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双 7

性天使

　在地平线的尽头是一座接天连地的巨大山峰，黑黝黝的山体孤零零的伫立在
. f: m" P' V- s3 Y& k7 a4 k大地上，山顶常年喷射出冲天的烈火，将可以融化一切的炙热岩浆洒向四方。

　　叶青萍静静的躺在山顶一块黑岩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只是
. s! y7 h3 O& o对这片黝黑的大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仿佛这里就是她生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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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1 z1 _" _' E3 W9 @　　她的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可她却仍然无法说话活动，只有静静的看着天空中
; H% p- g* O2 k! Y0 r铅云涌动变幻，赤红的火流融化了坚硬的岩石后冲刷出一道道沟壑。

　　岩石融化凝固，风云聚散，火流喷涌，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七彩祥云缓缓飘过天空，在她头上停了下来，从云
中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经地火千年锻烧过的乌云晶，如此良材扔在这种
地方实在可惜。」

　　随后叶青萍感到自己飞上了云端，她拼命的挣扎，然而一种奇怪的力量却始
/ K& o8 a( F6 Y* ]! b1 i2 Z终将她牢牢的束缚，使她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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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9 A# r% _0 I; s6 D- g　　她在云里雾里快速的穿梭飞行，黑色的大地渐渐离她远去，眼前的世界变得
/ L& Y% Z% V8 W4 M2 ]6 a$ D9 f亮了起来，然后她看见了光，那光是如此的耀眼，几乎将她融化。

; ?! M* j6 \4 p9 h8 L　　蓝天白云中，她自由的飞翔着，将一队队鸟儿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 h- I/ I0 R9 g& v( A, d3 C8 l　　景物飞快的变幻，茫茫大漠，莽莽森林，草原山峦，平原大川从她下面一一
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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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 @) e- \) W/ X　　最后，她来到了大地的尽头，汹涌的波涛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形成一条长长
的白线，白线之后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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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v. C( h" n0 t5 f　　在远方海天相接之处伫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高耸的山峰直插天庭，山的上
' {2 _: [3 J7 _半部完全隐没在云雾中无法见到。
( n' I+ h8 k& k: i1 S+ _- j
. F- i1 G8 O7 _( x7 E　　就在叶青萍感叹这壮丽的奇观时，她突然失去了依托，直直的从云里坠落了
下去。

　　叶青萍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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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墙上挂着标准的宫灯，从布置装饰来看显然是在宫中
的某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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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从床上爬起，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只觉得胸腔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3 }) a* S7 x, q  d9 R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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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q( v  X- |+ t; A* [　　她咬紧牙关，等疼痛稍微减轻一些后，站起来穿上了鞋，扶着墙缓缓向屋外
挪去。

) v& O( B- @& t　　「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还能走路。」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边响起。

　　叶青萍向门边撇了一眼，发现说话的正是昨天那个用钢鞭偷袭她的人，这是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妖艳女子，一双小眼睛如毒蛇般冷冷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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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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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想见你。」

- S' x: C5 _& m$ w9 R6 j# U　　「那让田令孜来见我。」

　　「田公公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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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艳女子说着往门边移动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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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开。」

( |' c, ^% N% d: A7 e# S% c2 b　　叶青萍艰难的挪动着沉重的身子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会疼得浑身一颤，但
; e( i( v* s; H9 u+ [  n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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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c- M4 W; E7 e& C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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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个身受重伤，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女人，举起了手
中的钢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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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9 R' n, _3 i! Y8 q% `; \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带着两名武士从门口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是一个金色的酒壶。

　　他冲叶青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战将军，你就认命吧，这是陛下赐给你
3 b7 }# s* _* d: X的酒。」

2 \* I( E1 a+ b　　叶青萍看着那金色的酒壶，心中怒到了极点，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啊，我
为大唐征战十年，醉卧沙场，血染征袍，平贼寇，安四方，想不到换来的就是一
壶毒酒！是不是还要让我谢主龙恩，谢谢陛下给我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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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将军，您就别难为小人了，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只要喝了这酒一切烦恼
都没了，何必再受折磨之苦呢？」那太监说着将托盘送到叶青萍面前，两个武士
# W4 F/ c3 J7 [4 t! v) c也跟着踏上一步，只待叶青萍反抗便强行给她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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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R/ H. T+ p+ V2 C6 S+ `) b　　叶青萍知道再反抗也是无用，心想：「不知道文彬和依依怎么样了？若是我
的死能让陛下放过他们，也算死的值得。」想到这里，她不再多说，伸手去拿酒
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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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6 o2 X% Q+ X- ]　　就在她手碰到酒壶时，突然见那小太监冲她眨了眨眼，一颗红色的药丸从他
袖子里滚落出来。

, o7 N& }6 ]0 {9 z2 e& k" U　　他做的极为隐蔽，用身体挡住了托盘，这一切只有与他面对面的叶青萍看在
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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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心中一动，暗想：「也不知道这药丸是何物？他要害我还是救我？我
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可怕？」

3 B! D- A/ g8 H　　她伸手取过酒壶，同时暗中将药丸藏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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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i1 z6 a0 E, [/ R4 m　　「愿将军一路走好，早日转世超生。」小太监说着轻轻对着酒壶摆了摆手指，
然后站起身退到一边。

　　叶青萍转过身面对墙壁，高声说道：「陛下，臣一生为国，并无二心，如今
却落得如此下场。臣死不足惜，只是我死后，还有谁能平定贼乱？大唐社稷危矣，
; [$ f3 T) b. N! D0 G) g; F9 W百姓将遭大难啊！」

　　她说完猛地扬起脖子，用袖子挡住了酒壶，将小半壶毒酒灌进了袖子里，却
将那药丸吃了进去。

4 V# |7 E% E5 _. n& M( P/ o6 I　　砰的一声，酒壶被扔了出去，毒酒洒在青砖地上发出嘶啦一声轻响，冒起一
股白烟，显然毒性极烈。

( d) ^: }% p' b/ }8 k　　叶青萍满腔怨恨无处发泄，不由仰天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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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A4 ~/ j$ [$ S# w" f　　药丸的药性发作的极快，不一会叶青萍就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两只脚
6 S  e- x4 j8 O1 X0 h2 R乱踢乱踹，时不时蹬在墙上发出碰碰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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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9 i' K' j  q! u　　随着大量的白色泡沫从她口鼻中涌出，她的挣扎弱了下来，渐渐变成了无力
的抽搐，双手在胸口和脖子上抓挠着，似乎要将自己的胸脯撕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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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2 M: }* H' i6 ]. b" r8 R/ Z, d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的身体终于完全瘫软下来，在最后一次长长呼出一
口气后，便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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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n+ v1 j2 g: `/ e+ B' b7 D, _" R　　只见她静静的半跪半趴在地上，头侧着歪向一旁，嘴巴大张着，白色的沫子
! j1 F( S% P7 o9 ]/ D: |( v5 S仍然不断的从里面淌出，双眼半睁半闭，似乎还未完全从睡梦中醒来，手懒散的
/ G0 l+ I* B4 W( F1 H9 r3 L- [伸在体侧，屁股倔强的向上翘起，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 F, Y  b6 A" [$ K2 \8 R% U　　「你莫要怪我，从你走上这条路的那天起，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场不能中途退
出游戏。」

2 g! n, I8 u- w2 G+ y　　田令孜从门外走了进来，在叶青萍的尸体边蹲下，伸手揭开遮住她大半边脸
" J5 q" G1 b3 b. o7 _* w  j的长发，露出了下面那张充满忧伤与痛苦、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

+ q) i* Z3 r: f! W8 K, G3 Y　　他轻轻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口水和白沫，合上她的双眼和嘴巴，又探了探她
. T! p* k/ ?  s) c' g( w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死透，这才站起身吩咐道：「你们在宫外找个地方把她的尸
3 |* x/ @% u- [7 K9 J: s1 j体烧了，别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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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此举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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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一个长着一副美髯的文士出现在田令孜背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
/ |" r7 d' @! {年斗场的主人，平宁公主曾经的左膀右臂，那位神秘的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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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着叶青萍地尸体说道：「公公，此女有血色双瞳，实乃凶星下凡，此番
又是带着满腔怨恨而死，若是处理不当，恐有冤魂厉鬼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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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飞扬跋扈的田令孜对这位张先生却异常恭敬，抱拳说道：「先生上知天
) z6 M' h" w1 W, K文，下知地理，请教先生该如何处理此女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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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先生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不难，我用缚魂锁捆住她的尸体，等到今
! U3 {8 s8 P3 _% f! Y夜子时，把她运到城西十八里铺。那里有一座潜龙宝塔，里面有真龙镇着，只要
将尸体埋下，我再略施小法，可永绝后患。只是这中间却不得有人接近她的尸体，
否则被恶鬼缠住便再难活命。」

　　田令孜听得连连点头称是，他做贼心虚，也怕被叶青萍的厉鬼缠上，当即留
下两个帮手，自己回去向僖宗覆命去了。

　　深秋的夜晚，夜风呼啸，孤月悬空，惨白的月光下，两辆马车在长安城西郊
外缓缓而行，穿过一片林地，在一座不高的石塔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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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从前面的马车中跳出，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吩咐两名武士将叶青萍的
. z/ \( m' U, N9 Z尸身从后面的马车中抬了出来。

" ?1 o3 U! @! w9 T( y# P　　只见她双目紧闭，神色安详，脸色红润，栩栩如生，仿佛熟睡中一般，丝毫
没有死人的蜡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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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武士将她放在石塔下的落叶堆里，慌忙跳开，生怕被她的恶灵附身。

　　他们刚刚站定，却突然觉得脖子里一凉，一阵天旋地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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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从二人的尸体上走过，来到叶青萍身边，轻轻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6 x- X3 {0 B( K+ W6 U: {; P每解开一道就在她身上点上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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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1 A/ H4 ?% _9 y3 p　　随着一指指点出，她的『尸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同时黑色的淤血开始从她
口鼻中流出。

　　当所有的绳索都被解下时，她也将胸腹中的淤血都吐了出来，突然张开嘴，
" M2 e+ y+ s6 y% ]4 p5 j" h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胸口上下起伏的呼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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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死而复生，张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站了起来。

0 Y% C  \) {5 F- b' B9 ^　　「张先生好手段，连死人也能救活，若是田公公知道了，想必更加倚重先生
了。」

　　随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妖艳女子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正是昨夜
使钢鞭偷袭叶青萍的那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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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N. P, ^; Z3 L# v　　张先生见到她，不禁微微皱眉，说道：「田令孜到底还是不相信我，不过既
2 x4 p: u7 L6 @4 i& f( q5 z6 b7 t然你来了就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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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I7 g+ r+ e1 }　　那女子也知道这个神秘的对手高深莫测，绝非易与之辈，又见他有恃无恐，
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是一惊，索性先下手为强，大吼一声，将速度提到
极致，扬起手中钢鞭猛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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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她冲到离他两丈远时，却如同踩到烧红的炭火般陡然止住身形，像
受惊的小猫一样发出一声尖叫，一个倒纵，跃出一丈多远。

　　剧烈的疼痛从小腹传来，她伸手在腹部一摸，发现满手都是粘稠温热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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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动，怎么会伤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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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茫然的看着手上的鲜血，又低下头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只见在她
. C# [$ c5 E7 P6 T. S  [小腹上多了一道横贯身体的伤口，如同一张大嘴般缓缓咧开。

8 p! D( v( M2 Q$ }$ z. G　　随着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一些冒着热气的肠子也从里面冒出头来。

　　她咬紧牙关，伸手捂住伤口，硬生生将流出体外的肠子塞了回去，抬起头眯
起眼睛望向那个可怕的敌人，突然发现在他身周的大树上布满了极细的黑色『丝
线』。

* O7 K' }1 Q- O　　「不，那不是丝线，而是锋利无比的刀片。只过不这刀片如丝线般极细极薄，
又是黑色，在黑夜的树林里若非眯起眼睛仔细搜索绝难发现。刚才自己莽撞的冲
上去，便是被这诡异之极的利器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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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X0 H, M6 _/ j　　火烧一样的疼痛自腹腔中传来，她此时已再无斗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布满
: H- H& ~: I  f2 t8 E" I4 z; r陷阱的可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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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准备转身逃走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若有若无的掌风飘了过来。

7 Y6 G6 R, X5 p- X6 P　　「难道这里还潜伏了别的高手？他是何时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背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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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 O- s9 e) p$ Y% m& g" }; [　　她虽然发觉有人偷袭，却已经来不及回身闪避，只得将全部的真气运到背上，
硬接对方一掌。

　　砰的一声轻响，双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后心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胸腔
: M" u  J. `& ?& }- N4 ^9 o7 ~中五脏六腑仿佛都碎成了无数碎片。

, A: {$ g# K' i$ F# s& J　　鲜血从她口鼻中狂喷而出，而更要命的是，在这柔中带刚的一掌下，她小腹
上的伤口突然完全裂开，里面的肠子肚子，花花绿绿各种不知名的内脏一股脑的
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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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Z# G: A" A) Y4 D' R　　看着流了一地的内脏和自己瘪下去的胸腹，她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一声绝望
8 C  j' X' l/ S的惨叫，倒了下去，在血泊中痛苦抽搐了几下，最后身子猛地一挺，两腿一蹬，
就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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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对躺在地上瞪着一双妙目气绝而亡的女子看也不看一眼，而是对那个
' d# p8 ?$ h% b& ~. x出手偷袭的老者说道：「长安不是长久的立足之处，我要去西边一趟，叶姑娘就
交给你了。记得告诉她，她还有三年阳寿，这期间绝不能再使用修罗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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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从怀中拿出一颗绿色的药丸交给老者，又告诉了他用法，这才收了布
+ `! `! G! Z0 B& R: n置在周围的天蚕丝剑，飘然而去。

$ y5 H: }3 V6 e6 Y1 @　　那老者走到叶青萍身边，将药丸塞进她嘴里，用水灌下，又在她胸口反覆推
拿了几下，随后在她身边坐下，静静的等待她醒来。

: I- f7 c/ r) L  D% u　　过了一会，药性发作，叶青萍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双眼，茫然的望着月光
" o2 {1 M4 `0 \3 b# Z: S& c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老者，记忆一点点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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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后，她终于完全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老徐，
谢谢你救了我。」

　　那老者正是斗场中的老徐，他微微一笑说道；「叶姑娘不必谢我，要谢就谢
我家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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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P: w; e7 w. k" d; m　　「老徐，你家张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当年私密训练武士，开创斗场有他，诛
杀蔡忠，挑起平宁和太后的争斗也有他，平宁死后他又摇身一变成了田公公的心
腹。如今他冒险救我，难道他不知道我要杀田令孜报仇，说不准便会挑起天下大
乱？他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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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F& H( y: P' i# {7 X* p　　老徐也不计较她的无理，只是摇头说道：「如今的大唐就像一个身患不治之
症，苟延残喘的病人，已经没有希望了。与其让它一点点耗死，不如快刀斩乱麻，
3 w% g% y% x0 n2 l! m早日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 k3 g2 N: J8 b: G4 k5 P( j　　「可是这样会死很多很多人。」

1 {8 @4 @3 f9 f& f　　「这些人总会死，为了将来的盛世，现在死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2 @; X+ V9 h: M+ b: _& Q1 q5 w　　老徐仰起头望着星月交辉的夜空说：「张大人能知天文地理，善会阴阳，通
晓六甲风云，能辨三光气色，他说的话总不会错。」

* F* M# G, P  Z# B6 a! N0 v5 n　　叶青萍冷笑一声，不想再去理会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挣扎着站起身就
欲离去。

　　「叶姑娘去哪里？」

9 {) ~' t, u% w  R! m0 k　　「当然是去找我夫君和女儿。」

　　「叶姑娘，张府已经在昨晚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什么也没留下，你回去
- J) |; }$ T4 U也找不到什么了。」

　　叶青萍猛地停了下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想扶住身边的大树，却觉得一阵天旋
; s6 z# W% \1 [- ]& m0 b地转，心中茫茫一片，紧接着眼前的世界猛地暗了下去，身体直直的向后倒下。

　　老徐一声长叹，纵身抢上，在她晕倒在地前将她抱在怀里。

　　　　　　　　　　　　　　第十四章反贼

　　唐广明元年，刘牧在得知战无双的死讯后，带领她的旧部投奔了山南东道节
  ^- s% N2 M0 [度使刘巨容。

6 L. U- P( T' I6 a, H/ k9 g1 l; m　　随着他的离去，本不怎么牢固的包围圈更是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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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黄巢会集中兵力突围时，他却声东击西，夜袭睦州，
7 l8 k8 c  l9 T. J7 N击败了苏茹和陆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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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3 A  j0 ~# z: f  ]& K, S　　各路节度见反贼凶猛，又不见战无双之前承诺的种种好处兑现，纷纷以朝廷
2 u; z& \) u8 a8 o2 m- U无信为由退守各地，不再与黄巢激战。

/ c; @" ~  M% Z& ]$ d( U) U　　黄巢眼看着精锐唐军渡过淮河北还，大喜过望，遂挥兵北上，半个月内连破
" M+ ]; _8 X$ H4 W+ x) n( l永州，衡州等六大州县，兵锋所指，直逼潭州。
$ B5 ~/ A, u* _5 w7 B3 S& y/ O# q. L
+ W9 I6 \2 z1 i0 ?$ K+ n　　僖宗闻讯后也慌了手脚，遣宰相王铎为南面行营招讨都统，屯兵江陵，又任
: ~$ u  d- i0 t" P. G2 M命李系为行营副都统兼湖南观察使，统帅新招募的十万新兵屯驻潭州，以拒黄巢。

　　然而这两位临时委派的大将都是没打过仗的文官，哪里能调遣那些凶悍霸道
拥兵自重的节度使，只能紧闭城门，严守不战，盼着黄巢劫掠后赶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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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见唐军怯战，军心散乱，遂下令攻城，一日而下潭州，十万唐军兵败如
山倒，溃不成军，血染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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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 E2 O9 U. a1 Q& N　　王铎闻讯后吓破了胆，直接弃城而逃。黄巢兵不血刃占据江陵，五十万大军
尽集于此，军威之盛，一时无双。

　　初春时分，北方大草原上青草依依，牛羊如蚁，到处开满了苜蓿花，一片欣
. b% k) Q8 ~* M' U8 K3 F欣向荣的景象。

+ z1 b- D9 U5 T; w0 G7 w8 a8 b　　叶青萍站在一处山崖上，凭风而立，极目远眺，静静的望着远处弯弯曲曲流
0 r6 [  U- s: V6 o; [, k/ `9 F+ j过的小河和青青的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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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T  m  W* R　　蓝天白云，山风拂面，悠悠天地间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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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阳光，山风，天地万物，心中一片安宁，缓缓将放松
下来的身体探出山崖。

　　「只要轻轻一跳，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烦烦恼脑都将化作清风而去，倒也
落个干净……」

3 x- m0 ]( T" Y; U+ N& A0 m" D: W- _' r　　丈夫的身影，女儿的笑容，一幕幕往事从她心中流过。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中，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她的面颊滑落。

7 n; l# f# Z6 E　　「无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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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却仍是望着远处的草原，淡淡的说道「人生初
" ~0 x- D* A. |始，便有七情六欲，知酸甜苦辣，这纷纷尘世便是苦海，既然无岸，又何谈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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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C- S$ T+ \0 a　　「心中无欲无求，凡事皆空，便可脱离苦海。」

　　「人非猪狗，怎能无欲无求？凡事皆空？我一刀砍了你，看你怎么皆空？」

; Q9 _# _; _9 g" y# Y# D8 |3 a　　叶青萍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身后的九不戒。

$ m" F$ A0 `8 a# l　　「无双，你莫要怪我，当我收到你的飞鸽传书，快马赶到长安时，张府已经
4 V, a/ X0 q& m3 X% E3 T化为一堆瓦砾。阿弥陀佛！」

8 k- A! M6 |) @　　「那你还来找我作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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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 m1 _: _/ g　　「无双，天下已然多灾多难，若是你因为个人恩怨再挑起天下大乱……」

  ~; a$ a. k# U* a, F　　「你找错人了，战无双已经死了，我是叶青萍。」

　　「无双，就算你报了仇又能怎样？人死无法复生，更何况仅凭你一人之力，
7 q, f0 z8 h1 g) V' f  O如何对抗大唐，此去恐无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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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仰天一阵大笑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我就是要搅乱天
! @8 |( x5 T- R4 T7 H下又如何？你若要杀我就赶紧动手，别婆婆妈妈的。」
; W' Q. L4 Z6 q' @( W  M
( M! w/ w' M/ a, X　　她说着踏上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九不戒。

3 G" ?2 s* r& s' ~8 Q; m6 F　　面对这位已经进入天人合一境界，一箭射杀剑圣的女子，九不戒丝毫不敢大
意，浑身真气鼓荡，右掌举在胸前，随时准备击出，在他的掌力激荡下，袖子如
同吃满风的船帆般鼓了起来。

; V  B! @% [+ d: A" I　　两人一言不发的对峙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九不戒终于一声长叹，收了双
掌，无奈的说道：「叶姑娘，你的伤已经深及心肺经脉，若是找个清修之地慢慢
疗养，或许还能回复。既然你不肯，我也没有办法，这里是三颗还魂丹可延一年
& j& K2 |! X$ I7 ]/ {( _阳寿，还有一本我抄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当你心里烦乱的时候不妨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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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从怀里一本经书和三颗黑色的药丸放在脚边，唉声叹气的摇着头飘
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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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灰色僧袍在一座山坡后隐去，叶青萍冷笑一声，一脚将他留下的经书
& [1 e' C/ z! b2 \( t和药丸踢下山崖，转过身走到不远处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碑前，双膝跪倒，恭恭敬
2 ~& |9 C9 [# G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李前辈，魏前辈，晚辈并非有意打扰你们的安宁，只
是我全家被害，如此血海深仇若是不报枉世为人！请借宝刀一用，他日大仇得报，
7 K' k  t; Z( Y  m( S+ ~必将此刀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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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又拜了一拜，伸手扒开面前的泥土，取出一个布包。

　　布包随风展开，露出一把黑黝黝的长刀，长刀一入她手，仿佛有了生命般轻
轻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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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一边抚摸着刀身，一边喃喃低语道：「你放心，这一次必会让你痛饮
0 Y# ?+ n3 d$ x, S# e' S5 I' m鲜血……」
4 x. V3 Y) b6 o
　　长刀挥动，一缕青丝飘然而下。
& l" j; y2 i+ B0 v. E; [, [; Q/ ~7 v
5 G' T3 Y2 L  b; @* c　　看着自己一头削断的长发随风飘散，她一声长啸，再无留恋，转过身头也不
# }" S2 m0 ]; u% m/ i回的走了。

1 @/ k& K" Q; w% V　　饶州城大帅府中，黄巢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身材消瘦，如玉兰般清丽无双却
8 b% w7 a4 Z! W+ k1 V6 o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心中万分惊诧：「难道她就是那个当年屠尽王仙芝二十万
大军，把我打的落荒而逃的大唐战神，战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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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Y& v( o# j. m6 E　　叶青萍被他看的浑身难受，冷冷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那个杀人如麻，
把大唐半壁江山搅得乌烟瘴气的恶魔竟然是你这样一个书生。」

　　黄巢听罢哈哈大笑道：「不错，人不可貌相，是我失礼了。不过我记得将军
曾发过誓，要将我赶尽杀绝，挫骨扬灰，却不知今日前来拜会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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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q+ E" L; ^# l9 g% \　　「我全家被那昏君所杀，此仇不共戴天。你我联手，我助你夺得天下，你助
+ e' J2 [1 Y* k我杀尽李氏子孙为我全家报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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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五十万大军，夺取天下指日可待，不劳将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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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n+ E0 |0 ^' L9 H- Q# r8 K  g　　叶青萍一阵冷笑，毫不客气的讽刺道：「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为了一口饭
0 `. V8 ^1 H0 g/ f+ P' d0 e才跟着你，哪一天你喂不饱他们，这些人马上就会反咬一口。给我三万铁骑，三
5 o/ O) V  B+ c$ T0 g日内便可扫平你的数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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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听她如此说却一点也不生气，笑道：「我从岭南一路北上，势如破竹，
8 @8 F! a3 ^) f3 _  P. G所向披靡，江陵十万唐军也被我一战而破……」

　　叶青萍不等他说完便挖苦道：「黄将军如此威风，想必对高骈，张璘，苏茹，
陆彪也是百战百胜了？」

) T, P( D! L+ @0 z　　这一次黄巢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怒色，自从他在潭州取得大胜后，僖宗就调来
- B0 M5 N7 g" z3 @3 @了高骈，张璘等悍将，再加上苏茹，陆彪，黄巢如何抵挡得住，七战七败，一路
溃逃。他好不容易逃到信州，又遇春夏之际大疫爆发，军中死者十之五六，五十
8 Z$ G* h, _" g2 l1 x1 B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十万。叶青萍的话正好戳到他的痛处，让他怎能不怒。

% o# R$ }2 R" ?0 c5 u$ d　　叶青萍见他一张大脸涨的通红，却装作没看见，一脸鄙视的说道：「敢问黄
5 \* C" }. ]" g2 H7 m8 {; F将军如今占有几处州县？灭掉了哪个节度使？何时能渡江杀回？或是将军打算逃
回南方当土皇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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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终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的抽出宝剑，直指她的鼻尖，大喝道「战无双，
) Z0 d6 k) E9 m你欺人太甚！」

　　面对着几乎点在自己脸上的剑尖，叶青萍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你起事
造反却师出无名，一路转战却无纲略，攻下州县却弃而不守，空有大军却无纪律，
7 T4 e( V4 R9 d敢问将军如此作为，如何能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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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脸上神色变换，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宝剑入鞘，一拱手问道：「将
5 F& S) [. n4 |+ o军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不过朝廷天天派兵围剿，我到处转战，哪里的饥民多
- _' d% H! \( u  o% S/ B就去哪里征兵，却又怎么有工夫整顿军队，建立根基？若是将军有良策，还请不
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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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U4 A' _" N　　叶青萍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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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听她说完，却一脸阴笑的盯着她说：「依着将军当年的所作所为，你让
* ~( j4 W/ L$ G* o* s* n- C我如何放心将大军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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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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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说着眯起眼睛，目光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来回移动。

/ Q$ D+ e5 R6 ^# s5 C" I　　叶青萍闭上了眼睛，轻轻说道：「我的心早就给了别人，这身子不过是一副
* N0 _: B% p% W! D# X, k5 e臭皮囊，你若是想要就拿去好了。」

　　黄巢得意的大笑道：「我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人。」说罢纵身扑上，将叶
8 p0 X  ~) _; e3 R( [6 c青萍搂住，伸手探进她的怀里，抓住了那两团饱满的几乎无法握住的丰盈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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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5 I) p: U; k* n7 T　　叶青萍咬着嘴唇，双眼紧闭，竭力忍住心中的恶心，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
躺在地上，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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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心满意足的把这个曾经让他一败涂地的劲敌压在身下，一只手在她胸口
用力揉搓，另一只手扯下她的裤子，探到了她双腿间撩拨了几下，然后猛地一挺
8 _1 u' P0 `0 a$ A  w- k身，深深的插了进去。

" r* Q0 ^) K& W' W5 s　　叶青萍只觉得下身干涩无比，每一次冲击插入都会给她带来一阵撕裂的生疼，
% G; e5 o* V( t6 h  T令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微微抖动一下，而她只是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闭着眼睛哼
也不哼一声，仿佛是一具尸体。

4 }: Z- V4 F1 w7 b- C　　黄巢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每一次冲锋都竭尽全力，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蹂
- o8 J/ v8 h1 e; c: n$ q% ]躏着那具美丽无瑕的身体，发泄着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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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将这个昔日里高高在上、令他仰视畏惧的强者彻底驯服，将她身体里的
' a% K& s$ P* ^6 r# c3 n每一分高傲生生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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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6 O/ H1 B8 I) m6 G　　「为了报仇，失去点尊严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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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R4 A/ E, L/ h　　叶青萍缓缓睁开眼睛，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海棠花簌簌落下，轻叹一声，伸
手抓起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穿上，勉强遮住关键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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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艰难的站起来却晃了一晃险些摔倒，这才发现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在之
前的那场大战中消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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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黄巢令人挟带重金入长安贿赂田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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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田令孜上书僖宗，称反贼不日当平，请遣散诸道唐兵。

& A: d6 |2 Q& t3 Z  X　　僖宗一怕掌兵节度使造反，二怕再添军费，于是下旨遣归各路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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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茹，陆彪眼看着大军离去，本已奄奄一息的黄巢再次死灰复燃，心急如焚，
6 h  l1 b$ Z* }' I. Z却也无可奈何。

　　黄巢在获得了短暂的喘息后，制定纲略，严整军纪，训练新兵，诏告天下曰：
& M& a$ ^6 |% S* u# }「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除奸惩恶，替天行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
% F  K# @) G2 F; D4 K无恐。」

' R" @: k7 T0 r) V　　遂八月出兵信州，卷土重来，高骈手下猛将张璘出阵迎敌，却被一名穿黑甲
9 Q) D* Q- a: e# u& I, C0 p3 E9 L带鬼面的神秘女将一刀斩于马下，唐军大败，死伤无数。

# M9 l+ h% N" l7 v- F- B　　之后黄巢大军兵分三路，由尚让、朱温和他自己统领，连续出击，一个月内
连下睦州、婺州、池州、睦州、宣州等地，大军猛增到二十万。

! O# k* C8 x3 ~　　同时黄巢大军中出了一名号称混天魔王的神秘女将，勇猛无双，经常直接冲
入敌军大阵，斩将夺旗，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即使唐军中有一些武艺高强的猛
将也被均是被她一刀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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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M2 q" w$ e& P" D0 U　　广明元年九月，黄巢强渡长江，大败唐朝名将曹全晟，一路北上，势如破竹，
同月又渡过淮河，淮北告急。

　　十月，刘牧，李云儿，张奎等人起兵造反，投奔起义军，黄巢声势大振，攻
陷申州，颍州，宋州，徐州，汝州，五十万大军直逼东都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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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守将刘允章弃城而逃，只留下苏茹，陆彪带领两万老弱残兵驻守洛阳。

* H' u( z+ k" X# Z　　月色朦胧，夜静无声，秋风催动下树叶微微摇曳，带着地上稀疏的树影不断
' c8 E- F: v0 m+ I% M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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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西的树林中，叶青萍和苏茹这两位昔日的大唐双壁默默的并肩而立，
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撒落到林间，映的她二人的脸上光影变换，阴晴不
! Y& J4 E' D/ W. v* f定。

　　正所谓秋风阵阵人无语，心中点点相思泪。
) }9 @. r. N/ ~
　　苏茹见叶青萍眼中泪光闪动，知道她又想起了家人，轻轻安慰道：「青萍，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还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我想文彬和依依他们也不希望你这
5 j) c0 g$ q2 |( N  D7 j: O样……」

: K1 Y/ C1 {" t1 W　　叶青萍一咬嘴唇，抽了抽鼻子，收回泪水，轻轻说道：「姐姐，如今洛阳孤
立无援，被攻破只是早晚之事，你和陆彪都忠厚仁义之人，何必为那昏君陪葬？
我看你们还是离开战场，一家人找个地方隐居，共享天伦，等天下大定后再出世，
- y1 d6 c: Z. x0 ]- C* k岂不更好？」
3 i% I& q% O0 Z& ~, C6 M: X% Q' }
3 C% M1 O  W5 a% k6 p1 K; t. ~　　苏茹叹了口气说：「我是一个军人，保家卫国乃是我的职责，临阵脱逃非我
所为。再说我逃了，洛阳的百姓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被黄巢劫掠不成？妹妹，
我知道陛下对不起你，可老百姓却是无辜的，你如今帮助反贼搅得天下大乱，最
后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你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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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i1 J1 j( C  t7 m+ T8 v4 {　　叶青萍冷笑道：「僖宗昏庸无道，这天下早就大乱了，你不去问那狗帝于心
何忍却来问我，岂不是问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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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茹知道这个妹妹性格倔强，一旦决定就再无改变的可能，但她还是苦劝道：
' s) ^1 V5 d2 l0 L' M+ Z「青萍，你在军中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这场战争你们根本没有胜算。就算你攻
下洛阳，潼关，甚至长安又能怎样？难道你能击败那些兵强马壮的节度使？
# C" W' ~6 u" L  w
; @) f- n; S1 @, Q' E; z　　如今各路豪强都在一旁窥视观望，等待时机，只等危机时勤王令一下就发兵
围剿，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

5 {+ R7 e2 |: i5 v+ F7 _8 Q　　且不说刘巨容，高骈，王建中，时溥，李师悦个个能征善战，都是一代枭雄，
单单那沙陀人李克用又岂是好对付的？无论碰到谁，你也只有败亡的结局。」

& [# j1 d% f6 L2 z　　叶青萍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说道：「我还有三年可活，只要能在死前
+ Y! [5 e7 L* K/ z8 d  U/ ^1 @亲眼看着那昏君和他的大唐帝国一起毁灭，就算将我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又有何妨？」

5 E: s( z( ^  I8 P　　苏茹听到她如此说，心中不由一酸，暗叹一声，便不再劝，只是道了一声珍
重，□□翻身上马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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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9 f9 F6 f1 R/ y" A& \& r　　叶青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一动，说道：「姐姐，刀枪无情，明日
一战生死未知。若是你和陆将军战死，我定会托人好好照顾你们的幼子，请你放
手一战，不必挂怀。若是我死在你的手上，请你将我的尸体好好埋葬，别让那些
! M4 C4 f0 B+ L& v鼠辈糟蹋。」

* _& t8 j2 {  |2 E$ k; @7 y　　苏茹双肩微微一耸，却没有回答，转眼间已经去的远了。

　　第二日一早，苏茹、陆彪就大开城门率军而出，两万人背城列阵，一幅破釜
8 N7 T' }$ X. P& t7 y# v& \沉舟决一死战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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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m+ c; l& l4 F$ q0 E) e2 _. M6 f　　望着唐军严正的军阵，黄巢微微皱眉，说道：「洛阳八门，与其分散兵力防
2 c$ q" t# e+ D1 ?% q守，不如与敌人一决生死，看来苏茹、陆彪是要拼命了……」

8 g/ O; X; g: Q: m( @　　他话未说完，只见对面□□阵中陆彪跃马而出，一抬手中的八棱紫铜锤，指
着他大骂道：「反贼黄巢，你这不忠不义的懦夫，可敢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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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o/ t, }. {7 J  f- C4 I　　「杀鸡焉用牛刀，看我擒杀此人！」

　　随着一声娇喝，一名手持双剑，身穿红袍的女将跃众而出，正是黄巢的心腹
爱将王兰，人称铁剑夫人。

% h# w! l, e% u. @8 a　　她本是黄巢的结拜义妹，从起义就一直跟着他，颇受宠爱，只是自从叶青萍
到来后就倍受冷落。

　　她见叶青萍长的比自己漂亮，武功又高，屡屡建功，心生妒忌，今日便欲借
此机会一展身手，也让黄巢对自己另眼相看。

　　王兰纵马上前，二话不说，双剑齐出，一剑刺陆彪咽喉，一剑刺他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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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 e0 u) w6 T　　按她的推测，对方手中的铜锤足有一百多斤，就算他神力惊人也无法运使灵
动，根本无法抵挡自己变化莫测，快如闪电的双剑。

; ~0 m& i& N# ]; S# k9 p% V. n2 Z　　陆彪见她双剑刺到，也不躲闪，气运丹田，猛然一声爆喝，就如晴天里打了
" O1 U+ M) W  S9 g  }; \0 K& @个霹雳，吓得王兰心肝乱颤，浑身一哆嗦，一道血线从鼻孔中喷出，手中的长剑
一抖，竟然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 N$ p( M$ Y4 W- @$ a/ T- y. l　　陆彪高举大锤一锤砸下，百余斤□□的铜锤在他手里运转自如，似乎根本没
有重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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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对方风驰电掣的一锤，王兰根本来不及躲闪，连眼睛也无暇闭上，眼睁
睁的看着那一大片黑影砸在自己头上，只觉得脑子深处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眼前
0 G; ?, z3 K! ]; p9 H1 s! a- X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 U* }( A  M2 ?/ m0 G+ C　　这一锤结结实实的击在她的顶门，沉重的铜锤下，王兰的脑袋就如熟透的西
瓜砸在地上般猛地爆开，脑浆头骨四散飞溅，大半个脑袋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
烂肉，而剩下的小半个头连同下吧脖子竟然被硬生生的砸进了胸腔里。

　　可怜她年纪轻轻，一身好武艺，却连一声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就香消玉殒，
一缕香魂随风飘散。

　　她残破的尸体从马背上滑落，脚却还套在马镫中，就这样被马拖着缓缓返回
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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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3 x9 I% j4 C; ^0 Y% N7 x6 H' T　　黄巢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一声断喝，一锤直击，就将自己手下数一数二的女将
" r- f2 C( j2 d1 _6 I砸的脑浆迸裂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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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h% u( D/ w+ u/ Q　　但见她面目稀烂，头部一团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死的惨不忍睹，又想
起以往她的种种好处，不由心肺欲裂，手指陆彪大喊道：「谁能斩杀此贼，赏金
1 G$ A0 b% e1 @  \/ c五百两，把我的宝马逐风雪兔也赐给他。」

　　话音未落，已有两员大将从阵中冲出，直取陆彪，正是他手下大将朱戚，朱
武两兄弟。

8 Y$ r2 X/ J  i+ G, }% L　　这二人使的都是一仗八长的禹王大槊，有千斤之力，勇冠三军，人送外号盖
' }$ q+ f$ i: n  d* C- K" t; p地双龙，实是他手下顶尖的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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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 [/ {( q5 r5 b　　眼见对方以二对一，苏茹也担心丈夫有失，一拍马冲上阵前，直奔朱武。四
( ]# B5 d# Q8 ?$ q) J( s人马走盘旋，战在一处。
" X' U) ?$ H/ {- t1 V1 Q
+ Z8 y: [0 K9 z: n0 F! Z+ |　　只过了二十多个回合，便听到两声惨叫，却是那朱戚招架不住，被陆彪一锤
7 R9 W3 _' P# b1 a7 a5 k砸成了肉饼，而朱武见兄弟身死，心中一慌，槊法大乱，被苏茹趁机一枪挑于马
下。

　　黄巢连失大将，心中火烧一样疼痛，连声怒喝，只是手下众将都畏惧对手凶
7 ]/ }3 ~) z; u! _) R悍，无人再敢上前挑战。

　　黄巢见众将怯战，转头望向叶青萍，却见她故意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理自
6 {/ U/ n$ w0 i! a- ~' R己。

　　一想到鬼面具下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他不由怒火冲天，心想：「好你个贱人！
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没有你我照样擒杀苏茹、陆彪。」

　　想到此处，他一举手中龙吟剑，大喊道：「众位将士，跟我杀敌，斩杀敌将
9 b% e' s; i) l1 K& J6 ]者，赏金一千两。不杀此二人，我绝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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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将见黄巢纵马上前，亲自发起了冲锋，士气大振，全军压上，数万大军一
起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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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眼见这副阵势，不禁想起了数年前郑州时的情景，知道城头上一定埋
/ S7 D, {/ u# {& T; `. W6 M6 P伏了弓箭手，心中一阵冷笑，暗想：「黄巢啊黄巢，不给你点颜色，你也不知道
自己的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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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 G* H6 E! C. n　　果然如她所料，就在两军初一相交，起义军后队还未冲上时，隐藏在城头上
的数千弓箭手突然露出身形，乱箭齐发，一时间箭雨如飞蝗般铺天盖地的射了出
, ^- U9 V, u+ M" _% V1 w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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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L) T) l7 i9 [0 V, i" R/ [5 A　　在一阵惨叫声中，黄巢的后军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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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8 {( F; Z0 H3 }& ~7 `* Y　　然而黄巢毕竟久经大战，比王仙芝聪明多了，他将精兵都布置在两翼，由尚
( o( ?) ~6 d: v) U2 X让和朱温率领，因此虽然后军中的新兵死伤颇多，大军主力却并未遭到重创。

　　随着尚让，朱温带兵从两翼包抄杀上，唐军被围在中心，四周都是敌人，一
通搏杀下来死伤者甚重，渐渐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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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些军士都知道今日一战没有退路，一心死战，苦苦支撑下一时倒也不至
于溃败。

  y8 }# ]5 C- \  U# m+ E　　就在双亡胶着在一起厮杀时，喊杀声从洛阳城另一面传来，原来黄巢趁着唐
9 X% o/ i4 P- \- x# p# E8 L军主力尽集东门，却暗中派手下大将孟楷偷袭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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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7 H4 f6 [% t6 D　　陆彪心中猛地一紧，他知道守西门的都是些临时征集的民兵，无法坚持长久，
4 G: A. H9 K& s3 D; T! M9 D若是被反贼杀入洛阳，一切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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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抡开大锤一路猛砸，只身一人杀入敌阵，向着黄巢
! D. e& y2 n" D" N' z的帅旗冲去。

　　黄巢在一处高坡上指挥作战，刚好看到杀红了眼的陆彪如出笼猛虎般扑来，
+ t+ J: l* J' C+ G/ B  @如入无人之境，凡挡在他路上的军士都被一锤打的筋断骨折而死，竟无一人能在
他手下走上一招半式。

　　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忍不住偷眼向身边的叶青萍看去，却发现她正在愣
愣的出神，清澈的双眸仿佛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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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陆彪杀到离他们二十几步远时，叶青萍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缓
缓从背后抽出魔刀缚魂，伸手拉下鬼面，一拍马，云中墨一声长嘶，四蹄纷飞，
; O3 F- T+ d* J; H/ Z- L. j& J向着那个手持战锤，如天神下凡般威风凛凛的铁塔大汉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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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步的距离对于云中墨来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陆彪听到马嘶后一愣神的
' a7 Q; y6 ~; V1 d6 J6 _' D7 Z功夫，那个身穿黑甲、头带鬼面的恶魔已经冲到他面前，一点马镫，身子飞离马
! l$ T, U, `' b/ R. Q- L( y! D+ ^5 G背，自上而下，如老鹰扑食般一刀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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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J7 N( Y+ P. _9 T* }　　刀未到，有如实质的刀风已将他罩在当中，陆彪只觉得气为之窒，再想躲闪
' G1 V+ _) e- n3 s已然不及，但见他头上青筋暴跳，一声暴喝，将全部真力灌到双臂，举锤上撩，
% i4 Z. h" V8 {8 _" k迎上了那把似乎要将天地也一起劈为两半的黑色魔刀……

　　不知何时，黑沉沉的天空中飘起了绵密的细雨，如一层蛛网罩住了天地，模
糊了这个灰蒙蒙的世界。
3 ^: Y  d4 G1 |- T1 y& x
3 E+ P' g5 ~& w/ S: d　　战场上的喊杀声已然停止，从洛阳被攻破的那一刻起，这场虽然激烈却早已
9 z0 z: h' o1 ?注定结局的战争就结束了。

　　然而凄厉的惨叫声却仍时不时划破长空，似乎在提醒着人们漫长的厮杀还在
/ ]* M- J- R5 W继续。
2 s: r4 W$ x+ D; }% A+ a
! k- E+ s0 I$ U　　城墙边，层层铁甲包围中，一个柔弱的身影默默舞动着长枪，在她身后，唐
) A; l) Q# {' D, V9 d  P军的战旗高高挑在空中。
& m: |, Q8 @9 c7 z' s8 X, p% e
: m/ }3 ?8 ]: ?" C: J7 @! [　　没有人知道这名唐军中最后的战士是怎样在数万大军的围攻下支撑到现在的，
: A+ E! s! _% q# C" _只有那如小山般堆在她周围的尸体和那把已经扭曲变形的长枪在向所有人宣告着
$ a, [, Y0 n+ Q她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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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中，单薄瘦弱的女子浑身浴血，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然
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却依然倔强的站立着，一次次将长枪刺进敌人的身体，身
上的力气似乎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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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6 L0 z) {4 J9 e1 \　　在数万敌军充满恐惧又有些敬佩的目光下，苏茹沉默的拼杀着，她的内力早
已用光，偌大的战场上布满了黑压压的士兵，其中却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所有
1 W7 n5 N1 ?+ i  @的唐军都已战死，只剩下她还在为了维护军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孤独的战斗。

　　苏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长枪一抖，破开一名敌兵的盔甲，将他刺穿，但她也
因为抽枪时手上一滑，闪避稍慢，被一刀砍在腰上。

* ^: r( [/ s; g　　刀锋虽然被软甲挡住，但锋利的刀尖仍然透过软甲间的缝隙，在她腰上豁开
. s) G5 U- h8 v! I一道一寸多长的大口子，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无暇顾及新添的伤口，**一步，背靠城墙大口喘着气，嘴里一阵干涸，
1 X' |5 }8 K; K1 [1 p1 w一股甜甜的带着腥味的粘稠液体从喉咙里倒灌上来。

　　整整一天的拼死搏杀，数不清的敌人倒在了那条神出鬼没的银枪下，但她的
% [( r& N5 C! K0 g/ @- q/ @# y& a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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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7 x9 |5 m* f( \- H" M　　其中左肋，后腰和右肩上的三处伤口最为严重，每一次牵动这几处伤时都会
  d) ~6 `& |' y2 `$ v6 \1 o让她痛彻心肺，而她却完全没有包扎伤口的机会。

　　她身上的战袍早就被血浸透，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有些血
/ u8 J7 G  u, h6 |6 u迹已经凝固，而那些新的血迹又盖了上去，在雨水的反覆冲刷下，在银色的战甲
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红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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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p8 ]7 r, [6 m0 w　　伤口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苏茹一阵头晕目眩，她的血已经快要流光了。

　　她背后的唐军大旗仍然屹立不到，一如既往，只是她还有多少力气捍卫这血
染的战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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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已经死了，人头被挑在远处的旗杆上，贼军正在洛阳城里烧杀抢掠，而
她舍生忘死的战斗却连最微小的一点战局也改变不了。
( f2 e- ~; N7 I3 O9 h
　　她突然想到了臻儿，孩子还小，还没有迎来美好的生活，却要在乱军之中结
- p: E7 g/ k0 @& J束幼小的生命……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苏茹的眼睛突然模糊了，湿滑的液体沿着她的脸颊流下，也分不清是雨水，
汗水，泪水，还是血水，她只觉得胸中异常的憋闷，恨不得一刀将自己的胸膛剖
1 f; \; g9 h; o. o. A- h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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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_; h" }( o' `　　「叶青萍，你出来，与我一战！」

- f+ A7 J8 E% ~! w　　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从她喉咙里发出，苏茹猛地一抬掌中银枪，纵身冲入敌
军，左刺右挑，连杀数人，勇不可挡。
) H- E9 I( K: T8 k8 o7 T3 \
　　但就在她将长枪深深插入一名敌兵的胸口时，一根长戟也毫不留情的从肋下
刺入了她的小腹。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腹腔深处传来，苏茹只觉的肚子里的内脏一瞬间被搅
6 ^9 T5 }5 s* c/ i5 x# v/ i的稀烂，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一步，任由那长枪将她的肚子豁开，
拔了出去。

3 V* T: Q: W7 _( @2 J  |& I: J　　看着一大串冒着热气的肠子从小腹上的伤口流出体外，软软的挂在身侧，她
苦笑一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晃了几晃，单膝跪倒在地，神志一阵恍惚。

2 L0 c4 N! y3 p- X4 E  o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不……」

　　「叶青萍，你出来！」

　　苏茹大喊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将自己的肠子强行塞回腹腔，步履蹒
1 C4 u: _  E$ B* j2 R7 @0 y跚却毅然决然的最后一次冲向了敌人的千军万马……

& E3 n# a# _8 ^* x　　绵绵秋雨中，苏茹在泥泞中艰难前行，虽然已经没有敌人在她周围，但她仍
然拼命舞动着手中的长枪，似乎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着。
% i& G  x2 Q% ^& N# g( x6 B
) [8 w: h. V1 F% Y$ C- N! M　　越来越多的肠子从她肚子里流出来，拖到地上，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黄
6 q) f. K/ r; E色的油脂从苍白的皮肤下翻了出来，显得格外刺眼。
7 J/ B5 I- b9 |+ X! h3 b
　　她突然停了下来，猛地睁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只见密集的敌军缓缓
, P. X5 t0 E6 L: R: {* a分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来，叶青萍从人群中走出，在她身前五步长枪攻击范围之
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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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面对而立，就如十三年前斗场小院中那些秋雨连绵的日子里一样，只不
过那时姑娘家有说不完的私话，而现在却相对无言。

　　苏茹一边咳着血，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青萍，你终于来见我了！」

1 _, f* [! w& a- ]" L0 k) q( i; S2 ]　　「没想到你还能支撑到我来。」叶青萍看了一眼她小腹上的伤口，知道她命
在顷刻，想起过去那些依稀零碎的往事，不由轻叹一声说道：「还记得吗，我们
结拜时曾发誓同生共死，做一番震惊天下的大事，谁想到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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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茹用力将一口鲜血咽了回去，淡淡一笑道：「岁月东流水，一朝发如雪，
十年梦一场，我们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也许这战场便是我最好
2 H# P* b# F4 x8 B) A4 l4 o1 D' w的归宿。」

4 T0 \" p( E; x. f4 B, o　　叶青萍点了点头说：「你儿子陆臻安然无恙，我会把他养大成人，就算我死
& g/ X. V8 n) T" w( |4 z7 h  M了，也会托人照顾好他，你安心上路吧。」

　　苏茹终于放下心，低声自语道：「我苏茹一生征战，今日死于战场也算是有
/ q$ b  a# s% ~$ E始有终，这枪也陪了我许多年了，今日就与我一起上路吧……」她话未说完，突
! b: _* b! n2 W/ }0 a& R" i) P然一拧身，长枪陡然出手，如闪电般刺向叶青萍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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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黑光闪过，银色的长枪从中折断，缚魂毫不受阻的刺进了苏茹的胸膛，
. `% t2 }( ]$ a$ p: C8 D1 w. q染满血的刀锋从她后心穿了出来。

! F" Q/ u& s9 w　　苏茹低下头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刀，嘴里喃喃呜咽了几声，伸出手抓
# g5 T. s! Y/ ^5 I9 s7 u7 F住刀背用力向外一拔，然而她重伤后手上无力，只将刀拔出一寸多长就停了下来，
殷红的血开始从刀插入的地方喷涌而出，沿着战甲簌簌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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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 J3 O8 x1 I8 t　　叶青萍见她双腿颤抖，全身瘫软了下去，同时感到刀上传来的力量猛增，知
道她再也支撑不住，赶忙一把抱住她的后腰，缓缓将她平躺着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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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2 y9 X# v　　苏茹两只无神的大眼睁得浑圆，呆呆的望着天空，眼中的光彩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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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 {) [  d# ?( d1 m　　她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剧烈的疼痛在胸腔内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将她的
) W( F4 h5 d! U. }7 N8 W五脏六腑一一焚成灰炭。
  x! o/ w6 u" |$ M
# {; a1 s$ X2 a& ]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挺一挺抽搐起来，在泥地里痛苦的扭动，带着两只脚
3 R3 j8 B6 a6 \有节奏的蹬踹，双手无助的伸向空中乱抓。

　　突然她抓住了一只柔滑细腻的小手，紧接着一阵暖流沿着手臂经脉流入了身
: `* O/ |9 t7 E5 F' v8 L体，所过之处疼痛立时减轻，变为一阵麻木。
% J  P. J$ U! B5 P: H$ h$ }0 `
, z. z+ ?+ [1 ~　　苏茹的神志渐渐模糊，她仿佛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飞上了云端，来到了一个
充满白光的世界。

　　一幅幅景像开始在她脑子里飞快的流过，大槐树下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正依偎
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儿歌，喊杀震天的战场上一个倒提银枪的少女缓缓走来，冲天
* _3 }. C- W3 s! p" t0 n的大火中父母的身影渐渐离她远去，愤怒与怨恨充满了她的心……

' l6 w; d1 J  c8 p9 x　　冰冷的监狱，结拜的誓言，战场的厮杀，爱人温暖的身体，还有孩子那天真
的笑脸，生活中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
2 @1 m0 u: K) Y% o. h. e# R- n- N
; Z9 h2 n) B" E5 T: R1 [6 _　　叶青萍紧紧握住了苏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和
鲜血，一边将一股柔和浑厚的真气源源不断的送入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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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1 V& A' t: T# t; F　　只听她用细如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妹妹，放下吧……当年我全家
被杀，整日想着报仇，可我一天也没快活过……后来我想通了……人这一辈子就
要好好的活……忘掉过去，开始新生活吧……」

4 }8 ^. n  C# W) {; a+ S　　一阵呻吟声从她喉咙深处发出，她突然张大了嘴，拼命蠕动着嘴唇艰难的说
% E8 Z1 K: C+ ^7 ~道：「把我和他葬在一起，臻儿就交给你了……」

! b8 Q+ u9 d7 c- R6 _　　她的声音终于变得细不可闻，在身体最后一次猛地绷紧后，她的两腿用力一
蹬，僵硬的身子如一团烂泥般瘫软了下来。
3 v% {: ?  u3 a3 R
2 z4 P/ @8 H+ @0 O9 M* h. d6 F　　一阵咯咯的轻响从她胸腔内发出，她的头缓缓歪向一边，又不甘心的喘息一
( a* O- q" ^$ F9 o/ V3 e, x2 t/ `& R口气，胸口才永远的停止了起伏，静静的躺在泥地里，再也不动了。

　　雨越下越大，绵绵的细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叶青萍沉默的站在苏茹的尸
体边，任由雨水把自己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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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报仇她亲手杀死了结拜的姐姐，为了报仇她放弃了尊严人格，将自己的
( h! t8 a* L* W# ?9 S6 M$ Z一切都毫不保留的献出，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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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觉得活着很累，心中一片迷茫，一时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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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v/ w+ \$ G0 r6 h6 u" ~' v4 ^1 O　　「既然已经反了，再也不可能回头，还去想它作什？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
不去报仇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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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L& Z, ~+ |) z/ ^% T　　她索性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一把将魔刀从苏茹胸口拔出，扯下唐军的战旗，
裹起她的尸体，放在自己的战马上，向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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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黄巢在洛阳大帅府中摆下庆功宴，犒赏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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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P6 V$ ^; n: D) _- g( k: Q　　宴席间众将抱着新抢来的美女痛饮美酒，畅快淋漓，一直喝到后半夜，酩酊
1 W4 v2 U6 j. S* h* R+ E) Y( m$ C大醉，在大堂上躺倒了一地。

6 k# ^- B  ~! ]　　黄巢睁着朦胧的醉眼四处寻找，却发现叶青萍不见了，心想：「这贱人哪里
去了，今晚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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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后院，却见叶青萍正坐在廊檐下发楞。

　　黄巢见她双眉微蹙，面带忧伤之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怒气上涌，
/ ?7 @- O2 u" C3 F5 s暗想：「明明打了胜仗，她怎么不欢喜？是了，这小娘贼一定是怕我连战连胜后
7 z2 a. {; h: ]: J9 F8 i一脚将她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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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7 y$ A. R. C, h  Q3 W- V　　他几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伸着大舌头说道：「小娘子放心，我
当了皇帝就封你做贵妃，绝不会冷落了你。」他说着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掐了一
# l2 j! w( W4 G: G0 l0 M# x6 u把，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的去解她的裤带。

　　叶青萍被他满嘴的酒气熏得一阵恶心，一把将他推开，骂道：「都醉成这样
了，还想着那事，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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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一上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大怒，骂道：「你这小贱人，当初你可
是说将身子给了我，如今要反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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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Z" v/ t3 W* p7 U1 P8 u  n　　叶青萍瞪了他一眼，咬牙说道：「你若是不怕弄掉你的孩子，就来吧。」

　　黄巢一听顿时酒醒了一半，却仍不大相信，瞪着眼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4 G3 i, Q: \  _& N  a7 a莫不是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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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X( v* f! I& U8 ?; }0 B1 A7 S　　叶青萍冷冷的重复道：「我怀上了你的孽种，现在做掉还来得及。」

　　黄巢见她神色凝重，不像是撒谎，心中不由得信了八分，急忙说道：「小娘
贼胡说什么，你我生的孩子是龙凤之合，将来定然能继承我的大统。」

　　叶青萍哼了一声说：「怀胎十月，我拖着这臃肿的身子如何上战场骑马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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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6 m/ x2 `4 ?2 U6 P3 z! {# c+ r　　黄巢嘴一撇，不屑的说道：「我手下精兵猛将无数，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
$ r, z# |+ W/ K7 t3 R打江山还要靠一个女人？」

　　「朱温，尚让都是见利忘义之徒，你把军中精兵都交给他们，若是有一天他
/ R- O1 F, s' J/ q0 u! H, i+ E) A7 `% M们背叛，你如何是好？」

　　「我们都是生死之交，我带他们不薄，他们如何会背叛我？

　　叶青萍见他不听，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不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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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7 N7 p. T  J1 I! \　　「你就安心生下孩子，莫要再去冒险，待我大军杀入长安，夺得天下，就封
# ^$ y9 d# ~( f3 I你做皇后，封你儿子做太子。」

　　「你怎知是儿子，没准是女儿呢？」

　　「我就是知道，我们就叫他黄兴，让他继承我的大业，兴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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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L" f! F/ i& c6 G　　黄巢眉飞色舞的说着，越说越时兴奋，最后竟站起身比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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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 Q5 P5 O, D6 S# W　　叶青萍看着面前这个手舞足蹈的男人，突然想起几年前当丈夫听到自己怀孕
" f  U4 Y8 _# r" I; }* p; b时也是如这般欣喜若狂，心中一疼，张嘴便想告诉他，这场战争绝无打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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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了张嘴，却又想起了自己的血海深仇还未得报，终于忍住了没有做声。

5 G- l9 j5 C* _/ H* w: q  l' o　　黄巢大军在洛阳整修十余日后便挥兵西进，一路攻城掠地，高歌猛进。

9 L9 [. q9 ^  C5 g" G1 {1 ~" B' k　　十二月初，叶青萍在潼关内的旧部叛乱，杀死守将张灵隐，大开城门迎接黄
  Z1 c! ~6 r8 l巢入关。

4 H1 j8 G# n" t, P# q2 k　　黄巢入关后马不停蹄，一路攻下华州，抵达霸上，五十万大军直逼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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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0 c$ C; R3 }, P4 T" W/ c　　大明宫内，僖宗知道潼关失守的消息后吓得面无人色，方寸大乱，慌忙找来
% A; X& S# Q, F6 e2 z% {田令孜商议。

　　田令孜此时也没了计较，于是劝说僖宗逃亡蜀中，投奔老丈人王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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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Q0 Y/ o$ A( h9 _0 w　　僖宗无可奈何，只得就范，连夜带着王皇后仓皇逃奔成都，却将一众大臣和
后宫三千佳丽留在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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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L5 u8 O" O　　得知皇上逃走后，后宫中乱成了一锅粥，消息灵通的宫女太监赶紧捡了些值
钱的东西连夜逃出宫去，随着众多侍卫加入抢劫的行列，昔日繁花似锦的大明宫
# a) h# N0 v+ O0 z2 l3 |被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后宫中，战无双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六尺白绫，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秀
' ?2 I2 I" q& I9 M' o' Z! D% Y满牡丹的锦袍下，娇柔如水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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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太监见她不说话，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清妃娘娘，您就别难为小
人了，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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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无双咬牙切齿的问：「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王皇后的意思？」

, e% Y2 o2 Z( l: v+ K5 Q, M4 M　　「娘娘，陛下也有苦衷，陛下此去成都，总要给王娘娘三分面子。再者说，
黄巢马上就杀到长安了，与其被反贼侮辱，还不如了断了干净。」

/ L% m6 U. S1 C. a3 I7 _　　战无双听了，心中愤怒之极，冷笑道：「好啊，他有苦衷，便要我去做替死
鬼。我是不是还要谢主隆恩，谢谢他让我免遭侮辱？若是怕侮辱他自己怎么不了
# X  s- [5 f& T) o% n5 g/ S( J断？」

; C9 p1 A- Q4 z" k) s　　她突然站起身对着西南大声说道：「陛下，你忘了吗？当你还是太子时天天
担惊受怕，是谁陪你度过一个个寂寥的寒夜？当你遇到危险时是谁用血肉为你挡
住利剑？你真的都忘了吗？你难道忘了你说过要和我携手白头，永不离弃！…
; L9 ?3 p' O) ~5 [. p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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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6 T) Q/ b) Z# B, b& A$ Y& {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簌簌而下，她一咬牙拿起白绫，转身对着那个来行刑的太
监说：「你出去，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走。」
4 A; I3 U% q  B
　　那太监知道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死去时的丑态，心想如此一个千娇百媚的绝
色女子就这样死了确是可惜，不由叹了口气说：「娘娘走好，小的在外面候着。」
说罢，带着两个武士走了出去。

3 L$ Q: u2 y& r. Z2 ]7 K　　屋子里只剩下战无双一个人，她竭力想止住哭泣，可眼泪却仍如断了线的珠
6 z: \  {* C7 t3 Y" t9 B: @* }- K+ E子般吧嗒吧嗒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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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D* e! {4 ?# E1 L. T7 T　　十余年前进宫时的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一晃这许多年过去了，她费尽心机
讨得皇上欢心，成为了后宫中说一不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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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看来，这荣华富贵，三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日子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一片浮云随风消散。

: K2 h1 F8 U9 S2 |/ w, v$ u　　难道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

+ _+ z- p$ v" o4 n* s　　难道到头来自己仍逃不过被欺骗抛弃、凄惨死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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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的将白绫系在梁上，打了个死结，将脖子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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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B4 [$ N! L4 _/ p8 A　　白绫触碰到肌肤，冰冷滑腻，谁又能想到如此柔软细腻的物件竟也能成为杀
人的利器。

" T1 A7 @5 u- D' S( }$ W' u* z, d　　「人心难测，情比纸薄。算了吧，死了也好，可以彻底离开这个肮脏龌龊的
世界……」
# e  g4 }6 j6 K  z& x# ^( r
. K4 S4 Z0 a8 B& w9 I　　一声轻轻的叹息中，她一脚踢翻了脚下的圆凳，整个身体猛地向下一沉，悬
5 K3 H2 f0 U2 B. y$ p) D, U0 Z2 ?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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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u7 C4 M　　随着白绫勒进了她脖子上的肉里，她的脖子发出喀的一声轻响，悬空的身体
6 m  u/ M1 s; b- L( p( M4 W微微前后摆动起来。

5 A1 u7 J1 g$ X4 {! e　　她只觉得脖子被勒的一阵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拉扯缠在上面的白绫，然而她
& b' c7 G  s! r8 A  s此时浑身上下酸软无力，无论怎样拉扯，白绫始终没有半分松动。

　　随着白绫完全勒紧，她觉得胸口中憋闷异常，再也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将一
段粉红色的小香舌吐出口外，双脚前后摆动的乱踢，将一双软底绣花绸鞋也踢飞
' S% w4 S5 B9 {0 j6 C) {' J了老远。

　　她在空中徒劳着挣扎着，淡绿色牡丹锦袍仿佛彩蝶一样上下飞舞，如凝脂般
洁白无瑕的大腿带动着小腿和纤纤玉足拼命舞动，可无论她怎样挣扎，双脚始终
距离地面一尺多高，这一小段距离此时却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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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慢慢变成紫青色，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不堪，口水顺着肿胀的嘴唇流
1 k, O0 n9 I2 a7 W& m) p9 _出，混着稀稀拉拉的鼻涕沿着下巴滴下，浸湿了前襟。
- F% O8 m: K; C1 Q8 N7 C  P; i: d
! c+ h* }) D( D! o' `　　绝望的挣扎渐渐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终于停了下来，变为一阵阵有节奏
的抽搐，不断将脚尖向下伸出，脚背一次次绷直放松，垂到身体两侧的双手则紧
紧攥成了拳头。

" K. H0 D+ t  l( \8 Z' o* D　　她的头脑中一片模糊，世间的一切正渐渐离她而去。
9 Y; Z- d5 t& G; R6 [8 c
& x' g+ {5 t% Y7 I5 T　　「一切痛苦就这样结束了吗？」
7 G8 ?: y5 d/ a9 @
6 @% v# f& [& e2 b/ T+ K& A　　最后的念头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她的双手缓缓摊开，全身完全放松了下来。
9 U" T: v7 R5 I9 L% l
5 F: P) g, }# m9 w; F) Y7 t　　噗哧一声轻响，一道黄色的涓涓细流沿着她的大腿流下，顺着脚尖滴到地上，
& i& T. p4 H: u. A4 i在她脚下形成一个小水潭。
( A' w0 H7 s8 z8 @% m+ x
: F5 s6 z  e' `6 w9 T% ?　　尽管她竭力想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死去，却最终还是无法和身体的本能抗衡，
$ n  Q$ [. |: r; g( R* D在一滩肮脏的污迹中香消玉殒，一缕香魂随风散去。

　　她的双眼仍然大睁着，眼中充满了哀怨、凄凉，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幸与
# ?; u/ p! W: ?. u! G1 W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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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q! ]) c" _　　数日后，黄巢大军杀到长安，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率众大开城门，迎接黄巢大
; j+ j% [3 W0 l3 k2 t( B8 j4 C& e/ c军进城。

. r0 h: k! Y4 `　　在叶青萍的建议下，黄巢破天荒的做出了一副贤君的样子，严明军纪，不剽
财货，并晓谕市人：「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曹但安居无
5 n3 {1 s, l3 D; M1 j5 W3 {恐。」向贫民散发财物，百姓列席欢迎。

8 @9 k0 n7 I# o' J* d　　中和元年十二月，黄巢即位于含元殿，开国大齐，年号金统，遂对自己的部
下大加封赏，于是众多大字不识的草寇反贼一夜之间变成了宰相尚书，翰林大学
4 E9 p% I( t% h: u5 {% X+ x士，弄得朝中一片乌烟瘴气。

　　为了给叶青萍报仇，黄巢大开杀戒，将没来得及逃走的李氏子孙和朝中众臣
四百余人押到平康坊，男的斩首，女的挖心。

0 J( r: z. j& a' c　　刑场上寒风凄凄，哭声阵阵，这些亲王公主金枝玉叶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一天
- d$ L: r7 R$ m/ D7 y像猪狗一般被宰杀，吓得纷纷瘫倒在地，哭着抱成一团。

/ Q  @; L$ i/ x9 ~; N3 a( r/ r% d　　黄巢高高坐在监斩台上，一脸得意，叶青萍坐在他身边，表情麻木，眼中不
经意间闪过一丝凄然。

　　黄巢一把搂住她说道：「爱妃，今日朕便给你报仇，让你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0 p' m' L1 O8 F: I9 c8 V以后你可要踏踏实实的跟着朕。」
9 M: E4 a8 ^% p0 Q6 H; `
# Y) `4 ~+ w) ^( ?　　叶青萍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你如此大开杀戒，人心背向，只怕这龙
椅坐不了几天。」

7 p% g- |. o. L/ X　　黄巢一声令下，刀光纷飞，一颗颗人头滚落，鲜血立时染红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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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完男人后，轮到了女人，这些可怜的女子均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木桩上，赤
裸的娇躯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2 b: Z0 [* K) t& K' V
7 F# [  z+ {% _! a5 B6 U　　刽子手走到一名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面前，见她抖如筛糠，哭的如泪人一般，
' f+ r7 P$ P+ r出言安慰道：「姑娘，事已至此，哭也无用，一会我手上的刀快点，决不让你受
苦。」

0 ^' n; t9 a4 D6 x: m, [/ p　　那女子听了，心中害怕，哭的更厉害了。

　　刽子手叹了口气，取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厚背短刀，刀尖在她左乳乳头上方比
& D' m4 _1 a- x) }7 d划了一下，随后取过一瓢冰水，猛地泼在她身上。
& t$ A7 W* M1 Q  J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刺骨的冰水顿时浸透肌肤，那女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
激灵。

/ G3 G1 l( F, s1 x3 S3 A& U* G　　刽子手趁此机会手起刀落，一刀插入她的胸膛，用力一撬，砍断她的两根胸
, O% z% F" s. s* ~3 d骨，直插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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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6 J9 O+ U0 \  q0 x+ W　　他常年从事杀人的把戏，对人体的结构十分熟悉，就势向下划开她的胸脯，
9 p% g" ?! W# @/ M一剜一挑已将一颗血淋淋却仍在怦怦跳动的人心取了出来。

! f- I2 S7 [+ ~0 a: m2 f　　他的动作极其利落，开膛挖心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6 w+ j/ j; _0 `0 G4 F# _. L/ T　　那女子只觉得胸口一凉，一阵剧痛，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被掏了出去。
  a5 H) ^3 J9 N
5 g/ U# h3 B# h: R, D( c% U　　她一时未死，一脸诧异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血肉模糊的大洞，又看了
; ]) n; N) Y0 R) N: X& M一眼刽子手掌中还冒着热气的人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烈的扭动起身
子来。
* C: s! m( N* \3 @! b
　　然而她只挣扎了两下就瘫软了下去，头无力的耷拉在胸前，再也不动了。

　　呼啸的寒风吹起她的秀发，遮住了她苍白扭曲的面孔，她的双手仍被反绑在
木桩上，身子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向前倾倒，大量的鲜血沿着她的双腿流下，在地
上缓缓流淌向周围。
% {) }% }/ ?* p( W8 u/ P! F+ X7 I. M2 c
; ]% x9 h& K8 V$ E+ t  r　　杀人的头一开，剩下的刽子手再无顾及，纷纷挥刀动手，将这些可怜的女子
" A* [. X0 L9 ?* u& `( P/ |开膛破肚。

　　在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一颗颗鲜血淋漓的心脏被无情的掏出，一个个鲜活
: l0 x# h7 T1 H- _! X的生命随之逝去。

9 h3 `& e  Z$ z( d9 m　　大多数人都只是抽搐两下就断了气，只有一名女子胸骨坚硬，刀子竟然折断
# C, Q  f1 [. @' o8 a在胸腔里面。

! K5 y6 {# ~3 Z0 E5 @6 B　　她已然被开了膛，一时半会却又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内脏一点
9 r0 o% f( e; a0 [) a; h$ k) h6 {点流出体外，拖到地上，大喊大叫，拼命挣扎，惨烈无比。

　　便在此时，只听得下面待斩的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大骂道：「黄巢，你
1 c" K0 |4 a9 C* T. |这懦夫，对柔弱女子也要下此毒手，枉为男人。」

　　黄巢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是一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生的明艳端庄，雪
5 u. M0 C! o3 V* {) N) U/ u8 C肤花貌，身穿一套淡黄色鹅绒锦袍，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傲然，正是
- R/ D# R" o# j" P8 A* {僖宗的表妹，平阳公主李钰。
" j3 |. q5 `# c# {" Z1 P
　　「黄巢，你这不要脸的反贼，生在大唐，不知报效国家，却行此大逆不道之
3 ~6 l( k- q8 J& a事，祸国殃民，我恨不得食汝肉，饮汝血，若非女子我定要在阵前斩杀你这恶贼
……」

+ Q' {/ r$ S3 u5 M. G2 U8 v: I　　平阳公主李钰虽然虽然年纪幼小，却没有一丝怯懦，面对刑场上鲜血淋漓的
惨状，瞪着两只杏目，横眉冷对，大骂不停，越骂越是难听。

　　黄巢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还敢骂他，心中大怒，暗想：「你一个阶下囚也如
* g6 S0 W" {$ T* t7 _此猖狂，还想食我肉，若不整治了你，我威严何在。」

　　于是他把脸往下一沉，说道：「僖宗昏庸无道，横征暴敛，致使天下民不聊
生，我救黎民于水火，正是顺行天道之事。你在这里大言不惭，可知你身上这锦
: U% T; Z( l# d0 g, a绣宫服却是多少百姓用血汗制成？来人！给我扒光她的衣服，吊起来。」
6 v/ f. c9 M) Z6 Z
2 Q, b/ h8 I0 K; S& W& n4 t　　他话一出口，立时走上两名武士，将平阳公主扒得精光，赤身裸体高高吊在
. M+ W/ i5 x& Y& |- C空中。
% D/ O' C. v" {4 j5 @$ x7 f0 E
* L3 \0 x; G, _　　李钰出生在皇家，从小说一不二，性子蛮横，哪里受过如此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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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见那两个容貌猥琐的士兵伸出黑乎乎的脏手，趁机在自己胸口腿间摸来
摸去，又羞又怒，恨不得一头撞死，只是无奈被紧紧绑住，无法行动，就连求死
% V8 m2 f5 ^* N6 r也不可得。

0 X* i6 y2 x! L' S' ]# J' M　　黄巢见她被吊在空中仍然大骂不绝，一阵冷笑道：「前日我大宴群臣，吃遍
山珍海味，却唯独没尝过公主的味道，今日便请大家尝尝。」
# a( y6 F; u$ l
　　在他的命令下，一名刽子手取来一根一仗多长的铁矛，将矛尾和小半截矛身
埋入地下，却将矛尖向上而立，对准了少女腿间那处娇嫩柔软的**。
* k. G) y6 h! Q$ B1 _# b5 C. S' Y
　　随后有人在地上堆上木柴焦炭，用火油点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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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公主李钰此时才知道这些恶贼真的要生烤了自己，心中惊怒交加，嘴里
却是骂声不停，两腿在空中乱踢，拼命挣扎。

  L- b" O9 f% f" J　　然而她从小娇生惯养，身子骨柔弱之极，只挣扎了几下就累的娇喘连连，香
汗淋漓，浑身如散了架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如雪如脂的娇躯软绵绵的垂下，
4 T0 n1 R4 n3 S8 P' F8 `在寒风中无助的微微晃动。

0 P, Z$ \1 {2 Q6 e; b　　黄巢见她不再乱动，伸手取过短弓，张弓搭箭，稍微瞄了一眼，手一松，一
" F. x( ^& J$ x) F7 i5 Y只狼牙箭呼啸着射出。
7 M% o- p, ^' a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绑着平阳公主的长绳应声而断，李钰从空中掉下，不偏
不倚落在了矛尖上。

% z, y* a; g3 y! O$ Q7 F　　她从两丈多高的地方坠落，下落的力量极大，那铁矛几乎毫不受阻从她两腿
/ k2 L7 ]' H: Q! O: V. ^之间插入，矛尖瞬间就将她穿透，从脖颈右边透了出来，把她像肉串一样穿在了
* s$ a# z4 k& \5 t上面。
1 _8 r6 d$ r, J$ c9 D7 ~
　　她的头不自然的歪倒一边，鲜血混着口水源源不断的从嘴角流下，弄得满脸
8 ~* Y- R$ c# i/ Y都是，再加上从脖子里喷出来的鲜血将她一头秀发浸透后粘在了脸上。

- D& y% z: R+ P　　她的两只脚直挺挺的向前伸出，脚尖点在地上，脚背绷紧，身子以一个半坐
半站的奇怪姿势挂在了铁矛上。

　　李钰听到众人欢呼，还没来得及搞清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身子猛地向下一坠，
7 M/ e) W( L7 d6 _1 D: |% U紧接着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硬生生的从她最隐秘的地方挤进了身体，一阵撕心裂
肺的剧痛迅速从小腹蔓延到胸腔，然后扩展到全身。
7 e, z* z% ^' i5 n/ j
  G+ }  I; m( S! x, I( P. t　　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这般疼过，疼得她神智一阵恍惚，娇躯乱颤，眼泪一
( d3 A2 o3 W8 }+ l8 x, U下子流了出来。

　　等她渐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铁矛从下阴穿透，鲜血正如开闸的洪水般从
$ k4 W, X, B: w7 N  t4 Q双腿间流出，不由面色惨白，再也顾不上保持公主的矜持，一边像蛇一样拼命扭
  v2 V5 L* F/ {' e动着身体，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刺耳嚎叫，徒劳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大唐公主……从小守身如玉，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今
2 m) t5 F3 S6 V+ b" I  L* K' @日怎能被这冷冰冰生了锈的铁矛破了身子？」
# ]& v+ j9 o+ F1 b; R7 S
　　胸腹中里火烧一样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她只有圆睁着双目，嘴巴一张一合，
- q' d5 g( l5 S  q+ r' h+ t仿佛搁浅在河滩上的鱼一样无力的抽搐。

+ @# D* R: z& t# b　　随着她肚子里一阵蠕动，发出咕噜噜的几声轻响，带动着小腹外阴抖动了几
下，黄色的屎尿突然从她**穿的前后孔中一起猛地喷泄而出，洒在炭火上，呲
% w1 Q( u+ v4 z8 r啦一声冒起一股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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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火越烧越旺，油脂从她身体里渗出，滴落在火上，一股人肉被烤焦的味道
) M* B5 T+ J  D$ v7 l! N' e6 K散发出来。
: Q. Z+ y( u$ c  k* w8 Y
　　此时李钰已经彻底放弃了无谓的反抗，只盼着早些死去，身子缓缓顺着矛杆
5 J& g* l) z" X9 X6 K滑下，一屁股坐在了炭火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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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疼痛早已麻木，任由白花花的屁股和大腿在炭火上灼烧，也只是发出轻
8 k. x# D0 r* S轻的一声呻吟，微微的抖动几下，便再无反应。

　　黄巢见平阳公主仍然抽搐不止，各种丑态尽出，哈哈大笑道：「我以为大唐
公主有多么高贵呢，还不是一样肮脏不堪。」
% c( G$ S; f" `$ a
+ o+ k" X* k5 L9 a! L　　他说罢走上前去，一手抓住她左乳顶端的那点嫣红，抽出匕首用力割了几下，
  R0 z) `. Z0 r; H8 x将她的乳头乳晕连同小半个乳房一起割了下来，放在炭火上烤了烤，便放到嘴里
/ p( _' m4 K& g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笑道：「这公主的肉怎么有点腥臭。」

& W& f2 y# w9 [" `. r　　李钰虽然受了致命伤，但一时没有断气，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魔割下自己的
' w4 f5 m0 r' B乳房烤着吃，鲜血混着黄白相间的油汁从他嘴边流出，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从喉
7 j" J. T+ O/ y$ |7 N+ b咙深处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用尽最后的力气咬断了舌头。

　　黄巢见她嚼舌自尽，冷笑一声，命人剖开她的肚腹，将她一肚子肠肠肚肚都
掏了出来。

8 `! s% n( h$ D, w( m$ E　　随后刽子手又将她的胸骨砍断，掏出心肺，把只剩下一具空壳的李钰清洗干
净，从铁矛上取下，再放在铁架上烧烤。

2 v8 n! y4 ?! }% L1 J6 I　　可怜这位血统无比高贵，生下来便在万人之上的一国公主，却惨遭铁矛穿阴，
' F/ P7 S9 a" u开膛破肚，摘心挖肺，最后像牛羊一样被架在铁架上烧烤分食，一副千娇百媚的
身躯成了盘中之餐，当真惨不堪言。
5 V' u3 `% ^' _4 B
( g4 ]/ o4 i% U　　待得她的皮肉烤的焦黄，黄巢便让人割下肉分给众将食用，他正准备将她大
腿和屁股上最嫩的肉割下来给叶青萍尝尝，却突然发现她早已不知去向，心想：
* ?" r8 w. S3 F! G% `「这小娘贼不在这里看我杀人给她报仇，却又跑到哪里去了？」

　　他哪里知道，叶青萍身怀六甲，看了些血腥的场景后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跑到一处小巷里大吐起来。

　　她一直将早上吃的都吐得精光，连黄水也呕了出来才勉强停下，眼泪鼻涕齐
/ C3 k# j: Q; s流，说不出的难受。

2 ^4 K$ P+ e9 ^: e* g& D　　过了好一会，叶青萍才缓过劲来，整了整衣衫，离开刑场，沿着一条小街向
$ R. F2 j- N+ n* I着张府的方向走去。

4 n1 k/ r" C; y. P; p* f. z' Z8 o8 Q　　她对长安的地形极为熟悉，一路穿街过巷，不一会便来到了昔日的张府。
- @) c4 G% z8 [
# O3 z0 R$ C0 ~! c　　只见原来偌大的宅院已经荒芜不堪，大片的断壁残垣中到处都是焦黑的瓦砾，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冷冷清清，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昔日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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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废墟中缓缓前行，最后在一棵枯树前停了下来。

) |+ e; S; m  Y4 v0 e　　叶青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黑黑的树干，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点点滴滴一一浮上
/ y2 G. ^- d7 T; s+ s6 Z, _; w心头。
2 D6 M: c- J4 u/ e
　　无数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和丈夫就坐在这棵大槐树下，静静的看着女儿玩
3 a. C3 W% k% o: p. R, F7 G* A耍。

8 Y# i9 L" ?4 S" a　　那时两个人朝夕相处，耳鬓厮摩，卿卿我我，既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
8 A1 X" W& l/ k- x; Q& h$ K没有刀光剑影拼死搏杀，只有说不完的缠绵悱恻，享不尽的天伦之乐，那是她一
生中最快乐的三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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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一切繁花似锦都如过眼云烟一去不返，她再次孤独一人，
" U  \) Y  V" N4 l/ |! [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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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T0 a6 g$ }- h, P5 r- r3 f　　「难道我真的是凶星下凡，将我身边的亲人都生生克死？」

( K4 h: C. A8 _' C' d, ?- K1 l　　叶青萍触景生情，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不知不觉中眼泪如断线细雨般落下。

　　就在她站在院子中央哭得梨花带雨时，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将
7 U# @% j  o4 Z+ ?6 ^军不必伤心，天理难测，有些东西也许并非无可挽回。」

1 `& s2 G- C' B. a$ w( q* l　　叶青萍猛地回过身，只见她背后站着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似曾相识，却又想
- S& O( ?% p% S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淡淡的说道：「阁下从刑场就一直跟我到此，不知有何见
教？」

+ m) T8 [0 M# z' J　　「将军，我是刘凤琴。」她说着眨了眨眼。
5 F. @' d- W! H6 s! `
$ ~5 c5 @* n+ b9 p4 l　　「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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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此时也认出了她的声音，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5 f/ o' P: P' o% K) g9 h　　三年前她派刘凤琴和李恒随秦亮带领一万铁甲精骑去西域寻找哈姬丝的家乡
5 ?# }0 d" d$ `4 i2 h& J) m/ H$ R条支，谁想到一去三年杳无音信，如今她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他们真的
找到了那个世外桃园？

7 Z* P% d1 k3 v5 V　　刘凤琴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此处非讲话之所，日落前请到
9 y0 e$ @$ `9 q( h+ N6 K4 v% Q  R终南山荐福寺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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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叶青萍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如今家破人
亡，命不久矣，就算你们找到了条支对我也再无用处了……」

. j& n1 E" T. U8 y/ p: s( c　　　　　　　　　　　　　　第十五章曲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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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昼短夜长，叶青萍来到终南山时已是日薄西山。

　　红艳艳的夕阳下，她一个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路两边杂草蔓布，白骨累累，
% b) ]! z$ @$ c) H一路上行人绝迹，冷冷清清，只有几只乌鸦时不时沙哑的叫着冲下来啄食死人身
上的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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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J0 x6 N* E1 W1 C  w　　她突然想起了七年前的洗佛节，终南山上所有寺庙大开天佛庙会，焚香拜佛
+ ~0 b6 ^. D, c0 s的长安百姓摩肩接踵、联翩道路，那时是何等的热闹。

5 l$ t$ i8 y3 o4 X7 Z. a　　时过境迁，昔日的万般繁华早已烟消云散，古道西风，夕阳西下，山林依旧，
2 v$ i6 R% e! B. C& Y只不过崎岖的山路上只有她一人的萧瑟长影，说不出的凄凉。

. i6 h, X7 A$ K, |- Q　　叶青萍感叹着世事无常，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荐福寺的山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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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曾经梵宇斑斓，金碧辉煌的雄伟寺庙如今却变成了一堆断壁残垣，只有
! a3 p2 B: q' X' m' s& {大殿上那几根烧得焦黑的断柱似乎还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9 x( e1 J* \* [' T8 a) ~# D　　她走到烧毁的大殿基石上，望着一地的瓦砾，叹道：「看来惨遭火焚之灾的
! J4 `0 E, s7 r3 ^5 l+ m& P0 @非我一家，只是这些和尚天天吃斋念佛，以普渡众生为己任，最终却连自己也普
$ H+ y3 f- T3 x8 p1 x: a! d渡不了，真是荒唐。」
6 @. ~, o$ L5 p+ W8 A# b) R, Z8 n( M
$ q  d7 _6 c! Z% O- B( S$ ~( l& d　　就在她发楞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妈妈，妈妈…
) O! |7 z5 B7 ^( ~8 m0 o…」

( p& |! K/ K0 S' {! `9 y+ j　　叶青萍如遭雷击，全身颤抖着猛地转过身，正好见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幼小
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她跑来。

　　「这一定是做梦，是我想孩子想疯了……」
0 t0 Z! H7 `8 k+ H0 X/ e- C
; v8 @" @$ c9 @+ D　　叶青萍用力咬破了舌头，她清楚的感到一阵疼痛从舌尖传来，这才确定自己
没有疯，那真是她的女儿张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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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个健步冲到女儿身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5 Y, ~- C# k4 q/ N  u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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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4 a3 V9 O　　一年不见，女儿长大了不少，皮肤被晒得黑了，小脸上已经有了些风霜之色，
' W5 k+ X9 L" ?然而两眼却炯炯有神，精神颇为旺盛。

　　「青萍，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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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R" j3 w# C  }  ?$ G& F3 v　　随着话音，一身青衫的张文彬从山门走了进来，在他背后跟着李桓和刘凤琴。

　　「文彬，师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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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t5 x& p" U. {5 y4 {　　叶青萍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乱，嘴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沿
着脸颊簌簌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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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哭什么，一家人团聚该高兴才对，刘教主，我们去那边看看风景。」

　　刘凤琴本想留下看看热闹，无奈李桓武功高她甚多，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

$ B" t: o+ Y- B9 }, ]. u　　大殿上只剩下叶青萍一家人，张文彬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 t* s9 ~1 j8 c5 ^# @9 G. k　　原来那日张府在一场大火中烧为灰烬，他身受重伤，本来必死无疑，没想到
却突然杀出一名老者，将他和女儿救出，治好了他的伤，并把他父女二人安顿在
' y" l6 m7 B+ m- U! y; a+ `城南秋叶山的一处别院中。
& B( X9 Y' g3 @# B9 t
　　其间张文彬几次偷偷进城打探叶青萍的下落，得到的却是妻子已死的消息，
9 Z$ Y2 C4 w' k他万籁俱灰，但为了照顾女儿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三个月后，从条支返回的李桓和刘凤琴找到了他们，众人本来准备离开中土
大唐，前往西域诸国躲避兵祸，走到半路却听到魔刀重现江湖的消息，于是又折
1 s$ r7 ~* v' y& [- n; q! B! t" U返回来，没想到真的在长安找到了叶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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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默默的听着这些曲折的经历，心乱如麻，暗想：「老徐啊老徐，你骗
( E8 P9 q6 F! s7 k. U$ r% S得我好苦……」

　　张文彬说了一阵，却见叶青萍神色古怪，只是紧咬嘴唇抱着女儿轻轻抽泣，
- ^3 c* g; ^# d: G4 j  k9 O& |  D+ ]一句话也不说。

4 f% O0 Q3 S$ r* y4 @# ?　　他心中奇怪，仔细一看才发现妻子身体臃肿，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怀了身孕，
顿时惊得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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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竭力忍住放声痛哭的冲动，哽咽的说道：「我为了给你们报仇，一怒
4 r3 ?! V) L+ w# R5 N: L之下投奔黄巢造了反，失身后又怀上了他的孩子，谁知道你们……相公，我对不
起你，只是如今大错已然铸成，我……我…………」

, D4 a" N2 ~3 `, v　　她终于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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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5 }; c( R* I+ D( K' V　　怀中的女儿也感到母亲的身体抖得厉害，害怕的叫了起来。

　　霎那间叶青萍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只觉得再也无脸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干净，
却又实在舍不得女儿，一张俏脸不由得变得惨白。
2 U! H$ @! M' B9 D* [' m- r/ z
　　张文彬看着面前形容憔悴，仿佛老了十岁的妻子，想起一年前那个神采奕奕
一颦一笑风娇水媚的女子，心中一阵针扎的疼痛，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住，柔
# J5 C. _7 f, P1 [& @' L' e3 g声安慰道：「青萍，别再折磨自己了，这都是天意，我不怪你。我们一家人能团
1 S' i/ @! r9 s' o8 v0 N  X$ k  ], J聚是上天的恩赐，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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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你把他生下，我都会当作亲儿子抚养，我们一家
' f6 Q- R  g2 o; q, a人就此离开这纷扰尘世，去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共度余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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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叶青萍咬着牙说道：「所谓覆水难收，我在
5 y: `" T2 R3 N) y4 M: A: b9 `) P长安屠尽了李氏子孙，又怀上了黄巢的孩子，无论是那昏君还是黄巢都不会放过
我，我跟着你们走反而连累了你们。再说，你看我这身子，又怎能骑马赶路？」
张文彬一心想和妻子离开，却没想到这些细节，一时无语。

+ |& M+ E& ~6 u# K' e　　叶青平缓缓放下女儿，止住哭声，长叹一口气说道：「文彬，你就当我已经
7 i( M2 z; A8 y死了吧，依依就托付给你了。这天下已然大乱，各路节度使必然尽起兵戈，逐鹿
7 i+ v' W7 Z& l: O- r中原，中土之地恐怕兵祸连绵再无宁日，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别再耽搁……」

7 d# ~1 K9 J: s: D- a　　她话未说完，突听有人冷笑道：「好啊，我找你不到，寻你不着，原来你这
贱人到这里会情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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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黄巢一脸杀气，带领着五十余名黑衣卫士出现在山门口，手下武士齐举
弓弩对准了叶青萍一家，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乱箭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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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D, a* s. O3 j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尖啸，一个黑影如大鹰般从树上扑下，快如闪电。

　　众卫士尚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然转到黄巢身后，右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只要稍一发力就能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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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t6 M4 T5 |; u$ j　　黄巢不愧是一代枭雄，虽然要害被制性命攸关却没有半分惧色，冷笑道「叶
3 W- Y. y2 m- v( D6 R3 O. K6 u4 B青萍，你当初是如何跟我许诺的？如今想反悔吗？」

) m1 T  R% r$ S& W7 z　　叶青萍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师父，放开他吧，我跟他回去便是。
+ \2 M; \! v) A2 T" {  p1 ~  h! I黄巢，你若敢伤害我的家人朋友，我立即在你面前自绝，一尸两命，落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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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对叶青萍却始终有几分畏惧，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疯
来什么事都做的出，见她已然服了软，赶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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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转过身替丈夫紧了紧的衣领，柔声说道：「文彬，你多保重，好好照
顾依依，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忘了我吧。」
6 ]. [! M) j- B$ q# d& M
: a; H% M7 o, c+ x$ a& k　　她又蹲下身，将女儿拉到身前，摸着她□□的小脸叮嘱道：「妈妈要去一个
3 j  `! P' u  r4 S6 T很远的地方，你要听爹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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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嘱咐了几句，见女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略感安慰，最后狠起心
一把推开女儿，头也不回的随着黄巢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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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E: s* I" k. c  ^8 q　　「妈妈，别走，抱依依……」
  Y& X8 c8 m- Y
+ o* l1 v6 [9 G9 }: |4 o+ o1 r5 q　　「青萍……」

　　女儿的哭声伴着丈夫的呼唤从背后传来，叶青萍却不敢回头，只觉得胸中绞
4 T  k! c) F. f0 o( O痛难忍，仿佛有无数把小刀乱捅乱割，将她的心割的支离破碎。

　　她一路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的回到长安皇宫，一头栽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几日过去，虽然经过太医诊治，用了无数灵丹妙药，叶青萍的病情却不见好
转。

7 h+ z3 c- J7 f2 f4 m% u; z: n　　黄巢见她整日里茶饭不思，双眼呆呆的望着窗外，既怕她逃走，又怕她一时
6 f3 h* A! |! J- j想不开寻了短见，便派了二十余名卫士日夜守在她的身边，将她囚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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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m; q1 v$ N4 ^1 T　　随着天气变暖，叶青萍的病终于有所好转，这天夜里，她吃过药后精神好了
2 h% D5 r) y, [6 g一些，挣扎着靠着床背坐起，正要下地活动一下僵硬的双腿，突然一阵风吹开了
, f! b; V: f9 [& [+ }+ d窗户，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正是李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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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见到师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文彬和
依依还好吧？你们怎么还没走？」
* l- y# ^' v+ w0 P( G- g+ N
　　「丫头，你真的不跟我们走？若是你不放心女儿，我再去邀些朋友帮忙，就
凭黄巢一个土贼哪里拦得住我们？」

0 M3 _$ H& i6 C4 x　　叶青萍知道李桓所说的朋友都是九不诫那样的绝顶高手，见他竟然愿意为自
$ l( i0 v9 Z. v5 E  W: `己放下脸去求人，心中感动，说道：「我并非怕黄巢，只是我在军中还有很多旧
2 Q( d  ~. s5 ~4 C部，我一走了之，云儿、张奎、刘牧他们怎么办？
! Q- }5 g+ c$ }6 u; d
1 w7 y6 a% T+ Z- r+ Q/ [/ t* r　　更何况，我怀了别人的孩子，虽然文彬不怪我，我却始终无颜对他……」她
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

& }; Q& k9 |( t　　看着手心的斑斑血迹，叶青萍无奈的苦笑道：「你看，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
日，就算我跟你们走，恐怕也到不了西域。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们看着我在
6 n+ N% A6 }1 E& i病痛中慢慢死去，还不如及早分开，只要他父女平安，我死而瞑目，又何必非要
在一起，让他们伤心。」
+ U- M6 r4 |5 h+ m" X& d
1 f# Z$ G& z6 e/ d  n% b! w　　李桓又劝了几句，见叶青萍心意已决，只得叹道：「也罢，我们此去西域会
% i2 [* |+ K* l! l/ ^( \在疏勒待上几年，等依依长大了再走。这里是一份西域地图和一些医治内伤的丹
药，你若是改了注意就来找我们。」他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和一小瓶丹药放
: c8 _( G1 K  h, e在叶青萍面前。

/ s" D$ l. @- a1 T( C& R& s　　叶青萍谢过后将东西收了，淡淡一笑道：「师父，今日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
- k% C( n6 ?  Z/ N' L  G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 R% c) q8 q* W. r) L* _9 g
: ~* \6 W1 e% u3 M4 j8 @　　她一口将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喝的干净，轻轻放下茶杯，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
9 R! Y& {0 D# z6 g# A% s地，从头上拔下一根玉钗，眼中含着泪说道：「此去西域，一路凶险，请师傅带
0 C/ y/ Z/ J( X. h4 S- L上魔刀。还有，这把玉钗是文彬送给我的，请您替我还给他，叫他不要挂念。您
对我的大恩大德，青萍只有来世再报了。」她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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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桓见她挺着大肚子给自己行礼，心中不忍，但他知道这是她留下的遗言，
也只得受了她的大礼，答应替她好好照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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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1 W( d. Z- p　　师徒二人又聊了几句旧事，李桓突然想起一事，说道：「青萍，此次我从西
! ^) D. F" N- q! v. f1 G域来长安经过河东，见那沙陀人李克用正在厉兵秣马，大有染指中原之意。此人
+ X; U* ^/ ^! |/ O3 [: {收了一名义子，名叫李存孝，据说十三岁时曾赤手屠虎，大小战役数十场从未有
3 b3 `$ V) {0 X2 f6 b  q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招，其武功恐怕已不在当年李笑天之下，你要小心。这魔刀
是当世利器，还是给你留下……」
# z0 y& v1 w7 {4 ?
$ g4 W8 j0 b1 [" q. ~　　烛光摇曳，一根红烛已燃烧到了尽头，师徒二人依依惜别，叶青萍望着李桓
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文彬，我对不起你，早知如此，
, x5 v0 K; ]& o3 y. J/ _3 o' J: O1 f当初……」

0 H, k' z% ^, I, j* }/ ]　　中和二年，黄巢大军开始在长安城中大肆抢劫，稍有不从者便被当街斩杀。

　　一时间城中哭喊连天，血流成河，文武大臣、富户权贵们被宰杀殆尽，普通
百姓更是惨遭涂炭，横尸遍野。
* C% F" l( u  L2 m" y5 ?' X
. J, S7 w- {1 q8 ^9 ^1 V1 B　　曾经繁花似锦的神都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街边到处都是被杀死后遗弃的尸
; b  b2 }$ D0 ?2 n' m体。
* @  c6 h. g" T* t
- j: j6 U. S* `6 a　　其中一些女子浑身赤裸，双腿大张，显然是被先奸后杀，有的还被斩首割乳，
长枪穿阴，也有人被开膛破肚，弯弯曲曲的肠子流了一地，身上爬满了蛆虫苍蝇，
臭气熏天，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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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几次以性命要挟，劝黄巢整顿军纪，可此时事情早已失去了控制，面
6 G/ f/ }+ L2 w5 o% w! m对这些沙红了眼的部众，连黄巢也无可奈何。

0 c6 G: Y2 {) u/ h3 L2 p8 ?　　六月，逃到蜀中的僖宗安定下来后终于发出了勤王诏书，一纸檄文直指黄巢
十大罪行，号召天下氏族诛杀反贼，擒杀黄巢夺取长安者封渤海王，世袭王爵。

　　各路节度使闻风而动，纷纷起兵剿贼，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群雄逐鹿。

  a4 p" `7 ?9 ?/ B2 Y' X　　生死存亡之际，大唐王朝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庞然大物最后一次全力运转起
/ F6 M+ g: n2 T, ~+ [) q来，对黄巢发动了致命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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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黄巢来说这个夏天变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在各路节度使的夹击下，齐
军连战连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河东，河北，河南，山南诸道的五十余个州县
" J# z# d1 T  E# I5 u/ ?; _被唐军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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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8 Z0 v4 t! r0 K1 u　　所谓祸不单行，就在他焦头烂额时，沙陀人李克用率领一万精骑南下，击杀
齐军大将赵璋，华州、兰田相继失守。

- V: Z* [. p8 e　　而他最信任的大将朱温也在这关键时刻投降了唐军，被任命为右金吾大将军，
带领他的旧部反戈一击，将黄巢的势力彻底赶出了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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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唐军夜袭长安，混乱中黄巢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兵马，惊慌失措下仓
皇出逃。

　　虽然第二日天亮后他发现昨晚偷袭的唐军不过数千人，遂引兵杀返，复夺长
安，但这一次出逃却让他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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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n" b- ^4 }) D! w　　他将满腔怒火都撒在了城中百姓身上，纵兵屠城三日，直杀的血流成河，积
& u& u) ^; S, k# }) Y( I尸如山才算作罢。
9 Z) w: V: o2 r! `) L. C
　　这期间，叶青萍跟着黄巢奔来逃去，经不住颠簸，一回到长安就产下一子，
起名黄兴。

+ O! t5 c& {' z1 x1 {　　黄巢得了儿子，心中的怒气才稍有平息，当即封叶青萍为丽妃，封他的孩子
为顺王，大宴群臣。

9 y& c5 z& d+ P' e, s# Q　　他还没高兴几天，前线就再次传来了噩耗，李克用手下悍将李存孝在良田陂
以三千轻骑大败尚让五万铁甲，长驱直入，兵锋直指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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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x0 U& Y1 {7 a4 v　　黄巢无奈下只得御驾亲征，带领八万齐军精锐在太白山布下连营，准备用他
最后的家底与李克用绝一死战。
7 ~: \& D0 d: w& P- T, N% p" ]
6 v+ I+ O! `, {( B( \3 ^　　谁想到战事一开，李存孝就带领十八骑直冲齐军大阵，如虎入羊群，所向披
靡，浑天禹王槊下竟无一合之将。
4 {* `! U" m! \# @
3 s7 q: [  v, L! M6 a　　黄巢见他直奔自己而来，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如入无人之境，吓得掉转马
头落荒而逃。
* y+ |! Z& e0 r/ ~
2 H* r# ^( Q8 I( ^　　齐军见主帅逃走，再也无心恋战，顿时兵败如山，溃不成军。

　　黄巢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路逃回长安时仅剩下三千多人马，紧闭九门再也不
/ ^$ _( M: l/ v& |9 C敢出战。

3 p5 ?5 X1 A# g1 h/ V- S　　却说这日叶青萍正在后宫里午睡，突听外面传来一阵哭声，她赶忙爬起身披
上衣服来到门外，只见李云儿正在她窗外低声啜泣。

7 _  x+ _! Z2 c6 _& T　　一见叶青萍，她赶紧止住了哭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将军
$ t- k5 h: B6 S……张奎被那狗贼李存孝所杀，请给我一只精兵，让我为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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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听到这消息，只觉得脑子里翁了一声，险些晕倒。

　　张奎从她参军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对她忠心耿耿，叶青萍早就把他当作亲
& `8 Z/ A+ ~$ u6 Z# y) v- A人看待，怕他年老力衰后冲锋危险，一直将他安排在后军，哪想到今日竟还是战
: m2 R5 B4 e! ~8 t- i死沙场。

　　李云儿见叶青萍潸然泪下却一言不发，不禁急道：「将军，请给我三千精兵，
我去跟他们拼了。」
9 }. P$ x& v4 ~4 `. D
　　叶青萍知道她和张奎情投意合，早就暗地里私定终身，此时她真要豁出性命
* n7 m* g" R$ r4 y* I! W去报仇，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张奎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也不是李存孝的对手，
你去了岂不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2 L  o& C; G: r0 E3 Z　　李云儿见她不允，红着眼哭道：「如此说来，张奎就白死了？这仇就不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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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咬了咬牙说：「你放心，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明日就让我去会会
那个李存孝，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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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叶青萍点齐三千人马出城列阵，准备与李存孝一决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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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也知道此战胜负事关生死，因此亲自在城头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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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W$ D8 q1 b  r. l　　在数千齐军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叶青萍一身黑甲，骑着宝马云中墨跃阵而
出，来到两军阵前。

　　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面战旗下那员大将，只见此人不过二十岁出头，身
5 w% N7 a: h/ e& v高过丈，虎背熊腰，一身金盔金甲，手提一条足有一仗多长的大槊，英气勃勃，
: G9 {; Q" B- `眉目间透着一股桀骜，竟让她感到有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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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她初上沙场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心高气傲，壮志凌云，总以为
凭借一己之力便能扫八荒，平**，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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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如流水，一朝发如雪，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已被残酷的现实磨得精光。

2 Y" T- K& Y. E+ C0 L　　铁甲依旧，但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已然不再，剩下的只有一具伤痕累累的
: h- _9 `& `7 f  F躯壳和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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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轻叹一声，拍了拍马头，说道：「老伙计，你也老了，可还能陪我一
5 ~* a3 t$ F  ~' T7 {0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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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墨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声长嘶，四蹄飞扬，直奔李存孝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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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S/ \1 X9 i' Q　　李存孝正在阵前叫骂，忽见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将从敌阵中冲出，不由微微一
愣，一举大槊，瓮声瓮气的喝到：「咄，你是何人？我李存孝不杀女人，你回去
告诉黄巢，让他自己来战我，莫要派一个弱女子送死。」

　　叶青萍皱起眉头，苦着脸叹道：「黄巢凶恶，我这样回去定会被他处死，反
- w* X5 r; a0 t9 w( i正横竖是个死，死在李将军手里总好过被那恶贼欺辱。你若真可怜小女子，就手
下留情，虚虚比划几招，也好让我回去交差。」

　　李存孝上下打量了叶青萍一番，见她身材娇小柔弱，似乎一阵风也能吹到，
! R8 N. t0 G- z! P又见她容貌虽然清丽无双，脸色却是极差，显然大病未愈，不由得心生怜悯，说
道：「疯女人胡说什么，我手中这浑天禹王神槊乃天山玄铁所制，重二百五十斤，
6 y7 q" m: e1 i: [5 N无坚不摧，比划一下也把你砸成肉泥。你一个花一样的姑娘，在这里送了卿卿性
命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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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见他也直爽，嫣然一笑，霎那间如百花绽放，轻声道：「不试试怎么
0 \; U( `; D1 ]4 P8 F& R# s知道，或许你打不死我呢……」

) [2 q  G3 I& h. q6 A) }　　她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手腕一抖，黑光闪动，魔刀如雷霆电闪般当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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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存孝毕竟身经百战，一见那黑黝黝的长刀心中一惊，便知对手绝非易与之
辈，不敢再托大，赶忙举槊上封，用槊头挑向长刀。

* ?: c# l& e% L4 N3 B　　刀槊相交，当啷一声轻响，削铁如泥的魔刀缚魂竟被反弹了出去。

+ C9 @6 f; _; [0 c7 |/ V　　叶青萍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一阵剧痛，险些松手，再看那魔刀，却见刀身
中间接合处的裂痕居然明显了许多。

. {" v9 W6 _7 _- W" u' m* ]  p　　「你到底是何方妖女？这是什么兵器？」
4 x9 R/ d0 q# c4 f
2 d3 s2 k- }. B  u, c　　李存孝见禹王神槊的槊头上赫然多了一道一指深的刀痕，心中惊诧万分，暗
: Z: X$ q1 z( t% N5 E" T7 P9 L想刚才若是自己用槊柄去接，岂不是被对方一刀两断，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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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叶姐姐，你怎的如此不乖，连姐姐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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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p; Y" D0 Y/ {/ ?  ~　　叶青萍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不停，「刷刷刷」连环三刀，攻向他胸腹要害，
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 W, X" h, H% [: C/ j3 i　　李存孝此时也知道碰上了劲敌，于是屏息凝神，严守门户，见招拆招，再不
给敌人可乘之机。

　　叶青萍偷袭不成，也不敢再和他硬碰，只得暗暗运转内力施展开天魔刀法，
" d/ ~& e. Y6 G0 Q仗着自己人马灵活，与李存孝缠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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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8 `6 F. _/ X% k# d" k8 i- V　　他二人一个是一箭射杀剑圣的一代战神，一个是徒手博虎战无不胜的新兴霸
& @- e" ^! R( R1 a4 T: x) s主，这一交手便是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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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二马盘旋，激起层层烟尘，兵器相交，金戈之声此起彼伏，直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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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h6 x+ E" W, l# ^& M! C　　城头上黄巢见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叶青萍此时身体尚
未复原，久战之下必然不敌，一把从旁边抢过鼓槌，亲自为她擂鼓助威，齐军见
; e- a2 e: ~7 W# J- C( ^, C皇帝亲自擂鼓，士气大振，一时间欢呼声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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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l4 R! m* P' V& y　　叶青萍听到鼓声，心中一阵苦笑。

1 u" W+ b  X% ]% f3 B" v　　她自然知道李村孝年轻气盛，久战对自己不利。

　　可无奈对方的槊法大开大合，虽不像李笑天那样一招一式牵动天地之气威力
无穷，招式间却也浑然天成，隐隐合着天地至理，丝毫不留破绽。

9 t. Y( \' `' a; r0 Y　　「此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若是加以时日，成就恐怕不在李笑天之下，
0 q, h4 w" R) R, n  i看来想要胜他还需用修罗血瞳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行，只是不知道我这身体还
0 h5 A/ k  J. g' f, d- {- m能否撑得住？」

3 r8 o. l" |& w6 z　　叶青萍心中犹豫不决，突然胸中一阵剧痛，冷汗不由自主的顺着额头流了下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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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存孝见她紧咬牙关，脸色苍白，似乎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猜到她身上伤
* ~( L0 @/ b6 |) j% ?) q: M4 y势复发，于是大喊道：「喂，你若是有伤就回去养好了再来，到时候我们痛痛快
5 C( y, `0 a: s3 r  K2 J! H快的打上一场。」

　　叶青萍见他小看自己，心中大怒，骂道：「谁要你可怜，看刀！」随即刀法
  y2 X5 [7 I  L0 ]8 M8 z. o一变，由大开大阔变为诡异迅捷，招招行险抢攻，竟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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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A, |" ?  Y4 a. x) ]' T　　李存孝一声大喝，一槊荡开魔刀，顺势横扫，槊头直击她的腰身。
5 J, y. ]3 v1 w  j" u) N; t" f- j
7 }( y) H5 J2 G* q) X- q6 r) L　　叶青萍正想躲开，却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闪避的略微慢了半拍，正被这一
- B4 B: Q6 U& k% g槊扫过背心。

　　大槊虽然没有直接打中，而是轻轻擦了一下，但在二百余斤无坚不摧的禹王
: h! K* B+ d  A: _% C& Q神槊下，她的护心镜还是猛地凹了下去。

　　叶青萍只觉得胸中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挤了出去，霎那间眼前一黑，一股甘
甜的液体直冲嗓子眼。

$ b" Z4 t4 X& v+ d　　她知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若是再打下去便真的送了性命，无可奈何下只得
强行咽下口中的鲜血，虚晃一招，拨马逃回本阵。
1 B: u, i" [) g: W6 J$ u7 r8 t
" j2 B2 \  C& u  ^1 r8 y6 d　　叶青萍一生征战，从无一败，今日却折在李存孝手中，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和黄巢一商量，决定带领五百死士夜袭，一把火烧了唐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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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j' R1 F* l* h1 O5 e　　谁想到当晚突降大雨，火攻用的硫磺等物全被浸湿，这一下叶青萍也无计可
1 |& I! e( ]9 @施，只能暗叹天意如此。

　　数日后李克用大军兵临城下，李存孝带领轻骑在长安周围四处扫荡，断了齐
军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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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三万大军无粮可吃，士气低落，军心不稳，不断有人逃出城投降唐军。

　　黄巢被逼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城中壮男抓做劳力巩固城防，却将老幼
/ i0 s0 j' v: Q  M3 `, k女子尽皆残杀后作为军粮分食。

! s9 z, ?% v' V0 P0 E/ |　　在城东的一处空地上，齐军支起十余只大锅，锅中热水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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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B/ i1 G% }5 Q3 M4 b0 C　　只见一队全身赤裸的女子被绳子拴成一串，像畜牲一样被用刀枪赶着走到空
场中心。

　　随着指挥军官一声令下，齐军刀枪齐下，戳向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弱女，哭
$ x3 d% q- G5 C喊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7 C# M4 \9 v$ L8 f2 h, @
& z8 |( A" u( U. k  c　　那些幸运的被刀枪刺中心肺要害，立时毙命，却有些不幸的，虽然身中数枪，
$ s, \0 f; ]# Z一时无法断气，在血泊中蠕动爬行，翻滚呻吟，惨不忍睹。

: B5 Z/ G! W( s: d# c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空场上已是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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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6 z' J2 [2 r. I7 ^. L9 M　　而这些杀人成性的军士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纷纷挥刀将这些女子开膛破肚，
掏空内脏后扔进锅里煮食。

　　可怜这些女人好不容易在之前的战乱中逃过一劫，最终却还是难逃像猪狗一
( w; W! a; e$ T样被宰杀烹食的厄运。

: [' h" P5 A8 _- s9 ^' q　　昔日的繁华的广场集市如今却变成了屠宰场，墙下堆满了死者的人头和内脏，
0 b* G: E1 A! Z! J( R  v腥臭熏天，仿佛修罗地狱一般可怖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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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凉，各路勤王的节度使相继领兵杀到，而黄巢把长安城中
的百姓也吃的所剩无几，无奈下只得撤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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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d4 F/ I9 ~6 Q9 N' D+ n　　当晚叶青萍将刘牧、李云儿等旧部召集到一处，正色说道：「各位将军一直
3 f2 ^% z4 O/ w( ?' r! ^随我征战，不想却有今日之祸，是我对不起大家……黄巢此番离开长安，恐怕离
( T6 e, P8 z7 Y% z3 f! e, T' G败亡不远，各位不必陪他送死，我这里有几条退路，你们不妨一试……」

　　叶青萍将她所想到的几个投奔之所一一说明，又好言安慰一番，这才遣散众
4 u  N6 `# T8 V+ L; S将。

　　众人散去后李云儿却独自留了下来，叶青萍见她不走，微感奇怪，问道：
「云儿，你怎么不去？莫非我的这些安排都不合适你？」
5 }* q  q; G% D- n
/ P; R/ P( `) ?- M+ s　　李云儿咬了咬嘴唇，说道：「青萍，我们自斗场相识，后来征战沙场，扫平
) \: w4 J2 a3 `( m3 Y" b& `四方，十余年间一起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如今突然要走，心中总有些不舍，不
* P9 l, O' V0 Q* `; b4 l* x0 N如我留下陪你，或许能度此难关呢？」

　　叶青萍见她眼圈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十分感动，柔声说道：「天
8 Z5 {# A  o0 V% O$ _, D8 d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我若能走早就走了，又怎会等到今日？如今正逢乱世，群雄
逐鹿，那些节度使个个野心勃勃，以你的本领随便投奔谁也不会受亏待。更何况
秦亮如今是定难节度使刘峰手下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一直对你有情，你此去投奔
6 Z5 d) u* E+ g0 L# H7 `% w) O2 e他下半辈子便有了照应。其实我们女人不管表面如何风光，也总是一方浮萍，最
- p0 a4 l: I7 |; q$ F) p9 V终还是要找个归宿……」

1 h" a0 W& {8 h　　叶青萍劝了一阵见她摇头不听，不由皱起眉头，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倒
头便拜。

2 b& ^8 s. }0 @4 ]& x, Y4 {( _& w　　李云儿不知她要做什么，慌忙也跟着跪倒，急道：「将军这是做什么？若是
$ Q2 q' A; _* K" ?. ~有用到云儿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此大礼我可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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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3 [8 _: N2 ?$ u　　叶青萍伸手将她扶起，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缓缓说道：「我以前答应过苏
  V. O+ D7 T7 y, m茹，将她的儿子抚养成人。还有我的幼子黄兴，才刚出生就碰上了这战乱之灾。
4 _7 Y' `! Y5 H. U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替我把他们带给九不戒大师抚养，这里是一份西域地图，
等孩子大些……」

　　李云儿静静的听着叶青萍嘱咐完，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活着，定
然不负所托，你放心。日后还望多多保重！」

　　她二人都知道今日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但形势紧迫，也容不得多谈，两人
8 i' `% i3 E# h终于洒泪而别，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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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叶青萍只身一人跟着黄巢突围而出，一路南下杀向河南去了。

8 p) F* i0 ?  l$ y' o2 H2 W7 i  H　　事后黄巢得知她不但遣散众将，还把自己的儿子送走，不由得暴跳如雷，恨
" @, T' i% x' s6 V- D/ N) c4 e6 n不得一刀杀了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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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此时不比当初，叶青萍已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猛将，只得把怒气战且压
下，不再计较。
8 {1 v! _0 k0 K7 O' k
2 Z. o: c$ B! t+ B  o6 i, \8 p% H　　中和三年，黄巢转战河北河南两道，叶青萍率军避实就虚，在陈州大破唐军。

, ^+ l/ L8 C  E2 J　　她单人独骑冲入唐军中，一刀斩杀唐朝大将秦权，硬是在各路节度使的包围
中杀开一条血路，破围而出。

/ H" r7 S. R/ y- h　　然而她毕竟无法以一人之力改变大势，在李克用和朱温的夹击下，黄巢连战
' E) G$ U  @# k, X6 l  v连败，率军四处流窜，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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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和四年年中，朱温大败黄巢于王满渡，齐军众将纷纷倒戈投向。

+ J; g+ Y6 @( N6 t# V6 S; `: p　　黄巢无奈下只得带领残兵转战齐鲁。

　　同年李克用率兵五万，自河中南渡，再败齐军于太康，斩首万余，此战过后
3 P, P9 r4 T$ S+ ?. z+ s齐军最后的主力完全被消灭，黄巢也陷入了绝境。

& [! H, h1 D& g* h　　十一月，黄巢带领仅剩的六千多人进入泰山，逃至狼虎谷。
' K% J+ F0 W) P: w# o5 ^! ]
" @! ^: y2 S! |! y　　此时正值寒冬，大雪封山，黄巢派一千弓箭手守住谷口险要之地，将唐朝十
万追兵挡在谷外，但如此一来他也被堵在了谷中，再也无法逃走。

　　谷中天气异常的寒冷，到了晚上更是滴水成冰，叶青萍体内旧伤复发，每晚
% K* W3 w. D# H6 H# Q5 o疼得一身冷汗，身边又没有药材，只能咬牙强忍，被折磨的夜不能寐。
% D/ m% O9 _1 g3 d1 n# P$ h
　　却说这天上午她正在大帐中打盹，忽听外面一阵马嘶。

) s" c* _2 I! J5 I　　叶青萍翻身跳起，连大衣也顾不得披上就提刀冲出大帐。
2 j. V8 m. _3 e; J+ R# U. \* S
5 M2 E) L- A3 U: e　　只见帐后马厩中四名齐军士兵手持刀枪，将她的战马云中墨围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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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云中墨乃马中之龙，凶猛异常，连踢带咬，几名齐军却也进不得身。

　　叶青萍一见有人要杀她的马，顿时眼睛都红了，一声大喝，冲上前去，飞起
一脚将一名士兵踢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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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人本也知道这个女魔头凶狠异常，若不是真的饿极了，哪里有胆子来杀
她的马。只听一名胆子大些的士兵说道：「娘娘，杀马是陛下的命令，我们也是
奉命行事。」

  U+ B9 Y+ q% k; x  q5 e4 Y　　叶青萍一挥手中魔刀，恶狠狠地说道：「我不管是谁的命令，要想动我的马
) I7 e2 S2 I+ `( c" [除非先杀了我。」

6 ]" z$ G3 ?/ E, v( c7 B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只听有人说道：「青萍，如今人都快饿死了，还哪里
顾得上一个畜牲，你莫要再耍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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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转头望去，见是黄巢，怒火攻心，大声质问道：「你杀了马，我
们如何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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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8 x- v: Y3 K- `　　黄巢耐着性子解释道：「只要人在就有希望，熬过冬天，等后山积雪融化，
+ o* B1 j+ C: ^1 \0 U3 A- Z我们从小路逃走□□……」

　　「逃？遍地都是唐军，你还能逃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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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巢本来心烦，又见她顶撞自己，心中也怒了，大声说道：「谷外有十余万
6 c) `/ V( I0 ?; A  y) p% ^唐军，就算我们人马精壮又如何能杀出？如今只有逃往南方，重整旗鼓后才能杀
回长安。你放心，朕是真命天子，你跟着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青萍一阵大笑打断，只听她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真
* I( K1 H; V3 u; ]命天子，一个吓破胆的胆小鬼而已。」

　　她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黄巢气的浑身颤抖，宝剑出鞘，指着叶青萍大吼
道：「你给我再说一遍，谁是胆小鬼？」
* T; y5 L/ Y, b- P: a  ?( f1 S
　　叶青萍眼见已经撕破了脸，便再无顾及，索性将胸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一股脑
发泄出来，毫不相让的说道：「我只知道李存孝十八骑打的你八万大军丢盔卸甲，
如今我们有六千人马，为何就不能突围而出？

　　我叶青萍一生征战，从来都是有进无退，可自从跟了你，却是连战连败，一
* g, f4 F' ]2 s) P% c路从长安逃到河南，又逃到齐鲁这大山之中，惶惶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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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你虽然凶残，却不失为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可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一
2 i6 p- O. i& j# e' t个畏首畏尾的懦夫，陷于绝境却连拼死一搏的勇气也没有。」
1 H- ^7 |! ?) b! X  W, H7 M
9 F& g, Z) n  B& |8 H; j1 s5 O　　黄巢被她一通羞辱，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尖叫道：「叶青萍，你欺人
太甚！你说我是懦夫，那你呢？有本事你去与敌军一战！」
% x$ ~' l6 j3 D: `- u  P9 x
% L. ]/ N. x4 O) y7 W" }# Y　　「我正有此意，就算我战死沙场也好过再与你这等鼠辈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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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5 _4 }3 v! {- V. W. h7 O2 x　　叶青萍说罢回到大帐穿了盔甲，牵过云中墨，头也不回的向山谷口走去。

　　「你滚吧，朕是真命天子，没有你，朕的大齐一样兴旺……」

　　身后黄巢歇斯底里的叫声渐渐淹没在风雪里，再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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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5 S0 ~( {# y* @' K/ a) r* w　　山谷外的旷野上，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在天地间无情的肆虐。

; B* t; E; M8 k$ }+ k　　飞雪将天地连在了一起，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十步之外什么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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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齐膝深的大雪中，叶青萍眯着眼睛，顶着狂风一脚深一脚浅的蹒跚前行。
* O, \* \: w; |( T  ~  i
: M' d  T9 Y( L　　「如此天气正是偷袭的良机，给我三千轻骑，攻其不备，或许真能冲出重围。
  T1 V! j. t# A那个懦夫居然把战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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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S3 @1 Q3 A; N4 J0 d" R' o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铅灰色的天空，突然想起了十五年前，她也是在这样一个
大雪纷飞日子里踏上了**，走向了那个从此改变她命运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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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她手持绝世魔刀，胯下千里宝马，战八荒，扫**，纵横天下，
建立了不世之功。

　　那时她手下猛将如云，高手无数，似乎一统天下只是举手之劳。

　　苏茹，魏青，张奎，李桓，刘牧，李云儿，袁茵珊，刘凤琴，一张张熟悉的
面孔从她眼前闪过，如今这些人或是战死沙场、化为枯骨，或是离她远去，再不
可见。

　　今日她和十八年前利州城里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一样，只有孤身一人，却
要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

　　李克用，朱温，王重荣，张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一代枭雄，再加上他们
. W" T8 T0 f5 k" j8 ~5 D6 u手下那些精兵悍将，大唐十万精锐尽集于此。

. P/ q1 ^4 K3 x3 T　　光是一个李存孝就难以对付，难道真有希望仅凭一己之力闯过连营，杀出一
条血路吗？

　　直到此刻她才体会到当年李笑天冲向数万大军时的那种无助与绝望。

　　「也许黄巢是对的，即使靠着雪天偷袭，这也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争，既
然毫无希望，又何必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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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没用。
0 N% A6 w7 Q# i/ X! P
. a5 f6 X1 u5 k* g3 w　　「在风雪中开始，在风雪中结束，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吧。」叶青萍微微一笑，
# h' N5 _9 [: I3 J( p心下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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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b3 K+ Z" ^' y　　背后传来一声马嘶，她转过身发现原来她并非孤身一人，云中墨一直跟在她
# U  l- L% ?* J0 S: m1 h+ i3 H6 B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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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 D' g2 U" e0 F% q: w  T　　叶青萍想起十年前汝州城中的那匹小马，心中感慨，笑道：「只有你还在我
9 T! Q; Q6 f. y/ S身边了。你这老家伙跑也跑不动了，还跟着我做什么？走吧，但愿你能找到一个
爱马之人，就算去拉拉磨也好过回去被那些恶贼吃了。」

. c+ a. q7 A. ?& B9 u/ x　　她说完卸下马鞍缰绳，用刀背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抽。

　　云中墨向前跑出几步，却发现主人没跟上来，又颠颠的跑了回来。
7 x: q9 ]/ l* f
% S6 m* L( y& u; j% Z　　叶青萍赶了几次都赶不走它，心中大怒，骂道：「你这畜牲，脾气怎么这么
倔？再不走我一刀砍了你……」

　　她骂了几句，突然想起自己和一个牲口说话岂不也成了畜牲，不由得嫣然一
0 J4 f4 i- K) M2 O# j笑，再不管它，展开轻功向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那几点灯火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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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K6 ]1 ?* @/ }3 |( j　　风雪中，一小队巡营的唐兵艰难的行走着，其中一人突然停了下来，疑惑的
+ X3 f3 i  u5 q  W4 k看着右方，自言自语地说道：「见鬼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 w4 p/ g: n- p2 j! q/ D  s　　「你是不是马尿灌多了？这鬼天气哪里会有人来？」
1 @* a" P% s% Z! |5 C6 S7 M& g
& s. W- S7 G+ a& V/ h; M6 X　　「是真的，快看！在那里！」他伸手指着右前方大喊起来。

　　**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以匪夷所思的速
5 N. E. v1 R, g! o) ]1 L# }: D- E度飞奔而来。
, `& j  P  x7 @, f& h8 [5 A
: W2 y6 u! f/ N7 e) S( ]　　「什么人？给我站住，不然就放箭了……」领头的军官一边大喊，一边摘下
的背上的长弓。
. E# i5 n" g! {+ A
7 Y  o  @, K% K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张弓搭箭，就看到一个浑身黑甲的女子从风雪中冲出。
5 f* D% p; w# C5 a% z) }. W
　　她有着一副绝美的容颜，漆黑如墨的长发在她头后随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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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m3 y9 `' `! r5 w  [2 @　　朱红的双唇，仿佛被血浸透的双眸，红色的双瞳中燃烧着焚尽八荒的烈火，
1 m+ c/ N9 X9 x; `1 l还有那把巨大无比、倒拖在雪地上的黝黑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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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 O) ]0 m. ^3 ?: h/ x7 _　　他的世界突然翻转过来，世间的一切都涂上了一层浓浓的红色，紧接着他的
) m" j4 |% X0 `8 n4 L( d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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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后看到的是无穷无尽的鲜血从自己失去头颅的断颈中飞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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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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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0 K3 s3 a) ?  j3 [( M　　唐军大营中，李克用黑着脸把玩着手中那把黝黑的断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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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 A! O: D( x2 K+ _' K( H  W　　原本八尺长的大刀断裂后还剩下近五尺长，刀身漆黑，也不知何物所铸，做
工粗糙，刀柄上只草草缠了几圈麻绳，若不是亲眼见到它的威力，谁又能想到这
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 D: R" l' {$ s
　　他伸手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在刀锋上轻轻一碰，那剑便当
啷一声从中折断，掉落在地上，仿佛是一块锈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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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仍然不时在他眼前浮现，那个睁着一双骇人血眼的
7 [4 b9 u% w& f+ o) G4 O' {恶魔，就是倒提着这把魔刀闯进连营，开始了一场一个人对十万大军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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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0 ?& t$ Z6 P5 O3 n' p+ o. C/ ^0 p　　六千铁甲，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分毫，那些身经百战武艺高强的猛将悍卒却
5 H7 x0 r) ?4 Z无一人能在她面前走上一合。

　　两百二十名精兵十一员上将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这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刃，
: ]; q" X: _7 \( ~6 K若不是关键时刻孝儿挺身而出拼死一战，若不是她砍出断刀的那一刻突然自己脱
, h. E1 z1 |0 y8 b/ O7 U力瘫倒，或许他真的成了这刀下的一缕冤魂。

　　李克用缓缓转过头，冲着旁边一名年轻将军说道：「勖儿，我征战数十年，
$ l% d' B  M7 u/ i$ E从未见过如此猛将，此女若是能为我所用，何愁天下不得？」

　　那年轻将军正是他的长子李存勖，他摇了摇头说道：「爹爹，这妖女就是一
4 D" q2 p4 v( ?  s2 Q, o5 _; a( I' P个疯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我们收服？

3 V1 z3 r/ [5 ]0 C: |/ _' d; }　　孩儿听闻她便是当年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大将军，长宁公主战无双，若真是
: ?% S; _8 N+ [6 n6 I( F2 w如此，她又怎能甘心屈居人下？
1 E' F# S# ?' s/ Z( _! O  S1 m. c
$ ~# T. J* D, t9 v$ z+ k2 ^$ _　　若是真把她收了，反倒是养虎为患，以后必遭其祸……」
" [# `& M3 o9 h
5 M5 d8 b2 o# _0 }　　他还没说完，忽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大哥，我这辈子战过无数高
% C( L+ a9 P5 I. X$ y$ J手，从无一败，昨日却是输的心服口服。爹爹，那疯女人确是厉害，若是有她在，
朱温那贱贼哪里还敢在爹爹面前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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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李存孝从大帐门口走了进来，他胸前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隐隐有血水
从下面渗出。

+ m+ _- U3 J1 M# [" r9 c　　李存勖被他打断，又见他没规没矩的闯进来，心中不快，训斥道：「你伤还
没好，跑出来做什么？那叶青萍是黄巢的妾室，你让爹爹收留她，岂不是落人口
实，陷爹爹于不忠？休得再胡言，给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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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1 X- x/ O% G) D　　李存孝终究不敢顶撞大哥，吐了吐舌头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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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S5 J3 E- v　　李克用看着手中的断刀又沉思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勖儿说得
+ }" Y! {( r3 I' @5 ?* q( Z% f+ C1 N' Z对，这女人留不得。我看还是等抓住黄巢，一起送长安交由陛下发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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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和四年，黄巢在狼虎谷被齐将林言所杀，全家老小加上姬妾共七十余人全
部被俘，押往长安开刀问斩。

' M6 {  o+ X% d6 y0 L/ r4 F, o　　至此，历时八年、令中原狼烟遍地的黄巢之乱完全被平息。

　　然而经此大乱，天下动荡，民心失散，曾经繁盛一时的大唐帝国只能苟延残
( l& F7 Y5 Q( g喘，默默的等待着灭亡那一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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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1 v; O3 ?% Z" n* L　　二月时分，春寒料峭，长安城南门外，一大队彪悍军士押着数十辆囚车缓缓
7 M/ _  T5 _# V3 J% U) b而行。

　　囚车中都是待斩的黄巢家眷，一个个双眼呆滞，面无表情，只有一个小女孩
- @! J5 o6 t7 S, v7 ]9 ~! P时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哭泣，平添了几分悲凉。
8 b0 ~1 T4 e, u) E3 A2 x
# Y0 n) o1 J7 m0 C- t* e9 o　　在队伍的末尾两匹大马拉着一辆特别的囚车，整个囚车竟是由生铁铸造，每
: {) W, F0 V' @9 K/ a1 W) I根栏杆都有鸭蛋粗细，两边还加了铁板，就是装老虎的笼子也没有如此结实。
* k6 s, D2 W0 d" i/ N. ^, n
- o; _2 f5 @1 `  t　　囚车中叶青萍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精致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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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她在押送途中逃走，李克用临行时命人用木锤打碎了她的双膝双肘
0 T4 I" f" W+ Z  D6 K- z/ k和脊柱，一路上全身瘫痪的叶青萍只能保持着半蹲半坐的姿势呆在狭小的囚笼中，
2 M+ M$ V  U4 J: q6 x若不是还有两根铁梁从腋下穿过将她架起，她早就被脖子上的铁枷活活勒死。

　　验过公文后，囚车队伍进入了长安城，沿着朱雀大街向明康坊的刑场行去。

5 ^# Q5 C- J. t7 g  d* E8 Y' Y　　叶青萍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街边那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从身边掠过，心中一
) M7 V. x5 ~4 h阵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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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J# V5 A3 p  D4 b- I　　有多少次，她曾经骑在高头大马上从这里飞驰而过，而今天当她再一次回到
了这个令她魂牵梦绕的地方，却是以囚犯的身份，就和十七年前第一次来长安时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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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囚徒到将军，到公主，再到囚徒，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世轮回吧。」

　　队伍在一个巨大的广场前停了下来，广场正中间立着一根铁柱，下面堆满了
干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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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正中僖宗皇帝端然而座，居高临下看着一辆
辆囚车从脚下走过，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

' g4 ]" Q& S$ ~; o　　和三年前相比他如今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一脸风霜之色，显然在蜀中逃
亡的日子过得并不快活。

　　叶青萍望着立在广场中心的那根铁柱，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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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 P  d- L　　虚无的空间，浮空的城市，宽阔的广场，高耸的铁柱，还有那焚尽一切的大
火和烈火中化为灰烬的女子，这一切正是那曾经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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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那并不是梦。」她似乎一下子抓到了什么，那个曾经虚无缥缈的东西
突然变得实实在在。

　　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 I  Z; {; Z& r) K- L! h/ y　　悬崖上凭风而立面对大海的小女孩，缤纷焰火下的婷婷少女，冰冷的铁牢，
- ^$ D8 }! [  o喊杀连天的战场……

　　一幕幕她亲身经历过的或是在梦中见到的情景纷至沓来。

　　高台上，僖宗缓缓站起身指着下面一名容貌美艳的女子责问道：「朕认得你，
4 S$ T% S: {/ R9 i' i( R你是工部尚书张琳的女儿，你一家世受国恩，何为连你也从了反贼，成了黄巢的
" s/ ^; P9 {! R6 ^) S) `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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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性格倔强，她心知今日必死，索性抬起头直视着皇帝，从容答道：
「反贼凶恶，国家以百万之众不能据贼而迁至巴蜀。今日陛下却来责问我一弱女
子，敢问那反贼作恶时，各位公卿将帅在哪里？陛下您又在哪里？」

　　僖宗没想到她一个囚犯也胆敢质问自己，一时无言以对，脸上一红，复不再
问，挥了挥手宣布开始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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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斩官见刑场中众多待斩女子实在可怜，便命人取来数坛烈酒，让她们喝醉
后再受刑。

　　这些女子也知道醉倒后便会身首分离，再也无法醒来，但为了免去那断头之
5 o+ p" q1 W: E6 K) V苦也只有一边哭一边喝下烈酒，一时间刑场上的哭声凄凄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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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斩官亲自端着一碗酒走到叶青萍身边，小声说道：「将军，您也喝一碗吧。
一会免得受那木杖碎骨，烈火焚身的无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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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微微一笑道：「你这劣酒如何灌得醉我？我这一辈子活的糊里糊涂，
5 [0 ^0 ]/ |8 a/ u/ q- a; }: o: \死时总要清清楚楚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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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g1 ~( }: G- ~, k" T　　监斩官见她不喝，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 C/ n4 `3 U% x) t  c0 A
) `: _+ P' ]5 ^; Q8 _% l　　这酒酒性甚烈，不一会那些女子便纷纷醉倒在地，人世不醒。

2 c( @2 ?3 m" |' Y/ _7 j6 U　　在监斩官的命令下，刽子手像拖死狗一样将这些喝的酩酊大醉的女人拖到断
8 Y: z  s& p4 ~2 [0 M( `头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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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令下，鬼头刀纷飞落下，一颗颗美丽的人头翻滚着飞出，从断颈中
2 b( @8 g5 p- p狂喷而出的鲜血霎那间染红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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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失去头颅的娇躯瘫软在血泊中，双腿一蹬便不再动弹，只有几个少女生
9 J4 h& j$ M7 A命力极为顽强，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倒在血污中的残躯时不时微微抽搐一下，
: ^8 X# P) k. p& G6 N9 J: A& V显得诡异可怖。

　　刑场上既没有哭声也没有惨叫声，只有鬼头刀砍入筋肉骨骼发出噗哧噗哧的
轻响。

　　一个时辰过后，七十余名黄巢的妻妾家眷已全部被处决，她们的人头将**
在高杆上示众三日。

　　而那些曾经娇媚动人的身躯却被散乱的堆在一起，等待着运出城掩埋。

　　只可怜这些女人死后却连个墓也没有。

　　两个刽子手走上前来，打开了叶青萍身上的铁枷，将她拖到铁柱前，绑了上
去。

　　「反贼叶青萍，大逆不道，……」
3 s' ^4 h/ y# d
& G' H* X; h' T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刑场中响起，新任刑部尚书开始宣读她的十大罪状。

　　叶青萍知道终于轮到了自己，不由一阵冷笑道：「要杀我就快点，说那么多
废话作什。」

　　罪状宣读完毕后，行刑开始，只见一名刽子手手持一根巨大的木杖走上前来，
抱拳说道：「将军，我这也是受命行事，还请您莫怪。」

　　他说罢举起木杖，一仗狠狠砸在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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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的肚子眼见着瘪了下去，她只觉得腹中的那些肠肚内脏纷纷断裂破碎，
疼得浑身一阵颤抖，像杀猪一样扯破嗓子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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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杖下来，她便再也把持不住，噗哧一声轻响，黄褐色的屎尿从两腿间喷泄
而出，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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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n$ |8 J" u0 F9 A2 p　　屎尿喷尽后便是大量的鲜血混着内脏碎片沿着她的大腿流下，不多时只见一
块血糊糊的肉团从她肚子里掉落，她的子宫竟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挤了出来。

3 j) `2 q( c' V　　随着木杖一下下击打在她身上，将她全身骨骼尽数敲碎，叶青萍凄厉的嚎叫
6 O6 z1 \) z2 {  H& |声越来越弱，最终变成了细弱蚊蝇的呻吟，再不可闻。

( {! v, z! i( @5 @( Z7 ]8 f1 M. x　　只见她的头软绵绵的耷拉在胸前，浑身一阵微微抽搐便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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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 X5 M3 g* y# r: V　　那刽子手也怕她受刑不过就此死去，赶忙用毛巾沾了冰水，在她脸上胸口擦
  \0 u$ \) Z. w9 d8 R( ~$ i洗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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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Q4 N  Q　　叶青萍被冷水一激，缓缓睁开眼睛转醒过来。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突然小嘴一张，将一口鲜血和一半舌头吐了出来，
) U6 k) l6 U* h! J9 {7 v原来她疼痛难忍下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断舌堵住了喉咙，差点将她活活憋死。

, N1 y. i, F! o+ [* G　　监斩官见她醒来，点了点头，另一个刽子手走上前点燃了她脚下的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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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n  h4 r0 E; C4 o' Q　　那木柴上放了棉絮油酥等物，见火就着，火苗腾的一下窜起两尺多高，将她
' I7 M, E  U$ K. W+ R- N" Q9 D的双腿完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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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里啪啦的轻响声中，洁白如玉的肌肤纷纷爆开，露出下面粉红色的嫩肉，
5 E. C; m8 q1 s6 s9 B. L- X5 \血混着油脂沿着她的大腿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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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Z5 E+ ]  N4 w9 v8 v, y　　烈火焚身所带来的疼痛让她刚刚恢复一些的神志再次模糊起来，叶青萍在火
  G1 x% Y* N) g& K; ^/ q中痛苦的扭动着身躯，做着最后的挣扎，只是此时她再也发不出惨叫声，只能勉
强发出几声难以辨别的低沉呜咽。

　　「就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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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过度的疼痛早已让她对痛苦麻木。

　　她渐渐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的任由那熊熊烈火灼烧她的身体。

　　突然一阵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叶青萍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长街尽头一匹白
% {0 G' w( w6 x2 P5 L2 @( ?9 `马飞驰而来，马上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用马鞭狠狠抽打着胯下的骏马，如一只
扑火的飞蛾，向刀枪林立的刑场直冲过来。

4 X5 r' f, h) ]+ ^5 ]9 p　　「不，这不是幻觉，是文彬，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我，赶来见我最后一面…
…」

5 y; V* }% Z& _  Y' E% K5 L　　叶青萍的胸中发出喀拉一声轻响，她的心碎裂成无数碎片后溶化于无形。

7 f% \0 ~7 l6 o" K, \! ^　　「能在死前见到那个让她日夜思念的爱人，就算之后粉身碎骨，在烈火中化
为灰烬又有何憾！」

# w8 c% f$ w6 w　　叶青萍欣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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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2 T  q4 J　　那焚尽一切的烈火终于将她吞没，把她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

2 [0 u) q  ~% E4 T6 d　　她的意识渐渐褪去，她感到自己似乎脱离了那具躯壳，随风飘走，越飘越远
! k9 A$ Z0 Z" V9 @; V: f. \……

) ^% w% `8 D0 I8 F4 X1 a0 B; Q8 r: Q( y' P　　也不知过了过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烈火灼烧的痛苦仍然不时从身体各处传
% p1 k9 ?: E1 r, v3 c1 v& m: S来，只是那巨大的广场和被火焰吞噬铁柱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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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6 U) N7 a! U, g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阴湿冰冷的牢房中，一股发霉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
虽然地上散乱的铺着些稻草，但彻骨的寒气还是从地下传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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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可若不是梦，我又怎能在那吞噬一切的大火中活
. {+ y1 d% \  `! M9 |9 o5 F4 `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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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K2 Z3 o3 F( g+ x　　她伸出手，借着从小窗透进来的清冷月光，仔细的凝视着自己的手臂。只见
雪白的小臂上皮肤光滑细嫩，哪里有半点焦痕。

& f/ S  g2 }6 Z' Q8 [6 M, M3 J4 X1 z　　叶青萍双眉紧皱，回想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似乎想起了什么。

+ F7 f& V3 @. e4 ]  L* [( S0 p　　就在她心中一片混乱时，只听背后有人说道：「妹妹，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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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猛地转过身，望着背后那个美丽的女子，惊得张大了嘴：「苏茹，你
; {' ^' ~6 |/ q. B6 n: c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 a( p- P, y0 R+ I: ]　　苏茹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一记，微笑着说道：「你胡说什么？难道你就那么盼
( O* u5 Y: L, l) Z9 s6 d* i着我死。判决还没下来，或许碰上大赦，你我死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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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萍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问：「你说什么？这里难道是死牢？我们还没
有做大将军？」

　　苏茹摇了摇头笑道：「傻丫头，你是不是做梦做迷糊了？什么大将军？你梦
中说的些胡话还当真了？」

  D1 s) }8 j" U　　就在叶青萍无言以对时，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
5 r& N! G; {  F/ r# W3 c6 D只见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物在牢房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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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T, Q2 _3 m9 B8 r6 @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下发出：「你们是苏茹，叶青萍？听说你们都会
武功？……我可以让你们不死，不过你们要为我效力一年。若是你们同意，就服
下此药，到时便会闭气假死，明日我自有办法将你二人弄出去。」

0 ^9 D$ e- b5 m0 u! r) d& |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两颗药丸扔进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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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w' y$ o3 O& T) b4 ]　　望着那殷红如血的药丸，叶青萍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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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 n* u　　她突然一脚将药丸踩的粉碎，如疯了一般仰起头发出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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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4 w0 S1 g( l" h& X% W: n　　冷冷的寒夜中，沙哑的笑声在监牢里久久回荡不绝。

8 N7 h1 E6 N  U1 Q! H( f" }* q9 _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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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有仙山，高万丈，直通天庭，山上云雾缭绕，珍禽异兽、奇花异木遍布
0 t# Y! Q4 s. Y) m  \- D- e* l其中。

　　在山顶一块奇石旁，两位仙人正在对弈，只见棋盘边一块青玉闪着蒙蒙青光，
里面云雾缭绕，自成一个世界。

, F% v2 B8 E0 D0 S' T! ]3 l  I　　青玉中光景变换，海边的一个小渔村中一个女婴呱呱坠地，女孩渐渐长大，
跟着姐姐踏上了寻找父亲的漫漫长途。

1 x7 Q4 ~8 _! {3 i5 Z　　烟花灿烂的夜晚，烽烟四起的沙场，富丽堂皇的大明宫……

- z9 F3 g, y1 D$ z　　一幕幕情景飞快的在青玉中闪过，十余年的时光在这里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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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那青玉中云雾尽散，变得空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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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衣仙人咦了一声伸手一招，手中却仍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招到，他自言自
' W; [( c) O$ y& D9 X( s语的嘟囔道：「奇了，这乌云晶经地火锻烧千年，乃是世间极坚之物，怎么也能
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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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D& E& \0 S  L: e　　与他对弈的白衣仙人捋着胡子笑道：「乌云晶虽然坚硬，你却偏偏用它铸成
人心。这莽莽尘世熔炉，又有什么不能融化呢？」

$ @* ^, g# ~- g+ ~　　黄衣仙人沉思了一阵，也释然笑道：「不错，是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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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7 U5 k5 w+ q- t1 l3 p, S　　白衣仙人站起身，叹道：「这尘世因果循环，纷繁变换，你我初悟大道，便
想妄测尘世，岂不为人笑话？」

　　风云聚散之际，两位仙人已然离去，只剩下棋盘上一盘尚未完成的残局。

　　古道西风，夕阳西下，莽莽荒原上，两匹瘦马在如血的残阳下并肩缓缓行来。

　　马上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青年公子，长的一表人才，只不过他此时一副愁
  t3 O: i; I2 k6 X- r眉苦脸，倒像是谁欠了他的银子不还。

) k0 q2 |) m% R) E/ e　　与他并肩而行的少女只有十八九岁，姿色天然，容貌清丽无双，一路上如小
5 c( R1 u5 {/ ~$ F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时不时发出几声银铃般的娇笑，显得满心欢喜。

; V3 _/ m$ l! {. {　　只听那青年公子苦着脸说道：「叶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虽然也叫张文
. K+ k7 a/ X, u8 ^彬，却不是你说的那个状元郎，更不是你丈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把我
绑来这荒凉之地？你若是要银子，我张家能出的起，自然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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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笑道：「我若是要银子，自然要多少有多少，又何必来找你。我若不是
* U* x# T* X$ W你的妻子，怎会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和那些隐私秘密？

　　你若不是我丈夫，又怎么会第一眼见我便跟着我出来？」
3 X0 W  F/ o' b9 J, _1 R4 Q
# C, S  L) U1 i9 f/ E　　那公子眼见离长安越来越远，不禁有些急了，哀求道：「我只是看你有些面
% ^5 W- m8 d  \0 w' _* c熟，却不知你是谁。你说的那些前生之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不如这样，我们回长
安慢慢想。」

　　少女眨了眨眼说道：「我们这一路去条支有的是时间，我帮你慢慢想起来就
是。等你陪我到了地方随了我愿望，或是想起了那些事，我自会放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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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开怀大笑，一鞭子抽在青公子的马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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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马受惊后四蹄飞扬，飞奔而去，少女一催马追了上去，转眼间两人一前一
后追逐着已然远去，最终变成了两个小黑点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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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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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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