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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喜欢看电影,尤其是打仗片。大人很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打打杀杀的,像个假小子?那时候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喜欢看电影中女游击队长的故事。总幻想能像她们那样英勇不屈。后来上中学的时候,看了国产电影《喋血黑谷》,里面的女交通员梅淑英的形象深深感染了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当一名她那样的女英雄。 碰巧了,最近有个要好的中学同学来找我。说她认识一个电视剧导演,正准备拍一部反映红军革命斗争时期的电视剧,现在急着招群众演员。她马上想到了我,拉着就去见导演。 不知是我有女游击队长的气质,还是因为同学的关系,剧组当时就把我留下了。(我的同学叫刘晓琴。和我一样,也曾梦想当个演员。如今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参加电视剧拍摄,哪怕是个跑龙套的群众演员也好啊! 很快我们就随着剧组来到河北怀来山脚下的一个小镇。那里比较落后,还有很多旧房子。剧组又搭了些铺面房,形成了三十年代江西县城的街景。 我记得第一天就是拍摄敌人抓女游击队长游街的戏。 那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是蒙蒙登登跟着人走。到了现场,看见导演正向一群当地的群众演员说着什么,大概是让他们演围观的群众。我一看街道两边黑压压地聚集了有一两百人,乱哄哄的,剧组人员正给他们发三十年代的长衫大襟衣什么的。导演见我和小刘来了,就叫剧务赶快带我们去化妆。 我俩随着剧务来到街道尽头的一间屋子里,见到女主角已经换好衣服了。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土布大襟衣,脚下是一双黑布鞋,梳着短发,一副青年妇女打扮。化妆师看见我留着长发,马上说这样不行,那个年代没有留披肩发的,非要我当场剪了不可。看到我恋恋不舍的样子,站在一边负责服装的一个女同志走过来说:“来,我给你把头盘起来试试。”可是在那个年代盘头就要演四十多岁的妇女,我不愿意。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把头发剪了,看着化妆师拿着剪子把我的长发剪掉真心疼呀。 也就十几分钟,化妆师就给我和小刘梳好了头。这时负责服装的人给我们拿来了衣服,我挑了件蓝底白花的大襟上衣和黑裤布鞋。见到我们换好了衣服,剧务催着我们赶快去里屋。(“到里屋干吗?”我纳闷地想着。可一进去就明白了,原来剧情要求游击队员是被捆绑着游街的。此时屋里那个女主角正背着手让身边几个穿国民党兵衣服的男演员用绳子捆绑呢。她站在那一声不吭,任凭他们摆布。 我和小刘第一次见这个阵势,有点害怕了。见到我们进来,桌旁站起一个乡丁打扮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捆麻绳径直向我们走来。小刘紧张地问我:“是不是也要捆我们呀?”我心里明白,你演的就是这个角色。怎么办?现在头发也剪了,到这个地步,不演多亏呀!这时我才想起面试时导演说过,要准备吃苦的话。嗨,为艺术献身吧,想当演员就得有这种思想准备呀! 于是我安慰小刘:“没事,你看那女主角都能演,我们也能演。” “那你先来吧。”小刘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声嘀咕着。 正说着,那个人来到我们面前:“你俩是刚来的群众演员吧?我负责给你们化妆,你们谁先来?” “怎么化妆啊?”我装傻明知故问。那人瞥了我一眼:“怎么?导演没跟你们说?你俩演的是被捕的女游击队员,要被五花大绑的。” “什么?还要五花大绑?那样子多难为情啊!”我红着脸小声说着。 “噢,你第一次可能有点紧张,没事的,我们这不是在拍戏吗?”那人说得挺轻松,就像是家常便饭。 事已到此,看来是没法再拖了,索性就痛快点吧。我瞧了小刘一眼,鼓起勇气说:“那就先捆我吧。”说完转过身,主动把双手放到了后面。(那人来到我身后,将两根手指粗的麻绳抖开,并在一起在中间打了个结,将绳子搭在我的后脖领子上。然后又将绳子分两边绕过我的胳肢窝,在上臂上绕了两圈,再从背后抻紧。我感到他将绳头穿过我脖后的麻绳向下拉,这时我的双臂不由自主的向身后背去,同时也觉得两肩被披下的绳子勒紧了。我听见背后传来他的声音:“要捆你小臂和手腕了,疼你就说一声。”“没事,你捆吧。”我站在那平静地回答他。 那个人把麻绳在我两个手腕上勒紧。边捆还边说:“你很有女游击队长的气质,身材不错,人也漂亮,将来肯定上镜。” 我瞥了小刘一眼,她正瞪着眼睛看那人给我上绑呢。当听到夸奖我的话时,看得出她吃醋了。 一会儿那人已把我反剪的手腕捆好。将剩下的麻绳再次穿过脖后的绳索往下拉。只听他说了句:“马上好了。”接着就将我反剪的双手迅速向上一托,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脖后麻绳一紧,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将我的双肩使劲勒向后面,头也被迫仰了起来。 “啊!”我忍不住喊出声来,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五花大绑的滋味!没想到脖后那根收紧的麻绳有那么厉害。一方面迫使我只能挺胸抬头,另一头还将我的双手在身后高高吊起,让我的胳膊和双手一点都动弹不得。(就在乡丁打扮的中年男人接着捆绑小刘的时候,我看到女主角已经被绑好了。不知那几个男演员不好意思捆她,还是不怎么会绑,我觉得女主角身上的绳子绑得松松夸夸的。 剧务看到我们快绑完了,马上说了句:“等我会儿。”说完就返身跑到外屋箱子里翻什么东西去了。 我和小刘互相看着,现在我俩都被麻绳紧紧地五花大绑起来。从脖后披到胸前的双股麻绳呈八字紧紧地勒在肩膀上,绳索刚好压住斜襟的盘扣。双臂反剪,只露着胳膊上收紧的两道麻绳,胸脯把整片大襟顶了起来。 我试着扭动一下被反绑着的胳膊,但是绳子捆得很紧,一点也动弹不了。而且捆绑两手的绳子和脖后的绳子系在了一起,将我的双手高高地吊在了背后。手往下垂就带着绳子往后勒脖子和肩膀,让我不得不抬头挺胸,原来五花大绑就是这样呀! 突然外屋传来一阵钉钉铛铛的铁链子声,接着就看见剧务吃力地提着三副粗大的铁脚镣走了进来。有的上面都生锈了,而且还大小不一。那剧务边走还嘴里边说着:“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借来这三副,什么样的都有。可剧情需要,也得给你们戴上呀。” 小刘一看还要戴脚镣,马上叫了起来:“给我们绑上就够难受的了,还要戴这东西。走起路来,铁链子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地响,多难为情呀!”那个女主角看上去倒象见过世面,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看着我不说话。这时我感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刹那间好象一切都凝固了。 这时外屋传来导演的声音, “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见到剧务正用一双恳求的眼光看着我。看样子,只有我来打破这僵局了。“只要拍戏需要我就戴,把那最重的给我戴吧。”见我表了态,那女主角也发话了:“那轻的给小刘吧,我戴那副。”我看她冲地上另一副脚镣呶了呶嘴。 “太好了!能这么配合我的工作,真谢谢你!”剧务见我同意戴脚镣,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那就委屈你们了。来,都坐地上吧。”说着剧务让几个人过来把我们搀到墙边,背靠墙坐到了地上。 剧务让我把两腿岔开,他拿来一把斧子放在我脚旁。看样子是要垫在下面用铆钉将镣箍钉死,可能过去都是这样戴脚镣的。 接着他把那副最重的脚镣拖了过来。铁链子拖在地上发出钉钉铛铛的响声。看到水管子那么粗的乌黑脚镣,我真有点害怕,直想往后缩。可是身后就是冰凉的墙壁,想跑是不可能了。 我看看左右,小刘和那个女演员以及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我。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让人家钉脚镣吧。(剧务蹲在我身边,将粗大乌黑的铁箍合在我的脚腕上。立刻一股冰凉地感觉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脚,带着脚镣上的铁链发出一阵“钉铃铛啷”的响声。“哎,你别动呀。”剧务一边把铆钉往镣箍孔里穿,一边对我说着。 我看他手里拿的铆钉有筷子那么粗,一头有个很大钉头,穿过脚镣孔在另一边刚好露出半公分。等他穿好铆钉,旁边有人过来按住我的脚腕,把铆钉头垫在斧头上。 剧务抬头看了我一眼:“别害怕,我一会用锤子砸不到你脚的。” 我点点头:“你砸吧,我不怕!” 剧务低头抡起锤子,“铛铛”随着几声清脆沉重的响声,几下就把铆钉砸死,那副脚镣就牢牢地钉在我脚腕上了。由于我脚脖子细,那镣箍戴着并不紧,套在脚上还能上下活动,可想再摘下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剧务对我解释道:“过去钉脚镣都用铁钉,要烧红了用铁钳夹着穿过去,钉子烧红了比较软,砸起来没那么费劲。咱们演戏不能烧铁钉,就用铝钉代替,稍微硬点。”说完他又关切的问我: “怎样,还行吗?”我试着把脚稍微动了一下,地上发出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感到那脚镣链子坠着很沉,两只脚腕象压着面袋似的动不了。 我有点害怕了,心想:“这么重,待会儿能走吗?”剧务看出我的心思,马上安慰说:“没事的,第一次戴脚镣都这样,感觉象不会走路似的,慢慢走几步就适应了。唉,你这副也是太重了点,估计换个男的戴上走路都费劲。”我看他挺关心我的,就装作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我能行,你忙别人去吧。”(8 小刘和那女主角在旁边默默看着,直到我被砸上了脚镣,她们什么话也没说,接着剧务也给她们全戴上了脚镣。 事后我才知道,脚镣是从看守所借来的。我戴的那副是专门给男死刑犯用的,有二十斤重。脚镣上有五个铁环,每节都有水管子那么粗。 当我们三个人被戴上脚镣后,谁也站不起来了。 尤其是我,两脚像钉在地上似。由于反绑双手,再*着腿坐在地上,一点也使不上劲。最后还是靠周围的人帮忙,使劲架着我们的胳膊,在一片“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中才勉强被拽了起来。 三个人互相看着自己这身打扮,谁也不愿意动弹。这会儿导演又在外面催了。最后还是女主角说了句:“我先走吧。”然后费劲地拖着脚镣走了出去。 别看小刘戴了副最轻的,剧务说也就5斤重,是那种女囚专用的坤镣,可她根本不敢迈步。见到这情景,那个女服装师过来扶着小刘说:“别急,慢慢走几步就适应了。”小刘点点头,在她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的拖着脚镣走出了屋子。 下面该轮到我了。因为就我戴的脚镣重,周围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在我身上,这下可把我看毛了。刚才逞能挑了副最重的,现在可要接受考验了。我试着想往前迈一步,但脚腕被沉重的镣箍咯得非常疼,脚镣上十几斤冰冷的大铁链坠着,双脚几乎迈不动步。 反绑着胳膊,上身也使不上劲。我只好用腰胯带着大腿的力量,使劲把右脚往前挪了一步。“哗啦啦”,两脚间的铁链拖在地上,互相碰撞着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不知怎的,听到这声音,我脸刷得一下就红了。想到一会儿就要拖着这副沉重的脚镣,五花大绑的走到街上去,一股害羞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全身。 (9 别人见我走路没问题,全松了口气,陆续到外屋忙别的事去了。一会儿屋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低头看看脚下,由于第一步迈得不大,镣环在两腿间堆在了一起。这铁链子要是理顺点,可能走起来还方便些。可我现在双手反绑,周围又没人帮忙,只能靠自己第二步把脚镣链子抻开,不使劲肯定迈不开步。于是我将上身向前微倾,借着腰劲使劲向前挪出左脚,“哗啦啦”,屋里又响起清脆的铁链声,这下我才真正体会到这副重镣的份量了,好沉呀!不过脚镣上的五节链子也全被我抻开了。 可能这副脚镣用过很久了,比拳头还大的铁链被磨得非常光滑。走起路来,互相碰撞着发出很大的响声。戴着这么一副铁家伙,“哗啦哗啦”地走路,无形中给人心理上增加了非常沉重的负担。 走了两步,我才摸索出点经验。戴着这么重的脚镣和平常走路太不一样了,你不由的要*开双脚才行。因为有沉重的铁链子坠着,两个脚腕上套着的镣箍非常咯脚,只有*开腿走路,不让铁链向后坠着才不磨脚,怪不得刚才那个女主角也这么走呢。 “赶紧出去吧,别胡思乱想了,再磨蹭大家又该注意我了。”想到这。我使劲把头往后仰了仰,将身后反剪的双手尽量往上抬,好让那根紧绷的麻绳松弛些,缓解一下双肩压力。然后,一鼓作气,*着两脚,趟着“哗啦哗啦”的脚镣走出了里屋。 (11 这时,外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听到钉铛的脚镣声,大家全堵在门口往里看。见到我们三个女的五花大绑趟着脚镣走出来,剧务赶紧把人推开:“都让一下,没看见她们走路那么费劲吗?赶紧都让开,让她们过去。”随着喊声,人群慢慢往两边散开,从中间闪出了一条通路。 见到外面有这么多人围观,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才发现前胸的大襟被涨得鼓鼓的。怎么会是这样?”我感到脸颊发热。直到发现自己肩膀上勒着的两道麻绳已经把衣服绷得紧紧的,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本能的想把胸含一下,可肩膀被绳子向后勒着根本不可能。双手被紧紧地反绑着,一点都动不了。由于胳膊向后背着,使得我前胸更加突出了。薄薄的一层衣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更显出我那高耸的乳房,这种样子,怎么能出来见人啊! 这会儿我才知道到“五花大绑”的厉害了,尤其是对我们女人,又多了这么一种折磨!羞死了,没法子,到这个时候只能硬挺着吧。 戴着脚镣,我们三人都走不快,后面的人又陆续往前涌,很快把路又堵死了。满屋的人群一下把我们围在了中央,大家议论纷纷。看到那么多人在围观我们,让我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直不敢抬头看。 没想到第一次演电影就是这种打扮!嗨,这滋味真难受,要是地下有个缝都想钻进去了! 11 这时我听见一个姑娘的声音:“那个穿蓝花大襟衣服的姑娘是哪的呀?长得真漂亮呀,你看她那身材,别看是中式的大襟衣,穿在她身上还那么好看。”“那还不是用绳子勒出来的?听说是个刚找来的群众演员。”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有点嫉妒地回答她。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演她那个角色。” “难道你也想试试五花大绑戴脚镣?” “那又怎么了,我才不怕呢。那感觉一定挺好的,真想体验一下。”我听见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马上又把嘴捂住了。 这时站在我身旁一个演老大妈的演员关心地问我:“闺女,给你戴这么重的铁链走得动吗?”我点了点头。“真是造孽啊!年轻轻的戴这么重的脚镣,还要五花大绑的游街,这**派真是太歹毒了。”老大妈说完,才发现我披双肩拢二臂的绳索已经深深陷进肉里,把大襟衣服都勒成了一道道。 “哟,怎么给捆成了这样,你受得了吗?”老大妈关心地问我。“没事,这是为了真实,我能坚持。”我尽量装得没事人似的,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她。 突然,老大妈把目光停在我的胸前,“怎么,你只穿这一件衣服?”我明白老大妈说的意思。可刚才换衣服时,那位管服装的女同志非要我们脱掉自己的全部衣服,只让空筒穿这件蓝花大襟衣和缅裆裤,连袜子都不让穿,还要光脚穿布鞋。说是导演的意思,过去农村妇女穷,夏天热穿衣都那么简单。 “那也不能就这样出去啊?”老大妈边说边用手使劲将绳子下勒紧的衣服往外扯。幸亏有大妈帮忙,才让我胸前紧绷的前襟扯松了点。 “比刚才好多了吧?” “嗯。”我发现胸前那两个小点不那么显眼了。(12“姑娘,你以前演过电影吧?” 老大妈接着问我。我默默地摇摇头。“我看你挺自然的,不像是第一次,你比那个人(她悄悄朝那个女演员努了努嘴)强多了。你扮相好,人又那么漂亮,准行!”“谢谢您的夸奖。”听了老大妈的一席话,让我自信心一下增强了很多。 “真勇敢!太象女英雄了!”一位老大爷瞧着我情不自禁地念叨着。这时我才发现旁边有几个男人在注视着自己,立刻让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烧,浑身不自在。我微微低下头,使劲含着胸,费劲地挪着双脚背过脸去。“哗啦啦”脚上的重镣拖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见我到拖着脚镣吃力的样子,老大爷感叹地说道:“嗨,革命先烈们真值得我们敬佩呀!” 一个小伙子凑过来说:“你看咱们剧组办事就是认真,虽然是演戏,可是真绑真捆,看着就真实。就冲这精神这戏将来肯定能出名。” “大家都散开,散开,让她们出来。”导演在门口拿个电喇叭喊着,人群逐渐散去。 “那个穿蓝花上衣的,你过来。”导演朝我招了招手。是在说我吗?我瞧了瞧周围,果然是导演在叫我。于是我拖着脚镣吃力地向外走去。 “哗啦啦,哗啦啦”粗大的镣环在我两脚间不断碰撞,屋里响起一阵沉重的铁链声。二十斤的重镣,迫使我只能*着双腿,扭着屁股一步一步往前挪。喧闹的房间立刻安静下来,人们全都默默注视着。 第一次戴着脚镣在那么多人面前走路,那“哗啦哗啦”的铁链声震得我心里直跳,自己穿着大襟衣服五花大绑的装束让人太难为情了。 走了几步,导演也感到这副脚镣太重了。赶紧叫我站住,自己走了过来。 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我几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正是我追求的效果。”说完,马上又关心地问:“这样你受得了吗?”见到导演对我很满意,我的信心一下就起来了。 “没问题。”虽然让绳子勒得肩膀和脖子有些难受,脚腕也让铁镣咯得非常疼,但我坚定地回答着。 (13 “好,下面我给你们讲讲剧情。”导演对我们三人说到。“敌人抓住了女游击队长,异常兴奋,但是用尽了酷刑也不能让游击队长屈服,恼羞成怒的敌人决定让游击队长戴镣游街,用精神折磨的办法羞辱她,同她一起被捕的两个女游击队员,就是你们俩个。”导演指着我和小刘说到:“要跟在她后面一块被敌人押着走,游击队长要边走边向两旁的群众宣传革命道理,明白了吗?” “知道了。”那个女主角回答道。“好,那马上就开始。”说完,导演转身出去了。 “走吧,”女主角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句。这时我才看清她身上的绳子让那几个男演员绑的松松垮垮的,那件青色的大襟衣服穿在身上,肥肥大大的一点线条都没有,真跟个老大妈似的。看得出她也感到让我给比下去了,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发现她正使劲把双手往身后背,想把胸脯挺出来,可哪有那效果呀! 小刘来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哟,外面有那么多人呀。我这样子,怎么出去呀?”说罢就停了下来, “哎,你别站那呀,快出来,马上要开拍了”导演在外面着急地喊着,可越这样小刘越不敢动。最后导演急了,冲着两个演国民党兵的演员说,“去,把她架出来。”那两个男演员来到小刘身旁,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一边一个将手伸到小刘反捆的胳膊后面,使劲把她架到大街上。小刘被押着只能低着头,两只脚拖在地上,铁链子撞地哗哗直响。看到小刘就这样出去了,我连忙对导演说:“别急,别急,我自己能走。”说罢拼命拖着脚镣往门口挪。(14 过去的老房子都有门槛,出入要迈腿。别看这十几公分的门槛不高,平时一抬腿就过去了,可要戴着二十斤的脚镣迈门槛,那可就难了。我试了几次,因为有铁链子坠着,脚都抬不起来。在一旁的剧务看我着急的样子,赶紧过来弯下腰,用手使劲提起我的脚镣,这才帮我把脚迈了过去。接着他又找了根绳子兜着镣环,让我感到脚下轻了许多。 我们三人刚站好位置,导演就发现剧务还站在我身边提着绳子。“哎,你站那干吗?快离开,准备开拍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说完剧务松开了提着脚镣链子的绳子,随着“哗啦啦”地一阵响声,我又重新感到了那沉重铁链的份量。 “各部门注意,准备开拍。”随着导演的口令,剧组人员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化妆师往我们脸上补了点妆,还在女主角脸上划了两道血痕。 “第一次走场,开始。”随着导演一声口令,现场立刻静了下来。 “游击队长出场。”身着青色上衣的女游击队长拖着脚镣向挤满人群的大街走去。“后面的跟上,”导演喊着。我看小刘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也紧跟着走了过去。下面该我了,见到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我心里还真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拍戏,而且还是这么“一身装束”。好在刚才已在屋里亮过一回相,大家也没说什么,还说了那么多支持鼓励我的话。这第一次,一定能演好! 想到这,我心想要体现出坚贞不屈的女游击队员形象,就暗暗嘱咐自己:“抬起头,向前看,挺起胸,走。”哗啦啦,哗啦啦,铁链拖在青石板地上不断发出阵阵响声。(15 才走了几步,沉重的感觉又来了。就觉得脚上的铁镣特别沉,迈步也越来越吃力。虽然我使劲咬牙坚持着,可这毕竟是副二十斤的重镣呀!戴着这么重的脚镣,我只能*着腿一步一步轮流向前挪,渐渐地离她们越来越远。 “停,停。”导演快步来到我面前,看我脸上都冒汗了,就关心地问:“是不是走不动了?”我喘着粗气舔舔觜唇说:“让她们走慢点,我这脚镣太重了,追不上她们。”“好吧,我让她们等等。”导演走到她俩身边嘱咐了几句,然后看着我慢慢跟了上来。 “来喝点水。”剧务跑过来举着矿泉水瓶让我仰脖喝了几口,“别急,我刚才看你演得挺好的。”剧务小声鼓励着,让我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 小刘这时也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后悔了吧,谁让你逞能。” “那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怎么也得让那女主角戴最重的。”我悄悄地回答她。 “真得谢谢你,戴这五斤的脚镣我就不会走路了,要是戴上你这二十斤的指不定什么样呢?” “一定特棒!要不你试试。”我故意逗她。 “还笑呢,下面就要实拍了,导演肯定中间不会停了,从这走到街那头有一百多米,你能坚持下来吗?” “你走慢点,我就能跟上。” “那你走前面吧,我们在后面跟着。” 我看了看那个女主角。瞧得出她心里可不愿意,我走她前面,那不把她的戏给抢了吗?这时导演过来了,不知是因为我刚才说戴脚镣重跟不上,还是觉得我现在的形象最好,当场拍板让我走前面。 16 实拍时,我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面,一下把群众演员的目光全吸引住了。大家都用惊奇的眼光的看着我,不少人还指指点点。摄影师也给了我好多特写镜头。第一遍拍完之后,那女主角不干了,一赌气回屋不拍了。导演把拍过的片子看了一遍,当场决定由我来演游击队长。”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些情况。走到街尽头时两腿都迈不开步了,胳膊也非常难受,真想赶快休息一下。导演看到我痛苦的表情,赶快让剧务给我们松绑。我和小刘不断揉着酸疼的胳膊,以为可拍完了那。谁知导演过来夸奖我一番,说让我担当主角,这戏自然要接着拍下去了。 “你们先歇会吧。”导演说完就忙别的去了。 为我松绑的剧务一边盘着手中的麻绳,一边高兴地说着:“你真不简单啊!第一天拍片就让导演看上了,能演主角很不容易啊!” “梅英,祝贺你呀!”小刘高兴地就想冲过来抱我。没想到脚底下“叮呤当啷”的脚镣链子,差点绊了她一个跟斗。 “小心点,你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吧。吃完午饭接着拍,这脚镣就不给你们摘了。”说完,剧务提着绳子走了。 我和小刘都为得到夸奖感到高兴。这时一阵腰酸腿疼的感觉突然袭来。原来刚才拍摄时全身紧张,现在松弛下来浑身的肌肉都疼了起来。(17 我们上哪歇着去啊?这时那些拍戏的群众演员也散了,三三两两的在街上休息闲逛,有几个还在远处指指点点的议论我们,我俩傻站在这特别显眼。我估计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就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店铺,打算和小刘进去,躲开这满大街的人群。 小刘戴的脚镣不重,走路还不受影响。可我脚上的大铁链拖在地上,一动就钉铛乱响,满大街都能听见。不少人把目光都集中到我俩身上,还以为又开始拍戏了那。幸亏我现在两手自由,可以摆着胳膊走路,比起刚才五花大绑淌镣强多了。 我和小刘互相搀扶着,来到这间店铺。房子里面非常昏暗破旧,也没有家具板凳什么的,我俩就席地而坐,打算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 “哎呀!瞧你的手。”小刘突然发现我的手腕被绳子勒得红红的,布满了麻绳的痕迹。“你怎么样?”我接着扒开她的袖口,发现腕子也是红红的,只不过没我的严重。 “看来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啊!下午还要接着拍戏,我们要做好继续吃苦的准备呀!”我安慰着小刘,其实也在为自己鼓劲。 “嗨,为了我还让你戴了副最重的脚镣。”小刘心中不安的说着。接着就撂起我的裤腿,用手在我磨红的脚腕上抚摸着。“没事,演戏就得吃点苦,再说剧组就借来这么几副脚镣,这重镣我不戴别人也得戴,咱们演的都是革命英雄,也要有坚强不屈的精神啊!” “是啊,可给你戴的这脚镣也太重了,我看你走路那么吃力,多受罪啊!”说着小刘用手使劲提起我脚镣上的大铁链,“钉铃铛锒”屋里响起一片沉重的铁链声。 “这么重!是谁琢磨出锁着人双脚还要走路的刑具呀?这么大的铁链拖在地上,走路费劲不说,声音还那么响,真是折磨人!” “听说这是给重刑男犯戴的脚镣,有20多斤,你看这镣箍都是按男人的脚腕做的,戴在我脚上还富裕那么多。”说着我吃力地搬起套在脚腕上水管般粗的大镣箍,在我细小的脚腕上显得是那么大,松松的富裕着很大空隙,但有下面脚踝和脚后跟挡着,根本也摘不下来。 “那你戴着它怎么走路啊?”小刘继续关心地问着。 “没办法,只能使劲拖着地走吧,这不把脚腕都磨红了,这脚镣真是折磨人啊!磨脚我能坚持,可是一走路这铁链子就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那么响,让我太难为情了,你的脚镣声音好像比我的小多了。” 18 “是吗?”小刘把自己的脚镣链子抖落了一下:“还真的,声音比你的小多了。”说着她站起身,在屋里走起来。小刘戴的脚镣最轻,那铁链也就手指那么粗,一尺多长,拖在地上走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那让我拖着这铁链子 “哗啦哗啦” 的走路也别扭。”说完小刘的脸也红了。 “你这就不错了,看看我。”说着我吃力地提起手巴掌那么大的镣环,弄得“钉铃铛锒”的响。 “你俩在这啊?”我和小刘正聊着起劲,剧务顺着声音进来了。 我见他左手提着个装盒饭的塑料袋,就挣扎着想赶紧站起来。无奈脚镣的限制,起身非常不方便。 “别起来了,别起来了。”剧务说着赶紧来到我身旁,把盒饭和矿泉水放到地上。 “咱们剧组经费紧张,先凑合着吃吧。”剧务略带歉意的说着。接着把右手的麻绳放在身后。 一看那捆麻绳,我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不急,不急,先吃饭。”剧务见我盯着绳子,赶紧打岔。 我和小刘清楚,拍戏很辛苦。包括那些大腕们,中午也是吃盒饭,况且咱们还是个头一次拍片的群众演员,讲什么条件啊!于是我和小刘抓紧时间,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剧务蹲在一旁,看我俩吃得挺香,就聊了起来:“累了吧?我看你俩今天表现不错,尤其是梅英。”看我抬头刚想说话,剧务马上一伸手。 “吃饭别说话,你们吃你的,我说我的。”我只好点点头。 “第一次拍片能演得那么好,说明梅英很有潜力。”剧务的一席话,说得我不好意思了。 “好了,你们先吃饭,完事去方便一下,下午要一气哈成。”说完剧务起身就出去了。 小刘听完这话一愣,睁大眼睛瞧着我:“你戴这么重的脚镣怎么上厕所啊?”(19 是啊!”我低头看着脚上的大铁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先吃,我找剧务让他把我们脚镣摘了。”小刘说着,把筷子一仍,扭头出去了。 我听小刘和剧务在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要嚷嚷起来,就赶紧把最后两口饭扒拉完,准备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到屋里响起“叮呤当啷”的脚镣声,小刘和剧务赶紧返回屋里。见我正扶着墙费劲地站起来,小刘就红着脸向我嚷嚷:“有这么不讲理得吗?拍戏绑我们戴脚镣都没说什么,现在又不拍戏,为什么不能把我们脚镣摘了?”我劝小刘别急,有话慢慢说。 谁知剧务一脸为难地向我解释:“我也知道你们难受,可你们不知道,这种脚镣是用铆钉砸死的,卸一次要用锤子凿子一点点剔,费事不说,震得你们脚脖子还挺疼。我又没怎么干过这活儿,你看这铆钉全是卧在里面的,剔开一副脚镣我估计怎么也得十几分钟,完事还得给你们再钉上。所以我就劝小刘再忍会,就这么去趟厕所得了。小刘说她戴的脚镣轻,不摘也无所谓,主要是你的太重。可眼看这就要开拍了,你看能不能再坚持一下,等拍完了,我一定马上就给你们摘。” 我看剧务说得那么诚恳,心一软,嘴里也没词了。“嗨,上午拍戏那么艰苦都过来了,那就再坚持一下吧。”剧务见我同意了,赶紧又说:“我去给你找根绳子来提着脚镣,我上午试过,效果不错。” 说完剧务返身就跑了。小刘望着他乐颠颠的背影,埋怨我:“你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他了?我刚才算是和他白吵了。” “他也不容易啊。”我还想接着解释,小刘冰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差点把我噎到南墙:“那你就自己提着脚镣上厕所吧。”说完剧务返身就跑了。小刘望着他乐颠颠的背影,埋怨我:“你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他了?我刚才算是和他白吵了。” “他也不容易啊。”我还想接着解释,小刘冰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差点把我噎到南墙:“那你就自己提着脚镣上厕所吧。”“来,给你们试试。”剧务兴冲冲地拿着两根一米多长的麻绳走进来。说着蹲在我脚边,把麻绳穿过中间那个链子,起身把绳子递给我:“你试试。”我接过麻绳用双手使劲向上拽着,随着“哗啦哗啦”的铁链碰撞声,沉甸甸的脚镣链子被提了起来。 我试着走了几步。还真行,镣环不拖在地上,脚底下轻省多了,也不那么响了。只是铁链子太重,我只能勉强提离地面,那些铁链偶尔还互相碰撞一下,发出些响声,但总比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响着强多了。 厕所就在上午换衣服的那间屋子旁边。我和小刘只能穿过街道走过去。下午的拍摄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开始为那些群众演员整队,满街筒子的人乱哄哄的。看到我和小刘提着脚镣走过来,大家都主动闪开,投来好奇的目光。 见到那些关注的眼神,让我很不好意思。只想加快步伐,赶紧穿过去。但才走了十几米,就感到手中的绳子越来越沉。平时我很少提这么重的东西走路,现在就算是两手一块使劲也感到快提不住了。是呀,我戴的可是副男重刑犯用的二十斤脚镣呀! 绳子上栓的是五节又粗又亮的大铁链,每节都有手巴掌那么大,粗大冰冷的镣箍套在我的脚腕上,一走路就来回磨,带着镣环互相撞击着,不断发出“叮铃铛锒”的响声。 双手在胸前提着东西走路也很别扭,总觉得在和脚下打架。逼得我不得不把两腿*开,好让脚上的镣环分开些,尽量减少它们互相碰撞。就这样,走路也感觉稍微好受些。 但现在毕竟是提着近二十斤的铁链呀,渐渐地我手中的绳子一点一点向下滑,两条腿也感到越来越沉重,步子越来越慢。离小刘越来越远。 午后的太阳又毒又晒,才走了这几步路就让我满头大汗,步履蹒跚。周围乱哄哄的嘈杂议论声,不断往我耳朵里灌,让我又急又烦。突然我感到眼前发黑,手中绳子终于拽不住了,随着一片“哗啦哗啦”的铁链子落地声,脚下立刻变得异常沉重。双脚被脚镣链子绊着,上身一个咧趄险些摔倒。21 就在这时,剧务强劲的手臂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过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剧务没吭声,弯腰检起绳子递给我,可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再提着脚镣走路了。见到我被重镣折磨的情景,人群骚动了。 “太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提着?”剧务关心地问我。我默默地摇摇头。当着那么多人,叫别人提着脚镣走路那是什么样啊?太有损英勇的女游击队长形象了。我咬咬嘴唇,小声对身边的剧务说:“没事,让我歇会儿,再走几步就到了。”说完就使劲拖着脚镣走起来。硬硬的铁镣箍让沉重的镣环坠着,咯在我脚腕上带来阵阵疼痛,为了尽快穿过人群,我只好咬牙坚持拖着脚镣往前走去。“哗啦,哗啦”光亮的镣环拖在青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喧杂的街道上听起来那么刺耳。 终于来到上午换衣服的那间屋子前,小刘已经从旁边的厕所里出来了。只见她皱着眉,用手使劲捂着鼻子,另一只手直向我摆动。我明白,里面那股味道肯定特别难闻,可现在内急就什么也别顾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使劲提起脚镣走了进去。(农村厕所很多人都去过,里面那肮脏的场景这里就不描述了。)我特别爱干净,虽然脚上的铁链让我反感,但在这里也不能弄脏了。我把手中的麻绳系了个死扣,然后慢慢弯下腰,使劲把绳子套在脖子上。这样我就可以腾出双手来解开裤带。那根麻绳下面坠着二十斤的脚镣,全靠我的脖子挂着,那滋味非常难受。本来上厕所不易写的太细,但是,我在这里也是向大家诉诉苦啊! 刚从厕所出来,剧务就急着让我赶快进屋,说导演正等着安排下午的拍摄计划。这时屋里已经聚满了剧组人员,见我进来,导演微笑着对大家说:“上午的片子我已经看过了,很不错。但是,我发现梅英很有表演才能,我想下午让大家自由发挥,不要受剧本的限制。我认为梅英会把女游击队长坚强不屈的精神演绎得更加充分!”导演话音刚落,立刻响起了热烈地掌声。面对大家的鼓励和期望,我还能说什么呢? “好了,大家准备去吧。”屋里的人群逐渐散去。导演转身对我说到:“梅英,你放心大胆地演,就把自己当成那名英勇不屈的女游击队长,大家会积极配合你的。”我激动地点点头。 “好了,给她上绑。”导演朝拿麻绳的剧务招招手,出去准备了。(剧务过来把麻绳搭在我后脖上,开始捆绑起来。 “怎么样?像上午那样还能坚持吗?” 剧务问我。我点点头。 “说实话,你那样子导演非常满意。直问我是谁给你绑的,比那个女主角强多了。没想到捆那么紧你都能坚持,刚才我也看了,你的手腕都被勒红了,但是那样真实啊!” 剧务边捆边说着。 “没事,我胳膊软,能坚持,只要是拍戏需要怎么捆都行。”我伸着胳膊回答着。 “那我替剧组先谢谢你了!要是疼你就说一声。”说着,剧务已经将双股麻绳绕到我的两只手腕上捆紧。 “等等。”我低头看了眼胸前,发现那大襟又被麻绳绷得紧紧的。“小刘,来帮我一下。”小刘正坐在那看剧务给我上绑那,见我叫她,赶紧拖着脚镣走过来。我朝胸前努努嘴,小刘立刻就明白了,使劲将绳子下勒紧的大襟往外拽。 “行了吧?”我看了看,也就只能这样了。 “好了,我绑了啊!”说着剧务把捆好我双手的绳子穿过脖后绳套使劲向下一拉,“啊!”我被收紧的绳子勒得情不自禁的仰头喊了起来。随着上身晃动,脚下也站不稳了。重镣绊着我不能随便乱动,我拼命向旁边趟了一步,随着一片“钉铃铛锒”的铁链子响声,我才勉强站住了。 “对不起,我手重了。”剧务在我身后抱歉地说。 “没事,只不过我手捆在后面,脚下又行动不便,掌握不好重心。没关系,我岔开腿就行了。”小刘听我这么一说,赶紧蹲下身,使劲把我脚下的沉重镣链抻开。让我岔开双脚,这下可以站得稳当些了。 刚才收紧的麻绳把我的双臂在身后紧紧的捆在了一起,随着绳子向上又把反剪的手腕高高地吊在身后,都快够到了肩甲骨了!肩膀被勒得使劲向后,迫使我不得不挺胸抬头。 “绑完了。”剧务说着在我脖后的绳子上打了个死结。“怎么样?是不是太紧了?” 剧务关心地问我。“还行吧?”我缓了缓劲,边回答边使劲扭了扭反绑的胳臂,感到比上午还紧。 “嗨,看你这样子,我真不忍心啊!”剧务歉疚地说着。“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敬业的女演员呢,拖着二十斤的脚镣,还要被麻绳紧紧的五花大绑,胳膊全勒成了这样。但这一切全是真实的,拍出来的效果肯定特好。” 听剧务这么一说,我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两只胳膊几乎看不到了,瞧见的只是从脖后披到双肩上的双股麻绳和那被勒起的前胸。我脸红了,“过去敌人就是用五花大绑这样的刑罚来折磨女革命者!我现在要演好坚强不屈的女游击队长,怎么也要挺住呀!” “哎哟,”我正想着,身后的小刘被绳子勒得叫了起来,原来那位剧务又开始给小刘捆绑了,见到小刘喊疼就赶紧给她松开:“我可没给你捆那么紧呀!”小刘低下头不吭声了,剧务看得出,小刘怕疼,好在她也不是什么主角,就胡乱给小刘绕了两道算是绑完了。 “行了,一会就开拍了,你们去找导演吧,我还得忙别的去呢。”说完剧务走了。 屋里又剩下我和小刘两人,我俩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小刘和我打趣冲淡了这尴尬的局面:“你穿这件蓝花大襟衣服真好看啊,那斜襟盘扣和肩膀上的绳子还挺相配的。”“相配什么呀?这两手在身后吊那么高,真难受,要是能放下点还舒服些。”说着我试着把双手向下放。但是不行,捆住双手的绳子和脖后的绳子勒在一起,用劲向下拽就把肩膀上的绳子勒得更紧了,迫使我不得不挺胸,否则绳子勒着太难受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导演在外面喊着。 “好了。”我俩边答应边吃力地往外走去。 来到门口,见到外面已经站满了群众,四周还有几个端着长枪的乡丁和两个穿国民党兵衣服的演员。 “那个还乡团长纪得贵过来。”随着导演的喊声,一个敞胸露怀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对襟小褂,肥大的缅裆裤,腰里别着驳壳枪,手里还拿着根皮鞭,一脸的凶相。 “好,实拍开始。”导演一声令下。 “来人,把那个女游击队长梅英给我押上来。”随着他的喊声,两个国民党兵冲到我身旁,一边一个将手伸到我反绑的胳膊后面,一使劲把我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昂着头拼命反抗着。两个匪兵不容分说,连拉带扯把我押到街上。我双手反绑被他们架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拼命挪着步子勉强跟着,拖着脚镣“哗啦哗啦”地响。 还乡团长在我身前来回渡着步子:“梅英队长,咱们不伤和气,把你们游击队的藏身地点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呸,瞎了你的狗眼!让我投降,休想!。”我使劲一甩头,不去看他那副丑恶的嘴脸。 “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押着梅英游街。让大伙好好看看这位宁死不屈的女游击队长!还有那个同党。”说着,他把手中的鞭子使劲朝天上一甩,“啪”空中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响声。(“咣咣”一个乡丁在前面使劲敲响了开道的锣声。 “快来看抓住女共匪队长梅英啊!” “咣咣。” “都赶快出来,看女游击队长梅英!” “对抗官府就是梅英这样的下场!” “咣咣”乡丁扯着嗓子不停的吆喝着。 “走!”身后一个匪兵用枪托使劲撞到我的后背上。“哗啦啦”我上身一个趔趄,被脚下的粗大铁链绊着,险些摔到。 我扭过头,愤怒的盯着身后的那个匪兵。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挑了你!”说着,那个匪兵用明晃晃的刺刀,在我眼前晃动着。 我默默地转过身,吃力地挪着双脚往前走去。“哗啦啦,哗啦啦”,沉重的铁链在我两脚间不断撞击,发出阵阵响声。 听到叮铛的脚镣声,两旁的群众纷纷围拢过来,争着想看被抓住的女游击队长是什么样。我身后那个家伙见人越聚越多,顿时来了精神。不停地喝斥着,催我快走。可我脚下拖着二十斤重镣能一步步挪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走多快。 那个匪兵看我吃力地挪着步子实在不耐烦了,在身后又使劲推了我一把。由于有沉重的脚镣绊着,我根本迈不开步。再加上双手反绑在身后也使不上劲,只能使劲岔着双腿,拖着脚镣拼命向前淌了一步,才勉强站住。“哗啦啦”两脚间粗大光亮的镣链被我拽得乱响。 不能就这样欺负我这一个女人啊!不能让敌人这么猖狂。别看我五花大绑拖着重镣寸步难行,但敌人这样的折磨也压不垮我。我扭过身去愤怒地瞪着敌人,想用我坚强的气质压倒他。 没想到这家伙竟直勾勾地盯着我被反绑突起的胸脯。看着他那贪婪的目光,我真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狠狠煽他两个耳光!但无论我怎样晃动胳膊,双手在身后反剪,被捆得死死地,根本抽不出手来。而且由于我拼命挣扎,反而把脖后那根吊手的麻绳弄得更紧了,带着前面两根披肩的绑绳深深勒进肉里。剧烈的疼痛迫使我只能仰头挺胸,那种样子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啊?怎么把人弄成这样,羞死了!”旁边几个穿着红花大襟衣服看热闹的姑娘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但又忍不住露出指缝往外看。 周围一双双围观的眼睛,像一把把利剑扎在我的身上。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我只感觉浑身的热血在往上涌,憋得头脑发胀满脸通红。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传遍全身,这是多么令人屈辱难堪的场面。(凶残的敌人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五花大绑砸上重镣,当众游街羞辱,下面还会有什么折磨人的刑罚?现在想挣脱双手和他们搏斗是徒劳的,我只得默默转过身继续吃力地向前挪着步子。 “英勇的女游击队长梅英太棒了!”人群中有人喊到。这时我已经被脚上的重镣拖累地实在走不动了。两只脚腕子被沉重的镣箍磨得又红又肿,钻心地疼啊! 我低头看了眼脚腕上钉着的铁镣,那镣箍比水管子还粗大,全是用实心铁条打制的,套在我这个弱小的女人脚上,那么显眼。镣箍上穿着一对比大拇指还粗的铁环,把脚镣上的五个手掌那么大的镣环连在一起。像条巨大的蟒蛇,缠住了我的双脚,让我寸步难行。二十斤啊!是谁做出这么折磨人的刑具?如果让个男的戴上走路都十分吃力,何况是戴在我的脚上呢。 拖着这么沉重的脚镣走路,逼迫得我只能岔开双腿,一步一步轮流向前挪动,让女人岔着腿走路是多么难堪啊!可是没法子,脚上的重镣实在是太重了,戴着它走路也只能是这种样子。看来这就是敌人折磨女游击队长的恶毒手段,想用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来压垮我。 每当我挪动一步,脚下就发出一阵“钉铛”的铁链声。身上的绳子也开始勒得皮肤生疼。由于我刚才使劲挣扎,两只肩膀已被绳子勒出了道道红印,一动就带来阵阵疼痛。我只好咬呀坚持挺住,不哼出声来。 这时,那个还乡团长纪得贵来到我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冷笑着:“哈哈,梅英队长还不服气啊?怎么样挣扎了半天还不是这样,告诉你吧,今天游街给你捆的是最紧的双股麻绳,现在知道五花大绑的厉害了吧?你越挣越紧,看看这肩膀都勒红了吧?”说着把手向我胸脯伸来。 “流氓!”我愤怒的喊着,并使劲扭着身子躲避着,但脚上的重镣不让我随便挪动。就在我拼命躲闪时,那只手已经轻轻地碰到了我的前胸。突然一种过电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浑身一阵哆琐,脸涨得通红。 纪得贵瞧我岔着双腿拼命躲闪的样子,就得意的“嘿嘿”冷笑着。“怎么样?游击队长?刚给你戴镣时还满不在乎,现在脚腕是又红又肿,这会儿知道淌镣游街的厉害了吧?告诉你别不服气,这大镣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别看你是个女的,连男人淌着费劲的重镣照样给你戴上,谁让你落到今天这步呢。你不是不怕吗?走!”说着就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顽强地扭着身子躲开喊到:“别推,我自己会走。” “呵,都这样了还不服气?来,我再给你紧紧。”说着他来到我身后,抓住脖后的麻绳使劲向下一拉。“啊呀!”没想到他竟将我已经绑得很紧的绳索又狠狠地勒了一扣,我实在抗争不过收紧双肩的麻绳,只得顺从的仰起了头。(“哈哈,这回老实了吧?”看到我涨红的脸瑕和憋得一起一伏的胸脯,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不能这样折磨一个女人,把她放了!”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喊着。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啊?” 纪得贵面对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有点慌了,把手中的鞭子甩得“啪啪”直响。 火焰般的太阳烤得我满头大汗,被麻绳勒红的肩膀和手腕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一滴滴的汗珠顺着嘴边掉到地上,让我感到两腿发软,嗓子冒烟,面对这残忍地游街刑罚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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