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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使台罗老爷家出了命案了!半夜三更的,花匠吴大模糊起夜,发现从角门溜出条黑影,就问了一声。谁知那黑影拔腿就跑,老吴便大叫起来,结果那人慌不择路,闯进了大少爷的院子,被正和大少爷畅饮的几位“教师爷”一顿乱拳,登时了账了。天明报了官,兵马司来人查验过,定了盗窃被觉,家丁误伤至死。打人的取保候传,尸首发榜寻认,如七天后无人认领,就抬去义地火化。兵马司本就是罗老爷下属,又使了百十两银子,事情就算了了。
傍晚,罗老爷回府,外衣还没脱完,就连声叫人传大爷。大爷红头胀脸的撞了进来,满身的酒气。罗老爷挥退家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原来罗老爷这些年一直外放,五十多岁的人了,年初才调回来任京官。罗老爷本来准备给儿子捐个监生,可是他偏偏一个秀才考了四次也没考过去。他膝下四女一儿,这大爷是他的独苗,夫人不免放纵了一些,是吃喝嫖赌,色色俱佳,除了正经事,没有他不干的。那个被打死的,便是他前一阵宠爱过的一个娈童。想起这些事,罗老爷就气不打一处来。大爷虽然多灌了几杯,老子骂他倒也没敢回嘴,只是梗着脖子,乜斜着眼睛,忿忿不平。直到夫人闻讯赶来,才叽叽哝哝,脚步踉跄着被他娘扯走了。
安抚完儿子,劝好了丈夫,夫人自己却止不住靠在太师椅上,长吁短叹起来。老爷只知道儿子胡闹,却不知道闺女还有要命的事呢!原来老两口五个孩子,大爷排行第四,三个大姑娘都已经出阁,只有最小的女儿,今年十七岁,还没成亲。虽然许了洛阳守备宋老爷的大公子,但是机缘不巧,总是这事那事的,一直没有过门。不料前天犯了盗案后,夫人的亲信陪房马氏告诉主子,那娈童竟然是小姐的丫头秋烟送出门来的。而且据她刺探到的消息,秋烟不过是眼线,正主居然是五小姐!只是尚不知是到了哪一步了,俩人究竟是否已经入了港。夫人心里发愁,又不敢对老爷说,只好暗地里吩咐马氏安排可靠的人手,近日准备审问小姐。
1) 这一晚,轮到老爷当值,要二更才能下班,明天还要早朝,来来回回的麻烦,所以干脆就在衙门对付一宿,不回来了。夫人问明大爷更是早就出去了,已经一天都没照面了。夫人暗喜,便一个丫鬟也不带,由马氏扶着,径自到柴房里头,在提前安放好的椅子上坐了。命马氏按计划准备,叫小姐和她的丫头们到这里来。去了好一阵,才听见院子里脚步轻响,小姐和丫头们来了。
自从出事后,一连几天,小姐都是坐卧不宁。那俊俏的小哥儿的影子总在自己眼前晃动,满脑子是自己和他翻云覆雨时的欢娱,闭上眼睛就是他血淋淋的尸首–其实她根本没看见,纯粹是臆想的。不过这相思之苦,却是真而且真,没半毫虚假。自己怀着鬼胎,成天提心吊胆的。几天过去了,却是风平浪静,都说是定了盗案,已经没事了,才放下心来。暗差秋烟叫个小厮给那哥儿烧了些纸钱,自己也在内室焚香念经,祭奠了一回。今天吃过晚饭,才洗了澡,丫头们也都洗了,正准备再念几遍经,却见一个妈妈来传话,说母亲叫她们去后院。她不知是什么事情,便带着三个丫头(春云、秋烟和冬梅)跟那婆子来了。七拐八拐竟到了柴房,小姐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欲待不去,却又说不出口,就这么犹犹豫豫的,跨进了柴房,门在她们的身后“哐啷”一声关闭,并且“稀里哗啦”地似乎还上了锁。正错愕间,却又看见了母亲阴森森的目光,小姐连忙低下了头。
柴房中点了四、五盏灯笼,照得屋里雪亮。马氏站在夫人的身后,周围是八个四十岁上下的健壮女人,手里都拄着二寸多宽、齐胸高的毛竹板子。“怎么少了个丫头?”小姐忙回道:“夏露的娘病重,昨天告了假了。”夫人的眼睛在她们身上慢慢扫视了一遍,然后对马氏说道:“给我把这几个贱婢跣剥了,堵上嘴,每人先打二十板子!”马氏答应一声,使个眼色,几个女人走上前,不容分说,把仨丫头扯开汗巾子,绕头勒在嘴上,柴房里有麻绳,把仨人的手脚都绑了。正是仲夏时分,又是刚洗完澡就准备睡的,都穿的单衫薄裤,汗巾一去,绸裤便自己滑落,露出三个光屁股来。仨丫头情知不妙,那冬梅早吓的哭了出来,小便淋淋漓漓撒了一裤裆。
小姐跪在母亲脚下,求道:“母亲息怒。丫头们有什么… …”“闭嘴!跪着!”话没说完,就被母亲严厉的截断了。那几个都是专事刑罚的女人,素日跟马氏至近,今天又得主母青睐,亲自监刑,自然人人奋勇。眨眼间把三个小丫头剥的干干净净,丢翻在地,大板子“噼里啪啦”,向她们的屁股上狠命抽打。这几个丫头从小跟着小姐,俨然就是二号主子,细皮嫩肉的,何尝吃过这般毒打?二十大板,直把三人打的鬼哭狼嚎,虽然勒着嘴,声音郁闷,也喊的声嘶力竭。幸好柴房偏僻,要在花厅,只臠uo馗 继 恕2恢 赖模 挂晕 敝砹四亍N逍〗闱笄樵獬猓 劭醋拍侨 牌ü桑 Q奂浜焱 闹琢似鹄矗 睦锊唤 芭榕椤甭姨 成锨嘁徽蠛煲徽螅 妥磐饭蛟谝槐卟桓易魃
行刑已毕,夫人示意给她们解开汗巾和绳子。三人中冬梅最小,身子却最胖,长的又白,也最怕疼。二十板子把大肥屁股打的通红,趴在地上“呜呜”地哭。春云年纪最大,皮肤略黑,屁股虽然红肿,却不很显,但也疼的低声啜泣着。秋烟本来生的就单薄,更兼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时比别的丫头更娇惯自己,这顿屁股真是打的她脑门子冒火。解开汗巾子,兀自在地上扭着屁股哼哼。待她们略消停一点,夫人恶狠狠地问道:“你们可知罪么?”三人谁敢回答?都紧紧的闭着嘴。“谁是秋烟?”马氏忙指给主子看。夫人喝令,“把这蹄子给我再打二十!”秋烟吓的鬼样大叫“饶命”。那些女人事先都得了吩咐,谁去理她。立刻有人上前,抓了条汗巾塞进她嘴里,BANNED二人轮板就打。可怜这秋烟,受刑不起,才打了十二板,就身子一挺,晕了过去。
夫人瞥了她一眼,命拉过春云,探身低声道:“你们做的好事!老老实实说了;若隐瞒半个字,今天便结果了你!”春云跪伏在夫人脚边,心里暗自盘算。说吧,对不住小姐素日的好处;不说?夫人显然是得了风声,不然怎么连小姐都挨了训了?如果日后审出来,自己还是脱不了干系;何况这板子也实在难捱了。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从犯,不如招了。正迟疑间,夫人已是不耐烦了,喝令:“把这奴才再打,给她醒醒腔儿!”那些女人平时就看不上这些“二号主子”,听夫人发令,一拥而上,把春云按到一旁,板子雨点般向她屁股上招呼。春云杀猪似的叫着“愿招”时,屁股上早又挨了十几板子了。
夫人看了冬梅一眼,命马氏跟另一个女人,将春云带到柴垛后细审,“倘敢隐瞒,就给我狠狠的打!”春云捂着通红的屁股,哭着跟马氏她们去了。冬梅已是吓的魂飞魄散,不等召唤,连滚带爬的自己过来。“太太饶命,我说!我全说!”当真把夏露如何先与大爷有了勾当,再跟那娈童通奸;被小姐发现后,再拉了小姐入伙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自己实是没有参与!直把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恨道:“我竟是个死人呐!”转过脸来,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小姐早羞的粉面通红,见母亲瞪她,不由的低下头去,轻声啜泣。
马氏带了春云过来,凑到夫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夫人恨骂道:“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回头看春云,春云战战兢兢的看着马氏和夫人耳语,心中惴惴不安。虽然自己都招了–当然,和大爷的事情,她比夏露做的机密,自然没说。但是保不齐那冬梅又说了什么出来。万一和自己说的有出入,夫人不揭了她的皮才怪!见夫人看她,忙趴下磕头,“太太饶命,奴婢可全说了,半点也没有隐瞒啊!”原来据春云招供,冬梅平时只是贪吃偷懒,倒真的没有和她们打成一片,无非得了点子小好处,知情不报罢了,倒也情有可原。小姐和那娈童幽会,每次都是夏露去叫,秋烟却总是在跟前伺候。
夫人心里暗骂夏露,只是人不在眼前,只得先记下这笔账。那秋烟既然如此的献媚,说不定也打在网里;虽无实据,也难保干净!看那秋烟,此时已自己缓醒过来,正睁开眼睛。夫人不觉怒气上撞,命马氏,“把这欺主、没廉耻的贱人给我捆了,堵上口鼻,乱棍打死!”众人听了,都吓了一跳。虽说秋烟只是个奴才,究竟人命关天,如果事情传出去,别说老爷才是个小小的从四品御使大夫,就是都堂大人(都察院左都御使,正二品)也扛不住啊。马氏看主人不象是威吓,忙上前劝道:“太太息怒。此事还要三思啊!”夫人此刻头脑早被愤怒占据,哪里还顾得上BANNED?脸一沉,“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还等我亲自动手不成?!”
马氏不敢再说,使眼色示意动手。既然主子有命,众婆子忠字当提,一拥而上。秋烟才清醒了一些,听夫人发狠,惊的魂不附体,鬼哭狼嚎的拼命挣扎。无奈她如何是这些母老虎的对手,转眼就给麻绳捆了个结实。马氏要挽回刚才的不良印象,竭力表现,捡过冬梅的尿裤子捂住她口鼻,外面又用三条汗巾死死的包扎严实。俩婆子死死按住两头,板子似疾风暴雨般落在秋烟瘦削的屁股上。竹板的威力到底有限,打到五十多下,秋烟的屁股尚未见红。起初还扭着屁股挣扎,再打二十余板,只见她死命蹬了几下腿,再也不动–实际上是闷死了。
看着死了的秋烟,屋中渐渐安静下来。夫人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众人人都不觉低了头,回避她的眼光,俩丫头更是连汗毛都立起来了。夫人清楚,秋烟既然死了,这俩丫头也要封住嘴–当然,不能再弄死了,吓唬吓唬就行。夫人心里想好了对策,明天早上报官,就说秋烟暴病而亡,中午老爷下了朝,再和兵马司打个招呼也就是了。说到底不过是个丫头,况且买时就是死契,谁还能怎么着?今天必须要杀一儆百,否则今后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事呢!想到这儿,她冷冷地看着春云和冬梅,咬牙切齿地问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欺瞒主子的下场!你们想死想活?”对于这种选择题,从来就只有一个答案。俩丫头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的喊“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愿活愿活!”
夫人哼了一声,“据你们欺心背主,就打杀了也不多!(俩丫头又连忙磕头)念在情有可原,今天就饶你们一条活命。”吩咐“将这两个贱人捆倒,给我着实的每人再打四十!以儆将来。”马氏巴不得这一声,忙跳过去,指挥众婆子让俩丫头对面跪着,各伸双手搭在对方的肩头,再拿麻绳把四只胳膊紧紧绑了。春云和冬梅哭哭啼啼,不敢抗拒,老老实实让人摆布。好在命是保住了,屁股吃点儿苦头也值得。捆扎妥当,马氏又叫两个女人拦腰各抱了一个,向后拖开,将她二人的上身象座小桥样拉直。俩丫头双臂相连,腰肢撑不住上身的重量,不由自主的伏了下来,屁股自然的高高撅起。马氏在一旁看着,对自己昨晚用半宿琢磨出来的办法非常得意。夫人虽对她这样费事地折腾不以为然,但是刚刚被气了个半死,现在看她们闹腾也不失为一种消遣,因此也没有制止她们。
马氏给女人们分了工,四个人每人负责一条腿,保持让她们撅着屁股别趴下。另外四人每人负责一瓣儿屁股,打五板换一次位置。夫人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她欢蹦乱跳的指挥,心里暗暗好笑。由于夫人吩咐要着实打,为了充分贯彻这一指示精神,掌刑的婆子放慢了打PG的节奏,每一板都凿凿实实地量在两个丫头的屁股上。春云先前已经吃打了四十记,马氏问话时又赏了她不下二十记,所以屁股早就肿起来了,这回板子还尽可一瓣儿屁股打,只疼的她屁股乱扭,两脚拼命挣扎,号叫不止。幸亏没堵嘴,要不更加的没活路了。
冬梅那边更有乐子!她生性怕疼,虽然只挨了二十板子,对她来说,不亚于把屁股打烂了。这回板子还没打上屁股她就开哭,板子抽到屁股上,声音立马高了一截。不过也难怪,她那又肥又白的大屁股,打上去的效果的确比春云的屁股看着严重。到底是身大力不亏,才打完五板,她七扭八挣的,把春云顶的屁股都坐在按她的女人手上了。眼看无法继续行刑,马氏只好皱着眉头,叫婆子解开她俩的绑绳–新办法失败了。
夫人开始还觉得挺有趣儿,可是这俩丫头一通的鬼哭狼嚎,把夫人吵的心烦。马氏看出主人的不快,忙又叫人用汗巾缚了丫头的嘴。所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马氏皱了半天的眉,终于想到个新办法。她亲自动手,把春云胳膊拧到背后,反手合十绑紧,再拿根绳子–反正麻绳有的是–打个绳套,套在春云的后脖梗上,绳子两头各绑在一条腿的膝弯。这样,春云不用人按,就只能尽量低下头,上身贴地,屁股朝天的不能乱动了。另几个女人见了,心里不由得赞叹,连忙如法炮制,把冬梅也捆扎停当。这下把人手都闲出来了,正好俩人服侍一个,也省得打五下还得换次位置。
这些女人把平时对这些丫头们的恨、妒都化为力量,板子抡圆了,结结实实、耐心细致地,把她俩屁股的每一寸肌肤都打到了。这通胖揍,真让俩丫头恨自己干吗要长这个屁股!春云屁股被打的肿起老高,足足大了一号,隐隐胀起乌青的板痕。这可真是洗干净屁股特地挨打来了。冬梅那边更是哭的“梅花”带雨似的,满脸是泪,拖着两条长鼻涕。可怜这丫头,就为了好吃懒做,贪图点小便宜,结果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把个白白胖胖的大屁股,生给揍得象吹了气的猪尿脬,紫丢丢的泛着亮光。打罢,松了绑绳,又骂了几句,说些“如敢多嘴,就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命人开了门,都押到门外跪着去,屋里只留下马氏伺候。秋烟也抬出去,先找领席子盖了。
收拾完丫头,夫人回头看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五小姐又悔又愧,当着许多的下人,又不好大声哭出来,只好低头抽泣。夫人如何不心疼女儿?这五小姐乃是老幺,夫人生她时已经三十七了,真个是爱如珍宝一般。就是那样无法无天的大爷,只要惹了妹妹,最轻也得挨顿臭骂。可现如今,心爱的女儿做出这等丑事来,真叫她心乱如麻。纸里包不住火,老爷这关怎么过呢?退一万步,即使老爷不追究,宋家那边可怎么交代呀?夫人看着女儿,越想越恨,扬起巴掌,举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小姐见母亲这般举动,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母亲腿上,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给母亲磕头,一边自己掌嘴。夫人见了,连忙把女儿揽在怀里,只恨了句“不争气的冤家!”便泣不成声了。马氏先是惊的呆了,回过神儿来后,忙上来解劝,好说歹说,总算劝的夫人又落了座,小姐跪在夫人脚边,把脸埋在娘的腿上,不肯起来。娘儿俩只是哭泣,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氏见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仗着是夫人的陪房,素日有些体面,便自做主张,叫了两个女人进来,拿衣服给俩丫头穿了,着人先带去耳房看守。她俩在门外伺候,其余的女人把秋烟抬去穿衣停放,安排好了,明天好报官。打发众人去了,才返身回来,拽上了房门。
夫人低声问道:“死丫头,你老实说,真个做了丑事了?”小姐本已住了抽泣,听母亲一问,不禁又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彻底绝了夫人心里最后一丝希望。长叹一声,“唉~~,孽障啊!你叫我如何是好?”马氏劝道:“事已至此,太太就烦恼也是没用,车到山前总有路。总不能让小姐跪一宿啊!小姐身子娇贵,别再弄出病来。”夫人低头看看,伸手在女儿额头上戳了一指,“你这坑死人的小孽障,起来!”小姐跪的久了,半天挣扎不起,马氏忙上前扶掖起来。小姐依在母亲身边,只是低了头“呜呜”的哭。马氏又道:“事已至此,先打点明天的事情要紧。别的事等老爷回来再说罢。”夫人被女儿哭的方寸已乱,哪里还有主意?只得点头应了。遂吩咐门外的两个女人进来,今晚就伺候小姐安歇。自己放心不下,扶着马氏,也跟去绣房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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