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姿

垃圾桶都不如

结果丝毫没有超出季萍的意料，在晚上季萍到达江祁的房间时，江祁仍然没能把琴修好，反而更糟糕了。四根琴弦断了两根，整个琴看上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喷过漆一样，琴头也不再有线条美丽的优雅形状，显得坑坑洼洼的。
+ H" ?% T; H9 f5 C# r　　“那么现在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了。”季萍平静地直视江祁的闪烁不定的眼眸。江祁慌忙移开目光，但是眼睛里的害怕和彷徨还是落进了季萍的视野中。“怎么？后悔了？”，声音依旧平静，“过来。”江祁觉得母亲听上去平静的声音更让人心慌，更让人不知所措。
2 j$ _# F2 o/ i* [7 o　　江祁慢慢地挪动脚步，或许是得益于商场多年的经历，季萍显得格外的有耐心，即使两秒钟就能走到的路程江祁花了十分钟，季萍依然没有催促，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祁一点一点地挪过来。
6 @: j) F) D  p# O9 o: I　　“趴我腿上。”
7 v: k- n; b# @$ H1 n0 o( V. x　　“母亲，我……”
, `/ W8 w! g1 K( X* b( x4 R  a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 w) B# G9 D3 O/ ]% S+ e  t6 p　　听了这话，江祁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乖乖地趴了上去。季萍以前在商界几乎是天天和别人交涉，自然练就了一身奇特的性格，既温柔有雷厉风行，既是言出必行又是富有耐心，平时柔和却又利落能干，绝对是典型的女强人。此时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江祁，立刻就把他的睡裤连内裤脱了下来。江祁那时只有四、五岁，对周围的事物都带着一知半解的朦胧。对羞耻的感觉更是无从谈起。江祁觉得这个动作让他很不舒服，于是扭了扭身子。
　　“不要乱动。”几乎是同时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
* n- l! B% t9 S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太舒服，所以……”
　　“本来就不是让你在这里睡觉的，用不着很舒服。我认为这样你能比较清醒。”
; t1 H, ?$ c0 g; d7 y  N　　“啪。”木尺很快地光顾了江祁的屁股，刹时，一道清晰的红痕浮现了上来。江祁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到了，半晌没有出声。
　　“我想：你昨天把琴摔了的时候应该没有把腿一起摔坏了吧。你说呢？”江祁还沉浸在疼痛的恐惧中，并没有注意季萍的问题，自然也没有回答。
　　“啪。”又是狠狠的一下。木尺本身就比较重，自然带来的痛感都是结实的。江祁只觉得臀部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的在蔓延，和刚刚的那块红色连成了一片。
　　“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想表现出你在沉思吗？”
$ i" M: J* d& S　　“不，不是的。”，被疼痛惊醒的江祁慌忙回答，“额，那个，母亲您刚才的问题是？我没有听见，能不能……”
　　“这么说，你的耳朵也出现了问题？”
4 A! V; w, i$ S+ R% o4 O8 E. J　　“没，没有。”江祁怕再被打，连忙回答。
　　“腿呢？”
　　“额……”，江祁花了三秒钟判断出母亲完整的问题后，明显底气不足地说：“也没有。”
　　“很好。那么既然你耳朵和腿都没有问题，那么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 s  N% Y# h, Z8 c$ g$ e' `. ~# g　　“什么事情？”江祁一脸疑惑，自己觉得就算是母亲要追究昨天摔琴的事情，也和腿、耳朵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说也该是和手有关啊。
& x7 }) {8 o( K9 l) I3 Y) A& D0 |5 d　　“听好。第一：两步路你竟然走了十分钟。第二：这么近的距离，我说的话你竟然听不见。”
　　江祁沉默不语。
　　“怎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在地板上涂了胶水所以你不能动啊？还是打算说我口齿不清呢？”（呵呵，插一句，其实恐惧就是最好的胶水。）
　　“不……不是，我……我……”江祁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1 N6 l0 n3 Z$ ]1 h# M9 g, `9 E! [" a　　“记住，任何时候都要思想高度集中，绝对不可以浪费时间！”母亲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的严厉。
2 X% u% K0 N3 P: R　　“两样各二十五下。一共多少？”
　　“额…六十。”
　　“恩？”
; c* {$ J* n' A/ |　　“七…七十。”季萍皱了皱眉，这孩子傻了吗？！这都算不对！
　　“你数学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两位数加、减法运算？怎么学的！再加二十下。还有，这把琴约为一千元，从你的压岁钱和零花钱里扣除。按照每个月十元的标准来计算的话大概是八年，加上压岁钱，至少在三年内你将不会得到任何零用钱。鉴于现在时间比较晚，关于你这七十下，我想分成七天，一天十下。我想，今天再挨十下，应该不会导致你明天不能和我一起去琴行挑琴的。”
　　几乎是尾随着句尾的，一声脆响响起。
　　“啪。”“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我不希望重复。”
- m' Z; f, ]! Z# @6 A　　“啪。”又是一下。此时江祁的臀部已经出现了四道深红的印子，红得让人感觉有点刺眼。江祁只觉得天昏地暗，每一丝疼痛都是那么真切，他好象被疼痛所震慑了一般，呆呆的趴着，既不叫喊，也不挣扎。
% V8 f1 j7 J! a4 t- r' ^! _　　“啪。”江祁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动了动右手，突然发现前天因为自己偷懒，所以没有及时地剪短指甲，于是，江祁右手死死地抓住左手的胳膊，试图用指甲刺在肉上的痛来使自己的精神不完全集中在臀部。
　　“啪。”江祁痛得全身一僵，虽然一直没有叫出来，但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缓缓滴落着。江祁觉得脸上很痒，却没有勇气松开右手去擦掉泪珠，只能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
　　“啪。”这预示着痛苦结束的声音让江祁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屁股清晰地肿起五条深红色的印子，让人心碎。
　　江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了眼母亲，见她好象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只好靠墙站在一边。墙壁很好地支撑住了江祁的身子，但是同样的，墙壁碰触到了臀部，使江祁的臀部痛感倍增，江祁脚稍向前移了一小步，臀部是碰不到墙壁了，但是身子摇摇晃晃的，一点都站不稳。无奈，在身体的平衡和臀部的疼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江祁选择了前者，重新站到了原来的位置。强烈的痛感袭来，江祁只能紧蹙着眉头，掐住手臂，咬牙忍着。季萍发现了江祁的不自在，留下了消肿的药物，就离开了房间。
　　江祁等母亲走后，拿过镜子，查看自己臀部的伤痕。臀上高高地隆起了五道红痕，每一道都接近紫色，和旁边雪白的肌肤想对照，不禁涌出一丝凄凉、一丝惨白。许多年后，杨睿偶然地提起了江祁这段惨痛的回忆，江祁只是苦笑：“母亲太有水准了，不愧是从商多年，数学成绩优秀。十下一共只有五道痕迹，不但每两条伤痕之间距离相等，而且连深浅都差不多。”
* P, y$ Z0 |0 n9 _　　最终，那天夜里，江祁因为实在太累和与身俱来的惰性，还是没有涂药就睡着了。梦里，是自己不用学琴后和朋友一起玩的情景。江祁在睡梦中露出的甜甜的、孩子的、幸福的微笑，第一次感觉到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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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 `1 z9 n1 }5 V; h" ?2 S+ G    正文 第三章 乐队——重逢的快乐
    中文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9-9-23 10:38:04 本章字数:2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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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N5 B& @" K; Q8 f% Q2 ]<h2>第三章 乐队——重逢的快乐</h2>
　　现在，江祁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在第二天是如何咬着牙走去琴行的，也忘了后面几天自己被打得多惨，只知道自那件事后，自己再也没有有过如此幼稚、愚蠢的行为，只知道自己从那以后一直在母亲的监视下练琴。
4 B5 s* I' Z, {: }　　渐渐地，练琴就变成了义务，变成了习惯。江祁会在别人问他是否喜欢拉小提琴时面无表情、却极其流畅地点头说：“喜欢。”但是，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大概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有无数人称赞他练琴很勤奋、用功，有无数人盛赞他拉琴时感情丰富、全身心投入，但只有江祁一人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投入过，其他人所谓的“投入”只是自己被逼出来的习惯——拉乐曲时会跟着乐曲节拍晃动身子，自己对小提琴没有热情，没有喜爱，甚至连痛恨的感情都没有，拉琴时的自己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只是一个会根据音乐节拍摇动的机器玩偶。
　　苦练是有效果的，几年后江祁考进了全国最好的弦乐队——penty乐队，成为了乐队里年龄最小的一名成员。penty是实行“分班制”的，会根据你的能力升班。初入乐团时，江祁只有10岁，却直接进入了“b”班，这已经成为最大的特例。小时侯的经历和整天练琴让他不仅琴拉得极好，也出奇的安静、听话。
　　沈帝蔺给了江祁无限制的包容，偶尔江祁一时失误沈帝蔺从来都不会批评他，同时江祁自己也知道，沈帝蔺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渐渐地善于交际，不再害怕，不再彷徨无助，不再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经常为了一点点小事而精神紧张。
　　每一次考试时，江祁都会看着沈帝蔺，因为，沈帝蔺的目光中有一种信任与宠爱，沈帝蔺笑着点头认可是对江祁最大的鼓励。因为年龄原因，并不是所有的演出任务都交给表演班，而且往往这些演出都有严格的人数限定。与别的团员不同，在沈帝蔺选择团员的时候，江祁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落选，因为他相信沈帝蔺，相信沈帝蔺是喜欢自己的，他会给自己机会，让自己进步。
　　其实，沈帝蔺赞赏江祁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就连其他班级也略有耳闻。尤其是在集体排练的时候，沈帝蔺实在是给足了江祁面子。
　　有一次，江祁因为前一天晚上忙着复习，结果竟然在沈帝蔺去讲其他声部的时候，头靠着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恰巧，前不久沈帝蔺还很严肃地在班里讲过拉琴要认真、不能偷懒的问题。江祁此时如此的举动纵然只是无心之失，也足以使沈帝蔺难堪。谁料，沈帝蔺发现了以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别叫他了，呆会儿下课后叫他来我办公室。”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略微提高了声音：“以后来之前都给我休息好了。别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当然，江祁并没有睡到下课，实际上，沈帝蔺刚刚重新开始排练，江祁就被乐器的声音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却猛然反应过来：刚刚似乎是真睡着了？江祁慌忙架好琴，偷偷瞄了瞄沈帝蔺，见他眉毛扬了扬，忙低头开始拉琴。
　　下课后，江祁听了旁边同学的提示，乖乖地去办公室找沈帝蔺。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江祁迈步进去，没想在进门一刹那习惯性地张开了嘴，还没等反应过来，清晰响亮的“报告”二字已经从江祁口中蹦出。沈帝蔺原本正在书柜中翻找着东西，忽的听了一声“报告”，诧异地转过头，看着江祁笑笑道：“怎么？学校里叫习惯了？”江祁的脸顿时就红了，有些窘迫地说：“恩，老师要求的。”“没事儿，坐，”沈帝蔺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前几天我才刚把垫子铺好，省得着凉。”看着江祁略显拘谨地坐了下来，沈帝蔺收了笑，一脸严肃：“今天怎么了？上我的课你也敢睡？！”见江祁一副紧张的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沈帝蔺自己先笑了出来，走到江祁身边，拍拍江祁的肩，道：“以后晚上早点睡，你这个年龄长身体呢。”一手拉了江祁起来，在他臀上拍了下威胁道：“以后再这样，我可不饶你！去吧。”结果，这样一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既没有记录下来，也没有人再提起。江祁当然明白沈帝蔺是怕记录下来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不利。细想沈帝蔺如此为自己着想，心里的感激不言而喻。
! i) H4 z4 Q1 P; ]6 x6 K% Y　　penty乐队并不隶属于教育部，它是一个私人的团队，但是因为它的老板很有权威，所以在进入了表演班一年后，只要通过水平认证考试，就可以得到他人无法得到的种种优待，包括学业、娱乐、工作及其它。
  u2 n. D/ n. N% M3 d$ V　　当然，具有吸引力的远不止这些。里面的乐队指挥——沈帝蔺是一个真正完美的艺术家，能够给每一个团员温暖与安慰。
　　早在第一次考试时，沈帝蔺对江祁就颇有好感，觉得这孩子其实挺有灵性的，只是不够放得开，因此对他也是格外关照。同样，江祁觉得沈帝蔺对自己事事包容，并十分信任自己，好像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有时，江祁甚至认为：“家”自己以前从来就没拥有过，自己只是有一幢挺漂亮的大房子而已。是沈帝蔺改变了这种情况，让自己有了一个可以释放情感的地方。
) m- e* `# |4 k  m  u. t8 N$ h' ?: E　　江祁一直认为：沈帝蔺的指挥并不只是简单、枯燥而又机械化的动作，而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呈现给每一个团员、每一位观众。那种动作、表情、神韵总会波动团员们的心弦，让他们放松，并且全身心的投入到音乐中，真正感觉到音乐追求的不只是技巧，比起技巧，感情的交流更为重要。技巧是永无止尽的，然而，音乐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要证明技巧的高深，相反，感情才是音乐的核心，才是音乐存在的价值。江祁记得：沈帝蔺曾说过：“音乐就是为了要让人快乐，让人放松，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技巧再高也没有用处。”
　　江祁明白，在沈帝蔺的帮助下，自己感受到了音乐的律动，在拉乐曲的时候身体的动作不再是机械性地重复，而是真正来自心灵，真正投入了情绪。经常，江祁会在排练时为美妙的旋律而陶醉，他理解了各个不同的作曲家作曲时的不同感情，能感觉到那是遥远时代的标志，是历史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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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章 挑食的教训
    中文小说网 更新时间:2009-9-23 10:38:04 本章字数:2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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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p! W0 C: ]( p<h2>第四章 挑食的教训</h2>
　　“江祁吗？你放学后来一下，有点事儿。”电话里是沈帝蔺平静的声音。
& y' Z) Z- i/ W" s　　“噢，好，我知道了，我一放学就过来。”江祁不迭地回应着，心里暗自思忖：是什么事情呢？难道又有特殊的演出任务？
( p$ ]) v8 f1 V7 E0 V　　江祁步出学校，扬了扬手，一辆的士在他面前戛然而止。江祁拉开车门，坐入了车中，熟练地报了个地址，半开车窗，惬意地靠在靠垫上。平日里他都是有专车司机接送的，可今日，司机突然请假，弄得他不得不叫车去沈帝蔺那里。江祁摸着椅子上的皮革，想：虽然普通的出租车不似家里的劳斯莱斯一般舒适，却也总比步行要好的多。
4 w5 T6 p' P5 U/ |0 f& a& b　　因为此刻还不没到上下班高峰的时候，故此片刻后，江祁便拎着琴出现在沈帝蔺办公室的门口。
4 B! y. C. ^/ M8 B　　“恩？江祁，你来啦？”沈帝蔺看见门口站着的江祁，亲热地招呼着：“来，进来吧，别站外边了。”江祁应了一声，抬腿走进办公室，就见沈帝蔺从身旁的文件夹中抽出了几页谱子。江祁愣了下，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到底要做什么。就听沈帝蔺道：“江祁，明天有个重要的宴会，要一个小提琴独奏的节目。这是谱子，呆会儿你好好练下。”说着，把谱子递给江祁，右手在江祁肩上拍了拍，叮嘱道：“这次演出很重要的，出席的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你可当心了，千万别出差错。你先去把谱子练熟，过会儿我去帮你辅导。”江祁点了点，拿着谱子，乖乖地走向排练室。
  t6 U' r: q9 B, j0 x% \　　推开排练室的门，一股清风扑面而来，令江祁感到清爽无比。原来，沈帝蔺早在一小时前就把空调开好了。江祁回身关上门，看着角落里不停工作着的立式空调，心里着实一暖：没想到沈帝蔺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怕他觉得热，就提前帮他开好了空调。片刻，江祁走回座位前，摆好谱架，拿出琴，认真地开始练了起来。
8 w" v. d4 K" u* b0 ^0 d/ D: P( a8 G　　悠扬的旋律在偌大的排练室里回荡，优美，却富有活力。“休息下吧，别累坏了自己。”江祁回头，就见沈帝蔺手上托着两盒盒饭，笑着走了进来。沈帝蔺把饭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转头笑了对江祁道：“先来吃饭吧，别让胃里久空，以后落下病根。”说着，指了指眼前的饭盒：“快餐对身体多少总有些坏处，现在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别吃那种油炸食品了。我刚刚从食堂买回来的，看上去不错，趁热吃吧，别再凉了。”江祁听话地放下了琴，走到桌边。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挑，饭盒应身打开。江祁看着里面的饭菜不禁皱了皱眉。
　　鲜红的河虾看起来的确很美味，可是不幸的是，江祁一向对虾类意兴寥寥，就连那绿油油的青菜也勾不起江祁一丝食欲。江祁拿过筷子，随意拨了几口饭进嘴，也不吃菜，就了汤便往下咽。沈帝蔺见了，心里自然不很高兴，脸色也有些阴沉，点了点江祁的额头道：“吃点菜，光喝汤怎么行。”江祁听出了沈帝蔺强压的怒意，乖乖地夹了几根青菜放入嘴里，可似乎怎么都咽不下去。沈帝蔺见此，声音也冷了下来：“有那么难吃吗？食堂里供应的饭菜还没糟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吧？吃掉！”
& C8 g  Z' Z* `- }  c. T　　江祁小心地瞄了瞄沈帝蔺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盒饭，目光闪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沈帝蔺见江祁仍是不动筷，心中怒火更甚，右手抓住江祁的胳膊，略一用力，就把江祁拉到了腿上。江祁一时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脸朝下地趴伏在沈帝蔺腿上，动谈不得。
& v& O4 {5 E: o2 ]4 D　　“啪”沈帝蔺的巴掌夹杂着风声重重地落到了江祁的臀上。隔着校裤，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江祁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又立刻停住了。毕竟即使他和沈帝蔺亦师亦友，但是毕竟没有血缘之亲，被这么按着挨打实在是有些丢人。“啪”沈帝蔺的巴掌再次落了下来。极重的力度，想来是没有手下留情。
　　又是几掌落下，江祁觉得最初那还勉强可以忍受的痛愈发得放肆起来。沉闷的痛感在身上肆虐着，痛得江祁只想跳起逃跑。
　　不行，一定不能动！江祁在心里狠狠地念叨着，尽力地克制着自己逃跑的欲望。双手向手臂探去，意图抓住衣袖，好有些精神的支撑。可是，极其无奈地，因为夏天的关系，校服上装都改成了短袖低领的款式，抓不到一丝一毫。恍惚中，江祁的手抓住了沈帝蔺西裤的一角，将那名贵的布料紧紧地攥在手里。
3 ~' E/ q6 D0 ?8 w5 }. Z0 o# A: C　　“啪”“啪”沈帝蔺察觉到了江祁的动作，但仍没有停手，一下重过一下地打着。“阿——”一下极重的巴掌凌空落在江祁臀上，终于疼得江祁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沈老师——”江祁极快地收住了呼痛的声音，改口变相地哀求沈帝蔺。
　　“知道错了？”沈帝蔺用手点了点江祁的臀部，感觉到江祁的身子一阵颤栗，便拉了他起来，对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毫不在意。沈帝蔺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几步远的江祁。男孩原本白净的脸颊上突兀地染上了潮红的颜色，连同耳朵一起红的让人心疼。“这次记住了？”沈帝蔺又问了遍。江祁眼睛看着地板，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沈帝蔺拉过江祁，当然，事实并不像有些小说里所写的那样，把他放在膝上，然后神奇地拿出一瓶药，拉下裤子开始上药。当然，如果沈帝蔺真的这么做的话，江祁肯定立刻就羞得昏过去了。
　　现实中，沈帝蔺拉住了江祁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跟前，和颜悦色地对他道：“我知道你家里绝对不会负担不起你的吃住。大概就算你天天吃鲍鱼燕窝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你不可能总在家里，你总有不在家吃饭的时候。要是每次就吃几口白饭，那你的胃怎么受得了？何况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吃少了，以后长不高岂不是一大遗憾？”江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眼睛继续在地上游离，不敢抬头看沈帝蔺。
- \8 c4 K. s0 L) y. d& \　　沈帝蔺看了看已经冷掉的饭菜，又瞥了眼手表，笑了笑，对满脸通红的江祁道：“现在食堂的饭菜大概也买不到了。我去买些蛋糕来，你先休息会儿，看会儿谱子也行。反正明天演出总是要背谱的，先看熟了，回去也好省些时间。”说罢，拿着两个饭盒走了出去。
　　江祁见沈帝蔺走远了，走到椅子旁，小心地坐了下去。微微地刺痛从下身传来，不过并不很厉害，加之排练室里开着空调，椅子面上都是凉凉的，便感觉舒服了许多。
/ f+ Q8 x' w( z　　当然，第二天的演出是成功的，沈帝蔺为此还在团里表扬了江祁。但即便如此，江祁还是觉的有些尴尬，在人前人后总还是尽量避免提及此事。偶尔有人追问不休的，也都是找个借口圆滑地掩过。大概，也算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安慰了。
　　两年后，江祁考进了表演班。虽然每年penty只招很少的人，但是团里的人数还是有些偏多。所以只有表演班才可以参加各种演出、比赛，能考进表演班是每一个团员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江祁没有想到，他这个被人奉为“天之骄子”的人，会遇到一场如此巨大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