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深雪是青梅竹馬,除了在家的時候以外基本上都是形影不離。深雪雖然身材嬌小,卻意外地是個野女孩,經常保護我免受欺負。她幾乎每天都穿著短褲,帶著附近的男孩子發明著各種不同惡作劇。 當然,這樣的她在學校也是經常擔當著被老師責罰的角色。雖然從四年級開始,我們的班主任就換成了中年的女老師,但她打起人上來卻絕不手軟。不管是和人吵架、挑起事端,或者是做了壞事的男孩子都經常被她帶到教室前的黑板排成一列,用水桶的蓋或者是竹掃帚一個挨著一個地 打屁股。在被打屁股的女孩子當中,恐怕也只有深雪是每次都會參加懲罰的了。可是,老師卻並沒有因此放輕力度。啪! 「好痛!」 「深雪的屁股經常沾著灰塵什麼的呢⋯⋯打屁股時像是用塵拂打掃衛生一樣,連教室都要變得煙霧瀰漫了。」 大家聽到後都笑了起來,我也微微的笑了笑看向深雪的方向。只見深雪因痛楚而扭曲了表情,用右手的手心不斷揉著屁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學生升上高年級以後,在教室前被老師打屁股是最令人羞恥的懲罰了。 「嘛,雖然很討厭被搧巴掌,但只是打個屁股的話,也就無所謂吧!」 深雪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就因為深雪是這樣的一個性格,本來做事畏首畏尾、沒有自信的我也漸漸被她感染了。在六年級的時候,不管是老師還是班上的同學,都封我和深雪做最擅長搗蛋的二人組。不過事實上,教會了我惡作劇的樂趣的,是深雪。 在某年的秋天,我和深雪走在上學必經之路的神社旁。太陽早已經下山了。在我旁邊的深雪像是發現什麼新奇有趣的事情般,窺視者香油錢箱裡面。 「在做什麼呢?深雪。」 深雪像是浮現起惡作劇的心一般回答道: 「不如偷偷拿走這個一百日圓的硬幣吧!」 「說什麼呢,深雪,這樣不就是小偷了嗎。」 「開玩笑啦。只是想著我的手不知道可以伸進去多深呢⋯⋯」 深雪開始把手伸進香油錢箱裡了。 「祐梨也試試看嘛,我們來比比誰的手伸得最長。」 我的心撲通直跳。但是這種心情,正是做惡作劇的醍醐味。深雪完全地教會了我這種惡作劇的快感了。 「果然祐梨的手比我更細、更長呢,看來是比我更能伸進去了。」 「是這樣嗎⋯⋯」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神社的主人的聲音。 「你們在那裡幹什麼呢?」 是很冷靜沈著的嗓音。但是,不管怎麼想,對我們而言這都是糟糕得無以復加的狀況。 「對、對不起。我們只是在比賽著,看誰能把手伸得最長而已。」 深雪真是的,在說什麼呢!我們兩人慌忙把手伸出來了。可意外的是神社的主人卻沒有生氣。 「你們兩個是前面那家小學的學生吧。這麼晚回家家人會擔心的,我幫你們打電話聯絡家人吧。」 在我和深雪說出了聯絡電話後,神社的主人就在我們的面前打電話聯絡我們的家人了。雖然沒能清楚聽到話語的內容,但神社的主人並沒有 露出什麼激烈的表情。 「那你們兩個快回家吧,這麼晚了家人肯定已經很擔心了。」 「好——的」 「深雪,回到家以後肯定會很糟糕的吧⋯⋯」 「今晚可能要被打上整整一百下屁股了⋯⋯」 媽媽曾經告訴我,說深雪的母親雖然和深雪的性格一樣開朗,卻是很嚴厲的,經常會以打屁股懲罰自己的女兒。而我的母親雖然很溫柔,但在這件事上卻應該不會輕易饒恕我的。啊,究竟有怎樣的懲罰在等著我呢⋯⋯ 「祐梨,媽媽真是覺得丟人。」 回到家以後,媽媽以悲傷的表情說道。 「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不過我們真的不是想偷錢,只是作為惡作劇,想比賽一下誰的手能伸得比較長而已。」 「媽媽才不會相信這樣的藉口呢。即使真的是這樣,也不是能輕輕放過的過錯了。我剛才和小深雪的媽媽通了通電話。既然兩個人是共犯,就決定對你們兩個人施以同樣的懲罰了。」 和深雪的媽媽一樣的懲罰?那不就是打屁股嗎!可是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 「祐梨!用手撐著那邊的牆,屁股好好向著我的方向翹起,站好!」 媽媽毅然對我下達著命令。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嚴厲的媽媽。我依從她的指示,雙手伸直,撐著牆壁,稍稍撐開雙腿,彎下腰來擺出姿勢。我現在只希望乖乖聽話,減輕媽媽的怒火,少受點皮肉之苦。而媽媽則從玄關拿出一隻鞋底厚實的拖鞋。 「祐梨,做好心理準備吧!要開始了。」 我害怕地督了一眼母親,在眼角的餘光映出的,是拿著拖鞋的母親。從現在開始,這拖鞋想必就要在我的屁股上親吻上好幾次,不,是好幾十次了吧。我做好準備,朝著牆壁站好。 啪!這是我第一次嚐到被打屁股的滋味,真的比想像中要痛得多了。啪!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第二下就接踵而來了。啪!疼痛看來是會一下一下地積累在屁股上的。啪!媽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以一定的間隔,水平地用拖鞋打在我的短褲上。 打了大概二十下後,媽媽停下了手。我和媽媽都好好地數著打了的數目。「這樣就算結束了嗎?」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下一發拖鞋突然打在了我的屁股上。啪! 「還差得遠呢,祐梨。我已經和深雪的媽媽約好了每人要打上一百下了。」 啪!果然沒那麼輕易完結啊。啪!已經除了堅持挨到最後以外別無他法了。屁股漸漸變得麻木、發燙起來。我艱難地忍受著每一下懲罰帶來的痛楚。 啪!終於打完了,我雙手捂著像要被火燒起來一樣的雙臀蹲了下來。 「怎麼樣?這樣稍微能吸取到教訓了嗎?」 媽媽變回一直以來溫柔的語調了。 「是的,媽媽。」 我以稍微撒嬌似的聲音回答道。 「懲罰結束了,從今天開始要做個好孩子了啊。」 翌日,我和深雪再次在學校相遇了。 「祐梨也被媽媽懲罰了嗎?聽說是用拖鞋打了一百下屁股對嗎。」 「不要這麼大聲說出來啦。」 我轉頭看了一圈周圍。這裡是小休時間的走廊。果然旁邊的女孩馬上就轉過頭來,分明是聽到了。深雪真是個大笨蛋!別挑這種時間問我這些問題啊! 聽到我的話,深雪像是要說很重要的秘密一樣,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 「被打得很慘吧。我到現在屁股都還是嘶嘶地,痛得要冒煙了。」 「我也是啊⋯⋯」 說完,深雪像是很痛一樣用左手揉著屁股⋯⋯做著這樣的動作的話,不管是怎麼說悄悄話,對話的內容也想必會馬上暴露吧。啊!真受不了深雪這個笨蛋。 以這一件事為契機,老師和其他同學對我的印象也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我們的惡作劇廣為人知,我也被視作了深雪獨一無二的損友。直到畢業為止,我們兩個在上課時雙手撐著教室前的黑板,被老師用掃帚或者水桶的蓋打屁股什麼的,已經變成家常便飯了。被打屁股的理由五花八門,有時是因為在上課時講話,有時是因為被指名回答問題時回答不出來,作為沒有用心聽講的懲罰。 「深雪的屁股還是和以前一樣經常沾著塵埃呢,明明祐梨的屁股就不會這樣。」 從那之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是明顯地被老師當作男孩子一樣看待了。對深雪而言可能早就習慣了也說不定,可對我而言卻是每次都覺得很丟人。 我們升上初中以後,等待著我們的是比以前要更嚴厲的體罰。不僅被稱為「屁鼓」的體罰日常化了起來,而且我們兩個在小學時代幹的好事似乎已經經由其他同學的口中傳入老師的耳中了。而我的母親也受到深雪母親的影響,現在變成了100%的體罰支持者。在我們初一時擔任班主任的是一個40多歲的科學男老師。戴著眼鏡的他有著健碩的身型,看起來腕力也很強壯。有一次,他如此對我們說道: 「你們的母親也真的是挺嚴厲的呢。她們叫我不用顧慮什麼,只管對你們痛加鞭策就好。雖說如此,她們也考慮到你們終究是女孩子,所以叫我不要打你們耳光,要懲罰的時候打你們的屁股就好。看來你們經常給你們的母親添麻煩啊。」 接到宣戰佈告的我和深雪絞盡腦漿思考著防禦的策略。雖然效果可能微乎其微,但我們最後決定為了減輕屁股的痛苦而選擇了每天都在裙子裏穿著燈籠褲。不過即使如此,因為打「屁鼓」時用的工具要嘛是幼細的藤條,要嘛是厚重的木板的關係,懲罰還是比起小學時的要痛得多。不管怎麼說,打屁股時傳出來的聲音可是大得連身處走廊的人都聽得見呢。 深雪一如既往地是遲到和忘帶東西的慣犯,經常因此被老師斥罵。自然而然地,我也經常被拖下水了。我和深雪不僅名字的發音類似,學號也連在一起,無怪乎在科學實驗室裏也被分配到了相鄰的座位。深雪即使在上課時還是喜歡不管不顧地和別人聊天,在那時候我搭嘴了的話,就會變成兩個人一起被懲罰的狀況:首先是深雪會被命令在實驗室的教師桌旁伸出兩手,翹起屁股——我接下來也要擺出那麼丟人的姿勢嗎⋯⋯我的眼簾裏清楚地映進了藤條降落在深雪屁股正中間位置那一瞬間的畫面。伴隨著巨大的著肉聲,屁股被藤條的力道打得稍微前後搖晃著,把藤條反彈了回去。看到這一幕的我身體因恐懼而凍結了。 「好痛——啊!」 深雪的反應就像平常惡作劇的時候一樣。她皺著眉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這也代表著我不得不馬上站在她被懲罰時待在的地方。 「幹什麼呢,祐梨!快點擺好姿勢!」 再不擺好姿勢的話就糟糕了。如果老師覺得我不服 管教的話,可是會招致更重的懲罰。擺好姿勢後,老師繞到了我的背後,教室又變得一片死寂了。啪!突然,藤條令人絕望地準確地打在了我屁股的正中間。 「疼⋯⋯」 雖然我拼命忍耐著了,但還是因為太痛了而發出了小聲的痛呼。打完後我沒能直起身,俯著身用雙手揉著兩顆屁股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小休時,有個男同學走到深雪面前嘲弄道: 「深雪你真是像個男孩子一樣吶。走到教室前的時候也不把椅子泊好就堂然地走出來了。在這方面,祐梨可是好好地像個女孩子一樣把椅子泊到桌下才出來受罰喔。」 你們說話別跟我扯上關係啦!太丟人了。 「這無所謂吧,反正馬上就要回來了。」 「而且『好痛!』、『好痛!』地也太誇張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好好地向人家祐梨學習吧,人家只是『疼⋯⋯』地小聲痛呼就算了。」 「祐梨也只是拼命在忍耐著而已吧,對嗎?」 「呃⋯⋯嗯,是啊。」 我裝作平靜地回應了。屁股像是要傳達那火燒似的溫度一般加熱著冰冷的木椅。深雪的椅子也肯定是像我一樣被屁股蒸得這麼熱吧。 即使升上初二後班主任換成了別的老師,科學老師還是繼續著對我們的懲罰。不管是忘帶東西了還是作業做得不認真,都會落得屁鼓在身後響起的下場。我和深雪每小時都無一例外地會被叫名回答問題幾次,如果忘了什麼的話馬上就會被揪出出打上一下。除此以外,被叫唸書時唸錯了,或者是沒好好聽課的話還會被追加懲罰。 我也漸漸對打屁股變得免疫了,被責罰什麼的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只要在深雪的身邊我就無可避免地會備受矚目。從下學期開始我以前對打屁股的抵抗感就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使是在教室前也能坦率地向著老師翹起屁股挨打了。 順帶一提,近來深雪似乎變得有點奇怪。一直說著「被打屁股也無所謂」的她竟然露出了有點羞怯的表情和動作。難道是青春期?大概是喜歡了班上的哪個男孩子吧。 某天放學後,深雪找我說道: 「祐梨。」 「幹嘛啦,製造出這麼凝重的空氣。」 「你有和人親嘴過嗎?」 「蛤?」 我和深雪都在尋找著下一句對應的言詞。 「這陣子放學做完課外活動後,我不是一直和M君一起回家嗎。」 我是知道深雪和M君交往的事情的。 「然後他突然把我拉到牆角,想要親吻我。」 「深雪是怎麼回應他的呢?」 「我一個巴掌打回去了。」 「啊⋯⋯很像是深雪會做的事呢」 「可是在這之後,我總是感到有點抱歉,於是在第二天向M君道歉了。」 「欸⋯⋯那之後發生什麼了?」 「然後M君就對我以牙還牙了。」 「什麼?他也扇你巴掌了嗎?真是太差勁了。」 「不是喔,他沒扇我巴掌。」 「不是巴掌嗎?那他打你哪裡了?」 深雪露出我從小到大看過最害羞的表情說道: 「屁 · 股」 「什麼跟什麼啊。」 「但我卻不知怎的好像有點覺得興奮起來了。」 深雪認真地說道。 「是嗎⋯⋯那你們最後親嘴了嗎?」 「那個啊⋯⋯怎覺得好像有點讓人提不起勁。親著親著突然我的牙齒就『咔嚓』地撞到了他的牙齒⋯⋯」 老實說我真覺得有點遺憾。像深雪一樣被當作是男孩子的女孩,竟然早我一步體驗到了初吻的感覺。不過冷靜地想想的話,深雪不僅臉長得可愛,身材也嬌小玲瓏地,穿著運動短褲時顯得很漂亮。這樣的她遇到一個肉食系的男孩子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吧。 我們升上初三了。我和深雪還是在同一班,而M君則是被分配到了其他班級。然後那個超——恐怖的科學老師竟然作為年級主任,開始負責指導起我們的生涯規劃來了。接下來很快,他就和我們分別召開了家長會。我這邊則是母親陪同我出席的。 「祐梨如果再不努力一下的話說不定沒辦法考上志願學校喔。」 「這是真的嗎?」 「不過我看她腦袋也挺聰明的。」 「那是因為不夠努力嗎?那就麻煩老師更嚴厲地鞭策這孩子了。」 「學校會貫徹嚴謹的指導方針的,但這也需要家庭的配合才行。」 「是的,我知道了。祐梨,你又給老師添麻煩了吧?這時候要說什麼呢?」 我看了母親一眼,然後看向老師。
「老師,對不起。」 我抱歉地低下了頭道。 「祐梨,要說的話就只有這些嗎?」 媽媽以銳利的眼神逼視著我。 「那個⋯⋯老師,請更嚴厲地管教我吧。」 我如此說道——倒不如說是被逼如此說道。 「我知道了,老師會嚴厲地鞭策你的。」 難道在這之前的種種還不夠嚴厲嗎? 「那也是為了祐梨好啊,真的太好了呢。」 媽媽很高興的樣子說道,而老師也看上去很滿足地回去了。深雪的家長會也大概是以差不多的形式進行的:媽媽先是請求更嚴厲地管教女兒,然後老師也同意了,最後深雪則應允了會加倍努力。 「深雪、祐梨,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是⋯⋯是的!老師,又要懲罰我們了嗎。」 深雪說道。 「你們在幹什麼呢!這本作業本上竟然一片空白!交代給你們的作業呢?還記得你們和媽媽的約定嗎?」 「是⋯⋯是的。是說要更嚴厲地鞭策我們,對嗎?」 我一邊這樣說道,一邊把手伸向面前的黑板向前彎曲著上身。我看向旁邊的深雪,她像是有點不滿似的,比我稍微有點慢才擺出姿勢。老師站在了了深雪屁股後面,手中拿著米尺,卻只是在她身後空揮著沒有打下去。深雪不知是有點等不及了還是不耐煩了,突然叫道: 「好痛!」 她像是已經被修理了地反應道。
「我還沒有打下去呢。」
老師的話語馬上令教室人聲鼎沸了起來。懲罰又要重新開始了。真是的,深雪也為旁邊的我考慮一下啊,想讓我擺出這樣丟人的姿勢到什麼時候呢。不過,我也好像被深雪的性格感染了一樣:雖然會有點痛,但也無所謂了,反正只是打個屁股而已,對嗎?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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