
$ I* U  p  ~' y门大宗主，要在建邺城里杀她谈何容易。就算要除掉她，也要找机会将她诱出建
邺，找好替死鬼后才能动手。」

( K8 k/ K8 v6 k* i　　就在太子府邸乱成一团时，坐落在城北的天龙门中却十分安静，雨晴正认真
* W" j; R! K3 ~8 S: G! ]2 C- w准备出行的行囊，将一件件华装丽服叠整后收入包裹。

　　她此时身上已换好了一套青色紧身衣裤，腰扎粗布大带，脚穿平底快靴，周
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完全是一副江湖豪客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大梁
% h2 ^2 b2 D" N1 c' u公主。

# `$ c! \- N7 S8 w3 b7 M1 P6 A: ~　　不多时常安也到了，他一进屋就看到雨晴这幅奇怪的打扮，随即又见到一旁
那几个足有半人高的大包裹，不禁惊得合不拢嘴。

　　而当他看到公主殿正下把一件件流光溢彩的法宝藏入怀中时，顿时发出一声
' v  m) Y9 K# X) y惊呼。

+ [7 d" N8 E/ Z- \2 I1 {8 y　　他虽然修为不高，眼光却不差，已认出这些法宝都是天龙门藏珍阁中的印魂
之器，随便拿出一件也是无价之宝，不觉口舌一阵发干，苦着脸道：「殿下，您
这是要逃往何处？如今形势未定，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 a' H7 i' k* i5 |　　雨晴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逃走，只是去临江城走一趟，数日便回来。」
说着拿出一把鱼形短剑，硬塞入他手中。

　　常安见那鲨鱼皮刀鞘被打磨的光泽闪闪，柄上还镶着一颗葡萄大的蓝宝石，
显然不是凡物，不由心生好奇，待抽出剑一看，只见剑身纯黑，一道蓝色流光在
% B7 Y. I, {" e% X剑柄宝石和剑锋间来回游走，宛若游鱼，惊道：「这是天龙门至宝，天下名剑秋
鱼扫，我们又不是去打仗，妳给我这个做什么？再说以我的境界哪里使得了这种
$ J& ?( g9 K, `& v' h$ U9 T3 r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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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K& k9 u1 P: c! R* r" ^$ S　　雨晴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此剑的特别之处便是能破修行高手用魂力补
. ~/ Q. L9 u, g1 k8 T7 Q9 e下的禁制防御，正因你境界低微，敌人才会对你轻视，跟本想不到你身上有如此
- i" n5 g. m: W, C! o; T利器，说不定可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常安听了心中却更加惴惴不安，暗想若是真有轮到我出手的那一天，恐怕早
6 d2 m0 J+ ?+ A4 p7 O) K+ y已九死一生，吓得脸色发白道：「殿下，妳刚杀了太子的女人，他此时恨妳入骨，
定会派高手暗杀。临江城是南宫家的地盘，南宫氏是敌是友还不明朗，此行实在
. T" T+ ]2 g  B; e$ w/ Q太过冒险，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不如暂缓一时，等到……」

- r* y) K' E. `7 Z* i" n( T" I) b7 j: ]　　他话未说完便被雨晴不耐烦的打断：「那些鼠辈藏在建邺龟缩不出反而麻烦，
今日便给他们一个机会，这叫引蛇出洞。何况情形紧迫，我必须马上见到那位巫
女，问个清楚，否则大祸不远。你放心，此事我早已禀明陛下，一切都在掌握之
7 W5 n+ R1 P, ?' k+ O5 B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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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越是巧言慰，常安心中就越发不安，想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脱不去。
+ \( K8 |! U! P" [直到最后雨晴动了真怒，以他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才令他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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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最终同意与自己同行，雨晴喜笑颜开，将一个巨大的包裹丢给他道：
「听说那天剑山庄的庄主南宫燕是大梁有名的美人，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输给她，
/ @3 X  ^/ D" O) Z5 W这里是一些我准备换的衣服，你帮我在路上带着。」说完心情愉快的哼着小调推
门而出，屋子里只剩下愁眉苦脸的常安和那一大堆行李。

+ V# Z1 ?, i; P6 @0 ~: f　　后半夜雪渐渐停了，乌云尽散，露出一轮弯月。

& r3 ~, S5 U5 S1 N2 ^. R　　皎洁的月光下，两匹快马匆匆离开建邺，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南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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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城头人影一晃，出现一个三十多岁背插双
刀的武士，一身如雪的白衣在浓浓的夜色中格外显眼。

# c/ r, h- J6 R% C+ a6 {　　只见他伸手轻轻在垛口上一按，已从十余丈高的城头飞身跃下，如一片树叶
3 }+ U' ]% t& ^% E般轻轻飘落，落地后发步疾奔，快若奔马，向着沧海西南方向去了。

　　恰在此时一队在沧海边巡夜的官兵迎面而来，然而却无人上前阻拦，反都恭
恭敬敬的立在路边，行军礼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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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离着老远他们已从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袍认出了此人，他便是当年在楚州
城外大败齐军，力斩聂家五虎，差一点就生擒北齐皇帝的大梁军神，平齐大将军
李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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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 R6 W% l6 U* T+ C  L　　这位李大将军本来在闽江北岸镇守边防，前几日突然回到建邺，被皇帝李昊
- }4 [: k* d% ^. D' W. y" Y, _% _单独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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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知道他们君臣密谈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这位大梁第一悍将便留在建
1 I4 K4 W. \/ ^邺家中，整日闭门不出，而闽江北岸的防务则交给了吴皇后的幼弟吴安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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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似乎也闻到了一些阴谋的味道，于是纷纷远离这位昔日战无不胜如今却
) i4 R9 V( {9 a" }6 U1 o被弃用的名将。

　　当然，在军人心中，无论何时李翎的名字都代表了大梁军神，就算他身无半
职，也绝无人敢对他不敬。

　　却说李翎一阵疾奔，不多时来到了沧海西岸的一处水洼前，却猛地止住身形，
) Q2 R; c- g- V  A$ |6 E硬生生停了下来，以至于双脚都深深陷入了冻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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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却恭敬地垂首而立，不敢再踏上一步，只因一个坐在湖边夜钓的老者竖
5 Z1 }. \7 }7 ^/ c& V起一只手冲他晃了晃，示意他不要惊了鱼儿。

, {) f/ ]' d0 t( q. s% n" N$ S　　不多时但见鱼漂微动，果然有一条鱼儿上钩，于是老者开始缓缓收线，带着
鱼儿在水中来回溜了几圈，等到那鱼儿乏了才猛地提杆收线将一条大鱼钓了上来。

' G. }/ Y. z1 _" `1 r; l5 n6 W　　见那大鱼仍在竭力挣扎，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一片涟漪，老人脸上显现出孩
" ?% i3 f# F9 h% c) s% ]. ]% l: n: U童般的欢笑，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位大将军垂首等在一边。

　　他将那鱼儿从鱼钩上取下，重新放回水中，又从地上拿起长明灯，这才站起
身，对着身边的大将军说道：「翎儿，自从我开始修行之后就很少再来钓鱼，修
行者虽然超凡脱俗，却也少了很多做凡人的乐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修行？」

' X; f- X' ]0 Z/ h4 S　　李翎暗想，凭您的手段别说钓鱼，就是去南海抓那传说中的海龙还不是手到
擒来，何必在这些杂事上浪费功夫。

9 y7 O  ^( o  s  n　　他心中虽不以为然，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敬，更不敢出言反驳，因为说
话的是他的老师，天下修行者公认的第一高手，浦何。

　　见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浦何无奈的叹道：「我这辈子收了四个徒弟，
! E2 ~1 B$ z3 q! j% ?  s数你最为无趣。你带兵打仗是块材料，可说道修行心境却比你林师妹差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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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翎勉强装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林师妹悟性惊人，却不是弟
( b) @) G7 M4 C" I1 k2 f子能比的。只是这次弟子回来，怎么没见到林师妹？」

　　「银瓶不喜那丫头，一上任就把她调去双鱼湖剿匪了。想必这时候她正在气
头上，那些水贼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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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何一边说一边收好渔具，提起烛灯向着建邺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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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翎一路跟在他身后，禀报道：「弟子今日收到麒麟城来的飞鸽传书，据报
7 x: t0 z5 C' H: ]9 r银瓶公主一直留在玄天宫里从未下过玉龙山，建邺里的这个圣女是个冒牌货。」

　　浦何听了这消息却并不吃惊，叹道：「我看过银瓶的画像，和那女子一模一
样，天下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以前就听说北边有个姓薛的名医擅长易容之术，
5 J* q4 j$ z6 k没想到竟然精妙如斯，北齐果然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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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5 t3 @7 {　　李翎恍然道：「林师妹嫉恶如仇，掌管执法院，对待北齐奸细毫不手软。这
位假公主既然是北齐派来的卧底，自然不喜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这才故意将师妹
调开。」

/ ^! \" [1 K8 q4 K2 {　　说罢眼中杀气凛凛道：「此时那奸细已离开建邺前往西南，不如弟子在路上
; x# x6 u% U/ t$ Q/ X6 c动手除掉她，嫁祸给南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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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何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看这位爱徒，却并未表态，而是反问道：「你
说她是假的，可是我问你，何为真？何为假？」

- z# Z( Q% T# w+ A( o　　李翎脱口出道：「真的公主在麒麟城，这个圣女自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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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何却摇了摇头道：「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岂是你我能决定的。
既然无所不知的九天女神给我们送来这样一位圣女，自有她的道理，你凭什么说
她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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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虞姬不听我的话，非要去北齐寻找什么拥有神力的圣女，此时看来岂不
死的冤枉。」

　　他见李翎仍然摸不到头脑，微笑道：「你现在想不明白也罢，以后总会想明
" Z% e6 u# w7 y# b白的。你马上启程，去一趟临江城，切记要保这位公主平安，把她毫发无损的带
回来。这是我的令牌，途中若有人阻拦，立斩。」

9 U7 O4 y9 }  W4 d7 `　　弯月如钩，夜色正浓，静谧的月光铺洒在山巅，映在淡粉色的细雪上，如流
水般空明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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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4 _) ]: X) Z. V　　临江城外剑门山巅的断崖前，剑门山庄庄主南宫燕迎风而立，看着远处奔腾
流过的闽江，唇紧紧抿着，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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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y4 y* v5 |& |' P* R9 f2 V# F　　她思索了良久，突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红衣少女问道：「南宫家真的完了？」

6 ~$ R3 A3 `, ?) a* q. G5 K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如寒星般深邃的眸子里却无悲无喜，轻声道：「有盛必
有衰，百年繁华也终有离去的一天，又有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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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a8 u# }# V6 F6 o　　若是旁人这样说，南宫燕只会当作是笑话，南宫家这样的百年望族怎可能在
8 j% v+ o% V# L2 H' f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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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N* n2 E; p- w1 J, r　　可今日她却无法一笑了之，颤抖的嘴唇几乎无法合拢，因为说这句话的是她
- |2 H# [  \/ h/ ~的亲妹妹，那位能预知未来的大梁第一巫女，南宫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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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岁那年，还是小姑娘的云珠曾从梦中惊醒，哭着告诉父亲哥哥回来了。

9 z, }2 \: U7 g% @& i# g　　三日后，噩耗传来，在外征战三年的南宫家长子战死，灵柩正在被运回临江
城的路上。

/ G6 ]) a0 t& w" p# i8 c) z) `( c　　六岁那年，她说妈妈不见了，一个月后，母亲刘氏病死。

　　有人说她是丧门星，要将她沉入闽江中祭河神，然而不忍**被杀的南宫家
  h! I3 G9 u0 k8 K# X+ G主最终保住了她的性命，将她安置在临江城外的尼姑庵中。

　　后来她屡屡发出预言，无有不中，于是名声渐扬，直到有了大梁第一巫女的
称号。

　　终于有一天，南宫家主亲自将女儿接回家中，只因大梁皇帝李昊下了圣旨，
要向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请教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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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南宫家迅速发达，在无数惊天骇浪中不但化险为夷，反而借机上位，日
渐繁荣。

, L4 c) r9 I( }, K8 X8 Y2 n　　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南宫家有了这样一位能知未来的巫女，才能成为如今权
' n( r9 \* @$ v0 E% k' H! O4 y# w倾天下富可敌国的大梁三大豪门之一。

　　可今天，她却亲口说出了南宫家将要倾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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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长女，家族未来的继承者，妹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炸雷般狠狠击在南
宫燕的心头，她却仍心有不甘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定数，无法挽回？」

　　南宫云珠微微抬起头，神色依旧淡然，却多了几分寂寥：「每一次预测都会
7 ^9 m/ V( }" S' [! D5 Q/ `+ n折我的阳寿，爹爹明知此事，可这些年却仍为了家族兴旺一次次的问我，他何时
0 `1 a  K; b  f  r% S2 y6 `5 j又曾为我想过？既然南宫家如此对我，亡了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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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燕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轻叹道：「家族虽有负与妳，但妳身上毕竟流着
南宫氏的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南宫家毁了，妳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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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少女听了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忧，反而嘴角微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4 D" t. @  @7 O& I  I" m说道：「给南宫家带来灾难的人今晚就会来，杀了他或许能有转机，却不知姐姐
# q$ a& R3 F, H能不能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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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燕秀眉竖立，仿佛利剑，杀气骤起道：「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她未说完，忽有下人急匆匆跑上山巅，禀报道：「小姐，玄天宗的叶苏文长
8 t" M' p) |% e4 E3 D4 ^# U, B老前来拜庄。」

2 T; b) B% d$ F2 l( M2 Q* W　　浮云飘过，挡住了月光，南宫燕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何表情，只看到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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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夜色中，南宫燕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了一个小院前，这里是天剑山庄的
后宅，院中的正房里亮着烛光，将一个清晰的剪影映在窗子上。

　　她在门边停下脚步，伸出的手却僵在空中，却没有勇气推开那扇近在咫尺的
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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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她心中波澜起伏，霎那间闪过无数念头。屋里的人似乎
也听到有人到来，转过身面对着她却没有行动，似乎在等她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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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里四周一片寂静，南宫燕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正在变得杂乱的心跳。

- ?4 V4 G" @6 |- Z3 [* s　　「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心中想着已然拿定了主意，
3 f/ s( v& s7 q8 j' X轻轻吁了口气，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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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9 I5 J' E$ i8 Z/ |　　叶苏文正站在屋子中央，负手而立，身上依旧穿着很多年前那件洗的发白的
# e% _% f# w7 h6 q粗布长袍，上面挂满了尘土，显然这一路上来的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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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鬓角已微微发白，双眼红肿，头发凌乱，显的有些憔悴，哪里还有当年
8 W0 u* A, ?6 B的意气风发，只是他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和骨子里的那份傲然却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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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燕缓缓走到他身前，直到两人几乎面对面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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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垂眼看着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三年不见，红莲，妳
还好吧？」

　　再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南宫燕的身体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
4 {# `/ ~- {% c! B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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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2 `1 I2 K! J　　八年前，在那白雪皑皑的玉龙山巅，他也是这样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要
& p! f; j+ [4 Y; E% D+ L妳做我的女人」。

　　而她则羞涩的低下头，笑意盈满眼睫，如绽开的莲花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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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y+ x# U' n1 r　　那时她只有十八岁，还只是一个情窦除开少女，她的名字叫红莲。

　　三年的时间不长，却足以改变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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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已离开麒麟城，成为南宫家的长女，也是这个庞大金钱帝国的继承者，
6 V1 j& A- F# W. E: D南宫燕。因此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仅凭自己的喜恶做事。

, @0 M+ @+ `% c' D2 E# P( Z　　暗淡的烛火下，她的面容多了几分冷丽，轻轻摆脱开他的手，淡淡的吐出一
3 Q* z' L% P7 f1 I. _7 i句：「你不该来这里，回麒麟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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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爱人那空空荡荡的神情，叶苏文也感到一些不寻常，问道：「到底发生
了什么？」

& M4 T7 n5 ]9 w: ?' N　　南宫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就为了妹妹一句毫无道理的话，就要抛弃
, r$ g( q* ^1 k) H4 ^$ V% P这个她日夜思念，好不容易才重逢的人？

　　她转过身看向窗外的漆黑，半晌才微抿着唇轻声道：「云珠说你会为南宫家
" Y8 ]+ j6 m+ x8 P' y: `带来灾难，可我不信。你信命吗？」

　　叶苏文当然不信命，要不然他二人又怎能走到一起。

- z. t2 u( Z" ]# V7 r3 E# X　　他清楚的记得九霄曾对他说过，若是他执意和她在一起，必为天地所不容，
因为她叫红莲，是将一生献给神的圣女，而他是守护她的大长老，若是逆天行事，
当年的无尘和婉芸就是前车之鉴。

　　叶苏文没有回答南宫燕的问题，反问道：「妳既然信了那些话，为何还来见
我？我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只知道和妳携手并肩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
时光。有妳相伴，人生至此，复有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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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U# f: B　　南宫燕咬了咬嘴唇叹道：「三年前，我奉命下山，掌管辰月教对抗天龙门。
如今我也是南宫家的继承人，我的每一个选择，都牵涉了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我
9 c- d! u' y' h* |9 Z+ a; R虽然不怕，却怎能仅凭自己的感情行事，却不管别人的死活！」

9 T- K9 s- {0 y3 f　　叶苏文知道她说的都对，而他并不想强迫她做什么，说道：「在我心中，妳
' [2 f* m* P9 }即不是南宫家的继承人，也不是玄天宗的圣女，妳只是我的红莲。」说完轻轻在
' T6 ?. Y' M' O$ D0 Q她脸上抚摸了一下，哀叹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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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走出两步便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身躯已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耳畔传来
喃喃的细语，几不可闻：「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愿和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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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来到临江城时已是第五天的中午，空中艳阳高照，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 E2 x2 H* C6 K! {% ^. }1 M的，将江边的寒气一举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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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临江城背靠天剑山，面对着闽江，依山而建，是大梁有名的贸易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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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7 V1 p6 X4 P: Q0 Y9 J　　城中一条大街由东到西，沿着江边穿城而过，路边酒肆店铺林立，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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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和常安在街头并肩而行，闻到一阵阵从酒楼中散发出的饭菜酒香，更觉
( Q% Q7 {: C' ~: S$ b得饥肠辘辘，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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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8 x) |. n; a& d* w" N$ s　　常安也饿了，便带着她来到江边一座大酒楼前，指着门上的横匾道：「这里
$ t- \1 d/ S# X* R  ]/ Q: X的名菜『龙门跳』和『神仙醉』的花雕酒可是临江城一绝。小姐既然来了，一定
要尝尝，也算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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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听了不禁有些好奇，暗想什么仙人龙门乱七八糟的。

0 I+ W* N( V# R: D& i" ]　　抬头望去，见这酒楼高有三层，修建的十分气派，门口立柱上左边写着「世
间无此酒」，右边写「天下有名楼」横匾上书「醉仙楼」三个大字，笑道：「这
店的名字倒是响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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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c% o6 z  Z# b　　两人将马交给伙计，上了三楼，在窗边景致最好的地方挑了个座位坐下，叫
来小二点了酒菜。

: s& b) f' r. A( `+ t　　那小二一听常安点的菜肴，便笑道：「这『龙门跳』是本楼的招牌菜，二位
) n$ _( r" U. A7 m7 T7 d* E当真是行家，可是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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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来往的客商，也没否认，只是笑着微微颔首。

/ v0 A6 _8 x: k# G& q# @　　没过一会温好的酒便端了上来了，不多时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肴也相继上桌。

  k4 b. b8 b/ q1 H+ E# d　　雨晴这才发现这道『龙门跳』原来是一条鱼，背上用粉丝做成拱门样子，上
面摆了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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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奇怪这菜为什么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却见那鱼儿突然扑腾翻腾了一下，
9 F! c; ^" q/ d+ @仿佛跳过龙门，随后一股汤汁从鱼腹中流出来，顿时浓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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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解释道：「这鱼是新鲜的活鱼，开膛后立即炸熟上汁，肚子里填了肉冻，
. S: v6 m. u- j鲜美无比，不妨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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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u$ }) z+ P6 p9 O6 O　　雨晴夹了一口放入嘴中，确是外焦里嫩，鲜香可口，顿时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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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5 N! ?5 k9 ], q9 ?9 p2 L/ V9 P) W　　常安见她吃的高兴，笑道：「原来小姐爱吃鱼。」

* _& o3 Q% Z9 F+ M　　雨晴道：「小时候常吃，只不过那小子做的鱼味道却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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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便想起了在百花谷中和谢无涯一起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心中
百感交集，一时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世间可真的有仙人醉，喝下后便能将
那些烦恼一股脑的忘了？」说着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那酒入口时辛辣无比，等真的喝下去却有一股浓香上涌，让人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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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一杯接一杯喝下，酒到杯空，不一会脸上已微微泛红，有了几分醉意，
. _! e$ _) U1 a7 y笑着问道：「我说常先生，你也算是建邺有名的风流公子，可有心上人？」

/ J1 W3 W2 e. \* S1 q3 O5 ?9 B" {0 [　　常安本想说个谎推搪过去，但随即想到这主子可是拥有洞察之力的神眷着，
自己一说谎怕是就被当场揭穿，只能垂头丧气道：「本来是有，现在却说不准了。」

　　雨晴奇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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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h) @' p6 x　　常安道：「我在麒麟城有一位相好，本来约定我送公主回大梁后便去月轮与
她相会，可如今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那姑娘长得极美，又温柔贤淑，追求
7 m6 q" K; S9 n者甚多，若是我回不去，被别人勾走了也说不准。」

. s; S: b9 R, n+ O1 M　　雨晴见他一脸沮丧之色，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做一番惊
天动地的事业，像你这般儿女情长，有什么出息！再说这世间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何必非她不可？」

　　常安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顶天立地大丈夫，也不想干什么大事业，娶妻
' v' J" [3 n, s, h( c生子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才是正经。这天下女子虽多，却没一个比得上她，我这辈
子非她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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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听他说的发自内心，心想这小子倒也算是痴情，可比那姓谢的强上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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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自己以心相许，在桃花坞苦等了那人五年，却被他断然抛弃，绝情之
极，心中恼怒，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之酒，骂道：「天下的臭男人大都三心二意、
喜新厌旧，像你这般的却没几个。你放心，一年后等我的位子稳了，你身上的毒
( t$ ~: T0 Z  |3 q也解了，便放你去与心爱人相会，姓谢的若是敢阻拦，我一刀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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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见她面色红若云霞，显然已有些醉了，心想到时候你们若不联手杀我灭
% R" T/ t. R# L6 w( y: ]- F; ~口，我这名字真要倒着写了，嘴上却不敢说，只能干笑了两声。

. P( Z1 X1 x! J9 H4 M　　正在这时，忽见一个小贩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上酒楼，一进门就大喊道：「长
4 T8 x* h( ?( b' N乐舫被烧，文大家被抓住了，大家快去看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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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 g  x+ v+ F# u　　有些客商是外地人，不知道他所为何事，一脸莫名其妙。

% B8 @8 n4 A3 Z1 h" e　　而本地人听了则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几个性子急的竟连饭也不吃了，急匆
匆付了酒钱，就跟着那人下楼离去。

　　雨晴心生好奇，于是把小二叫了过来，从包袱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上，问
$ S9 r+ @: F# I5 A: k道：「店家，这人是什么毛病，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客
" r5 i0 M5 F4 C7 l$ o% A9 U人为何都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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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见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解释道：「长乐舫是城西一家有名的青楼，
7 [5 d/ T7 o5 e! s和周围的赌场、当铺一样，都是天龙门的买卖。那姓文的名叫文怡，本来是一家
/ ?- y0 V& d' i' C8 `/ Z7 t青楼的花魁，歌舞弹唱，无一不精。只是这女子长得虽美，心肠却毒如蛇蝎，自
: o4 i6 G! n. }) i从傍上天龙门分舵的舵主之后便掌管了长乐舫。她仗着有人撑腰，平时鱼肉乡里，
无恶不作，为了找姑娘给那些有钱老爷们消遣，逼良为娼，也不知道毁了多少清
% W4 w6 f$ `! ]; }5 g白人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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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0 T; {1 V7 A% _　　听到这里，雨晴不由皱眉道：「难道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没有王
  s/ ]5 v2 ^8 }9 E7 ^! W$ O- e% w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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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撇了撇嘴，低声道：「王法？那是对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怎能约束
( G$ ^6 r$ d9 b) m9 L那些修行者？那文大家既然有天龙门中的修行高手做靠山，谁又能管得了她。前
年，她见买烧饼的王老汉家闺女长得漂亮，便派人去抢，扔下三十两银子，将王
姑娘硬绑入长乐舫。只是这姑娘性情刚烈，为了保住身子清白，竟用剪刀硬生生
3 N) l6 y2 v5 b4 U把自己下身扎烂，被送回家后没两天就断气了。王老汉带着女儿的尸体去县衙告
" n6 D3 [# k' \6 [状，却被告知这是她女儿自残身体，与他人无关。王老汉连气带恨，一头撞死在
% t( Y: \* n9 `* k6 u县衙门前，好好的一家子，数日内却被害的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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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x% B4 Y- s9 Z1 O　　雨晴大怒道：「这天龙门也太混帐了，难道没人能制的了他们！天理合在！」

9 ~  j; ]( M' b# |/ I4 u　　小二笑道：「这天理却是有的，这两年临江城里出了一个辰月教，专与天龙
门做对。人家虽然也是修行者，却处处与人行善，从不仗势欺人，老百姓提来没
有不竖大拇指的。尤其是听说教里有一位圣女，法力无边，济世救人。她给富人
9 I# U. X( t' H# G+ l$ r看病一方千金，遇到穷人不但分文不取，反倒送药钱，两年里也不知救了多少百
8 w: a+ o+ \& \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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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笑道：「听你这一说，这位女子岂不成了救苦救难的九天女神下凡。」

9 G$ b3 w( f. d& _+ N  m　　「谁说不是啊，只是那神仙平日只呆在天上，这位圣女却在人间行走。据说
她还有两名助手，是一对夫妻，男的名叫张方外号神臂罗汉，女的叫陈有贞，人
称天外飞仙。他们平时行侠仗义，扶危救困，是两位了不起的侠客。前些日子他
们将天龙门的赌坊烧了，将那恶霸王老虎当街诛杀，大快人心。今天却是轮到了
这文大家的头上，这女人恶有恶报，临江城里的人哪有不去看热闹的道理。」

, g% ]/ c9 }8 [4 p　　常安和雨晴对视一眼，心想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察访辰月教，如今正有这个
8 O0 _6 J& k) Z) z! x好机会，不妨也去看看。

! S) A% c1 L4 h9 M1 v　　于是二人付了酒钱，出酒楼牵了马，按着店小二的指点，向城西长乐舫的方
: _0 r+ I/ c9 a' w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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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A7 H; K$ N' s6 @　　这长乐舫倒也好找，两人瞧见城西靠江边的地方有一股浓烟升起，便顺着方
向寻去，连打听也免了，不一会便来到了地方。

　　这长乐舫本是建在江边的一处水榭楼阁，此时却是烈焰熊熊，一片火海，在
1 }# a, S! S: J4 B辟里啪啦的爆裂声中，不断有立柱横梁轰然倒塌。

　　大街中间的空地上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对着中间不住指指点点，雨晴因为
骑在马上，却也看的清楚。

　　只见众人包围当中立着一根旗杆，杆下跪着四男一女五个人，一个个垂头丧
' j- ^; Z5 J1 l+ ]2 E5 l气，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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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n, X+ {# X7 _; M: _1 Y0 g; g　　他们身前站着一男一女，那汉子三十岁上下，方面虬髯，形容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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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女子面若莹玉，细眉挺鼻，长得极美，眉眼中却是英气逼人。

6 `2 a. O+ p. s　　只见她一抱拳说道：「在下是辰月教的护法，名叫陈有贞。众位父老乡亲不
. x4 h1 r, z2 z) b9 m+ S必害怕，今日把这几个恶人揪出来，便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请众位乡亲把平日
所遭受的冤仇报上来，既然官府不为百姓做主，我辰月教今日便为大家做这个主。」

　　她问了几声，却无人回答，这些百姓平日里被欺负的狠了，虽然恨不得立即
将这几个恶徒碎尸万段，心中却仍怕事后有人追究算账。

' K- g1 H: L* B- Z8 t　　陈有贞见无人敢站出来，不觉微微皱眉，正待再加劝说，却见一个拖着一条
瘸腿的汉子走出人群，对着跪在地上的人呸了一口吐沫，骂道：「两年前，你们
1 A5 e) N5 [+ K+ u8 K! Z见我女儿美貌，便想将她抢入青楼。幸好我事先得到消息，让闺女跟着她娘回娘
$ k3 U6 Y% V8 m1 ~家避风头。你们这些恶人找她不到，便打折了我的右腿。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1 ?. Z1 P# h8 T5 f; ~; B! Z, |*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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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E; u, X& T　　他越骂越怒，骂一句打一拳，不多时便将一个长乐舫的恶奴打的鼻青脸肿不
断讨饶。

( V% z7 Z4 |+ \7 q" t0 g9 b　　眼见这些平日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恶人此时只有下跪讨饶的份，人群中
" ^* t, k: _) ~! }; Y顿时骂声四起，立时又有数人站出来指认他们的恶行。

5 k( o7 [* ]1 r! Z( h! J' X2 h9 E　　几番下来，愤怒的百姓再也压不住怒火，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这些恶奴
打的嗷嗷乱叫，满地翻滚。

　　没过一会，四个人便如死狗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昏死了过去。

6 |5 s" {- w# m* q( t+ ]; ]3 K+ C  t/ p　　陈有贞眼见再打就真把他们打死了，连忙伸手拦住众百姓，朗声说道：「这
些人虽然可恶，却只是打手，罪不至死。如今首恶在此，大伙儿还是想想如何处
# r% j# t$ y0 F, v4 k1 b. I0 p置这个恶妇。」

　　经她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跪在旗杆下的那个女子才是正主，这几个恶人
; L/ E% ]1 ~+ n- u1 u/ B; n是她的手下，平时犯下的那些恶行也都是受她指使。

　　只听有人叫道：「还用说吗，杀了这个恶妇，给那些被她害死的姑娘偿命。」
9 n  \# k+ S# d8 P, H. ]4 F
6 _# I. Y% u4 e9 W  i　　又有人说：「就这么杀了她未免便宜，不如大家一起上，将这****到死，
也让她尝尝被千人万人蹂躏糟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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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 [+ D1 f9 `5 s2 ?7 r　　「不妥，不妥，这**日夜淫乱，如此岂不是遂了她的愿，还是沉到江里喂
王八的好。」
3 Q/ K/ C: y; o+ B
　　临江城中的百姓都恨透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只盼着她死的越惨烈越好，你一
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各种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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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有人道：「不如用铁钩子穿了她的肚腹下阴，挂在旗杆上示众，让她活
活疼死，这才解恨。」

　　说这话的是一名屠夫，他想到店里挂猪肉的法子不由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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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B7 s& a0 ^+ h　　他话一出口，立时便有数人叫好，有手快的便跑到店里取钩子去了。

　　听到这残忍至极的酷刑，长乐舫的老板娘文怡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似筛
糠，嘴唇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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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道淡黄色的溪水从她裙子下流了出来，转眼间便在她身子前汇成一大
, R8 s7 w, p% X! j/ `+ D滩，一股刺鼻的骚味随之散发出来，她竟被吓得屎尿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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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k6 k2 h3 z　　见她出丑，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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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2 F5 v2 p# |, }　　陈有贞却怕夜长梦多，见已有人取来了肉店里挂猪肉的铁钩，便伸手示意大
家不要再吵，大声道：「这恶女害了我临江城无数姑娘的清白和性命，罪大恶极，
今日便将她在此地正法，以儆效尤。」说罢从旁人手中接过铁钩，一把揪过文大
+ v; m' {! `3 i2 I  P家的衣领，就要动手。
1 b, @' Z8 y! e4 H( G* D* a
　　便在此时，只听有人大喝道：「住手，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贼人，光天化日
# }+ ?8 K3 A3 y1 q下胆敢聚众闹事，杀人放火，就不怕王法吗？」

2 q% Z0 N! a5 u3 S) ~8 L" v0 V& w　　随着说话声音，人群猛地向两边一分，一名四十岁上下手持长剑的胖子走了
8 e1 ]* ]* Z6 r' g3 \7 N  Y) ?* z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提钢刀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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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一身淡紫色蟒袍，银线金边，头戴貂皮帽，中间镶着一块美玉，虽然
身体肥胖，行动有些缓慢，倒也显得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众人见他手中倒提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又见他手下那些人凶神恶煞，心中害
: z. E/ t3 r, {# j0 d3 j7 O0 |5 P怕，自然而然的后退数步，都离他们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有人小声议论道：
「看啊，天龙门分舵的王堂主来了。」

+ _7 W+ \; T  f3 y　　陈有贞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打扮的像土财主一样的胖子，抱拳拱手道：「阁
! \/ o$ i4 z  Y+ H* b# A下就是飞影电光剑王堂主，久仰大名。」

　　雨晴听说这人是天龙门的堂主，心中一动，悄悄对着他放出一丝洞察之力，
8 r1 V' I, d3 d& k; P却发现这位仁兄的境界才刚刚到太玄天境，只比常安略微强一点，心想就这点微
末的道行居然也能当堂主，也敢号称飞影剑，脸皮当真够厚，也不知道他剑法如
- k) V$ i9 }- U" F8 H& F1 w' b' j何。

4 ^6 N* @4 c7 V  l　　王堂主轻蔑瞥了陈有贞一眼，显然没把这个俏丽娇小的女子放在眼里，哼了
8 H) l# Q9 V) ?8 [一声道：「妳就是辰月教那个天外飞仙？前些日子你们杀了天龙门的弟子，我还
没跟你们算账，今日却敢冒犯到本堂主的头上，妳难道不知道这长乐舫是我的买
3 `4 p6 W1 w$ g' f) D0 H卖？文大家是我的人吗？」

6 T& I. j8 Q7 U$ _: ^" q　　他说话时眼光缓缓扫过周围的百姓，被他看到的人均是心中一寒，不自觉的
1 {+ ^  i) H! P缩了缩脖子。

　　跪在地上的文大家见到救星来了，拼命挣扎着站起，不顾一切的哭喊道：
「王大人，救命啊，这些恶贼人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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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尖叫，却是被一名辰月教弟子一拳狠狠打在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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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t. o2 l: w5 Y) K　　这一拳打的著实不轻，她立即疼得弯下腰去，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舌头也
咬破了，血一个劲的沿着嘴角流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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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有贞知道这位文大家就是王堂主的姘头，她选在此处闹事也是为了等他出
, I# M" A  J8 V0 _" i头，此时目的已然达到，心中暗喜，冷冷的说道：「这姓文的恶妇作恶多端，今
7 h$ S$ J9 G' ^! O" o日罪有应得。你们天龙门平日里也没少做残害百姓的恶事，你身为堂主，难逃干
# `# M8 @9 U; c系，今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咱们把以前的账一起算算。」

0 O: [, ?# g0 J' N. l. z  S　　她怕耽搁的时间长了招来官军难以收拾，只想速战速决，于是也不再废话，
- \  p: f$ ~5 b* w( q- L8 _  y身子一晃，闪到了王堂主身前，左手晃他的面门，右手一拳打他的小腹，正是通
臂拳中的一招『中庭锤』。

　　王宾没想到她说打就打，但见她这一招似拳非拳，似掌非掌，却正符合通臂
1 ]" A' m+ X3 Z' k" C% k. D& v; y拳中『拳打三节不见形』的至理，知道今日遇到了高手，心中不由有些发慌。

　　但他仗着有兵器在手，又人多势众，却也不怎么惧怕，攒了一声「好拳法」
% E5 ~. W$ \$ W  X5 X  O3 I( x0 E$ `运剑如飞，与敌人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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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G! S) {1 ~9 y3 |　　他虽然体形胖大，动作却不慢，只见剑光闪动，剑影纷飞纵横，令人眼花缭
* J  a; F$ t- m- U8 v乱，这『电光飞影』四字却也并非浪得虚名。

2 j; t' k$ O, Z( q0 k# o　　雨晴不懂拳法剑法，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那陈有贞拳法飘忽，
  h2 [7 ^5 c; D% t' `" m0 j每一拳都是由抖劲发出，配上灵动的身法，端的无影无形、变化莫测。

; c) Q3 `2 P) j$ s　　王堂主渐渐支撑不敌，被打的只有还手之力，只是他剑招花哨好看，一般人
9 q' U0 q2 M' Z* L0 r9 g2 X却也看不出来。

　　又看了一会，雨晴意兴索然，毕竟她所接触的都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修行
者，一出手就是移山倒海的威能。

9 t( N( b8 d' m4 ^& u　　在她眼中，这两人既然拥有魂力却如寻常江湖豪客般以拳脚功夫相斗，实在
是不可理喻，就像面前明明有大川湖泊却非要从路旁阴沟里取水一样可笑，于是
小声对常安道：「这位天龙门的堂主怎么如此差劲，就算你上去也能和他斗上一
  e, Z0 b) Z9 m& N斗？」
, M0 n" ?0 G5 L. l3 A- N
. \( o3 f4 k4 Q6 L0 [# Y3 n! {. }　　常安知道她话里讽刺自己，却也不生气，说道：「堂主的职责是掌管分舵，
4 [# o7 k, E/ _; ^+ ~* i1 Q$ ~2 `将天龙门发扬光大，修行打斗自然有门中的长老负责。这位王堂主在临江城不过
+ b# J8 J0 B/ t' T' |" l; a数年，却将分舵整治的兴旺发达，在南宫家眼皮底下开了十余家店铺买卖，每年
上缴的银子是**分舵的三倍，此人确是身怀大才。」

　　雨晴不服，反驳道：「这算什么本事，还不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
膏。」

　　常安心想妳身上那些华丽的衣服珠宝那件不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嘴上却
" P& ~: F% `* g不敢说，连忙转开话题道：「快看，姓陈的要赢了。」

  i6 J. [& g2 \+ h( l0 \- P　　就在他说话间，中已决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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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陈有贞突然粉拳一晃，一拳变为三拳，自上到下分攻敌人面门、胸口、
# s" J$ e, g- {小腹三路，正是通臂拳中的绝招天河倒泄。

+ ]9 }7 x+ M. Q　　王堂主眼前一花，闪避不及，正被一拳打中肩头，向后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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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z0 K) r, k( b　　陈有贞就势跟上，一脚踢中他的小腹，将他踢的一个跟头翻了出去，坐倒在
/ V% X2 X+ D, l% t- D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5 G0 B& E8 \1 v1 M+ w　　她这几招兔起鹘落，快似闪电，王堂主手下那些持刀大汉还没来得及出手救
" e" H! C, e$ Z援，他便被打的倒地不起。

　　这些人都是天龙门中的修行者，平日横行惯了，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呼呼几
声，七名手持钢刀的汉子一起冲上，将陈有贞围在当中，钢刀齐举，就往她身上
% `. N7 a" {( Y, U8 j0 @2 s% U( e招呼。

　　陈有贞见他们气势汹汹，也不敢大意，叫了一声「来的好」，变拳为掌，使
. F) Y3 ~, d8 J! Y开游龙掌与这些人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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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她身法快捷如风，一身粉色的花裙在刀光中穿插纵横，仿佛一只蝴蝶在
5 N& ?( [- E% }花丛中飞舞。

　　数招一过，只听碰的一声闷响，一名大汉被她一掌击中右肩，肩骨顿时碎裂，
一条胳膊耷拉了下来。

5 B  {" t: v& H' P) Q' ~/ _- q. f　　陈有贞虽然打中敌人，却闪躲的稍慢，险些被一把钢刀砍中，她心中暗叫一
, ?  \2 w7 c; n4 n+ ^6 l2 s声好险，不敢再冒险进击，于是严守门户，稳扎稳打，一时和剩下的数人斗了个
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6 l) R5 r1 V( r: {4 ?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虬髯大汉突然说道；「交给我，你退
  D$ X7 P% C, C# s6 n5 F" a下。」说着向前跨出一步，众人也没看清他这一步如何迈出，却见他落脚时已到
) q# P% @% ?( D1 z了一名天龙门弟子面前。

　　那人突然觉得面前多了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心中一惊，举刀就劈。

　　大汉也不躲，手臂上白光一闪，挡在面前。

3 t# h: Z) ?+ \# n　　长刀狠狠斩在那人小臂上，只听卡嚓一声脆响，他的手臂毫发无损，钢刀却
碎裂成数截，使刀的汉子「哎呦」一声嚎叫，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扭动了几下
% Q- f8 ?; n# E: o  B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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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出手就镇住了**几人，众人只看到他胳膊一抬，那名同伴便飞了出去，
8 p$ a! s: b9 y4 n5 B至于具体怎样出的招谁也没看清楚。

+ n$ ?( [9 m# T& b% y　　愣了片刻，其中一人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面对冲上来的五名持刀恶汉，那大汉又是一步踏上，仍是随意挥了挥胳膊，
便听道一阵惨呼，几个用刀砍他的汉子都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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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剩下一个出手稍慢的，眼见同伴都被这人不知用什么法子打倒，举在空中
$ a4 t$ M8 l. `9 C- [的刀便再也砍不下去，大叫一声妈呀，转身就跑，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雨晴小声在常安耳边说道：「这人倒还凑合，应该勉强算是大魂术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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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心想，妳身边不是大宗师就是大魂术师，这种人妳自然看不上，可在寻
常百姓眼中，他们的神通却与神仙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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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百姓见那虬髯汉子如变戏法一般，举手投足间将几个天龙门中厉害的修行
者打的生死不知，顿时欢声雷动，一片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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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 s6 s! F. \/ y　　陈有贞却走到那汉子身边，嗔怪道：「谁叫你出手了，我还没打够呢！」

# w! N- Z+ q1 ]6 h5 }! b　　那汉子红着脸道：「娘子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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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x5 `  d) W8 ~' k　　雨晴这才知道这人就是店小二口中那个外号神臂罗汉的张方，是陈有贞的丈
  v- W$ {0 T4 i) d夫，也是辰月教的护法。
/ A4 h/ d1 ^4 q+ f) T, C
- y) r5 e) n. W) G8 x3 D　　陈有贞和丈夫说了两句，突然想起一事，转头寻去，却发现那王堂主早已不
, I% s+ `; P" l/ j1 z, C- {, }见踪影，愤然道：「可恶，又让那狗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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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即转向旗杆的方向，却见文大家正向人群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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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眼看着天龙门的弟子落败，不甘心就此送了性命，于是趁着大家忙着
) c( W( z0 R% D( t9 `看热闹无人注意她的时候企图趁乱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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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有贞一声大喝：「想跑，哪有那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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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步赶到她身旁，一把揪住头发将她翻了过来，又「撕拉」一把将她的衣裙
撕掉，用裙带将她的双手死死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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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这位千娇百媚的青楼老板娘就赤条条的裸露在众人面前。

  v' [$ A1 M5 |　　但见她体态婀娜多姿，**丰盈，腰肢纤细如柳，臀部丰满浑圆，肌肤若雪，
. ?" a0 [3 H& M/ E: ^润泽如玉，小腹下一撮阴毛乌黑浓密，确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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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9 i" c  a4 @　　此时她头发被抓，头颈无法活动，只能像蛇一般拼命扭动着光溜溜的身子挣
+ ?7 `3 c  ^- G4 S扎，带着胸口那两点如雪中之梅般的小乳头上下颤抖，又惹得人群中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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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l  Q1 M6 k5 a, M8 L. E' V　　「女…女…女…侠饶命……求求你…下回我再也不敢了…」文大家望见陈有
贞手中那把带着肉腥味道的黑色钢钩，吓得魂飞魄散，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利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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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l. F$ Z: ~5 c　　陈有贞面色一寒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妳犯下的那些罪孽终要有个了
5 V3 G, X) n# h1 U& F断。」说罢一脚踹在她的大腿根部，只待她疼得一哆嗦将双腿分开时，举起手中
6 w; w( S. _) a% p1 V0 U- {2 }钢钩，对准她腿间那柔嫩的花蕊深处狠狠插了进去。

　　文大家本想挣扎着躲开，却被陈有贞一脚将大腿踹断，腰部以下一片酸麻无
1 i8 z5 j* m% U% r# w3 v" S* b6 [/ v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钩尖刺入了她两片丰腴的**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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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F# e$ ]" z+ g　　她只觉得下身一凉，一个冰凉的物件硬生生从**钻进，随后轻而易举的穿
8 |! |" ]3 J0 I, X破了子宫，一连钩破好几段肠子方才在她的小肚子里停下。
8 U" A& Q& S! y& f, Z+ G) H
: G! {! ^% C& j' D7 T! |* J　　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小腹深处传来，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发出一半的
惨叫也硬生生咽了回去，两眼一翻，险些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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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e0 D+ X# n8 M6 l- }　　只一钩下去，这位美貌妖娆的老板娘就**的双眼翻白，张着嘴呼呼喘气，
白沫子直从口鼻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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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8 J0 }% F9 b7 J- N6 q　　陈有贞眼看着她出气多进气少，已然丢掉大半条命，暗想她到底没练过功夫，
8 {  E3 n( N' L5 U# {5 f身子柔弱，恐怕经受不住如此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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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毕竟也是女人，心肠又软，见眼前这个女子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惨遭酷刑摧
残，疼的死去活来，全身不断抽搐，连五官都扭曲了，不由生出几分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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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转念又一想，这恶妇几年中害了无数良家女子，实在是罪大恶极，今
日饶她不得，于是把心一狠，手上猛地加劲，将钩子在她肚子里一搅一拉，只听
噗哧一声，一段染血的钩尖在她阴毛上方肚脐眼下边一点雪白的肚皮上穿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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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n4 @1 |# y8 ~% R# `　　文大家眼看着那铁钩将她的肚腹洞穿，立时揪着嗓子像杀猪一样尖叫起来，
5 m) I2 i$ s4 Y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然而她双手被反绑无法自由活动，只能拼命扭动起纤细
的腰肢，带着双腿乱颤乱踢，显得即滑稽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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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有贞取过绳子拴在钩尾，脚尖点地纵身跃起，在旗杆上轻轻一蹬一踏，已
2 U5 P. j2 \$ Z$ o+ R5 B5 a. `借力翻上了三丈余高的杆顶，这一手蹬天梯的功夫使得飘逸潇洒，仿佛飞燕归巢，
顿时博了个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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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绳子穿过杆顶拴旗绳的铁环，从杆顶飞身跳下，又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
猛地坠在地上，将那文大家如升旗一般拉到了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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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C& _4 ?  {) }　　只见她被铁钩勾着，高高倒挂在旗杆上，手脚在空中乱舞乱抓，白花花的身
子顺着风飘摇不定，倒真像是一面在空中飘舞的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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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l  u/ F6 m, E* O　　她此时虽然痛彻心肺，神智倒也清楚，知道受了这穿腹之刑，又像肉店里的
肉一样被挂在空中，肯定是活不成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认了命，只盼着赶紧
# ~9 z0 p2 ~8 _9 l2 L从这份无穷无尽的痛苦中彻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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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O- {# }9 K& R5 e! C( |　　可事与愿违，因为她受伤在腹部，肚子里虽然被铁钩搅的乱七八糟，肠子断
成几截，一塌糊涂，心肺要害却仍然完好无损，因此一时无法断气，只能强忍痛
2 N: f3 Q% G6 O, p3 h苦，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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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百姓见这恶妇终究伏法，临死前丑态百出，心中的愤恨渐渐平息，却仍对
着她指指点点，骂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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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文大家因为失血过多，神智渐渐变得模糊，嚎叫声也
5 c# C9 y9 l. J2 C0 d/ O变成了低沉的呻吟，四肢软绵绵的耷拉下来，只偶尔微微抽搐一下，便不再动弹，
大量的血仍沿着她的手脚滴滴嗒嗒的往下流淌，在旗杆下形成一个小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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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那铁钩终于承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将耻骨
连接处的筋骨割断，生生豁开了她的肚子，彻底脱离了她的娇躯。

　　这一下她的身子就像一块石头，头下脚上从三丈多高的杆顶直坠下来，碰的
3 F/ @' I$ }4 n* R一声正摔在青石板的地上，直摔了个头破骨碎，脑浆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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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的小半头颅连同脖子被一起砸到了腔子里，鲜红色的脑浆立时流了一
地，再加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肠子脂肪从她大开的肚子里咕噜噜的冒出，片刻间就
4 i) s% T3 j# N- b+ S+ T7 ~1 e1 g像是在地上开了个染坊。

　　可怜这位貌美如画的一代名妓，本已脱离了风尘修成正果，成了青楼老板，
# r5 w/ @- C; H  e1 i最终却落得个肚破肠流，脑浆涂地的下场，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 j' l! A" `* F% B  W: f　　见她死的如此惨烈，陈有贞不由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人群中也是不少人发
出唏嘘之声，为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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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几个被她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却仍然不依不饶，有人用树枝在她破开的肚
子里乱扒一通，将她的肠子挑了出来，又将她的心肺彻底戳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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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s" M* i+ k7 r1 o　　也有人朝着她吐痰，用脚在她的裸尸上乱踢，更有几个人干脆解开裤子，对
  I  v, p) v4 B5 m1 R着她的尸身撒上一泡热尿。

0 ?% m, l" ~, m$ l  Z　　陈有贞见文大家死后还被百般羞辱，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劝阻道：「她虽然
1 Z5 N. C2 b* L- o/ }生前作恶多端，可现在人已经死了，一了百了，你们又何必作践她的尸体呢。」
吩咐手下人将她的尸体扔到熊熊燃烧的火场里，让她和那座昔日夜夜香歌艳舞的
青楼一起化作飞灰。

" N9 U1 m8 T. U0 f' Y* }' j+ f　　陈有贞又取出从文大家房中搜出的银子，分给那些平日被长乐舫侵害的百姓，
2 @  S4 F) y% J- ^. @* E' E6 m一切处理停当后才和丈夫一起上马离去。
2 P$ g1 t- J- _6 ?7 R, g% d- z/ n
2 R7 a4 u+ m3 a; ~" i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雨晴突然转过头对常安道：「我以前总以为修行之人
一心向道，世俗之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为道。今日才知道天龙门中原来都是
这些贩屠之辈，怪不得被弄的乌烟瘴气，名声败坏，看来该好好整顿一下。」

% j' E$ D7 a4 f) ?　　常安不以为然道：「天下又有几个能看破尘世的修行高手？天龙门百年如此，
却昌盛发达，换几个人又能改变什么，或许更加不堪呢。不过小姐用这法子敲竹
. v$ v7 y. g* @, h# Q& [杠倒是妙的很，抓个把柄吓吓那姓王的，有多少银子也让他吐出来。」

　　雨晴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天龙门中要大大清理一番，不止这个姓王的，
那些不听话的正好借这个机会除去。」

9 k( N" Q2 A2 [% G% F　　两人正说着，忽听有人高声喝道：「大胆贼人，杀了人还敢留在这里，简直
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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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 f: _, C0 g6 t. M; m) x　　雨晴循声望去，却见从长街西面并排来了两匹高头大马，马上其中一人身穿
2 F6 }! }5 ?; m1 w0 {官服，是个官的，另一个正是刚才逃走的那个王堂主，二人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官
差，手拿棍棒，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 `) x) o0 _' \) T7 i　　雨晴见他们一路大呼小叫的直奔自己而来，似乎是把二人当成了缉拿的罪犯，
8 O& j" V. s& a8 Y! L# ?2 O* @心中奇怪，转头四顾，发现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就
/ H* T3 ^+ _& S剩下他们两个人，显的格外扎眼。

" Y; a' \8 E4 |! A) h! N8 O5 u　　为首的官员来到雨晴身前，抬起马鞭子指着雨晴喝道：「唉，我说你们两个
恶贼，既然在本官手里犯了案子，就跟我去县衙打官司吧。」

. H' _$ p/ ^# @( R0 r- c' s　　常安见了官服便知道这是府衙中捕头，在朝中根本没有品级，若是亮出公主
的身份，恐怕吓死了他。
8 W! Y9 \8 S+ }( t- h) l
; C: E; V8 D/ U$ U% ?4 N2 W　　但他不知道雨晴这次来临江城的目的，因此不愿暴露身份，在马上施了一礼
道：「大人认错人了，那杀人放火的贼人已经跑了。我们可都是做买卖的商人，
5 k! m+ g6 P+ ]# d- P8 _8 D是良民，不是贼。」

　　那捕头冷笑道：「商人？哪有随身带着兵刃的商人，我看你们长得一脸奸诈，
一定不是好人，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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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0 a- r) L( L　　常安知道他把两人当成过往的商旅，准备敲上一笔，这叫宰肥羊，只要白花
花的银子送上去，贼人便成了良民，否则就算你是天大的好人也会被抓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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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满面堆笑的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上，心想你这次却是打错了算盘，以后
, L. w6 [8 y/ Y' K6 `9 `4 Y不但要把银子加倍退回来，恐怕连这捕头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 `# t5 ~3 O$ H" d9 x3 p8 ?　　而雨晴从小就在桃花坞修行，后来又当了公主，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因此
也根本没打算送银子。

　　她见这官差居然胆敢敲诈到自己头上，不由心中微怒，笑眯眯的伸手一抬，
; _, H6 k2 g- V# Y- c/ K8 ?. a3 U一道紫火在她指尖跳跃不定，正是九幽冥炎。
" M; d, u9 K; J  B0 z9 t7 ~% F5 q
: J/ z5 I( g0 b% p- b% f6 l　　常安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他见谢无涯使用过对这种魂术，对它的威力
- e8 I0 Y! d" }2 T; {% ^$ z! _6 M. I6 [印象深刻，知道只要被一小点紫火沾上，这位捕快大人恐怕连灰都剩不下。

% z. v0 x' ]9 M' R# }" t  X　　虽说杀个小捕快倒也没什么，但若是暴露了身份，让人知道一位公主殿下在
闹市中杀死官差，那又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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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T, p. x- X. R$ O　　他正要阻拦，却听那个胖子王堂主突然大叫道：「误会误会，这位是我天龙
3 z5 ?0 i& y8 K! |) K0 V7 j门从建邺来的大长老，怎么是贼人，兄弟想必是认错人了。」

8 ~* z7 P% e/ G1 e# u* e　　只见他在那个差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差官微微一愣，神色变得有些古
# R2 \; U4 U! J: \怪，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雨晴二人，脸上堆起笑容道：「原来是天龙门的大长老，
误会误会，请二位不要见怪。」说罢带着手下收队走了。

　　等这些人走远，王堂主赶忙下马来到雨晴马前，躬身施礼：「属下不知殿下
大驾光临，失了礼数，罪该万死。这里说话不便，请驾临寒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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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9 x) ~" D" ?7 s% S　　雨晴心想既然被认出来了，也不妨先和这位天龙门分舵的堂主了解一下当地
的情况再作打算，于是和常安一起跟着他向城南走去。

　　三人穿街过巷，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大宅子前，只见这宅子修建的十分豪华，
朱红的大门，烫金的门匾，上马石下马石俱全，门口还立着两个大石狮子，看上
去倒有几分像县衙，虽然不伦不类，却气派十足，正是王堂主所说的寒舍。
. w) @9 `: y. _
; x+ ?" w* e2 _4 m9 n　　几人跟着他来到内堂，雨晴在正位坐下，常安坐在下手，王堂主却不敢坐，
施了跪拜大礼，随后恭恭敬敬的侍候在一边等着她训话。
  T2 j+ \' X; p" n9 R/ l  H6 V# t7 _
) w6 }6 j, r+ v0 A1 D! J. p, V　　雨晴见他一口一个公主叫的比亲娘还要恭敬，微微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
字？怎么看出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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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堂主连忙回禀：「属下王正廉，正直的正，廉洁的廉，任临江城分舵风顺
! L+ c$ n" I" k& |1 i1 K: F! J堂堂主。说来惭愧，属下一直仰慕公主殿下的风采却无福拜见，只得花重金从他
. P$ `  r3 S+ U9 f+ x人手中买了一副殿下的画像，挂在内庭中每日参拜。今日一见，殿下却比那画中
* N# j/ P8 Z" t+ f; u的女子美貌百倍，因此一时没认出来，日后我定要找名家画师重新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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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见他满面堆笑，一个劲的溜须拍马，不由心生厌烦，暗想你心爱的女子
4 l& C" C; u, ]# z6 r刚刚惨死，尸体还没收敛，你却能如此开心，真是个薄情无意的小人。

* a( H9 {3 W* a- i* Q　　她这辈子最恨这种人，面容一冷道：「好一个正直廉洁的王堂主，建邺的皇
宫我住过，天龙门的总舵是我办事的地方，我看跟你这豪华富丽的宅子一比也算
不得什么，堂主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吧？」

1 h4 v/ f5 N1 J2 C; v　　王正廉听她话里不善，头上冷汗直冒，连忙道：「小人对陛下和殿下的衷心
天地可鉴，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为门里办事，从不敢懈怠，每年的收入都如实上
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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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一拍桌子怒道：「你搜刮地皮，闹得民怨沸腾，败坏了天龙门的名声，
7 s4 |. \: f: ^: ~! e' [/ N7 Y又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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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D$ [" v9 D　　王正廉吓得一哆嗦，连忙辩解：「那些无知刁民是受了辰月教挑唆，请殿下
0 @5 H  H2 v! M% e4 ]/ a明鉴。」
8 D  M+ K: }1 y# x3 C2 j1 C* |
　　雨晴本是要吓吓这家伙，从他身上捞些好处，见他被吓得面如土色，心想这
小子定会送上一分厚礼，暗地里一阵窃笑，她正要出言索取贿赂，却突然听到
「辰月教」三个字，不由微一沉吟，问道：「这辰月教的底细你可知道」

　　王正廉对辰月教恨之入骨，因此一直暗中调查，此时娓娓道来，从教义、教
务，到教中担任要职的各类人物，又讲到那位法力无边的圣女，直讲了一个多时
4 m  U# T% t9 r! g6 }辰才说完。
) V7 B# q& }3 L" w
　　雨晴见他将众多纷繁复杂的线索理的清清楚楚，如数家珍，显然事先做过充
分的准备，心想这人虽然无耻，倒也有几分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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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Z' e) @6 K% y3 b　　最后又听他说：「临江城向来是由南宫家主掌，县丞老爷慕大人就是南宫家
; ^9 V+ d; g! _* j的上门女婿。他本和属下是好友，平时没少送银子孝敬，可这两年辰月教作乱他
  h+ S2 D; v' H+ W' X! r- z8 I却在一边看热闹，想必是受人指使，这辰月教必与南宫家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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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点了点头，又问起那封求救的文书。只听王正廉解释说，前几日临江城
: |) f; y5 k0 e$ u. |+ K突然出现一队从月轮来的商队，里面藏了个大修行者，他怕他们与辰月教勾结不
7 ]8 ^$ Y, P3 d8 @利于天龙门，这才发文书请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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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 e7 o$ z; H5 a7 j3 `　　这一下雨晴也是一愣，她收到的文书中并没有提及大修行者的事情，若真是
如他所说有从月轮来的高手，这事情就复杂了。

0 R4 q/ R2 M. `1 q0 `　　见雨晴眉头微蹙，沉思不语，常安赶忙道：「我离开麒麟城时已打听清楚，
玄天宗大长老九霄下了严令，不许任何长老高手下山，怎么会有人来临江城？何
- ^. v4 U# ~! J% n) C5 Q况就算真的有大修行者来，如何能让人认出来，这事未必当真。」

　　王正廉躬身道：「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我亲自去看过，商队中有个女子，
$ l, P( B/ r% g* y$ f2 I一看就不是凡人。这些大修行者天天闭关修炼，不食人间烟火，和一般人的气质
大不相同，绝对假不了。」

　　常安见他信誓旦旦，也不由得不信，又细细打听了那女子的年纪相貌，想了
; \/ `3 d' e% L7 K0 h一会，突然转头对雨晴道：「她是玄天宗的大长老月桦，不知她来这里做什么？
若是叶苏文也和她一起下山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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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5 q1 t8 d' B- ^& E. x　　自从到建邺后雨晴一手掌管天龙门，大权在握，混的风生水起，早就将叶苏
文这个人忘了，此时突然提起这位天下闻名的大宗师来，不由打了个寒颤，心中
盘算要是让他知道他两个妹妹是怎么死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怕是又多了个难
缠的对头。
- [& m: N" O# n4 W
+ m" A% r( H7 }/ U4 L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天剑山庄试探一下，若是能找到一
3 r; F5 g, F2 ~: O9 i些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

　　常安取出早就写好的拜帖交给王正廉，让他去通知天剑山庄。

　　一切都安排妥当，到了下午雨晴接到了南宫家的回复，于是在王家换好衣服，
由常安和王正廉陪着前往天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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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Y+ c: v8 Q8 \  U$ }　　天剑山坐落在临江城南，和城北的闽江遥相而对，三座主峰有如三把直插天
庭的利剑，气势磅礡.

0 Q& @3 H& l% L& v+ |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霞光照的山林里一片艳红，雨晴三人沿着一条曲曲折折
的小路不徐不疾的前行，一路欣赏着林中的美景，倒也惬意。

　　一路上王正廉又将南宫家的种种背景详细的讲了一遍。

　　南宫家族百年前就是江南名门，自从二十年前辅佐皇帝李昊登基后更是飞黄
. |  [5 U, x$ K8 b' g* v8 t腾达，如今掌管着整个大梁水路两军兵甲制造的工坊，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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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老家主南宫亮退隐山林，周游四海，将整个家族的基业交给了几个弟
弟和长女南宫燕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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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4 [' l7 X6 Y　　如今南宫燕已成为南宫家新一代的领袖，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却大权独揽，据
( D- A& `- o: V% u  G7 n% W说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还向这位南宫家的长女提亲，说不准南宫家也能出一位皇后
娘娘。
* B5 ^3 r# o* \( z& ]
" o! G& u9 ?3 K　　王正廉最后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南宫家在临江城独霸一方，说一不二，根
( v# b+ F' G; U" J$ z- @& j$ Z9 u本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她南宫燕一介平民，明知公主驾临，不但不来见驾，反而
还要您亲自登门，哪有这样做臣子的道理！可见她平日是多么嚣张…」
( ?4 E6 I- _4 P0 G5 z+ x. d; q" X
( M: v0 i" V- G( J5 ]' J　　雨晴见他最后也不忘挑拨离间，不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
言。

　　天色渐暗，几人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座高大雄伟的牌楼前，只见左
) K; ?5 l5 d* K右的立柱上书「日落闽江静，云散剑山空」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正是到了天剑
5 L+ p1 ^/ d" G  f山庄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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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7 b+ A  r; ]- J: R　　山门两边早已站满了前来迎接的人，除了南宫家外临江城的官员也来了不少，
无数灯笼火把将昏昏暮色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晚风中一名秀美如画的女子抬步迎上，淡烟色纤裙几分曳地，衣摆下青色束
$ r5 e0 V: n6 X: o* O带松松在腰间打了个结，乍一看仿若是氤在极淡的水墨上，飘然若仙，正是南宫
+ P) @/ K7 C5 A家的大小姐南宫燕。

' J0 N# L9 S( R8 t4 g- ^/ O% P+ r8 ]　　雨晴今日也是精心打扮，特意挑了一条华丽的金棠色凤裙，配着珍珠项链，
光华四射，风采照人，但她毕竟并非出身名门，珠光宝气中难免带着几分俗气，
$ f" [2 E6 w2 j8 S$ @若是论气质风度，和这位飘尘绝逸的南宫大小姐一比立时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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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6 P$ ]6 {4 J, u　　眼见自己被比了下去，雨晴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相反她觉的对面女子身上有
一种说不出的亲切，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两人是一对多年未见的姐妹。

. ]8 t4 q; C# A　　她见南宫燕一上来就大礼相见，连忙上前搀扶，笑道：「听说太子殿下已经
+ w* _0 c9 Z/ ], X向姐姐提婚，以后妳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多礼。」

6 f* a! K) C3 N1 v; U　　南宫燕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银瓶公主，一丝惊讶之情自脸上一闪而过，
. A( d" i, r1 G; v. y" t7 N4 J随即回复正常，宛然一笑道：「您贵为公主，我只是一介草民，礼数是不能乱的。 」

　　两人手拉着手一边说笑一边向山庄走去，常安和南宫家众人在后面跟着，进
3 L" n& r+ Y( V% z了山庄又穿过几层套院，最后来到了后花园。

$ W$ \& U0 ?+ R; b, ~* X2 ~　　小巧精致的院子中间是一座八角亭，摆着一张八仙圆桌，正是今夜晚宴的场
3 }* O" j  B6 F! b9 w所。

; b& \( I4 w3 y$ c　　雨晴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幽香，寻香望去，却见墙角几棵桂花树
/ z6 g+ l9 a  K& q% n( i* B开的正盛，一簇簇金黄色的小花镶嵌在绿叶中十分好看，不由笑道：「隆冬时节，
: y& j' `- \6 D# Z5 @1 c桂花飘香，这院子里想必是有阵法支持，那八角亭便是阵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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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k( n1 [2 h4 J　　南宫燕也笑了笑：「殿下的眼力果然厉害，说的一点不错，不过这阵法除了
" Q2 g5 P" v: @/ i8 S+ E# G驱除冬日的寒意外也没什么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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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几人来到亭中分宾主落座，这里果然温暖如春，似乎一切料峭寒意都
被挡在了外面。

　　南宫家百年豪门，自然不能像王正廉一个土财主家那样富丽堂皇，从装饰到
家具无不大方雅致，却又自然朴实，若不是有那羊脂玉的筷架，倒像是文人雅士
对酒吟诗的乡间小宅。

　　若是在一年前雨晴恐怕要大为惊奇，说不定还会当场出丑，但这半年中她一
直在建邺做公主，各种豪华排场见的多了，眼界阅历早已不同以往，谦虚了几句
! j( ]/ \- @  e. X/ F后便安然坐了主位，和南宫燕有说有笑，推杯换盏，气氛极为融洽。

　　一道道酒菜陆续端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南宫燕
这才进入正题，问道：「公主殿下这次来临江城想必有事吧？」

* f, C4 W" d$ Q7 K2 B5 M. {( y　　雨晴点了点头道：「自从我回到大梁一直都想来看看姐姐，这次有机会正好
前来拜见。另外有些天龙门中有些俗物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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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此地出了个辰月教，
4 t% p" S5 D% P4 ]! a为非作歹，专门与我天龙门作对，前些天还烧了分舵里的店铺杀了不少门徒，姐
3 B( m+ j! R, S" |姐可听说过此事？」说完后她微微斜眼扫过对方的脸，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
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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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燕却神色如常，略微思量了一下应道：「辰月教这两年确是闹的很凶，
9 y# @, }. k3 s7 u! Y; |. F. ~+ g) _' e听说还出了一位法力无边的圣使，过些日子要在天剑山齐云峰开坛讲法，有不少
! m* C, f- \/ J; w% \临江百姓都要去朝见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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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6 L3 R1 u" O3 p& H　　两人对答了一阵，雨晴察言观色，却自始至终也没看出任何异常之处，又问
$ H9 f1 g$ b9 w1 W$ W( j/ R了几句，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话题一转道：「听说姐姐有个同胞妹妹叫南宫
7 S" e8 b" q: l: R" |2 S( I! C云珠，有大神通，能知前生来世，恕在下冒昧，有一件事想向她请教。」

　　南宫燕听了，立即露出为难之色，说道：「妹妹最近染了重病，实在无法见
外人。」

　　雨晴知道她是推脱，微笑道：「我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事关重大，若是
云珠妹子肯帮忙，我绝不会忘了南宫家的大恩大德。」

& p3 v0 E$ F6 Z6 s$ s$ I6 P　　她言下之意便是会有重谢，谁知南宫燕却根本不为所动，仍是极力推辞，两
. k) D) B7 f, f. l' D人顿时僵在了哪里，酒席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8 [% I. A1 g! l6 `　　正在这时，只听院外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姐姐，我的病已经好些了。既
7 F+ m0 x( p3 }然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亲自来找我，若是驳了殿下的面子岂不是太不近人情。」
) j  G: Q& c! y* N随着话音，一个身体修长的少女从月亮门走了进来。

8 H: N0 k" ?- Y# B! Y- ~　　南宫燕见妹妹自己出来，也不便再阻拦，只得上前为雨晴引荐。

　　雨晴本以为南宫云珠一定也和她姐姐一样都是一笑倾城的绝色美女，但见这
0 O! y  @/ b1 B4 ]1 {女子相貌穿着都十分普通，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南宫燕一母所生。

( o/ R# H. N) p( d" V( w2 k3 j　　她心中不由一阵打鼓，拉着云珠的手亲密的说：「原来妳就是云珠妹子，久
2 j% k) O2 q9 s) Q4 r% _$ P, S) e" d闻大名，没想这般年轻却有如此通天神术，了不起，了不起。」
* `5 h# z3 `+ U) r* Q
9 I, k% P9 i! ?; i* ^4 s6 w; S　　同时她指尖微挑，放出一丝洞察之力向她身上探查过去，然而结果却让她大
5 i1 z5 t* A" B$ j+ f" @& d9 v为失望，这位云珠小姐身上一丝魂力也无，确实只是一个不会魂术的普通人。
! w4 q+ q: i" q
, b/ g$ t5 m* a" C　　南宫云珠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淡淡一笑道：「公主姐姐年纪也不大，身上的
: q4 t/ f% P' P) L4 T) m" l- u: T神术也很了不起，了不起啊。」

( H8 `" h( i9 _0 N9 w9 [- T* W　　雨晴听她话中有话，心中一惊，脸上不由微微变色，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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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b% p( I+ ^: P9 l9 N　　常安连忙圆场道：「公主殿下的造物神力自然十分了得，两位都很了不起，
是大大的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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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双方必会一笑了之，气氛便能缓和下来。哪知道南
宫云珠却转过头盯着他从头到脚不断打量，脸上的神情又是惊讶又是古怪，看的
他浑身一阵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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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U! v: X$ Y3 H5 L) g　　之后雨晴跟着云珠进内堂说话，大堂上就只剩下南宫燕，常安，王正廉和几
& V8 E9 q- P: M( Y6 x. O8 P个作陪的官员。

　　此时席间身份以南宫燕最为尊贵，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吹捧奉承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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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就十分瞧不起对这些混迹官场之徒，心中又惦记着妹妹和公主的谈话，
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脸上就露出了厌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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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只装作没看见，继续说笑敬酒，没过多一会儿，只见银瓶公主从内堂中
走出，南宫云珠却没有跟着送出来。

/ u+ O' x! X9 S) J7 N　　常安偷眼望去，见雨晴神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怒，心中不由一阵打鼓，但
他也知道若是她不愿意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将好奇压在心底，权当作什么
# w; F- p5 P) }: Z2 y事也没发生过。

　　雨晴又和南宫燕闲聊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南宫燕也不挽留，亲自将公主一
行送到山门外才返回山庄。

$ `  u# F9 [( g( Q( W　　她一送走客人便匆匆回到内宅，在一间大屋里早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等着她，
- e; ^7 F- v! V% d正是叶苏文和月桦。

/ w7 f0 R. g' c# l# m　　原来月桦对叶苏文知根知底，知道他在中原没有熟人，因此一下山就直奔天
- a9 u$ K) n+ \& _/ n' y& Y% l剑山庄，和他前后脚来到了南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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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苏文执意要追查妹妹的下落，不肯随她回山，她也无计可施，只得陪着他
住下。

　　后来二人探听到银瓶公主掌管天龙门的消息，本打算去一趟建邺详察细访，
8 g' D# ^. a0 q7 `/ i没想到还没等他们起身银瓶就亲自来了临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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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一番商议后决定由南宫燕前去试探虚实，二人则留在后宅等待消息。

, B3 p  t& Q1 k4 {, K　　叶苏文担心妹妹的安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几次都想冲到晚宴上亲自问个
明白，却又生生忍住，此时他一见南宫燕回来，赶忙迎上去一把拉住她问道：
「怎样？」

6 v1 N- e% L( U) w　　南宫燕直言道：「这位公主既不是银瓶也不是青蓉。我和银瓶妹妹在麒麟城
6 `7 B5 ]+ Y; q, y5 q! t  E一起修行多年，情同姐妹，而她却不认识我，显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不过这女
8 X. R3 O/ s- U- u  N6 `1 q子长得和银瓶一般无二，第一眼看到她连我也误以为是银瓶妹妹下山了。我曾在
, Q( o* e+ K7 C6 f席间旁敲侧击的打听，她却口风甚紧，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云珠妹妹对她的来历
  @: d$ D6 c+ r也一无所知，只说她和那个叫常安的跟班都不简单。」

  ]6 Q6 u. ]0 g- C0 _　　叶苏文听到并没问出有用的消息，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声道：「妳既然知
道她是假的，为何不将她留下来问个清楚？难道就这样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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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_" k0 \2 ~+ G! x; t5 v　　南宫燕为难的说道：「若是我执意不让她走，不免令她起疑。不管怎么说这
% M/ b  p( a5 b% ^里是大，她是陛下亲封的上公主，南宫家是做臣子的，我做事不能不为家族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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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X9 F" Z0 E　　叶苏文哼了一声道：「那个叫常安的我认识，当日他和青棉一起离开麒麟城，
护送青蓉去大梁。如今我两个妹妹不见踪影，他却跟在假公主身边，其中必有蹊
: B5 X# E  J3 y2 P) r" ?/ Z跷，既然我们动不了公主，不妨把他抓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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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燕略微沉吟了一下又摇头说道：「这也不妥，且不说他是不是受人挟持，
能知道多少真相。就算他知道内幕，却一直躲在公主身边，你又如何能神不知鬼
不觉的将他擒来。一招不慎不免打草惊蛇。若要弄清这位假公主的来历，还需从
  R, q4 v7 E' X长计议细细察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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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苏文听她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不由怒气上涌，不快道：「妳到底帮不帮
+ l" ?8 y2 o% m9 e" K% X我？若是你怕连累了南宫家，我一个人去察也就是了。」

0 q  Z* J! ~. D" w! N8 m( `　　南宫燕知道他心情不佳，也不和他争辩，只是柔声安慰道：「就算要抓人也
5 J( w, l! Z  P8 A! b# ^* O不能在临江城里动手，在席间闲聊中我听她对辰月教似乎很感兴趣，几日后正好
+ A# _% O( t$ [& I是辰月教在齐云峰开坛讲法的日子，到时候她一定会去。我们不妨利用这个机会
; ^0 L. S1 A0 U. c动手，就算惹出事端，一股儿脑推到辰月教身上也就是了……」

2 ]& q  p3 R# ?$ d9 F　　她将自己的打算细细说了，叶苏文和月桦听了连连点头，都觉得有理。于是
几人又将一些细节商量了一遍，计议已定，分头行事，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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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雨晴回到临江城后仿佛中了魔障，整日足不出户，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2 d. w( o+ R( _6 c拿着一本紫金皮书翻来覆去的阅读，时不时在空中胡乱比划，手舞足蹈，有时竟
连饭也忘了吃，就如得了失心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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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0 ?% g5 P　　常安见她所读的正是从叶青蓉手里抢过来的那本真知之书，心知这其中必有
隐情，几次想问明原因，却都被雨晴毫不留情的撵了出来，于是也只得任由她疯
去。

. g3 A1 w. w; O5 q3 k- M8 V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六日清晨，冬日里天亮的晚，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常
安正缩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0 B2 B# v( ~4 P* X% Q1 C! K8 C8 G
/ {7 L1 M7 a( k4 u6 F6 |　　他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眼便看到雨晴站在他的床前，一双妙目正目不转
2 F8 U5 u, ?: H" q睛的盯着他，不由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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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没好气的在他耳朵上重重捏了一把道：「快起来，今天是辰月教开坛说
法的日子，我们去会会那位法力无边的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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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这才想起雨晴早就说过要亲自去探辰月教，只不过最近这位公主殿下突
0 y( D9 N% d& M) A/ K然变得疯疯癫癫，让他把这事完全忘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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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就觉得两人人单势孤，这件事实在太过冒险，事到临头心中更是隐隐
感到不妙，不由打起了退堂鼓，踌躇道：「殿下，我昨晚头疼的厉害，恐怕…」

　　他话没说完就乖乖的住了嘴，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一朵细小的火花在雨晴指尖
4 |( f- g3 U! h# t4 t' q+ [9 L亮起，正对着他两腿之间，赶忙干笑了两声改口道：「想必是屋子里太闷了，去
- e! G1 h5 [2 I! e0 }4 G外面透透气也就好了。」

　　于是两个人梳洗打扮用了早饭，仍然扮成客商模样，骑上马直奔天剑山而去。

6 z$ o, i" ^* `! I/ \2 L　　天剑山有三座主峰，南宫家所在的叫狼牙峰，而辰月教开坛的地方则选在了
. {8 K7 Z, A  w2 n2 q% }南面紧邻闽江的齐云峰。

9 {1 u2 p& Z$ Z　　雨晴和常安天没亮就从临江城出发，本以为能赶个大早，哪知道到了山脚下
才发现山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人，一打听才知道，这附近几百里之内的信徒都赶来
朝见圣使，有些离得远的昨晚就来了，在山脚下寒夜里生生冻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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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和常安对望一眼，都觉得这辰月教着实有些邪门，居然能收罗这么多虔
% M. l# H4 Y! b# _诚的信徒。

　　两人骑着高头大马向山上走去，路人见他们气质不凡也不敢阻拦，纷纷让到
路边，因此这一路走的十分顺畅。

6 `+ ?$ Q, {5 B$ y% G3 P　　只不过后来山路越来越陡峭崎岖，他们只能下马步行，这一来速度便慢了许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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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一边走一边凑到雨晴身边，笑嘻嘻的低声问道：「殿下，那天妳到底向
云珠姑娘请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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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爽快的答道：「我问她如果有一天我遭了大难，该如何行事。」

　　常安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痛痛快快说出实情，于是又问：「那她是怎么说
的？」

. m* ^& g3 g: M* e　　这一次雨晴却转过头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眼眸中含满
了笑意，一字一句的反问：「你真想知道？」

1 W1 u8 b1 k7 `# m. W% r& _　　常安心里感到一丝不安，他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立刻住口不再多问。
3 ?3 [9 x# f* r
  ]' P  Q& Z# w, \　　两人就这样又默默的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山顶。
5 I. B# ^# I9 f, P
* Y) ?0 D/ t& w, i* y* @3 W　　山顶上是一大块空地，此时正是寒冬，山顶的草甸被积雪所覆盖，雪中站满
6 R6 f, r" h- X& Q7 F, O' s了前来观法的信徒，摩肩接踵，拥挤不堪，常安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块地方供两人
# Y3 L  }% M" t1 d' F站立。
# ~5 \0 g% H+ L8 \
# _9 k5 L, U3 h& J9 a: Z' Q0 l　　空场当中早已立了一座简陋的法坛，辰月教众布置在四周，张方、陈有贞夫
妇二人负手立在一边护法，只等着圣使驾临。

0 m" z: M3 `1 y9 ~: D5 s. k; @　　朝阳初升，阳光照在信徒们冻得干裂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纱，
于是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不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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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 R( F/ \3 c2 r- I/ y　　望着那一张张粗糙麻木，似乎相同，却又不同的脸，望着那一双双充满期待、
6 b0 |" W: v" a兴奋难抑的眼睛，雨晴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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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如蝼蚁，人生苦短，转瞬即逝，这一辈子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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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自己一心向往男耕女织式的平凡人生活，就是如这些乡下人一般，在浑
浑噩噩中变老死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陈有贞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恭迎圣使！」

; Y! v* {2 I" [, v3 p# h　　一阵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落英缤纷中，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她的脸上带着暗金色的龙神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头发高高挽了一个鬙，
斜插一只青玉簪，一身红裙仿佛花间的蝴蝶在山风中猎猎舞动，裙摆下露出一双
; x) H' ?0 e& U如凝脂般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赤足，沿着由七彩花瓣铺成的地毯缓缓走上法坛。

4 @. @: A: a( \5 p! G$ Y　　飘渺动听的声音在山峦间回荡，而声音里的庄重却令人肃然。

8 v  Z# }7 O: {# a　　「……只要心中的虔诚不变，你们就永远是我的兄弟姐妹，愿女神的佑护和
恩宠伴随你们一生………」
. h9 E; H2 p: L/ S
& N7 o1 Z5 v5 ^1 i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从裙袖中伸出，指向众人，同时一道圣洁的白光自她手上
发出，缓缓洒在信徒身上，霎那间驱走了一切寒冷与阴霾。

　　于是，一个老者高唱着歌颂女神瑶宓的颂歌双膝跪倒，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 _) F4 N$ @3 H+ K
% x! S% ]# _' R; ~: K( }　　虔诚的信众们一个接一个跪了下去，转眼间就在地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人群中只有雨晴仍然突兀的站立着，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圣使，脸上的表情完
* U  f: J7 d: f, O" {( I# f全僵住了，就如同一尊泥塑。

" R& [) K( |* b( b' s8 A' c, [　　就在红衣女子伸出手的一刻，她也悄悄将一丝洞察之力放了出去，想借机摸
; }, v4 R- d& X* ~/ ^! o6 \摸这位圣使的底细。

　　然而当洞察之力和圣使手中白光接触的一霎那，她却如遭雷击，雨晴清楚的
  l9 K: v8 i- K1 i  p, \感到她的洞察之力只稍一接触便完全融入了那道白光中，就如同雨滴落入湖水，
瞬间消融的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也没能激起。

　　几乎是在同时，一股浩如烟海的澎湃力量向她汹涌的扑来，似乎要将她连同
. t9 w2 k  ^( b1 d整个世界一起吞没，那根本就不是魂力，那是她无比熟悉的九天星辰之力，与她
  N( j1 T! }. _& b# q5 w' A  Y身上的神力一般无二。

　　「这怎么可能？」
9 k5 u9 R* \8 i) ^1 t1 j* s: A
* j# G8 T6 ?) e; J' b: v　　她喃喃的低语着，身体却不住的颤抖。

: L4 s+ w5 N& u, L3 T　　似乎是作为回应，她体内的星辰之力开始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如烈焰一般
5 Q1 I/ D( `% U无情的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突然想起了玄天经最后半页上的那句话：「女神瑶宓为九天至尊，掌控世
间万物，得女神眷顾者可得掌控之力。」

　　她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那是神力掌控！」

　　「她是玄天宗的红莲圣女！」

　　第七章：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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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玄天宗的红莲圣女，更没想到连一句话也没
0 J- i8 z& B" b2 t( V6 y6 W来得及说，就稀里糊涂的交上了手。
# e: j8 `! J* ]% a( G
( Y7 L) z2 `8 g! X1 l1 Y' d, w　　随着那道看似温柔却暗藏杀机的白光照在她身上，周围的空气渐渐凝结，凛
冽的山风也骤然而止，山顶上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7 U  s. d( R, i  j! N% R" m　　然而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片刻之后天地元气就剧烈的翻滚起来，变
1 J2 M$ K/ @0 W1 [& ]% T. i成了怒涛汹涌的大海，雨晴就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一次次被抛上浪尖，又坠入
谷底，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摆布。

　　突然她觉得腿上一软，脚下的岩石仿佛变成了泥潭，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
! x$ i! f4 a) S# l5 q着她陷了下去，而她的身体则在一瞬间重了数倍，双腿顿时承受不住，扑通一声
1 ~9 e' \" y; g; P, Z! h3 K  D5 Z跪在地上。
/ [6 \; U9 a3 w0 b0 k, r% y
! j. z. u& i" }　　她发出一声不甘心的怒吼，挣扎着站起，然而在那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变
换无端的力量牵引下，任何动作都变得艰难无比，她的身子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 \- V. [# W# o+ U! ~  ~1 a如同一个醉汉，只勉强支持了片刻，就再次跪倒在地上。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红莲只是摇了摇头，黄金面具下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
! L' P& ~) x  h个冰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0 o7 |% c4 U; w) H8 S, ?　　她缓步走下法坛，一直紧抿的朱唇轻启，淡淡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飘过：
「一只蝼蚁也妄想挑战神的权威，真是愚蠢。我是女神在人间的行走，妳一介凡
人见了我却不跪，就是对九天龙神的不敬，妳可知罪？」
* r* S" W& |: R
　　雨晴跪在地上听她教训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
  [: c# g. a; a+ ]  f* {! o
! ~* |- k3 y; T* I) U7 `( Y　　要知各种大威力的魂术幻阵都是靠调动天地元气攻敌，不论是术师，控剑师，
还是武斗者，魂术师之间的战斗本质就是看谁能更快更多的控制周围的天地元气，
在这一点上拥有掌控神力的红莲占尽了优势。
6 R# `: }4 f' [" h' |" @2 v
, M; e( k3 G6 o: p* M, F' y% e　　刚才她举手抬足间就掌控了十余丈之内的元气流动，速度之快，控制之精，
! t/ E& A" i0 ]/ f, Q) C/ c9 ^0 X! a令人匪夷所思，雨晴在她面前就如同三岁孩童，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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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见她低头不语，又问道：「妳到底是什么人？到大梁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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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仍是不说话，心中却迅速盘算着该如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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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个冷若寒冰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x$ \( C' v/ O1 n( h7 m妳到大梁假扮公主瞒天过海，妳真以为能瞒得了天下人吗！我问妳，从麒麟城来
2 s$ \' R1 v" g; a的银瓶公主到哪里去了？」
8 @/ k- S+ [$ i+ e# o# g" m
" }# v4 E' R1 ?0 L# t! Q/ W' G　　雨晴心里咯登一下，忙转头望去，只见人群中不知何时站起两个人，和红莲
一起程品字形将她围在当中。

  Z  r0 |# K# h; h% t+ E　　其中一人是个四十岁左右却淡雅如水的女子，手里倒提一把巨刃，应该就是
常安口中的月桦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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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正是刚才说话的男子，三十多岁，眉目清俊，却不知道是谁。
1 J; w6 c% O- ]! J6 M, z; U' h
　　雨晴突然想起了一人，脱口而出道：「你是叶苏文？」
$ N" n8 d/ ^( ?& n* m
% s/ t, H4 E- p　　那人正是叶苏文，他没想到雨晴认得自己，先是一愣，随后厉声问道：「妳
4 P# [. i% f. q/ h/ e既然认得我，想必知道我找妳是为了何事。我两个妹妹青蓉、青棉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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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此时雨晴心下已是一片雪亮：「红莲圣女和玄天宗两大长老联手在天剑
山布下圈套，为的就是诱她上钩。劫杀公主之事就算没有彻底败露，也再难隐瞒，
2 M( V/ o! c' K6 `今日若是落到这些人手里，下场恐怕惨不可言。」

　　叶青蓉断气时双目圆睁、舌头外凸的凄惨死状仍然历历在目，她再也不敢想
3 F2 G4 s$ A5 H. Z下去。

( c: W9 y  A7 A% O# B0 l　　生死攸关之际容不得她再隐藏实力，索性把心一横，一点蓝色光华自胸膛中
; k& ]5 e0 w$ j6 r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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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6 L4 l0 u  w2 X　　叶苏文仍在厉声询问，雨晴却一句也没听见，而是缓缓闭上双眼，极力感知
5 k8 g) }4 n! m% F, y) n( I  E9 q周围的元气变化。
1 S* }" T2 Y) a6 w- ?8 A
　　那点蓝色光华就像一颗种子在她体内发芽长大，将那道被强加在她道心上的
青莲樊笼生生撑开无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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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裂痕的扩大，一丝丝洞察之力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如触手般探了出去。

　　于是四周世界中的颜色一点点褪去，光线也渐渐隐没，最后只剩下一片无边
  J) M% \: Q1 b) h. D的黑暗。

　　黑暗中一道道白色的丝线散布在她周围，而这些丝线的另一端则指向红莲所
在的位置，那一点耀眼的白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当雨晴再次睁开眼时，无数星辰开始在她墨色的眸子里闪动幻灭，蓝色的星
- r1 l2 I/ f* Y7 Y5 [+ B屑凭空凝聚，绕着她盘旋飞舞，她胸中的那点蓝色光华已然变成一颗参天大树，
1 q4 o, \3 J* U" y1 j6 c2 D' q- D支持着体内飞速旋转的气轮，无穷无尽的星辰之力奔涌而出，在她身周硬生生撑
开一片天地。

* F1 j; s, w$ ~( n- {: b　　一声尖啸中，星辰之力接连炸开，将那些被红莲所掌控的元气搅得支离破碎。

7 y5 ?+ N( B1 v" x7 _  k　　两股神力惊天动地的碰撞却没有丝毫声音，只见空气一阵扭曲，以雨晴为中
心如涟漪般扩散出去。

　　眨眼间山顶上数百名信徒已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连哼也没哼一声就都七窍
6 J& J5 o* ?/ _% Y/ S* V. b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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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L$ [' o. ]7 e( n　　看着那倒了一地的尸体，红莲心中悲愤之极，她做梦也没想到雨晴居然和她
一样也是神眷者，匆忙中只来得及用神力护住周围的辰月教徒，而那些前来朝见
的普通信徒却都惨死当场。
5 f' S/ f' v" P+ I
  _, V. U+ \) V0 w' I4 B/ h　　她双眼通红，指着一个直到死还抱着母亲大腿的小女孩对雨晴恨恨说道：
# |1 _+ }2 d" n5 M. u4 O9 h" z+ q「这些人都是不会修行的平民百姓，他们哪里得罪了妳，妳如此滥杀无辜，就不
怕女神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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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只是冷笑：「这些人是被神力震死的，说到罪过，妳也有一半。」她说
完也不愿再多废话，飞身而起，扑向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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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J. R8 G9 C. p, m4 a　　红莲见她来者不善，连忙伸出另一只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不念咒不颂
法，心念微动间一个法印已然在双手间形成。

　　只见那法印形若莲花，无数莲瓣向四面缓缓绽开，顿时金光大盛，正是玄天
/ @; @& s4 V4 C% z) o" V; |宗诸法中威力极大的万莲绝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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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一次她又失算了，雨晴出手的对象并不是她，身形闪动间，她已然闪
到一名年纪幼小的辰月教徒身前，一把将她抓住，向红莲掷了过来。
4 w1 l' B. Z" J9 |; ^$ \
7 A& O. ?6 _# T! A& D　　红莲知道她这一掷中定然藏了暗劲，若是硬接，这少女必然筋断骨折而亡。
* t$ q# w, }6 p
5 Y$ `" z* O& x6 {4 r* M　　她这两年一直和这些教徒朝夕相处，早已有了感情，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
& L% t( J5 N. U$ |* r8 `# |9 ?, [她送命，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收了万莲绝魂大法，轻伸双手，准备用巧劲
化解其中的劲力。
4 w5 G+ W( v4 I
　　就在她的手将要触到少女身体时突听叶苏文大喊：「别碰她，小心九幽冥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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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心中一惊，只觉热气扑面而来，想也不想，连忙收手向后疾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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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那翩翩少女在一声闷响中炸的血肉纷飞，一团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

% H* U5 t  x4 M9 g8 x0 q3 H, t# f# u　　她认得那蓝火便是阴毒之极的九幽冥炎，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被烧的三魂七魄
尽散，刚才若不是叶苏文提醒，恐怕她已化为飞灰。

　　她从小生长于名门望族，后来去麒麟城做了圣女，日日在山上苦修，从未经
历过这般不择手段的生死搏杀，此时一颗芳心怦怦跳个不停，脸色却苍白如纸。

　　雨晴见阴谋被识破，心中大骂叶苏文，不等红莲一口气喘上来，便纵身而上，
; K9 V# ^: J& t# F手中银光闪动间已多了一根雪白的法杖。

5 M& s* F! Z: \/ ~  z( Y　　只见法杖上一道夺目光华骤然升起，仿佛山巅又多了一轮烈日，直激的地上
雪花纷飞，形成一道犁沟，凌空向红莲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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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t( Z& a5 u2 d　　红莲见多识广，一看雨晴出手便知那是天龙门的镇门之宝『白凤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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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_+ i5 i- b7 M# C5 l　　她知道这件法宝一直在浦何手中，威力极大，因此丝毫不敢大意，伸手掐了
. ]0 P- s- R' ~# c个法诀，只见一道墨绿色的光芒从她背后飞出，却是一把一尺多长薄如蝉翼的小
剑。

: Z+ g9 `* K9 Z9 i　　那剑一飞离她的身体，便如游鱼般迎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清
脆撞击声，也不知和白凤法杖碰撞了多少次。

　　雨晴见到红莲的控剑手法便猜到她是控剑师，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难以取胜，
索性以命换命，大吼一声，白凤法杖挣脱了墨绿小剑的纠缠直奔红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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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眼见不好，连忙闪躲，却仍慢了半拍，只听一声闷哼，她的身子微微晃
# k9 \. X+ l( @0 a' e动了一下，一道血线沿着嘴角缓缓淌下，显然受了些伤。

" ?5 J- s/ L' A0 ^9 G　　同时卡啦一声轻响，一道裂纹出现在金色面具正中，随后面具断为两半，掉
; ]0 O1 x% M$ z+ E在地上，露出了下面那张清理无双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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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虽然伤了对方，自己也不好过，那把绿色的小剑再她左大腿外侧划开了
+ D/ ^$ G( x( ?& J6 H2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一下子将长裙浸透，若不是她在最后时刻及时闪避恐
怕已然被穿腹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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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对自己身上的伤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对面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6 r  Q2 N' N) o( |$ L# ?7 I% T咬着牙恶狠狠的狞笑道：「南宫大小姐，原来妳就是玄天宗的红莲圣女，妳骗的
/ G/ C) F  H- X8 U' q0 N我好苦。只是妳在这里聚集信徒，妖言惑众，又妄图刺杀大梁公主，就不怕被诛
- B2 J, h7 ]: `8 W九族吗？」

　　南宫燕见身份被识破，也不惊慌，淡淡的说道：「妳这个公主是假的，真的
3 T) l4 p4 x0 ?2 ~8 Z5 l, f银瓶还在麒麟城，若要论起来，妳这欺君之罪恐怕还在我之上。」

1 U+ M- B& v6 n: k+ T9 j5 Z8 |, ?　　雨晴大笑道：「妳說我是假的又有什么证据，陛下会信妳才怪。」

　　论斗嘴南宫燕如何比得过雨晴的伶牙俐齿，她只是叹了口气道：「陛下也许
会相信妳，只是妳今日恐怕再难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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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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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嘴里说着手上升起一道九幽冥炎，如一层蓝纱般覆在了白凤法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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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要冲上去拼命，心中却猛地一寒，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急忙
+ t! ^$ t" w: z转过身，却见一道白练宛若一条张牙舞爪的银龙，直扑她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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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A3 I2 L8 a5 r2 i　　偷袭雨晴的正是叶苏文，他本碍于长老的身份不愿出手，但后来见雨晴心狠
手辣，阴招层出不穷，生怕红莲吃亏，这才不得不亲自下场动手。

　　雨晴大骂：「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 F3 J+ W1 j) o, u# X% m
/ R1 x4 v; g) Y( d# h6 D　　手中的白凤法杖迎了上了那条银龙，哪知道这一下却吃了大亏。

　　那银龙虽然看似刚猛，却是由法宝天蚕丝索所化，那天蚕丝索实乃世间至柔
" o& u3 K) M/ t至韧之物，白凤法杖劈在上面毫不受力，待她劲力衰竭才陡然发力，化作无数银
色丝线牢牢缠住杖头，附在杖上的九幽冥炎竟奈何不了它半分。

　　丝索顺着杖身如游蛇般缠绕上来，当它触碰到雨晴手指的一刻，突然散开，
化为无数白色的蝴蝶，绕着她盘旋飞舞。
( Y6 @* ?* A4 a+ X# l0 Y
/ R% |3 Y* `! F  o7 X' u- V　　恍惚间雨晴赫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银白的世界中，山顶的树木岩石都已消
失，连天地也连成了一片混沌，化为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仿佛身处一个巨
1 N' K" H" @* ^5 J2 y) _大的白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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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无数蓝色星屑飞旋而
出，如一颗颗飞逝的流星撞击着周围白色的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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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1 o" V* k' W　　霎那间无数裂痕出现在白茧之上，随着一阵喀拉拉的碎裂声，白茧终于破裂，
4 Q( D4 J( U9 Z% K3 @' p重新化为无数蝴蝶飞开，于是她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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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短短的一瞬，然而叶苏文就利用她失神的片刻欺到近前，左掌猛地击
: C2 J6 b9 \: N5 ], D/ p; E出，打向她的胸口。

　　雨晴急忙伸手格挡，却突然觉得手上一沉，胳膊竟不受控制的折了回来，同
4 i# z& h3 R! A0 ]时无数看不见的蛛丝将她的身体死死缠住，完全压制住她身上的星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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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这必是南宫燕捣的鬼，心中大骂，可再想躲避已然晚了。

　　于是叶苏文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胸口，雨晴只觉得好像被一柄大锤击
5 r$ K! R1 ?$ o6 g7 i中，肺里的空气被生生挤了出去，胸腔内一阵咯咯闷响，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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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令她绝望的是，当叶苏文的手掌贴在她胸口的那一刻，一股凌厉之极的
6 y, V& t; v; Y& w$ t3 t; r魂力侵入她的身体，如刀子般将她体内的气轮割的支离破碎。

0 F/ `1 _/ J+ K　　雨晴顿时感到胸腹中疼痛难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昏死过去，嗓子眼
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木偶般软绵绵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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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桦见她倒在地上，接连大口吐血，显然伤的极重，不由得勃然变色，大声
2 h& C) }. ^- h3 T* e# i0 e( x1 c叱喝道：「她是青莲圣女，莫要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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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苏文却知今日一战事关生死，若是让这个劲敌缓过气来逃走再抓就难了，
于是对月桦的话置若罔闻，反而飞起一脚点向雨晴的小腹，准备彻底废了她这一
0 C* F9 ^# j2 ^8 f世修行。

8 t# v" H/ C- x2 I9 L0 ~6 b　　然而他刚一提腿却突然感到背后恶风袭来，不及多想连忙向左疾闪，堪堪让
. _6 A' r8 f/ Q; l: [8 n! B过了那把呼啸而来的巨刃。

　　只见月桦脸色铁青的站在他和雨晴之间，手中的龙骨钺直指他的胸口，声音
颤抖的说道：「叶苏文，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年你我都在女神神像前发过誓，
9 ]3 L! P- J. V# P* @# q3 {8 c用生命守护拥有神力的圣女，难道你都忘了！今日你以下犯上打伤青莲圣女，就
, k3 I: S9 \" ]$ D5 v# }/ u3 F不怕女神降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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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苏文摇头道：「月桦，妳好糊涂，我妹妹才是青莲，这个圣女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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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6 [7 ?7 M　　月桦冷笑一声，针锋相对道：「假的？我刚才亲眼看到她施展星辰之力，难
道也是假的？她能得到女神的眷顾拥有神力洞察，是真正的青莲圣女，你我都是
她的奴仆。你将她打伤已然犯了滔天大罪，你却不知忏悔，还要再下毒手，若不
是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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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是没有把话说绝，转口道：「我这就带她回麒麟城去见九霄师兄，你好
9 N6 d0 V5 f5 n% B  \& D自为之吧。」说罢就要伸手去扶雨晴。

　　叶苏文知道月桦从小在麒麟城长大，是女神最忠实的信徒，难免迂腐偏激，
她认准的事情断改变，更何况一时三刻又哪里讲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他眼看着
3 Y% a0 J; C# O4 M& Z! v# \0 Y假银瓶挣扎着撑地坐起来，似乎还能活动，心中焦急万分，厉声道：「若是让她
跑了，红莲和妳我都有大祸。妳快给我让开！」
& C% Q3 a' ^3 H1 B  i; }
4 w2 S, q, [6 d　　月桦却一步也不肯退让，横刀而立，冷目相对。

　　雨晴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却见月桦突然跳了出来为她出头，如同抓到一根
+ K$ V7 s% Q" R% S3 k9 a8 t$ ^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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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7 q3 T5 T9 ]　　她察言观色，见月桦说的十分诚恳，显然发自内心，又听她称自己为主人，
  o; _1 `/ ?& B/ w( H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月桦长老，妳是好人，是女神忠实的信徒。叶苏文这个
4 X, S4 P8 A  G$ \, n# h7 r1 Y叛徒已经背叛了女神的信仰，妳杀了他，我马上随妳回麒麟城去。」

8 W: N3 ?* y2 u　　叶苏文听她挑拨离间，气的七窍生烟，眼眉倒竖，无奈有月桦挡着却无法动
手。
* ]+ Y4 u# |* C
- U; T8 D) j$ m' H　　雨晴见他僵在那里没动，又火上浇油道：「叶苏文，你两个妹妹对我不敬，
1 g! K) x- S2 u0 h' c已被我处死。她们的尸体都被九幽冥炎焚尽，连灰也没留下，你这辈子是别想找
到了。」

　　叶苏文就算再沉得住气也无法忍受她如此挑拨，虎吼一声，抖起手中的天蚕
丝索，向着雨晴头顶击去。月桦以为他真的要下毒手，连忙挥龙骨钺迎战，两人
顿时斗得难解难分。
9 e) n; o* Q- K' T0 R7 R# `  D
　　红莲站在一旁，正低着头凝神思索假银瓶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事情还没查清
楚，自己人却先打了起来，连忙叱道：「你们快住手，有话好说！」

4 X; Z+ b" g, b( @1 V" e4 Y, @4 |　　然而相斗的两人都是大宗师级别的修行高手，这一交手互不相让，施展种种
大威力的魂术，又哪是说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
  u& K4 \( G$ p% v$ e/ L9 c
　　便在这时，只见人影一闪，一个人冲了过来，打横抱起地上的雨晴，拔腿就
跑，不是别人，却是刚才消失不见的常安。

　　原来他看到雨晴被红莲的神力压的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暗叫一声不好，便偷
偷逃到远处一块巨石后藏了起来，因此山顶上大部分人都被神力震死，他却逃过
; \3 ^1 x8 ?( E9 T/ B, X+ w: S& b一劫。

　　后来他见雨晴被打倒，知道大势已去，本想溜下山独自逃走，却突见来自麒
麟城的两大长老打了起来，正是难得的良机，于是这才出手相救。

6 _! H2 b* k' n. U$ `! h8 R% W　　红莲见蹿出一个人来救走假银瓶，也是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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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8 M2 Z6 B8 b* @$ y! w& q( n; K　　而更令她诧异的却是两人逃跑的方向并不是下山的道路，而是对面的悬崖绝
壁。

　　她这一愣神的功夫也就没有出手阻拦，心中暗想：「难道这家伙慌乱之中竟
, A# A  ?. e% q3 X& ~8 Y- L然连方向也弄错了？山顶上就这么大地方，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 G# C5 q6 d8 Y4 G, I3 \
; \$ A2 S+ `/ B3 o3 K- e　　却说常安抱着雨晴几步就跑到悬崖边，只见脚下万丈深渊里云雾缭绕，飞鸟
: ~6 T9 X' k5 v2 C. L3 g, v, |" G盘旋，谷底不远处就是滔滔流过的闽江，江水湍急，怒涛击石发出的阵阵轰鸣清
& t8 k: b; U7 E3 @! Z- d晰可辨。

9 P; W3 r* N. W　　此时雨晴也看到那万丈悬崖，心中本已升起的一丝希望立时化为乌有，变为
深深的绝望，心想「人又不像鸟儿一样会飞，从这里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看来
- g8 ?* Y) p/ B; W& H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暗骂自己怎么挑了个如此糊涂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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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大喊道：「用白凤法杖！」随即从悬崖上一跃
而下。

　　如箫笙般的凤鸣声从山崖下响起，响彻云霄，一只白凤展翅腾翔，银色的羽
毛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负着雨晴和常安向闽江上滑翔而去。

! u- w. F: b7 s- V7 }6 t8 h　　望着远去的白凤，南宫燕惊得张大了嘴，她早就知道『白凤法杖』是天龙门
的镇门至宝，可万万没想到它居然可以真的化为凤凰，实与神器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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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桦和叶苏文也停手不打，愣愣的望着逃走的假公主，心中也是一样的惊骇。

8 F  Y8 g6 @! V; s+ K! X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划过晴空，紧接着一声刺耳的
0 J& v* c4 \% D( p7 S2 F尖啸响起，闪电不偏不倚劈在白凤身上，一声哀鸣中白凤化作无数飞舞的羽毛被
4 K, f! i7 [% E, o$ l1 ~0 i8 a山风吹散，上面的二人就如两块石头般从高空直直的坠下去，落入闽江当中，眨
眼间就被咆哮的江水所吞没，不知所踪。

　　山顶上的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又有谁能想到竟会有人借此时机暗中偷袭，正
. j; o5 [# x0 {$ d5 m: a/ X5 U4 X4 N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6 s! T# X$ O) c  q: n. [! F* K
9 l9 {0 m% B3 [( g. p　　过了良久后南宫燕才喃喃道：「那是鬼牙和追影，它们是我亲手打造的神弓
利箭，三年前送给了山阴散人，没想到这贱人居然会躲在暗处，若是让我抓住她
/ ]# _" J: c3 _' q3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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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她只能长叹一声，和叶苏文商议着如何搜索
- f1 i4 O8 s+ k3 i找人，下山去了。

1 }9 Q2 C) S4 X4 @: s8 ?  M　　再说雨晴经过常安提醒方才想起白凤法杖的妙用，连忙施展魂术将法杖化为
一只白凤，载着二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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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G) a% u# ]1 \1 F- G  H　　她绝境逢生，心中十分得意，正盘算着回去该如何在陛下面前奏上一本，将
南宫家搬倒，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随即看到一点寒星划过天际，速度快极，竟
( `( ]. z+ {7 w6 G6 n8 B: x在后面带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气旋。

" p* {& m3 j( R$ ~4 f! I  f6 M/ I& b　　双鱼湖遇袭的那一幕猛地在她脑子重现，她心知不妙却已来不及躲闪，只感
0 d" M$ K6 {8 l- X! n2 f' s$ M# |: N( L到全身猛地一震，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身下的白凤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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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7 F! N& i4 f　　失去了依托后她的身子飞快的向下坠去，山风如刀子般从身边刮过，她心中
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回死定了」，然后就一头坠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江面下漆黑一片，雨晴随波逐流，被水下的暗流卷着向江底沉了下去。

　　重伤之下她再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江水灌进肺里，随着肺里最后的一丝空
气被榨干，她的神智也开始模糊，只觉得身边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似乎整个世
" f, @" J. v' @( ^: B" k9 K. X* B界都在离她远去。

: v& W& a! C2 E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阴间、冥河、奈何桥、孟婆汤都是骗人的，有的只是
- i  Q& i& V' Z2 d6 a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

　　在孤独与无助中，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她静静的躺在无尽的虚无中，即不能
行动也不能呼吸，脑子里渐渐变为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细细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似乎是有人在呼唤着什
# |0 q# o* i: _么，声音柔和而亲切。

　　一道微弱的萤光出现在远处的漆黑中，晃晃悠悠的向她飞来，越来越亮，直
+ Y1 l( N, E2 x' u. r5 h到形成两道光明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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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缓缓打开，雨晴睁开眼睛醒了过来，那个熟悉而温暖的世界终于又一次
( c: P0 `. u3 H! T, m回到了她的身边。

5 {! ~6 Y7 z$ v　　刺眼的阳光下，她渐渐看清了周围，只见常安正伏在她身上一边呼唤着她的
名字一边有节奏在她胸口挤压。
- t4 b, [) x! ^! X9 b1 q  S
0 F. o3 `4 G  P! k　　知觉开始回到她的身上，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恶心从胸腔里传来，她下意识的
张开嘴吐出一口混着血的江水，胸中的恶心顿时减轻了许多。

　　见她醒过来，常安如释重负，累的瘫倒在地上，只顾着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 C% a! j& O9 N: n1 _来。
( g6 k' b% k' U/ F/ w) z; ~+ Y+ @
. N5 l, g4 q; P4 B* l4 g　　看着眼前的一切，雨晴突然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很多年前百花谷中那
3 D3 Z- o% f$ p5 x" E( P) A个满天繁星的夜晚，她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跳入水中救起了那个心爱的少年，也
是这样和他肩并肩躺在水边，喘着粗气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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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常安为何要救她，救一个很可能会杀他灭口的死敌，难
" ], T' y4 S* ^7 Y+ K2 c8 L& q  A道他疯了不成？

2 h3 A1 Z. Z/ e　　就算他一时糊涂想救自己，从那样的万丈高空摔下来，不死也会被水拍晕，
  h7 N- |* n+ w+ }哪里还能救人，他一个刚刚开始修行的初醒者又是怎么做到的？

　　无数的疑问只能暂且留在心中，因为随着知觉的完全恢复，疼痛也再次回到
了她身上，让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 x* B) b: ~' q3 J
" _# b5 Q, A- A- v　　常安这时也缓了过来，转过头说道：「当时妳正好落在我身边，我看着妳被
& a/ s- n' \7 [. M: ]江水卷走，就一把抓住头发把妳拖了上来。还好，妳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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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雨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自己的命确是他所救，想起刚才他脸上的焦
$ M, o! G, b! b# I7 A0 T急之色，她心中一阵感动，动情的说道：「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

2 c# o, p+ ]+ {　　常安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妳还能走吗？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若是被那偷袭之人找到，谁也活不了。」

　　雨晴挣扎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腹上的伤口，只见一根断箭插在小腹左侧
大腿根部，血还在从伤口缓缓渗出，被江水一浸，在裙子上印出一片淡淡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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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一只手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另一只手撑着地想坐起来，可稍微一动
就牵动了伤口，火烧一样的疼痛立时从小腹一直延伸到胸腔，直疼的她面色惨白，
一头冷汗，身体一颤，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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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T$ Q' ?3 G　　见她受伤如此之重，常安也十分无奈，他走到雨晴身边，将手插到她腋下，
扶着她坐起，说道：「可能会有些疼，不过我们没时间了，我背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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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未说完，却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山石后响起：「别费心了，
( \, C5 }5 ^; k" h4 B$ l5 C) O人死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些痛楚，岂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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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人声一个妩媚妖艳的女子从山石后转了出来，只见她穿着一套灰色紧身
衣裤，紧紧地绷在身上，将一条曼妙的曲线恰到好处的凸显出来，腰间扎着一条
青色束带，背上背着一把足有半人高的巨弓，双眼闪着烁烁寒光，如毒蛇般盯着
# P* S/ T: S! s二人。
$ m# t8 T* q! Z+ h5 b' g3 k0 o
. Y" d+ L, U7 `' K　　常安惊呼道：「妳是西蛮王庭的大国师，山阴散人。」
' P, f! h! f# q6 B5 K( U3 W
; v- @1 Q9 T) `. H. O1 Q+ O　　此女正是山阴散人，她从建邺太子府出来就一路追踪雨晴来到临江城，只不
过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后来南宫燕等人在齐云峰设下圈套诱雨晴上钩，她本想借机下手，却从心里
惧怕叶苏文等人，不敢上山，只能在山下闽江边闲逛，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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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这一次却歪打正着，正巧碰上雨晴驾凤逃走，于是便射出了那夺命一
) x7 v! e. s6 M7 P( N箭，一击成功。

4 G& B6 K( E9 p8 N　　山阴散人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被认出来，不由微微一愣，不过她倒也不放在
  G0 U! l2 `2 t1 q) I: g0 s+ w2 q心上，反正这两个人都要死，死人知道再多的秘密也是死人，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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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步步逼近，常安猛的从腰间抽出名剑秋鱼扫，指着她惶然道：「你要干
3 @9 o1 H; ?( r9 C) e5 k; Y什么？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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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散人没有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妩媚，柔声说道：「你是和公主
一起出来的，如今公主死了，你却一个人回去，怎么向陛下交代？与其被诛九族，
- E/ \1 v$ m# y- x8 S6 W* C不如今日和公主一起上路，死了也能追封个护主的功臣。」

　　她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白色的光华如一朵雪莲在她指尖渐渐绽放，散发出美
丽却致命的光芒。

5 C* Z, k: m, X. X0 R  S% k　　显然她认为对付这个只有本源天境的菜头用神箭实在是浪费，只要用一根手
指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从世间抹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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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w9 j" T# R8 L5 k　　见常安拔剑迎敌，雨晴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若是用这件法宝出其不意的
偷袭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如今他却把这最后的底牌也亮了出来，对方有了准备，
, c2 b$ `  c6 k! F7 x, G在接下来的正面对战中他又如何是一个大魂术师的对手。

　　看着常安不知死活的胡乱舞动着短剑，她急的大叫：「你不是她的对手，你
难道疯了吗！快逃！」只是脱力后她拼命的叫喊却变得细若蚊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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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只当作没听见，反而踏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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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0 b; ?, ~, ?9 a4 ~$ i; K% j　　他当然没有疯，他很清楚山阴散人一定会杀二人灭口，若是此时转身逃走，
将后背留给敌人只有死的更快。

　　他不想死，所以没有逃，而是挥舞着短剑咆哮着冲了上去，他决定要像一个
0 y/ x4 {  U8 T9 |男人一样战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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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散人对重伤的雨晴尚有一丝忌惮，却根本没把常安放在眼中，见他楞头
愣脑冲上来，连看也没看，只是如同赶走一只苍蝇般随意伸指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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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H( r7 e0 e　　散乱而破绽百出的剑网瞬间被洞穿，那道一直在她指尖跳动的耀眼白光向着
) \, B7 g. a% j' C常安顶门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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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1 m# P9 D　　雨晴知道凭他的修为无论如何挡不住这一击，不由偏过头，不忍看他惨死在
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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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惊慌的尖叫在山谷中赫然响起，声音凄厉，明显是由女人发出。
1 I  n. K; Q8 T* J9 c
7 X" G  X& ]2 t. u　　雨晴转头看去，只见山阴散人已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般跳开，正恶狠狠盯着常
安，眼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她右手上鲜血淋漓，两根手指被其根削断。

. f' {! J9 @, S# d7 Q　　原来就在散人自以为得手时，常安却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乱舞的
短剑正巧回削，这样一来她便自己把手硬送到了剑锋上。

　　若是一般的利器她也不惧，可那剑偏偏是专破魂力的名剑『秋鱼扫』。于是
5 R- c7 a- I! X4 l4 Q4 R$ l- P' Y剑锋毫不受阻的破开她的护体魂力，将她右手两根手指其根削去，若不是她应变
; h  [: R. q8 N! @3 f, U的快，急忙撤招，恐怕连同整只右手都会被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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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散人身经百战，从来就不相信运气一说，她那一指看似简单，实则快若
闪电，又是看准了对方的破绽所发，一般的修行者绝难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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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个初入修行的小子不但轻而易举的躲开还能反击伤她，那么只有一个
解释，就是他在她出手之前就事先做出了反应，难道他能分毫不差的预知自己的
+ F: P! I5 y) t$ W5 f8 A行动？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浓浓的黑气从山阴散人身上涌出，渐渐化成一片化不开的黑色雾气散布在四
* i, g! ^$ k9 }, e) ]' ]周，此时她已决定尽全力先杀了这两个人再说，死人身上就算有天大的秘密也不
9 [! ~# h3 N+ R7 T9 k9 M/ m8 j" P再重要。

　　随着一声长啸，黑气猛然收拢，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把黑色长矛，那是她的本
命魂器，墨魂。

6 o" F7 n1 c) ?& N　　常安见她动用了本命魂器，知道她要拼命，于是抢先动手，一个箭步冲上，
手中的短剑直刺她的哽嗓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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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人黑矛横扫，击向他的头颅，快若奔雷，呼呼的风声中竟带起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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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m4 h0 P/ O# c% u( L4 l　　然而她的一切动作却似乎都在常安预料之中，就在她动手前的一刻，他的身
2 A3 `1 E# B/ Z& k. I4 U子已然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刚好躲过了那片骇人的黑影，手中的短剑狠狠刺入
了散人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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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剑尖刺入她身体不到一寸就硬生生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夹
) `+ U* O1 [1 ^; j% G9 n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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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4 I" w4 S( m8 s　　直到此时一面暗红色的盾牌才在她小腹之上浮现出来，盾呈狼头状，闭合的
$ n* g7 e1 I; L& r7 T狼牙刚好咬住了秋鱼扫。

7 ]$ Z! P* I, Y　　常安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原来敌人的本命魂器除了那黑矛外还有一面狼头
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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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散人冷笑一声，一脚踢在他胸口，常安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
去，摔在数丈之外，哼哼唧唧的一时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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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阴散人看着自己腹部上外翻的刀口，气的咬牙切齿，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这
' k( {# U( n1 r短剑的锋利，这一剑虽然被她的本命魂器血狼盾挡住，剑尖却仍刺破了她柔软的
% `$ C' C0 r% ^7 Q" c肚皮，划破了一段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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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m6 R* {+ t/ n& D! g# X　　此时她只觉得肚子里痛如刀绞，疼得冷汗直冒，忙伸手捂住伤口，面容也变
的扭曲起来。

　　「你竟敢伤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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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R3 |; N9 R, X　　她咬着牙一步步向常安逼近，手中的矛上黑气翻滚，她要让这个可恶至极的
9 m1 N) a# J: S小子受尽酷刑后在万般痛苦中慢慢死去。
( }$ B  l- ^" U  i# s. b! |* Z5 s
5 S" @( J3 d% h- q- n' _　　此时常安身上的那股『英雄气概』也已不见，他下意识的向后挪去，只想离
* v$ E* M+ v# {" o这个发了疯的凶恶女人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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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阵吟诵声从另一边响起，飘渺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却又神圣
而不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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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5 n# k; ]7 l3 G　　山阴散人心中大惊，忙转头望去，却见重伤不起的公主不知何时已然依着一
块巨石站了起来，她低垂着头宛若进入熟睡，散乱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吟
* ^! b9 ]! f+ j! x& |诵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
$ v# {/ A. G& Y/ m, v; L1 N  s$ d
8 G. \; z- u/ I6 m, ]$ s$ o. C　　就在她深感大事不妙时，吟诵声戛然而止，山谷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静寂，连
滔滔奔腾的闽江似乎也在这一刻凝结断流。

" f. h* ^/ n) d9 b) c6 b: G　　公主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一丝幽光闪过，目光所触之处烟尘四起，地
上的鹅暖石竟在瞬间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尘埃。

5 u$ H* e8 |" B　　「真知之瞳！」

　　山阴散人吓得魂飞破散，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向后疾跃，企图避开那道死
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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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她已斗志全无，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 i5 Y3 L9 K2 t6 ~+ u　　然而一股寒意猛地从她心头升起，她的身体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声轻轻
# B. Q, ]- @  O3 }, d的「噗哧」从身后传来，那是钢刀切入血肉的声音。
* {5 k  ]9 Y8 T" I% y/ |1 T4 f% K- f
& r3 b: Y. J7 B　　她感到一股冰冷从后心侵入，紧接着眼前一黑，一阵无法言表的疼痛让她在
% t0 Z5 c2 I3 q; D' {3 F7 _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7 E( h0 L* P! u% _* F- z　　片刻后她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一段染血的
剑锋从她左胸凸起处透了出来，鲜血正顺着剑尖滴滴嗒嗒的淌下。

　　「怎么会这样？那小子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我怎么会自己撞了上去？」

; i9 d# W4 b8 E9 x$ z4 D　　带着无数的疑惑，她伸手抓住了剑尖，感受着温热的血从指缝间溢出，也将
她身上的生机一点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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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5 E" I6 P  d, p; h9 N5 I　　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血从鼻孔和嘴里不受控制的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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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的肺被刺穿了，这是致命伤，难道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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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3 _. q* o( x5 i: v　　她不想死，更不想糊里糊涂的死在异乡，她是高贵的西蛮王庭国师，在大草
. {  g2 H6 O6 ^9 w% ]6 ?6 Z原上就连女王殿下都要让她三分，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死在这荒郊野外，任尸
0 I4 A* |  \7 n3 }: ~' X- v& W7 L  j体被野狗啃食。
8 F% j/ f  D3 I" P; @# F, p
# f5 W; N7 m5 g: m0 V" U2 h) d　　她不甘心的睁圆了眼睛，张大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右手紧握着从胸口透
" t8 v% t$ M5 K出的短剑，左掌猛然反转，凝聚起最后的力气向后击去。

　　然而就在她出手前的一刻，短剑却猛地向下划动，锋利无比的剑刃仿佛是烧
' T8 E: U, w4 f7 ]3 @' u红的刀子切在油脂上，瞬间将她开膛破腹，一直划到她肚脐以下才停住。

4 B! F8 z* o! a1 f' G/ ^( x! `　　疼痛使她的手臂一阵痉挛，随后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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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z+ Y; B2 `  [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皮像一个破口袋一样撕裂开来，装在里面的肠
子肚子和各种不知名的冒着热气的内脏争前恐后的涌出来，挂在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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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s' Y: f- g1 q7 o; A　　颤抖的双腿再也经受不住她的体重，她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身子晃了一下
7 }" R6 G! u* H' a. W才向后倒了下去，摔在河滩上，发出一声闷响。

　　见劲敌终于倒下，雨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向常安问道：「你怎么样？她
刚才可伤到你了？」

6 q9 j4 }7 l& J1 C　　常安擦了擦嘴角的血，连声道：「好险！好险！幸亏我躲得快，若是被她那
! l# v- I) A1 ~$ @- L一脚踢实，我恐怕已筋断骨折吐血而亡。早知道妳能使用『真知之瞳』这样的恐
/ \) f& A6 Z# m怖魂术，我就不抱着妳跳崖了。」
( U0 O* o5 {8 Z4 t  f1 r% v
8 n% b& a- Z# a9 b5 I　　雨晴却苦笑着摇头道：「『真知之瞳』与神术无异，别说我重伤在身，就算
完好之时也绝对无法使用。刚才我趁你们打斗时布了个幻阵，想吓走她，哪想到
她自己撞到你的剑上，这也是她命不好，当该绝于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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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8 n; y1 T4 v/ ?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若是叶苏文那一伙找到这边再脱身就难了。 」
0 I% F! n. A( c1 U( O; i8 _3 j常安说着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
. m, i, O# ^! [3 _: o' D# t
9 ~2 C, }. `. y- d' ~, i! ~$ c　　雨晴点了点头道：「他们从山上下来再找到这里少说也要两三个时辰。先别
忙，你帮我搜搜这贱人身上，看看有没有宫中的信物，等我们回到大梁好去算这
$ X6 K+ c+ j* z5 |; w) J, x笔帐。」

　　常安知道这位假公主性子固执，若是不按她说的做，她断然不会就此离去，
) c6 ^$ `; t$ M3 ~! j3 b只得依言来到山阴散人身前。

( `, q4 O" m6 Y& Z. [7 i, i2 s# j　　只见浑身是血的散人双腿仍跪在地上，身子却向后仰面躺着，伸展开的双臂
摊在身侧，仿佛一棵被从中折断的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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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早就将她身上那件灰色紧身衣染成了红色，那几点灰色反而成了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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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她嘴巴微微张合，血还在不断向外涌出，她的四肢不时微微抽搐一下，
; e5 M3 z# @' E9 ~' C显然还未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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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稳了稳心神，在她身边蹲下，伸手解开被血浸透的衣襟，用力一撕，将
' P) R" o: q2 W2 ^) p- M8 i她的衣服撕开。

7 P0 t) c. O- e3 `　　山阴散人虽然已过了花样年华，却保养得极好，胸脯盈柔丰满，小腹平坦，
腰肢紧收，身材凹凸有致。

8 o. r& h) s: r　　只是这副香艳妩媚的胴体如今却是血肉模糊，一条切口从胸口直剖到小腹，
5 T' w2 M) V) K8 e皮肉外翻，露出了里面的内脏和黄色油脂，红红黄黄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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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2 ~1 G& [　　山阴散人见常安来趴自己的衣服，眼中露出哀求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断断
. i- l0 Q. n& |) a7 a8 Q续续吐出几个字：「别…别……侮辱我的身子……」
2 [; h3 t. o6 b+ h$ [4 b
　　常安叹了口气，心想这可由不得妳，手上加快动作，片刻间就将她剥的赤条
; _" c2 q* G1 i* m$ j+ h条的一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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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I0 l& N2 i$ b* u  V　　山阴散人又急又气，只是她已灯枯油尽，全靠一股魂力护在心口才不至于立
# i6 V; W1 W0 c/ q' m* l即咽气，哪里还能反抗，只能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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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J  X! }' |3 @5 O* C; |2 Q4 {　　羞愤之下，最后一丝魂力也渐渐散去，只见她双眼一翻，身子如河滩上搁浅
的鱼儿般猛地一挺，一阵扑腾，两腿胡乱的蹬了几下，头一歪，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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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D6 @  ?1 l# u' z　　常安在她的衣服里搜了一阵，还真找出一封信函，却是大梁皇帝的御函，上
面盖着大印，持此信者，各州府衙门当全力配合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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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恨死了这个两次险些将她置于死地的西蛮王庭国师，此时劲敌已死，又
拿到了证据，心中才怨气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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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L, o6 Q% o. d2 e, g　　她让常安用短剑将山阴散人的下身刺烂，又割掉她的双乳，将她的面容划的
乱七八糟，这才扔进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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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被人打捞上来，经江水浸泡腐烂的尸体也分不清男女，更
别说认出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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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布置妥当后，她问常安该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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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N; y! @　　常安略一思索，说道：「妳受了重伤，虽然现在性命无忧，却必须找个地方
4 l& V0 m1 Z$ S医治。叶苏文一伙怕我们回建邺，必然在沿途劫杀，不如我们向西走，沿着闽江
逆流而上，等妳的伤好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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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3 R$ W- x　　雨晴眨了眨眼，突然说：「我们往西南走，离这里五十里有个叫芙蓉镇的地
方，我们去那里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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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3 R: |# ?* w2 B  a　　常安听了不由一愣，暗想这芙蓉镇地方偏僻，他数次来临江城都没去过，一
( Q2 u1 }- h; |  p$ U个生长在北国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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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晴只说那里是一个故人的家乡便不再解释，常安也不多问，轻轻将她扶起，
% H5 P6 M1 X) `# h3 e& z9 G6 q, d# a, w& t让她负在自己背上，背着她沿江边向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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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6 r, r6 n9 W+ B! M　　两人出了峡谷后转而向南，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市镇，雇了辆马车，又买了些
' Z. R8 Y) {6 W( B! y干粮，随后星夜兼程向芙蓉镇赶路。

5 C" {+ ^9 q: U　　一路辛苦不己，第二天下午二人终于来到了芙蓉镇，只见一条大河边静静坐
- P. g' W% n* S+ l/ h落着一座古朴的镇店，木楼竹栏，依山傍水，风景十分秀丽。

　　镇子中只有一条东西方向的青石路，两边都是些上了年头的破旧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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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昨日下午背着雨晴走了大半天，又赶了一夜的马车，连口水也没喝过，
, x+ c. j+ ~4 i' k) Z4 y2 K此时又累又困，只想倒头睡去。

! v' C7 e; k# Y1 C$ B7 M* L　　而雨晴重伤之下更是受不了旅途颠簸，在路上就昏死了过去。

: i7 |' i) M, e, c* h　　常安担心再走下去她有性命之忧，不敢大意，匆匆在镇子东头找了个人家住
下，慌说自己是过往的客商，路上生病落难于此，希望能找个地方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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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J, }( @) a3 R6 F0 R　　那人家只有一个老者独居，靠做木工为生，生活十分清贫，一下收了几十两
  W' q4 \6 {2 _5 C+ g; [9 u4 m& {银子，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多问，将主人住的大房腾出来供二人居
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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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o8 S( l　　常安让老者去药铺买了些外用的草药，又煮了一大壶开水，吩咐任何人不准
' |; A& e" h- g, p进屋打扰，这才将房门紧闭插上拴，开始为雨晴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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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命攸关之际，他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几下就将雨晴染血的衣裙撕开，露出
7 O  E+ k2 Z8 W了她小腹上的伤口。

' ?8 i* Q+ J8 k4 d' h　　只见在她下腹左侧靠近大腿根处插着一只黑色的箭，虽然箭杆早被削断，箭
. z: h7 Z' M4 t( l% e, P头却仍深深嵌在肉里，周围的肌肉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发出一阵腥臭。

& {4 H4 o0 Y: C, E$ b4 r4 k/ J　　他从雨晴头上拔下一根银簪，轻轻在手里一撮，那簪子立时变形，变得越来
越薄，最后竟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柳叶状小刀。

　　一道紫色的星芒自刀身流过，刃口瞬间被烧的通红，散发出一股灼灼热气，
仿佛刚出熔炉一般。

　　常安拾起刀子，飞快切开她小腹上的伤口，滚烫的刀刃划过血肉发出一阵慎
; F) C% I/ C9 b, m3 ?人的兹啦声。

　　他一边用刀尖撬动箭头，一边伸出二指夹住箭杆，猛的一拔，将染血的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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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箭扔到一边，手上不停，运指如飞在伤口周围连点数指，将血止住，随
后又将黑紫色的腐肉一点点剜去，再敷上草药，最后才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好。

8 t' z6 B4 P% q5 m+ c, t0 p8 e/ E　　自始至终，雨晴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只在拔箭的那一刻皱了皱眉，便再
7 l" d, Z" K. v  y* ?* I没有任何反应。

重庆好人

也不见得吧！不能一杆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