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没

奈何 · 发表于 2013-10-29 00:56:17

1968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都3月份了,地处西北的小城西屏还是天寒地冻,没有一丝暖意.此时,文革的风暴已经席卷中国大地,西屏也未能幸免,很多学校工厂都在停课停工闹革命,高音喇叭的叫嚣声呼啸于城市上空,武装械斗时有发生.西屏郊外东南方约十五公里处有一所西屏女子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是西屏市的最高学府.这所学校大约有师生六千余人,全部为女X,是当时国内不多见的女子高等学府之一.由于距离市区权力斗争的风暴中心较远,西屏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但是派系斗争的暗潮也在涌动.就在不久前,学校勤杂处的头头刘桂花带着一帮出身好的师生积极份子起来造反,夺了老校长安韵秋的权.刘桂花自己当上了西屏女子医专校长兼革委会主任的职务,可谓大权独揽,一个新的方案正在她胸中酝酿...... 这天清早上课铃刚刚响过,刘桂花突然通过学校广播站紧急通知全校师生到C场上开会.大概过了一刻钟,刘桂花踏上C场边的主席台环顾四周,见师生们基本已经全部就位,于是宣布会议开始.首先,她慷慨激昂地喊了一通革命口号,歌颂了一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大好形势,接着变话锋一转,疾言厉色地说:"在我们西屏女子医专,也有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是毛主席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一条是资产阶级复辟的反革命路线.反动势力还很猖獗,许多地富反坏右份子和牛鬼蛇神就潜伏在我们中间,需要我们发动群众,把她们统统揪出来一网打尽!"接着刘桂花振臂高呼:"打倒反动派!誓死保卫毛主席!"台下立刻响起了全校师生惊天动地的口号回应声,令闻者变色. 临床护理专业大二学生何滟晴站在班级队列当中感觉十分不安,从今早一到学校她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对:教室里有些戴着红卫兵袖章的陌生人进进出出，与本班的造反积极份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偶尔她们还把目光一起转向自己这边,似乎正在商讨着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何滟晴的父母都是海归知识份子,父亲更是在当年的反右运动中因给领导提意见而被打成右派,家庭出身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毫无疑问,她的成份就是板上钉钉的黑五类子女.不过,何滟晴人长得漂亮,学业也十分优异,所以深得班主任老师赵雅芳的喜爱,虽然她出身不好,人也有些清高,赵雅芳却一直很回护她,使她能够免受同学的排挤和歧视.可惜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班主任赵雅芳也成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刚从师范院校毕业不到两年,分配到西屏女子医专教英语,父母早年是地下党员,文革爆发后遭到小人迫害,过去在敌占区的履历一概被否定和清查,划定为叛徒,因此,赵雅芳目前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的. 今早这场大会布满了不祥的Y云,会议刚开始,班级同学中两个个头高大的女红卫兵就站到了滟晴的左右两侧,有意无意地挟持着她,似乎在防止她逃跑,而赵雅芳身畔也同样一左一右站了两名身材健硕的女教师.刘桂花在主席台上做了一番充满威慑的陈词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页纸来挥了挥,环顾全场道:"我这里有一份咱们西屏女子医专反动份子的名单,现在我们就把她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刘桂花开始念名单,每念一个名单,人丛中就会引起一阵Sau动,被念到名字的人立刻被早就站在身边的两名红卫兵架着胳膊押上主席台,并在脖子上挂上一块大大的木牌,上书名字和罪名,无非就是"国民党特务XXX"之类的大字.何滟晴听到刘桂花念到了赵雅芳的名字,接着就有两个女人把赵雅芳扭到主席台上,按着她面向台下师生双膝跪地,并在她胸前挂上牌子,上面写着:"叛徒内奸狗崽子赵雅芳".还没等滟晴从担忧老师的心情中缓过神来,刘桂花又喊道:"把右派狗崽子何滟晴押上来!"站在滟晴左右的两名红卫兵本是她的同班同学,但滟晴为人清高,出身又差,素来与班上同学关系不睦,此时她们对滟晴自然毫不容情,立刻扭她的胳膊,摁她的头.两名女生身高力大,滟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方位感,被人半架半推着押上主席台并跪在老师的身边,胸口也被挂了一面题字的木牌,只是自己没法看到写些什么. 被带上来的"坏份子"越来越多,约莫有一百多人,跪满了小半个主席台,其中以学生为主,也掺杂着少数老师.她们有的脸色苍白,垂头丧气,有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有的惊慌失措,痛哭流涕,还有的神情木然,听天由命.正在这时,只见刘桂花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把暗藏的美国特务李秀英押上来!"台下立刻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秀英是西屏女子医专的第一把刀,脑外科专家,解放前曾在美国某知名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新中国成立以后毅然放弃海外的优越待遇回国,这样的人居然是美国特务,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很快,两名粗壮的女教师连拖带拽地把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押上台来.只见这名中年女子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短发齐腮,一张清水鹅蛋脸,虽然年纪不轻,但长相依然不失文隽秀美.面对这飞来横祸,李秀英不甘沉默,奋起抗争,她大声申辩着:"我不是美国特务,你们抓错人了!我李秀英问心无愧,对得起党和人民!""住嘴!"刘桂花指着李秀英的鼻子说:"李秀英,你不要再抱什么幻想,老实交代你勾结美帝,里通外国,泄露技术机密的罪行.我们的政策一贯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负隅顽抗者,罪加一等!""我没有里通外国,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刘桂花对身边的两名亲信点了点头,这两名亲信早就得到了刘桂花的授意,立刻上前剥李秀英的衣服."你们想干什么?"李秀英感到大势不妙,挣扎着质问."干什么?你这见不得光的女特务想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我们革命群众就是要你赤条条一丝不挂,无所遁形,哼!"刘桂花说着挥手命令道:"脱光她!"两名身高力大的亲信毫不留情地撕扯着李秀英的衣服,"不,不要!我不是美国特务,我不是美国特务!"李秀英哭喊着,无奈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份子,哪敌得过粗手粗脚的女打手,很快就被剥得赤身裸体,并被架着双手半跪在主席台上,.这个姿势也是文革时期赫赫有名的"喷气式". "李秀英,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罪行到底交不交代?"刘桂花厉声问道."我......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我李秀英对得起天地良心!""哼,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无产阶级专政的厉害!给我打!"随着刘桂花的话音,两名女打手取出皮带开始狠抽李秀英.她们不但抽得狠,而且下手Y毒,专门盯着李秀英丰腴的R房和下身抽,抽得李秀英杀猪一般号叫,不一会就昏死过去,两只R房也紫涨得象南瓜一样,模样十分骇人."装死!把她拖下去!"刘桂花眼看着李秀英的惨状面不改色,两名女打手象拖死狗一样把昏迷的李秀英拖了下去.刘桂花扫视了一眼全场师生,进一步威胁道:"这就是死不改悔,拒不交代罪行的下场!"又对跪在主席台上的其他"反动"师生说:"你们也自己动手把衣服脱光吧,自己不动手让我们来动手,那X质和后果可就不一样了!"全场再次哗然,人们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主席台上的事态发展,不明白刘桂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时的"反动份子"们早已哭成了一片,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校几千师生的面一丝不挂,无论如何都是奇耻大辱,试问谁能不羞,谁能不惧?"快点脱!限你们三分钟之内脱光,否则让我们动手的话,李秀英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想到李秀英的惨状,这些同病相怜的师生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动手脱衣.何滟晴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样貌似大祸临头的场面,一时间六神无主,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她不由自主地求援般看向班主任赵雅芳.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她所敬爱的老师一点没有抗争的迹象,正在不紧不慢地动手解衣,只是脸色苍白,嘴角紧抿,显示着她内心的极度挣扎. 赵雅芳是一位成熟理X的知识女X,她眼见今天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情知任何抗争在这种汹涌的群体X□面前都无济于事,为了自己,也为了台上的其他师生,她决心委曲求全.果然,包括何滟晴在内的"反动"师生们看见赵雅芳这位班主任老师和全校闻名的大美人都已就范,便也放弃了抗争的意志,开始效法起她来...... 一百多名裸体女子在西北早春的凛冽寒风中簌簌发抖,她们脱光衣服后被喝令面向主席台下的数千人站直身体,双手必须背在背后,不许移到身前遮掩,两腿也必须分开站,不准并拢.手持皮带的女红卫兵们不时在主席台上逡巡,纠正她们的站姿,稍有不对就抡圆皮带抽打过去......何滟晴和赵雅芳两位年轻貌美的女人都在队伍的前排正中位置,一时间"千众"瞩目,全场目光鲜有遗漏的.赵雅芳还好一点,除了把嘴唇咬得快出血以外,外表镇定如常,何滟晴年纪小,自控力差,早已哭得泪人一样,模样非常凄楚可怜.而刘桂花则双手环抱胸前,志得意满地在队列前面踱来踱去,不时用凶Y冷酷的眼神打量着裸裎以待的女人们.刘桂花三十几岁年纪,人长得并不漂亮,脸很长,鼻梁略带点鹰钩,嘴大而唇薄,只是皮肤非常白皙细嫩,身材也算得上窈窕有致,这也是她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两点.现在,看着这些待宰"羔羊"们,刘桂花不动声色地暗暗打着如意算盘.她不禁把目光投向人群中最为美丽动人的赵雅芳,胸中燃起邪恶的欲焰;而赵雅芳虽然低着头,却也觉察到刘桂花从侧面射来的灼灼目光,那目光中涌动的暗流令赵雅芳悚然心惊,作为一个成年女人,她隐约读懂了这目光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一时间便有些脸红气喘,全身都泛起阵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